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很坏！ 第3节

    “你……到底是谁？就算是新人，连拍照要看镜头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不是故意的？那每次移开在最后都移开视线难道只是偶然？”冷皇熙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宁彩更加抬不起头来，被自己崇拜的人这么说，就像被自己的亲人不理解一般，宁彩觉得委屈极了。

    “不是的，我……没有办法看光线太强的东西。”现在不是委屈的时候，即便是他的兼职，他也应该要负责才是。所以宁彩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因为……出过意外，所以一直没有办法看光线太强的东西。如果……我影响了拍摄，请换掉我。对不起。”宁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来和冷皇熙对视。也许是他认为，冷皇熙一定会换掉他，所以那算是他离开之前，看自己偶像的最后一眼吧。可是，听了他的话的冷皇熙，什么也没有说，原本锐利的眼神不见了，尽管依然冰冷。

    “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既然觉得抱歉，就给我好好拍，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冷皇熙说完便走开了，他需要换下一套衣服。刚走开，商紫青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化妆用品。

    “len就是这样的脾气，你要忍耐他。虽然他在电视上总是表现出很容易接近的样子，但是现实中，他是一个大冰山，也是一个冷血的家伙。我们最好，不要去挑战他的极限。中途换人这种事，在他的‘不喜欢’范围内。所以，等下拍摄，你要更加注意。”商紫青一边说，一边给宁彩补妆，宁彩有些不相信，这和他知道的冷皇熙，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的人。

    “好了，去换下一套衣服。”商紫青将选好的衣服放到宁彩手中，不到两分钟，冷皇熙已经换好出来了，果然明星就是不一样，哪怕是换装这种事，也比常人快许多。宁彩抱着衣服向更衣室走去，忘了看脚下的他，被电线绊倒。衣服被他抛了出去，他也毫无疑问地摔了下去，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周围传来偷笑的声音，宁彩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到家了，想要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算了。他一抬头，就看见面前有一双脚，再往上看，看见冷皇熙仿佛要杀人的脸，还有他肩头挂着的摇摇欲坠的他刚刚跑出去的衣服，一件粉色格子衬衫。宁彩立刻站了起来，可是因为膝盖被磕到的原因，还没有站稳就扑倒在了冷皇熙的怀里。而冷皇熙只是冷着脸低头看着撞进自己怀里的人，完全没有要扶住他的意思。几乎同时，一把将宁彩推开了。像是极其嫌恶一般，将肩上的衣服也扯下来扔到了地上，宁彩被那样的眼神和动作吓到，愣在了原地。他忘了，arren说过，冷皇熙讨厌别人和他的肢体接触。

    “小彩，你没事吧?”商紫青走过来，扶住了宁彩。

    “没事。”宁彩有些难过，像是被什么刺了心口一下的难过。他走到掉在地上的衣服面前，有些艰难地蹲了下去，然后将衣服如数捡了起来，走向了更衣室。

    “len,你太过分了。小彩他……”

    “g,注意你在和谁说话。”冷皇熙一道寒光射过来，想要抱不平的商紫青不得不闭上了嘴。

    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的宁彩，强忍住要留下来的眼泪，捞起库管，右膝盖红了好大一块。

    ☆、第八章  亲密

    换好衣服的宁彩，忍住了膝盖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过去。大家已经都在等他了。宁彩看了一眼站在背景墙前的冷皇熙，原本还有些难过的心，在看见他和自己穿着款式相同只是型号不同的衣服时，不自觉地就猛跳了一下。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他穿了情侣装的女生款一样，这样的想法将宁彩吓了一跳，他连忙赶走了这样的想法，然后不再去看冷皇熙。后者却将这样的眼神当做了是宁彩对他刚刚的脾气的反抗，他原本就冷漠的眼神，更是冷了几分。他……讨厌别人对他的无视，尤其是没有资格的人的无视。

    “好了，我们继续。宁彩，这次你可要好好拍。不能再出错了。”摄影师已经在商紫青那里打听到了宁彩的名字，也知道了宁彩是个大学生，所以更加不好怪罪，只能鼓励他几句。

    “嗯。我会的。”宁彩歉意地鞠了一躬，然后朝布景走去。

    宁彩？他的名字吗？看见走过来的宁彩，冷皇熙的表情有一丝丝的缓和。

    “我会好好拍的，不会再浪费您的时间了。”宁彩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还幻想冷皇熙是他的那个温柔的偶像，他也认清了，他就是一个来兼职的，早点工作完，早点回去，王婆婆还在等他呢。

    宁彩恭敬却多了几分疏离的语气让冷皇熙莫名地有些不高兴，尤其是那个“您”字，让他很不悦。

    “因为两个人穿得比较像……情，啊不是，比较像xiongdi，所以这次希望能表现得亲密一些。”摄影指导本来想说是比较像情侣的，但又想到宁彩是男孩子，也就改口说是xiongdi。

    宁彩记着不要arren的话，不要有自己的发挥，不要靠冷皇熙太近，所以他只是规矩的站着，要怎么摆ose的权利，交给了身旁的人。冷皇熙看了一眼身旁无动于衷的完全想要保持距离的人，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的火气。

    “既然你说不会浪费我的时间，那就好好拍。”冷皇熙的声音在宁彩耳边响起，还没有缓过神来的他，就被冷皇熙一把搂过肩膀，宁彩惊讶不已，抬头去看冷皇熙，却看见他对着镜头摆出的温柔侧脸，宁彩有一瞬间的愣神，转头再看镜头，摄影师及时按下了快门，扑捉到了这一画面。一个笑得温柔，一个惊讶得可爱，虽然是两种极端表情，放在一起，却是和谐无比。

    摄影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打算夸奖宁彩终于肯看镜头了，摄影机前的人，却又换了动作，摄影师顾不得其他，抓住大好的机会，像是总算是找到了感觉，开始不停的拍了起来。

    原本放在宁彩肩头的手，一瞬间按住了他的头，冷皇熙将宁彩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然后他又摆出一副温柔的帅气模样。见摄影师拍下了这一幕，冷皇熙马上又换了动作。他将还在发愣中的宁彩身子转了过来，宁彩抬起头看他，是他温柔的笑颜。宁彩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瞳孔有些放大，不过不是可怕，而是这样的温柔笑颜，就是他第一次见冷皇熙时的模样。

    冷皇熙觉得宁彩现在的表情十分有意思，不管那眼里透露的是什么讯息，他并不讨厌现在这样的眼神。然后冷皇熙勾了勾嘴角，做了一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事。

    “咔擦！”快门按下的声音，在忽然安静下来的整个拍摄间，响得特别的清晰。包括商紫青和arren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盯着站在摄影机前的两人。

    冷皇熙右手搂着宁彩的腰身，左手托着宁彩的下巴，四篇薄唇，浅浅相接。一个完全还没有从被温柔感动的喜悦中反应过来，一个却似包含深情地闭上了眼睛，若不是这些人知道这两人是在今天才认识，他们定会以为，这是一对相爱甚久的恋人。

    渐渐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宁彩，猛地推开了冷皇熙，自己则是后退了好几步，惊慌不已地看着冷皇熙。可冷皇熙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刚刚他做的是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转头看向摄影师。

    “怎么停下来了？拍摄还没有结束吧。”说罢他又一把将宁彩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对着摄影师说。

    “不拍是想要浪费我的时间吗?”冷皇熙已经有些不悦。

    摄影师反应过来，“工作，继续工作。”然后一切又运转正常，商紫青原本一直皱着眉头的脸在这个时候终于舒展看来。看样子，red似乎没有选错人。而站在一边一直是保持严肃表情的arren，也终于露出了微笑。

    “你在做……”

    “说不浪费我时间的人是你，我是在帮你节省时间。只要转移你的注意力，你不是也一样可以看镜头。”听着冷皇熙的解释，宁彩瞪大了眼睛。他，在帮自己？可是……他不是冷血的人吗？

    “不要觉得惊讶，我只是希望这样的拍摄早点结束。如果没有办法看镜头，那你就看我就是了，在拍摄中，也可以通过主角之间的视线表达的意思，来达到拍摄的效果。”

    宁彩低头看着他被冷皇熙抓在手里的手腕，想到刚刚那一个不算吻的吻，脸上立刻泛起了微红。冷皇熙看着宁彩发红的脸，抬手捧起了他的右脸。这一幕，被摄影师毫无保留地拍下。

    接下来的拍摄，冷皇熙一直在帮宁彩转移视线，因为换了衣服，他也没有再对宁彩做出什么亲密的行为，可是整个拍摄到结束，宁彩的脸红和有些发烫的体温，以及跳动有些异常的心脏，都一直维持着。宁彩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拍摄一结束，冷皇熙就去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看都没有看宁彩一眼，直接走掉了。宁彩愣在原地，看着冷皇熙离开的背影，那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和刚刚“吻了”他的人，怎么也没有办法重叠在一起。

    ☆、第九章  回家

    宁彩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明明没有做什么累活，他却感觉全身都像被什么碾过一样，提不起多大劲来。手肘和膝盖上的疼痛好像越发明显，宁彩背了包包，只想快点回家，但是在回家之前，他必须先去找赤言诺，他今天的工资还没有拿到。

    商紫青只不过是去了一趟洗手间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工作间早已没了宁彩的身影，只剩下工作人员还在善后。她看着化妆台前折叠得整齐的宁彩换下来的最后一套衣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虽然明明知道宁彩只是一个普通的男生，但是她却有想再见一次宁彩的想法。商紫青摇了摇头，赶走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然后收拾自己的换装箱。

    “辛苦了，先走了。”商紫青又恢复了之前那般强势的女王范，嘴上说着慰劳的话，却是没多大感情。

    “那个……g姐。请等一下！”有工作人员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商紫青，商紫青停了下来，转过身。

    “这个……是刚刚打扫的时候捡到的，不知道是谁的，我已经问过了，都不是大家的。看上去蛮贵重要的，所以……”工作人员把一根银色项链交到商紫青手上。

    商紫青看着手中的项链，这个……不是她在宁彩脖子上看到的那根项链吗？应该是那时摔倒的时候掉了的吧。

    “我知道了。我会负责交给失主的。”商紫青看了看面前有些脸红的男生，将项链收进了包包里，转身打开门边出去了。

    “g姐还是这么冷漠的样子啊。世界上，估计没有几个人看见过她笑。哎，这么漂亮的女人，笑起来该是多么美丽的画面啊。”一个男人凑到刚刚那个男生面前感慨，男生望着商紫青离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出了工作间，商紫青就直接去了地上停车场，她还有别的通告，所以连和赤言诺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坐上车的她，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包包。

    “小宁彩，看来，我们是必须得再见一面了。不知道，下次见到，会是什么时候呢。”别人眼中万年不会笑的商紫青，脸上终于露出了缓和的笑意。她不喜欢柔柔弱弱的男生，但是她并不讨厌宁彩。

    回去时，宁彩没有再搭计程车，而是转乘了地铁，要换乘3次，才能回到他住的地方。宁彩站在人群中，和万千上班族一起，等着可以回家的地铁。

    他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从电视台出来，他就一直有些不在状态。他本是去等赤言诺的，可是因为录影棚前亮着正在录影的牌子，他不敢去打扰，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有人走过来了，是他不认识的人。那个人直接给了他一个信封，说是他的工资然后就离开了。宁彩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居然有2000块，他想叫住那个人说多了，可是那人早就不见了，再看看信封，才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是赤言诺写给他的:

    因为骗了你，所以多出来的算是对你的精神补偿，小宁彩！

    落款是赤言诺的名字，下面还留了一串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吧。

    宁彩握着信封，总觉得多拿了别人的钱。他可是很有原则的，不是他该得的，他是怎么也不会要的。宁彩想了想，决定以后有什么机会再把多出来的钱还给赤言诺吧。想通了后，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宁彩将信封放进了包包里面，广播里响起了列车到站的提示。原本等在安全线之外的人，一窝蜂地往车门处挤。宁彩脚上本来就有伤，所以被挤到了人群之外，他看着那些不守秩序的人，本是有些生气的，可是想想现在是下班的时间点，正是乘车的高峰期，不愿与人去争的他，主动退后了一点，让其他人先上。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他才挤了进去，已经没有座位了，甚至连可以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宁彩只能站在门边，背过身看着玻璃里面的自己。

    大约是过了一四五个站的时间，车上的人并没有减少。宁彩感觉身后有人在向他贴过来，虽然他并没有多想，但是还是将包包护到了身前，他假装在看自己，看了一眼镜子，发现他的背后站着一个男人，三四十岁的样子，满脸都是胡渣。宁彩不经意和镜子里的人的视线对上，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男人甚至还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宁彩心下一惊，那个笑容，让他觉得恶心。遇到这种状况，并不是第一次，但是宁彩还是很讨厌，也很害怕。男人见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被挤到角落的宁彩，他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宁彩感到身后男人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他讨厌这样的感觉，可是他知道，就算他现在吼出来，对于这些早已经失去了人情味的冷眼旁观的人来说，也只会成为笑话，就像以前一样，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他们只会觉得是他活该。宁彩忍住心里的厌恶，抬头看了一眼到站提示，还有几秒钟。他抓紧了自己的包包，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在车速渐渐放慢的时候，男人的手已经伸进了他衬衫里面，宁彩看着上上下下的人，列车的门就要关上。他抬脚就踩上了男人的脚，男人惊呼一声，惹来大家的注意。宁彩转过身去，再次抬退直击男人的下半身，男人又是一阵痛呼，连忙低下身护住要害。宁彩摸出包包里的雨伞，直接用铁制的扇柄狠狠敲向男人的头，嘴里还说着“去死吧，变态！”然后转身就冲了出去。列车的门合上了，男人愤怒和痛苦的表情，在他眼前闪过。

    虽然宁彩很有勇气地反抗了，但是现在他却是全身都在颤抖，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是想到男人被他打得很惨，他还是笑了，总算让他出了一口气，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也用同样的方法好了。

    宁彩终于感觉自己的力气都回来了，可是他转身看了看，才发现这一个站，没有一个人影，宁彩联想到电视里的那些地铁恐怖事件，背着包包就快速地出了站。他可不敢一个人在那里等下一班列车，也不想在遇变态的猥亵大叔了。出了地铁站，宁彩还是决定招一辆出租车，现在已经是傍晚，他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可是宁彩这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回去，一切都变了。

    ☆、第十章  火灾

    夜幕临近，各色的街灯和霓虹开始闪烁。南城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它的夜景更是将一个大都市的奢靡表现得淋漓尽致。穿梭的车辆，到了夜间反而越发多起来的人群，昭示着，真正的繁华和喧闹，才开始。

    宁彩心情很好地走在回家的小区上，手里提着前些天王婆婆说要吃的梨子，想着王婆婆给他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小区的路灯有些老旧了，甚至一些地段根本就没有路灯，坏掉的路灯也迟迟没有人来修。不过，宁彩倒是觉得这样反而是好事，因为他不喜欢有刺眼灯光的地方，所以晚上基本不会上街。穿过小区里的小公园，就是他住的那栋楼。原本还哼唱着小调的宁彩忽然停了下来，抬眼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和……顶楼熊熊燃烧的火焰，宁彩愣住了，然后手里的梨子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地。

    大火烧着的楼层，就是他和王婆婆居住的楼层，宁彩盯着刺眼的火焰，头有些晕眩，半点也动弹不得。这时，有人发现了身后的宁彩，急忙走到他面前。

    “小彩，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已经报警了，可是……王老太太还在里面啊。”说话的人是宁彩的邻居，也是第一个发现火灾的人。

    什么？宁彩的瞳孔突然急剧收缩，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件一般。

    “王婆婆？！她腿脚不便！”发现了这个可怕真相的宁彩，丢下包包就往楼道里跑。

    “宁彩你做什么，危险，快回来。”整栋楼的人几乎都出来了，看见有人还往里面跑，开始议论不已，也有人想要上去拦住他，可是突然从楼上掉下来的火木块，让他们都却步了。本来住这栋楼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宁彩惊慌地跑到了楼顶，整个楼道已经是烟雾迷漫，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屋，火苗已经蹿到了门口了。着火的是王婆婆的家，他家是受了牵连，所以并没有王婆婆家烧得严重。宁彩没有去管自己的家，而是摸出钥匙，开了王婆婆家的门，一打开门就看见屋子里可以燃烧的东西都燃了起来，王婆婆就倒在了门口，可是裤脚已经被火烧到。宁彩看着要吞噬人一般的火焰，两年前的事故突然窜进了他的脑海，和眼前的景象重叠。宁彩愣在原地，全身开始颤抖。他又想起来了，两年前的车祸事故。

    他跌坐在地上，连救人都忘记了。

    “宁彩！！”身后传来谁的惊呼，宁彩慢慢转过头去，眼里满是恐惧。

    “学长！”

    “宁彩，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赫连逸作势要扶宁彩，宁彩却阻止了他。

    “我没事，先救王婆婆。”

    “可是。你……”

    “不要管我，我没事。先救王婆婆，我已经没有父母了，我不想连唯一疼我的婆婆也失去，我不想一个人。”宁彩抓住赫连逸的手腕，眼里的恐惧已经淡了些，全额转为了深深的悲伤。赫连逸心疼这样脆弱的宁彩，握着宁彩发凉的手，他多么想告诉他还有他，他不是一个人。可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因为……他可能会失去这个人。他不敢冒险。

    “好，那你等我，等我上来救你！宁彩，答应我，一定不要有事。”

    “不会的，我答应你。我会保护自己的，我等你！”宁彩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他需要一个人的温柔去温暖他，很明显，赫连逸就是这个人。所以，他用那么相信的眼神说出了那饱含太多感情的“我等你！”三个字，他不知道，在将来，这三个字却成了赫连逸的毒药，把赫连逸彻底改变的毒药。

    赫连逸脱下外套灭掉了王婆婆裤脚上的火苗，然后背起王婆婆就往楼下跑，他转身看了一眼宁彩，宁彩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像是在说，我会等你。

    赫连逸走后，宁彩才试着慢慢站了起来，刚刚因为想到了过去的事，所以被吓得全身不能动弹，因为赫连逸的出现，已经好了很多。他走到自己的家门口，火势已经蔓延过去了，因为吸了太多烟雾，宁彩已经感到有些呼吸不畅，可是他想到家里还有他的小粉，以及父母的遗物，他想也没想，就打开门进去了。因为两家人的窗户是紧挨着的，而且都是木制的，所以火种已经从窗户蔓延过来，他捂着口鼻跑进卧室，床和窗帘都烧了起来，宁彩扑到床边，也不管床头柜上的火苗，打开抽屉，就拿出了里面的盒子和一本相册，转而绕到另一边，去取已经充好电的他的小粉，还没有拔下插头，被烧掉的窗木带着火苗就掉了下来，直接打中他的后颈，一点迟疑也没有的，宁彩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仿佛听见了一首熟悉的钢琴旋律。从宁彩裤兜里调出来的手机，静静躺在宁彩身边，手机屏幕亮着，有电话打了进来，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

    宁彩一直在做噩梦，梦境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篇熊熊燃烧的大火，和汽车爆炸的声音以及在夜幕下显得特别触目惊心的火光。像是被人按了循环播放一般，那样的画面，一直在他的梦境里出现，宁彩怎么挣扎和逃跑，也逃不出那个梦境。

    “小彩……小彩……”原本可怕的画面里，忽然响起了谁温柔的声音，宁彩抬起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妈妈，妈妈是你吗，是你对不对，妈妈你出啦见我啊，妈妈你在哪里？”

    “小彩……，你看不见妈妈的。……我们小彩睡了这么久，该起床了哦。乖孩子，起床吧。妈妈要走了……你要乖乖的，好好的活着。我和你爸爸，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的。”

    “不要丢下我，爸，妈，不要丢下小彩。不要！！”宁彩在梦里声嘶力竭的哭喊。

    ☆、第十一章  忘记

    宁彩是在很平静中醒了过来的，醒来后的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抬手，想要拭去脸颊上的冰凉。看见自己包着纱布和插着输液管的手背，宁彩有些愣神。他感觉有湿湿的空气渗进来，转头去看，只看见白色的窗帘在轻轻摇摆。这个地方，是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