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愣愣地说“司幽之石。”
“什么时候……”
“我也是刚刚找到的,应该是千平昨天放进去的。”司徒澈叹了口气,“是我害死了她。”
扶桑见他这么自责,想了半天没想出安慰的话,费力地说“殿下,千平她……嗯,她只是回归万物了。”
“对啊,神君,别低落了!”社急忙附和,脑残的话不经大脑就蹦出来了“反正神君你也是按照天的命令来办事,为狐妖难过不是你的职责以内啊!”
司徒澈刚好上一点的心情被破坏得彻底。
司徒景昭想上前跟他说话,又咬住唇,不着痕迹地瞥着司徒清让。
司徒清让正注视着司徒澈。
“如果不是我……”
司徒澈握紧拳头,脸色灰白。
“这不是你的错。”
手上一暖,他愣了下神,司徒清让认真地看着他,正色道“小时候,你跟我说过,只要做的事情无愧于心就好了。现在,这句话还给你。”
司徒澈偏过头,好一会才慢慢地说,“谢、谢谢。”
休息整顿过后,司徒澈从床上爬起来,其余几人体谅他,只各自去工作,等他醒来凑在一起汇报消息。
“哥,之前的那个马夫跑掉了。”对于司徒澈来说,清让的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
扶桑不顾有三个人族在这,扁了下嘴“啧,人族真是太不可信了。”
司徒澈揉了一下扶桑的脑袋,感觉她好像又矮了,抬头发现司徒景昭……不知什么时候比自己高了半个头。
两天的时间,自己和景昭都长高了吗?
司徒澈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跑到路边的一个小摊贩,问了几个问题。
“怎么了?”
他走回来,对四人说道“已经过了两年了。”
“什么?”
“我们在结界待了两天,外面过了两年。”司徒澈皱着眉,“千平之前说过,她等了我一千年,按照天界的说法……很可能结界中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
扶桑瞥着司徒景昭和司徒清让,“我们三个倒没什么,只是他们两个无端老了两年。”
司徒澈想了想,上前安慰道,“那什么……时间就是生命。”
“殿下,那不叫安慰。”扶桑抱着手臂,撇撇嘴。
司徒澈有点窘,“不许嫌弃!全部人给我去卖山货!”
说完又用力戳扶桑和社的脑袋,“你们弄好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过来帮忙!我去看看怎么去青丘国!”
“好……”
结果司徒澈回来的时候连箩筐都没了,一群女人围在司徒家二少身边,司徒清让冷着脸,一言不发像个木头。司徒景昭还是招牌软萌笑容,加上无缘无故成长的两年,更加高大了,司徒澈远远地站着,钛合金狗眼差点被亮瞎。
……将军家的血统真是强大。
司徒澈暗暗地咳了一声。
再看时,一个女人笑着摸了司徒景昭的脸,后者轻皱了一下眉,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笑着。
司徒澈心里一阵不舒服。
——自家一把屎一把尿种大的白菜被拱了的感觉!!!
司徒澈走过去掐住司徒景昭的脸,骂道,“你是卖山货还是卖笑!”
他感觉自己还是蛮拼的。
卖个山货差点把弟弟给卖出去!
“山货卖完了,在等大哥。”景昭很无辜。
“既然回来了,那就走吧。”清让拉了他一把,显然是很想逃了。
看着清让很想撒娇的模样,司徒澈猛戳一下景昭的腰,宣布道“收摊了跑路了!”
司徒澈租了新的马车,比之前的宽敞了一点,于是就在马车里盘着腿和景昭两人在算赚来的银子。
“太好了,够吃了!”
拜金的司徒澈和司徒景昭跪在地上对着碎银子膜拜。
“……你们啊。”司徒清让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干脆闭目养神。
社爬上马车,“神君,去青丘的路线已经确定了,青丘和司幽以河为界,要去司幽要走水路。”
“水路……”司徒澈重复着,感觉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清让看着他,“怎么了?”
司徒澈左右看看,其余四人正盯着自己,站起来举起手,气势雄伟“没事!我最喜欢水路!”
姿势很帅,虽然死鸭子嘴硬但也挺让人信服。
可是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司徒澈顾着说话,一个没站稳就滚到马车的后面,差点摔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稳稳地谁扶着他的肩,几乎是靠在对方的怀里。
他忙转过身来,司徒景昭离他极近,正低垂着眼眸看着他,几乎都能数得清有多少根睫毛。司徒澈下意识地仰起头,嘴唇险险地擦过景昭的脸,两人之间温热的呼吸相互交融,他的心仿佛刹那间就停止了,然后又是猛烈的跳动。
司徒景昭的睫毛颤了颤,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在他肩上的手游移了一下,抿住唇,把手收了回来。
“大哥,再不起来的话,清让要朝我发脾气了。”司徒景昭靠在他耳边,温柔的嗓音中似有别的情绪在从中挣脱出来,偏勾人得很,司徒澈的脸一下子热了。
“啊,啊好。”他赶紧一个鲤鱼打挺滚回自己座位,偷瞄了一眼司徒景昭,看到他在看自己,只能假装四处看风景了……
他有特别的装正经技巧。
再看司徒景昭,后者托着下巴,静静地看向窗外,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司徒澈深深地为自己的癫狂感到羞耻,在扶桑愤怒的目光下往她那边挤去。
司徒景昭从余光瞥见这一切,动作不变,只是幅度极小地扬起了唇。
水波轻扬,绿意环绕,初秋的湖水漾着细碎的波光,不时流过的火红枫叶添了一丝美感。
所谓“绕郭烟波浮泗水,一船丝竹载凉州”,湖面朦胧,景色宜人,令人身心都放松下来。
泛着乌篷船,与友人举杯闲谈是极惬意的事情,赏月下棋,静谧的风景中流淌着秋日的风情。
除了一阵又一阵的呕吐声。
“再忍忍,快到了。”司徒清让拍打着司徒澈的背。
“忍你个头!呕……”
扶桑有点担心,“殿下喝点水再吐吧。”
“谁跟我提‘水’字我烧了呕!”
扶桑,社,司徒清让,司徒景昭“……”
真是个麻烦的人。
谁说最喜欢水路的啊……
吐得脱力的司徒澈还是在船夫嫌弃的目光下,给清让背起来,晃晃悠悠地往陆地走。
“小清让……”
司徒澈迷迷糊糊地喊。
“怎么了?”
半死不活的火龙,软绵绵地勾住司徒清让的脖子,司徒澈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我能不能吐在你衣服里?”
司徒清让青筋暴起,“信不信我扔你出去。”
“哦……”
听见司徒澈遗憾的声音,司徒清让虽然有暴打他一顿的冲动,还是为他的妥协而放下心来。
可是。
如果以为警报解除而放松警惕的话,那真是太过不了解司徒澈这个人了。
果然没过两秒,闷声不响的司徒澈忽然说
“不行了要吐了!”
司徒清让如临大敌,“喂,你忍住!”
“晃来晃去的……像船一样……呕!”
司徒澈脸色发青,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司徒景昭轻轻拍打他的背,“大哥,吐到清让背上的话,今晚吃鱼吧。”
“……吞下去了。”司徒澈含泪看着微笑的司徒景昭。
可是又有别的人受不了了。
“殿下别说了,扶桑想吐。”
晚上的饭菜里当然没有鱼,可是小心眼的司徒澈仍记恨了司徒景昭很久。
“亏我这么疼你,居然让我吃鱼!”
司徒澈恨恨地说。
“我只是想让你别乱吐,清让会难过的。”
景昭咬了一口南瓜饼,尝到甜味后,皱眉把它夹到司徒澈的碗里。
“所以说,这两天小扶桑和小社儿要去搜集青丘之石的情报……这么麻烦,要是灵石都放在一块,拿了就走了!”
司徒澈愤愤不平,吐完十分清爽,夹起碗里缺了一口的南瓜饼,大大地咬下,“好吃!”
说完藏在衣服里的尾巴还摇了摇。
司徒景昭瞥见了,抿着唇浅浅地笑了笑。
“殿下,要是那样的话,哪还轮得到你啊。”扶桑对司徒景昭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偷偷翻了个白眼。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