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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阿富汗往事 第7节

作者:江亭 字数:7396 更新:2021-12-21 08:58:18

    “扎克、彼尔德、哈卡尔……他们都是这个医疗点的小孩儿。”

    “为什么要作弄他?”

    “因为他母亲常来探望,甚至带些好吃的。这里基本上是孤儿,如果其中哪一个有亲人来探望,会受到嫉妒、排挤和欺负。”

    “你觉得这和他从楼上掉下来和受排挤有多大关系?”

    “他曾经也把这件事告诉他母亲,那位夫人很生气,把欺负他的人揪出来痛骂。但自此之后他受到的欺压变本加厉。不排除可能是他们把他从上面推下来的。”

    “有没有可能,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被欺负得太狠了,冲动之下,自己从楼上跳下来?”

    萨沙沉默,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冷漠,“这是违背教义的。”

    尤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叫什么?”

    萨沙用手指在他的笔记本上写,“罗耶,他叫罗耶。”

    尤拉又拍了一些照片,包括空的床、残疾儿童、桌子上零碎的锅碗瓢盆、脏衣服……他们走出医疗室,听到一个女人可怕的哭叫声。萨沙停下脚步,指了指那个女人,“那是他的母亲,如果这里的人死了,有亲人来认领的,会把遗体还给他们。”

    两人把女人的歇斯底里抛在了身后,深入后面的帐篷区。

    “我可以拍照吧?”尤拉抬了抬手上的相机。

    萨沙点头,“可以的。有时候会有一些记者过来拍照和采访。”

    “这里有多少工作人员?”

    “不包括医护人员的话常驻的工作人员只有五个,有两个是联合国的志愿者。阿富汗本地人只有三个。医护小组是政府派来的,这里是喀布尔第二大的难民营,第一大的在城西。”

    “你也是常驻人员?”尤拉调侃道,“你还没成年吧?”

    萨沙微笑起来,“我七岁就到这里来了,九岁开始在这里工作。今年我十三岁。”

    “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你很漂亮。”

    萨沙脸一红,表情立刻生动起来,从刚才那个装腔作势甚至有点冷淡的小大人面具后跳了出来,把手背到身后去,“我好几天没洗澡,照出来不好看的。”

    尤拉莞尔,将他拉到一顶灰蓝色的帐篷旁边,让他站在矮墙下,头顶一行彩色的小旗子,脚边一丛翠绿的爬藤,“这样就可以了,等照片洗出来给你看,保证让你满意。”

    萨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神不安地对着镜头,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尤拉倒是很满意,他需要一个讲故事的人,可萨沙之前的表现太过成熟,他讲话振振有词,模式刻板,还带有一点成年人惯有的麻木冷漠。这样不行,故事要有,还要入戏。

    雨势开始变小,他们绕着难民营走了一圈回来,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得一干二净。

    哭叫的女人不在了,人群也散了,一个男人背着枪从院子门口走过来。

    萨沙眼睛亮了起来,“叶罗赫维茨先生!”他飞奔过去扑进男人的怀里。

    尤拉站在原地很尴尬,“你怎么来了?”

    奥列格摸摸男孩儿的头,从怀里抓了一把糖果给他,“我回来听他们说从楼上掉下一个男孩,死了,就来看看。没事吧?”

    “罗耶死了,我没事。”男孩摇头,小心翼翼捧着糖果。

    “萨沙是我资助过的一个孩子。”奥列格说,“你怎么不在房间里呆着?”

    尤拉看看那孩子,神色复杂,“我看到那个男孩掉下来,所以过来看看。”

    “随随便便就从军营跑出来,你以为等会儿还能随随便便进去?”

    他这话说得很严厉,尤拉自知理亏,“对不起,我忘记了。”

    “跟我回去!”

    尤拉撇撇嘴,乖乖跟在他身后。奥列格身上血腥味儿很重,但他隐隐觉得这股戾气并不是冲着自己的。

    “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出个任务。”

    尤拉犹豫着,边走边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奥列格回头来看他,“没有,你别多想。”

    “今天上午有人过来找你,好像是个参谋。我在隔壁没有出来。”

    “这几天外面会很乱,你小心一点。”

    “什么意思?有袭击吗?”

    他们沿着灰色的楼梯往上,窗户在脚边上,蓝色的琉璃映出一前一后的脚步。奥列格打开房门洗了把脸,尤拉从热水壶里倒出一杯水来递给他,“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奥列格摇头,靠在床边上,拍拍身边的床单,“过来,坐。”

    尤拉坐过去,手里拿着他刚才洗脸的毛巾。奥列格用柔和的眼神在看他,他抬起手来将尤拉耳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去,“我过几天会出去出任务,去前线,可能半个月回来,也可能一个月,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你就住在这里,那段时间这个地方就空出来了,除了日常驻守的勤务兵以外,不会有别人。你和他们一起吃饭,白天要是想出去周围看看也行,我跟他们说说,晚上六点钟之前回来,六点钟过后就不要再出门了。”

    尤拉安静点头,“嗯。我记住了。”

    “我有点累,”奥列格躺下来一点,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声音哑哑的。

    尤拉挪了个位置,将他的头垫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温热的毛巾轻轻盖在他的眼睛上,慢慢拍打他的肩膀。从前他们在学校里,奥列格从运动场上下来,累得筋疲力尽,他就这样躺在恋人的腿上,用一条毛巾盖着眼睛挡住阳光,在吹着小风的白桦林里睡一会儿。

    那时候爱情是一片干燥温暖的草地,可后来却变成了拖泥带水的淤塘。

    “尤拉。”奥列格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想念我吗?”

    尤拉的手一顿,他轻轻说,“会的。”

    奥列格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嗯。过了一会儿,他说,“维克多必然要置你于死地,但暂时不能对外张扬,因为他不能说你知道了他和反政府武装分子勾结,所以要杀你。这对你是个好事情。只要他自己不把这个秘密宣扬出来,就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这样至少你不会成为国家的敌人。”

    “如果你的敌人是这个国家,恐怕回天乏术。但现在你的敌人只是他一个,事情会好办很多。只要维克多死了,你身上的威胁就会解除,这个莫名其妙的戒严令也会撤销。”

    “他好歹是个准将,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奥列格舒舒服服换了个姿势,脑袋在尤拉的腿上蹭了蹭,嘴巴里发出舒服的叹息来,他像一只巨大的刚睡醒的老虎一样,优哉游哉打了个哈欠,“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帮你解决。”

    尤拉听明白了,“开什么玩笑?你要去杀他?”

    “不然呢?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

    尤拉低下头,他看着那块泛黄的毛巾,想象男人的眼瞳在这块毛巾下泛着幽深的血色,他轻轻地说,“你会很危险,如果被抓了,会死。”

    “嗯。没事,我自己有分寸。”

    男人突然把毛巾摘了下来,灰色的眼睛直直朝着上面的脸,尤拉吓了一跳,头往回缩,后颈一只手将他的脖子往下按,一张嘴就着他的嘴唇大力吮吸,两瓣嘴唇立刻遭到了轮番袭击。

    尤拉闭上眼睛,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和奥列格分手后他再也没有过其他感情经历,暌违近十年的吻,他连心跳都找不回从前的频率。

    奥列格停下,哑音说,“好久没亲你了。”

    尤拉的脸红得诱人,他连眼睛都不敢眨,怕睫毛会碰到奥列格的眼帘。奥列格的手顺着他的后劲从耳后摸到他的侧脸,刮了刮他的鼻子,“记不记得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我咬了你的嘴唇,流血了,你说我很粗暴。”

    尤拉满脑子都是这个人要为了自己去送死,根本想不起来粗暴不粗暴的问题。他抑制不住地嘴唇发抖,“记得。”

    “再给我亲一次。”

    尤拉低下头来,嘴唇轻轻搭在他的嘴巴上,他闭上眼,慢慢磨蹭,小心翼翼地吮吸,奥列格的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激烈地搅动,他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软了,身体要压在他脑袋上面,可奥列格没有放过他,他把他的脑袋狠狠往下按,亲他的嘴巴、舌头,舔他的牙齿、牙龈。

    尤拉觉得受不了,他推了推,有点喘,“好了,你应该睡觉了。”

    奥列格不勉强他,手臂枕在脑袋后面,笑嘻嘻看他一眼,把眼睛闭上了。

    尤拉拿着毛巾给自己洗了把脸,簌簌口,把灯关了,他的步子很轻,爬上床,并肩躺在男人身边。他心里不舒服,想了很久还是要把话说出来,“你不要去,我不希望你死。”

    男人翻了一个身子,背对他,声音已经充满睡意,“没你的事,睡觉。”

    尤拉满心难受,却又发不出来。奥列格干纲独断,一身兵痞气,软硬都不吃,从前是这样,现在只会变本加厉。他干脆也赌气翻身来个背对背,“我不会等你回来的。”

    对面轻轻哼了一声,仿佛早就预料到他这么说。

    可尤拉说完就后悔了,他有点懊恼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毕竟奥列格是为了他去送死的,这样说好像既不知感恩也没有礼貌。何况他想,如果奥列格死了,他也许会哭得像死了妈。

    黑暗里,尤拉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动作,他翻过身去看男人宽厚的背部,低声说,“如果你回来,我们就和好吧。”

    第8章

    部队出发前一晚,奥列格的鼾声打得震天响,尤拉却折腾到凌晨天蒙蒙亮才有一点困意。

    哨声叫醒了奥列格,他打了个呵欠坐起来,囫囵洗漱了一番,尤拉被他弄醒了惺忪着睁眼,奥列格说,“你睡着吧,没什么好看的,排个队就走了。”

    他穿好衣服留了一把匕首在枕头边上,抚开尤拉额前的头发在眉心亲了一下,“留着保护你自己的,备个不时之需吧。我走了。”

    尤拉表情很乖,点点头,“注意安全。”

    奥列格一出门他又爬起来了,拿着相机撩开窗帘透过窄窄的缝隙往下面看。列队的士兵并不整齐,有的有帽子,有的没穿外套,身高参差错落,有伤兵,有女的勤务兵。这些面孔都是陌生的独立的,没有一张长得和另一张一样。他们大部分只有二十岁出头,表情透着颓靡和一种被什么东西折磨着的焦虑烦躁,尤拉昨天晚上看到有女的勤务兵一个个房间发药片,听说他们很多人都需要吃药才能熬过一天。

    最前面那一排士兵年纪最小,看得出来还面嫩得很,他们的皮肤还没有被阿富汗残酷的阳光折磨到发红变色,不像后面的老兵,脖子上全是被晒出来的瘢痕。一开始皮肤会皴裂,然后长出一种红色的斑点,如果挠它们就会发肿发黑,粗糙的风沙能把这些细小的伤口磨出血来,医生会给他们一种非常基础的消炎药水,脱痂后新长出来的皮肤一个个粉红色的原点密密麻麻种在脖子后面,像是老树遭了虫蚁被咬出来坑坑洼洼的小洞。

    后面有一排女兵,尤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她有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正悄悄地用一枚发夹把刘海往耳后别,站在后面的士兵抓了一把她的屁股,她回过身去嗔了一眼,却是风情万种。尤拉记得她,奥列格说她在床上很浪。后来他解释,人们总有自己的生存方法,在阿富汗,男人靠吃药,女人靠睡觉。

    然后他们开始唱歌,唱国歌,这时战车卷起尘土从院子门口碾出一条路来,后面的人拖着步子哼着歌开始往前走。奥列格坐在最后一辆战车上回了个头,尤拉按着快门的手指微微发抖,但是奥列格不是在看他,而是审视了一下后面的列队,然后快速钻进战车里盖上了顶盖。

    城郊,另外一队人也已经出发。一辆锡皮卡车后面跟着拉风的摩托车队驰骋在荒野上。

    “嘿,阿卡季,你的那件皮衣呢?”有人问。

    戴眼镜的年轻人抱着他的兔子玩偶,正在擦枪,“当了。”

    “干什么当了?你又缺钱了?”

    年轻人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是啊,体弱多病,吃药要钱。”

    “你得的是什么病呢?”

    “我看他是神经病。”

    阿卡季把枪别在腰间,把兔子枕在脑袋下舒舒服服窝了个位置,“干完这一票老子就金盆洗手专心去治病了,别给我添堵啊。”

    他身边坐着一个老汉,看上去十分精干利索,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专心看着手里的一个小册子。阿卡季却靠在他身上像只动物一样撒娇,“伯伊,我觉得头好昏。太阳怎么这么大,好讨厌,不舒服。“老汉翻出一包药片来,“你最应该做的是搬出你那个地下室。”

    阿卡季笑笑,压低声音,“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你担心什么?”

    阿卡季揉了揉太阳穴,发出一声叹息,“你知道我担心什么。”

    伯伊垂下头来,“我劝过你,不要接这次活。”

    “我缺钱,没办法。”阿卡季晃了晃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一票成功了我肯定不干了。他抓不到我的。”

    伯伊并不勉强。拾荒者里只有他知道阿卡季的完整故事。一个年轻的苏联军官,被被敌军俘虏,佯投在一位贵族门下工作,后来逃了出来但祖国已经将他视为叛国者,于是只能沦落在贫民窟最深处的阴漉地窖里,依靠混入拾荒者的队伍扒死人身上的东西过活。伯伊怜惜阿卡季,因为他那在战火中死去的儿子也不过阿卡季这么大。但他如今年纪大了看开了,不再要求年轻人都按照他的想法去成长。

    他们沿着荒谷朝喀布尔北部潘杰希尔河谷走,一天一夜后,才隐约看到军队的影子。阿卡季决定在山脚下停靠休息。几个阿富汗人搭起小帐篷,然后把食物、水和武器拿出来分。傍晚的时候阿富汗人要做礼拜,他们简单擦拭手和脸,铺了毯子在地上,跪向太阳垂落的方向诵读经书章节。阿卡季则靠着轮胎坐在地上看地图,等他们做完了礼拜一群人一起吃晚餐。

    “明天坦克部队会到达后方的山脚。我们翻山过去,把东西带齐了。”阿卡季指着地图,嘴巴里叼着一块饼干,“听好,我知道你们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但不排除会有意外情况,还请各位谨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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