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定是与我、与安心有关!
“嗯~是的。”我的反应让伊藤智灵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不由自主的向我伸出手来,有种想要安慰我的错觉,却被我本能的推开。
“抱歉。”瞧见他略带受伤的神情,我下意识的道了声歉,随即试探著问道,“你能告诉我关於这个安程凌的事情嘛?”
心中的不安让我抗拒著开口询问,然而我却更想了解心中的这份不安究竟来自何处。
“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我只是听长辈们说齐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安心,他的姐姐与一名男佣相恋遭到安心家族的极力反对,最後两个人双双被安执吾派去的杀手杀害,不过当时他们的孩子并没有在他们身边,而安执吾多年来一直寻找那个孩子,至今还没找到。”真相一点一点被剥离出来,我的心狂跳到几乎停止。
“那麽,安心的姐姐姐夫又叫什麽名字?”我深呼一口气,一鼓作气的问出口,真怕慢一拍的话就没有这个勇气再次开口。
“安心的姐姐叫安以程,而他的姐夫…”伊藤智灵稍稍想了下,继续道,“因为是安氏的禁忌,我并不知道。”
安、安以程?
那不就是我那个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死的母亲吗?!
我如何都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心中惊愕到极致让我跌跌撞撞的退了几步,无意中撞翻背後写字台上的茶杯。
茶杯翻倒,洒满一桌的茶水。
“你没事吧,艾伯特?”伊藤智灵上前一步,犹豫著要不要扶我一把,关切之意溢於言表。
“没、没事。”我摆手向他表示我的无恙,双手撑著身後的写字台,低头陷入沈思。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安老头在见到我时一副恨不得亲自弄死我的样子也就好解释了…
而安心,他、他竟然是我的舅舅…一直以来我和与我有著血缘关系的安心做著被世人唾弃的乱伦背德之事…这样荒谬的事情,我无法接受,更是拒绝相信!
只是交易而已111
我的反应如此过激,伊藤智灵应当是猜出了我的身份。
果然,片刻的沈默後,他便开口问道“难道你真的是安程凌?”
既然已经在他的面前袒露了自己真实的心情,而与其隐瞒他让他因猜忌而不愿帮我,那麽,还不如什麽都向他坦白……
调整好自己乱糟糟的心情後,我站直身体,向他露出了真挚的笑“我是不是安程凌,我并不能确定。但是…”
顿了顿,我挥拳砸向他的胸口,然後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神秘的说道“我却是死而复生的水耿绶哟~”
伊藤智灵眼中的杀气在我触碰到他的身体时一闪而过,却於我说话间换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伊藤智灵这是相信了我的话吗?
“刚刚还一直否认,现在却又说自己是耿绶桑,你反悔得也太快了点吧…”突然间将我挣脱掉,伊藤智灵退开几步,一脸的戒备和愤怒质问我,“而我,凭什麽相信你?!”
我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郑氏本家府邸的主卧中,手背上插著输液管的老爹时不时的往摆在床头的手机上看去。
这是警方宣布我被谋杀後,他养成的习惯。
一直不相信我已经死了的老爹,这一个多月以来总是守在手机旁边,忐忑的等著我突然而至的电话或者不断重复按著我原来那个早已无法接通的电话号码。
只是,在一次次的守候中,他一次次的品尝到失望。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侧身拿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如果郑伯伯在场,这个电话定然是会被掐断,幸好郑伯伯现在正陪著家庭医生在书房聊著有关他身体状况的话题,他终於可以不受干扰的接起这个电话。
“是阿受吗?”老爹开口便急切的唤出了我的名字。
“好久不见,水灿。”回答老爹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忐忑的心情刹那化作惊恐,老爹的手一抖,险些将手机摔到了地上。
“爷爷,您、您是怎麽知道我的号码?”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惧,老爹颤抖著问道。
对方一阵嗤笑,讥讽的说道“我可不敢承你爷爷二字。装死了十五年,现在你这个害死程程的凶手就等著接受惩罚吧!”语气之中亦饱含了深重的恨意与愤怒。
“不!我没有!明明是你…”极力反驳的话语被对方突然的挂机声打断,老爹怔怔的拿著发出嘟嘟忙音的手机,委屈而悲戚的喃喃道,“明明是你、是你将我们夫妻逼上死路,凭什麽、凭什麽来责备我…我这麽爱她,我怎麽舍得伤她一丝一毫?”
然後,他蜷缩在床上,双手掩面,任由著输液管滑出他的血管带出一股一股的鲜血,低低的哭泣了起来“可是,我也是害死程程的凶手啊!如果我没有出现,程程一定不会死的…与程程相爱,难道也有错吗?”
送别家庭医生,打开房门进房的郑伯伯见到的就是这麽一副画面。
“灿,你怎麽了?”
自老爹身上散发的悲伤气息让郑伯伯惊慌的跑向床头,手忙脚乱的查探他的状况。
“我、我去叫医生…”瞧见老爹手上斑驳的血迹後,郑伯伯转身欲下楼追回才离去的家庭医生。
他的手却在半道中被老爹拉扯住。
“什麽事,灿?!”
返身询问,郑伯伯却被拉入一个瑟瑟发抖的怀抱。
“阿玄~”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一声“阿玄”?
大概有二十二年了吧?
又有多久没有被这麽亲密的拥抱、这麽亲昵的呼唤?
二十三年前将对方强暴後,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