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后一位选手正在演出，大家都耐着性子聚精会神地听着。唐砂本来躁动不已，被这钢琴与吉他交替演奏的美妙音乐安抚下来。
这乐曲应该可以算是本场比赛，最能打动人心的一首了。
吉他的节奏颇为明朗欢快与钢琴的细腻优雅穿插结合，让人的心情都忍不住跟着上扬，同这曲调一起摆动起来。
一曲毕，全场安静了片刻，突然爆发出热烈如潮水般的掌声，连评委都忍不住站起来喝彩。
这一曲罢在唐砂眼里，仿佛为云临渊自带了一圈美化柔光，连唐砂这种不通音律的人都仿佛被带离其境，不由惊叹云临渊简直太厉害了！
舞台上的云临渊表演完毕，鞠躬致谢回到后台。
季果气恼被云临渊截胡，开车到比赛现场逮人。这一场比赛是国内一场知名赛事。评委都是国内知名的音乐家、歌手。不少的音乐家啊、歌手啊等等，都是从这个赛事里面脱颖而出走向了人生巅峰。季果进去的时候，先给唐砂打了电话，整个会场以内人声鼎沸，唐砂可能没听到并没有接。季果收起电话，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往后台走的云临渊。
拨开涌动的人群，挤进了后台。云临渊对现场的回应很满意，乐颠颠地抱着吉他出来准备换衣服去接唐砂。刚出来就被人拎住了，入眼的是阴云满面的季果“唐砂在哪？”
“你先放开我，季哥，唐砂跟你什么关系啊，他在哪也不用你过问吧！”云临渊嬉皮笑脸地说。
季果一滞，他好像确实不是唐砂的什么人，“我是唐砂的房东，我有必要保证我的房客的人身安全。”
“这算什么理由。”云临渊笑道，这么扯的理由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季果放开云临渊，认真道“我也不跟你遮掩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临渊，你是不是喜欢唐砂？”
云临渊不明所以“对啊，我喜欢他，我在追他，不行吗？”
“不行！谁都行就唐砂不行，唐砂是我先看上的，你不准打他的注意。”季果斩钉截铁蛮横道。
“这么说吧，季哥，我一直敬重你是我姐夫的朋友，随时见面也季哥季哥的叫着。你平时说什么我觉得我都挺听话的，但是这一次不行，我喜欢唐砂，凭什么他都没说什么，你要来阻止我！”
“你这意思是一定要跟我争了？”季果皱着眉不满地看着云临渊。
“没得谈，我一定要追到唐砂，你要是也想追他，我们公平竞争！”云临渊很是坚定，喜欢一个人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追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事情，这些他都有了，季果休想阻止他。
“谁他妈要跟你公平竞争，一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你凭什么跟我争。”季果嗤笑了一声。
关于这一点，云临渊信心满满“我虽然可能没你有钱，但我这两年靠音乐也赚了不少钱，我觉得我有能力追求唐砂，也能负担起他以后的生活。”
季果眼珠一转，哥俩好地拍着云临渊的肩膀，“有志气，季哥就喜欢你这点。你要想追唐砂总得知道他的喜好吧，唐砂在我那里住了那么久，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他啊，最喜欢吃的就是萝卜了，还喜欢喝牛奶。之后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们看谁先追到手！”
“是吗？谢谢季哥，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揍我一顿呢！”云临渊一直以来都很崇拜季果，让他对季果说出口的话深信不疑。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季果一定会阻止到底。
“唐砂在哪里，我们去接他。”季果笑问。
云临渊答了一句“好”，换下比赛的衣服，穿上便装。出来的时候，偌大的体育馆人走场空，只剩下唐砂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膝盖坐在座位上，看起来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季果远远地喊了一声“唐砂”。唐砂循着声音看过去眼睛一亮，高兴地边跑边喊“季大哥，你终于来接我了！”季果也快跑几步，一把接住扑进他怀里的唐砂，伸出一只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着笑着突然黑了脸“不是让你在店里等我吗，为什么到处乱跑？”
唐砂立马就垮下了脸，看着他身边的云临渊，本想怪他。突然想起了他在舞台上令人惊艳的演奏，以及切实感受到的听觉盛宴，觉得他带自己来应该也是好心一片吧。“对不起季大哥，我想看他的比赛所以就跟来了。我……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你说在哪儿等就在哪儿等。”
云临渊本来看着他俩觉得插不进去话，但是听到唐砂自己揽下错误，明明当时是他自顾自非要带着他来的。朝着唐砂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唐砂撇开头也笑了起来，这种揽错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季果早就从云羡鱼那里听到了唐砂被拽来的经过，听见唐砂这样说，心底软成一片，又在心里记下唐砂一个优点，有错认错为人着想。
季果问唐砂吃饭了吗，唐砂摇摇头。季果把云临渊打发走了，云临渊不愿意但是迫于一直以来面对季果的敬畏，虽然刚刚为了唐砂硬气了一回，但这会儿怂了，蔫头耷脑地自己离开了。
季果开车载着唐砂去饭店去了附近的一家饭店，本来去吃饭的时候已经三点钟了，吃完饭再开车回家拿泳裤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已经是五点了。下午泳是游不成了，季果决定晚上带唐砂去私人泳馆夜泳。
这会儿趁着天色还早，公司里也没什么事儿，季果带着唐砂去了电影院。季果去之前，在手机上找了一部最近热映的电影，到影院的时候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唐砂没到一个新地方，就担心自己走丢，亦步亦趋地跟在季果身后。季果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确认他没有跟丢，视线对上的时候就相视一笑，仿若多年老友默契得很。
季果在柜台买了爆米花薯条可乐，点了一份冰淇淋球，付了钱之后全塞到唐砂手里。又到另一端的取票机前去取票，唐砂坐在等待区地圆桌前，眼睛盯着季果，嘴里塞满了爆米花，鼓鼓地像只小仓鼠。看见季果走过来连忙咔擦咔擦地吃掉吞下去，季果拉着三角椅在他身边坐下，叮嘱道“看电影的时候，吃东西要小声一点，最好不要发出声音，喝饮料的时候也一样，保持安静，尊重别人的观影感受，明白吗？也尽量不要交谈。”
唐砂喝了一大口可乐，受教似地点点头。季果看他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觉得有趣，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唐砂还没来得及吞完的一口可乐全喷了出来，哀怨地看了季果一眼。
季果笑着从旁边桌拿过一抽纸巾递给唐砂。唐砂拿着纸巾先把自己收拾好，然后将喷洒在桌面的可乐渍擦干净。
检票员站在影厅门口拿着话麦透过影院的音响，让四季影厅地影客过去检票，季果牵着唐砂地袖口检完票进了影厅。
季果藏着私心买的是最后一排的票，虽然片子是大火的片子，但是下午这个时段也没多少人，大多都在追求前面三四排的观影感受，影片开始的时候，季果左看右看，最后一排只有他们俩。
完美！
影片很快就演了一半，唐砂看的津津有味，也很听话地没有发出声响。
季果电影没看进去多少，倒是把身边的唐砂观察得细致入微，荧幕很亮，将唐砂唇上残留地可乐折射出细微的光泽。季果看得口干舌燥，决定为自己谋点福利，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唐砂，唐砂不明所以地转过头。
季果冲他做了个“闭上眼”的口型，唐砂乖巧地闭上眼睛。季果倾身在唐砂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迅速坐好，碰碰唐砂示意他可以睁眼了。
唐砂睁开眼，捻了一根薯条喂到自己嘴里，小声地问“季大哥，你刚刚让我闭上眼睛，我嘴上突然热热的，是为什么啊？”
季果答“看你嘴上有一点薯条渣儿给你擦掉。”
唐砂又问“那为什么要闭眼睛啊？”
季果一顿，答道“害怕戳到你眼睛。”
唐砂……
等了半天季果也没解释为什么擦嘴会戳到眼睛，唐砂觉得应该从季果嘴里问不到答案了，“哦”了一声继续看电影。
☆、第十六章
私人泳馆分集体泳池和私人泳池，私人泳池顾名思义没有闲杂人等。
季果这些年比较喜欢来这边游泳，泳馆的老板是他当年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不错，季果也常来就当照顾生意了。季果下午的时候就跟泳馆老板齐阳打了电话，说是把下午的泳池预订换成晚上，齐阳很好说话，当即就给他改了。
季果带着唐砂看完电影过来的时候，恰好遇上齐阳在泳池里举行arty，齐阳邀请他俩一起参加。两人吃吃喝喝肚子里不少，躺在沙滩椅上休息了一会儿。
季果领着唐砂进了更衣室，更衣室也是私人的，靠里面的位置砌了个离地的金属色衣柜，门也不是像普通泳池那样挂一个深色门帘完事儿，门口装着不透明的磨砂门。
更衣室里分成两间，一间浴室一间更衣，中间隔着半透明的落地玻璃窗。
季果把袋子里的泳裤翻出来，把唐砂的递给他。唐砂笑眯眯地接过，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光溜溜的样子季果也见过了，唐砂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扒干净了，左右比划了一下迅速套在身上。唐砂其实可以不用买泳裤的，自己变个装就行了，季果执意要给他买，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欣然同意。
唐砂换完泳裤转回头直勾勾地看着季果，他还没见过季果换衣服的样子，不看白不看。
季果在他的视线内慢条斯理地松开领带，然后取下来，挂在衣架上。意味不明地看了唐砂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衣扣子，露出蜜色的胸膛，唐砂低头看了看自己白斩鸡似地胸脯，抬起头看着季果地腹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季大哥，那个，我可以摸一下吗？”唐砂兴奋地搓着手，说着便靠过去想要摸一下。
季果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俯身凑到他耳边，嘴角噙着笑低声说道“摸一下亲一下。”
唐砂腾地一下脸就红了，两个男人要真亲一下算是怎么回事儿，悻悻地准备缩回手，被季果握住按在了他的腹肌上。这下唐砂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惴惴不安地抬起头望着季果，该不会真的要亲吧。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季果，季果喉头一紧，拽着唐砂的手臂，作势俯下头去。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唐砂紧张的闭上眼睛，在快要挨上唐砂的唇瓣的时候，季果忽然松手别开头，平息了一下情绪，笑道“逗你的！”
唐砂莫名觉得失落却找不到原因。
季果换好泳裤，把电子锁环套在手腕上，一把勾住唐砂的脖子把他往外带，“走了，游泳去！”顺手将更衣室的门带上。
季果预定的是个小的室外泳池，虽说不大，胜在池水干净，无人打扰。出了更衣室绕过旋转水滑梯，就是他们的泳池了。二十来米见方的泳池在月光下泛着银辉，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波光粼闪，分外好看。
泳池边上是用黄水曲柳实木拼接而成的地板，搁了两杯橙汁儿，想来应该是齐阳担心他们游渴了准备的。
唐砂围着泳池打转，眸中喜悦之意溢于言表，看了看季果。季果朝他点点头，唐砂迫不及待地扑进水池里，溅起一池水花。季果没那么活泼，顺着泳池梯进去，朝唐砂招招手，“过来。”
唐砂像条入水的鱼，撒着欢游过来，吧唧一声撞在季果的胸膛上，才堪堪停住。季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着拍拍他的背，“比赛来吗？”
“乐意至极。”唐砂语气里满满全是开心，毫不犹豫地就答应。
“自由泳还是单选？”
唐砂歪着脑袋想了想，“什么是自由泳啊。”
季果细细跟他解释了一番自由泳的意思，以及仰泳、蛙泳等，顺带示范了一边动作。而唐砂只会蛙泳，相对来说稍显弱势，唐砂忽然脑筋一转，游到季果身边扒拉住的手臂，压着声音软绵绵地跟季果商量“季大哥，我们比赛最后的胜利者总得有筹码吧。”
“想要什么？说来听听。”季果对唐砂主动抱着他的胳膊很是受用。
唐砂故作思考，墨迹了一会儿才开口“输的人得答应赢得人一个要求。”
“别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开始吧。”
季果上岸拿起泳池边儿的赛道分隔绳卡好，将另一端扔给水中的唐砂，唐砂拖着赛道绳卡到在水池另一边的正中。
季果后仰着倒进水池里，游回唐砂身边。
两人决定比蛙泳，一百米往返。他们就俩人在池子里，没人给掐秒表，分胜负的方式则是先出水的为胜。
唐砂一声口哨，两人同时扎进水里奋力往前游，宛若两条矫健的游龙，钻进水里又从水里冒出。两人几乎保持着相同的速度挥臂分水前进，第一次触壁唐砂率先折返，季果紧随其后。
眼看着唐砂又快触壁，季果心里暗暗较劲，不能让着唐砂了，两条腿强有力地蹬水，季果在唐砂触壁的前一秒拍起水花，扰乱唐砂的感官，两人以前后零点三秒的差距先后触壁，季果后腿一蹬，翻转身体先行折返。
如果这第三次触壁折返的还是季果的话，唐砂就不能提要求了，单程距离只有二十五米，时间很短。
虽然比赛友谊第一，但是只要是个男人，就想要挣得头名。
唐砂看着身边的季果，离泳池池壁几乎是伸手可触的距离，唐砂突然尖叫一声，吐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季果担心地停下来回头看他。唐砂一鼓作气，蓄力奋勇向前，触壁折返不带停顿。季果看着他无奈地笑笑，这家伙好胜心太强了。季果还是加快比赛速度跟上唐砂，最先出水的当然是唐砂，两秒的时间毫无疑问决定了比赛的胜负。
唐砂大半个身体钻出水面，看着水里的季果嚣张的笑起来，朝着他扬起手臂，“季大哥，兵不厌诈，我赢了。”
季果看着他的得意样也气不起来，一把将他拽进水里，唐砂还在发愣。季果托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摁着他的肩膀将他摁在泳池池壁上吻了下去。轻轻地啃咬舔舐，毫不费力地顶开了唐砂的牙关，唐砂眨巴着眼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任他予取予求。啧啧的水声在寂静的泳池里显得格外扎耳，齐阳端着果盆进来看到季果按着唐砂吻得激烈，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季果看着唐砂的脸渐渐涨红，终于在唐砂快要憋断气的时候放开了唐砂，唐砂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会换气啊。”季果笑道。
唐砂“唔”了一声，突然眼泪就毫无防备地掉下来。
“你别哭啊。”季果手足无措地擦掉唐砂的眼泪，暗暗恼火自己刚才太冲动。
唐砂抽抽搭搭地说“宜清大哥说，亲吻只能和自己喜欢的人。”
“那你喜欢我吗？”季果问。
“我……我不知道。”
季果定定地望进他深橙的眸子里，想要从里面发掘出一点对自己的喜欢，然而对方眼里的情绪涌动消失的太快，快的他连零星的喜欢都抓不住。
水面的涟漪渐渐平静不在荡漾，空气突然沉默下来，两人在水中都没动。
齐阳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再次回来担心打扰两人的兴致，在旋转楼梯后面咳了一声，季果说“进来吧。”
齐阳端着果盘进来了，看见季果的脸色不大好，唐砂在一边抽抽搭搭的，心想大概是两人发生了什么矛盾，也没问放下果盘嘱咐了一声，“冰镇过的，你们尝尝，我放在这里哦，外面的生意还需要我照顾我先出去了。”
季果点点头，齐阳快步出去了，池子里气压太低了，压抑得他心肝儿打颤。
唐砂的内心正在进行拉锯战，喜欢与不喜欢是一个纠结的问题，没有经验的人往往抱着一点好感，就当做喜欢。狐狸精与书生，白蛇与许仙的故事他听了好多遍，爱恨情仇这些事应该慎之又慎，不能头脑发热的说出什么喜欢与爱，不然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麻烦，还会牵扯出各种各样的人情。
季果游到果盘旁边，捻了一串葡萄游会唐砂身边，递给他。“唐砂，如果你不知道喜不喜欢我，你可以回想一下，刚刚我亲你的时候你想推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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