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地情急之下,也懵了,跟著原地打转。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从车库出来,越来越近了,才突然记起来,抬起爪子指著楼梯角上,说“楼梯边的角落里有个壁橱,里面就装了些羽毛球拍之类的东西,主人平时不会拿的,你快躲进去。”
两条猫猫一起奔过去。那个壁橱里面本来就没什麽贵重东西,既没上锁又没插拴,就只是虚掩著,青岛用爪子尖轻轻一拨,门就开了,钻了进去。白兰地把门推上,还特地留了一条缝,就赶紧往大门口跑。
钥匙串的声音哗哗地响著,锁孔哢哢地转动著,白兰地正正地蹲在门口,两只小爪并排放好,尾巴盘在脚边,稍稍歪著脑袋,调整出一副最乖最无辜的表情。
门开了,主人走了近来,紧跟著後面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也是个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屋子正中间坐著的白兰地,很意外,说“哟,an,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养猫?之前你从没说过你想养宠物啊。”一边说,一边蹲要来,弯起食指,想要逗逗白兰地。
白兰地真的受了惊吓。自从被接来这个家里,白兰地从头到尾就只见过主人一个人出现在家的范围里,这是破天荒头一遭有陌生人进来,白兰地怎麽会不怕,简直想要抱头乱蹿。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32
an,也就是白兰地的英俊男主人,一眼就看出来白兰地被吓到了,不著痕迹地走上前去,挡在朋友的前面,把白兰地抱起来,轻轻地顺毛,说“别害怕,这个不是怪咖,是我的朋友 sion,他不讨厌猫狗的。”
白兰地不想理陌生人,把脸埋在主人的臂弯里,看都不去看那个 sion 一眼,心想,主人回来也就罢了,你个不相干的人,好端端地也跑到别人家里来,青岛可怎麽出来呀。
sion 年纪不小,却偏偏还有几分淘气,硬要把手伸过去摸摸白兰地的脑袋,一边说“呵,你的猫好像不喜欢我呀,真是个小心眼儿。”
叹了一口气,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跟一只不到一岁大的猫较劲,也不嫌幼稚呀。”提起白兰地的後颈,把他放到楼梯台阶上,说,“别理他,上楼玩儿去吧,他待不了多久的。”一边走进厨房冲咖啡。
咖啡很快冲好了,被端到了 sion 面前,sion 随手接过,又随手放到边桌上,特幽怨地说“an 你真的变了,你从前绝对不会讲这种冷淡的话赶我走的。现在对我还不如对一只猫亲切了。”
说“我没有变,也不会变,只不过时间过去了,周遭都不一样了,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也自然会不一样。”
sion 却完全不在意这小小的一颗钉子,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不管你的感受去了 a 国,让你一个人孤伶伶地留下来……”
不耐烦地打断他,说“sion,把你的那些臆想通通扔进垃圾桶好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苦守寒窑的怨妇,孤孤单单形影相吊只好养只猫来做伴,你真以为我是那样吗?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追求,不是少了你就丢了人生的意义。我养猫只是因为从小就想养猫,一直没有机会养,小时候不想给父母添麻烦,後来不想给你添麻烦……”
sion 默默地看著他,做出一副的诚恳的表情,眼睛里却漏出一点看好戏的神色。
只好硬往下说“我喜欢养宠物,就是这麽简单。你不知道,因为你不了解的我比你了解的那一部分多得多。”
sion 的神色变了,这一回,真的笑不出来了,沈默了好一会儿,说“我没有办法说我过去做得有多好,不过我们还没有度过的人生比我们已经消磨过的那一部分多得多。”
的眉头皱了起来,说“你为什麽会不明白?你不是一向自诩理科优秀逻辑能力出众吗?怎麽跟别人讲话的时候就缠夹不清起来了呢?难道除了你以外别人就不懂逻辑了吗?过去只是过去,有些时候,将来是过去的延续,也有些时候,不是。我们之间的过去,已经完全过去了,你将要消磨的大把的时光,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sion 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麽,an 却抢著说“不要说什麽我们曾经约定好了等你回来的鬼话,两年前你没有回来找我,现在也不用,将来也都不用了。”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33
sion 沈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换了一副平淡口吻,就好像又找回了镇定,慢慢地说“本来这次回来找你,我也有些忐忑,很担心再见到你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可是上天再次证明了我们之间的缘份,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你的发型变了,衣服也变了,从前的粗框眼睛也没带了,可是你给我的感觉还是那麽熟悉,就像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觉得很熟悉很亲近一样。你长大了,变成熟了,讲话也没从前那麽冲了,可是你刚才的表情,跟在学校当学生的时候还是好像。别人都看不出来,只有我能看出来,你总是那样,明明有些时候很寂寞很无力,还偏偏要逞强,明明心里很失落,还偏偏要做出一副‘我从一开始都没在意’的样子来。从最开始,我就觉得你这一点好可爱。”
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起了什麽。
sion 抓住这个机会往下说“我最著迷的就是看到你安安静静地待在我身边,平常什麽都不在乎的一个人,到了我的身边就完全变了样,对别人冷冷地爱理不理,对著我就好像扔下了铁面具一样,很活泼很坦率,让我觉得对你来说我跟全天下的人都不一样。尤其是第一次哄得你上了床,你那种样子,我一辈子的忘不了,也一辈子都舍不得放开你。”
烦躁起来,说“你嘴里放干净一点,不然就识相点滚出去。”
sion 还在说“我只是平平淡淡地直述事实呀,哪里有不干净?难道你当时的样子很不干净?”
恼火得不想再废话,直接指著大门。
sion 不为所动,拉过他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拖,说“我听说人与人的感觉,好感也好,厌恶也好,都是互相的,再见到你,我还是很动心,其实你心里也是一样吧?过去的就过去了,你硬要这麽说也随你,就当我们是从头开始。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一看就怦然心动,你是不是也一样?”
扭著胳膊,想要挣脱,sion 却眼疾手快,翻身而上,把他压在了沙发上,一手搂著他的肩,一手扶著他的後脑,吻了下去。an 那几下抵抗实在是象征性的,两个人越吻越是激烈,sion 的手上没闲著,利落地几下子,那件长衬衫就敞开了。
突然想起什麽,硬是要把身上的人推开,说“白兰地在看。”
sion 楞住,足有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白兰地?就是那只大白猫?他叫白兰地?”抖著肩膀笑起来,说,“你怎麽想得出来这麽俗气的名字?你不是说他一岁都还不到吗?这麽小懂什麽?他看到了也不知道咱们在做什麽,以为咱们在闹著玩呢。”一边双手不停地把的外衣内裤剥了个精光。
白兰地躲在楼梯边的暗角落里,直直地看著这两个人。最後一丝暮色里,主人的平滑无毛的身体还泛著细腻柔光。
我对生活的深沈思考34
白兰地心里有点凄凉,想比起我来,主人更在意那个男人,我明明就在这里,他却根本不考虑我,而去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虽然眼前的情形让白兰地不舒服,他却一直盯著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两只小爪子无意识地在凉冰冰地地砖上刨来刨去。
有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背,转过头去看,原来青岛已经从壁橱里出来了,正用爪子搭自己的背。
青岛拍了拍白兰地,递给他一个平静的眼神,就转身上楼去了,白兰地只好默默跟著。
客厅的大落地窗有一道窄窄的窗檐,隔雨用的,平常青岛最喜欢从卧室窗子跳过去,蹲在那窗檐上。白兰地不敢,怕那悬悬欲坠的感觉。青岛之前陶醉於独自一个蹲在那块地方,并不想勉强白兰地陪著自己做这麽危险的事。今天却摇摇摆摆地走进卧室,说“来试试,跟我一起跳过去。”
不知道怎麽的,白兰地也漫不在乎起来,随便一跳,就跳上了那块窗檐。
那感觉的确好得出奇,有一种超脱尘世遗世独立的清静。天已经黑了,夜幕的深沈背景上疏疏落落地点缀著一些星星,看上去离自己特别近,除此之外,别的东西,比如房子里的家具拉,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拉,都显得很远。青岛一向喜欢的肯定就是这种感觉了。
两只猫都看著星星,看了很久,青岛说“从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一直很想跟你一块儿看星星,等到了今天,终於变成了现实。”
话刚说完,邻近的卧室里就传来人声。原来那两个男人在客厅里纠缠了一阵子,还没嫌够,转到卧室里来了。一开始只是此起彼落的喘气声,後来就是男主人的乱无章法的嘶哑叫声。
青岛似乎尴尬起来,垂著脑袋,爪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白兰地却镇定地很,说“其实我知道他们在做什麽。”
青岛很吃惊,圆瞪著眼睛,嘴巴微张著,动也不能动了。
白兰地说“虽然我还年纪小,不过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是想跟我做那件事,所以才会那麽耐性,总陪我玩,总带东西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