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 第8节

    ……

    李浩然根本没机会拒绝，只好赶紧往教学区走。

    终于走到了长廊，李浩然急忙挣脱他们，他礼貌地道了谢便自己扶着墙往前走。

    邱启明望着李浩然的背影，他默然地跟了上去。史萌见他如此，只好也跟了上去。

    “还是我们扶你去医务室吧！”

    史萌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行动起来。他想帮邱启明，像邱启明这样的人难得对别人展现关心。

    李浩然不想费口舌，便也由着他们了。

    等在外面，史萌缠着邱启明嘻嘻地笑着“喂喂，看不出来啊，你这么有同学爱！”

    邱启明无语地抵着墙，瞥了一眼史萌红肿未消的眼睛，他伸手想为眼前的男孩揉揉。臂膀抬到腰间却不得不停住，邱启明又想起了那些过往的记忆，他只能罢手。

    有些时候，不曾拥有好过曾经拥有……

    “东城的公寓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钥匙我已经交给了物业，你只要出示身份证就能拿到！”

    坐在病床上，李浩然没想到唐宇是这样急不可耐地想摆脱他。听完电话，李浩然努力克制哭泣的冲动

    “好！从此我们两清！”

    关了电话，女医生看包扎好的同学还在里面，她拉开帘子提醒道“这位同学，你可以走了喔！”

    “医生，我突然觉得头疼，能不能在这里睡一会儿呢？”

    李浩然欲哭的神色让女医生母爱泛滥，她不由点头，将本来温好的当早餐的牛奶放在他手上

    “记得喝噢！”

    终于没了人，盖上被子，李浩然静静地盯着帘子。下一秒，眼泪就像失控了一般，如雨而下……

    脸埋在手掌里，似乎只有这样做，才不会被无声的空气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邱启明等了许久，他进医务室找人。在帘子的缝隙间，他看见了不再坚强的李浩然。悄然退去，邱启明的心脏不停地，猛烈地跳动着……

    下午放学之后，史萌见邱启明无心联系歌曲，便道“不然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点点头，邱启明开始收拾书包。史萌不动声色地往邱启明书包侧面的兜里塞糖，却还是被邱启明瞧见了。

    邱启明皱眉，却在瞥到史萌被自己弄伤的右眼后强迫自己不把史萌塞的东西拿出来。

    就在楼道上，邱启明却看到李浩然背着书包往学校最偏僻西北角池塘走去。邱启明心里担心，便偷偷摸摸的跟上了。因为各处还有聚在一起的社团，倒是没被别人注意到。

    李浩然避开了池塘，利索地翻墙而出。邱启明循着他的路径，也顺利地出了校门。

    跟着李浩然，看他进了拐角处金碧辉煌的罗马建筑，邱启明不由停下了脚步。不伦不类的红灯绿光，邱启明一看就知道是声色场所。

    就在犹豫间，却听手机声响。一看是宋寒竹，他急忙接起“你在门口等我会儿，我练习完歌曲就去找你！”

    宋寒竹还没答应他，就听邱启明已经把电话挂了。放下手机，宋寒竹眼镜下黑眸越发闪烁光芒“嘿呦喂，这就开始指示人了！”

    看李浩然已经进去，邱启明就怕把他跟丢了。推门却门口几个黑衣大汉粗鲁地拦下，邱启明冷眼看着他们“我说了，我认识刚刚进去的人，我要进去！”

    跟他来横的，邱启明也拼劲全力扑了上去。纠缠间，邱启明已经挂了不少彩。被踢倒在一旁接待的沙发上，邱启明随手抄起玻璃制的烟灰缸往大汉头上砸。

    没见到李浩然，邱启明更加拼命地纠缠了上去，连嘴角溢出的血都没注意到。护卫大汉见小青年拼了命似的，不敢再出大力气。要是闹出人命，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前台过来电话，陈经理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孩，一脸云淡风轻地下去处理闹事的人，没有悲喜。这么多年，他早就看透了这个现实的世界。他手底下的那些老人，像李浩然这样为了爱情离开又被抛弃最后堕落的人太多了。

    陈经理看到大汉围住的愣头青年，眉头越发紧蹙。他不急不徐地坐下，对眼前连毛都没长齐的男孩道“孩子，进了这道门的，都是出于自愿。我们这里没人能强迫他，如果他愿意，他自然会跟你走。”

    邱启明不想听任何人的话，他只想把李浩然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他手里还握着烟灰缸，冲着直通二楼的走廊，大声叫嚷“李浩然——李浩然——李浩然！”

    李浩然跪在地上早已麻木，他的心从早上接到那通电话之后就死了。这世上，再没有人会比唐宇更爱他。

    默然空旷的大厅上，根本听不到李浩然的任何回应。

    “李浩然，是你跟我说的，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不怕再失去什么。所以我，因为你的话才鼓足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我自己。像我这样的人都能重新开始，何况是你呢？”

    那一声声话语掷地无声，却如千斤钟鼓敲击之音闯入李浩然的耳鼓，令他感慨万千。走下楼梯，面对俊脸上一片红紫的男孩，李浩然轻轻开口“如果说，你的事情是因为我才造成的，你还会——”

    “会！我从来没有如此确定过！李浩然，能拯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邱启明望着他无光的双眸，只盼李浩然能听进去他说的话。

    “送客！”陈经理起身，语气依旧如常。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看到不远处的学校，邱启明停下脚步“宋……我哥在校门口等我！”

    李浩然点头。望着上墙的黑影，他忽然觉得生活有了一些新的盼头。

    夜色已经很黑，宋寒竹坐在轿车里不停地跺着脚。他等不及了，便进校门找邱启明。

    邱启明的教室一片漆黑，哪里有活人的影子。宋寒竹不由开始慌了，他急忙调人找人。

    看到路过池塘的人影，宋寒竹急忙上前。树影婆娑，根本看不清脸，可他确定这个男孩就是邱启明。一把拎起邱启明的耳朵，宋寒竹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半步，万一出事了，我可是要一死给你陪葬的！”

    邱启明默认自己所犯的过错，一路无言。

    宋寒竹电话通知老虎，到了大路上才发现邱启明满脸是伤。他掰过邱启明的脸，脸色越发不好“是那个男人伤的？”

    “要是那个男人，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邱启明拿下宋寒竹的手，自嘲地对宋寒竹辩解。宋寒竹想想也是，这才拉着邱启明往家赶。

    “阿姨啊，邱启明在我这儿挺好的。就是可能会睡得不太好，我会多注意的。”

    接到李丽华的电话，宋寒竹触不及防。他盯着身旁受伤的男孩，宋寒竹面不红心不跳地跟阿姨说假话。

    “小竹，我让阿姨也做了些你爱吃的菜，估计会晚一点才到你们那边。你别总顾着照顾启明，自己的身体也多顾着点！”听到宋寒竹这么说，李丽华的语气越发温柔。邱启明只有在熟悉的地方才能睡得安稳，这件事只有她这个妈会关心到。如今宋寒竹注意到邱启明这一点，真是用心的。

    宋寒竹有些诧异，直到挂了电话才恢复了神色。

    邱启明嘴角生疼，想用手探探伤口 ，却被宋寒竹一巴掌打下来“别乱动！”。

    拿来药箱，宋寒竹坐在沙发的拐角为邱启明清理伤口。邱启明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宋寒竹拿着棉签叹气“我看这药箱备得真是应该，天天受伤！”

    灯光下，邱启明的睫毛因为时不时的疼痛而不停闪动。宋寒竹靠邱启明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眼前男孩呼出的微凉鼻息。宋寒竹看着邱启明，不知为何，手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邱启明睁开眼，宋寒竹立即触电似地丢掉棉签“好了，天天要我伺候你！”。

    邱启明无语极了，他躲进房间等阿姨过来送菜，然后离去。

    邱启明饿了一晚上，吃饭的时候终于不像往常一样绷着脸，他狼吞虎咽地样子在宋寒竹眼里就像个惹人喜爱的小狼崽。

    第17章 警告，是留给你的

    文艺大赏的汇报演出终于到了！

    气球舞动，人海如潮般浮动着别样的光彩。被史萌强拉着，邱启明流连于其中有些呆愣。家长和学生除了笑颜，再没有其他负面的情绪。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忽而欢喜忽而悲愤，似乎其中的道理只是简单的小事。

    被急来的人群冲散，邱启明停下了脚步。无意间对上的笑脸，似乎本就是冲着他露出的。眼前幸福的景象太多，邱启明不知道如何反应。忽儿，邱启明瞥见了远处正在窥探他的那个男人。远远地，好像在对他笑……

    邱启明根本就没长记性，他又一次跟随自己的心，没有犹豫地就跟上了那个身影。

    就在他以为要跟上那个男人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手。

    “邱启明，今天进校的人太多太杂，你别乱跑！”

    邱启明转头看到了史萌，不由地，他的心底，蹿腾起怒意……

    后台各人忙着各人的事，史萌一直拉着默然的邱启明兀自紧张。邱启明的眼神紧紧锁住史萌……

    ill roise you……

    开场的歌曲已经响起，邱启明的手心都是史萌拽出的冷汗。看到邱启明依然一张冰块脸，史萌不觉奇怪“你就一点都不紧张？”

    邱启明垂首思考，根本没有搭理史萌。

    吃了瘪，史萌被邱启明刺激得反而放松了不少。

    观众席中，家长区基本都是中年男女，就宋寒竹一个青年小子。负责安排座位的老师注意到了他，脸色有些怒意“这位同学，这里的座位都是安排给家长的，你去左手边的学生区坐下！”

    “我是邱启明的哥哥宋寒竹，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实在不信，请您跟校委亲自确认一下！”。宋寒竹依旧翘着二郎腿坐在软座上，他根本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因为他正在跟李强通话，还没结束就被打断，宋寒竹自然没好气。

    闹得满城风雨，只要一提邱启明的名字，谁人不知他和他的家庭。那老师闻言，道了声歉便急急去了别处。

    “嘛，嘛，这么大火气干嘛！话说你这小子，总跟我说假话。不是说跟美女有约会吗？不是拒绝了你弟的邀请吗？怎么又去了你弟学校看演出？我看呐，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余强听到听筒里有些嘈杂的声音便知道宋寒竹去看他弟弟的演出了，他不由调笑宋寒竹。

    被好兄弟戳破，宋寒竹脸皮本来就堡，他扯着嗓子骂人“滚你大爷！”

    ……

    掌声雷动，一阵一阵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他们上台表演的次序。帘幕后，邱启明对身边的男孩问道“史萌，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为什么接近我？”

    史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到帘幕升起的那一霎，他都没发出什么声音。

    两人静默地站在舞台上，倒是引起了不小的尖叫声。邱启明一身黑色燕尾服，史萌是白色的西服套装，两人站在一起，根本不会让人将眼睛放到别处。

    “静静地陪你走了好远好远，

    连眼眶红了都没有发现，

    ……”

    瞥向史萌，邱启明确信，他接近自己一定有目的。可为何，在舞台上方的灯具掉下来的那一刹那，邱启明还是选择了扑了过去，把史萌护在了自己身下。

    组织的演出地点是学校规模最大的演出大厅，单单墙高就是普通会议室的三倍。邱启明被砸得满口是血，他自扑到史萌身上就再没醒过来。。坐在下面的宋寒竹慌了神，他跑上舞台从史萌怀里抢过人就直奔向校门口。

    惊险瞬间，观众席慌乱起来，前排正中央的几位校领导急忙组织安抚。对于这位英勇救人的学生，人们似乎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即便是23班的家长，也对邱启明改观不少。

    “看来，我们对那孩子的确有误解！”

    “是啊是啊，你看看那摊血迹，估计伤得不轻！”

    李浩然假装掉了笔，他仔细地查看现场，却发现线口根本就是人为割断的。去了后台，却见平常那群欺负他的人聚在二楼的观察区往下面的舞台看。

    “唐朝，你根本就不是人！”

    唐朝看他讨厌的人不请自来，嘴角阴狠“兄弟们，看看谁来了！瞧瞧，这不是我们万人迷的人妖小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