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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法医 第27节

作者:fan君 字数:18411 更新:2021-12-21 11:50:30

    由于倒地时头部着地,虽然不重但也造成脑震荡。

    乔烈儿摇了摇头,指着厚厚的石膏,“没有,就这里动不了。”

    “骨折了,但没错位,需要打石膏固定。”严靖曦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怕,卢毅儿打电话告诉他乔烈儿遇到车祸,当时他真的感到两脚酸软,不信邪的他竟有天煞孤星的念头在脑中闪过,他怕失去乔烈儿,真的很害怕,害怕再次经历失去的感觉。

    赶到医院时听完医生说的才缓过气来,左腿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脑震荡,得知车祸原因后他刚落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之前就跟你说过别答应这种事。”严靖曦坐在床边把火龙果剥开,“幸亏”

    乔烈儿眨巴眼看着他,“幸亏什么”

    “幸亏”这词到底合不合适,严靖曦真是琢磨不透,讪讪地答道,“没什么。”

    看见他脸色不悦,乔烈儿知道自己害他担心,也不敢追问下去。

    严靖曦把火龙果切成块,插上牙签递给他。

    嚼着火龙果的他问道,“开车的和砍我的人抓到了吗”

    “砍你的抓到了。”到底谁抓了谁,严靖曦也说不清,让他十分不爽的是警方一直对撞乔烈儿的人遮遮掩掩,态度暧昧。

    “我记得昏迷前听到了枪声。”乔烈儿侧头回忆着什么,“我觉得挺走运的,虽然被追砍还遇上车祸,当时以为死定了,没想到遇上同僚救了我一命。”持枪的不是匪徒就是警察,乔烈儿理所当然认为是附近执勤的警察。

    “我倒没觉得走了狗屎运。”严靖曦剐了他一眼,“反正受伤了,干脆不要出庭作证。”

    “不一定跟那事有关,也许是疯子。”乔烈儿自我安慰道,“俞局说会派人保护我直到庭审结束。”

    话虽这么说,乔烈儿也猜到可能跟案子有关,不过事到如今他没有退缩的空间。

    “拒绝出庭就会被调离主检法医的职位,对不对”严靖曦定睛看着他,“所以你舍不得。”

    被看穿了心事的乔烈儿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严靖曦想起失踪了的王健仁。

    “有。但这是我的事业,我不是女人,所以不能躲在背后过着清闲的日子”,乔烈儿把头埋进被窝里,“如果换了是你,你愿意吗”

    这是他们相识、相爱、相恋以来,第一次不愉快的谈话。

    如果换了是你,你愿意吗这句话萦绕在严靖曦心头,也许有一天他被打击报复,也不会轻易放弃律师这个职业。

    严靖曦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哪都不要去,这里有警察24小时护着你。”

    “我都这样子了。”乔烈儿合上眼,“还能去哪”

    短信提示音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严靖曦看了是卢毅儿发来提醒他,爸妈要来了赶紧回避一下,毕竟两老还不知道他们的事。

    “你爸妈要来了。”严靖曦迟疑了一下还是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我先走了。”

    听到越来越近脚步声,严靖曦在走廊上与乔父、乔母擦肩而过。

    等他们走远了,严靖曦驻足回眸,老人家的腰板不再挺直,手里提着沉沉的保温瓶,乔母挽着乔父张望着房号,焦急的眼神深深地烙入严靖曦的心里头。

    即使保温瓶里的药汤很难喝,尽管他们老了很啰嗦,严靖曦也希望他有一天能有这样的苦药汤喝,有一天能听到他们的唠叨,因为那是一种幸福,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车祸二

    省公安厅。

    钱厅长的眉头皱得快成个“川”,“罗辉杨,你好好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面对暴怒的上司,z市公安局的局长罗辉杨斟琢着解释的措词。

    钱厅长不耐烦地曲着手指敲着办公桌,“想了老半天还没嘣出个字来。”

    这丢脸的事罗辉杨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把球踢回给原凶,“具体情况还是当事人来说比较清楚一点。”

    “他们来了吗”

    “来了,在外面。”

    赵捷飞和韩睿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罗辉杨瞥了一眼他们,“小飞,你给厅长和俞局说说当天的情况。”

    提起俞局,众人的眼神落在那个正在酣睡的胖子身上,钱厅长忍无可忍踢了他一脚,“这都能睡着成何体统。”

    被惊醒的俞征抹了抹嘴角确保没有口水流出来才放心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那天他们从书柜找到了账本,驱车离开位于g市的曹家别墅。

    “老大,我来开吧你去睡一下。”韩睿坐到驾驶位,想他们还轮流休假,为了跟这宗案子赵捷飞已经很久没休假。

    赵捷飞坐到后座,疲惫感很快袭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韩睿拨通了女友的手机,边开车边聊,“达令,周末想去哪里”

    “薰衣草度假村,我现在就订。”韩睿右手握方向盘,腾出左手点击着手机屏幕订房。

    猛一抬头发现到了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赶紧踩刹车。

    “吱”紧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响声,赵捷飞从梦中惊醒,车子在停下来前还是撞上了横过马路的人。

    韩睿手足无措之际,赵捷飞透过车窗看到有一人举着刀冲过来要砍被他们撞倒的人,他开门举枪向天鸣枪示警。

    听到枪声,持刀者愣了一下拨腿就跑,赵捷飞丢一下句“韩睿,照顾伤者。”就紧追上去。

    风在耳边略过,持刀者好几次差点被车撞倒,他眼见自己快被追上,瞄到一名走在路上的女中学生,立即朝她奔去。

    同一时间赵捷飞猜到他是想着跑不掉,企图逮住女学生作人质,果断地举枪向那个奔跑中的持刀者射击。

    枪声响起女学生吓得抱头蹲在地上,子弹穿透行凶者的大腿肌肉,血从弹孔中飞溅出来,男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赵捷飞冲上去踢走男人手中的刀,用膝盖抵着他的背反剪双手,拿出手铐把人铐住。

    一把揪起那人,“少耍花样,走”

    “阿sir,痛啊”男子一拐一拐被赵捷飞拉着往他们的车走,血顺着裤管往下滴,沿路留下点点血印。

    不少行人远远驻足围观,毕竟刚才开枪了,大家也不敢靠得太近。

    男人被铐在车门把上,斜靠着车门坐在地上痛苦地着,赵捷飞踢了他一脚,“干吗砍人”

    “认错人呗。”男人侧过身子避免压到伤腿,“看着眼熟,以为他是欠我钱那个贱货。”

    赵捷飞没再理会那人,径直走到车头蹲下身子,“打120吗”

    “打了。”韩睿说话也有点哆嗦,“老大,你说他会不会死”

    赵捷飞白了他一眼,俯身检查乔烈儿的伤势,头部除了擦伤外没有明显的伤痕,“希望没有颅内出血。”

    从头到脚检查下去,被撞到的左腿有骨折的迹象,让韩睿去附近找两块板和绷带。

    赵捷飞俯身在乔烈儿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帮你固定一下腿,会有点疼,忍住。”

    乔烈儿并没有醒过来,眼皮的颤动显示他是能听到他们说话。

    韩睿小心地托起乔烈儿的腿,因为痛的刺激乔烈儿从昏迷中醒来明显地动了一下,韩睿刚好档住了他的视线。

    “你轻点。”赵捷飞用绷带一圈一圈地夹住腿的木板固定好,防止一会儿转移伤者时引起骨创移位。

    忙碌完后,韩睿用手背抹掉额上的汗,回头看了眼因为脑震荡晕头转向双目紧闭的乔烈儿,去年他曾经借调到g市,跟乔烈儿也有一面之缘,“看着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尼妹啊怎么又是这句。”赵捷飞挽起衣袖坐到车头,躺在地上的人虽然闭着眼睛,依旧能看出长得挺秀气,在救护车来之前他不敢随便动乔烈儿,因为不确定内脏有没有受伤出血。

    赵捷飞指着被铐在车门上的男人,“他说看着眼熟就砍人,你说看着眼熟就撞人。”

    “老大,我不是有人撞的。”韩睿哭丧着脸。

    “卧槽,撞了就是撞了,还分有心无心么”赵捷飞也头疼,没想到他睡着了一会就弄出这事来。

    120救护车终于来了。

    “一、二、三”医护合力把他抬上担架床,护士把床移到救护车时不慎撞了一下车厢的底部,金属间碰撞的震动传到担架上痛得乔烈儿吡了一下牙。

    “小心点。”赵捷飞提醒道,“他的腿骨折了,这么一撞会很疼。”

    护士翻了翻白眼,一副要你管的表情。

    砍人的凶手被简单地包扎止血后也被锁在车上送到作进一步处理。

    “事情就是这样。”赵捷飞把事发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砍人的凶手还在审讯中,他一口咬定认错了人。”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钱厅长一甩手用力过猛碰到了桌子,疼却不好吱声,只能死死忍住,“自己人撞自己人,让媒体知道了,捅了出去可让人笑话。”

    “钱厅长,那个”z市罗局清了清喉咙,“我们这边已经尽量把事情压下去。”

    “怎么压”钱厅长摊开手掌数着指头,“闹市开枪谁不知道你们是警察,还能掩得住你们撞人的事实吗”

    “通稿已经准备好。”罗局拿出一份草拟的文件,瞥了眼g市的局长俞征,“不过还得俞局他们配合一下。”

    钱厅长单手拿起稿件抖开,骂人也不是件轻松,他的嗓子也有点哑了,喝了一口水继续往下看,“这个看来还行。”

    “小俞,你看看。”钱厅长把稿件甩给俞征,“委屈一下,配合稿件。”

    俞征扫了眼里面的内容,“这这怎么行”

    “那你有没有更好的建议”钱厅长那张能夹死苍蝇的皱皮脸凑过来,“警队的声誉很重要。”

    “这”俞征无奈地抓着头,虽然稿件很不妥,但他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那我也得向下面的人交待。”

    “不要这个,那个了”,钱厅长指着罗辉扬,“赔偿你来解决,始作俑者写检讨扣工资、奖金。”

    听到用“赔偿”可以解决,韩睿就松了口气,钱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反正他家有家族生意,跟老爸老妈老姐大哥要准能拿到,只要不被逐出警队就行。

    通稿的内容是什么,赵捷飞并不知道,但从g市俞局的反应来看,为了掩饰此次失误肯定是对他们那方不公平,到底轮不上他这个级别说话。

    、探病

    g市,警察医院。

    躺在床上的乔烈儿闲得数完手指数脚指,有个鸡窝头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进来,“宝贝,我来看你了。”

    “你不恶心自己么”乔烈儿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还喊宝贝。”

    “想你呗。”张一坐到对面的空床,情深款款地唱道,“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我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呕”乔烈儿作了个干吐的表情,“留着唱给小c听,她不是实习告一段落回学校去了”

    “嗯所以我才想起你,这么多活我一个人做不来。”张一踢掉鞋子大字一样躺在空置的病床上,“我现在是罢工了。”

    乔烈儿用手在鼻子前扇风,“怀疑你是不是大王花异种。”

    “什么大王花,你在看啥”

    “小说,寒武再临。”乔烈儿拿着手机,“整天躺着闲得慌。”

    护士美眉拿着托盘走进来黑着脸对张一说“内谁,不能躺病床上。”

    张一悻悻地坐起来,发现护士美眉已经换了一副嘴脸,甜丝丝的对乔烈儿说,“乔法医,该吃药了。”

    果然帅哥的待遇就是不同,张一瞥了眼高冷的乔烈儿,遇到搭讪的女子他就自动切换到这个模式,冷若冰霜、不拘言笑、不吃人间烟火的小龙仔状态,内心不由得窃笑,低声说道“装逼。”

    等护士离开了,乔烈儿问道“我的案子怎么样”

    “哼,哼哼”张一冷笑了几声,拿出一份报纸,“看看通稿,你死心呗。”

    “我去”乔烈儿扫了一眼内容,大大标题写着,“街头械斗,警方勇擒恶贼。”

    这等事上头要压下去,他们这些蝼蚁一样的基层注定被忽略,说得好听一点就是顾全大局。

    “征征萎了,硬不起来。”张一抠着脚丫,“在省厅跟z市谈判了一上午就这样的结果,现在没颜面来见你。”

    “我是被追砍,什么时候成了械斗。”乔烈儿抬起眸子,“z市,知道是谁不”

    “不知道,上头压下来,动用网警把当天拍的视频只要传上网就秒删。”张一摊了摊手,“警察开车撞自己人实在丢脸,你当时有没有看清撞你的人”

    “没有。”乔烈儿甩了甩有点发胀的脑袋,那条红绳隐约在脑海中浮现,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幻觉,看得不太真切。

    “那可就更没希望了。”张一衬着护士不在,双手放在脑后又躺在病床上,“听说会赔你一大笔钱,算是补偿或者说是填封口费。”

    乔烈儿想这死猫吃定了,有钱赔总比没钱强,“砍我的人招了吗”

    “下水道消息,追砍你的人坚称他是认错人。”张一侧头看向乔烈儿,“你信么”

    乔烈儿苦笑了一下,想起严靖曦的话,心里也有几分愧疚,“当初不该答应出庭作证,受了伤也不能还我一个公道。”

    “你能不答应吗”张一挑了一下眉,“周昆一向跟你不对付,早想找理由换掉你,小报告都打到上面去,如果不配合出庭,你知道后果的。”

    赵汉江导演是焦点人物,警方急着洗白之前的狱照外传、刑讯逼供等,庭审还没开始就放出了消息,全城大报小刊都登了法医会出庭作证,这是新诉讼法实施以来g市首次执行对法医的质询,检方力图争取挽回公众形象。

    “不去就把我扔回支队。”乔烈儿眯起眼,眼里头隐隐有着怒火,“对吧”

    “中”张一鲤鱼打挺坐起来凑近乔烈儿,“宝贝,我可舍不得你。”

    “你的嘴好臭,又吃了蒜头。”乔烈儿用手扇了扇风,“滚远点,少来恶心我。”

    “我就爱看你炸毛的样子。”张一笑得直捶床。

    乔烈儿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两作瞎扯了一下午。

    等张一离开后,他躺在床上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外面有守着警卫,乔烈儿感觉自己有点像被圈养的猪。

    小说看完在药物的作用下这只猪很快又入睡了,睡梦中还握着手机,被子落到了腰间。

    绒绒细雨润物无声,窗外的枝桠吐出了新芽,潮湿的天气让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镜面滑落,抽湿机低沉的响声证明它一直在工作。

    回南天湿得泛出水的地砖,即使清洁大婶不停拖地也无法让它干爽起来,沿着楼道垫上纸皮吸水。

    无声的脚步越来越接近乔烈儿的房间,守卫检查过证件后予以放行。

    阴雨的傍晚光线有点暗,房内仅亮着昏暗的壁灯,鹅黄的光线落在白色被褥上,抹上一层金色让人看起来更柔和、更温暖。

    左手的手背因为吊针一片青紫,右手换上了留置针头,挂瓶的药水一秒一滴缓慢地注入体内。

    躺着的姿势看起来有点怪异,左腿厚重石膏让他不得不平放双腿,睡久了又想侧身,却只能别扭地侧着上半身。

    滑落的被子让肩背受寒,床上着凉的人轻咳了两声,动了动蹭到了针头有点疼微蹙起眉头。

    站在床边的人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拉高被子轻轻地覆上他的肩背,也许感受到温暖,他往被窝地缩了缩,头埋得更低。

    乔烈儿握着手机的手垂落到床边,手机险些坠落之际那人伸出手抓着。

    睡梦中乔烈儿微颤了一下,似梦似幻,感觉手里头突然空了下意识地去握,碰触到的手温暖湿润,指腹上的厚茧让人莫明地生出安全感。

    抽出被握着的手,他把乔烈儿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祝你早日康复。”

    睡得迷迷糊糊的乔烈儿听到室内异响,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待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映入眼帘是一个高挑的肩背挺得很直的男性背影正往外走。

    手腕上的红绳栓着一枚小小的玉扣,乔烈儿正想喊他时人已经走远了。

    、心战一

    乔烈儿侧头看见挂水也差不多吊完了,按铃喊来护士。

    护士美眉刚撤了药瓶,正好遇上前来送汤水的乔妈发现床头柜上的果篮,“这谁送的果篮,怎么给病人买芒果”

    “不晓得,探病的吧。”护士把撤下来的针管药瓶一咕噜放进金属小车,推着离开病房。

    “没关系吧”乔烈儿把床摇高,“况且西医没有忌口的说法。”

    乔妈拆开果篮,受不了那股特殊的味道掩鼻退开,“竟然还有榴莲。”

    “榴莲不是大补么”乔烈儿吸了吸鼻子,对榴莲他不抗拒也谈不上喜欢,他最喜欢的便是芒果。

    “你有伤口。”乔妈把果篮移开,“热毒的东西不能吃。”

    “妈,里面有卡片么”

    乔妈翻了个遍也没找着,问了门口的守卫,来访的人出示了警官证他就放行了,没仔细看证件的名字。

    “趁热喝了它。”乔妈从保温瓶里倒出汤,黑黑稠稠一大碗,“你哥查过账上的钱,肇事者的赔款也到了。”

    “先放着。”乔烈儿厌恶地看了眼,“我等会喝。”

    “你不喝完,我是不会走的。”乔妈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爸是骨科老中医,他熬的汤绝对靠谱。”

    乔烈儿皱着眉头喝完,眼神又飘向果篮,吸了吸鼻子仿佛能嗅到里头的芒果香味。

    “这些水果不能吃,我全带走。”乔妈察觉到他的眼神,“别想着偷偷摸摸拿来吃。”

    他讨价还价,“那闻一下总可以吧”

    乔烈儿不满地砸砸嘴,有个在中医院当医生的爸和当护士妈,注定饮食没自由。

    银白色的雪佛兰驶出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赵捷飞戴上手机耳塞,手摸到裤袋首先触到不是手机,而是一张硬纸片。

    “shit”赵捷飞拍了一下方向盘,怎么给忘了,道歉的卡片竟然没放进果篮里,看来最近忙晕了脑子不好使。

    车子经过医院住院部大楼,赵捷飞抬头透过雨雾看了眼12楼最里头那间亮着灯的房间,想想还是算了。

    深踩油门,车子驶出了医院,拨通了郭明祥的电话,“小郭,审讯怎么样”

    “屌得很,还在死抗着。”还在看守所的郭明祥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测慌仪也用上了,他就是在说慌。”

    “但是测慌仪的数据上不了法庭。”赵捷飞打方向盘驶上通往z市的城际公路。

    “那你有什么打算”

    赵捷飞看着车前窗无声地摆动的雨刮。

    电话那头的安静得异常,郭明祥问道“赵队,有听到我说吗”

    “嗯,我在听。”赵捷飞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用非常手段。”

    郭明祥知道他的意思,“你确定”

    “嗯”赵捷飞挂了电话摘掉耳麦,虽然他不常用这种手段,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尤其在他见过乔烈儿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愧疚的心理,也许是出于补偿的心理,也许还夹杂着道不清的情愫在里头。

    z市,看守所。

    “赵队,过来提审”看守所的夏所长迎了出来。

    赵捷飞给个点上烟,“借小黑屋。”

    “嗯”夏所长有点诧异地看向他,“我以为你不用这个。”

    “麻烦您帮我安排。”赵捷飞对人渣他从来都不会手软,刑警袁晟已经起了追砍乔烈儿那人的底,这个人叫宁远,欠了一屁股债的混混,不知道收了多少钱干这事。

    名副其实的小黑屋,四面墙一扇铁门。

    宁远蒙上眼被带进小黑屋,看守所的警察用手镣、脚镣把人固定屋中央的椅子上不能动弹。

    “你你们又在耍什么花样。”宁远感觉到关押的地方不对劲,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不是搞刑讯逼供”

    脚步声由远渐近,最终停在他身边,赵捷飞抛接着锋利的手术刀,“还准备死抗到底”

    宁远梗着脖子咆哮道,“我都说多少遍,认错人呗。”

    赵捷飞戴上胶手套,抓着宁远的手,手术刀锋利的刀尖划过他的手腕。

    “你在干吗”宁远想挣脱却挣不开,恐惧感由然而生,“我我要去上面告你。”

    “就怕你没命出去告我。”赵捷飞在宁远身边踱着步,“你越激动血就流得越快,失血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你这是杀人”

    赵捷飞指尖按了一下宁远手腕上伤口,“不是杀人,是私藏刀片畏罪自杀。”

    “告诉你,我吓大。”

    “吓大我同事还是厦大呢。”赵捷飞冷笑了一声,狭长上挑的眼角让人不寒而颤,“没死之前好好考虑是不是死撑下去。”

    “砰”铁门被关上,只留下一个通风用的小窗,寂静无声让宁远后背发毛。

    、心战二

    封闭的空间静得吓人,“嘀嗒”清晰得吓人,紧接着又“嘀嗒”一声。

    宁远吸了口气,恐慌地问“什么声音”

    “你的血滴在水里的声音。”赵捷飞隔着门说道,“也是生命流失的声音。”

    宁远打了哆嗦,赵捷飞退到对面看守人员休息的房间,裹上厚外套给郭明祥使了个眼色。

    郭明祥把空调调到最低温,风扇把冷气朝着小黑屋的方向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室温不断地降低,郭明祥抱着臂盯着小黑屋红外线监视画面,他前面还放着以防万一用来抢救的肾上腺素。

    宁远由于手脚被锁着,想抱臂取暖都不行,冷得打了几个喷嚏。

    “冷了”赵捷飞踱到小黑屋铁门前。

    废话,不是冷难道还有人在想他么宁远不愿答理他的明知故问。

    “知道为什么会冷吗哼”赵捷飞沉声说道,“因为你在失血,所以会觉得越来越冷,直到最后没有知觉。”

    宁远听得头皮发麻,越来越觉得冷。

    “你认了不就是故意伤害罪未遂,加上转做污点证人,酌情减刑后最多也不用两年就能出来,又是一条好汉。”赵捷飞开始给他洗脑,“这样死扛下去丢了性命,可得十八后才是一条好汉。”

    “你少来这套。”宁远也有点动摇,尽管因为又冷又害怕话也说得不利索,但还是嘴硬死啃,“你你们这是知法犯法,我就不信胆子大大得在看守所里要我的命。”

    “想不想知道这些年来看守所有多少种死法”赵捷飞很清楚看守所的黑幕,他无力改变也不会主动过问,“洗澡死、床上摔下死、噩梦死、发狂死、激动死、摔跤死将来出去了记得百度一下看守所非正常死亡案例。”

    “你们”宁远语塞。

    “还有提醒一下你,不是我要你的命。”赵捷飞提醒他,“是你私藏刀片畏罪自杀。”

    宁远因为恐惧瞳孔放大,死死瞪着眼睛数分钟,透过监视器赵捷飞紧盯着里面那人的反应,尽管是用了非常手段,但他不是真要宁远的命。

    度秒如年,他们都在等待宁远松口,听着那一声声单调的滴水声,让人的心绷得发紧。赵捷飞抛了根烟给郭明祥,空调冷得掺人,两人借了看守所守卫的外套裹紧,黑暗中只看到烟的尽头星星点点的火光。

    郭明祥紧张地盯着监视器生怕出意外,赵捷飞交叠着腿靠在椅背阖上眼养神,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的手垂在椅边。

    “唉”一声叹息打破了这个浓重压抑让人窒息的空间,赵捷飞坐直了身子,睁开眼透着像猎豹捕抓到了猎物时神情。

    疲惫的宁远耸拉着肩,“我说,我都说了”

    等宁远交代完包扎好伤口送回羁押的监房后,赵捷飞把水滴装置撤走,在宁远手腕割的伤口其实很浅,根本要不了他的命,即使那点血滴到水里头也不至于能发出“嘀嗒”的响声,因为人在恐惧的状态下就会不冷静,分析能力也直线下降,容易受到暗示和误导。

    z市,警局。

    赵捷飞前脚进,后脚袁晟就跟了上来,“队长,我们对账本上名字的人员进行了调查,通过对接受移植手术的人查到在哪做手术。”

    “嗯,这么快。”赵捷飞转身接过袁晟交来调查结果。

    袁晟偷偷地吐了口气,他能不效率吗赵捷飞手里头总像拿着根无形的鞭子,感觉他走慢点都会挨抽

    “手术都在美乐医院做。”赵捷飞翻了一页,“病人都联系上了吗需要他们配合。”

    袁晟指了指对面的玻璃房,“韩睿在里面跟他们录口供。”

    赵捷飞吩咐了袁晟,“你立即办手续,跟小郭去一趟康乐医院,把负责人给我请回来。”

    、美乐医院

    美乐医院,意料之外这竟然是一间整容医院,宣传栏上贴着“祛眼袋”、“水动力吸脂减肥”、“注射除皱”等小广告整容前后的照片。

    “流水线产业,整出来都跟蛇精的样子差不多,瞧这胸填得都快爆了。”袁晟驻足在宣传栏前,“郭大哥,什么是达拉斯3a全鼻整形”

    “我只知道达拉斯小牛队。”郭明祥催促道,“赶紧办正事去。”

    袁晟抽了抽嘴角,小跑着追上郭明祥“不会是整成牛鼻子吧。”

    听说警察找上门,院办的人赶紧出来挡道,“警官,领导今天都不在。”

    袁晟抖出红头文件,抬了抬下巴说道“你们医院嫌疑与一起杀人盗取器官非法移植案有关'。”

    “我们是整容医院,怎么可能跟个有关系。”院办的人嘀咕着,“真以为是画皮么。”

    “还是请你们配合调查,万一”郭明祥清了清喉咙,语气故意凝重一些,“万一因为你们档了道而造成犯罪嫌疑人逃脱,我们将依法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

    毕竟这些人也是打工的,经郭明祥这么一说几名院办的人相互对看了一眼,有点犹豫了。

    “请让开。”袁晟踏前了一步,他的声音有点大,引来医院病患远远站着围观,当中有刚做完隆鼻手术还缠着绷带,是不是达拉斯3a就不晓得,也有刚割了双眼皮眼肿得老高的,只剩下一条缝隙,能不能看清东西还是个问题。

    院办的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出了道。

    “你们院长在几楼”

    其中一名行政人员答道,“6楼。”

    看到电梯楼层指示灯从6往下闪烁,郭明祥吩咐袁晟,“你从楼梯上,我在这堵。”

    “叮”电梯门打开,里面果然没人,不到半分钟就听到袁晟2楼传来的声音,“杨院长,你准备去哪”

    “阿sir,你误会了。”杨文峰知道逃不掉,举起双手装出无辜的样子,“我是主动找你们投案自首。”

    美乐医院的谢院长被请上了车,医院也被局部封锁取证等待技术科来取证。

    警局,审讯室。

    杨文峰,50出头的男性,稀疏的头发捋得油光可鉴,描了眉画了眼线,鼻梁挺得不像亚洲人,一次性水杯边沿留下淡淡的唇印,举手投足有股挥不去的娘味。

    “阿sir,你皮肤缺水。”杨文峰倾前身子眯起眼盯着袁晟有点干的皮肤说道,“我推荐一款补水乳液给你,一天八杯水哟”

    “还缺水我看你是脑子进水。”袁晟白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废话。”

    吃憋了的杨文峰平顺一下花俏的衬衣。

    “这些人都在你们医院做了移植手术。”郭明祥把几份档案放到杨文峰面前,“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想隐瞒事实,对大家都没好处。”

    杨文峰撇了撇嘴,精心保养过的手抹上无色护甲油随意翻了几页档案,“老曹跟我借地儿做手术,到底是什么手术我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袁晟厉声斥道,“别装糊涂。”

    “他每次都给我一大笔钱借地开飞刀,说比在自家医院做要赚得多。”杨文峰一脸追悔莫及,“我当时不就图那么点钱,真没想到还涉及刑事案件。”

    飞刀,没有正规批示,通过自己的关系去另一些小医院做手术,可以得到较高的报酬。

    “飞刀这种事在我们业界是公开的秘密,灰色地带。”

    郭明祥用笔头指着杨文峰,“我看你不止借给他一家开飞刀。”

    “阿sir,咱们经营一家医院可不容易。”杨文峰辩解道,“我们医院小,手术室也不满负荷,资源合理利用帮补收入。”

    “我看你是贪得无厌。”郭明祥冷哼了一声,“像你们这种整容医院可好赚,不少明星还排着队等着加工。”

    “是啊我在过道看到一个戴着墨镜扬着下巴,傲得鼻孔朝天,走起路来甩着大胸的女人长得很像那谁。”提起明星袁晟就来劲。

    杨文峰冲口而出问道,“那谁”

    “叫什么小悦的女星。”

    “你肯定认错了,绝对不是贾小悦。”杨文峰摇着手指满脸不屑,“瞧她那凹凸曼的脸,我们做的技术怎么可能那么差”

    “她一出道,我就知道她整过。”袁晟搭上郭明祥的肩笑道,“应该推荐她找杨院长回炉深加工。”

    “切”杨文峰讪笑道“这种残次品她给双倍价钱我们也不接来做,砸自家招牌。”

    “得了,你俩有完没完。”郭明祥拍掉袁晟搁在他肩上的手,“现在是审讯,不是娱乐新闻眼。”

    “我以为祥哥你只看新闻联播。”袁晟印象中郭明祥虽然年纪大不了他多少,但总给一种古板的形象,“没想到你也知道娱乐新闻眼。”

    “不又是出土文物。”郭明祥剐了他一眼,“你给我少扯蛋。”

    “不扯。”袁晟板着脸一拍桌子,向杨文峰嚷嚷道,“继续交待”

    “阿sir,知道的我都说了。”杨文峰哭丧着脸,“主刀的医生他找来的,我只是场地、设备,还有充当助手的医护人员。”

    杨文峰不像撒谎,一番威逼利透,再往下审也没有获得更多的信息,此人纯粹是财迷心窍、贪得无厌,把场地出借给曹锦全做手术,就连他们要做什么手术也不过问,最终自吃苦果。

    、针锋相对一

    g市,法庭。

    曾经意气风发横扫山鸡奖、白兰奖、海马奖的赵汉江大导演,今天一身囚服,嘴边一圈胡子茬印,眼下青紫双颊削瘦坐到被告席上。

    检察官黄凯冰率先向被告发问“赵汉江先生,请问你这次来g市的目的是什么”

    赵汉江的眼皮内双,由于年纪的关系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总让人有种挥之不去的阴沉感,“我执导的民国大戏青龙岗要海选女主,g市是继帝都和魔都后第三个举办海选的城市。”

    “所以你来这里是挑选演员的”

    “嗯。”赵汉江点点头。

    黄凯冰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他,“黄明,绰号毒瘤明,你的毒品是不是从他手上买的”

    “是的,我刚来g市韩冬就介绍他给我认识。”,韩龙是一名德艺双馨的老艺人,却有一个不肖子韩冬染上了毒瘾,而且还自家豪宅聚众吸毒赌博,检察院已经向他提出刑事诉讼。

    “死者王静妍。”黄凯冰手里头拿着死者生前的照片,“怎么认识的”

    赵汉江挠了挠头,似乎努力去回忆,“她好像是来参加海选的。”

    “在毒瘤明的车上发现你后米青液与死者阴dao内的一致。”黄凯冰向审判长提交了dna检验报告。”

    “那天吸了毒有点亢奋。”赵汉江是典型人模狗样,“在车上跟她做了。”

    “你的头上伤痕是怎么回事”黄凯冰翻开报告书,“死者的指甲缝里有属于你的皮屑。”

    赵汉江下意识地把刘海往下抹试图档住那道变浅了的伤疤,“她玩high了,像只野猫一样又抓又挠,还用高跟鞋就往我头上砸。”

    “颈上的扼痕又怎样解释”

    “s和。”赵汉江表面上很恭敬,但语调里带着挑衅,“警官,可能你不太懂,那是窒息濒死的快感。”

    黄凯冰有点厌恶地看了赵汉江这个渣男,继续问道,“后来呢”

    “完事后那个姓王的女人要求新戏让她演主角,虽然海选是内定的,实际上是投资方决定的,也不是我这个当导演的说了算。”赵汉江吞了一下口水,“然后她就下车了,黄明把我送到大鹏客运站,我助理的车在那里接我。”

    轮到辩护律师王雪华,女人拢了拢那头浓密的大波浪卷发,问道“你知不知道吸毒的行为是犯法的”

    “知道,但我们身在娱乐圈的,应酬交际大家都吸,有时候避免不了。”赵汉江努力表现得很真诚,“上了瘾就很难戒掉,现在我很后悔,对不起生我、育我的父母。”

    “王静妍,事发后有没有联系过她”

    “有,虽然她的要求我无法实现。”赵汉江装出满脸同情,“回去毒品引起的亢奋过去了,平静后又觉得对不起人家,想找她道歉看还有没有别的补偿方法。”

    “联系上了吗”

    “没有,打她手机一直关机,后来又忙海选的事就给忘了。”赵汉江捶着自己的胸口,“听到她不幸遇难,我也感到很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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