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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的葬礼 第1节

作者:汉南 字数:16991 更新:2021-12-21 07:18:14

    艺术家的葬礼汉南

    文案

    著名导演东桁逝世,温璨隆而重之的准备去参加他的葬礼,在葬礼中,通过大家对他的缅怀,回顾跟这个奇才曾经单独相处的一个月,以及此后的半生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璨、东桁 ┃ 配角其他人 ┃ 其它演员导演灵魂伴侣

    第1章 逝世

    电视里在播放著名导演东桁逝世的消息,并且回顾了这位奇才的一生,他在世界电影史里已经是殿堂级的地位了。一生获奖无数,并由一部空寂的脱轨式表现手法改变了电影固有的模式,从而影响了世界电影的走向。

    东桁导演是中英混血儿,深受东方文化影响,却依然保持骨子里的西方基因。

    在他的电影作品中,常常能感觉到这种东西冲突所产生的奇妙火花,跟其他的导演不一样,他并不着重于发现东西间的差异,而是总在试图挖掘东西方的共同之处。这使得他对每一事物的观察,常常用东西两种模式来思考,东桁导演半生都在试图用电影打破东西藩篱和隔阂。

    温璨正在玄关的全身镜前整理自己的领带,太太看到他怎么打都不满意,终于走过来帮他拆开打好,笑他这么多年了,依然学不会打不好的时候要求助她。

    作为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温璨有着让世人艳羡的一切,他是功成名就的著名演员,有良好的出身背景,虽然早年有过一段不如意的日子,但是后来也遇到了自己的伯乐,而且他的妻子也是个温和善良的女人,除了他热爱的戏剧,他对这个世界充满包容和退让,并甘之如饴。

    温璨和东桁并不算熟悉,两人就合作过一部电影,就是那一部电影让温璨有了今天的地位,东桁对他有知遇之恩。温璨自己这么想,但是对于东桁来说,他只是选择了一个他认为对的演员而已,东桁也表达过,所以温璨也便没有再就自己的感恩,给对方予压力。

    前几天他接到了东桁助理的电话,从电话中知道东桁去世的消息。所有人都很诧异,包括接到东桁生前亲自嘱托的助理,在给温璨致电时,他也是满心不明。不管别人如何讶异,温璨都慎重的装扮了自己,隆而重之的准备去出席这位伯乐的葬礼。

    东桁的葬礼跟他的为人一样低调,因为东桁的家人是基督徒,所以他的葬礼更加西式,到场的都是他生前的至亲挚友,彼此间也很是熟悉,只有温璨,他们甚至不知道温璨算不算是东桁的故交。

    第2章 遗照

    到场的人中也有温璨认识的人。那个感慨,竟不知道温璨和东桁感情这么好。温璨说,不,他们有好多年未曾联系过了。那人也不再说些什么了。

    东桁的遗照是他自己选的,他没有选择近照,而是选择多年前一张在乡间日落下,拿着锄头的半身照。那是他拍东途漫漫的时候,被人抓拍到的,家人说他选择这张遗照是因为,他坚持从导多年,未忘初心,始终保持着当年的虔诚和热情。

    温璨跟东桁只合作过一部电影,就是东途漫漫。那时候温璨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演员,而东桁也刚刚获得了第一个奖,晋升国内一线导演,东桁的工作室主动联系了温璨,说东桁指定要他演这部正在筹拍的新片,温璨没有立即答应,要求看过剧本后再给答复,对方很讶异,但没说什么,直接把剧本发过来。

    看完剧本后,温璨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他知道如果他接下这部戏的话,他有可能就要结束现在这种尴尬的配角人生了,他即将要熬出头了。这是一部野心勃勃的戏,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完全胜任,但是他有想要挑战的冲动。于是他见到了东桁。

    机缘巧合,因为前期准备工作的开启问题,他们有了一个月单独相处的时间。东途漫漫讲的是一个海归学者为了能到山村教学,特意搞砸了一场重要演讲的,如愿进入到山村,却发现自己要面临的不是教学问题,而是封闭保守的传统中国农村思想和未开化的野蛮风气的矛盾,从与当地人的周旋中,学会了用曲线救国的方式,实现自己的教育目的的故事。

    戏中很多对中国传统农村的描写,东桁并不了解,所以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在那边生活下来,东桁要求所有演员都必须到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别到时连赶驴都赶不出样子。这是温璨第一次碰到东桁,以往只在电视上看到他,东桁比较少上节目,主要都是在说到他导演的电影时,会带上他的几张照片,是个比较低调的人。

    温璨自己推着一个行李箱,十分艰难的进入了山村,不夸张的说,绝对是跋山涉水。他一没助理,二没保镖,说真的就算有保镖和助理,估计也没办法帮他太多,好在他只有一个行李箱,前面帮他引路的人是东桁工作室的一个副导演,也是个热心的心,但是这会大家都自顾不暇。

    他们碰见东桁的时候,东桁刚下地干完活回来,扛着锄头,看到他们一身狼狈,只说“都收拾一下吧,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温璨被带到一户人家家里,是个破旧的老房子,东桁那时已经在那里住了一年,据说剧组往后的聚集地就是那里了,只是当时所有人还没到齐。

    温璨是主演,要比别的演员先过去适应一下生活,距离下一个能到的人的行程安排要一个月。也就是说,他得跟东桁两人在那里单独生活。就连带他去的副导演隔天都得离开,当时电影选角还在进行中。

    温璨本来想介绍一下自己,看东桁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还是算了吧,先收拾一下再说。山里要洗澡麻烦,还好天热,可以洗冷水澡,要是遇到天冷了,还是自己烧水,那更麻烦,温璨洗好澡穿着一身看着舒适的宽松棉麻长衫长裤,有点飘逸,确实不太像是来体验生活的,但他的衣服都是这样的,可找不来东桁穿的那些个。

    他注意到东桁穿着的真是当地农民穿的衣服,我对照一下自己,好在东桁也没要求他得穿成那样,东桁说,穿衣服只要自己觉着舒服就行,他特地向当地老乡要来这些衣服只是为了下地种田方便吧。东桁个高,五官深刻,这身衣服找的也不算容易,而且他是个洒脱惯了的人,什么衣服给他穿都能穿出自己的味道来。

    温璨和副导演去收拾的时候,东桁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就等他们出去可以赶紧吃饭,三人都饿的不行,也就没了初见的客气和尴尬,只顾吃饭了。隔天天还没亮东桁就起来了,温璨跟他一起,这是温璨第一次下地种田,他有很多不懂的,东桁从最小的细节开始跟他讲,怎么拿锄头比较不费劲,干久了手不那么疼,不过起泡是一定的。

    温璨算是真正的少爷出身。当时二十几岁的人,最累的应该就是作为演员有时候不规则的拍戏时间,真正感受到一天劳作近十个小时,这绝对是第一次。

    他不熟练,干活有点慢,东桁说,多干几天就会习惯了,又说“说多少技巧都没用,还是要自己摸索出来的才是最合适的。”温璨就跟着东桁干了好几天农活,衣服他都没特意换,就穿他自己那些。折起袖子下田后,其实所有衣服都差不多。

    东桁也不是一直都在干活,他随身携带一个相机,偶尔得四处走走,随时都能按快门,有些是为了电影做准备,有些只是想按下快门。

    温璨也玩过摄影,曾经也为了拍雪豹上过喜马拉雅山,东桁擅拍景,而温璨擅拍人和物,温璨拍的人像都有灵魂,似乎把人最好的一面都留在一张相片里了。东桁选的这张遗照,就是温璨帮他拍的,他很满意,别人只当他是因为拍出了他为电影付出的热情,可是温璨觉得,他的这张照片拍出来的是东桁的坚持是温和的。东桁很喜欢这张照片,很多场合需要他的照片的话,他都愿意拿出这一张,这张照片也成了他的标志照片之一了。

    葬礼上,虽然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但是气氛倒也不太沉重,因为东桁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沉重的人,离世前已经留下遗愿吾一生无憾,大家莫念莫伤怀。

    第3章 家食

    大家一起从他的过往作品中回忆这个人,间接穿插各位亲友的致辞,温璨从这些亲友的致辞中,拼凑出一个更加完整的东桁。

    东桁生前的挚友,一个跟他合作过多部作品的编剧,业界大鳄,红着眼眶笑谈东桁生前趣事。说到他们合作的一部关于国人饮食的电影家食,电影主要围绕父亲给子女们做菜,各种节假日都会费尽心思的弄出一道好菜,吸引离家子女们的关注,让子女们记下每一道菜,也借此来记得他们的老父亲,直到后来老父亲突然离世后的第一个节日,他们意识到原来他们记下的不是食物的味道,而是父亲的手艺。全片以一道鱼头汤开始,也结束在一道鱼头汤里。

    会拍这部片,完全是因为东桁有一天突然很想吃鱼头汤,于是他到处去找,去试,去吃,然后发现没有一道是他觉得好吃的,于是他就踏上了寻找鱼头汤的征途,在此过程中,顺便把电影也拍出来了。

    那部电影对那道鱼头汤的烹煮过程描绘得非常细致,从杀鱼去鳞,去内脏,片鱼,下锅,每一步都拍摄得精细雅致,没自己亲自动手做过的人事拍不出来的,东桁觉得中国人的很多情感和文化都藏在饮食里,细细挖掘的话,能品出不一样的中国味道。

    这道鱼头汤其实就是一道普通的南方家庭菜,放置酸菜和豆腐时,再加上一点胡椒粉,东桁虽然虽然是个混血儿,但是混的是中国北方血,这种寡淡细致的口味,一点都不像他爱吃的,但是他那时候就突然想吃了,他这个人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一旦决定做了,就不会回头的。这应该是每一个艺术家都应该具备的,区别于普通人的特质吧。

    温璨是南方人,他的母亲就经常做鱼头汤,这道鱼头汤是他从他母亲那里偷师的,其实不难做,只是因为那时候他们住在山里,鱼是自己钓的,好山好水出好鱼,所以他做出来的鱼头汤,比以往的更鲜甜,东桁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他认为好吃的,有可能是他忽略了最简单的问题,那道菜出现的时间和本身的材质,决定了他就是那么好吃,是别人复制不出的味道。

    温璨在这部电影拍摄之初,就听过这个寻找鱼头汤的故事了,他叹息东桁在这个问题上的执着,并且竟不想去理解这个最简单的原因。

    后来电影出来后,他偷偷去电影院买票观看了,别人只看到亲人间细水长流的情感,和对这种情感突然离去,我们应该如何面对的思考。可是温璨却从电影语言中,看到东桁透过主角做菜的每一个细节在说,每种味道都有一段他的故事,不可复制。

    一些小细节会让温璨会心一笑,这些小细节并不多余,但是也不明显易见,如果不是温璨在杀鱼去内脏的时候,一定会垫着一条毛巾,电影里的主角这个小细节所有人都只当是主角是个爱干净的老头。温璨却笑着想起东桁在看自己做这道菜的时候,就如同小学生一样好奇的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那时候,他们刚刚开始煮的前几天都是东桁做的菜,有一天他突然问温璨会做菜嘛,温璨说会,他就提议做几道南方菜给他试试吧,他一直觉得南方菜太寡了。温璨知道他吃不惯南方口味,就着他们当天钓上来放在水缸里的鱼,想起做一道鱼头汤,不能纯南方的,加辣椒又抢味了,加点胡椒试试看吧。

    隔天他们花了一个上午在做菜,其实他还做了其他几个菜,但是东桁对这道鱼头汤特别有好感,倒不是因为这道菜有多么对他胃口,他说,只是因为这道菜里有心意。

    什么心意东桁说“你为了做这道菜苦思冥想的心意啊,看你也不是一个对吃特别讲究的人,为了我提议吃南方菜,要想即要是南方,又不能太南方,得加点辣,但是又不能让辣椒枪味,最后自己做出来的时候,觉得很满意,但是又的担心北方人还是吃不惯的心意,温璨,你是个温柔的人。”温璨笑而不语。

    能吃出别人这么细致的心思,你才是温柔的人啊。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温璨没想到他不但吃出诚意,还记下了诚意,并在后来拍出一部那么细腻的电影。

    第4章 知音

    那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们断绝了跟外界的联系,专心过着日出而更,日落而息的生活。

    两人除了衣服,只带了几本书过来,副导演每次来看东桁都会帮他带几本,他很快就看完,温璨也有随身带书的习惯,因为夜晚休息的时候比较长,所以他们自己的书很快就看完,交换着看,偶尔一整晚啥都不干,就坐在灯下交流,喝着老乡送的粗茶,聊着哲学和电影。他们从黑泽明、大岛渚聊到丁度巴拉斯,从海德格尔聊到胡塞尔,从莎士比亚聊到王尔德。经常一聊就聊一宿,舍不得停,舍不得睡。

    经常能碰撞出火花,有时候躺在床上聊着聊着就挺身而起,两人卷着被子,坐在床上聊起来,就像两个孩子,迫不及待的分享着手中的。激动地舍不得躺下,觉得自己的另一半灵魂好像在对方的身体里。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并且穷极一生都在寻找能依附的另一半。而他们不是,对艺术的追求虽然让他们内心丰富了,但是他们却成了世界的弃婴,并有永远被孤独簇拥的准备,却在这穷山恶水间,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不是彼此依附,而是互相融合的,因为对方而让他们的灵魂完整了。

    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有一个能听懂你说话的话,简直就是心灵的按摩,每一天都觉得是完满的,饱足的,世界是美好的。

    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话可以说,但是也会有不想说的时候,两人自顾做着自己的事,仅仅只是沉默和安静,无需解释为何沉默,也不用顾忌对方是否会受到影响,彼此都知道,对方知道自己仅仅只是不想说话。够了。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两人都是思维跳跃的人,平日也有好友,但人跟人之间总会有差异,偶然间一个自己开心不已的点,其他人总是接不住,遇到接不住的情况多了,自然也不欲多说了。

    曾经以为人本来就是孤独的,永远都是有差异的。可是现在身边就有一个人,他知道我现在说的是什么,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或者,我只是突然想这么说而已,这种感觉比种大奖的几率还低,有时会让人恐慌。

    上一次开口,可能还在说天气,短暂交流两句后自然的结束了对话,让对话戛然而止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尴尬,仅仅只是都知道这对话的起义是突如其来的,无需深入探讨。既然如此,戛然而止是完全情理中的事情。

    这已经让人舒服到感觉不安了,温璨有时候会半夜咋醒,疑惑自问那是梦么直到转头看到恣意横陈的东桁,才确定那不是,就在他醒来的前一刻,东桁还在跟他探讨电影的问题,东桁睡得安稳,从他随意的调换睡姿就知道了,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对所爱事物的赤子心,都能从他的睡姿中看出来。

    东桁睡着的时候像个孩子,喜欢蜷着,还会翻动,完全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他会翻地翻到一半席地而坐,杵着锄头,看着夕阳,就着余晖开始发呆,随性至极。

    但却是个温柔的人,是个不会让自己的随性影响到别人的人,妥帖的照顾着一同生活的温璨的大多数习惯,他对每个人都这样,除了思想三观,这种不是通过调和可以达成和谐的方面,还有原则问题,其他的他都非常随意谦和。

    生活中他是个不挑剔的人,克制而谦和,真是非常迷人,越谦和的人越挑剔,因为这种人更敏感,对感觉理解得更深刻,更懂得什么会使人痛苦,什么会使人快乐,东桁与人相处的一条原则,跟他相识的人更都明白,不能让人快乐,起码不要让人不舒服吧。但是对于专业,他有他的坚持,虽看似柔和,其实强硬,因为是原则,无法退让。

    他从来潇洒,就像古代的诗人剑客,手握笔剑,腰悬酒壶,便可恣意天涯。现在的他又何曾不是一个剑客,为电影仗剑天涯。真是让人羡慕啊。

    葬礼一般还是需要主持人的,东桁葬礼的主持人是他生前亲自上门请求的,是一位画家,对东桁的画面审美有重要影响的人,是中国八十年代最早一批的留洋艺术家,流浪在世界艺术中,不拘不束。

    说是主持人,其实只是简单的串起大家的说话秩序而已,他没有煽情,甚至看不到哀伤,对他来说,他的这个老友只是肉身的消逝,但是精神和艺术都永存,作为符号存在于世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去。

    比起对逝者的哀挽,他更多的是对逝者有尊严的离去的欣喜,东桁的离开非常体面,不是经过病痛的折磨,慢慢的消弭了他的艺术性,他依然是一个艺术家,在家人和医生的见证下,自己按下注射开关,决定毅然的死去,不接受病痛的缓慢屠杀。

    他的离开,不是新闻报道中惯常听到的,某个人经过长久病痛折磨,住院多日,某个时刻抢救无效离世;也不是在天灾人祸等不可预知事件中离开;他即便是死去,依然是拥有绝对自主权的,他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时,他神志还是清明的,医生说还剩下几个月的世界,他竟可以那么坦然的接受,务必将自己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包括最后一部电影的收尾和死后财产分配,顺便安排好自己的葬礼。

    第5章 战争启示

    艺术是东桁的人生标准,而最后关于他的一生,竟可以用电影这样的艺术语言串起来,成了一部恢弘巨制,这是绝无仅有的,或许他的最巅峰的艺术成就,不是改变了电影院语言的空寂,而是他这未曾停下追逐脚步的一生。

    画家请上了东桁的另一位挚友,早年作为偶像出生,拼搏半生才得到电影界认同的大角何醇。

    何醇以前是典型的奶油小生,那年月前盛行这样的长相,他就是因为一张好面相而被人挖掘的,最初生涩的演技一直为人诟病,说来他跟温璨的演艺道路有雷同之处,两人都是在东桁的电影中发亮,被肯定的。

    只是何醇向来都火,是一条从明星转演员的道路,即便是现在,他依然非常具有商业价值,从来都不是单纯追求艺术性的,所以至今他依然活跃在荧屏上,广告和商业电影他都不排斥。

    而温璨是从默默无闻到实力被认可的,大家对他的定义更多的是表演艺术家,更多的是活泛在话剧和电影中,但是靠着一身好气质,五十多岁了,依然能在商业电影中占一席之地。

    何醇和东桁的合作的第一部 电影是战争启示,是在东桁拍完家食后的第三年拍的。讲的是二战时期,中美合作期间发生在中美两国士兵间的故事,电影是通过已经耄耋之年的美国老兵到华寻找曾经同生共死过的一名中国士兵,在美国老兵的讲述,了解到二战时期的中美关系的故事。

    战争启示中,美国老兵只知道中国士兵的名字年龄和祖籍,在中国媒体的协助下,最后找到了当时的中国士兵的家人,二战前后,中国战争持续不断,两国士兵分别后,纷纷投入下一场战争,中国士兵死在抗美援朝战役中,讽刺的是,美国老兵当年也参加过抗美援朝,曾经短暂友好的两国士兵,最后战场再见,中国士兵就死在了朝鲜,中国士兵就是由何醇演绎的,何醇演绎的中国军人,面容姣好而不自知,淳朴热爱,最后的从容赴死,致死尸体仍留在朝鲜回不了中国。

    电影的最后,美国老兵登到回国的飞机,电影响起了美国四十年代的音乐,年轻的中美士兵站在战斗机旁合照的画面定格下来。

    演绎这部电影的两个中美演员,现在都是国际知名的演员了,当年不被看好的新人,在这部电影里发挥出色,并由此开始了不一样的演绎道路。

    这部电影最开始并不被注意,但是横扫戛纳多个大奖之后,国内开始排片上映,电影中大量描写了战场场面的血腥和冷酷,或许是战争场面确实能满足人的某种畸形心态,恐惧的同时,又有一种血淋淋的刺激,所以当时这部片在国内造成过大热场面。

    何醇说起这部电影,说起他与东桁由此开始的相识,讲到一些他们之间的趣事,他说东桁是个十分克制,但也是个十分任性的,很长时候他做的一些事,其实外人是很不理解的,但是人人都选择相信他就对了,于是人人都对了。

    何醇说到他们在拍战争启示时,在美取景期间,东桁曾经消失过一天两夜,当时的取景地非常难申请,刚好在获批的那一天,他突然不见了,等他再出现的时候虽满面憔悴,但却神清气爽,后续他自己将当天损失补上了,那可是一笔位数不小的金额,但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助理只说他或许是没有灵感了,飞回国一趟,或许只是回家洗了个澡,谁知道呢。

    东桁拍战争启示的时候,适逢温璨在拍一部古装片,这部古装片的导演是著名的老导游,要求很高,前期准备就用了好几年,对演员的要求也近乎苛刻。

    温璨以前接触过骑马,本来这次拍片对于骑马应该没问题的,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马好看但是野性未驯,温璨从马上摔了下来,还被马踢到了,直接救护车送了医院。

    好在不幸中的大幸,只是断了胳膊,难以想象如果是提到腹部或者头部,后果会有多严重,当时也没想太多,直接送医院,哪里知道,外面传的腥风血雨,恨不得人就直接挂了那样的传。

    温璨入院隔天,电影团队才出正式公共,这时候,报纸杂志中的温璨已经死了一个晚上了,他挂着手臂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一再声明只是虚惊一场,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剧组估计得等他一段时间了。

    公司的公共团队也在一旁,他在媒体群中看到了东桁,他倚靠在墙上,穿的有些随意,脸上有些憔悴,但是面色如常,为了避开人群,他带着帽子和口罩,想来媒体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没人注意到他,虽然身量高大,但是新闻主角的魅力更大,都忙着采访温璨了。

    温璨虽然看到他,但是想到他或许不想被打扰,便没有出声,在跟媒体周旋的时候,仔细的说明了自己的状况,确实没有大碍,再抬头,东桁已经不见了。

    世说新语中,有这样一个故事王子猷雪夜访戴安道,未至而返。有一日夜里下大雪,王子猷半月醒来看到雪景,突然想起戴逵,连夜乘小船去戴逵那里,两人住处相距深远,经过一夜才到达戴逵家门前,但是他却转身折返,人家问题为什么这样,他说我不过是乘着兴致去的,兴致尽了自然就返回,为什么一定要见戴逵

    东桁他,来就是了,知君平安即可,何必多见多言多说多余,安心即返。

    第6章 空寂

    东桁的妻子是一个制片人,对东桁的艺术实现起了非常大的帮助作用,她可以说是最欣赏东桁的人,几十年如一的为东桁实现他的艺术梦想,也是业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必将在中国电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女人。

    她回顾起她的丈夫,满满从崇拜这行,似乎东桁就是她这一生最伟大的成就,这个女人非常坚强,从来都是。

    东桁的离世没有将她击垮,作为一个妻子,她是伤感的。但是作为一个艺术家,她有一生可以将东桁留下的东西升华得更有艺术价值和纪念美感。

    温璨很佩服她,据说东桁很多的电影都是她担当制作人,几乎无往不利,都成为传世经典。她被誉为香江四大才女之首,不管是文学还是艺术,都有着非常高的修为。

    可以说,是她成就了东桁的艺术生命。因为她是第一个看到东桁才华的人,并坚信东桁的才华。他们不仅是夫妻,还是伙伴。

    东途漫漫也是由她担当制作人,当时她跟东桁已经结婚了,业内人人皆知。他们这对夫妻档也配合得非常完美。

    她是个非常善于交际的女性,控场能力极强,那时候东桁刚刚起步,她却已经名声在外,温璨是在拍东途漫漫的时候才跟她有了接触,她也是随着大部队在他们与世隔绝的一个月后才到达,身兼制作人和妻子,最忙碌繁杂的两个职务,但是她一丝不乱,总能妥帖的处理好,这或许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

    温璨跟她的接触比跟东桁的多,很多场面多多少少都需要碰到,虽然温璨跟东桁只合作过一部电影,但是跟她合作过的电影就多了,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性,比他们这些男人还要干脆利落,温璨看过她拍案决策,很肯定,男人没几个有她魄力。

    她眼眶是红的,回顾起她的丈夫时,难得的用一个比较柔弱的态度在讲述。

    此刻的她虽然伤感,但仍然跟众人说“从现在开始,我的人生要进入另一个学习阶段了。

    太难了,我现在这个年纪,学习一门外语,接触一项新的事物都很难入手,何况是要开始学习怎么适应没有另一个人的生活,而这个人已经跟我生活了几十年了。

    当然不是从今天开始,只是今天过后,要进入紧张激烈的学习状态了。

    我预习了很久,只是没想到,每一天都有新的难题,最开始只是每天早上要适应身边已经没有另一个人了,然后就是一个人的饭桌,最可怕的是,我们还是工作拍档,我连工作都要重新适应。

    好吧,我以为只是这样而已。直到今天遇到了很多他的朋友,我们共同的朋友,我发现这条学习的道路似乎很漫长。

    不过大家不懂担心,我的父母和我已经过世的丈夫都这样夸过我,我是一个有学习天赋的人,天生就懂考试,所以我想,会好起来的,我知道我这份试卷不会再得满分了,但是以我的学习能力,高分还是没问题的。”大家被她逗笑了,含着泪花。

    她选择了东桁艺术成就最高的空寂来回顾和怀念他,空寂是一部颠覆传统电影语言的电影,全片只有一句台词。说的是一个人有一天醒来,发现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他没有急于寻找同伴,依然在自己的房子周围过着自己原本就孤独的生活,一个人吃的,一个人睡觉,每天出门打猎,渡过小河,狩猎回家,依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这样如复一日,有一天他真的受不了了,选择准备用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时敲门声响起。

    全片唯一的台词就是,敲门声响起后,他放下如释重负的叹息“啊”

    整部电影就只有一个人,树林里的一间房子和一条小河,默剧式的长镜头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看得人烦闷难耐,将人对孤独的恐惧和厌恶直接的表达出来,很多人在电影了表现了孤独,却没人将人类对孤独的恐惧和厌恶变现得这么直观。完全的艺术片,但是却在世界范围内收获大批好评。

    她看着空寂的节选,说“我可能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但我应该不是一个好的妻子,我知道我的丈夫是个天才,但是我不是,我没办法完全进入他的世界,我让他在那个世界里,那么孤独。”

    空寂拍的时候,适逢温璨结婚,温璨是个很低调的人,只是他当时已经走红,所以还是占了许多媒体的头条,别人想不知道都难。当时他无意声扬,自然不会告知东桁和他太太说,不过他太太还是知道了,并且送上贺礼。

    礼物是一个空白的扇面,无书画、无题字,但是扇子本身做工考究,材料不必说,做工都是仿古手工,上等材料好找,找到还有传承技术的老师傅就难了。也是有心啊。

    事后他向她表示谢意的时候,她说贺礼是东桁特地准备的,温璨觉得称心就好。温璨谢过之后,也不再说什么。

    东桁的最后一部电影是一部纪录片,叫东桁,结尾选取了他做过的一个采访中的一段话

    主持人问他人生至今,可有憾事

    东桁果断回答“没有,人从有自我意识开始,才算真正的出生,所以很多人这辈子都是在自言自语,说的话也没人能明白,终其一生难遇到一个懂我、明我的人。我有幸早早便遇到,这一生有一知己,足矣。看着大千世界,人人都找的那么辛苦艰难,我何其幸运啊。”

    主持人问“是太太么”

    东桁笑而不语。

    主持人又问“什么是知己除了懂我、明我。”

    东桁说“勿须长相见,天涯若比邻。尽可放肆大胆的说,晦涩难懂也罢,浅薄稚嫩也行,统统不管,懂得那个人,明白的那个人自会懂得。我很庆幸,我的敲门声不是在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才敲响,而是在电影开始没多久就响了。”

    视频的最后,是东桁留给亲友的一个视频,他沧桑而深沉的面上,尽是祥和的平静,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坦然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对于他来说,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有幸出现在这个世界,又刚好留下了点什么,是件幸运的事,而最幸运的是,他这辈子能说自己想说的话,并且有人懂他在说什么,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与您相识,三生有幸。

    不是你们,而是您,可能是在座的每一个您,也可能是某一个您,谁知道呢。或许温璨知道。

    视频播放完,轮到温璨致辞。来时他并没有准备,这会轮到他,他也只是简短的说了一些他们相识相处的过程,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是历历在目,也感谢了东桁的知遇之恩,最后以与有荣焉结束了致辞。能得您相知,吾亦与有荣焉。

    第7章 三生有幸

    在世五十几年,相识二十余年,真正相处的时光其实只有那短短的一个月,却吧每一天都刻在脑里、心里的,从不觉得短,曾经也觉得足够了。多年来,我可能做过许多梦,关于你。

    温璨回到家,太太接过他的衣服,他一边换鞋子一边问“太太,你觉得什么是爱”

    太太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还是笑着答“远了会想,近了会念,平平常常即是爱吧。”

    温璨疑惑“平常”

    太太说”是啊,稀疏平常。人人都有的,必经的,有甚特别呢。”

    他似乎没有得到答案“这样啊。”

    太太问“先生,你觉得什么是爱”

    他换好鞋子,一路走到沙发旁,坐下的时候,太太帮他倒好的水也放在桌上了。

    他说“应该是远了近了都会念,生了死了都会想吧。”

    太太跟他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觉得他似乎随着葬礼的结束多了比伤感更多的感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迷茫,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迷惘。

    就像20几岁的年轻人,刚刚毕业进入新世界的迷惘。那意味着之前的你已经死去,得再重新和出一个你。

    但那是二十岁的时候,还能重生,充满无限可能。现在的温璨五十好几了,如果再迷惘,那就意味着或许有可能再也活不过来了。

    太太惊讶的看着他,担心的问“怎么了葬礼上发生了什么事么”

    他突然噗嗤笑了一下,拍拍太太的手,说“葬礼能发生什么就是有人去世了呀。”

    太太看他似乎清醒过来,惊魂未定的握紧他的手。

    他知道自己吓到太太了,安抚的摸摸她,有些歉意的解释看来我还没学会怎么面对葬礼啊。

    太太见他已经没事,起身往厨房走,继续为晚餐捣鼓。

    他笑看着她,跟她隔着客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明明还是以往的样子,他却生出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突然他觉得非常疲惫,觉得一切都被抽走,只有疲惫在挤压着他,并且他知道这种疲惫余生可能都驱散不了了。

    顷刻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就连假意安抚太太都忘了。

    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一个月。最后的那一天,劳作一日。到了晚上,他们卷着裤腿,坐在屋外吹风看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风微凉清爽,人也不知道疲倦。

    东桁告诉温璨,其他演员明天也将到位了,也得跟着种一段时间的地。温璨惊觉,原来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一个月,时间居然可以这么快,流逝得这么不假思索。

    这个话头就像一个计时器,倒数着,滴答滴答。温璨笑着没有接话,东桁也就开始说起别的了。说着说着,竟控制不住的笑了,说“从前都说前世今生和来世,我是从来不信的,现在竟有些信了。”

    温璨笑说“唯心了哦。”

    东桁说“不,我以前只当生前死后的前世今生,其实人这一生也是多个生生世世。”

    温璨笑看他“童年,少年,青年,老年”

    东桁回到“嗯,或者是,一个月之前,这一个月,和今天以后。”

    东桁又问他“可知道三生有幸的典故。”温璨点点头。

    唐朝有个叫圆泽的和尚有一天跟好友李源游长江,看到一个孕妇,圆泽说三天后会投胎到这个孕妇家,与李源相约十二年后中秋夜相会,十二年后,李源再遇到已是12岁稚童的圆泽,圆泽唱“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香坊,此生虽异性长存。”

    温璨眼神从他身上移开,看着下玄的月亮,许久无话。东桁就坐在他身边,他一转头,东桁的脸就迎面过来,东桁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他吓了一条,但是并没有推开,他知道,这一吻代表的是什么,是越界。显然,东桁也知道,东桁没有闭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温璨的回应。是推开,还是温璨轻轻的闭上眼睛。

    温璨闭着眼睛,东桁的嘴唇并不柔软,但是这个吻足够让他纪念一生。温璨感觉到东桁的唇离开了,但他没有睁眼,仿佛睁眼了就意味着跟今日以前划分清楚了。他听到东桁在他耳边说“三生有幸。”

    两人都知道,如果没有那一吻,他们能成为最无话不谈的好友。有了这一吻,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天亮之后,东桁的太太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到了,那也是温璨第一次见到东桁的太太,是个很爽朗有能力的女性啊。

    太太还在厨房忙碌了,他本想走过去跟她说点什么,却只能疲惫的发起呆。他惊悟,他的余生就将这样过下去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果人的生命有七十年的话,他还需要再过将近二十年,太可怕了。

    他看了一下东桁太太刚刚交给他的袋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个本子,黑色的牛皮本有些残旧,很厚实。看纸张似乎被翻了无数遍,他翻开,认出是东桁的字迹。

    字迹非常潦草,一看就是随手笔记。内容非常杂乱,无序,连随笔都不算。只是日常一些琐碎的记录,想到什么记什么。多是疑问,对电影的,对人性的都有。

    有些底下会再出现不同的笔迹,有些则是空白。温璨从这些话语中能看出东桁的思想轨迹,甚至可以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温璨合上本子,不舍得再看了。他抱着本子,贴在胸口的位置。那个本应离开的人,其实没有离开,他一直都在。以这样的方式,用思想跟他交流,他们之间不是一直都这样的么。

    温璨站起来,往书房走去,轻轻的落锁,坐在书桌前,带上老花眼镜,再次翻开本子。

    随意从中间翻开,看时间年记,是空寂成型前后,有十几页纸之多,是同一种笔色,同一天的字迹。

    “昨夜梦醒,忽闻窗外雨霖铃,疑温君至,遂温酒清茶,做秉烛夜谈之备。自思良多,至天明,有大悟之乐,与君共享。”

    接下来几页就是那夜的良多自思,乱中有序,轻快高兴。温璨摸了摸那些字。午夜疑君至或只因梦中尝相会吧。

    温璨拿下眼镜,抱着本子,笑靠在椅背上。愿今夜梦中一聚,寥慰多年苦思,诉人生,谈梦想,感君多年知心相较,举杯再笑谈,已在生死外,当何如,君今可好

    太太叫他出去吃饭,他将本子收进抽屉里,看到东桁送的那把折扇,慢慢打开,空白的扇面只在右下角留下一枚落款,小篆印的“三生有幸”。

    他将扇子收起来,空旷的抽屉多了一本本子后,扇子显得没那么寂寞了,关了抽屉他走出书房,太太已经做好三菜一汤了,看来太太知道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三生有幸啊嗯,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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