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去!”杨茹暮一把将他扯下来,“楼下又不是没有,你跑上面干什么?”他心里一阵紧张,语气不自觉就重了点。
杨翊泞可怜兮兮地“哦”了一声,因为我喜欢。
杨翊泞嘴巴这么一张,露出里头一个黑黑的小缺口,杨茹暮忙蹲下来,强迫杨翊泞把嘴重新张开,“快张开让我看看!几天没见牙怎么掉了?”
掉牙那会儿杨翊泞委屈地不行,偏偏他老妈还没在他身旁。徐老师虽然安慰他说这是正常现象,但毕竟不是亲人,那点安慰听到他耳里,不痛不痒,连点痕迹都没留下。可这时候他老妈这么问他,杨翊泞却被戳中了痛脚,这个妖婆是在嘲笑我吗?杨翊泞跟只幼兽似的闹起了别扭,“你不要管!”
小脑袋扭来扭去,杨茹暮好不容易固定住他,强硬地让他张口,“……就掉了这一颗吗?”杨茹暮打开手电筒,仔细看了看,问杨翊泞。
你还想几颗!杨翊泞不高兴地闭上嘴,斜眼瞥了眼杨茹暮,正想给个臭脸,却又被颜值闪到了眼,连生气都不会了。你个妖精,迟早拿来镇塔!
“牙呢?”杨茹暮摊开手。
你要扔进床底下么?我才不给你!杨翊泞捂着口袋,这牙齿他并不在意,丢了也无所谓,所以随手扔进了兜里。
杨茹暮搡开他的小手,将那颗可爱的小牙齿摸出来,两指捻着看得很认真,“下次再掉记得也给我,等齐了刚好编成手链……一颗都不许扔,知道么!”杨茹暮瞪了杨翊泞一眼,试图告诉对方这不是玩笑!
要是从前杨翊泞老早跳起来嘲笑他老妈“变态”了,现在没办法他连直视都不敢,只好羞羞答答地“嗯”了声。他老妈原来那张孩子气的脸就已经很好看了,甚至他觉得天底下再找不出个比温小瑜还好看的人了,可这个人一旦褪下那层稚嫩,哪怕只是一点点,就能好看成这样!那以后岂不是要上天啊!杨翊泞本来很为有个美人老妈而自傲,这会儿却很有些不安。
据说颜值高的人很容易早夭——臭美死的!
杨翊泞毛骨悚然。
他跟着杨茹暮走进客厅旁的卫生间,他老妈拿着小刷子洗那颗乳牙,杨翊泞掏出小鸟站在立式儿童小解池前,边放水边从镜子里看温小瑜,“瑜妹妹,你不要看过来!”
杨翊泞不说还好,一说杨茹暮疑惑地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看那小东西亮在那里,赶忙低头,这个小流氓,故意的,“我打你了!”杨翊泞不穿开裆裤后,杨茹暮就不将他当小屁孩看了,所以看到这种东西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无论男女,只要是别人的,他都开放不起来。
“妈妈你不要脸,你偷看!”杨翊泞收拾好自己连手都不洗,就跑过来腻在杨茹暮腿上。
“离我远点!”杨茹暮猛地躲开,“杨翊泞你怎么连手都不洗!”
“徐老师都不洗!他说只有老娘们才这么唧唧歪歪!”杨翊泞反驳道。
不可能!徐医生可是个医生,他不可能一点无菌观念都没有,“你还学会撒谎了!”杨茹暮将手头的活放一旁干净的玻璃盒里,擦干净手蹲下来,就想揍杨翊泞一顿。
杨翊泞灵机一动将脏手伸过来,杨茹暮吓得退后一步,差点撞上了洗漱台,“快洗手,要不然我真的打你了!”
杨翊泞本就只打算恶心恶心他,谁让他老是那么啰里八嗦,见目的达到了,便乖乖跑去洗手,他家的洗手台一个低一个高,设计地非常人性化,都是他老妈一点一点亲手改造的。杨翊泞洗完手又独自陶醉了一番,才侧头看温小瑜,“妈妈,你皮肤怎么突然这么好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肤胜雪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熟了还拍什么马屁,杨茹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顺眼了点,没什么别的改变,就没把杨翊泞的话当真。他将那个牙齿擦干净,拿到书房用锉刀刻了个艺术体的,“暮”的首字母,然后小心钻了个孔,穿了条红线戴在手腕上,正好替代那只手表的位置。
“瑜妹妹!为什么你要刻个倒立的,看着好诡异,都不像了!”杨翊泞想不通。
因为这是杨茹暮的暮,不是温瑜的温。杨茹暮摸着那颗牙齿,笑得很隐晦,“就不告诉你!”
中午,吃完午饭,杨翊泞终于睡熟了。
杨茹暮端着保温好的饭菜跑上楼,他差点把他房里那只给忘了。他锁好门,将饭菜放桌子上,然后去开卫生间的门,压低声音试探地喊“傅玖!”
门转了几圈,终于开了。
傅玖坐在浴缸边缘,一脸冷淡地盯着他。
“饿吗?”看傅玖那样子,杨茹暮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我给你留了菜。”杨茹暮尴尬地去拉傅玖,“……你快来。”然后趁现在赶紧滚蛋!
媳妇为了接儿子,把老公关厕所里,这种奇葩事谁做的出来?早晚让你还回来,傅玖眼色一沉,整个人顺势站起来,却没跟着杨茹暮出去,反而将这人压墙上,他可没心情吃什么午饭,他最想吃的,就是这个小坏蛋!
杨茹暮背一靠上墙就觉得不对劲,傅玖护住他的头将他压制住,含住他的唇就想把舌头伸进去,杨茹暮吓了一跳,他不喜欢傅玖这么对他,他猛地别开头,脖子却被叼住了,“等、等等!傅……玖!”傅玖根本不理会他的反抗,甚至将腿挤进来,挑i逗着他。
“不、不是,你听我说!”杨茹暮颤抖着往后撤,却还是于事无补,傅玖已经将手伸进他的裤子里……
双臀被掐捏的力度似曾相识,杨茹暮仿若回到那个黑色的开始,他惊恐地看向傅玖,却被逮住机会吻了上来,“……你、你疯了”,杨茹暮苍白着脸,双手无力地搭在傅玖肩上,他背部被对方重按了几下,突然就跟武侠剧里被点穴的傻瓜一样,全身麻木,动弹不得,“傅……玖!”
你放过我!我不喜欢你这样!
长达半个世纪的长吻之后,傅玖终于放开了他。
杨茹暮衣服凌乱,原本淡粉的唇被逗i弄成了潮红,水色的瞳孔黯淡地望着他,眼里似有失望。
他把他媳妇弄成了心理障碍?傅玖真是追悔莫及,他很想告诉他真相,可他已经这么暗示他了,他媳妇那么聪明,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行!”杨茹暮身上那股麻劲一过,赶紧拉住傅玖,“这几天你不要来找我,更别让我儿子看见你!”杨茹暮虽对傅玖心存怀疑,但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不可能,况且他也没时间静下心思考,“你快走!”杨茹暮做贼似的推开房门,跑隔壁看小孩子睡得正香,赶紧将傅玖扯出来,真是恨不得从楼上扔下去。
……那过程简直跟翻了几座山,淌了几条河之后,杨茹暮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傅玖推出门。
傅玖忍了又忍,终于沉不住气地拿手抵住门,“你没跟他说?”
这种事怎么能告诉杨翊泞,杨茹暮露出“你疯了”的见鬼表情,再次警告他,“别来找我!”然后毫无犹豫地将门锁上。
我会让你明白,这辈子你只是我的。傅玖抬头,楼上某个窗户的帘布微微摆动了几下,傅玖微微一笑,眼里的光,有点凉薄。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晚,不要在意这许多,一天一章保底就好。= =
☆、后爸
“我怎么觉得这个案子有点像十一五车震事件?”徐晋垣拿着第一个受害人尸体周围散落的照片,仔细一回忆就联想到一处。同样的名车约炮,同样的同性恋。凶手先是给被害人寄去偷拍的照片,并进行文字调戏,久而久之,是个人都会生出好奇之心,这时候再将人约出来,就容易多了。
姜冼一想到温瑜,惊恐地瞥了陶厉苫一眼,你他妈什么意思,我上次跟你说那个照片的事你还不当回事!人家要是个双性恋你说咋办?
“不忙。”陶厉苫拍拍姜冼的腿,示意他少安毋躁,“徐法,你再看看这个……”。
这是第二个被害人的详尽资料老年男子,独居,双下肢瘫痪……
这个受害人是徐晋垣亲自做的尸检,他相对比较熟悉,只是这种死亡方式他也是头一次见,他思索了片刻,也没能再跟别的联系起来。
目前为止,还不能很准确的定义对方就是连环杀人凶手,虽然基本可以确定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但还是缺乏确凿的证据,到时候上法庭公审对方极有可能耍赖。
这个人很狡猾,不像传统意义上的连环惯犯那样每一起案子都有他们独特的心理犯罪特点,他唯一的个人特色跟废话似的高智商,高学历。这年头大学生都满大街爬,可不像从前,基本就这么一个特点,就能排除一堆人。
然后是第三个受害人,火灾。
徐晋垣接过这份宗卷就猛地吓一跳,老傅,你媳妇怎么也牵扯进来了?他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心里存了点疑虑,“这也是同一个人?”
陶厉苫点点头,再加上他和姜冼那一次,总共四起,已经构成了连环案,“虽然这三起案子各具特色,但我还是保留连环作案的可能,这是最新的资料……”,陶厉苫将那个黑色i网站的资料递给徐晋垣,“他杀第一个人时模仿十一五那个案子,第二个人用的是这个帖里的灵感……”,里头最开始有人用实验老鼠模拟出羊水栓塞的模型,后面陆续有人跟帖空气栓塞、脂肪栓塞、血栓栓塞……然后有人问敢不敢用人?下面连续好几页全是灌水,直到有一楼,一个名叫“等我老去,你来陪我”的id跳出了说了个“敢”字,后面瞬间鸦雀无声。
这个共同点一点出,更多关于这个id的浏览记录被翻出来。十一五炮i友事件,菲翔与玛莎拉蒂,蝶形投射器,干冰气针……所有与本案有关的轨迹,全都有迹可循。
也就是说,这是一起无特性,但目的性明确的多重模仿作案!
徐晋垣将陶厉苫略过的那一部分资料也拿过来看,这一翻之下不得了,居然还有冰恋呐!徐晋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切不会是傅玖干的吧?那这案子还查不查?
“……要我说这年头少宣传这种暴力犯罪,不知道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模仿么?”姜冼“靠”了一声,“有点道德底线行不行!”
陶厉苫怀疑地瞥了姜冼一眼,“看不出来,你原来这么有正义感?”
姜冼翘起腿,“这叫做人的基本素质!”
徐晋垣却想到了另一处,“那你说说,杀医是处于何种心理?”
“这还用说么!”姜冼翻了个白眼,“有样学样喽!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从第一起杀医开始到现在,每年频率往上走,但人均的愤怒值却往下掉。”别说愤怒了,拍手叫好的都一大堆,还不是媒体宣传的好!一个民族连医生都不尊重了,实际上不是觉醒,是可悲!那些人也不想想,这年头有本事的都有脾气,连公交车司机都能给人脸色看,怎么还不允许医生耍点性子?
徐晋垣摇摇头,上次还有人因为将“封闭式”听成“傻逼”差点把人好好个医院给拆了……面对一群被时代宠坏的患者,这种“医为天”的模式确实得改改,“那为啥有人喜欢诱女干幼女?”
“你不觉得女的那玩意儿小的时候比长大了好看?”姜冼摸着下巴。
徐晋垣拍拍姜冼的肩,“你不学心理学可惜了!”
“那可千万别!”姜冼一面得瑟,一面推脱,“就我这心理承受能力,再让我接触这种玩意儿非把我逼疯不可!”
看姜冼那副抖着腿的太爷样,陶厉苫实在看不下去,就想吓唬吓唬他,“听说过七五虐杀案吗?”那是个比较罕见的鸡女干案。
“你是说那个专挑男人下手的同志杀手?”姜冼摆手,我没有夜宿酒吧的习惯,这种事应该落不到我头上。
“我不是问你过程,你分析分析他的犯罪心理。”
这他妈我咋知道,性向这种事还能咋说?你怎么不干脆问我为啥人拿两条腿走路!姜冼撇开头,真是懒得理他。
陶厉苫没再开口,一旁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徐晋垣突然说“这个我研究过,说来说去,都是好奇心惹的祸……”那个凶手就是看了钙片起的念头,这种淫i秽的片子不能拍得太带感,一过线就容易出问题。
姜冼听徐晋垣这么一分析,吓得连钙片都不敢看了,卧槽国家禁网禁得好!每一个看这种的都是潜在的犯罪分子,他这会儿终于明白为啥人家朝鲜干这事得坐牢了!
接触得多了,原来每一个举措背后都能扯出来那么大一堆潜在危机。
怪他太天真。
这时候陶厉苫那个工作机响了。
“头儿,查到了!那只机械蝶上的零部件是松氼县当地一家小型重金属原料厂出的货,那老板说来定货的是他们那儿的常客。”
“人呢?”
“扣着。这小子凑巧又来取货,看到我们就跑,逮了个正着!”
警局。
“年龄?”
“31。”
“性别?”
“女。”
“你说什么?大声点!”
“男的男的我真是男的!警察同志你靠我太近,我有点紧张……”
“职业?”
“我就是个搞艺术的,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刚才跑什么?”
“看你们一脸凶样我还以为来了胡子!这不是打算报案么!”
“……”
正问着,门开了。陶厉苫从外面进来,“怎么样?”
“头儿,这小子嘴挺硬,还啥都没问……”小警察凑陶厉苫耳旁轻声说。
陶厉苫点点头,“你们先出去。”
等该走的都走了,陶厉苫双手交叉,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个人。
这人年纪挺轻,穿着邋遢,油腻的头发像是很多天没洗,抓耳挠腮的样子,看着不像个杀人犯,但绝对也有点心虚的事。
单看第一印象,陶厉苫已经总结出这人的特点单身,性i欲旺,心思重。
不过这也可能是这人故意伪装的。
“我见过你。”陶厉苫很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