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眼底有一股凶光,我觉得他这几天受了不少鸟气吧,这样下去吃亏的也就沈曜文。
我压住沈曜文,用眼神温和看向他,他很快冷静下来。威尼斯放下文件,扶两下衣领,站起身跟我说“泡泡抱歉,我出去一下。”我想也是,他再不冷静冷静,会被沈曜文气出病。
我“好,麻烦你了。”
威尼斯笑说“不用对我这么客气,陪你是应该的,我也不希望再发生实验室里面的‘事故’。”有意无意看向沈曜文,他脸色转为结了一层冰霜,冷笑不已。
等威尼斯走了,我苦涩发笑,跟沈曜文再三解释“我再说一遍,我对他没兴趣。”
沈曜文皱着眉头并不怎么相信“你确定?没见他牛皮糖一样老跟着你屁股后面?”
我无辜说道“没说准是跟在你后面呢?可能他对你屁股更感兴趣。”
沈曜文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恶心地一身颤抖,咬牙切齿说“如果不是你,谁敢说这话我早把他吊起来了。”
我一脸疑惑,看不出他啥意思。他眯着眼睛暧昧一笑,在威尼斯看不见的地方突然摸向我屁股掐了一下。
我愣在那儿,傻住了,突兀就脸突兀发红“我没是那意思。”
沈曜文挨着我在我耳边呢喃“当然,你怎么舍得喊你老公去临幸别人啊,你愿意我也不愿意啊。”
我苦笑,想了想说“那我陪你去?”我犹豫苦笑说“如果你要那个,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别看见我在旁边出不来就好。”
他顿时脸色不大好,瞪我一眼,咬咬牙站起身“我不是因为这原因……算了,我很快出来。”
我特意为了让他放心,陪他站在洗手间门口。
沈曜文终于放心进去了,不到半分钟开门出来了,看见我站在原位置,才又进去,不到半分钟又出来了,折腾了好几分钟,裤子还完好没脱过。
他现在的神经线跟个得不到安全感的孩子,我微微叹口气,温柔看向他给他承诺“进去吧,别憋坏了,我一定在这。”
沈曜文终于安生了,再也没出来,估计真是憋得慌,在里面时间不短。
这途中倒是威尼斯回来,见我站在洗手间门口,顿时就说“急了?我带你去外面的洗手间,这沈曜文搞啥这么久,是要把洗手间占地为王呢?”
我摇摇头说不是急,只是在这等他,威尼斯听在耳里一样不舒服“你也太宠他了,他又不是小孩。”
我淡淡说“他也不容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只会在大学里疯玩呢,哪里像他,陪着我在这里受苦。”我顿了顿说“再说,比起我宠他,他宠我的时候多了去,怎么计算我们都不大平等,他付出的更多……”更多,更多,他用生命保护我太多次了,我一辈子宠溺他都还不来。
威尼斯没说话,站在旁边直盯着我瞅,好半天半是认真说道“泡泡,爱情不需要对等,他对你好是他自愿的,不需要你还。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希望还清他对你的好,没说准到时候,他对你来说,就不重要了。”
威尼斯眼神藏着波光琉璃,四处没人,他终于声调带着动容的感情呢喃“他还年轻,可能你们一直在一起,他的世界观也就只有你,所以只能爱你。万一有一天,他见识到更美好的别人,爱上别人,你怎么办。”
第53章
我摇摇头, 说“如果有这个可能,我也很高兴,可他不可能爱上别人。”
威尼斯一步逼近我,我错愕,潜意识向后退步。他把我压向墙,贴近我脸低沉却温柔说“为什么你这么确定,男人都是善变的, 就像我,我因为家里问题……以为一辈子不会爱上一个人了,可是上天让我遇到了你……”
我相当冷静“既然男人都是善变, 那你日后善变成喜欢别人就成了。”
威尼斯苦涩发笑“我是成熟的男人,跟还在发育的小屁孩不同,成熟男人的感情,已经过了能善变的年纪了……”
我没说话, 怎么告诉他呢,那我也就更没办法改变爱沈曜文的事实了, 我都八十多岁,要论年老你还差我一大截……
威尼斯见我不说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提起“沈曜文在你面前表现出色,你才没办法忘记他, 对吧。”
出色?我想了半天,没想起他哪儿出色了,只想到他这些天给我添了不少乱,全盘计划都散架了……
威尼斯突然卷起衣袖, 将手臂递到我面前。我霎时间愣住,费劲所有力气绷紧脸庞,用手挡开,皱着眉头问他“你干什么。”
威尼斯苦笑,答非所问说“确实,前几天我表现的都不好,让那小子在你面前抢尽风头。其实没有他,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也能表现的那么出色……我也不为自己找借口,现在我就想让你知道,为了你,我也可以什么都不怕。”
我直觉他是不是疯了“你,该不会想让我咬?”
威尼斯郑重点头,我用看神经病眼神看他,沉下表情,厉声低沉说“威尼斯,你别以为这是玩笑,你没见过试验品什么样子吗。”
威尼斯苦笑呢喃“没关系,沈曜文没事,我一样可以没事,你随意就好。”
威尼斯身材很好,比现在的沈曜文身材好的多,一手臂的结实肌肉,看的我吞吞口水,被迫闭上眼睛严厉说道“他没事不代表你一样没事!”
威尼斯没说话,嘴角渐渐拉出绝望的角度笑说“为什么你不试试,不试过你怎么知道?你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吗。”说的似乎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我无语至极,认真看向他“这不是闹着玩!我这是为你好,沈曜文那是我们经过科学研究得出过结果的,跟你不同,我们并不是这么儿戏地确认。”
儿戏这个词似乎戳痛了他,威尼斯整个人一颤抖,垂着头,手臂离开我身后的墙,停止对我的禁锢。他淡笑呢喃“抱歉,吓到你了,那也是,不能因为我的任性,让你背负这样的债务。”
他这说法,他也知道,失效率真的不是很高,那还非要逼着我尝试?真不知该不该说他傻好。
我缓缓说“我没这么想……威尼斯,我身上背负的债务,比你想象的多……我没你想的那么美好。”
威尼斯摇摇头,呢喃“你说的就算是实话,那些破事也不关我事,在我眼里你就很美好。”
他一意孤行,我也不知道怎么劝阻。洗手间的门这时候开了,沈曜文提着裤子迫不及待就跑出来,抬头便见我跟威尼斯面对面在墙边上,立马脸色铁青一片,直接把我拉过去藏在他身后,恶狠狠碎了一口“威尼斯,我就知道你要露出狐狸尾巴!说,是不是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害我拉肚子,好趁虚而入?!”
威尼斯恢复以往的表情,淡笑说“你以为感情是一场儿戏?你拉个肚子的时间,嗯哦,我就能让泡泡改变了?呵呵,看来你对待感情的态度不过尔尔。”
沈曜文看了看我,急了“少造谣了你!都一把年纪的老东西了,少惦记年轻人的东西,也不怕被人吗!”
威尼斯无所谓说“正好呢,我跟泡泡都二十多岁一把年纪了,惦记上也是应该的,你呢,找你们班上的小妹妹正好。”
沈曜文“谁尼玛喜欢胸大无脑的小妹妹了?我就喜欢平胸的,怎么了。”沈曜文有意无意扫向我的胸口,恶狠狠说“我就喜欢这种大小的,咋了,有意见?”
我“……”啥叫这大小?我压根没胸!
我有些头疼,昨还嫌弃飞机会来的早,现在巴不得飞机从天而降带我回家!
我干笑两下,问沈曜文“是时间换药布了,威尼斯,能麻烦你吗。”
威尼斯磨拳霍霍“当然可以。”
沈曜文一头冷汗,憋着嘴说“为啥不能你来?”
我很无辜啊“你还想包成粽子似吗,你舒服?”而且昨儿包了我半天还是包出一扎粽子,我也很绝望。
沈曜文马上说“比给他碰我好!我怕吐他一身!”
威尼斯冷笑“我碰你我也得洗手半天。”
我为了世界和平,赶紧挺身而出,继续为他裹粽子,比昨天的还难看,沈曜文笑眯眯的也不嫌弃,还故意露出大半个肩膀,在威尼斯面前耀武扬威“恐怕你两只腿废了,也没有这个待遇吧,你能吗,能吗。”
我“……”好想把他另外一只胳膊给整废了,做无臂侠应该就能安静了吧。
基地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私家飞机不能停在基地的飞机场,s很早就拿专车打算送我们去隔壁市区,临走前,突然听说董事长想要见我,沈曜文神经兮兮不干了,我想了想,直接带上拖油瓶的他。
我跟着威尼斯去了上回董事长的房间,董事长依然老态龙钟地躺在床上,可脸上他那表情,竟然比之前有些容光焕发,我安静了,这神情。
威尼斯习惯性便要走,我小声叫住他“威尼斯,你最好留下来吧。”
威尼斯有些愕然,看我神色凝重,微微皱眉,却是答应了。我看向董事长,问他“介意吗。”
董事长笑了“不介意。”心情似乎很好,系统回来之后虽没跟我详细聊过,不过看来他跟董事长唠嗑得很愉快,结果很让人满意。
董事长让我走过去,沈曜文当即抓住我手臂,挡在我面前“有啥话直接说吧。”
我给他一个眼神让那个他放心,直接坐在董事长床边的椅子上,便听见董事长苦笑说“我十年了,一直就为了这个事整了十年。”
我没说话,静静听他用愉快的声音却是显得相当苍老地呢喃“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我感觉我这辈子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我认真看向他“不会。你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个英雄,放弃也是值得人们尊敬。”
董事长顿时被我逗得哭笑不得“你倒是很会安慰人。”沉默半晌,他突兀说道“昨天我临时让人过来立了份遗嘱。”
我疑惑看向他,这跟我有啥关系?他淡笑说“s我名下所有的股份,将全部赠给你。”
后面的两人深吸口气,我也很错愕,我摇摇头忙不迭说“我不要。”
董事长苦笑不已“我就知道你不要,所以不能就这样放你回去,不然等我走了,遗嘱也成了破纸而已。”
我无语之极,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干。我降低语气的冷淡,带着些温和说道“董事长,你有很多后代,你有很多选择的权利,我这个外人也不想蹭这一脚。”
董事长一字一句无比清晰说“对他们来说,我只是可有可无的老头,当然,威尼斯他们两兄弟除外,我知道在我的子孙里,最了不起,最关心我的,只有他们两个。”
我用余光看向威尼斯,威尼斯听到这话,显得相当不自在。
我劝解他说“那就把这些都留给他们两兄弟吧。”
董事长压低声线呢喃“可就算是他们,也没你来的亲近,我希望把这些都留给你,那我才放心。赵健帅,你对我将死的一个老人家的小小要求,都不答应吗。”
我稍稍有些明白了,已经看遍凡尘的他,继承人是不是子孙已经不重要了,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我,在某个意义上比他的血亲意义更深重。
我很久才点了下头,勉为其难,答应下来。老人家露出欣慰的笑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
系统突然跟我说我离开一下。
我问他是他走了吗。
系统没说话,算作默认。
这时间很长,仪器上的反应来的比较慢,这才突然剧烈地传来紧急制动声响,亮起了红灯。
威尼斯傻眼,第一时间冲上来,迅速给他父亲做紧急抢救手段,外面一分钟之内便闯入三位医生,我被挤到角落。沈曜文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焦急地上下查看我,也不好跟他们发作。
几分钟时间自然是徒劳的,董事长去世了。威尼斯整个人突然无力,瘫倒在床边。他捂住自己嘴巴,忍住哽咽。集体都没了反应,双双脱下自己的帽子,用他们传统的礼仪进行悼念。
过了很久,系统突然跟我说道刚见过他了,他留了话,希望让你传达一下……
我走向威尼斯身后,拍拍他肩膀,郑重认真地告诉他“董事长让我告诉你,你是他很好的儿子,希望你原谅他,其实他一直很爱你,不能明目张胆地爱你们兄弟,他后悔了很多年……你给的生物模型组合,他一直放在最宝贵的保险箱里。”
威尼斯愣在原地,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泪流了下来,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双腿,眼泪浸湿了我的裤子。
威尼斯刚失去了亲人,精神不是很好,跟我说,希望我留下来陪他几天,脸色带着恳求。
沈曜文已经忍耐多时了,一下脸就垮掉,幸好这时候查理斯赶到,看到威尼斯这样纠缠我,恨铁不成钢,拍了他脑子两大巴掌,恶狠狠说“你这样也太难看了。”很明显他脸色也不佳,对于董事长突然的离世,也有些不知所措。
两兄弟突然之间像失去帆船的帆,我看着这样的威尼斯,有些不忍,正要开口跟沈曜文说留下。沈曜文似乎早就猜到,凑近我耳朵低声直勾勾说“不要多想,不要多看,他虽然可怜,但不是你的责任,你希望你的责任只有看着我一个人。”
第54章
我也不震惊他会这么说, 回头一看,便见他脸上表情跟说的完全不在一根平行线上,有些微的急促和焦虑。
“可是……”
“没有可是,赵健雅,我不行听到这句话。”沈曜文说的有些举措不安。
我想了想,没再说话。如果这会让沈曜文不安,我大概应该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然而我们并没能依照规定时间出发, 沈曜文不到半天突然发起高烧,医生给他看了看,说是伤口发炎了, 心境也不大好,所以一言不合就高烧不退了。
我顺着他的刘海抚摸他额头,照顾了他半天,他病情才有些稳定, 可依旧是神志不清,神志不清底下, 潜意识抓住我的手就死活不放,我到最后都没办法去找威尼斯,只能发了短信给他,无非就是一些鼓励和问候, 希望他能尽快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