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泪快要流下,转身离去。一年了没有尝到眼泪的滋味,才知道比以往更加苦涩。一切错在我抱有了期望,才会在失望的时候痛彻心扉。我又要来怪罪这该死的变态情感,连光明正大去追求的勇气都没有,卑微可怜,肮脏不堪。我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是悼念我的爱情,是埋葬我的幸福。我被打回了原形,回到以前只有自己的世界,我又开始憎恶起来,憎恶周遭的一切。
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好似睡着了一样。当我迷蒙着双眼欲要睁开时,一个人在旁边轻轻推我,柔声叫着我的名字。我醒来看着他,他如许多个夜晚,一只手搁在床上,脑袋悬在手臂上空,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于我。
天都黑了,工人们下班陆陆续续地往食堂里赶。空气阴冷,房间里暗沉。
“你怎么了,眼睛都肿了,不舒服吗?”罗峰温暖的声音下,一张异常关切地脸。可惜了,这要是昨天的画面,会让我感觉温馨动容。可今天他有女朋友,我这里所有的情感空落落的。因为本质变了,一切就毫无意义。
我只是看着他,什么话也不愿意说。我想起了往后,想到我们之间该以怎样的关系继续相处。可能是什么关系呢,如果不能爱,那便形同陌路。事情的发展不是本因如此吗。那么好吧,现在我要好好的记住一下他的样子。当回忆起来,不至于那般模糊。我在顷刻间,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怎么不说话啊,是感冒了吗?”他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烫。
他有种无力感,怔怔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怪我有了女朋友,没第一个告诉你啊!”
他头发很短,干净利落;浓眉大眼,双眸漆黑闪烁;鼻梁高挺,嘴唇红而薄启。他笑容明媚,声音温醇。他英英玉立,清新俊逸。他很好看,却不容易让人记住。
第36章 情变1
他对我说,王彩霞是他的初中同学,去年过年的时候找到他家去了。他的家人非常热情的接待了她,却不知她会在饭桌上大声的宣告喜欢他。罗峰说他给吓蒙了,没料到她这么大胆。他的爸妈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说喜欢是好事,都到了婚配的年龄,好好处处。就这样他们来往了几次,但他一直没有给她答复。直到今天他看到她千里迢迢的找来,觉得她是诚心诚意的,便答应了她。罗峰说他是真的今天才答应的,所以当中不存在隐瞒。他希望我不要为这个生气,因为他对我的生气心上挺难过的。
他感到愧疚的时候,说起话来非常忧郁。他大可不必向我解释,就算说的是真的,相信也没用。除非他说王彩霞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们再也不会往来。
“你喜欢她吗?”我声音喑哑的问他,心中似乎还残有一丝不该抱有的希望。
他迟疑了几秒,这几秒里让我以为真的有希望。然而他说“会喜欢的,慢慢就会喜欢上的!”
是的,日久会生情。王彩霞这次过来,不就起到了感动的作用吗。这将会成为一段佳话,受尽他人的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强打起精神,装作镇定无比,然而脸色惨白,内心已土崩瓦解。
他看着我,说“工友们说的没错,是到了该结婚的年龄,要不然家中的父母就要劳心自责!”
他是个孝子,自然不愿意让爸妈操劳。我的情感,只能无声地腐烂在心里。
他说“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你的脸色不好?”
稍微低下头,不能让他看到我再次失常的表现。“我没事!”口气陌生冰冷。早上我们还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现在我却要刻意地远离。这是一份来的太急的伤痛,它将铭刻于心。
“哦!”他怪怪的看着我,说,“那一起去吃饭吧。我想带她请同事一起吃个饭!”
他要把女朋友公之于众,叫我去,只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们去吧,我不饿!”我一口回绝了他,躺下身子闭上了眼睛。
“那你不吃饭吗?”
“不吃了!”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了一会儿,走了。
支起身子,感觉空茫茫的孤冷席卷而来。蜷缩着一团坐在黑暗的角落,眼泪再次不自觉地滑落脸庞。
晚上睡觉罗峰没有回来。宿友们吃的酒气熏天,满嘴油腻。他们一个个兴奋的说罗峰和那女孩子开房去了。他们说年轻人,欲望强,豺狼虎豹的,晚上一定要搞个十几次。他们还说王彩霞腿粗肉紧屁股大,一看就是个□□极强的女人。纵然罗峰牛一样的身体,也有可能被她掏的空荡荡的。他们哈哈大笑,说等着看吧,明天罗峰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眼脸上挂着对黑眼圈。
他们才确认关系,就迫不及待地去开房。既然已经开房,一晚上多干几次有什么区别。我听不得宿友们一大把年纪总爱谈论他人开房□□的事情,什么□□声的大小,□□姿势的丰富,犹自感觉字字刺耳。我大吼一声我要安静,扭曲的面容把他们镇住了,同时也吓到了自己。宿友多半不愿意搭理我的,也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较真。他们体谅我身体不适,谩骂几声,也就没说什么。
一晚窗外春雷滚滚,冷风吹萧。我转辗反侧,彻夜难眠。第二天上工,我偷偷跑到锅炉组去看他。他在,我的心稍微感到踏实。他没有像宿友们说的那样眼脸上挂着黑眼圈。他的精神面貌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罗峰看见我,挥手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应答,立马转身走了。罗峰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生气,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去生罗峰的气。总之我不能在嬉皮笑脸地面对他了。在我的心里已经死去了之前的那个我,现在的我变的比小时候还要阴森可怖。
到了晚上,罗峰回来了。但我们的交流基本沦落为零。他无不难过地看着我,想找话题和我讲上几句话。可我下工回来,就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冰冷地隔绝着一切。他推我,假装熟睡,一点也不想搭理。如果他真的在心里把我放在很重要的位置,那么我此刻的表现必然刺伤了他。我由始至终的本意是一点也不想让他难过,但此时我也早已悲伤逆流成河,如何还能顾及他的感受。我们之间就这样,一日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直这样的表现,慢慢的将罗峰越推越远。他不看我了,也不推我了,更不主动找话和我交流了。面临他的远去,我开始惶恐不安。人就这样,越卑微越低贱,越混蛋越畜生。
我忍不住,总要偷偷去见他。因为有了王彩霞,我看到了罗峰的变化。女人把他滋润的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他周身洋溢着幸福的光圈,笑脸不断。我总能偷偷的在一个角落,看见王彩霞不惧寒风冻雨日日跑来给罗峰送饭的场景。他们腻歪在一起,讲着甜言蜜语。眼睛之外早已没了别人。
一些好事的工友。他们的脑子里只装的下男男女女的事情。他们见王彩霞走路爬楼梯,就嗤嗤的发出□□的笑声。他们说,看,刚来的第一天走路的时候还是夹着腿的,爬楼梯的时候麻遛遛的。现在呢,走路像螃蟹,爬楼梯像母猪上树。这俨然是一个少女变成妇女的残酷历程啊!
罗峰陆续几个夜晚在外面睡,必然是和王彩霞在一块。我也有意观察王彩霞走路。她确实有点外八,屁股扭扭的,像裤裆里塞了点东西。他们是□□了,且越做越多。我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在我心上有挥之不去的魔念。
有一天,王彩霞没和罗峰腻歪,跑来找我谈话。她不计前嫌,为了罗峰找我一聊,想划开我和罗峰之间的矛盾。我不愿意和她聊。光看着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就怒意横生。她不知道横亘在我和罗峰之间的矛盾,全是她。
“晓东!”她绕过堆积在路上的大钢管,踩着路上乱七八糟的塑料袋,迈着八字腿,有点气虚的走过来。我低头做事,装作什么人也没看见,什么声也没听到。
“晓东!”她大喊一声,周围十几米外的人都被她吸引。我不得已放下手上的活,抬起头来看她。她脸色红润,皮肤光洁,微微有点胖。
“呵呵,打扰你做事了!”她学城里女孩那样,笑的很甜美,声音嗲嗲的,以为很可爱。
我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在想,罗峰到底喜欢这个女人什么,这个女人脸皮到底有多厚。
“方便聊聊吗!”她婆婆妈妈的,已经叫人很不耐烦。我吐了口痰,继续低头做事。
“晓东,晓东!”她执意的叫,还不生气,让人看上去觉得十分得体大方有修养,全然不像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女孩会有的胸怀。
“说吧!”不耐烦的把手上的工具用力地丢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钢槽上冰凉刺骨的。
她笑了笑,扯着衣服顺着我坐的地方坐下,场面感十分熟稔。她一坐下,我在无意间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突然鼻翼到脑神经一阵刺痛,胸口发闷。她身上散发的味道,正是我夜里难以忘怀为之窒息的罗峰身上特有的气味。他们□□的证据已落实,想刻意的不认为也不行。
“你好像有点不喜欢我!”她坐定,语气刻意放的轻缓,笑容和蔼相迎。
她说“如果我有哪里不好,你可以指出来吗。我和罗峰一样,都想把你当亲弟弟一样对待!”
呵,恶心,什么亲弟弟,有什么意义。在我冷血的一面里,从来只有奶奶,不会有什么亲哥哥,亲姐姐。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没有了都可以过的好好的,亲哥哥亲姐姐算什么东西。
我眼神阴戾地看着她,对她张口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和罗峰做了吧!”
“啊?”她吓了一跳,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慌张的说道,“什么什么什么做了啊?”
她未婚就同床,骨子里骚的要命,表面上还来装纯情。对,我不是有点不喜欢她,而是很不喜欢她。不喜欢她脸皮厚,装清纯,问她问题支支吾吾!我说,详细地解释给她听,“就是□□。男和女脱光,跟公狗和母狗一样的交合,最后你们都爽了,就是做了!”
“啊,这个?!”她埋怨地看了我一眼,责怪我讲的太露骨。然后瞬间又拿出女孩子天性会装羞涩的本事,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我知道她不会感到半点害臊。从她神情中读出来的更多是一种满足、沉浸。她在饭桌上有当着人家的家人一口说出喜欢的勇气,现在做了,水到渠成,更应该大胆骄傲地说出来扬威,表明自己的成功。不过此时害臊更是一种扬威的表现。我看的出来。
第37章 情变2
她抬起头,捂住脸笑了笑,说“这个你应该问他吧!”
瞧瞧,只会装,明白人一眼就能洞穿。
“什么感觉!”我似乎丧失了理智,近乎变态地问道。我想知道罗峰和她□□,是不是像那个美好的夜晚,他射在我手上一脸的满足和陶醉。是的,很介意,无法忽视他俩□□的事实。就像一颗毒钉,钉在我的心上,拔也拔不掉,只能日夜煎熬受苦。在这样下去,我觉得自己非疯了不可。我近来所承受的悲痛,比之以往更甚百倍。我不知道如何调节自己的心绪,更不懂怎样去面对这份告终的情感。我是个同性恋,可以体味到双倍的爱,亦能激发出无限的仇恨。
王彩霞见我问的问题愈加离谱,结结巴巴道“啊啊,这个事……我我不应该和你讨论吧!”
不说算了,我立马站起来,一秒也不想多看见她,“那你走吧,别打扰我工作!”
我拾起工具,卖力地做起事来。搬起钢筋大弧度摆动,把她越扫越远。她脾气没那么好了,顿了顿脚,生气地看着我。
她本是信心满满,以为我是那种害羞内敛,不敢抬头正眼看女生的男生。对于这样的男生来说,但凡有女孩子主动开口说话,就会害羞的同时内心世界发生向阳的改观。可惜她打错了算盘,我对女孩子没有害羞感,只有厌恶感。我想我是天生不喜欢女孩子的。
她转过身来,用气冲冲的口气对我说“罗峰为你近来冷落他,心里很难过。他把你当亲弟弟,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他生疏。是不是你这个人,自私惯了!”
生疏,心里冷意翻卷!人生确实是一场属于自己的旅行,其他人都是旅客,到了站就各自归家。生疏对于每个人来说,是很常见的一个用时间去习惯的词语。生疏是必然,何况你我!至于自私,也许是吧。从来不愿意考虑别人的感受,对奶奶如此,对罗峰亦是如此。
疲惫地坐下来,四周全是钢筋管道,铁皮屋电厂,汽车大吊车。一些冷冰冰的东西包围我,再用冷冰冰的眼睛看世界。很多时候,不是世界不可爱了,是自己太糟糕了。
虽然表面的环境没变,生活实际完全不同。童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走了时间而已;幸福在那些难以忘怀的时光里,成为一个滑稽的笑话。什么时候都是个执拗的人,不说话,一直做个哑巴。
宿友们觉得奇怪,男孩子之间能有什么戴天之仇,可以这么久依然没有和好的迹象。老刘看不下去,出言撮合。他说那么要好的兄弟,怎么能说不理就不理呢。做人要大度,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和好吧,看着你们两个在一起开心的样子,我们也喜欢。
没有应答。这里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可怜。不管是谁,大可只做自己的事情,不必管他人的闲事。如果坚持要管,只会被看作不怀好意,我整个人已经钻入一个密不可见的隙缝里,谁也无法拯救。
我的生活表面上很平静,上工做事,下工吃饭,洗澡睡觉。我会偶尔出去走走,走在曾经和罗峰欣赏晚霞的堤坝上,堤坝的风光不复盛夏,寒风扑面而来,吹的萧飒。
回忆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们还睡在同一间宿舍,工作在同一个工地。却已经开始回忆。美好的事情总是短暂的,只有回忆才能长长久久。在回忆里,我才能为暗色的生活添一笔色彩,才不至于让自己越来越丧心病狂。
不曾想罗峰来堤坝找我。他十分沉郁,我们有一两个月没有说上一句话了。他对风而立,衣袂飘飘,格外飒爽。他说,声音有点沙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大可以骂我打我,随便你对我做点什么。你这样不理不睬,是对人的一种折磨,你知道吗。你也说过,大家是同一个村上的好兄弟,出门在外本应该守望相助,怎么能闹意见!难道你打算和我就这样不相往来了吗?”
靡靡细雨,看不清远方的风景。冷风撩的野草左右摇曳,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天空低沉的让人心里发痛。声音很模糊,似乎来自天际。
无法说出一个字,喉咙被无形的东西哽住。两个人无法在一起,只能各自拥有各自的生活,往来也只是相互问好,有何必要。我所需的,你无法给予。默然相对是最好的归宿。如果非要做出点什么,那一定是受伤害的事情。所以,不谈守望相助,只求转身离去,因为已是无话可说。
罗峰说“你别走,你说话。拜托你不要像以前一样,一个字也不说!按平常以往,你可以说的,你可以说的。”
没有停下脚步,沿着堤坝缓慢的走着。天地间仿佛荒芜一片,在堤坝上有人遗世独立。穿梭了岁月无垠,凌空在虚空之上,超脱了梦幻凡尘。以往已经过去,走远,凡事是不能按平常以往来追究的。
“你是不是喜欢彩霞!”
停住脚步,没想到罗峰误会为我对王彩霞有爱慕,才会心生嫌隙。必然只有这一个原因可以解释的清楚,便是我喜欢上谁了,因爱而生恨。是的,确实喜欢上了。但喜欢的对象,罗峰不可能猜对吧。我不说,他就一直不会知道我对他抱有的心思。他会察觉吗,他会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他会吗?他应该只认为王彩霞很有魅力,让大家都去爱慕。有些东西他喜欢,就代表了所有人都喜欢。真好笑。我讨厌罗峰也有自以为是的猜测。是的,因为王彩霞,我有点讨厌罗峰了。讨厌他对着王彩霞笑,讨厌他说什么都要提起王彩霞,更讨厌他既然和一个女人□□了。他再也不是以前的罗峰了,他身体变脏了,行为变的恶心了,他的笑容也不再明媚了。
他说,声音有点发抖,“好吧,看来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那么,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我今天要搬出去住了,和彩霞正式住在一起。地方就是你前面电子厂里的几栋平房子中的一栋。如果你想来做客,随时欢迎!”
雨越下越大,身上感受到了滚滚的寒意。如果之前所承受的悲痛,还不足于让我神经失常。那么今天要同居的消息,定是可以以其摧枯拉朽之势,毁灭我所有的理智。他今天过来找我,原来并不是想获得与我的和解,只是特意地告诉我他要和王彩霞同居了。他们非得要在我面前以同居的方式把我逼入永不翻身的绝境。我感觉身体的温度,一点点一点点地被剥离。情绪已然失控,血腥的味道开始蔓延开来。
转身的一刻,他的背影已飘然远去。伸出手试图捕捉他的一些气息,可是只有漫天的飞雨,无声无息地洒落,落了满地冷意。下铺空荡荡的,所有的行李全数打包干净,一件留以念想的物件都没剩下。似乎从来是空的,曾经只是飞花一梦。
为什么我心痛如刀割。这些痛快要承受不住了吗。为什么工友们上班就做事,下班就打牌,似乎日子充分潇洒,简单快乐。而我和他们一样,穿着破烂土灰的工作服,头上戴着斑痕点点的黄色工程帽,手上戴上白到黑旧的手套。我们都是生活在社会算底层的工人,碌碌而为的生活工作。可为什么我总是活的很辛苦,活的很累呢。就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吗?
出乎意料,我没有哭。我像小时候一样,伤心了,便躲在一个黑暗的地方让任何人都找不到,静静地思考问题,剖析一切因由。我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以认为的一点去左右斟酌。我的认为不管是对是错,只要认定了,便风雨兼程。我让怦然跳动的心任其在广海无边的思绪里肆意放大,去膨胀,去驰骋,去爆发一切的能量。每当悲痛欲绝过后,我都能在万千思绪里找到去振作的理由。
很快,我一改萎靡状态,依然平静地上工,好像从没听到过罗峰说他要搬出去和王彩霞同居的事情,也不追问为什么。几天过后,我依着罗峰所指的平房,打算去看看他们同居的地方。站在堤坝上看时,那些平房的距离这里似乎很近,但实际上走起来,却很远。那些平房不是普通的民房,是旁边的一个电子工厂建筑的房子,一半用来做员工宿舍,一半是出租给一些工人中有拖家带口的人生活。王彩霞就是在那家电子工厂做流水线工人。
电子厂的房子被一层墙院包围,里面植种着一些城里常见的规范的草木。此时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工厂大门口除了坐有保安,里面却似乎空荡荡的。
我走了进去,保安问我干什么。我说找人,很快出来。他装模作样让我登记一下,我没有写上自己的实名,悄然的进去了。
电子厂里面的布局像一个小型的花园,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生活,小两口自然是幸福美满的。很快我找到了工人居住的平方,躲在拐角处屏息张望了许久。我来,似乎为了确定什么。或许本就没有死过心,只是伤心到了极致,极致相反演变成一种平静的表象。
第38章 杀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