任长风咬牙切齿,送到嘴边的肉就这么没了,“线又断了。”
“我们还有内鬼那条线。”
“嗯!”任长风点点头,“小苍,你得盯紧一点,放长线吊大鱼。”
“知道!”骆苍挂了电话离开羁留所。
金域蓝湾,穿过小区的庭院水榭,回到他们温暖的小窝。
“你还没睡?”乔烈儿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换了拖鞋进去趴在严靖曦的背上。
“等你。”严靖曦合上卷宗,回头捏了捏他的脸,“信不信?”
“你们咋都这么爱捏人!”乔烈儿拍掉他的手。
严靖曦板着脸看向他,“还有谁捏你了?”
“你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一样爱吃醋。”乔烈儿从他的背起来,双手一撑腾起坐到书桌上,“同事之间闹着玩罢了。”
“我还不是怕你被拐走了。”严靖曦的手摩挲着他的大腿。
乔烈儿覆上他的手握着,“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真的!”严靖曦凝视着他,“我真的很担心有一天你离我去。”
“放心,不会的。”乔烈儿摸上他的脸,“绝不会有那么一天。”
“周末有空吗?”
“这个周末?”乔烈儿对上严靖曦一脸期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那个老妈又逼我去相亲。”
严靖曦不满地皱了皱眉,“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这个”乔烈儿揉了揉眉心,他妈可是再世唐僧,想想已经觉得烦,“迟一点吧!”
“我们在一起几年了?”严靖曦反握着他的手。
“三年。”乔烈儿竖起三根手指。
严靖曦叹了口气,时间真是过得飞快。
乔烈儿指尖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对了,周末你找我什么事?”
“朋友介绍了一个市里的领导给我认识。”严靖曦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我想你也一起去,说不定对仕途有帮助。”
“你也知道我最讨厌应酬。”乔烈儿抽出手低下头,“而且我觉得现在的工作挺好的。”
“难道你一辈子都想下现场?”
“有什么不妥?”乔烈儿瞪大眼眸看着严靖曦,他从来不觉得下现场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没什么。”严靖曦后仰把头靠在椅背上,“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
“知道你为我好,但我不累,真的!”乔烈儿从桌子上跳下来,“我去洗澡了。”
“去吧,洗干净在床上等着我吃干抹净。”严靖曦交叠双手放脑后笑道。
乔烈儿朝他竖了根中指,“色鬼!”
夜深人静,依着云山脚而建的倾城山庄掩映在林海中,赵捷飞把车倒进车库。
他掏出锁匙拧开房门,地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外面摇曳的树影倒映进来。
“这么晚。”赵捷妤从客房里打着哈欠走出来,“妞妞都睡了。”
“嗯。”赵捷飞瘫倒在月牙色的沙发上,踢掉拖鞋脚搁在茶几上,“一天两个案子,累死个人了。”
“累,怎么不早点回家?”赵捷妤走进厨房,从紫砂锅地端出一个覆着纱纸的炖盅。
“我不是一下班就回来了么。”赵捷飞坐起来揭开炖盅的盖子,烫得直甩手,“姐,炖了什么?”
“枸杞元肉红栆炖瘦肉。”赵捷妤盘腿坐在沙发上侧头盯着弟弟,“你吃完宵夜还能喝的下汤,厉害。”
“啥?没有啊!”赵捷飞舀了一勺子汤放嘴边轻吹了一下,却不敢抬头对上姐姐的眼睛,低头装着查看汤料,“假洋鬼子,手艺没退
步,还是那么香。”
“臭小子!想骗我!”赵捷妤揪着弟弟的衣服把他拉到身边吸了吸鼻子,“有酒味,醉驾,知法犯法!”
“喝了两杯而已,不算醉驾。”赵捷飞干脆躺倒头搁在赵捷妤大腿上,“姐,我今天酒精上脑,差点干了不该干的事情。”
“你都酒精上脑,还不算醉驾?”赵捷妤像小时候那样撩起弟弟的额发,“失恋了?连我弟弟都看不上,没眼光。”
“没,没有。”赵捷飞合上眼侧身别过头,“幸亏他不知道。”
“啧啧。”在美国生活多年的赵捷妤简直觉得不可意义,“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暗恋?”
“哎呀,你就别瞎猜了。”赵捷飞“腾”一下坐起来,“汤都凉了。”
赵捷妤斜眼盯着他,看得赵捷飞心里发毛,他最怕老姐这种审讯的目光,“我知道你在中情局干活,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人犯一样
来审视?”
“嗯。”赵捷妤收回目光,“我下周就飞回美国。”
“这么快?”
“要调到51区,所以要提前走了,不然还想多玩一段时间。”赵捷妤挑眉,“你舍不得我?”
“你就算了吧,我只是舍不得外甥女妞妞。”赵捷飞白了她一眼,“51区是不是真有外星人?”
“傻子!”赵捷妤敲了一记他的脑袋,“那是空军的秘密研发基地。”
“切,我才不信。”赵捷飞摇了摇头,“你肯定是被调去盘问外星人。”
“对了,我今天接了妈的电话。”
“老妈怎么样?”
“她说爸的身体不太好。”赵捷妤搭上他的肩,“怕所以想你也尽早移民过去。”
“嗯。”赵捷飞沉默了一会,“等会我打个电话给他们聊聊天。”
赵捷妤心生不满,“这里到底有什么你是放不下?”
“没有啊!我喜欢当刑警。”
“fbi还不是一样吗?” (sfbi,美国联邦调查局)
“姐,我去给妈打电话。”赵捷飞搁下炖盅赶紧往书房走出。
“居然开溜了。”赵捷妤扫了一眼他的背影,“绝对心里有鬼。”
☆、相亲
g市警局,刑侦大队。
“老大,派出所那边有人报案说自家丈母娘失踪了。”刘华走进赵捷飞的办公室。
“跟工厂弃尸案有关?”赵捷飞的长腿搁在桌面上。
“嗯。”刘华竖起大姆指,“还是老大厉害!”
“别擦鞋了。”赵捷飞抿了一口花茶,满嘴充盈着茉莉的香气和绿茶的苦涩,“说重点。”
刘华把掌握的情况一一汇报,“昨天南安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案,黄志雄报案说他的丈母娘走失了,根据服饰、发型和年龄基本吻合,已经安排了认尸,dna的比对结果也出来了,匹配。”
“行,我们马上去一趟他家里了解一下。”赵捷飞戴上配枪,随刘华出门去。
黄宅,位于九层旧式住宅上顶层的加盖楼,夏季烤得像个火炉,冬季冷得像个冰窑。
赵捷飞和刘华顺着楼梯爬到顶层,虽然已经入秋,南方的天气下午三点天台阵阵热浪翻滚着扑过来烫得人快喘不过气来。
“咯咯!”刘华敲了两下有点褪色的木门,“有人吗?”
“吱。”门开了,脸带菜色的黄志雄破了几个洞的背心和洗得发白的短裤,趿着廉价塑料人字拖,摇着手中的葵扇,“两位找谁?”
刘华出示了一下□□,“刑侦大队,这是我们队长。”
“哦~”男人木讷地应了一声,“进来坐。”
红砖砌成的屋子只有一扇窗户,没有对流空气极不流通,顶棚是铁皮,室内异常闷热,刘华不得不解开衣领,尽头一张上下层双人铁架床,另一边是一张木板床,墙壁处贴满了奖状。
赵捷飞踱步到奖状前,“你儿子的?”
“嗯!这是他化学比赛一等奖,那个是英语比赛二等奖”说起儿子,不善言词的黄志雄便滔滔不绝,一脸自豪地指着墙上的奖状一一介绍,“还有这,这个是奥数比赛。”
赵捷飞侧头看向他, “几年级了?”
“高三,正准备高考。”黄志雄叹了口气,有点混浊眸子看着奖状,“我自己没文化,盼着儿子有出息,将来找个好工作。”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赵捷飞递根烟给他,凑前替他点了火。
“收破烂的。”黄志雄吸了口烟,“你们城里人说的废品收购。”
“能不能说说你岳母的事?”赵捷飞示意刘华拿录音笔和记录本收集口供。
“她啊!”黄志雄抖了抖手中的烟灰,“最近脑子不好使。”
赵捷飞追问道,“不好使?能说得具体点吗?”
“老什么痴什么症,经常找不到回家的路。”黄志雄想起前两周痴傻的岳母走到街口,绕着自己楼房走了三四圈还找不着家,恰好被同楼邻居的碰到才把人带回来。
“老年痴呆症?” 赵捷飞知道这是不可逆转的老年性脑部衰退。
“对!医生说治不好的。”黄志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即使能治好,我们家也没钱给她治。”
这间天台违建小屋一眼看到底,除了黄志雄外没其他人,“你老婆呢?”
“回老家接我岳父过来。” 黄志雄低着头弹了弹烟灰,“岳母没找着,他老人家可急疯了。”
“谢谢你的配合,等你老婆回来了我们再来一次。”赵捷飞伸出手跟黄志雄握了握手“希望你不介意。 ”
“嗯~”黄志雄木讷地应了一声,低垂眼眸透着疲惫。
赵捷飞走到梯口,回头看见黄志雄关了门,便对刘华说道“你去这楼的挨家挨户做个调研,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收到,队长你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刘华拍着胸脯应了。
赵捷飞跟刘华道了别,回了警局。
周末的绿荫阁西餐厅是情侣的首选,优雅的钢琴背景音乐,落地纱帘把窗外的阳光变得柔和,卡座之间用绿萝隔断。
“你要点什么?”乔烈儿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李芯,齐刘海的娃娃脸,白嫩的皮肤,一双剪水瞳完全看不出她已经27岁了,还以为她只有17岁,要是她扎双马尾穿水手服,乔烈儿也许会怀疑她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