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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单丛 第6节

作者:醉也真 字数:20366 更新:2021-12-21 09:39:11

    第26章

    谢一念时隔上一次来承龙已经快一个月了。这天几个哥们儿又要在承龙聚齐。他跟着张希从大厅一进门一路走来,发现了不少以前没有的设施。大厅里到处都是他公司的a广告。

    上了二楼,他迎面一眼就看见了穿着橙色滑雪服的格子。谢一念很吃惊,他估计是吴磊在脚踏两条船,格子被蒙在鼓里了。

    格子摇着胳膊,兴奋地朝他打招呼。谢一念也冲她一笑,转眼看了吴磊一眼。吴磊的神情和平时无异,正对着张希喊“小希,新买的车开了么”

    “开了,”张希又补充一句,“给一念买的。”

    “哦,不错啊,一会儿试驾一下。”

    谢一念走近几个人,看见范逸本来背对着他,这会儿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他的眼睛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就发现他瘦了不少。本来就是棱角分明地脸,这下变得更加瘦削立体了。这段时间,谢一念通常只在上午去办公室,一次也没见到过范逸。听赵岩说公司在筹划申奥的方案,每天上午开会,有时整个团队还要加班。谢一念估计范逸这段时间没少忙。

    “一念,你还在跟着阿成滑雪吗”格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有了。”

    “出师了”

    “没有。”谢一念不好意思地笑笑,“最近太忙了。”

    几个人三两成群地聊天,谢一念发现里面有一个生面孔。那是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头发是时下的流行款,乱糟糟像杂草一样的短发直直地向上挺立着。脸很精神,仔细看和范逸有点像。

    他拿手机聚精会神地打游戏,一把打完好像赢了,满意地退了游戏,对范逸说“范逸哥,我想吃冰淇淋。”

    谢一念听了他这句不知为什么就很想笑,奶声奶气地跟没变声的小毛孩儿一样。

    “好,”范逸对着几个人问,“你们要什么饮料”

    几个人各自点了点东西,范逸看向谢一念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范逸于是转身往餐饮区去了。剩下几个人聊得很起劲。谢一念看那个男孩子又打开了游戏。

    “在玩什么”谢一念小声问他。

    他把手机扬起来给他看了看,有点骄傲地笑起来“在欺负小学生。”

    谢一念被他逗得不行。那是现在最流行的一款手游,连小学生都在玩,为此把无数家长的脑筋都伤透了。

    这次这局他输得很快,没多久就放了手机。正好范逸也买了东西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巧克力。”男孩子结果范逸递给他的蛋卷,上面摞着两个圆圆的巧克力球。

    “好吃。”

    谢一念正看着他伸长舌头舔冰淇淋的样子,忽然一个摞着两个粉色圆球的蛋卷也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惊讶地抬起头。范逸把另一只手上装着饮料的塑料袋放在桌上,说了句“你们的”,之后对他说“拿着啊。”

    对面吃巧克力冰淇淋的男孩子忽然开了口“还有草莓的啊,他不吃给我,我吃。”

    谢一念立刻伸出手,接过了冰淇淋。彩色的小糖粒,细碎地粘在最上面的草莓球上。他张嘴刚要吃,发现原来自己的习惯吃法也是伸出舌头去舔,不由自主地又抬了抬头,对面那位舔得十分带劲,样子的确有点滑稽。

    谢一念鼓起勇气,冒着牙被冰麻的危险,张大嘴,对着那个沾满糖粒的球咬了下去。

    一个冰淇淋吃完,那几个人聊得兴高采烈。谢一念也插不进话,无聊地拿起手机,开了一局比赛。这一局十分焦灼,两个人打到手牌抽空,谢一念才因为比对手晚掉一轮血而勉强取胜。

    “念念。”

    谢一念一惊。平时生活里没有人这样叫他,这个称呼,都是在网上打趣叫的。他抬起头,看见旁边站了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有些成熟。

    “是念念吗”

    谢一念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面对面叫这个称呼让他觉得有点难堪。偏偏这个人叫得朗朗上口,好像他大名就叫这个一样。他余光瞥见那几个人已经停下来往这边看了。

    “你是”

    这人笑着说“我是小木瓜。”

    “小”谢一念噗嗤一声笑了。这个人他很熟悉,直播时特别活跃,总冒出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出错牌会说“脑子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带头起哄说“念念好谷欠”,经常骂他“别装逼”。谢一念一直觉得他是个没长完的中学生,没想到有个成熟稳重的外表。谢一念顿时心中感叹,外表真的不可信。

    这个叫小木瓜的男人似乎明白谢一念为何笑,也回以一个“我懂得”的笑容。气氛这下就有点不一样了。

    范逸在旁边其实也一直忍着笑。这个小木瓜是最能嘚瑟的一个。有时候他心情好也在上面说说话,小木瓜是最能和他搭起戏来的,经常能把谢一念气得出错牌。

    “下个月那个现场活动,你真的不去吗就在北京啊,搞得动静很大,估计会去很多粉丝。让他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嘛。”

    “不是经常看么”说完谢一念就觉得这话怪怪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不一样,直播里和真人比还是差很多的。”

    谢一念“呵呵”了一下,继续挠头,想着怎么回答才好。

    没想小木瓜换了个严肃的口气说“你现在粉丝很多了,多参加些活动,很快就能更红。到时候会有人请你去做游戏解说啊,和你签约啊。那收入就不一样了。现在百万身价的大主播比比皆是。”

    谢一念点点头“嗯,我会考虑的。”

    小木瓜打量了一下谢一念旁边的这群人“你经常来滑雪吗”

    “嗯,常来。”

    “哦,我是第一次来,不太会滑。”两人又讨论了一下滑雪,得知一个滑单板,一个滑双板,话题也就终止了。正说到这,小木瓜看到前面的朋友在叫他,于是说,“那念念,我先走了。对了,能加个微信么”

    谢一念直播了这么久,其实一个粉丝都没加过,最多是在微博上互动一下。主要原因是他觉得陪人聊天耽误时间,也没什么意思。平时在网上被要微信他都装没看到,今天面对面索要,他却不好意思拒绝了。

    两人相互扫了微信,小木瓜离开刚要走,被范逸轻声叫住了。

    “哥们儿,回去别暴露一念隐`私哈。”

    “明白,他的微信、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说,放心。”

    小木瓜一走,几个人七嘴八舌地盘问谢一念,在哪主播、主播什么、每天观众多少。尤其是格子,对谢一念的眼神里全是崇拜。

    “哇,你有那么多粉丝啊”

    谢一念想了想自己那些每天让人憋气的粉丝,说道“其实都是黑,他们每天就是变着法儿的气我。”

    “没有啊,我看刚才那个人,对你很有爱嘛。”格子又问,“刚他说那个活动,去了是不是可以上个网站娱乐头条啊”

    谢一念哈哈一笑“怎么会你当我是范冰冰啊”

    “念念好肉麻哦。”吴磊笑嘻嘻地说。

    此时,一旁的张希有点坐不住了。一直以来,他对那些个长了网红脸的直播妹子印象极差,在他眼里就是在摄像头前搔首弄姿,吊富二代,骗傻多的钱。谢一念直播虽然是打游戏,话也不太多,但他上一次看了屏幕上乱七八糟的弹幕之后仍然很不舒服。这个叫小木瓜的男人更是让他觉得生厌。

    “别去那个活动啊,成什么样子”张希终于坐不住,黑着脸嘟囔了一句。

    “哟,”吴磊嬉皮笑脸地说,“小希吃醋啦”

    “滚你妈蛋。我吃他个小粉丝的醋”

    “哎你别说,我有个开视频网站的朋友,还真去过一次他们主播的活动。那天一进门,就看见台上坐了两排女主播,比什么非诚勿扰有气势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以前他们说张希是朝三暮四,那连张希都要嗤之以鼻的,就只有吴磊了,常年混迹于各种走秀演出大趴体,生活简直可以用淫乱来形容。

    吴磊无心的这句话,让张希的心情更坏了。他看着谢一念拿着手机,似乎在跟刚才那位聊天,不悦地说“早就跟你说过,打游戏可以,别去弄什么直播。赚那种钱干吗”

    谢一念抬头,没有表情地问“赚哪种钱”

    “你说哪种钱”

    谢一念低下头,闷闷地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哪种。”之后又在手机上按起来。

    张希抓过他的手机“跟你说话呢。”

    “给我。”谢一念腾地站起来,一把把手机往自己这边夺。张希手上拿得很死。谢一念却更狠命地拽。“当”的一声,张希的手就磕到了桌子边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张希平时脾气不错,脸上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与此同时,他把那只手磕到的手攥成了拳。

    范逸心里一沉,下意识地站起身,用手按着谢一念的肩膀,把他推到了自己身后。

    “小希,消消气。”

    张希的眼睛从谢一念脸上转到了范逸这里,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明白范逸是觉得他可能会打谢一念。其实他只是手疼。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谢一念也知道张希就是再生气,也不会动手打他。可范逸是不知道他俩之间的相处模式的。

    他忽然就觉得范逸所站的位置很碍眼,很不合适。

    “你躲开。”

    见他站着不动,张希又说“这没有你的事。”

    “小希,这么点小事,不值得动手。”

    “我说我要动手了嘛”张希哈哈一笑,“那好,我问你,我如果对一念动手,你是不是要打我”

    在场的其他人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小两口子闹别扭演变成了现在这种状况。

    范逸心头一跳,伸手抱过张希的肩膀“没那个意思。”

    “没哪个意思帮一念开公司,我不在家给他把饭送到家。”张希甩掉了他的手,一字一句地问,“你是对一念有意思吧”

    一句话有如一个大炸弹,把一切炸了个死气沉沉,却又天翻地覆。

    范逸和张希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怒目圆睁,另一个看似波澜不惊,可范逸放在下面的手也紧紧地握了起来。

    谢一念一下子懵了,他第一个反应是范逸一定会矢口否认,或者随便找个理由解释下。这是最简单有效地处理办法。可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回应。他开始企盼着范逸赶快解释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这真空的气氛里流逝。谢一念觉得额头已经出汗了,他想也许自己可以解释下,是自己生病了要求叫了个外卖,开公司也是自己的主意。可转念一想,这么久范逸不说话,自己再去解释是不是更容易误会他正在这大费脑细胞地想对策,耳边传来了范逸清晰的回答声。

    “是,我是对他有意思。”

    第27章

    范逸转过头看向谢一念,他握成拳的手松开了,思绪在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快速地平静下来,声音也带了点温柔“一念,我想追求你。”

    谢一念“嗡”的一声耳鸣了。

    周遭像一台接触不良的老旧音箱,嘤嘤嗡嗡地刺耳聒噪。他的大脑也在这聒噪声中罢工了。

    他扭头看见范逸在看着他笑,是那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种最简单的笑。余光看见一旁的人惊诧的目光,之后是张希怒火中烧的表情。

    “我`操`你大爷你做梦”

    恍惚之间谢一念看到范逸按下了张希冲过来抓他衣领的手,说道“这件事该由一念做决定。”

    “好好好一念,你现在就表态。要是觉得范逸好,你今晚就跟他走”

    谢一念从没经历过这样难捱的时刻。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会被捕捉。看客们在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潜入他的大脑,拼出一个答案,用以评论和消遣。他的能力和认知水平不足以应付这种场合。

    他想起范逸在轿箱里那个强硬的吻,想起他教他滑雪时一边骂他、一边围着他录像,想起他给他做饭时漫不经心地抽烟的样子,还有他在办公室里霸道地进入他的身体。又想起张希孩子一样赖在他身上的无数个夜晚,开车带他出去兜风的那些夏日,擦他流泪的脸,对他说“别想他了,跟我走吧”。

    谢一念微微转了转身体,背对着范逸,面向张希。张希盯着他的表情好像有些变了,背后那些人说不准已经在窃窃私语。他不能再等了,现在就要给个回应。想了这么久,他已经是个罪人了。

    “我们走吧。”

    谢一念说完,就被张希拽过去,一只手搂住肩膀。张希的那只手十分用力,掐得他肩膀生疼。张希说了句“我们有点事,先走了”,然后就这样搂着他往电梯口走。谢一念低着头,不想去看任何人,任何人的任何表情他都不想看。他的心脏已经累得没法再接收任何一点信息了。

    张希将车开出去十几分钟,谢一念才回过神。

    “妈的,抢我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张希一边盯着前面的路一边说,“以后别理他那个什么公司,你也别弄了。”

    “我不是你的宠物。”谢一念扭头看着道路一侧,快到中午的时间,仍旧有源源不绝的车辆往承龙开。

    “公司,我不想半途而废。”

    张希默不作声。回去的路一路下坡,连油门都不用踩,车里安静得有些压抑。谢一念打开收音机。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唱歌。

    “你的爱再浓烈,也是条抛物线。”

    “道理我明白,也不可能不见面,但还是少见吧。”张希说完,收音机继续唱道“我早已习惯,你的名牌香水味。”

    第28章

    傍晚五点多,缆车已经停了。最后一批滑雪者恋恋不舍地在雪道上磨蹭。雪板雪鞋寄存区的只剩下最后两个区还有人值守。

    “我去山上走一圈。”范逸穿上外套,对表弟齐昕说。

    “这会儿去山上干嘛吹风啊。”

    “你先回酒店吧。我一会儿过去。”

    “那我也去。”齐昕抓起帽子,跑着跟了上去。

    压雪机轰隆隆地往山上爬,把白天滑雪者弄下来的雪都推上山,再紧密地压实。压雪机背后的雪面,平整地延展开,上面有压雪机留下的细密条纹。第二天清晨,会有雪友们起个大早,只为第一批去滑这雪道上整整平平的“面条雪”。

    范逸刚学会滑雪那会儿,冬天都要泡在承龙。每天一大早起床,守在缆车候车区,等着缆车开动。雪板的钢韧切过雪地上的条纹,就好像踩上了刚刚下完的奶油一样的雪地。

    “范逸哥,你今天也太丢人了。”齐昕在后面跟着范逸,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东区的初级道上。

    范逸没理他,一边大步前行,一边逐一检查右侧的安全护网。

    “你后来说那话,那个一念,根本连看都没看你。找个理由就糊弄过去啊。现在可好,架还没打你就输了。人连一个挽尊的眼神都没给你,你的茬也没接,说了句啥“我们走吧””齐昕说着说着见范逸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连忙跑着追上去,帽子上的圆球一颠一颠的。

    “我的哥,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啊”

    范逸没戴帽子,这会儿耳朵已经冻疼了。好在没风。太阳落山,一旁的树影越来越大,渐渐逼近雪道的另一侧。他闷着头向前走,走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不知道,当时就是觉得,找借口否认的样子会被他看不起。”

    齐昕耸了耸肩膀“勾搭哥们儿的男朋友未遂,现在所有人都看不起你了。”

    范逸站定,扭回头问“你也看不起我”

    “反正你挺让我大开眼界的,对于好朋友的另一半,我们一般都不会往那方面考虑。”

    齐昕说着,看见范逸沉着脸,眼眸黑漆漆的有些冷,于是笑着说,“不过你高兴就好。”

    范逸觉得自己做事一向周密,属于沉着稳重的类型。今天从站起来护着谢一念开始,到最后说那些话,完全是凭着脑子的第一个反应来驱使自己的行为。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分析现状然后得出一个最优的解决方案,就好像他在直播里见了一念那副样子就想笑他蠢,盯着他的嘴就想亲。对于谢一念,他没法理性思考,无论他以何种身份出现。今天的事,再来一次,仍是重蹈覆辙。这世界上的很多人和事,都像精密设计运行的齿轮系,时光倒流,也出不了一点偏差。

    范逸当晚辗转难眠,他忽然想到,如果谢一念说公司不开了,那他真就一点招都没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公司。几个员工也刚到,手里还拿着包子油条,见他来了十分诧异。他走近休息室想抽根烟,一进门就发现哪里变了。那个沙发不见了。范逸苦笑了一下,站在窗边抽了半个小时的烟。一会儿听到汽车的发动机声,低头一看,谢一念从一辆红色的越野车上跳了下来。

    他听着谢一念的脚步声,先去了对面办公室,又往这边走,赶紧转过身对门而站。谢一念进了屋,上身穿了一件新的羽绒服,是今年最流行的牛血红。范逸想起来齐昕那天要买一件这个颜色的滑雪服,范逸上周刚给他买了一件蓝色的,于是没给他买。弄得齐昕很不开心,说他铁公鸡,怪不得追不到男朋友。范逸说他小孩子,整天要穿新衣服。范逸看着谢一念的新衣服,想起来他在c市这段时间,滑雪服、羽绒服、裤子、鞋全都换了好几轮,更是一个爱臭美的孩子。

    范逸从听见谢一念上楼,等着他进屋,对他笑了一下,盯着他浮想联翩的这段时间,夹在手里的烟攒了一寸长的烟灰,无声地碎下来,烫了他一个机灵。

    第29章

    可能因为看见了范逸停在楼下的车,谢一念见到他没有惊讶,表情自然而温和,反倒先开了口“怎么这么早来了”

    “没什么事,过来看看。”

    谢一念点点头,将外面的羽绒服脱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转身走回对面的办公室。公司里的事一直是谢一念安排,范逸不管具体事务。他抽完了手上这根烟,站到门口听了听。这些员工都跟范逸不熟悉,也都在忙。谢一念坐在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前,正在和一个员工讨论宣传海报的设计。

    范逸听了一会儿,又翻了翻放在桌子上的宣传页,就无事可做了。他拿起外套穿上,打算离开,临走时又到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刚要转身,谢一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范总留步。”

    范逸身体一滞,谢一念有时候叫他“范哥”,直播时叫他“逸哥”,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几乎不叫他。“范总”二字是从来没喊过的。

    谢一念走出来,对范逸说“前两天有个开滑雪学校的吕总打电话,说对咱们的应用挺感兴趣,听他的意思是想投点广告。”

    “哦”范逸问,“哪个吕总雪域的吕知伟”

    谢一念点点头“是他,跟他约了明天见面谈。”

    公司运营到现在,a上线了快两个月,一直都是靠着最初范逸的资金运转。若能拿到广告收入,可以说是一个里程碑式的飞跃。范逸自然知道这第一笔广告收入的重要性,谢一念说这事,估计希望他过来。但也有可能只是通知自己

    范逸想了想问“明天我过来”

    “好。”谢一念回答得很快。

    “那明天见。”

    这位吕知伟,也是一个有眼光胆子大的人。他打破了只有雪场开滑雪学校的传统模式,单独成立了一个滑雪培训机构,招来的教练都接受过加拿大或者北欧专业资格认证,相当一部分都是前专业运动员。然后他再跟雪场谈判,学费中给雪场一定比例的提成,于是他手下的教练可以在c市的任何一个雪场教学。阿成就是他学校的顶级教练。

    范逸第二天到了办公室,和谢一念等了一会儿,吕知伟就到了。吕知伟40多岁,一直和范承明很熟,把范逸也当做小一辈来看,一进门看见了他,十分意外。得知范逸是投资人,吕知伟哈哈一笑“想不到范逸这么有眼光。”又对谢一念说“更没想到谢总这么年轻有为。”

    “吕总叫我一念就好。应用刚上线没多久,还是烧钱阶段,吕总的投资对我们来说就是雪中送炭了。”谢一念说完,给吕知伟详细介绍了公司现状,发展计划,以及应用的功能、即将新上线的模块。吕知伟又详细询问了目前应用的下载量和访问量,谢一念一一作答。

    这是范逸第一次看到谢一念口若悬河地谈工作,十分好奇。他听了一会儿,想去外面抽根烟,又忍住了,一直不声不响地坐在旁边。

    “你们这个想法特别好。滑雪在我看来,滑得就是一个姿势。姿势好看了能怎样肯定是要秀嘛这款应用就是满足人的这种表现自我的需要,和即时通讯的爆炸式发展结合,肯定有前途。”吕知伟听得很满意,“那咱们下面就聊聊广告的事”

    中午,谢一念又做东在一家清净的餐厅请客。谢一念上来就连敬了三杯白酒。范逸头一次见他喝白酒。三杯酒下肚,席间话题就没那么严肃了,吕知伟也放松下来,开始聊他最初建校的过程。

    谢一念赞赏道“吕总真是敢想敢做,算是专业滑雪培训学校的鼻祖了。”

    “呵呵哪里,跟范承明比起来差得远。”吕知伟说到这,又问范逸,“范总最近还没回来眼看申奥的节骨眼了。我听说别的雪场可都在拉拢政府的人了。”

    “范总下周就回来。”

    “哦,在咱这想做点什么事,你知道,有时候不是把东西做到最好就行。你们别不当回事。”

    范逸点点头“我明白。”

    “嗯,现在的年轻人啊,像你们俩,比我们那会儿厉害多了。”

    “吕总这话我真受不起,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谢一念端起酒杯又敬了一轮,“感谢吕总瞧得起我们这种小作坊。”

    范逸和谢一念接触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么能说,更别提说这些场面话。以前觉得他不会说话,现在有点想明白了,他是不想说。看着谢一念推杯换盏的样子,范逸怀疑他做过几年销售之类的工作,可又一想,他会去给别人打工做销售吗

    这顿饭气氛相当好。吕知伟和谢一念聊得很投机,到后来他把自己灌醉了。谢一念也喝得脸像个桃子,话也更多了,拉着吕知伟还要喝。范逸见状赶紧招呼大家到此为止,安排跟他俩来的一个员工送吕知伟回家。

    餐厅离公司很近,范逸和谢一念溜达着往回走。c市的主干道只有这一条。近几年快速的发展使得周围饭馆旅店林立。这时候整条街上挂着的彩灯全开了,一路火树银花,行人熙熙攘攘,自有一番独特的景致。

    “不说话了刚才那么能说。”

    “说累了。”谢一念低声说。

    两人并肩走在这北方小镇的严冬里,北风清冷,将刚才污浊的酒气吹散。范逸顿时心旷神怡,看了无数次的街景都与往日不同,比那宽阔平坦的长安街、小桥流水的南国小镇,甚至橱窗璀璨的第五大道都要美出许多倍了。

    “我想下周去东北。”谢一念忽然说。

    “去干嘛”街灯下,范逸看不清他的脸。

    “去和那边的雪场谈。”

    “哦。”范逸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想扩张业务了,“加油,需要帮忙跟我说。”

    “嗯。”

    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很快就走到公司楼下。

    “我送你回去吧,你喝太多了。”

    谢一念想了想,说了句“好”。

    上了车,五分钟的车程,范逸还没想聊什么,车就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就停这吧,我走进去。”

    范逸把车停到路边。谢一念下了车,回身说“谢谢,再见。”

    “一念。”范逸叫住了他。

    谢一念关门的手停下来,看向范逸。

    “以后叫我范逸吧。”

    第30章

    谢一念在卧室收拾箱子。这是他自从和张希住到一起后,第一次独自长时间的外出。

    “我明天找个人送你去机场,回来的时候再让他去接你。”

    “好。”谢一念装好了箱子,再次检查了证件,上床准备睡觉。飞机是从首都机场起飞,也就是说要先从c市开车先回京。他开始想提前一天回京,后来觉得没必要,于是买了张下午的机票,这样早上出发,时间绰绰有余。

    “去这么久需要一周时间吗”

    “那边正好有以前的同学。正事办完还想跟他们玩玩。”

    张希一听,凑过来问“男同学女同学”

    谢一念嗤笑说“你希望是男同学女同学”

    张希皱着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谢一念又说“一共两个同学呢。别吃醋。”

    “耍我”张希把手伸到谢一念的咯吱窝里咯吱他,两个人在床上闹了一会儿。张希要脱他内裤,被谢一念又给提了上来。

    “明天我要早起呢。”

    谢一念上了飞机,找到了自己靠窗的座位,把背的双肩包放上去。旁边坐了个年轻女孩子。两个人坐下的时候乘客还没就位,乱糟糟地放东西。

    “你也是学生放假回家吗”女孩子说话带了点东北口音。

    谢一念笑着说“不是,去那边滑雪。”

    “哦。专门坐飞机去滑雪北京不是有很多雪场吗”女孩子很好奇。

    “北京的雪场怎么跟长白山比呢”谢一念一边说一边把羽绒服拿出来,准备一会儿盖上睡个觉。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动,由慢到快,发动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一阵强烈的推背感之后,飞机腾空。谢一念闭上了眼睛。

    在他刚刚有了一些睡意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的一个熟悉的声音。

    “美女,介意我跟你换个座位吗。我在前面头等舱,比这更舒服点。”

    谢一念猛地睁开眼,范逸已经坐在了旁边。他一下子睡意全无。

    范逸对他笑了笑“接着睡吧。”

    “你来干嘛”

    “去长白山滑雪啊。”

    谢一念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思考公司里究竟是哪个内鬼出卖了他的航班信息。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他把羽绒服的帽子拽上来,将整张脸蒙住,闭着眼睛。

    “哥,我不想一个人坐前面。”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说。

    谢一念拉下帽子,看见齐昕哭丧着脸,站在范逸旁边。

    “嗨。”齐昕见了他,招了招手,立刻摆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一念一下子有点懵,难道真是范逸带他出去玩,偶然跟自己买了一趟航班么

    “你都快成年人了,怎么还这么黏黏糊糊的。”范逸努了努嘴,“那你跟后面商量下。”

    谢一念早上起得早,这会儿又昏昏沉沉的,脑袋沉甸甸地没处放,后来就凑合着把头靠在前面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范逸见状,转头对齐昕说“你那个枕头呢”

    “干吗”齐昕脖子上套着一个环形枕,歪在椅子上拿着一个nds玩得正嗨。

    “拿来。”

    齐昕嘟着嘴,满脸不乐意。

    范逸低声说“回去给你买新衣服。”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从范逸脑袋上面飞了过来。范逸递给谢一念,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不用,干嘛跟小孩子抢东西。”

    “那你靠我肩膀上睡”

    谢一念还没开口反驳,背后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才是小孩子。”

    这趟飞机谢一念坐如针毡。后来被强行套上枕头,索性歪着眯了一会儿。好在路程不长,晚饭的时候飞机就落了地。

    谢一念预定了个酒店。范逸带着齐昕也跟着他去了酒店,又开了间房,大有吃睡玩都要和谢一念缠在一起的架势。好在范逸大多数时间都在应付齐昕的各种要求,回答他的问题。谢一念只需要安静地跟在一旁就好。

    谢一念想合作的雪场是长白山的一家新建的雪场。这个雪场的雪道不像c市以造雪机造雪为主,而是天然的粉雪。因为是刚刚建成,客流量还不太大。但谢一念觉得这个雪场以后一定爆满。如果能合作,对彼此都是一个提升。另外一方面,谢一念想来这里摄影。特有的环境一定能拍出别处没有的效果。顺便他也想体验一下粉雪的乐趣。

    第二天上午三个人来到雪场。雪场的老板张总跟范逸不太熟,但范承明是认识的。这下听说范逸来了,亲自到大厅迎接。范逸本来想跟谢一念一起去谈,无奈齐昕吵吵着要去滑雪,又不想一个人。谢一念于是打发他们两个人直接去滑雪,自己一个人去和张总说事情了。

    这个雪场的还有另外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没有缆车。所有滑雪者都靠雪地摩托上山。齐昕见了十分兴奋。正好范逸会开雪地摩托。于是上来挑了一辆小型摩托,没有叫工作人员,范逸自己开着车载着齐昕上山了。

    谢一念和张总谈完,出去参观雪道的时候,范逸两人已经滑了三四趟了。齐昕一个劲儿地说“太刺激了”。

    范逸附和说“张总,你这里果然不一般,树林大,雪松,还能开摩托,确实很过瘾。”

    张总一笑“哈哈,你开我放心,游客可不能开摩托啊。你们这几天随便玩,免费。我还有事,就不做陪了。”

    谢一念说“好的张总,合作的事情咱们再联系。”

    范逸、谢一念和齐昕三人走到出发区。雪地摩托分两种,一种是算上司机可以载两个人的小型摩托。另外一种是可以载四个人的大号摩托。

    “来,上来试试。”范逸指着一辆小摩托对谢一念说。

    谢一念说“我不会开。”

    “我开,你上车。”范逸又对齐昕说,“你去坐那个大的。”

    “我去坐大的吧。”谢一念说着往一旁的大号摩托走。

    “小的好玩。”

    “对,一念哥你坐上试试,特别刺激我坐这个啦,山顶见”齐昕说完已经坐上了一辆大车,和另外两个游客一起,开了出去。

    剩下两个人留在原地。谢一念站着不动。

    范逸先坐了上去,指着自己的前面说“没骗你,上来。”

    “我不是该坐后面么”

    “前面景色好。”

    谢一念慢吞吞地上了车。范逸一加油,呜的一声,摩托载着两个人冲了出去。

    雪道上都是粉雪,摩托车“突突突”地往上爬,弄出来一片雪雾。两旁的树林飞速地被甩在后面。

    谢一念第一次坐这种车。开始还好,到后面雪道坡度很大。他没地方抓,一下子掉进了范逸怀里。他的身体僵住了,动也不敢动,手也没地方放。两个人的头盔还磕了一下,他把头往左偏了偏,才错开了脑袋。

    这个雪场的雪道不压雪,不仅坡度大,上面也不平整。到了后面摩托车几乎是颠簸地往上跳。谢一念即使靠在范逸身上,身体也晃得厉害,只得伸出一只手,扶着范逸的胳膊。

    范逸心底一软,用那只胳膊抱住了谢一念。他很久都没有和谢一念离得这样近了。应该说,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仅有的两三次接触,他好像都没来得及仔细体会这种温存。

    他察觉到谢一念一动不动,于是侧头在他耳边说“这车两边是履带,很安全。”

    谢一念仍旧维持着最初的那个姿势,心脏砰砰地像是要跳出来。

    这传说中的天池雪道,还真是陡呢。

    第31章

    这家雪场位于长白山脉的一支上。山峦起伏,白桦林、针叶林自然而生,错落有致。目光所及之处,甚至有一条未结冰的小河蜿蜒而下。景色自然是c市那种小山丘、人工林不可比的。

    谢一念到了山顶,往一侧滑了一段,便进了一片树林。这树林和承龙的大不一样。承龙的树大多是人工种植,间隔、大小都类似,也没有太多的石头和障碍。而这里的树却是高矮不一,林间布满了石块、凸起的树根和倒下的树。地上的雪极松极厚,谢一念滑起来很不适应。而一旁的齐昕早就摔怕了,跑到一侧的平坦雪道上滑了。

    范逸叮嘱他“别用刃,不然会陷进去。就用板底滑。”

    谢一念进了树林,才发现在这滑要求基本功很扎实,需要不停地转弯来降速、控制方向。他滑了几十米,摔了三次。最严重的一次,谢一念转弯的时候没控制好方向,半个身子撞到树上,疼得半天起不来。

    范逸过来按了按他的肩膀和锁骨,确认他没有摔伤。

    “你不厉害着呢么来了承龙没两天就自己钻树林”范逸又摘了他的头盔,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摔傻吧还滑么”

    谢一念打开他的手“滑”

    “那你跟我近点。”

    后来谢一念紧紧跟在范逸后面几米的地方,完全按照他的轨迹走。这样最起码不用担心路上有大的障碍,慢慢也体会到一些树林粉雪的乐趣了。

    三个人玩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谢一念要去摄影。他没穿雪鞋,只在雪场里四处拍照。范逸背了个大包,一边给他背着备用的镜头,一边教齐昕滑雪。谢一念是第一次见真正的雪国风光,一路快门就没停下。

    傍晚,三人在一条满是阳光的雪道上玩。范逸在后面纠正齐昕动作。谢一念一个人在前面。他拍完了两张山景,一回头,见范逸一身黑衣,站在碧空夕阳之下,皑皑雪山之间,单手持杖,挺拔玉立。谢一念忽然觉得他一个人把背后的整个景色点活了,于是拿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多年之后,谢一念偶然间又看到这张照片,终于明白,一个人在摄影师作品里的样子,就是他在他心里的那副模样。

    谢一念第一天和张总谈完正事。张总并没有答应合作计划,只是说再考虑考虑。眼看着过了三天,仍旧没有消息,谢一念有点着急,想着要不要再去找他谈一次。

    范逸想了想说“你这两天不是计划去找同学吗先去吧,回来最后一天请他吃个饭再聊。”

    “他为什么不同意呢没有理由啊,现在又不收他的钱。”

    “嗯,要问清症结在哪。”

    最后一天晚上,饭桌上人不少。张总还带了三个人来。整个气氛倒是很活跃,几个人天南地北地胡扯了一通。七个人也喝掉了三瓶白酒、三瓶红酒。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张总,现在移动端的发展很快,各个雪场都有自己的移动门户。我们这个绝对是互利互惠的模式。之前跟其他几个雪场都合作的很好。您看”

    张总呵呵笑道“是啊,我们雪场刚建没多久,软件都没怎么做好。东北这方面的人才也不太多,做起来还真有点难。”

    “您要是需要人,我可以推荐两个有经验的软件工程师。”谢一念连忙答应。他今晚喝得太多了,头也有点晕了。可他一把话题转到正事,就被那个老油条打太极一样地推到别处。谢一念这会儿真有点着急了。面对面喝酒都谈不下来,以后肯定也就没戏了。他正拿着酒杯想着怎么措辞,桌上的手机振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把手机揣进兜里。

    “我们这次来劳烦您一直照顾,再敬您一杯。”谢一念又喝掉一杯,坐下,兜里的手机一直振个不停。

    范逸见他着急的样子,凑到耳边说“你去接电话吧,我来跟他说。”

    谢一念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张总,咱们直奔主题。一念说的这个项目,承龙是第一个试水的。目前下载量很大,带来的对客流量的正面影响不少。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

    “范逸啊,你是个有想法的人,我听说这个雪季,承龙的营业收入一直在涨。这个项目想法也很好。但是另一方面,现阶段,跟滑雪有关的应用可以说是井喷了。咱们一个一个数下来,两只手都不够用了。”

    范逸一听就明白了“张总已经跟别家合作了”

    公司的应用上线之后,没出一个月,就有两家一样服务的应用也出来了,只不过目前规模都不大。但这个市场的竞争已经白热化了,这也是为什么谢一念要来东北的原因。

    “还没谈死,不过你们来得有点晚了。”

    范逸点点头“张总,有件事跟您说下,您再考虑考虑。一是就目前的市场,一念的应用占有份额是最高的。另外,您可能不知道,承龙马上就要和他签一个独家代理。”

    “独家代理代理什么”

    “一是雪票,二是承龙每年比赛的代理,三是承龙俱乐部的活动代理。”

    张总听了皱了皱眉,笑道“有承龙这个靠山,谢老板根本不需要来我这嘛。”

    “呵呵,他的心思大着呢。”范逸笑了笑,举起酒杯,“应用的流量绝对是别家没有的,您就别犹豫了。”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要掺和掺和了。”张总哈哈一笑,和范逸碰了碰杯。

    范逸又和他随便聊了一会儿,慢慢地头也沉了。他见谢一念还没回来,于是走到门外,想去外面吹吹风。刚走出餐厅大门,就听到了谢一念的声音。

    “你别说这些话了,两年前我就听够了。”谢一念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太激动,声音都在发抖,“之前给你打电话找编程的人,是我不对,分手了就不该联系了。你要是觉得我欠你的,我把他们送回去。”

    谢一念说到这里,做了个深呼吸,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又说了什么。

    “你他妈的掰弯了我,又不要我。连出柜都不敢,搞得我众叛亲离。现在说这种鬼话你他妈给老子滚蛋”

    范逸心口像被人剜了一刀,忽然意识到,他弄错了什么事。他站在冷风里,心头却咕咚咕咚地烧开了热水。谢一念把电话挂了,身体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他转过身,看见了范逸,甩了甩头,使劲转着不好使的脑子“啊,那个,谈得怎么样了”

    范逸怔了很久说“谈妥了。”

    “谈妥了”

    “嗯。”

    谢一念笑了“你真厉害。”

    范逸踟蹰着想要说点什么,但酒精让他无法组织语言。谢一念先他一步,往餐厅走去。

    “回去吧,外面冷。”

    九点半,晚饭终于结束。回去的路上,齐昕一直滔滔不绝。谢一念和范逸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一个人叨唠。

    “早知道不该来吃晚饭,无聊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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