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爱我，我很高兴 第3节

    顾生有点尴尬，总不能说他不用坐班，在家帮他炖了一上午的汤吧，自从上次以后他对林致是存了那么点心思，但说出来也太傻了“同事们都说给病人喝还是用保温桶干净一些。”

    “谢谢呵，好香，哪家买的？下次我也带朋友去喝。”林致喝了一口“一点都不像外边买的，都没喝到味精味儿。”

    “你喜欢喝酒行，就前边广场口转角那里。”哎，我哪儿知道广场口转角买什么的，还真是随口就说了“你先慢慢吃，下班的时候再来拿。”

    “好，谢谢你，哎顾生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才来的，我先走了。”

    顾生出门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少年，看样子是林致的学生，他看顾生走了就进了办公室，此人正是周舟。

    “林老师，正吃着呢？”周舟挨着林致坐下。

    “对面坐着去，吃饭皇帝大。”林致拨了拨坐在身边的少年，端着饭碗往旁边挪了挪。

    “老师快吃吧，吃完我给你洗碗好不好？”林致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相处了两个多月，他太了解了。

    林致喝完最后一口汤，周舟狗腿的立马接过来洗干净后老实的坐好等待着批评。

    “周舟，第一回见你就觉着没有成年，说说吧。”

    “林老师，我，我家里穷，所以就出来挣点钱。我真的，真的也不想······”

    “你够了，我看过你的档案，父亲是财团总裁，母亲是有名的设计师，家庭幸福，说你从小养尊处优不算过。少给我打马虎眼，不知道你爸妈晓得你在那种地方打工有何感想，我第一天上班你就想让我做家访吗？”林致直接戳穿周舟的谎言，周舟长得好，家世好，在ic也有不少人打他注意，但这小子好像都没有兴趣，也不曾看过他和哪个男人在一起过。

    “一定要这样吗？小林。”周舟抛出心心眼，想蒙混过关“好吧好吧，我说实话就是了。林老师，我们都是那种人，我去ic也是为了我喜欢的人，你看我在那里也没跟谁乱来过，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家里。如果我成功追到他我会跟家里好好说清楚的，如果追不到我也会老老实实听家里安排结婚。”

    “那人我认识？”

    “认识，你别打听了啊，要是成功我会带来你见见的。”

    “你的性取向我不想多说什么，我知道那都是无谓的，可以选择没有人会愿意走到这一步，但是你作为一个高三的学生，要好好把握自己的未来，你家世是好，但是你想要追到一个人，首先要得到他的认可，否则你再有钱有势都是白搭。老师相信你的眼光，肯定不是视财如命的人，所以你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能有更好的将来。明白吗？”

    “我知道了，老师。他不是那种人，他要真是那种人我就不会这么苦恼了。”一想到那个难搞定的人就觉得头疼、气闷，简直烦躁啊！

    “恩，我看过你以前的成绩。还不错，争取上重点。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第七章

    那天董成被肖莫折腾到天亮才算完，肖莫一大早就走了，还真是买卖。腰很酸，后面很痛，浑身上下都无力，连手都不想抬一下，最后打电话想请假却被告知这个月连续请假一周以上如果继续请假只能被辞退。啊，反正都这样了，让我再睡一会，辞退什么的都随便。

    董成是被电视声吵醒的，脑袋模模糊糊还在想昨天睡觉似乎没有开电视机。当他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直接被旁边拥着他看电视的人惊悚到了，我的天了噜，肖大总裁您到底是要闹哪样？吃也被你吃了，玩了一晚上还不够啊，我勒个去，请放我一条生路吧。

    “醒了？睡了一天起来吃点东西。”肖莫把人从床上抱起来坐好，穿好鞋推进了浴室。

    董成这时的心理用惊悚已经不足以形容，完全是世界末日到来的震撼。这人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就出门的，居然走起时下的暖男温情路线了，居然还帮他穿鞋，肖总啊你不知道让你穿回鞋要折四年寿的啊。乖乖洗漱完后，饭菜已经送了上来，董成把鞋一甩，蹲坐在沙发上喝粥。

    “吃完了就走吧。”

    “肖总是不是先把过夜费给了再走？这种钱欠着不太好，买卖不成仁义在。”董成笑眯眯的看着肖莫，看你怒不怒，生气了最好，免得以后多生麻烦，我惹不起也躲不起，不如早点撇清关系，嘛，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肖莫的嘴角抽了一下，真想堵住这张可恶的嘴，为了关系不被更加恶化，硬是忍了下来，好气的摸了摸董成的脸，把粘在嘴角的米粒抹了“别再跟我置气了，这次你要跟我回去。”

    “肖总，昨天折腾了那么久，今天不做生意了，以后也不做你生意了。拜拜，再见，不联系哈！”

    “成成，别闹了，跟我回去。以前的都过去了，你一定要揪着过去的我不放来折磨现在的我吗？”

    “过去？怎么过去了？你过去了我还没过去呢。你说的一切好像都很简单，可我就跟自己较劲，爱跟自己较劲，我也不能当过去没发生过。送你一句经典台词，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呵，不对，肖总连歉意都没有。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过去我对你的好就觉得恶心，肖莫，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了，真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许吧。你当初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吗？你说我不买二次残缺品，四年前的那段时间是我爱你最深的时候，很多的东西都只有一次，我给过你，你不要我就把他给扔了。”

    “对不起。”四年前，还是少年的他刚踏进ic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少年五官漂亮，个子不高，瘦小的身体，脸色很苍白，看似需要人护着，但他神色从容，带着目的进来，很多人都去搭讪，但是都被拒绝了。少年寻找目标的眼神一一略过酒吧里的男人，最后锁定自己，他对自己说他是出来卖自己第一次的，只是为了筹集学费，他心动了，也行动了。当少年趴在他身下时没有刚才的从容，第一次被男人抱有些紧张，无意识的反抗甚至抓伤了他的背，他不停的安抚着不安的少年，在床上他一向是一个温柔的情人，下了床就只是路人。少年跟了他半年，当初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也很知心，但是也没有再要过他，他从来不缺床伴，对于少年也一直觉得出来卖的，有一就有二，兴许只是为了钱，后来少年要的越来越多，那时候的他只觉得感情很麻烦，到了合适的年龄就会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半年后，他对少年说出了分手，少年很诧异，但还是接受了，他帮少年付清了后面的学费，至今四年了，董成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四年，起初并没有打算再有什么牵扯，但每次想起董成离开时的表情才发现已经断了联系，他找了半年，才知道原来他来了c市。

    董成偶尔也会不经意的想起初遇时的情景，谁能知道呢，少年有少年的骄傲。他当时想什么来着？哦，对了，我自己也不差，就算挑金主也要找个顺眼的。于是这人从顺眼一不小心就顺去了心上。

    ☆、第八章

    开学以后天气逐渐变得凉爽起来，在这种凉爽天气里，林致也难免喜欢赖床了，起得晚了那几天总是面包牛奶的应付着早餐，顾生也没有表示过不满，甚至有的时候起床发现顾生已经做好了早餐。起初林致总是有些愧疚的，自己房租给的便宜，不过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还不用交水电。每天睡下前都告诉自己明天一定早起，不过最终都被‘再睡五分钟’打败了，然后就逐渐变成了习惯。有的时候顾生还会叫林致起床，在林致还迷糊的时候拉着林致进浴室，等到林致回过味儿来厌恶起那五分钟的瞌睡时，顾生又已经钻进了屋子。

    林致的脚除了不能蹦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上课也偶尔去ic坐坐。他发现周舟每周都会来一到两天，还发现只要周舟来的这两天里，高知就绝对不会出现。林致自认为作为周舟的班主任，这件事情是绝对可以八卦，哦不，是了解一下。

    高知今天三十了，大了周舟一轮多，他不怎么看好他俩，他不知道高知是不是喜欢或者不喜欢周舟，但每次周舟来的那天他都会找借口躲出去或者躲在休息室里。后来他才知道，周舟父母在他小的时候特别忙，经常不在家，他不喜欢佣人就爱跑到隔壁家去玩，那时候高知刚上高中，每天就带着这小孩到处玩，也觉得弟弟小就爱护着宠着他。高知大一那年家里公司破产，母亲跟父亲离了婚，父亲只好在别的公司做起了老实本分的小职员，但是破产后的巨额负债家里承担不了，是周家帮忙还了钱，高知毕业以后自己努力挣钱还给了周家父母，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跟周舟有什么，何况那孩子还那么小，能知道个屁。

    这天林致下班早，回家看见顾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回来了。”

    顾生听见开门声往门口看了一眼，回了句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致回来的时候总爱说一句“我回来了”，自己也那么自然的回答了，这是他喜欢的，在他潜移默化中越来越像一个家。

    林致今天买了许多菜，天气变冷了就好想吃火锅，林致特别爱吃火锅，他喜欢大家一起围在桌子前热闹的边吃边闹腾的生活，林致他，很怕安静，受不了孤单。“今天吃火锅行吗？”

    “行。”坐在沙发上的顾生听到吃火锅也很高兴，走到厨房帮林致处理食物。林致买的东西很多，他俩都不爱吃外面买的冻货，所以吃的肉片、丸子都是林致自己做的。

    “就是弄材料很费时间，今天估计会吃的很晚，没关系吧？”林致将买来的大骨放到水里焯，焯大骨的水放了生姜和料酒去腥，因为熬汤头时间不够只好用高压锅，顾生蹲在垃圾桶旁边剥蒜，林致就站在旁边切肉，两手都是油乎乎的，顾生看了林致一眼，转身从门背后取出围腰就着站在林致背后的姿势帮林致绑围腰，顾生高林致一个头，绑的时候下巴总不经意擦过林致的头顶，带子有点长，绕了两圈才合适，绑的时候就好像顾生是抱着自己的。

    顾生看着怀里的人不自在的动了动，斜了斜嘴角，揉了揉对方的头发“穿上吧，免得弄脏衣服。”

    “哦，好······好啊，喂，不是啊，洗手了吗？一股大蒜味，我今天没打算洗头的。”林致发现顾生总爱对着自己做这些小动作，他并不讨厌，但是他害怕自己会多想。

    顾生一边洗菜一边笑，林致总算跟自己没有那么客气了。林致想去帮忙又被制止“这天摸水有点冰手，你去弄汤底，我很快就弄好。

    顾生洗菜切菜的动作很熟练，林致有些好奇，他只看过顾生做简单的早餐，但这动作绝对是很会做饭的人“你明明就很会做饭，为什么还要用那种理由？”

    顾生被林致问得一愣，那人大概是生气了“你别乱想，我只是不喜欢做饭，觉得麻烦才不做的，你没有受我什么照顾，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哼，那好，以后我还是按原价给你房租，但是你要洗碗，我最烦的就是洗碗。”

    “好，我洗碗，但是衣服拖地什么还是你做，所以还是两百，我就只是多洗了个碗而已。”林致还想反驳，被顾生抬起的手捏住了脸“大不了我以后生活费少给一点总可以了吧。”顾生的手一直在冷水里泡着，很凉，林致用肩膀上蹭掉了脸颊的水，这人，都不知道下手轻点。

    林致用豆瓣，泡椒，灯笼椒加上青花椒，生姜，蒜炒把猪油炒香，加上一点酱油，最后把熬好的大骨汤倒进去放在电磁炉上烧开就可以开始吃了。林致炒的火锅料很香，肉片也是用料酒、辣椒面、盐和胡椒腌制过了，肉丸是用莴笋叶子混着的，莴笋叶刚好解了肉丸的腻味，c市的人吃火锅都爱用香油，林致和顾生都爱吃辣，香油里除了平常加的调料还加了很多的小米辣，吃起来又辣又爽，两个人都被辣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暖和了。

    等两人吃完已经是九点半了，林致的胃被涨得有些难受，打算出去散步消食，正好去幸福公园转转。顾生依言在厨房洗碗，如果就这样走掉是不是不太好，思虑了半天还是出于礼貌问一句比较好“顾生，我吃的有点胀了，想出去走走，你去吗？”

    顾生刚好洗完，歪着身子朝着林致点了一下头，又对着门口喊道“你等我一下，我拿件衣服。”

    林致站在门外等着，顾生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穿鞋一边将手里的衣服扔到林致怀里“穿上吧，都快立冬了，你穿这样会冷。我不太好去你房间拿，你就将就穿我的。”

    “啊，刚吃热了，不会冷啊。”

    “出去风一吹就会冷了，你这样一热一冷更容易生病。”林致呆呆的看顾生把衣服给自己穿好，拉上拉链。

    路上林致偶尔悄悄地抬头看顾生一眼，顾生最近对他是越来越奇怪了，早上开始会做早餐不说，还会叫他起床，对自己的作息时间，工作时间都很了解，还会在出门前提醒自己多穿衣服，记得带伞，还因为前段时间脚不方便，毫无怨言的接送上下班一个月，中午送饭，跟自己办公室的同事都变得很熟，经常自己坐在这头吃饭，那头就聊得热火朝天。这个人在一点一滴的渗进自己的生活，可是自己刚从叶竟的生活里走出来，暂时还不想在自己未来的生活里计划着其他人。

    “你之前说你家本来就是s市的？”

    “恩，周边的一个小县城，y县，那边没什么好玩的，不过附近的县城倒是有一个景点，离q市也很近，有空下次带你去玩。你呢？”

    “我家就是这里的，这房子是我爷爷奶奶留给我的，我父母都在b市，我很喜欢c市，所以不想离开。”

    “那你不会想他们吗？对了，你爸妈回来我是不是就不能住这里了？”过年都是要回家的，他家人回来了，自己又不能回家？

    “他们有自己的房子，就算回来也不会住这里。担心什么，我不会赶你走，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而且我爸妈思想很开明的。”

    噢，天哪，别说得我跟你有什么似的。林致他啊，害怕的就是这样。

    ☆、第九章

    对于顾生来说，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有两个，一是自己小说的出版，二是得到林致。第一个他已经实现，第二个嘛，虽然有待商榷，但却势在必得。这之前的顾生算得上是一个薄情寡性的人，没有爱好，写小说的初衷不过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看的书多了，对于一些情节总有些不满和自己的见解，或许自己来写就不是这样了，难道不是这样逻辑才会更站得住脚吗？于是，顾生变成了作家，后来长年累月的写作让他有了不少的粉丝，也有出版社看中，第一部小说的版权卖的挺好，他只是觉得这样也能赚钱就继续了下去。当第一本真实的实体书拿在手里时，逛书店会听见别人小声议论着他或者他的书时，那种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是顾生第一个开始觉得放不开的东西。

    林致是顾生第一个觉得放不开的人。除了码字时谁都别来打扰，打扰者死的烦躁以外，其实顾生算得上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可是这人说是温和却又不是林致那样的细致体贴的温和，家里老人离世，父母长居外地以后，他就开始学会做饭，就像是学会生存技能一样。他讨厌麻烦，就好像他其实会做饭，但是觉得麻烦，很多时候宁愿吃泡面或者饿着，也不想自己动一下手的人，对外包括对着父母都总是说不会。就是这样懒得麻烦的人，一步一步的对着林致，做出自己的妥协。顾生长相帅气，个子一米八五，家境不算富豪也算殷实，从初中就有女生给他写情书，送礼物什么的，到了大学，开始有男生对他表示好感，甚至还有学长借着要毕业的决心在楼下摆蜡烛下跪送花这样的招数都使出来了，顾生记得自己当时特别平静的走过去拒绝了他。那些人，不论男女，不论好坏，对顾生来说是没有区别的，那个时候他坚信自己是无性恋者，因为这么多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没有产生过兴趣。

    终于这次，他遇上了林致。

    林致在顾生的眼里与其他人一样，也是没有区别的，可是爱这种东西就像那首歌一样，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在他眼里毫无区别的偏偏就王八看绿豆的顺眼了。给他亲手做饭的不止一人，男女都有，偏偏林致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反正就是让他觉得巨好吃。后来林致第一次求助于他，他说，我真的找不到别人了。忽然就发现，这个看起来很主见很能干的人，也有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如果自己那天没有去呢？会不会伤成那样也不说，每天也坚持做饭收拾屋子？那个时候他还说，如果不是朋友替他喝了那酒，他会自认倒霉，因为他找不到其他人了吗？朋友却又是自己用心珍惜的，所以他情愿是自己受伤，他的朋友想必也是这么想的。那个时候的林致很孤单，他为什么这么孤单，他可以不那么孤单啊，然后顾生才觉得，原来自己也孤单了很久。

    为了不让这个人孤单，顾生开始关心照顾这个男人，他不是没有能爱的人，他只是缺少了这个人。而林致，出现得刚刚好，不晚一分不早一秒，这样的刚好就像孤单了这么多年，就等他拨通他电话那一秒的相遇。

    今天是周五，也是平安夜。顾生既然生了这个念头就不会放弃一丝一毫表现的机会。叫住开门准备走了的人，从沙发上拿起被某人忘掉的围巾“又忘了戴，冬天感冒可不好受。恩······先别走······要不一起过个圣诞节？你今天下班早，我去接你，看电影吗？我······”啊，脸红了，我居然也会脸红。顾生被自己尴尬到了，有些羞涩的后退一步，转过头假装咳嗽两声。

    “哈哈······咳，我没笑真没笑，就是一时没绷住。”恼羞成怒的人使劲瞪了林致一眼，林致立马表情僵硬。“围巾不给我了？那我走了，都要迟到了。”假装要关门。

    “等等。”门里伸出一只手，拉过林致，恨恨的把围巾围在脖子上，还好好的整理了免得漏风进去。轻轻的掐了脸，吻在了额头上。“等我下班去接你。”然后赶紧关上门。

    今年的圣诞节在周六，又逢高三学生放月假，把这些高三的孩子们高兴坏了。平安夜这天学校就充满了圣诞节的气氛，非常的热闹，从校园一路走过都是学生们成群结伍的商量着晚上怎么玩，草坪上几乎被偷偷早恋的情侣占据一片整片的江山。林致拢拢衣领，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他记得去年圣诞节叶竟送了围巾手套，亲手给他围上，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了他。自从上次的电话以后每天都忙碌在充实的生活中，下班以后顾生也会陪他看电视，陪他散步，料想不到的是自己这么快就接受了顾生的侵入，就好像，就好像，这一切没有丝毫违和感，都很合适。

    突然想起今天临走前顾生的吻，想起为自己系上的围巾，掐了我的脸还装作一本正经的吻了额头，为了约自己过圣诞节被羞赧的脸，不禁莞尔。就像林致对叶竟说的，被人喜欢着，是能感受到的，被一个同性喜欢着更是明显。只是，只是顾生就算看着严肃冷漠，偶尔也会有脸红小可爱的时候，想到这里更是没忍住“哈哈”的笑出了声，声音不大，过路的人都沉浸在平安夜里，没谁注意到笑得一脸花痴的人是谁谁谁班的班主任。

    林致看着迫不及待想放学的学生也没想拖堂，他自己都还想早点走，照本宣科的说了一些假期注意安全，作业做完，好好复习之类的废话。语毕，坐在最后一排的周舟还没等到下课两个字就从教室后门猫着腰跑掉了，平安夜这样的日子，高知是一定会在ic的，今天大概是逃不掉的吧。

    心情愉悦的拎着书回到办公室，才发现连其他班的教师们都赶着下班回家了，不知道顾生到了没有？咦？桌子上的是什么？只见办公室的桌子上都放着一个苹果，用漂亮的透明袋子装的，上面系着一个蝴蝶结，旁边放着一张卡片，写着老师节日快乐。林致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都怪顾生早上的吻，光顾着乐呵，都忘记趁着午休给他买礼物了，他应该会给自己买礼物，大不了明年补上？

    顾生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从学校里走出来，就是没看见自己想的那个人，好半天看见那人终于出来了，手里除了课本还拿着一个东西，圆圆的，离得有些距离看得不是很清楚，会不会是他送自己的礼物？车子的后座上放着一个纸袋子，是他送给林致的礼物，是他的新书，他迫切的想要与林致分享他的每一次成功。以前每次出书他的成就感都会被一种空虚感打败，父母离得远，虽然每次听说他出书都会很高兴，也会在异地买来看，但与现在不一样，现在他不论做着什么事情，都想第一个让林致知道。

    那种持子之手，相濡以沫的感情。

    “你很早就等着了吗？给你，平安夜吃个苹果保平安。”把苹果塞进顾生的怀里，车里有些热，林致随手脱下外衣和围巾扔到后座去，发现了后座的袋子。

    顾生被林致的目光带过去，快一步拿起袋子放在林致的腿上“圣诞节礼物。我的礼物算是这个吗？一个？苹果？还写着老师节日快乐？”

    “我什么都没说，学生就送了这一个都让给你了，不好吗？”纸袋里放着一本书，作者者也。林致知道是知道者也的，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特别喜欢他，空闲的时候也看看。者也笔风尖锐，故事生动有趣，文中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观念观点，尤其是对男女之间的爱情观点。“礼物吗？你也看他的书？我还挺喜欢他的，谢谢你。”没有反应，良久没见顾生发动车子也没有说话，闹了半天林致才明白过来，顾生看来是很介意自己的圣诞节礼物啊。用指尖戳了戳脸，没反应，又戳了戳鼻子，还是没反应，最后使劲拧了一把腰上的肉，手被抓住了。

    “疼。”

    “我使的劲不大，穿的也厚，会疼？我就是今天高兴了一下，中午都高兴得都忘记给你买礼物了，真的，你看我这真诚的眼神儿，明年给补给你可以吗？”手伸过去在腰上揉揉。

    “高兴什么？有学生家长给你送钱了？”

    “噗，我才刚工作啊，你就黑我。我高兴今天一大早就有人约我过圣诞节嘛。快点走，不然又有人要脸红了。嘿嘿！”

    “说好明年还一起过圣诞节，你还要送我两份礼物。”

    “嗯嗯嗯，送送送。快走了，待会电影都要开场了。”

    电影是顾生选的，不知道他是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最后选了安全可靠的喜剧片。看林致的脸色应该也是喜欢的，虽然自己觉得都可以，只是想要跟更了解他一点。

    “你觉得刚刚的电影好看吗？”

    “还不错，挺搞笑的。”

    “那就好。”

    “那你呢？你喜欢这类的电影吗？”

    “恩，也还不错。”

    “是吗？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

    “好。”

    街道两边大部分的商店都用小棵的圣诞树装饰着，因为是圣诞节这样的节日，店主们都想多赚一些，九点了都还没有关门。两人从饭店出来，顾生没有取车的意思，沿着店铺的屋檐下安静的走着，气氛很好，两个人都有点舍不得破坏，一直没有开口。林致停了下来，玻璃橱窗里的男模特穿着今年冬天的新款大衣，藏青色的大衣款式很简单，没有多余的修饰，简单的牛角扣从颈部一直到大腿，搭配着大衣的是一条米色的格子围巾，柔软的羊毛看上去很暖和。林致拉住了顾生，嘴角挑起的弧度让顾生很想在大街上吻住他，顾生很想，但是这个人一定会生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