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庄正在沈七的书房跟他说这件事,沈梵敲了敲门,“父亲,我有事找您。”
大庄停下话头退到一旁,沈七答了声,“进来。”
偌大一间书房中只有两处摆着室内景观植物,所以空气比较干燥,室内又将一整片墙壁都改装成了玻璃墙,所以充足的采光也导致屋内空气的不和谐,沈梵走进来不禁皱皱鼻子眯起了眼,空气中散发着书籍的干巴巴气息,而来自外面的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连带着那个坐在巨大办公桌后的男人也模糊起来,沈梵微微低头,“父亲,有个情况我需要跟您说。”
开场恭恭敬敬的,但是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复杂神情被沈七看了个透彻,开口道,“说。”
沈梵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碟片,双手递到沈七跟前,“您先看看这个。”
沈七并没有多想,接过来放入电脑中,点击,当碟片里的内容显示出来时,沈七摸着鼠标的手一僵,然后飞速按下了暂停,后又不可思议的往后倒了一段,然而画面上的内容显然与之前看过的那张并没有不同……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电脑屏幕被他整个挥到了地上,那东西牵扯着引线在地板上还翻了两圈,紧接着是水晶烟灰缸,台历,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飞到了地上,沈七的声音里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谁给你的?!”
沈梵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平静,仿佛早已料到沈七会是这个反应,“是在鼎新地下室……”
“ti给你的?”沈七双眼爆出红血丝,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庄,“立刻把他给我处理了!”
大庄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沈梵说道,“不行。”
“你想让你爸死吗?”沈七拳头抵在扶手上,控制着自己的音量,这张碟片里的内容正是当年林周被关入地下室之后发生的事,其内容也跟沈七当初找到的那张一模一样,而之后沈七是亲眼看着秦永明将它销毁的,这么多年,它怎么会又一次出现了?!
“父亲,您冷静听我说,我也知道这东西不能让爸看到,所以来找你想办法。”沈梵显然拥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甚至在处理关于林周的问题上,还要比沈七多出一分冷静,“那天我并非特意去见他,而是他托人找到我,说是有关于我爸的事情要说。”
“然后他就把这张碟片交给了我,说您总有一天会想要杀他,这张碟的副本就会在之后送到林周手里,他好像对我们这边的情况很了解,说话时也仿佛吃准了我们会同意他的这个交易。”
“一条命一张碟?”沈七冷笑一声,“我之前还觉得他有几分聪明,但这次却是自寻死路,大庄,去办。”
看着沈七明显的怒发冲冠,大庄也不敢反驳,只能先应答下了。
“父亲,您杀了他容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他一条命显然没什么危险可言,但如果杀了他,那碟片又当真让爸他看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沈七瞬间凝视着眼前身量依旧不高的男孩,他还小,不过却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能耐来影响他的决定,没错,这一次沈梵说的很对,他不能冒这个险。
“大庄,去查查他周围都有些什么人,然后把那张碟找出来。”
大庄多少有些吃惊,但任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质疑,当然他还是赞成直接把人干掉,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沈七沉默的思考片刻又说道,“或许还有很多份,不过不管有多少,都给我找出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惊动他,然后观察他的行为规律,每天必做的事和定期要做的事。”
大庄都应了下来,但是看沈梵那个表情,显然还有什么是没说的,果然又过了片刻,沈梵说道,“父亲,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允许。”
“嗯?”沈七漫不经心。
“我希望您能让我把许轻舟带到这里来照顾我?”
许轻舟?
“什么人?”沈七因为方才的事情眉头还皱在一起,听到他提起这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费解,“两个保姆不够?”
大庄上前一步躬身回答,“爷,许轻舟就是小帆船。”
…………
……
沈梵的这个请求无疑会被直接驳回。
不管是从自己的角度还是林周的角度考虑,沈七如果同意小帆船跟了沈梵,都相当于自扇嘴巴,而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林周心里也会不舒服。
沈七非常简洁的回答了一句不行。
沈梵也不坚持,只是续道,“那我清楚了。父亲,只要他好好的,这件事就不会让我爸知道。”
连大庄都不禁露出黢黑的脸色,更不用提沈七了,他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
但是竟也让他就这么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你还小,认真学习,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知道触动了哪根弦,沈七并没有很严厉,甚至也没提起对方的身份,这件事如果不深想,也不过是孩子早熟罢了。但是更深一层的探讨下去,恐怕他们之间这种脆弱的父子关系就要发生质的变化。
沈七不介意任何人与他为敌,不管是政敌,商敌还是情敌。但如果对方还有另一个身份——林周重视的人,那么他就要为了一切最有利的发展方向而做准备了。
沈梵显然对这一点早有预料,所以沈七虽然拒绝了他的请求,也同时不得不把许轻舟留给了他。
一个假的换一个真的,这显然还是合算的。
驯化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神魂颠倒也不过如此
章节字数2163 更新时间120510 20:15
大庄一方面着手将陈丰年好好修理一顿,另一方面便开始查ti跟那张碟的事情,泡在鼎新的时间多了,连一些不知情的人也都察觉出风雨欲来的气息。
而显然还是有人嫌这一切不够热闹,大清早小助理就疯了一样冲进大庄的办公室,彼时皱着眉头的男人只意识到又出了乱子,却没想到竟然那么乱。
王宁粗喘了几口气才终于能张开嘴说话,“庄哥,坏了!!陈丰年跳楼了!!”
大庄眉头皱得更紧,不太可能啊……
“死了?”大庄只问最关键的,如果没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宁撑着腰还在那儿呼哧呼哧的喘气,听罢一耸肩膀,“死了,脑袋都摔烂了。”
陈丰年心眼太多,专横跋扈,要不是看在丰收哥面子上,恐怕他在鼎新根本呆不下去,说起他死的那个惨状,王宁竟是连一星半点的惋惜都没有。
大庄倒是沉默了,死了?
死了那就更奇怪了,他命人贴身的“服侍”这小子,就他那点能水,插翅膀也飞不出三米,怎么就从地下室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