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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有幸 第4节

作者:灵昭不昧 字数:25872 更新:2021-12-13 14:10:17

    “以后这种事儿一定要跟我说呸,再不准有事。”周子昭捋了捋崔嵬的衣领,可怜兮兮的。

    “行。我没事啊,乖”崔嵬在周子昭唇上咬了一口。

    “嗯。”

    “行了,别腻歪了,一会儿我上班迟到了。挣不到钱,拿什么给你买小鱼干”

    “你失业了,我养你”周子昭摸摸崔嵬的脸,说道。

    “好好好,我走了”

    周子昭看着崔嵬出了门,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好吧,只要崔嵬人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周子昭在崔嵬走了之后,就去书房乖乖码字。这几天心情很糟,致使存稿告罄,码吧。周子昭认命地进入人肉码字机状态。

    还没到一个小时,周子昭就感觉到胃在咕噜噜地响。难道是码字用力过度,太费脑力,才饿得这么快没办法周子昭只能爬起来去冰箱找吃的。周子昭胃不好,崔嵬“投喂”的时候总是很注意的。泡面他是不太敢吃了,怕再把崔嵬惹毛了,只能垫两片吐司,崔嵬给留的午饭还是按时留到中午再吃好了。

    晚上周子昭饿的前胸贴后背,想打电话给崔嵬,又怕耽误事,只能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眼巴巴地盼着崔嵬回来。就在崔嵬到家的前十分钟里,周子昭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当时周子昭正盯着手机,陷在三叔挖的大坑里不可自拔。他正在脑补禁婆发丝的神奇质感,手机就突然响了。周子昭一个机灵,深吸一口气才按了接听。

    对面的中年女人丝毫不给周子昭反应的时间,声音既痛苦又带着痛恨“周子昭是吧,你还是个人吗。都这样了你都不来看一眼”

    “请问你是哪位”周子昭发蒙。

    听筒里传来对面女人被劝阻的声音,听电话的换了人,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带着隐忍的克制“我们是崔嵬的父母你不来也好,免得大家更难过。”说完,不等周子昭回应,就挂了电话。

    周子昭觉得蹊跷,回拨过去,无人接听。周子昭只能放弃。过了一会儿崔嵬就到家了。

    “你爸妈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你看6677是他们的号吧。”周子昭问道。

    “是啊,他们说什么了”

    周子昭把电话内容大概复述了一遍,崔嵬也是一头雾水“算了,可能是他们又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就想起我这个不孝儿子来了,我回头联系他们,这事你不用管。人老了,就幼稚得像小孩子,还学会找茬了。”

    “嗯。你跟他们讲话态度好点。”周子昭乖乖点头,“我好饿。”

    崔嵬伸了懒腰“行,我去做饭。”

    饱暖思淫欲。晚上,吃饱喝足的崔嵬把还在码字的周子昭拖进浴室,俩人洗着洗着就变了味,崔嵬就把周子昭按在墙上开始就是一阵猛亲。周子昭的呼吸乱了,双手也软软地环上了崔嵬的脖子,舌头追着崔嵬的纠缠着回应。这时,周子昭猛地打了个冷战,崔嵬停了下来好笑的看着周子昭。额头抵着额头,崔嵬低声笑着问“你还冷”

    周子昭认真地回了一句“嗯,冷。”

    “一会儿就不会冷了,乖。”崔嵬把周子昭带回了卧室是,继续在周子昭身上亲吻抚摸。

    周子昭一边低低着回应,一边搂紧了崔嵬,紧到偶尔会妨碍到崔嵬动作。没办法,周子昭就是感觉今天格外的凉,这种感觉在崔嵬进入他体内之后更加明显,身体和意识明明被撩拨的火热,他却还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空气中擦着的皮肤划过去的丝丝凉气,身体深处不可言说的部位更是有着冰火交加的错觉。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滋味,可是卧室里空调温度明明调的冷暖适宜。

    一番折腾下俩,周子昭的状态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感觉身体被掏空。神经还在快感的余韵中亢奋,身体却更加空虚。周子昭来不及多想,就在崔嵬微凉的怀抱里昏睡过去。

    阳光透过拉着的窗帘的缝隙,倾泻进来,这个周末又是个好天气。周子昭难得的早早的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崔嵬在睁着眼睛盯着自己发呆。周子昭把脸凑过去,蹭了蹭崔嵬的脸,崔嵬这才回了神。

    “醒了”崔嵬亲下周子昭的嘴角。

    “嗯。”周子昭打了个哈欠,“你这周是不是还不加班啊,晚起会吧。”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崔嵬说“一会吃完饭跟我出去买东西,你宅的都要长蘑菇了。”

    “嗯。”周子昭用脑袋拱了拱崔嵬。

    “再睡一会吧。”崔嵬搂着周子昭,拍了拍。

    吃过了饭,崔嵬开始整理打扫房间。周子昭先是帮着一块来,但是没弄两下,他就感觉自己饿了。最近几天,周子昭总是特别容易饿,吃了崔嵬的饭还不够,总是得再垫吧点。周子昭扔了拖把,去翻冰箱,又是吐司,没别的了,看来一会去超市得买点管饱的零食。

    出了门,周子昭先是陪着崔嵬逛男装店,给崔嵬买休闲西装,崔嵬看着周子昭付账也不阻止,还问了周子昭要不要也来一身,回答崔嵬的是周子昭抿嘴不说话的表情死宅还穿西装

    崔嵬笑了笑,拉他去旁边的店给周子昭挑了休闲衬衫和一双新款运动鞋,周子昭穿上新鞋,很合脚,冲着崔嵬点了点头。崔嵬也笑了,很自觉地去刷卡。只是也不知道是店里的ose机有问题,还是崔嵬的卡出了问题,总之最后还是周子昭自己掏腰包结的账。周子昭的笑快要忍不住,尴尬的崔嵬轻轻掐了周子昭的细腰一把,表示再笑他就要恼羞成怒了

    简直是老夫老妻一样的诡异感啊,周子昭心里忍不住“感叹”。

    之后,他们又去了超市,主要就是买吃的,生的、熟的、主食、零食,俩人买了两大袋子,当然,又是周子昭付的款,谁让崔大少爷出门不带够现金呢

    超市离家也不远,周子昭和崔嵬就拎着东西不紧不慢地往家里溜达。阳光透过树梢,打在身上;微风穿过马路,拂过脸庞。周子昭突然想起去见你想见的人吧里的话,“去见你想见的人吧趁阳光正好。趁微风不噪。趁花儿还未开到荼蘼。”他想,现在就是阳光正好,微风不噪,正是春花开的最好的时候,而他不用历尽千里奔波,想见的人就在身边,真好

    只是,路人看他的眼光不那么怪异就更好了。周子昭被看得不自在,低声问崔嵬“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衣服不对劲我感觉路人的眼神怪怪的。”

    崔嵬认真地审视了一会儿周子昭“没有啊,可能是你太帅了,还跟另一个帅哥走在一起比较扎眼。”

    周子昭得到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答案也是无奈,摇摇头加快了脚步“还是快点走吧,今儿买的东西好沉”

    “给我。”崔嵬说着就要接过周子昭手里的袋子。

    “不要”

    “小受就要有小受的自觉懂吗,给我”

    “下边的也是男人好吗边去”周子昭鼓了鼓腮帮,闷头走路。

    “行,你男人,在床上最男人了,行了吧。”

    周子昭乜了崔嵬一眼,这男人有的时候还真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不要酒驾了,╮╰╭

    、第章

    回到家,周子昭瘫在客厅沙发上开始日常存稿,崔嵬则进了厨房料理食物。中午吃过饭,崔嵬抱着周子昭午睡,周子昭不知道为什么,睡梦中不自觉地皱着眉头。下午周子昭抱着一堆零食进了书房,接着码字,崔嵬则跟着进了书房,倚在周子昭旁边看文件,二人互不打扰。两个人的周末待在一起就像连体婴一样,也不觉得腻味。

    一转眼又到了黑色星期一,崔嵬作为老板也不能幸免的觉得心情不是很“晴朗”。死宅作家周子昭是无所谓,吃过早饭,静静地看着崔嵬穿戴整齐,开门离去。

    今天的阳光很足,周子昭觉得自己灵感都要如泉奔涌了。周子昭顺着铺了一地的阳光无意间环视了一周屋子嗯因为开空调的缘故,家里出了日常通风也不太开窗户,但是屋子里怎么会落了这么厚的一层尘土周子昭朝着暴露在阳光下的茶几走过去,轻便的拖鞋带动地面上灰尘,浮动在空气里星星点点。周子昭轻轻地在茶几面上拂过,翻过手掌,看着手上占到的薄薄一层灰尘心里纳闷家里崔嵬经常打扫,也不至于脏成这样吧这样子就像小半个月没打扫过一样。

    周子昭又去看了其他地方,也是如此。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崔嵬最近太忙太累,并没有收拾过屋子也不对啊,崔嵬最近应该不是很忙才对,又没有加班,每九晚五规律得要命。周子昭也不再多想,撸起袖子打算去拿抹布。好吧,还不能干活,得先吃点东西,早饭可能又没吃饱。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安逸而美好的。很久之后,周子昭回想,如果当时的自己没有发现那些异常,就更好了。

    周子昭有一个习惯,只要是崔嵬去上班了,他为了不打扰崔嵬工作,几乎不会给崔嵬打电话。最近两周两个人又尽是腻在一起,周子昭更是没给崔嵬打过电话。这天,周子昭突然想到这么久了崔嵬的开去修理的车好像还没有开回来,崔嵬不会去停车场才对。但是站在窗边很久,周子昭并没有看到崔嵬从地上楼区单元门出去的身影。周子昭手欠就拨了崔嵬的手机,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不对,手机还在屋里,周子昭循着震动声找到了装在崔嵬外套里的手机。周子昭记得,那件外套从那天两个人吵架之后,崔嵬就再也没穿过。他打开锁屏翻了翻,崔嵬的手机里包括自己打的这两个电话以外,还有不下几十个未接来电。周子昭仔细回忆了一下时间,发现也是从他们吵架那天开始,崔嵬就再也没接过任何电话

    周子昭觉得恍惚,头顶的天花板打着旋儿地向他倾压下来,他只能脚下踩了棉花一样的扶住沙发坐下。周子昭隐隐觉察到自己这段时间忽略了一些东西。其实答案早已呼之欲出,可是他却不敢去追根究底。不是他觉得恐惧,觉得惊悚,而是觉得真相可能会让他无法接受。

    周子昭一直认为誓言很丑陋,他不屑于去说,所以他从来没给过崔嵬什么郑重的承诺。而现在,他后悔了

    周子昭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端过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这杯子是崔嵬的,崔嵬喜欢喝竹叶青,因为茶的颜色好看,所以当初还是周子昭叫崔嵬用水晶玻璃杯喝茶的。峨眉竹叶青茶汤黄绿鲜亮,香浓味爽,而周子昭喝的这杯,色泽暗沉,明显是隔夜凉茶的味道,苦涩死板,仿佛隐隐冒着馊味,杯子壁上挂着干涸的茶渍,还落了些许灰尘。

    周子昭像自虐一样,将整杯的冷茶都喝了下去。这才不紧不慢地去煮了新茶。周子昭看着竹叶一样的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没了动作。他想起这几次和崔嵬出门,来往经过的路人那种看神经病一样的诡异眼神,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看到自己对着空气说说笑笑而被吓到;他想起每次自己吃过崔嵬准备的饭菜之后,没有一点饱腹感,照照镜子,最近瘦得厉害;他想起平日里各种忙忙碌碌的崔嵬,最近上班下班时间规律的要命,自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加过哪怕一个小时的班,更没有出过差;他想起近来和崔嵬的每次的亲吻和拥抱,那种如蛆附骨的阴冷感,还有夜半梦醒旁边偶尔空了的枕头;他想起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崔嵬对着自己发呆的神情,崔嵬的脸上没有睡意,也没有神采,这个场景一天天的复制;他想到那天困意朦胧中错过的陌生来电,其实当时自己好像是接听了的,电话那头的那人大概是个警察,说是出了交通事故,死者叫宋什么他却是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他想起崔嵬说过,崔嵬的母亲是再婚,崔嵬的继父姓宋;他想起那天半夜刚挂了电话,看着崔嵬,当时他的那种心情就像宝贝失而复得,就像置之死地,却又柳暗花明的狂喜,而有些不好的事情被自己刻意忘记

    他想到了很多,一时间,世界如镜像般颠倒。窗户纸就抵在指尖,他只要稍稍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真相。他还想挣扎,还想证明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周子昭猛地站起来,拿起手机翻出崔母的号码,一咬牙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周子昭不死心,再次拨了过去,那边接听了。

    “你还打来干什么,要不是看在小嵬的面子上”崔母的声音气得发抖。

    “阿姨,崔嵬叫什么,宋什么”周子昭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哑。

    “宋宋炜,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你都不知道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吗,你”崔母耐着性子问。

    “阿姨,你说崔嵬还好好活着是不是”周子昭没回答崔母的话,自顾自的往下说,“他还在啊,我们每天一同起床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你知道吗阿姨,崔嵬现在偷懒了,饭不好好做,我都吃不饱;也不打扫屋子,尘土都落了一层;管理那么大的公司都不去加班也不出差,闲的要”

    “周子昭,你怎么了”崔母听不下去了,周子昭毕竟是自己儿子爱过的人,她也不忍心,“听着,小周,小嵬出事、葬礼,你没来阿姨都不怪你,但是你不要让他走了都不安心,好吗”崔母有点哽咽。

    “阿姨,你别哭啊,我没骗你,崔嵬真的跟我在一起,早晨刚去了公司。”周子昭微笑着安慰崔母。

    崔母实在是听不下去,挂了电话。周子昭听着忙音,不知所措。过了一会,收到一条来自崔母的短信息南河陵园1008。

    周子昭没有回复,盯着短短的几个字看了一个多小时,猛地起身匆匆忙忙出了门。

    周子昭并没去什么陵园,他打车来到了崔嵬的公司。人来人往的写字楼依旧繁忙,周子昭来到崔嵬以前办公的楼层,报上崔嵬的名字。出来接待的是现在公司的临时负责人凌然,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跟崔嵬差不多的年纪,有着和崔嵬一样年轻的脸,周子昭听崔嵬说过,凌然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周子昭说出自己要见崔嵬,凌然的脸上露出了惋惜而悲伤的神色“你是崔嵬的朋友崔总不久前,已经去世了”

    周子昭抿紧嘴,不让自己发车声音。他怕自己一张口就是质问,质问凌然为什么要咒崔嵬,为什么要骗他,明明崔嵬还好好的然而理智告诉自己,他不能失态,不能在这个崔嵬兢兢业业打拼的地方失控。周子昭攥紧手掌,将指甲扣紧手心,指甲深陷进手掌,让痛意使自己清醒。半晌,周子昭才听见自己四平八稳的声音“他什么时候走的”

    “十五号。你没事吧”凌然觉得周子昭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可也有不好多问。

    就是那天周子昭摇摇头“谢谢,不打扰你工作了。”

    周子昭下了楼,在楼门前站定。在几十层的建筑物的衬托之下,他是那么渺小。逆着阳光看上去,大片的玻璃幕墙映着天边不动的云,像一张张面目扭曲的脸,对着周子昭露出森然的笑,让人脊背发凉。

    周子昭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点进信息界面,屏住呼吸又看了一遍南河陵园1008。

    我找不到你,你会在那里吗

    随着的士开出城区,道路两旁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愈发葱茏。穿过一片人工林,就是南河陵园。周子昭一路上看着两旁飞逝的景象发呆,到了地方差点忘记付车费。

    走过曲曲折折的石板路,周子昭挨个墓碑看过去,终于找到了1008,名字没有按照户口上的来,刻的是崔嵬。可能是今天已经有人来过,墓碑前还放着一束新鲜的白菊。周子昭两手空空地看着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面容有些少年人的稚气,那该是高中毕业的年纪,眉眼深刻,一副好像是不太习惯镜头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然而,周子昭却能从男人的眼中看到那种自己似曾相识的温柔笑意。

    周子昭伸手轻轻拭去照片上的灰尘,倚着墓碑坐了下来,也不说话。还没有经过正午阳光洗礼的花岗岩,泛着寒气,隔着周子昭单薄的外衣贴在周子昭的身上,像是无形的凌迟。

    周子昭抽出三张面巾纸,几张白纸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好像一松手,它们就能飞去够不到的天边。周子昭眼睛忍不住的酸疼,喉结上下滚动,深吸口气,接着手指翻飞,将几张纸边缘和尖角处卷起,合在一起,再卷起,根部捻紧,就成了一朵干净利落的纸花,大概是玫瑰的模样。周子昭拔下三根较长的头发,抬手擦了下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他要将纸花根部用发丝系紧,但是潮湿的眼睛很快又被泪水淹没,周子昭又抹了下脸,继续系头发。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没有成果,周子昭塌下肩膀,停了下来,手里捏着纸花,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膝盖,除了抽动的肩膀,再没了其他动作。寂静的陵园,隐隐约约回荡着周子昭越来越大声的呜咽。

    、第章

    没人知道到底拔了多少根头发,总之周子昭最后还是成功地做好了他的纸玫瑰。等到他把纸花放在崔嵬坟前,他已经平静了下来,除了泛红的眼睛和鼻尖,脸上已经没了哭过的痕迹。此时已经是正午,阳光毫无遮挡地洒下来,落在脸上、身上,有着和崔嵬曾经的怀抱一样鲜活的温度,周子昭想着。他轻轻跪伏在崔嵬的墓前,在那张小小的照片上虔诚地印下了一个吻,站起身,向陵园门口走去。

    我不会停留在这里让你等太久的,崔嵬,你还在等着我,不是吗周子昭这样想着,一路上没有回头。

    回到家,周子昭换下沾染了墓地灰尘的外套,一刻不歇的将家里里里外外擦的擦扫的扫,接着倒在卧室的大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周子昭只身来到了郊外,而且一直在奔跑。在他的背后,一个尖爪利喙、流着脓液的怪物紧紧地追在周子昭身后。周子昭越过火海,趟过冰河,背后的怪物紧追不放,周子昭觉得自己双眼干涩,胸腔马上就要炸裂,两条腿已有千斤。周子昭感觉自己就要放弃了,他想要停下来,想要放弃,但是总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着他越过下一片沙漠。那个念头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在找一个人,等一个人,他好不容易摆脱枷锁、冲出牢笼,他就是要去找那个人。可是那个人是谁

    就在周子昭力竭的时候,他听见背后有人在叫他,那个声音就是他一直要寻找的。他回头一看,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怪物,而那个怪物有着和崔嵬一样的脸。周子昭停下脚步,看着怪物一点点接近,不再像之前对怪物心存畏惧,他甚至还有一点欣喜,伸出了手,想要触摸怪物的面容

    周子昭猛地睁开了眼睛,梦中那种失而复得激动还存留在心间。他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崔嵬正伏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周子昭,为周子昭轻轻抚开贴在额头汗湿的头发。

    周子昭坐起身来,一把将崔嵬抱住,脸伏在崔嵬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做噩梦了”崔嵬轻轻拍了拍周子昭的背,“梦见什么了,把你吓得”

    “梦见你梦见你扔下我,一个人走了,连再见都不跟我说。”

    “我吗我不会的,不管我走去哪里,我都会回来找你的,嗯”

    “嗯。”周子昭在崔嵬怀里蹭了蹭,“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红烧肉,要全瘦肉的”

    “好。”

    周子昭心满意足吃上了“崔氏全痩红烧肉”,多吃了一碗饭,饭后甜点吃了两块黑森林蛋糕才填饱肚子。

    这天晚上,周子昭也不码字,早早地洗过澡,劈手夺下崔嵬手上的文件,难得主动地送上了自己热情地唇舌。崔嵬当然欣然接受,将周子昭抱坐在腿上,与周子昭交换了一个湿吻,不知道是谁的没有来得及吞咽的津液顺着二人嘴角牵出银丝。周子昭坐在崔嵬身上小幅度的磨蹭,崔嵬也不急,两只手在周子昭背脊和腹股沟处缓缓抚摸。崔嵬家居衬衫的纽扣被周子昭急不可耐地解开,露出覆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的胸膛。周子昭地舔了舔,又在心脏的地方吻了吻,回手将自己身上浴袍的带子解开,露出的上身,复又咬上了崔嵬软凉的唇。二人紧紧相依,一室旖旎。

    只要你还在,怎样的你,都是好的在崔嵬进入他身体的时候,周子昭的眼泪滑到嘴里,带着刻骨铭心的苦涩。

    第二天是周末,周子昭伴着全身的酸疼空虚感醒来,崔嵬自然比他“醒”的更早。昨晚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好,大片阳光照在床上,崔嵬的面容在刺眼的阳光下像是透明的,模糊的不真切。周子昭像是怕什么消失一样,紧紧地将崔嵬拥住,呼吸因为紧张变得急促。

    “又做噩梦了”崔嵬揉揉周子昭睡得蓬乱的黑发,笑着问道。

    “没,我就是冷了。”周子昭的声音闷闷的。

    “那免费给你抱。”崔嵬帮两人掖了掖被子。

    “今天你想出去吗,我陪你”周子昭问。

    “你要买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我是问你啊,去哪都行。好吧,是我想出去透透气。”

    “欸,开天辟地头一回啊,死宅大作家主动要求出门”崔嵬调侃。

    “不去算了啊。”周子昭把被子拉到头顶,蒙住了头。

    崔嵬把周子昭从被窝里挖出来,亲了一口“去,我去。”

    出门前,周子昭特意将一只耳朵塞上耳机。家里冰箱里已经空了,零食熟食已经进了周子昭的肚子,生的食材,自然一直在冷冻室里放着,自始至终没人动过。两个人上午去了附近的超市。周子昭做主买了两大袋子能当饭吃的零食,付了账,和崔嵬一人提一袋子。周子昭故意忽略了手上不正常的重量,两个人溜达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还是那条路,那样的阳光,只是风大了些,春季的花真的已经快要开到荼糜。周子昭也终于想起那首诗的后面几句,“去见你想见的人吧趁自己还活着趁他还活着去见你想见的人吧为自己疯狂一次就一次足矣”,还真是讽刺不过,虽然事已至此,但是上天还给他留了疯狂的机会,还可以“见到”爱的人,这算幸还是不幸

    下午,周子昭买了情侣座,和崔嵬去看了电影,看的是香港一位颇有名望的喜剧演员导演的一部新片。看到其中致敬式的搞笑桥段,周子昭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笑着笑着,周子昭用没和崔嵬握着的那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可能是笑得太用力,黑暗里的周子昭眼眶和鼻尖泛着红,肩膀微微耸动,泪水顺着紧紧贴着脸颊的手掌边缘,滑到脖子,最终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电影里的老人鱼正在诉说远古的故事,她说,“爱是包容,也是忍耐,它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永不休止”。以前的周子昭觉得爱与永远都是废话,现在他终于信了。

    就这样,从陵园回来以后,周子昭照常该吃吃该睡睡,只是似乎又有什么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

    以前的“网瘾少年”周子昭,改了和电脑相亲相爱的毛病,只要是崔嵬“在家”,他就恨不得扒在崔嵬身上。

    周子昭还对着菜谱学起了做饭。能吃到周子昭烧的菜,崔嵬表示“有生之年能够尝到周子昭的手艺,死而无憾”而当他看到周子昭因为这句玩笑就咬紧下唇的委屈样,赶紧凑上来哄人。

    “吃饭吧,该凉了。”周子昭在崔嵬脸上亲了一口,笑着将筷子递给崔嵬。

    “好吃吗”周子昭看着崔嵬问。

    “好吃,就是没我做的好吃”

    “嗯,你做的最好吃。”周子昭这才开动。

    “今天这么听话天呐”崔嵬假装惊呼。

    “”

    最近周子昭睡得很晚,崔嵬在身边他不想睡,他怕一觉醒来,崔嵬就不见了踪影。在崔嵬的威逼利诱下,周子昭才会乖乖睡去,结果晚上周子昭还会频繁惊醒。每次周子昭半夜醒了,第一件事不是睁开眼睛,而是轻轻地喊一句“崔嵬”或者伸手摸摸身边的位置,确定崔嵬还在,周子昭就会抱着崔嵬再次睡去。幸好,每次崔嵬都还在,每次都会回应他。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周子昭有了失眠的毛病。再加上每天吃的不多,周子昭更加消瘦了,下巴更尖,脸颊微陷,原本一双灵动的桃花眼,也整日布满血丝,眼睛下方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就连崔嵬都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周子昭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好,但是他却希望就这样过一辈子才好,他不想打破什么。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不能拼合。

    “你最近怎么这么呃,憔悴新书出问题了”崔嵬伸手摸了摸缩在怀里看电视的周子昭的脸。

    “没有。天快热了,苦夏吧。”周子昭在男人手心里蹭啊蹭。

    “这刚什么时候就苦夏啊,不许熬夜,多吃饭,少吃零食听见没”

    “嗯。”

    “你说你怎么像猫一样,粘人。”崔嵬手上给周子昭顺着周子昭有些长了的头发。

    “我才不像猫。”周子昭说着,用后脑勺磕崔嵬的前胸。

    “啊,忘了,你不喜欢猫。那你像狐狸欸你别说,眼睛还真像。”崔嵬捏着周子昭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仔细端详。

    “边去,我就像人。”周子昭把男人的手拨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崔嵬怀里,“别跟我提狐狸。你知道吗,据野史记载,历史上的大旻朝就有一个叫周子昭的狐狸精,死的倍儿惨。”

    “呃,我知道,传说中大旻睿钦皇帝有一知己,名曰子昭,妖狐后裔,遭奸臣构陷,含冤而终。对了,大旻皇室也姓崔,是不是很巧,只不过历史上对睿钦皇帝记载太少,不知道他叫什么。”

    “嗯。”

    “说真的,最近你总腻着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嫌我烦了”周子昭坐起身,吸了吸鼻子一脸严肃的问。

    “不是不是,只是感觉最近你太乖了。还有,就是只要你不在眼前,我就有种,怎么说呢,是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每天下班回来,我都不太捋得清一天干了什么。”崔嵬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少有的有些纠结和迷茫。

    “可能就是最近你太累了。”周子昭很想说你要是累了干脆就在家陪着我,但是又怕打破规律,会有难料的后果,他不敢说。

    “可能吧。”崔嵬把周子昭按倒,懒懒地趴在了周子昭的身上。

    崔嵬趴在周子昭身上低低的说了句什么,周子昭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最近做完了你总是一边抱着我不撒手,一边有气无力地哭,我再厉害你也不至于这样吧”崔嵬凉软的唇贴上了周子昭的喉结,在上面轻轻地吸允着。

    “嗯啊,是你太厉害了。”周子昭用手臂挡住了有些发酸的双眼,享受着此刻的温存,不去想太多。

    “最近你真是太太太乖了,呵。”崔嵬的吻带着轻笑从喉结滑到耳后,手也开始四处点火。暧昧,来的水到渠成。没人知道到底拔了多少根头发,总之周子昭最后还是成功地做好了他的纸玫瑰。等到他把纸花放在崔嵬坟前,他已经平静了下来,除了泛红的眼睛和鼻尖,脸上已经没了哭过的痕迹。此时已经是正午,阳光毫无遮挡地洒下来,落在脸上、身上,有着和崔嵬曾经的怀抱一样鲜活的温度,周子昭想着。他轻轻跪伏在崔嵬的墓前,在那张小小的照片上虔诚地印下了一个吻,站起身,向陵园门口走去。

    我不会停留在这里让你等太久的,崔嵬,你还在等着我,不是吗周子昭这样想着,一路上没有回头。

    回到家,周子昭换下沾染了墓地灰尘的外套,一刻不歇的将家里里里外外擦的擦扫的扫,接着倒在卧室的大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周子昭只身来到了郊外,而且一直在奔跑。在他的背后,一个尖爪利喙、流着脓液的怪物紧紧地追在周子昭身后。周子昭越过火海,趟过冰河,背后的怪物紧追不放,周子昭觉得自己双眼干涩,胸腔马上就要炸裂,两条腿已有千斤。周子昭感觉自己就要放弃了,他想要停下来,想要放弃,但是总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着他越过下一片沙漠。那个念头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在找一个人,等一个人,他好不容易摆脱枷锁、冲出牢笼,他就是要去找那个人。可是那个人是谁

    就在周子昭力竭的时候,他听见背后有人在叫他,那个声音就是他一直要寻找的。他回头一看,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怪物,而那个怪物有着和崔嵬一样的脸。周子昭停下脚步,看着怪物一点点接近,不再像之前对怪物心存畏惧,他甚至还有一点欣喜,伸出了手,想要触摸怪物的面容

    周子昭猛地睁开了眼睛,梦中那种失而复得激动还存留在心间。他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崔嵬正伏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周子昭,为周子昭轻轻抚开贴在额头汗湿的头发。

    周子昭坐起身来,一把将崔嵬抱住,脸伏在崔嵬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做噩梦了”崔嵬轻轻拍了拍周子昭的背,“梦见什么了,把你吓得”

    “梦见你梦见你扔下我,一个人走了,连再见都不跟我说。”

    “我吗我不会的,不管我走去哪里,我都会回来找你的,嗯”

    “嗯。”周子昭在崔嵬怀里蹭了蹭,“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红烧肉,要全瘦肉的”

    “好。”

    周子昭心满意足吃上了“崔氏全痩红烧肉”,多吃了一碗饭,饭后甜点吃了两块黑森林蛋糕才填饱肚子。

    这天晚上,周子昭也不码字,早早地洗过澡,劈手夺下崔嵬手上的文件,难得主动地送上了自己热情地唇舌。崔嵬当然欣然接受,将周子昭抱坐在腿上,与周子昭交换了一个湿吻,不知道是谁的没有来得及吞咽的津液顺着二人嘴角牵出银丝。周子昭坐在崔嵬身上小幅度的磨蹭,崔嵬也不急,两只手在周子昭背脊和腹股沟处缓缓抚摸。崔嵬家居衬衫的纽扣被周子昭急不可耐地解开,露出覆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的胸膛。周子昭地舔了舔,又在心脏的地方吻了吻,回手将自己身上浴袍的带子解开,露出的上身,复又咬上了崔嵬软凉的唇。二人紧紧相依,一室旖旎。

    只要你还在,怎样的你,都是好的在崔嵬进入他身体的时候,周子昭的眼泪滑到嘴里,带着刻骨铭心的苦涩。

    、第章

    第二天是周末,周子昭伴着全身的酸疼空虚感醒来,崔嵬自然比他“醒”的更早。昨晚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好,大片阳光照在床上,崔嵬的面容在刺眼的阳光下像是透明的,模糊的不真切。周子昭像是怕什么消失一样,紧紧地将崔嵬拥住,呼吸因为紧张变得急促。

    “又做噩梦了”崔嵬揉揉周子昭睡得蓬乱的黑发,笑着问道。

    “没,我就是冷了。”周子昭的声音闷闷的。

    “那免费给你抱。”崔嵬帮两人掖了掖被子。

    “今天你想出去吗,我陪你”周子昭问。

    “你要买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我是问你啊,去哪都行。好吧,是我想出去透透气。”

    “欸,开天辟地头一回啊,死宅大作家主动要求出门”崔嵬调侃。

    “不去算了啊。”周子昭把被子拉到头顶,蒙住了头。

    崔嵬把周子昭从被窝里挖出来,亲了一口“去,我去。”

    出门前,周子昭特意将一只耳朵塞上耳机。家里冰箱里已经空了,零食熟食已经进了周子昭的肚子,生的食材,自然一直在冷冻室里放着,自始至终没人动过。两个人上午去了附近的超市。周子昭做主买了两大袋子能当饭吃的零食,付了账,和崔嵬一人提一袋子。周子昭故意忽略了手上不正常的重量,两个人溜达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还是那条路,那样的阳光,只是风大了些,春季的花真的已经快要开到荼糜。周子昭也终于想起那首诗的后面几句,“去见你想见的人吧趁自己还活着趁他还活着去见你想见的人吧为自己疯狂一次就一次足矣”,还真是讽刺不过,虽然事已至此,但是上天还给他留了疯狂的机会,还可以“见到”爱的人,这算幸还是不幸

    下午,周子昭买了情侣座,和崔嵬去看了电影,看的是香港一位颇有名望的喜剧演员导演的一部新片。看到其中致敬式的搞笑桥段,周子昭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笑着笑着,周子昭用没和崔嵬握着的那只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可能是笑得太用力,黑暗里的周子昭眼眶和鼻尖泛着红,肩膀微微耸动,泪水顺着紧紧贴着脸颊的手掌边缘,滑到脖子,最终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电影里的老人鱼正在诉说远古的故事,她说,“爱是包容,也是忍耐,它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永不休止”。以前的周子昭觉得爱与永远都是废话,现在他终于信了。

    就这样,从陵园回来以后,周子昭照常该吃吃该睡睡,只是似乎又有什么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

    以前的“网瘾少年”周子昭,改了和电脑相亲相爱的毛病,只要是崔嵬“在家”,他就恨不得扒在崔嵬身上。

    周子昭还对着菜谱学起了做饭。能吃到周子昭烧的菜,崔嵬表示“有生之年能够尝到周子昭的手艺,死而无憾”而当他看到周子昭因为这句玩笑就咬紧下唇的委屈样,赶紧凑上来哄人。

    “吃饭吧,该凉了。”周子昭在崔嵬脸上亲了一口,笑着将筷子递给崔嵬。

    “好吃吗”周子昭看着崔嵬问。

    “好吃,就是没我做的好吃”

    “嗯,你做的最好吃。”周子昭这才开动。

    “今天这么听话天呐”崔嵬假装惊呼。

    “”

    最近周子昭睡得很晚,崔嵬在身边他不想睡,他怕一觉醒来,崔嵬就不见了踪影。在崔嵬的威逼利诱下,周子昭才会乖乖睡去,结果晚上周子昭还会频繁惊醒。每次周子昭半夜醒了,第一件事不是睁开眼睛,而是轻轻地喊一句“崔嵬”或者伸手摸摸身边的位置,确定崔嵬还在,周子昭就会抱着崔嵬再次睡去。幸好,每次崔嵬都还在,每次都会回应他。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周子昭有了失眠的毛病。再加上每天吃的不多,周子昭更加消瘦了,下巴更尖,脸颊微陷,原本一双灵动的桃花眼,也整日布满血丝,眼睛下方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就连崔嵬都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周子昭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好,但是他却希望就这样过一辈子才好,他不想打破什么。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不能拼合。

    “你最近怎么这么呃,憔悴新书出问题了”崔嵬伸手摸了摸缩在怀里看电视的周子昭的脸。

    “没有。天快热了,苦夏吧。”周子昭在男人手心里蹭啊蹭。

    “这刚什么时候就苦夏啊,不许熬夜,多吃饭,少吃零食听见没”

    “嗯。”

    “你说你怎么像猫一样,粘人。”崔嵬手上给周子昭顺着周子昭有些长了的头发。

    “我才不像猫。”周子昭说着,用后脑勺磕崔嵬的前胸。

    “啊,忘了,你不喜欢猫。那你像狐狸欸你别说,眼睛还真像。”崔嵬捏着周子昭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仔细端详。

    “边去,我就像人。”周子昭把男人的手拨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崔嵬怀里,“别跟我提狐狸。你知道吗,据野史记载,历史上的大旻朝就有一个叫周子昭的狐狸精,死的倍儿惨。”

    “呃,我知道,传说中大旻睿钦皇帝有一知己,名曰子昭,妖狐后裔,遭奸臣构陷,含冤而终。对了,大旻皇室也姓崔,是不是很巧,只不过历史上对睿钦皇帝记载太少,不知道他叫什么。”

    “嗯。”

    “说真的,最近你总腻着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嫌我烦了”周子昭坐起身,吸了吸鼻子一脸严肃的问。

    “不是不是,只是感觉最近你太乖了。还有,就是只要你不在眼前,我就有种,怎么说呢,是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每天下班回来,我都不太捋得清一天干了什么。”崔嵬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少有的有些纠结和迷茫。

    “可能就是最近你太累了。”周子昭很想说你要是累了干脆就在家陪着我,但是又怕打破规律,会有难料的后果,他不敢说。

    “可能吧。”崔嵬把周子昭按倒,懒懒地趴在了周子昭的身上。

    崔嵬趴在周子昭身上低低的说了句什么,周子昭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最近做完了你总是一边抱着我不撒手,一边有气无力地哭,我再厉害你也不至于这样吧”崔嵬凉软的唇贴上了周子昭的喉结,在上面轻轻地吸允着。

    “嗯啊,是你太厉害了。”周子昭用手臂挡住了有些发酸的双眼,享受着此刻的温存,不去想太多。

    “最近你真是太太太乖了,呵。”崔嵬的吻带着轻笑从喉结滑到耳后,手也开始四处点火。暧昧,来的水到渠成。

    h市的偏北,这里的春天是“低调”的。好像还没等万物真正的复苏,就已经到了盛夏。随着近些年全球气候变化,似乎一年比一年热,然而周子昭的家里并不这样。有崔嵬这个天然空调在,倒是省了一部分电费。

    八月份的时候,周子昭总感觉心神不宁,莫名其妙。没办法只能和崔嵬商量,回去看看李淑和周子章。第二天周子昭早早地起床,穿衣捯饬,争取让自己显得精神点,坐了小半天的大巴回到家。

    李淑现在有了第二春,准备年底小办两桌酒席把证扯了。那人姓陈,是李淑一年前打工的时候认识的。陈叔是个实诚人,也是离异,孩子跟着前妻。陈叔对李淑和周子昭很好,是个会心疼人的,开个小餐馆,生意不温不火。周子章很懂事,学习也不用人经管。周子昭回家请了陈叔,一家四口吃了顿饭。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周子昭忽然就松了口气。

    后来周子昭又私下塞给李淑一张卡,李淑一开始拒绝,毕竟周子昭虽然还算挣得不少,但给家里花的钱更多,孩子自己哪能没积蓄。周子昭坚持,说李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置办新家都得用钱不能落了面子。李淑这才勉强收下了钱。

    周子昭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似乎走了这一遭,就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周子昭在家住了三天,李淑就数落了周子昭三天,原因无他,周子昭实在是瘦了很多。李淑就不明白了,周子昭一个家里蹲怎么就能把自己糟蹋成这鬼样子,最后得出结论一切都因为周子昭身边没个女朋友照顾着。要不是周子昭躲得快,李淑没准会逼着周子昭去相亲。

    周子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农历七月十四该有的大月亮被乌云遮住了踪影,哗啦啦下着雨。立秋之后的雨水,打在头发上,都会凉得人脑仁疼。下了大巴打车,下了的士开单元门,周子昭也就走了几十步,可还是被冰凉的雨水沁得骨头缝都在叫嚣。

    打开门,客厅里开着灯,餐桌上备着做好的饭菜。顶灯的光白得刺眼,周子昭眼睛被刺激得一阵模糊,他使劲闭眼再睁开,晃了晃脑袋,才分辨出沙发上的人影,是崔嵬,正看着他微微笑着。

    “你回来了”崔嵬扎着围裙,向他走来。

    “嗯。”周子昭也不管衣服被雨打湿的黏腻感觉,直接扑进崔嵬的怀里,心里已经柔软成了一汪水。

    “去冲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然后吃饭。”崔嵬哄孩子一样拍着周子昭的背。

    “嗯。”周子昭哼哼着,却不动地方。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里阴凉的气流从鼻腔进入胸膛,最后消融在身体里,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

    “快去,你都要睡着了。”

    “你陪我去吧,我累。”周子昭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崔嵬身上。

    “好好好”崔嵬没办法,只能半搂半抱地把周子昭拖去浴室,十分君子的给他冲了澡,擦干,套上浴袍,吹干头发。都弄停当了,崔嵬才拉着小祖宗开饭。

    “万一哪天没了我,你怎么办,小懒蛋。”

    听了这句话,周子昭精神立马绷紧,腰板挺直,眼睛瞪得老大。崔嵬没想到这一句玩笑周子昭反应这么大,刚要说什么,只见周子昭又软踏踏的蔫了下去,嘟囔了一句“不会的”,继续乖乖吃饭。

    、第章

    在周子昭心里,这几天回家,那和崔嵬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晚上的时候更是热情似火,崔嵬自然是乐见其成。事后,周子昭半趴在崔嵬身上哭得喘不过来气。这个崔嵬可有点接受不能,赶紧亲亲摸摸哄着,问周子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哭的有也太厉害了,崔嵬表示受到了惊吓。

    周子昭直摇头,紧紧咬着被吻得有些红肿下唇,也不说话。哭累了,就着这个姿势趴在崔嵬胸膛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在崔嵬“上班”之后,周子昭也穿戴整齐出了门。

    这次来陵园,周子昭买了一束白玫瑰,或许是白月季也说不准,反正花语是好的纯洁的不含杂质的爱,他应该会喜欢。当他跟司机说目的地的时候,司机大叔看着周子昭的花,内心表示对年轻人独特的祭扫方式表示理解不能,中元节扫墓带玫瑰,呃。

    到达陵园,时间还早,没有几个祭扫的人。周子昭把花束摆正,倚着冰冷的石碑坐了下来,偏着头闭着眼靠在石碑上,右手抬起轻轻抚摸着男人的名字,就像抚摸爱人的脸庞。

    慢慢地,周子昭手上的动作变了味,右手渐渐使劲,由轻抚变成了抠挠。手背青筋暴起,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刺啦刺啦,像极了指甲划在黑板上的声音,原本修剪的整洁干净的指甲渐渐地被掀起,殷红的鲜血在暗色的石碑上留下了不算明显的道子。而周子昭依旧静静地靠在那里,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崔父崔母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周子昭,安静的倚在那里,对来人毫无所觉。额头沁着汗,闭着眼睛,紧咬的牙关在瘦削的脸上撑起了两腮突出的骨头,一只手已经鲜血淋淋。

    崔父看见周子昭手里的动作,刚想呵斥。崔母却对他摇了摇头,这孩子,不对劲

    崔母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下周子昭的肩膀“小周”

    周子昭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双眼却一时看不清来人;想说话,却感觉张不开嘴,一时间只剩下急促的呼吸。

    大概喘了十几下,周子昭才缓过劲,趔趄了一下才站直身,裂开僵硬的嘴“阿姨,叔叔。”崔父崔母点了点头,双方却也无话可说。

    周子昭给二老让了地方,站在远处静静看着男人的墓。心情却是怎么都不能平复,他想要站在高处大吼,他想有人能当胸给他来一拳,他甚至想狠狠地一头撞在男人的墓碑上。呼吸又开始急促,周子昭想马上离开这里,却又不得不揪着胸前的衣服蹲在地上。使劲张开攥得死紧的拳头,抖着手拿出药瓶,本来就只剩半瓶的药又洒了好几片。周子昭倒了两粒,也不喝水,就直直咽了下去。

    缓了一会,周子昭才重新站起来,脚步虚浮的向墓园大门走去。

    崔父崔母在中午之前也结束了祭扫,两个人红着眼睛往回走。崔母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捡起了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呢”崔父问。

    “小周是不是刚在这蹲了半天,不太对劲。你看这是不是药”崔母举着几粒药给崔父看。

    “哼。”崔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就是爱多管闲事一会儿让小王拿着去化验。”

    小王作为司机兼助理,办事效率很高,下午就把化验结果带了回来。那药片不是别的,瑞美隆,一种用于抑郁症治疗的药物。

    “唉,我就说,小周不太对你看他今天那手弄得”崔母对崔父说道。

    “就你心软,要管闲事不拦着你。”崔父摇头。

    要说崔母还真是心软了。虽然他一直不理解小儿子喜欢男人,但是事到如今,接不接受也都是无所谓的事了。周子昭毕竟是小儿子喜欢过的人啊,小嵬还为了他挨了一顿打,唉。崔母给周子昭打电话,也没人接。还是去看看吧,就只当去小嵬的家看看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子昭跌跌撞撞回了家,连拖鞋都没换就一头扎在床上。天旋地转,脑子里像是盛了烧着沸水,咕噜咕噜冒出来热气在头脑里发胀。

    周子昭眼前一片白雾,身体忽冷忽热,眼睛鼻子好像都被蜡糊住了,但是却能隐隐听见有崔嵬在耳边焦急地喊自己。周子昭有气无力急喘着小声叫着崔嵬的名字,摸索着将崔嵬得手握在手里,死死地抓住。

    小王送崔母来的时候,眼见着周子昭家门没关,敲了敲也没人应,小王进去开了灯看了看又退出来,对崔母点了点头“在卧室。”

    屋子里地板家具纤尘不染,摆设放的规规整整,完全不像一个单身男生的公寓该有的样子。唯独纸篓里堆满了食品袋和泡面桶,崔母看了看流理台,周子昭怕是很少下厨的,仗着年轻就糊弄身体。

    当崔母看到卧室里的情景,忍不住心里发酸。只见周子昭裹着外套仰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拧着眉,一张脸煞白满是冷汗,挂着病态的红晕,嘴里喃喃的叫着崔嵬的名字。崔母走过去探手一摸,周子昭的额头烫得吓人“小王你进来,帮我把他送医院吧。”

    听到去医院,周子昭蓦地张开了双眼,挣扎地坐了起来,一把搂住崔嵬,张开布满干皮的唇“阿姨,崔嵬陪着我就行了,我没事。”

    崔嵬轻轻地帮周子昭顺着头发,在周子昭额上安抚的吻着,眼睛里是从没有过的哀伤“可是我不能永远陪着你啊,子昭。”崔嵬的声音有些哽咽,周子昭感觉有什么冰凉的水渍划过自己发烫的脸,周子昭想抬起头看看崔嵬的表情,可是崔嵬轻按着他的头将他固定在怀里,不让他动。

    “你说过的,你会一直陪着我。”周子昭手上用力,像是要把崔嵬箍进身体里,断裂的指甲又渗出了血。

    尽管崔母看过化验单就做过心理建设,但是看到这样的周子昭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也跟着发涩“小周,你在跟谁说话小嵬,他,在这里”小王则是眼观鼻鼻观口站在角落里。

    周子昭茫然地看了一眼崔母,又拧过头看着眼前的崔嵬“阿姨,崔嵬就在这啊,就在这”

    “你看,子昭,我妈他们都看不到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想起来了,那天半夜我赌气,好像是出了车祸,我的身体留在了车里,我飘出了车外。我太想见你了,我还没跟你道歉,还没来得及好好陪陪你,我想再见你一面你早就知道了吧”崔嵬跟周子昭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说道,“对不起,子昭,对不起,可是我得走了”

    话音刚落,崔嵬的身体就化作了细碎的蓝色星光,像是夏夜里聚合的萤火受到了惊吓一般,四散开来,也不过是一瞬间,便了无踪迹。

    “崔嵬,崔嵬”周子昭大叫着想抱住崔嵬,也只是徒劳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嘴里念着崔嵬的名字晕了过去。

    周子昭在医院里醒来,很平静,已经退了烧。风撩起窗边的浅蓝色窗帘,周子昭想看看窗外大树的品种,但是逆着光什么都看不清。看见护士进来,周子昭放下枕头,闭上了眼睛。

    走廊里崔母正在和熟识的医生聊着周子昭的病情。

    “根据您的描述和他所服的药物来看,病人很可能是妄想型反应性抑郁症,还要经过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病情,毕竟发热也有使大脑出现幻觉的可能。当然,这还需要病人本身的配合。建议他的药物不要停。”

    崔母把医生的话转告给了周子昭,这时周子昭点滴已经打完,右手缠着绷带,贴着医用胶条,坐在床边走神。

    “阿姨,麻烦你了。我有吃药,那也不是什么幻觉算了,总之谢谢你阿姨,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周子昭嘴角向上翘起,苍白的脸上晕开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能有您这么一个好母亲,真好我这就回去了”

    崔母苦笑了一下,也不再劝,再可怜终究不是自己的儿子,不好管太多“那叫司机送你吧,对了,这是小嵬的留下的,我们也不缺这点,你就权当个念想吧,之前也没机会给你。”

    周子昭也没推辞,看了看,最后留下了一套证件上写着自己名字的房子。崔嵬以前说过,等他手头宽裕了,就要买一套大点的房子,书房要留的足够大、布置的足够舒服,可以让两个人在里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窝着看来他是真的买了,只是没来得及

    周子昭回到家,一个人,很冷清。他把家里又都打扫一遍,给自己泡了桶面。一边打开电脑找到自己未完待续的文档想着怎么完结,一边用叉子搅着半熟的面条塞进嘴里。等到泡面吸溜完了,完整的故事已经在周子昭脑海里过了一遍,他把面桶一推,开始对着键盘敲敲打打。就这样过了一整天,晚上搂着崔嵬的枕头辗转半宿才勉强睡去。

    第二天的周子昭还是是吃面、打字、睡觉,又过了一天。

    第三天依旧

    第四天,周子昭将新房子的钥匙和不多的几张,打了包裹交给快递员,同城邮给了李淑。

    第五天,周子昭接到了家里收到快递的电话,没解释房子是怎么买的,只说是给李淑的结婚礼物,又把几张卡的密码让李淑记了下来。周子昭从来没给家里打过时间这么长的电话,他们聊了很多,聊了周子章的学习、周子昭小时候的淘气、陈叔的生意渐火的餐馆、李淑对以后生活的打算最后毫无意外,李淑问起周子昭有没有女朋友。

    “妈,你听我说,我不会有女朋友我有喜欢的人,是男人”周子昭慢慢说着,像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什么子昭,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妈,我喜欢男人。”周子昭语气依旧平淡。

    “你放屁”平时没什么脾气的李淑吼道,有些破音,“你在跟我闹着玩吗,我不同意。”

    “妈,你消消气,我没办法,我真的喜欢”

    周子昭的话被李淑粗暴地打断“这毛病你要是不给我扳过来,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你也不要回来了”李淑挂了电话。

    周子昭听着挂断的忙音,把手机轻轻放在茶几上,倚在沙发上,胳膊挡住眼睛。过了两分钟,进了书房。

    第六天,周子昭的新书终于打上了完结的标签,是个badendg。好好的兄弟情,他给写成了超友谊,那就干脆把男二写死吧。本来周子昭也不想,但是在小编的苦苦哀求下,也只能如此,不然这家网站不给发。

    第七天,刮着微风,趁着太阳还没热起来,周子昭早早来到天台上,看看蓝天白云,准备为下一本书找找灵感。人们都说站的高望的远,但是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周子昭发现其实根本就不是这回事,永远会有比你脚下更高的楼宇挡住扯远的视线。

    “子昭子昭”

    周子昭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声音好熟悉。可是天台上 没有别人,周子昭走到天台边缘,扒住高度刚好到腰间的栏杆,向楼下张望。楼下的那个人,好像是崔嵬

    “崔嵬崔嵬”周子昭大喊了两声,那人却没有反应。周子昭急了,翻过栏杆,想要蹲下身接着喊。可能是微凉的风突然就加大了劲头,周子昭脚下一个不稳,向楼下坠去。

    随着周子昭直挺挺的落地,鲜血染红了路面,楼下一阵惊呼尖叫。这个原本安逸的早晨,也不再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了,嗯

    、第章

    “修者得道,死者往生;来而往,死而生;轮回有序,生死无常;魂归冥府,休得执枉修者得道,死者往生”随着一阵缥缈的唱念,周子昭睁开了眼睛,茫然四顾,眼前除了影影绰绰游走的幽蓝色的火苗,一片漆黑。

    “子昭”

    周子昭猛地回身,站在他身后的是崔嵬。眉眼冷硬,薄唇微抿,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眼里盛着能把人融化掉的温柔。还是熟悉的脸,却还是有些不同。

    周子昭向前挪了一步,抬起手,轻轻抚上男人的那张深深刻在脑海里的脸,嘴唇都控住不住的哆嗦着,他想笑,却觉得口唇麻木。他使劲晃了晃头,眨了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就这么傻,这么急着来找我,还学会殉情了,嗯”崔嵬握住周子昭附在脸上的那只手,握在手里研磨。

    “不是,我就是脚下一滑,就从楼上摔下来了,真的”

    崔嵬深吸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就被一声突兀的不大不小恰到好处的咳嗽打断。“咳,嗯,咱们能换个地方叙旧么崔判,来来往往的小鬼们都看着呢。那边小黑小白看得眼睛都直了。”说话的男人像是虚空中出现,披散着墨染的长发,穿着一身纹饰繁复的迤地红袍,衣领松散,怀里抱着一只白猫,同样很英俊,却又说不出的邪气。白猫对着这边喵喵叫了两声,崔嵬扫了它一眼,它赶忙用蓬松的尾巴把自己遮了个严实。。

    “冥主好悠闲,来黄泉路凑热闹。”崔嵬拉着周子昭转身向前走去。

    “欸,崔判,崔老鬼,怎么说我都一千年没见到小石头了,你让我瞅瞅呗,怪不得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越长越俊等等我”红衣鬼老大,不,是红衣冥主嘴上说的让人等等,脚下却不急,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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