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突然跪下,对着他重重磕头,地上的灰沾在额头浑然不觉,哽塞道“莫大侠,我对不起你!”
莫霄云不明白了,一个大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哭的这样伤心,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扶他,却被拒绝了。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莫霄云大吃一惊,打量了他好一会,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姑娘,你弟弟的病……”
“我不是姑娘!”
“抱歉,莫某实在看不……清……”
话未说完就彻底地晕了过去。
义断篇完
小剧场
莫霄云剑,我的。尉迟,也是我的。
叶曼你知道什么你就要!那是给儿媳妇的!
尉迟蔚发现一个特点,霄云能打赢的时候总要废话一堆,上来就闷头打从来都打不过。
莫霄云那我知道该练什么了。
尉迟蔚……练什么?
莫霄云嘴遁。
第二十五章 以我手中之剑,求天地至道
那天的记忆到了那里便停了。
莫霄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床上,已经是晚上,那把剑还在枕边,他再次拿起那把剑,赠剑的一幕幕涌上心头,突然自语道“此剑名为云霄,是我一友人赠我。我执剑究竟是卫道还是为爱?”
他还想着,门就被推开,是连映之。
连映之见他醒了激动道“师父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一夜了,罗公子把你送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莫霄云问“罗公子?”
连映之提醒道“神风剑。”
莫霄云一脸恍然,又问他在吗,连映之就答“他得知你内力尽失的事去了大漠帮你找大夫了。”
莫霄云便点了点头,被他扶着吃了点东西好了些,他独自呆了一会就坐不住了,让连映之扶着出去走走。
此时已是深夜,绕过流水长亭,有浅池映着天边明月,再往深处错落着几间屋子,后花园修得精巧别致,鹊桥相会,星光落地,如置幻境。不知何处传来咿咿呀呀的歌声,婉转清润,莫霄云停住了,好奇地望向那个方向,连映之解释道“谢长夏。”
莫霄云懵懵懂懂地问“唱的是什么?”
连映之侧听了一会,道“情深不寿。误错良人,劝余放下手中剑,只做凡人赴那风月啊……”
莫霄云皱眉,又低头看着手里的剑沉默不语。
连映之正担心,就听他自言道“为道还是为爱?是我错了。”
说罢他将剑收入剑鞘,坚决道“我要打败尉迟,既是为道,也是……为了他。”
连映之道“师父,冒昧地问一句,您现在突破剑道了吗?”
莫霄云道“……没有。”
两人正说着,苍小钟就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了,紧握着他的手道“霄云,虽然我和阿蔚也是朋友,但我们关系更好,我还是偏帮你的。”
莫霄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苍小钟道“不不,我想来想去帮你找来一个人,她一定能帮上忙!她明天应该就到了。”
“难道说……”
“没错!就是她!一剑出鞘万骨枯的行云剑客。”苍小钟道,“万古春在死前留下一本手记,上面详细讲述了她的对剑的领悟,我托秦姑娘把它带来了,一定会对你有帮助!”
莫霄云点点头,又起身思忖许久道“我练的是至阳功夫,万姑娘的内力虽然深厚却不与我相契合。我想了很久,长痛不如短痛,你配合我吧。”
“配配配……配合?”
苍小钟目瞪口呆,紧张地捂住胸口结结巴巴道,“霄,霄云,不……不是我不帮忙……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宁云会打死我的……”
莫霄云面无表情道“我要你帮我散功,想什么呢?”
“额……”
“不散去万古春的至阴内力我如何恢复?”
“是啊。”
“那你想哪去了?”
“没有没有!可是你这样就毫无内力了。”
“没有可以慢慢来,错了却只会越错越远。”莫霄云低头看着云霄剑,慢慢道,“习武是此理,做人亦是。”
“额,感觉隐约有些耳熟。”苍小钟对连映之道,“这,这不就是狐狸骂澹台人渣的翻版吗?”
连映之小声道“不要说出来。”
是夜。
金翼门的官道上,身穿彼岸黑袍的身影森森而现,举起弯钩银刀,落下了倾天血雾……
巨鲸堂大堂四周,轰的一声爆炸,掀起一片热浪,将残骸都吞噬。
天鹤派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自称是
“吾等为引魂者,受命送君过彼岸。”
仅一夜之间,就有三家被灭门,消息传遍江湖各处……
初。
剑客问“何为道?”
师父答“道一直都在,看你如何去证。”
剑客又问“师父自己尚不能悟道,如何让我做到?”
师父反问“你见过道吗?”
剑客答“没有。”
师父问“那为何卫它?”
剑客道“……”
师父问“你见过爱吗?”
剑客答“没有。”
师父问“那世人为何信它?”
剑客道“……”
师父道“所以即使没见到,也要相信。为师没能做到,但仍然信它,它才会存在。”
剑客悟。
“听完这个故事你有没有悟到什么?”
苍小钟坐在亭廊的栏杆上问。
莫霄云点头淡淡道“意思大概是,信。”
“哇,这你都能听懂!”苍小钟惊讶地又翻到下一页,接着讲“慕天堡刀法最后一式为苦海无边,苦海无边,看破红尘才上岸。剑客向来是无情最强,先有莫希无情时横杀数百人不眨眼,后有万枯骨仇敌三千,一剑抵之,而这般强悍都在她们动情后消失了……嗯嗯很有道理,另外我也补充一点,叶曼也是在至爱死后才通彻武道的。”
莫霄云思忖道“看破红尘?嗯……”
他还在思考,就听连映之来通知他,说是昨天夜里,金翼门,巨鲸堂,天鹤派,都已经被灭门,澹台府一脉分支被灭,据说是尉迟蔚所为。如今江湖一片惶恐,对他恨之入骨。
莫霄云方寸大乱,他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回忆尉迟蔚对他说的话。默默地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剑,眼前一片眩晕,咬牙切齿道“他简直无药可救!”
连映之见他眼神不对,和平时的他似乎哪里不同了,便忧心忡忡地问“师父?您真相信是他做的?”
莫霄云又沉默了,过了一会道“不,我相信尉迟即使身在彼岸,也不会做出真正错事。”
酒肆楼台。
四方酒桌前落了三人,一位少年端坐一侧,他穿了深蓝衣裾的外袍,正面绣着五页竹纹,衣摆处烫着金边,剪裁得体,将修挺的身材衬托到极致。他长发扎起,面如冠玉,眼若流星,一笑起来就清朗了星空。
他笑吟吟地摇了摇酒壶,专注听着另外几人说话
“这个尉迟蔚真是伪君子,我要是老剑圣,准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还以为他一身正气,这样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枉莫大侠还跟他称兄道弟,据说他还打伤了莫大侠。”
“听说白道结盟了,现在正声讨彼岸,相信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彼岸何必呢?在暗地里呆着多好,非要冒头。”
尉迟蔚笑吟吟地倒了一杯酒,静静听着。
三杯两盏下肚,这几人已经开始吹嘘到“别让我见了他,不然非拧下他脖子来……”
尉迟蔚心有戚戚地摸摸自己后颈,那人又热情地问“对了小兄弟,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额,在下尉迟蔚。”
“……啊!我明白了,一定是同名对吧?你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不不,正是你们说的那个啊。”
“你真爱开玩笑,你要是尉迟蔚,我们还会好好在这……”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登登脚步声,一位身材玲珑的姑娘匆匆忙忙地从酒馆外闯入,几乎是扑倒在酒桌上。
“少爷!您怎么在这啊?外面多危险啊,跟我回家!要知道您在这里可是人人喊打!”
尉迟蔚看着戒备的三人无辜笑道“真不关我的事,我一直在这里喝酒……唉,怎么全跑了?酒钱还没结呢……喝着我的酒,还骂着我的人。”
“少爷。”那姑娘奇怪地问,“他们不是该跟你拼命吗?为什么反而跑了啊?”
“晨曦呀,人人喊打的是过街老鼠,而不是过街老虎。”尉迟蔚一片云淡风轻,笑嘻嘻道,“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就是过过嘴瘾,又怎会真的找上我?”
“对啊少爷,我正不明白呢。”晨曦说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问,“那三家明明是大姐让人杀的,为什么他们都说是你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