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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勾不动地火 第11节

作者:anali荔 字数:19132 更新:2021-12-21 06:26:48

    韩铮心不在焉地在客厅看了会电视,越坐越别扭,总是神经质地转头往厨房看,比起坐立不安的难受,干脆直接跑到阳台上抽烟了。

    烟抽了一半,周言突然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铮哥。”

    韩铮正好在吞云吐雾,回头时周言猛地吸进一口二手烟,呛了口。韩铮嘲讽一笑“这架势是戒烟了”

    周言没理会他的嘲笑,说“没想过你突然来,也没事先给我打电话说声,我可以早做准备,多买点菜。”

    韩铮看他的时候好似眯着眼睛,沉声“打扰到你们了。我的错。”

    “我没这个意思啊。”周言比较无辜,“丁一钊和我认识很多年了,他爸他爸以前是罗家的律师。”

    丁一钊。

    韩铮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怎么念怎么觉得别扭。就像是第一眼见那个人,哪哪都看不顺眼。

    韩铮暂时还不想和他纠结丁一钊的问题。他问周言“之前不是说回去吗”

    “一直没找着机会和刁老板提辞职。前几天喜来出了点事被查,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一直在给黑店打工。我这会儿走,怎么都显得想全身而退,不厚道。前天正常营业了,我可能再过两天就走。”

    韩铮勾了勾嘴角“高尚人士。”

    周言一脸掩不住的尴尬“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是挺忙的。”

    这种话韩铮听听就过去了。说着挺忙的,连去他家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却有空在这里和别人挤在小厨房里做西餐喝红酒,糊弄谁呢。

    心里那股怨气悄无声息地窜出来,连带着整个人的心情跌到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铮哥吃醋了吗铮哥吃醋了吗铮哥吃醋了吗重要的问题问三遍

    再次鞠躬蟹蟹亲们看我的文给我留评和扔地雷小尸体激动的炸一下尸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周言很久没下血本吃大餐了,操蛋的是这顿大餐吃的不是滋味,更操蛋的是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滋味了。

    总之饭桌上丁一钊这个贱兮兮的二百五就频繁的耍嘴炮,大鱼大肉都塞不住他那张叽里呱啦老太太似的爱唠嗑的嘴,而韩铮就始终带着那种谦和的微笑听着,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红酒,喝到最后耳垂都有点红红的。

    丁一钊酒量差的和周言有的一拼,一杯下去就胡言乱语,红着眼对着韩铮吹大牛,从他老爹的律师事务所讲到自己如何白手起家创业,半途砸锅去当五星级酒店大厨,气得老爷子头发掉了一大半,转眼成半个秃头。

    这家伙说着说着自己就大笑起来,笑得岔气,停也停不下来,整个一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样子。

    周言胃口不佳,没多动筷子,丁一钊嘴皮子耍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鬼使神差地捏了捏他的食指“怎么都不吃我手艺不好”

    周言强忍着才没大惊失色,抽回了自己的手指,迅速瞥了对面的韩铮一眼,他果然皱了皱眉。周言不知道韩铮有没有看到丁一钊这个小动作,心中忐忑。

    丁一钊这人我行我素,情商为零,半点没察觉到周言的不悦,眼见周言面前的柠檬鲑鱼没动,嘟囔了一声“真不好吃啊”,伸手拈了一块咬了一口嚼了嚼“还不错啊。”然后把剩下半块放到周言嘴边“尝尝。”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周言一股怒气蹭蹭窜了上来,偏偏丁一钊还一脸傻白甜的模样,手举着也不嫌累,不仅自己弱智,还把他也当成弱智,说着“啊张嘴”然后自己的嘴巴张的开开的。

    周言还没反应呢,对面的韩铮率先“砰”地一声放下手里举着的杯子,看着他们,动了动喉结,说“我去下洗手间。”

    韩铮走进卫生间的一瞬间,周言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盖在丁一钊脸上,把他的脸推离自己五十公分。

    “你他妈有病啊”

    丁一钊把鲑鱼塞到自己嘴里,笑了笑“看来我没猜错噢。你果然移情别恋了。”

    周言那颗心脏就像是雨天在赛道上打滑的f1赛车,一下子就没了方向。

    丁一钊果然是故意的。

    “怎么样摊牌没”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言喝了一口红酒,险些呛住。

    丁一钊摇摇头“还是那么爱装傻充愣。”他啧啧叹了口气,“你可真不听话,我才走了没多久呢,就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韩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厕所放水,周言还没接上丁一钊的话,他就已经回到了餐桌。

    丁一钊往餐桌上扫了一眼,说“菜不太够了,不然让阿言去买点现成的吧。我和铮哥一见如故啊,得多吃会儿。”

    周言一听这话就知道丁一钊脑子里绝对在打什么坏主意,可是丁一钊门面上说得漂亮,他一丝一毫推拒的机会都没有,只好硬着头皮换鞋出门,留下两个高危定时炸弹。

    周言一走,丁一钊脸上温和的微笑马上收了起来,神情变得分外戏谑,张开手臂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长长吐了口气,叹道“总算走了。”

    韩铮漂亮的黑眼珠微微一动,看着他,语气平静“想说什么尽快说吧。周言应该不久就会回来。”

    丁一钊闻言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干净明朗的笑容看着却是恶意满满“聪明人。”他的食指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斜眼看他,“阿言不喜欢女人,你知道的吧”

    “知道。”

    丁一钊点点头“他有和你说过他做过牢吗”

    “嗯。”

    丁一钊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但是他马上用一个笑容掩饰过去“我和他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他的脸上是看好戏的神情,很欠扁。

    韩铮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这样的感觉。好像自己的脖子被人狠狠地捏住,毫无招架之力。面前的男人一脸小白脸相,眼神里流露出来那种流里流气的鬼魅,让他很想直接冲上去来一拳。

    可是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韩铮强忍着胸腔里燃着的熊熊怒火,保持着一张冰块脸“请说。”

    “我是他前男友,我们很久以前在一起过,后来发生了点误会,阿言别扭到现在。不过他在乡下有套房子,我们一直住在那。”

    韩铮猜想丁一钊读书时候是语文课代表,三言两语就把最核心的话给说完了,字字扎心,和开始时餐桌上一副蠢样的好像是两个人。

    “然后呢”他看着丁一钊,漫不经心的问。

    丁一钊摊了摊手,很直接“我知道他喜欢你。所以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韩铮笑了出来,丁一钊面露愠色,韩铮抱歉地做了个手势。可他是真的觉得丁一钊的话好笑,这都什么狗屁逻辑。

    “为什么”

    丁一钊深吸一口气,连珠炮似的答“你喜欢男人吗就算你喜欢男人,你喜欢阿言吗就算你喜欢阿言,你能忍受这个社会异样的目光和他在一起吗如果不能,你必须得干脆点。阿言是个很善良的人,他吃过很多苦。”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对现在的他,任何一点伤害,都会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韩铮沉默了。

    说实话,丁一钊的话让他有点意外。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思绪飘忽,“社会异样的目光”七个字像滚烫的烙铁一样往他心上焊去,一刹那的心理上的疼痛让他觉得仿佛有一股电流突然贯穿全身。

    那电流连通了过去和现在的记忆,它的长度长达整整六年。

    丁一钊短暂的洗脑完毕,周言就回来了,一来一去,就五分钟。丁一钊震惊于他的速度,接过他手里的一袋子熟食,问“你这都是哪里买的”

    “刚到楼下,邻居多做了菜,一定要给我。”他说着看向韩铮,“是小珍妈。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这么多”

    韩铮点头“你之前说,她挺怪的。”

    周言和韩铮提过小珍妈的状态,是正常得有点怪,物极必反,没有一个过程,就像是一个垂死的人突然病好了,总让人怀疑是不是回光返照。

    一旁的丁一钊插嘴“小珍妈是谁”

    周言没理他,继续和韩铮说“我想着临走前带她去看次医生,可能得看心理医生了。如果你有认识的话,可以把联系方式给我。”

    “我有认识啊。”丁一钊把手搭在周言肩膀上,“你忘了邱医生了,我们以前每周六”

    “邱医生不够好。”周言冷淡地打断他,“我想重新找。”

    他这样的反应,丁一钊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脸色一僵,闭嘴不再言语。

    三人各怀鬼天,不过不管吃的爽不爽,总之这顿吃到最后勉强算得上酒足饭饱,丁一钊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吃完后还硬要把韩铮留下,美其名曰“吃水果看球赛”,终究目的是什么,就无从猜测了。

    丁一钊和韩铮一起坐在沙发上,这个时候球赛还没开始,广告倒是放了十分钟了,丁一钊站起来,说“我去厨房给阿言帮帮忙。”

    韩铮“嗯”了声,眼神没有离开电视屏幕。

    厨房的门本来是开着的,只有在烧菜的时候才会拉上,丁一钊一进厨房,却顺手拉上了一半的门。

    门不太利索了,拉门那声音特别明显,刺耳的一声,韩铮转头一看,蹙起了眉头。

    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韩铮有点坐不住了,太阳穴跳得厉害,他把电视声音调低,好让自己能够听清厨房里面的风吹草动。

    一开始有自来水流动的声音,还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可再过一会,那些声音就停止了,转而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具体在说什么听不见,断断续续的,韩铮正凝神,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啪”的一声。

    韩铮揣测那是金属和瓷砖接触的声音,锅铲,或者水果刀。

    接着一切归于平静。

    他在沙发上焦躁地等了五分钟,那两人硬是没有出来,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像心上的千百只蚂蚁爬到了血液里,韩铮的耐心已经磨没了,再也不想等了,“蹭”地一下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半闭着的厨房门被拉开的时候,里面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一动不动的。周言背靠着水池,丁一钊一手放在周言的腰上,另一手靠着周言手臂一侧,按在他的手上,两人的胸膛贴得极尽,相抵的鼻尖微微分开了点,那样的距离,应该还是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

    丁一钊的头发有点凌乱,周言的衬衫开了三个扣子,露出的一片皮肤有点红。两人脸上俱是错愕和愣怔,只是周言的更加真实,而丁一钊,更像是装出来的。

    韩铮的手还放在门上,他的眼神刚触碰到丁一钊的,就知道完了。他中计了。丁一钊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把他留下,故意去厨房和周言独处,故意关上半扇门让人想入非非。

    他的终极目的只有一个让韩铮知难而退。

    几秒后,丁一钊和周言分隔开半米远。

    丁一钊故作尴尬地咳嗽了声,笑了笑“水果切完了,可以拿出去了。”

    韩铮没看他,神情冷淡地扫过周言,喉结动了动,声音缓慢而低沉“周言,我有话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没有榜的一周 ;′`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夕阳和晚霞交映成辉,周言和韩铮走在杳无人烟的小路上,拖着两个长长的影子。在这个时候,夏虫已经开始了此起彼伏的痴鸣,一声接着一声,往后的许多天里,夜夜都是如此。

    他们开始时是并肩走着,可走着走着,周言就落后了韩铮一个肩膀,他的气息在韩铮的身后,灼热、滚烫。

    前面有一家私人开的面包店,韩铮的余光扫到周言,发觉他的步调渐渐放缓,然后在店门口停了下来。

    他对韩铮说了句“我进去买点东西”就推门进去了,把他一个人留在门外发愣。

    韩铮以为他刚才那顿没吃饱,或是买些面包做明天的早餐。周言进去的时间有点久,韩铮蹲在面包店门口百无聊赖地抽烟,等到周言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纸盒出来的时候,韩铮脚边已经蓄了一小堆烟灰。

    周言冲韩铮直摇头“哎,你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还教授呢,高级老师啊”

    韩铮没那个心情和他耍嘴皮子,眉眼冷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站起来,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买什么了”

    “蛋糕。”周言的嘴角翘起,眼睛里有很亮的光,“我突然想到今天是六月五号。给你简单庆祝一下生日。”

    韩铮立马就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言皱了皱眉“怎么了你生日不是六月五号吗”

    “你怎么知道的”这会儿韩铮的声音忽然有点哑,听着不似刚才那样平静无澜,看着周言的眼神好像要攫取他灵魂里的某种物质,太过深沉,“我没和你说过。”

    周言夸张地哈哈笑了声,露出一口精致的白牙“谁叫我聪明看你微信号还是微信名那啥hz0605就猜到了”

    hz0605

    韩铮嗤了一声“你联想能力够丰富的。”

    周言笑笑“你今天还没过生日吧就在我这凑活下吧。”

    “我从来不过生日。”

    韩铮看着他,表情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补充了一句“我爸妈和飞飞的爸妈,都是死在六月五号的一场车祸里。”

    这是桩很遗憾很无解的事情,那时他还小,尚不记事,而且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年,偶尔再想到,也不会觉得很难过。

    只不过于情于理,他都不愿意在这一天庆祝自己的生日。所以从小到大,深知他脾气秉性的秦老爷子也没提过这件事情。

    周言无意中戳到了对方的痛处,好心办了坏事,面露尴尬“对不起。我不应该自作聪明。”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歉意,模样有点失落,刚才很亮的瞳孔现下有点黯淡。韩铮想到刚才片刻前周言欢欣喜悦、一脸“求表扬”“求摸头”的样子,心里一下泛起了圈圈涟漪,软了大半。

    他的唇动了动,伸出手“拿来吧。”

    周言一愣,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韩铮笑了笑,直接伸手把他手里的纸盒拿了过来。

    他的掌心宽大、干燥而温暖。碰到周言的手指时,有一种淡淡的酥麻的感觉。周言脑子一短路,用指腹蹭了蹭韩铮的掌心。

    那一瞬间,韩铮的手心敏锐的一缩。

    “咳咳。”韩铮的耳朵有点红,拿着蛋糕盒子的手收了回来,然后把盒子打开。

    很简单的水果冰激凌蛋糕,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是模样看着甚是可口。

    面包店外面有露天的木桌子,周言和韩铮坐了下来。周言取出纸盒里的一把塑料的蛋糕刀,刚想切下去,韩铮忽然叫停。

    周言问“怎么了”

    韩铮没回答,只是默默地把旁边的一根蜡烛插在上面,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

    “我第一次过生日。”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我不太懂”

    周言鲜少看见这样的韩铮,没有了平日里的那层厚重的面具,卸去了一身的成熟和冷漠,也会紧张,也会惶惑,就像青葱的中学时代里带着懵懂和莽撞的少年。

    可无论是什么时候的韩铮,在他眼里都是无比的真实而鲜活,有血有肉。

    他都喜欢。

    “铮哥,生日快乐吹蜡烛前,许个愿吧。”

    周言看韩铮的目光像一只温柔的小兽,让韩铮瞬间有一种靠近亲昵的冲动。

    “我没什么愿望”

    “怎么会没有愿望呢我每年生日、逢年过节都恨不得许十个愿,实不实现是另一回事。”周言帮他想了几个,“你可以许愿老爷子长命百岁,秦飞飞逢考必过,你早生贵子”

    周言那个“子”字刚说出来,韩铮立马冷淡地剐了他一眼,害他差点咬到舌头。

    韩铮所谓的“许愿”用了五秒,睁眼闭眼的事,周言都怀疑他是不是随便敷衍的。

    吹完蜡烛韩铮亲自切蛋糕,把大的一块给了周言,自己拿了小的“你多吃点,我吃多会胃痛。”

    “哦。”

    韩铮胃病挺严重的,不能吃甜腻的食物。周言其实也吃不太下,可是蛋糕是自己买的,今天又是韩铮生日,实在不好打脸,只好硬着头皮塞下去。

    韩铮吃得少,吃得快,吃完后就在一旁看着周言痛苦万分地一口一口吃下去,吃完最后一口,整个人没形象地打了一个饱嗝,嘀咕“连嗝都是奶油味儿的”

    韩铮忍不住笑了出来,鬼使神差地伸手抹去了周言嘴角的奶油。

    周言整个人呆若木鸡,像个傻吊一样对着他两眼放空。两人奇怪的对视着,根据脸皮厚薄程度,脸不同程度的发烫。

    这他妈也太折磨人了

    周言极度想暴走。

    过了会,韩铮拿出手机发短信。

    这短信发的时间太长,长的尴尬了。

    周言叫韩铮“铮哥。”

    “嗯。”韩铮没抬头。

    他清了清嗓子“你刚和说有话和我说。我听着呢。”

    韩铮抬起头。

    晚风吹来,周言额前的碎发凌乱了,他的面容在即将降临的夜幕下有点模糊。空气里的味道,带着初夏特有的暖。

    韩铮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上次和我说你喜欢男人。”他眯眼睛的样子,实在像极了猫科动物,“你喜欢我吗”

    这问题来的猝不及防,韩铮问法高超,问的相当有勇气加了不起,周言某些时候特别怂,像只小鹌鹑似的。

    仔细回想起来,那天在帐篷里,周言那几句话顶多算个“出柜”,压根没提到韩铮怎样怎样,和“表白”两个字差十万八千里,可是此刻被韩铮这么一问,疑问句生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反问句。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周言觉得自己从前是看错韩铮了,他不仅表面上冷硬深沉,心思也是深不可测,明明自己先跨出的那一步,现在怎么感觉都像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把玩。

    他所走过的人生的路不长,但是比很多同龄人都曲折。他吃了好多苦,在泥坑里、刀光剑影里,好不容易杀出自己的那条路;他是爬着出来的,筋疲力尽,再难堂堂正正地站起来。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没什么人、没什么事能指望了,可不知是上天待他太好还是太坏,他遇见了韩铮。

    他的宿命原来被一根针紧紧钉死在墙上,现在这根针松动了,可他的宿命也岌岌可危,随时要坠落下来。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如果真的坠落,必将是粉身碎骨。

    “我是喜欢你。”

    那个答案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无论它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某些既定的事实。周言不懂韩铮为什么要忽然问他这个问题,就像他不懂,韩铮对他的态度明明是千里之外,却在一些小动作里透出亲昵和暧昧。

    还是韩铮作为一个直本察觉不到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就能让周言心猿意马了

    周言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手掌低头遮住眼睛,一手撑着脑袋“哎,怎么这么丢人”

    两手的手腕忽然被握住,掌心粗粝的薄茧摩擦到他的皮肤,周言一惊,想把手放下来,可对方手上的劲用大了最大,他竟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天黑得很快,他们坐在一个小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一丝一毫的动静。

    韩铮的脸离周言区区几公分,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周言的鼻息间,灼热滚烫到让周言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周言微微湿润的唇动了动,韩铮的喉咙口顿时一紧,闭了闭眼,像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又重新睁开,

    那是一个太过强势的吻,从侵城掠地那一刻开始,就是强硬的、充满攻击性的,没有半点柔情,好像只是单纯地在发泄一种情绪一样。

    愤怒、不甘、悲伤,完完全全丧失理智

    周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样的一个韩铮。

    他眼里充斥着的绝望让周言心疼的要命,他想伸手抱抱他。

    韩铮早就放开了周言的手腕,周言因而真的顺理成章地抱住了韩铮。

    不知过了多久,韩铮动了动,轻轻抚了抚他的背,周言松开他,两人的目光再次碰撞,不约而同的面红耳赤。

    气氛很诡异。

    周言平静下来后,低下头看着黑漆漆的地,声音有点无奈“我们这样很怪。”

    “哪里怪”韩铮皱眉。

    周言抬头看着他,黑夜里,他的瞳孔愈显漆黑。

    有些话已经不需要点明了。

    韩铮突然勾起嘴角,笑了声,随即投手,食指拇指相扣,弹了弹周言的脑门。

    周言吃痛的叫了声,韩铮笑得更欢。

    “我也不喜欢女孩。”他说着,忽然收敛起了笑意,眼神沉着的看着他,“所以你告诉我,我们这样哪里怪”

    他的语调懒散轻缓,像黑夜里远方传来的的一首小曲。

    作者有话要说

    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周言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丁一钊的鞋子还在门口放着,客厅里却没有他的身影。周言往外望了一眼,发现他坐在阳台上那张躺椅上,背对着周言。

    周言先把灯打开了,然后走了过去。

    “他走了”丁一钊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

    “走了。”周言搬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你今天还睡沙发上吗”

    丁一钊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会,然后无声笑了笑“你出门去添菜的时候,我和他聊了聊。我告诉他,我们在一起过;我还让他离你远点。”

    周言的目光看着隔着栅栏看着远处,没有说话。

    “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吧。”丁一钊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我死皮赖脸的缠了你这么多年,你早就烦了吧”

    周言皱了皱眉“你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是啊,有什么意义”丁一钊喃喃自语,抬头仰望着深蓝的夜空。

    这些年,他的脑子没有一刻是清醒的,总是翻来覆去想很多事,大多是罗进忱去世、周言入狱那年的事。想自己当初是怎样颤抖地握着拳头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低头,怎样决绝地拒绝上庭给周言作证。

    他的父亲是罗家的律师,和罗家交好,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和罗家的孩子一起玩,后来周言来了,别人都把周言看做外来的入侵者,只有他,只对上一眼,就知道他们属于一类人。

    罗进忱本对周言也怀着敌意,但是这小子太厉害了,不知从哪一天开始,罗进忱忽然卸下了武装,开始背着家里人对周言释放善意。所以后来,全家上下只有罗进忱知道自己和周言的事。

    罗进忱病入膏肓之际,任何治疗和延长生命的方法都成了变相的折磨,他知道不能指望一心只想让他“活下去”的家人,所以只好求周言帮助他提早结束生命。

    帮助别人安乐死是犯法的,罗进忱绝望地恳求周言的时候,他也在场,他劝过周言不要冲动,如果周言真的这样做了,罗家人不会理解,更不会放过他的。

    丁一钊后来一度很后悔,他对周言的了解还是不够,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周言真的这么去做了。

    那时罗进忱最多只能活一个月了,事发后无法发泄的罗家人,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周言身上,周言几乎没有辩驳的余地。

    他知道自己的证词很有用,只要他在法庭上说,罗进忱当时是清醒地恳求周言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周言就很有可能得到轻判。

    可是他没有。

    “你以为罗家人不知道进忱活得痛苦,本就想早点解脱吗如果他们肯松口,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但是他们不肯。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找拉个人给进忱做垫背的,他们心里面太怨了。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呆着,什么话都不要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不需要淌这趟浑水。”

    父亲和他说的这段话在很多年后的今天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时时响起,振聋发聩。

    周言坐牢了四年,他无数次申请探视,都被拒绝了。他知道,周言对他非常非常失望。

    在那以后,他忽然强硬地要求转专业,大胆忤逆了父亲,出国学做西餐。

    一走就是几年,等到学成归来,周言出狱,他又死皮赖脸地跟了周言一路,要住到他的乡村小宅。

    可谓相当不要脸。

    丁一钊不知道周言明不明白,自己在他面前,早就没有任何尊严可言。也许从他拒绝出庭作证的那一刻起,周言就彻底心如死灰了,在周言眼里,自己就是个冷血的禽兽。

    后来周言是怎么答应他住进来,丁一钊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每个月交付的房租够得上在市中心租一套小公寓了。

    而在过去的每一天,周言和他讲的话不会超过十句。

    他们像两头困兽在交缠,伺机等待对方率先破功。

    其中的感情,已经和爱无关,更像是一种救赎。

    丁一钊走了。

    周言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在椅子上就这么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椅子低矮,椅背也窄,起来的时候脖子僵住了,一动就疼。

    周言去卫生间冲了个澡,躺回到床上,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哪哪都累。

    他闭着眼睛躺了会,还是困倦,但是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和韩铮之前不可言说的画面。哎,那个时候黑灯瞎火的,两人都太入戏,也不知有没有被什么人看到。

    实际上他到现在也没回过神来,觉得像做梦一样。

    韩铮啊直男癌和未婚妻同具的韩铮,怎么可能和他一样,喜欢男人呢

    要不是韩铮亲口和他说,他本来就和他一样,他肯定自责死了,觉得是自己把一个直男带沟里去了。

    周言觉得这事不能怪自己蠢,韩铮之前藏得,确实滴水不漏的。他身上又没装“gay达”,没发现在情理之中。

    当然,现在他脑子里首当其冲的是另一个问题。

    韩铮为什么吻自己

    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在那个吻之前,韩铮刚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而周言也承认了。所以,他能不能自作多情地解读成韩铮也喜欢他。

    可是这样的话,凌影又算什么鬼她不是韩铮未婚妻吗还是说他们那只是“形婚”

    当时韩铮说了那句惊天动地的话后什么都没多解释,周言还处于懵逼状态,自然也什么都没问。现在回想起来,没搞清楚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周言望着天花板发呆,想这世道真是“卧槽”,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什么事儿都能来个大反转,比狗血八点档还牛逼。

    他现在越活越觉出些人生的滋味来,每件事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当年要不是他老妈狠下把他“卖”给了罗家,罗进忱会自然死亡,他也就不会坐牢,之后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在乡下老屋想着度过余生,这样也不会救下秦飞飞、遇到韩铮。

    “蝴蝶效应”四个字太可怕了,他现在每迈一步都是胆战心惊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嗝屁了,自己嗝屁也还好,就怕殃及无辜。

    就好比孙小珍的失踪,他直到今天都觉得,这事儿和他没有十分也有八分的关系。

    可能因为周言睡着前想到的是小珍,睡醒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个医生带小珍妈看看。

    周言洗漱完换完衣服到弄堂口的烧饼店买了两个烧饼、两根油条、两杯豆浆,买完后叼着一根油条就往小珍家跑。

    小珍妈平时时不时接点穿珠子的手工活挣零花钱,就坐在家门口,时不时和左邻右舍的老头老太唠叨两句,脸上还带着笑容,旁人看着实在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

    周言把小珍妈的那份早餐给她“阿姨,您随便吃点。”

    “现在都八点半了。”小珍妈皱了皱眉,“过会得吃午饭了。”

    旁边头发花白的老太笑着露出仅有的两颗牙,含糊不清地说“珍儿妈,每天都四五点就起来做早饭啦”

    周言一愣,对小珍妈说“阿姨,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我看你晚上挺晚睡的。”他有时下班回家很晚了,她那屋子里还亮着灯。

    小珍妈抿嘴一笑“我这灯,总得给我家闺女时时亮着。”

    这话够扎心了,一说出来,旁边的人面面相觑,没一个能接的下去的。

    其实到这一步很明显了,周言出狱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看心理医生,他自己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小珍妈的精神状态确实有问题,是不争的事实。

    周言还在思忖到底怎么把这事进行下去,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提示收到一条微信。

    微信是秦飞飞发的,一条语音。

    “周言哥,我哥今天做了糖醋鱼和红酒炖牛肉,你记得过来吃晚饭呀”

    丫头声音娇嗲,甜腻的很,听得周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按住语音按钮,回她“不了,我今天上晚班,下班会很晚。”

    几秒后,秦飞飞回了他一个大哭的表情。

    “哥周言哥不来他说有夜班”秦飞飞拿着手机哭丧着脸跑到厨房,对着忙活着洗菜切肉的韩铮抱怨,“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自来水哗啦啦冲洗着菜叶子,韩铮把旁边装着冻成块的牛肉的盆子装满水解冻,回头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答“知道了。”

    “就这样你就这反应啊”秦飞飞对着他瞪大眼睛,随手拿过一个苹果啃起来,“你不是要请人吃饭吗这么没诚意。”

    “这苹果没洗。”韩铮皱了皱眉,从她嘴里拿下那个苹果,在自来水下冲洗了二十秒,“帮你削皮切块吧。”

    秦飞飞拽了拽他的衣角,坚持不懈地问“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周言哥啊”

    “我昨天去看过他。”韩铮顿了顿,眼神有点游移。

    “啊你真去了”前一天是秦飞飞自己和韩铮说周言还没离开市里,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秦飞飞在厨房里和韩铮软磨硬泡了一会,韩铮万不得已终于松口,说晚上带她去“喜来”吃夜宵,秦飞飞这才满意地离开。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薯片看综艺节目,心情好上了天,秦老爷子看着孙女这么高兴,自己脸上也乐开了花。

    “飞飞啊,心情这么好啊好久没看你乐成这样了。”

    秦飞飞把薯片嚼的嘎嘣脆,眉眼弯弯的“我哥终于答应和我去周言哥那吃夜宵啦”

    秦老爷子微微颔首,有点迟钝地晃了晃脑袋,声音不大“啊小周啊”他咳嗽了声,漫不经心地说,“你哥和他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了。”

    “嗯”

    秦飞飞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他的话,含糊地应着,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屏幕。

    秦老爷子的目光扫过电视屏幕,最终定格在电视机边摆放的一张照片上。

    那张照片是秦飞飞不久前洗出来的,那天去山上烧烤时候拍的,两个人的合影。韩铮和周言站在中间,其他几个人都是勾肩搭背地放肆笑着,唯独他们两个没有。

    可是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意外的和谐。

    秦老爷子叹了口气,拄着拐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电视机前,把照片拿走了。

    秦飞飞这会总算回过神来,睁大眼睛看着他,问“爷爷你干吗呢”

    秦老爷子把照片倒扣着放到她旁边,挥挥手“拿去你房间吧,客厅里改放我们的全家福。”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牛肉还在锅上炖着,阵阵香醇的肉香和着酒香从厨房里飘出来,秦飞飞吸了吸鼻子,似乎下一秒口水就要掉下来了。

    韩铮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把身上的围兜解下来,秦飞飞回头看了一眼,对秦老爷子挤眉弄眼“爷爷,你看看韩铮,越来越贤惠了。”

    秦老爷子也看了看韩铮,摇摇头“男孩子没必要学这些,以后结婚了自然有老婆来做。倒是你,飞飞,到现在连煮个面都不会,以后哪个婆家要你噢。”

    秦飞飞闻言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爷爷你这叫直男癌”

    韩铮没参与他们的对话,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下,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刚好结束了,秦飞飞踩着拖鞋上楼回房了。韩铮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换台,国际新闻上正在播报非洲某地的重大火灾事故。

    韩铮看得目不转睛,秦老爷子陪着看了会,突然问“小影什么时候来让她早点过来吧。”

    韩铮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过了几秒才转过头对着秦老爷子说“她没有说要过来。”

    “你有请她吗”

    韩铮沉默。

    “虽说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了,可你都不打个电话请她,人家一个女孩子,脸皮薄,怎么好意思贸贸然过来。”

    韩铮的烟瘾忽然犯了,手有些蠢蠢欲动。

    秦老爷子一直都很喜欢凌影,那种喜欢是日益加剧的。韩铮不确定他是因为带走谢晨的那场火灾对凌影产生的同情怜悯,还是真的因为凌影是他的未婚妻。

    谢晨的死带来巨大的蝴蝶效应,连秦老爷子整个人都变了。从前他和所有的长辈一样,对孩子的婚姻大事寄予厚望,也曾说希望韩铮未来的伴侣有多么多么完美。

    他是个道德完美的老人,韩铮在告诉他自己和凌影在一起之前还曾忐忑,觉得或许秦老爷子会碍于凌影半边伤疤的脸或者曾和谢晨在一起这个事实而反对他们在一起。

    可没想到,他在听闻这件事后,不仅没有反对,还极力支持,甚至在秦飞飞时不时搞破坏的时候掺上一脚,以防她得逞。

    韩铮叫他爷爷,可是有时却并不懂眼前这个老人。

    秦老爷子捋了捋有点长的胡子,脸上是平静而祥和的微笑“都快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回头人家可把我们当生疏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有家有子,我身体不好,飞飞性情不定,就不指望她了。如果我死之前能抱到小孙子,也就死而无憾了。就是到了下头见到你父母,也有脸抬得起头了。”

    “爷爷”韩铮叫了他一声,声音有点干涩,“我知道了。”

    韩铮站了起来,拿出手机到阳台上给凌影打电话。

    夏日的大太阳在头顶照着,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却又变态地享受那种灼热。

    这些年来,一直有件事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用尽了力气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从今以后每一步都是被人拿着一把刀在背后抵着逼着艰难前进。

    走在他前面的人看着他多么完美、光鲜而快乐啊,只有他知道,他的后背早已被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划开,伤痕累累。

    他等了十秒电话才通。听他说要一起吃饭,凌影的声音有点意外“这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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