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俱乐部杀手那案子里,看那些图片曾让我非常不安,因为……”许久,rene再次开了口,声音复又变得深沉,“我很怕血。”
“二十年前,我还很年轻,死的……是我非常熟悉的一个人。”rene继续说下去,“那血腥味,经年不散,让我很多年都不敢再靠近那屋子!”
“甚至在今天,我在夜晚还会梦到那情景!”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再次出现了那个晚上、那间屋子里的情景。
他摇摇头,“每次看到夜晚的星星,我就会想起那些晚上,想到我从哪里来、我是谁……”那种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他拼命忘记,可是它们这世界周围的一切却一刻不停叫嚣着提醒他。
两个人的目光一时变得分外很复杂。
“你从没跟我说过起这个……”anton低声喃喃自语。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我又怎么能跟你说这个?!你我都清楚,两个男人,什么都不会是,只是玩玩罢了,我们什么都不会有。”rene猛地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上。
anton首先扭转了头,唰地拉上了窗帘,rene转身“啪”得一声重开了灯。
灯光亮起,屋子里立刻重又变得安静了下来。震荡的空气,渐渐平复。
“我一般……周一、周四、周五晚上一定在这里,”rene重新开口说,“以前顺便会去看alex……”
anton看着他,不由自主回想起以前,周二周三的晚上和周末的白天,正是他和jiy经常在一起的时候。
他没有开口,听rene继续说下去。
“iranda失踪以前,”rene低声说,“他的演出是周一。本来俱乐部周末人就多,这样一来,有时候,那俱乐部周一甚至赶得上周末。”
anton也想过,一个俱乐部把最重要的演出放在周一是很奇怪的,现在终于明白,那俱乐部最热闹的时候,也正是工厂里出货的时候。
“以前,我一直没怎么注意过iranda……因为我对那舞蹈有抵触……你知道,那会让我想起别的……不好的事情后来杀手的案子一出……”rene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没有再说下去。
anton听见rene的声音低下去,转回头,灯光下,赫然看见了rene领口下新鲜的吻痕,黑色的上衣里,rene没有穿衬衫,敞开的领口里,赤裸的皮肤上,那几道吻痕非常醒目。
anton打量着那吻痕,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那么……”rene抬起头,询问地看向他,迎面看见他的目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扭转了头,躲开了他的目光,一边伸出手,扣上了上衣的扣子。
屋子里陷入了片刻难堪的沉寂。
“我礼拜一过来,你礼拜四!”忽然anton大声说,斩钉截铁地分了工,放下杯子大步向外面走去。
“你……要回去了是吗?”rene急忙起身跟上来。
“还有什么其他的?”anton听见他问猛地转回头,认真注视着rene。
“……没有。”rene退后了一步。
“恩。”anton于是转头去开门。
“anton……”rene伸手拉住了他。
“什么?”anton愣了一下,那手是热的。
“我们……第一个晚上……就在这里……”rene看着他。
“你住口!”anton急忙喝住了他,没有让他说下去。
rene立刻闭上了嘴。anton感觉到那手抖了一下。
“san在等我。”anton重新放平语气说,注视着rene,却感觉到这屋子里热得快让他受不了了,他得立刻离开。
rene也看着他,两人在门边对视了那么一会儿,终于,rene放开了手。
anton于是大步向楼下走去。
rene看着他走远,关上了门。
有那么一会儿,他靠在高大的衣柜上,随即便转过身把脸和身体紧紧贴在了衣柜上。
“嗯……”rene轻声喘息起来,在衣柜冰凉的棱角上,轻轻地摩擦着脸和身体,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轻舔起来。
终于,他伸手到腰间拉下了拉链,伸手进去抚摸着自己。
他挺直了身体,另一只手伸进衬衫,抚摸着自己左边的胸口,慢慢地沿着肋骨用力地抚摸了下来,“嗯……啊……”他闭上了眼睛……
许久,在那张大床上,rene手上剧烈动作起来。
他一遍遍地想着anton的样子,想着那高大的身体,更想着anton腰间那物件儿的形状,一次次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啊……”他嘶哑地呻吟出来,剧烈地喘息着,焦渴地喊出了那名字,“anton……”
然而,终于rene再次懊恼地停了下来!
他的腰间像根滚烫的铁棒,暴躁地昂扬着,胀得快要爆裂,渴望着出口;然而他的两股间已经剧烈地胀了起来,那种可怕的空虚一直膨胀到腰间,让他腰间和臀部上的肌肉也收缩起来。
终于他挺身扑向床边的柜子。
十几公里外的街道上,anton停下了车。
街道上阖寂无声。
他抬起头,看见自己静静的房子,在微蓝色的天光里依然还亮着灯。(唉!)
anton有点歉疚地叹了口气,拔下了钥匙。
他下了车,脸上还带着黑色的眼镜,身上只穿着件白色的圆领背心,紧紧地绷在身上,手里抓着外套,啪地带上了车门。
一阵晨风迎面吹来,天快亮了。
就在anton快步走过前院的鲜花,走向自己亮着灯的房子时,另一边,空中那间顶层的房间里,rene伏在床上,那黑色的头发上已经落满了汗水。
“anton!”他大声叫出来,终于让自己射了出来。
那是那个夏季里他们单独相见的最后一面,因为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春去秋来。
他们白天偶尔会碰面有时开会,有时办案,彼此在人群里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那间顶层的房间,周一的晚上他去,周四的晚上另一个人就会去,并无间断,有时候会彼此留下条子“冰箱里有新橙子。”“买了只咖啡壶,顺带你的润滑剂到期了。”“妈的,你没有正常人能看的碟片吗?!”或者,“谢谢!我在浴室里又填了点东西。”“换个啥牌子的呢?”“最近流行啥?”
其余的晚上,他们依然经常在那间同事开的酒吧里跟大家一起谈论案子。
rene和anton以前的朋友已经熟悉,不用anton招呼,伊恩或者那开酒吧的老同事有时就会给rene打电话。
大家一起讨论时,他们会一个信手给另一个泡好咖啡;一个人看到有用的资料,会顺手递给另一个;一个人说起自己的观点,会本能看向另一个人,搜寻眼里兴奋或是满意的神色。
这样一直下去,他们似乎将成为很好的朋友。
rene再也没有私下里给anton打过电话。
荒唐事似乎就将成为往事。
如果如果没有那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注定要相遇的人。
可是生活里没有如果。
他们乘在各自的列车上,奔向命运注定的交集。
第105章
在顶层与rene相遇后不久,fbi和纽约警察组成的联合专案组两次找anton谈话。
“我们在ill家外的垃圾袋里找到记录,他最后给你寄了一封快递是吗?”
“是一张cd。”anton点头,把一张cd交了上去。
“一张cd?”听完了整张cd,那年纪大一点的警官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anton,扬扬眉毛。
anton没有表情地耸耸肩,“我说了是一张cd。原先是我的,他还给我。”
他交过去的快递信封里,是音乐的原盘,并不是ill寄来的复制碟。anton知道ill跟他提到的那些话大西洋城和一些别的,足够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对面另一个年轻的警官阴骘地注视着anton,“就只有一张cd吗?”
“是的。”anton点头说,“你喜欢吗?我可以借给你。但听完你要还给我。”
两个专案组的警官交换了下神色,“……不,不用了。”
第二次相见,他们又换了个说法。
“我们随便聊聊,尼奥的案子在fbi接手之前,纽约这边是你在查……”那老警官看向他,等他确认。
“那很早了,是几年前的事情了……”anton说。
“anton,”那老警官像个老朋友一样喊他的名字,“你抓住尼奥时,已经是fbi在负责那案子了……”
“是的。”anton点点头,“那么,如果你是我呢?他撞到你面前,并且让你逮到了直接的证据,你也不会袖手旁观吧,仅仅因为是fbi的案子?”
那人看着他笑了起来,“我没有说您做的不对。”
应该说,这个人比兰普顿老辣的多,anton于是点头,“谢谢。!”
“好吧,anton我知道你跟了很久那个案子。而且当年,你们牺牲了好几个人。”
anton再次点点头。
“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私下的证据或者接触,没有跟我们说的,这只是我私下的一个问题。”
anton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在摸他的底。
“我所有的资料都交给fbi了,这你应该很清楚。”他很坦然的说。猜忌和怀疑,当警察这么多年,他已经经过太多了。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他们的谈话再次不了了之。
第二天,anton出外勤,他们回来早已过了半夜,一涌进双子座,出了电梯,走廊里立刻复又热闹起来。
匆匆交还器材设备,作完登记,大家就预备散了。
“嗨嗨,特勤处还亮着灯。”马修兴冲冲地奔了过去,“他们还没走,我看看谁在!”
“嗨嗨!”anton在他身后喊他,跟上他,“你的车在哪个车库?”他那天没有开车。
两个人同时在特勤处门前止住脚步。
夜色幽深,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一个人,坐在门边那人惯常坐到位子上。
“啊……还没走?”马修问,有点尴尬。
rene在看一摞案卷,抬头看见了马修,随即也瞥见了马修身后的anton,但他只朝他们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哦,那么我们走了。”马修说。
“再见!”rene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