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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折不受 第34节

作者:白衣若雪 字数:21852 更新:2021-12-21 06:26:15

    林颜青就这么抱着7岁的体重有40斤的小孩子往他的地下仓库走。经过了地下仓库那些珍品的测试,林颜青终于明白,他是真的得了一个宝贝。虽然目前这个宝贝还太小,摸得纯粹靠感觉,说的也乱七八糟的,历史知识不够,瓶子见识也少,说不太清楚是具体什么分类,但是林颜青还是觉得激动了,他抱着谢琛手都有些发抖。觉得怀里这个小家伙沉甸甸的,有一种踏实感。为了确定一点,他把谢臣抱到了他父亲的房间。谢琛看样子不喜欢他父亲,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林颜青哭笑不得的拍拍他的屁股,谢琛只好不情不愿的下来了,下来后还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林颜青看了一眼他老爹,他老爹凤目一抬谢琛就往他身边靠,林颜青笑了笑,听袁夕说有次在花园里玩的时候被老爷子吓了一跳,林颜青轻柔的捏着他的脖子示意没事,看看就好了,果然林老爷子听从林颜青的话再次看了看谢臣,然后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谢臣出去,谢臣巴不得出去,林颜青摸了摸他的头“出去玩吧。恩, 别跑远了,等会要吃饭了。”谢臣点点头跑了。

    林颜青跟林老爷子还有张廷玉三个人在老爷子屋子里说了良久的话,林老爷子是知道易荆这个人的。那还是数年前,薛林两家还算是比较好,有着共同的目的,他同薛青挖开了一个元朝大官的古墓,里面有几个元青花,为了确信这是元青花,薛青身边就带了这么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易荆。林老爷子之所以记得易荆就是因为这个人那一手绝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傲然孤立,薛青对他极为好,极为拉拢。他说什么都信。本来这一次盗墓算是很好的,收获颇丰,几个元青花啊,在那个年代,钱很实在的年代,一个元青花是价值千万的啊。只是在出墓的时候,薛青不知道触动了那个机关,墓里万箭齐发。

    林老爷子说到这里时,他身后的张廷玉脸色有些激动,把脸侧向了窗外,林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笑笑“廷玉,没事。我替你挡的那一箭是我自愿的。如果你是我也一定会那么做的。” 林颜青看着张廷玉也笑这说“是啊,廷叔,别难过。我父亲好好调养着应该没事的。” 张廷玉点了点头,心里依旧很沉重,林颜青看着坐在躺椅上的父亲,心里也很沉重,他那时候才10岁,林老爷子肺部穿了一箭,因为在墓里周转出来后耽误了抢救时间。 所以落下了病根,看了很多医生都无效。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老爷子要是死了,整个林家就只剩他一个主心骨了。而他今年才17岁。

    林老爷子安抚了一会张廷玉又接着说“万箭齐发的时候,薛青因为抱着元青花反应的慢了些,那个易荆就奋力把他推地上了,箭就穿到了易荆的腿上,薛青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只是可惜那几个元青花全部都碎了。那一次盗墓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老爷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嘱咐林颜青“以后都不要再去盗墓啊,这是挖人家祖坟的缺德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我这些年算是想明白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万事不要强求。”

    林颜青并不认同他父亲的观点,他才17岁,断没有认命这一说,他只是着急的催他父亲将这个易荆的故事,他必须要知道这个谢琛是不是跟易荆有关系。他父亲明明说五官很想的。

    林老爷子知道他的想法,继续说“我从古墓出来后,想去找这个易荆的,只是因为肺部的伤治了些日子,等稍微能动弹了,我就让人去找过他。却没有找到他,不知道他是受了伤没能出古墓,还是去什么地方养伤了,总之不得知。薛青这个人是草莽出身,身上一股子匪气,为人狠辣,易荆替他挡了一箭,他也是不会感恩的,也许没有管他自己跑了,那个时候太乱,古墓机关开启大片的塌陷,人人都忙着逃命,薛青就更不用说了,才不会管他死活呢。唉,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们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差点没有出那个古墓。我们随行带的几十个人就出来了5个。我那时候早就晕过去了,幸好你廷玉叔叔把我背了出来。没有你廷玉叔叔,也许你就见不到我了。”张廷玉就在后面勉强笑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老爷子感叹良久,林颜青问他“哪你就再也没有找到过易荆吗?”林老爷子摇了摇头“自从那一次盗墓之后,我跟廷玉去了美国疗伤,你应该还记得,一去2年,等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他死了,说全家被火烧死了。唉,那时候我也很难受,还找薛青问过,薛青也是一脸的沉痛,说是天灾人祸啊。他自从称他救命之恩后就跟他拜了把子,认了这么一个异性兄弟,这些年交情很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间出事了呢?唉……

    于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他去世我还是颇为伤心的,回国之后我听闻了他的这些事迹,也觉得他颇为的可惜,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事,能够触手感知瓷器的历史年代,分毫不差。这样的人是个异类啊,存不下的。特别是在这个不重视古董,滥杀无辜的年代,这样异类的天才是遭人记恨的,他全家被灭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林颜青到没有替这个人可怜,他没有见过易荆,他只是在意他说的天赋“爸,你是说那个易荆有个鉴定瓷器的天赋。就是用手一摸就知道吗?”林老爷子点点头“对,就是。”林颜青有些急切的说“你说这种天赋有没有可能遗传。”林老爷子摇摇头“这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这种天赋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拥有的,这个易家人也听说家底不错的,你想能与薛青交好的人,家底条件自是不错的。”

    林颜青想了一会又问“爸,我刚才领来的孩子你见过了吧。”林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我还在奇怪你最近怎么喜欢上孩子了,原来是有目的的。” 林颜青笑笑“爸,你也觉得这个孩子可疑了对吧。这个孩子我是从手工艺古董一条街里领来的。 我观察这个孩子很久了,他的手跟你说的易荆出奇的想。你刚才也说这个孩子相貌跟那个易荆有些相像?”

    林老爷子点点头一点都不奇怪他儿子的想法“对,他的五官很想他父亲。廷玉,你看呢?”

    张廷玉想了想也点头“确实是,出奇的想象。易荆的长相俊美,面如玉,五官倨傲大气,让人过目不忘。是个很容易让人记住的人。刚才那个孩子如果长大了显然是跟他极为相像的。”

    林颜青点点头很自然的说“哪么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他的孩子。除去五官想想外谁还能有这样的天赋呢?这种天赋很有可能是遗传的。”

    林老爷子也点头“恩,也许你推算的对。还是那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万事不可强求。我们林家走到现在也不太容易,你好好守着瓷器厂就好了。别为难人家孩子啊。”林颜青笑着点头“好的,爸爸,我很喜欢那个孩子。我会对他很好的。” 林颜青看着自己父亲心里也有些隐测,老爷子快不行了,心软了,老是想着积点德,守着家产过不再闯荡了。

    第 115 章

    林老爷子看他急着要出去,又嘱咐他“你要是想去问问他的爷爷可以,但是要尊敬点,他的爷爷我是见过的,见了我很大方,很自然,丝毫没有约束拘谨害怕,由此可见这个老人也不是寻常老人家,所以你要尊敬点。我们要尊重能工巧匠,我们林家能有今天,是这些能工巧强撑起来的,那些精致的瓷器是这些能工巧匠造出来的,他们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知道吗?”

    林颜青点头,林老爷子又说“而且,如果这个孩子是易荆的儿子的话,那么这个爷爷就很有可能是易荆的家人,那么这个老人就是很聪慧的了。他既然这样毫无挂念的跟着你来了我们家就代表是他想自己来的。那么就要摸清楚他的底,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好。”

    林颜青点头“好的。”林老爷子终于放他出来了,林颜青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去找谢臣了,找了一圈谢臣都不在,问下人才知道谢臣跑去找他爷爷了。林颜青皱了皱眉,就知道这个孩子关不住,调皮的要命,还精灵古怪。林颜青抬脚便往瓷器厂走,好在瓷器厂不远,很快就到了,谢臣的爷爷被张廷玉安排在了箫殊瓷身边。把他看成了制作瓷器的高手。

    林颜青踏进箫殊瓷的地方首先就看了谢臣,谢臣跟5岁的箫连城正在和泥巴,他爷爷要弄胚胎的泥巴,两个孩子赤着脚在里面踩,玩的不亦乐乎,脸上身上,简直看不下去了,林颜青看着谢臣上午刚换上的小翻领柔软的绵绸衬衣闭了闭眼睛,早已经看不出颜色来了,这个孩子在他面前老实的不得了,一离开他的视线简直成了泥猴子。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怎么会喜欢泥巴。

    林颜青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谢琛,你赶紧给我出来。”正在玩的开心的谢臣被他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一顿,就被箫连城扔了个花脸,林颜青一看他那摸样更气了,他也不知道气从哪里来,只是觉得气的慌,他想,自己教了一个月怎么还是改不掉这种坏习惯呢,这都是什么形象啊。真是糟蹋了自己的心。

    林颜青因为有洁癖,所以生生失了很多乐趣,小孩子喜欢玩的泥巴他不会去玩,小孩子打架在地下翻滚他不会明白,总之他就是个瓷人,橱柜里的小模特,从小就穿戴的整整齐齐,身上还能塞一块白色手帕,哪真的就是一个模板小王子。唉不能不感叹,小王子当的也很累。长大了就更累了,当然见了他的人也很累,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离他远点,生怕亵渎了这一朵出水芙蓉。

    谢臣看见是他,又听见他口气不好,于是用手抹了一把脸很听话的出来了,到如今这张脸是彻底的不能看了。林颜青气的上前走了几步,想提着他去洗洗脸的,结果谢臣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抱自己,于是双手扑了上去,林颜青又被他撞了一个趔趄,自己的衣服是再也不能看了,林颜青不能忍受了,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当务之急是回家洗澡换衣服,反正都已经被谢臣弄脏了,他抓起谢臣就往家走,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谢臣被他硬是摁在水里洗了一个小时,都要脱层皮了才放出来。

    又换上千篇一律的白衬衣黑长裤,这才施施然的抱着他去找他爷爷。

    谢老没有想到他一个月就把谢琛的底给摸出来,而且摸得□不离十。这也跟自己的猜测差不多,林家果然是很稀罕谢琛。于是谢老也就承认了谢琛其实是易琛。只是没有提被人灭门这一事,他虽然知道薛家跟林家近几年一直不和睦,可是也不敢确认他们两家会不会再和好,所以没有提,只是请他一定要好好隐藏这个事实,谢老说的很恐慌很卑微,一副掩盖不了不得不说的样子,这让林颜青心里舒服了,他自然是谁都不想说的,他要好好藏着他。

    于是林颜青提了一个过分而又合理的要求,那就是亲自培养谢臣,要时时刻刻带着谢臣,谢老心里是舍不得的,可是他也知道谢臣现在是半瓶子水平,字不认识几个,是需要学习的,可是他还是不放心的,虽然这一个月他对谢臣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也知道林颜青喜欢谢臣不过是喜欢他的天赋异禀罢了。可是就算是喜欢也绝对不至于因着他的手而要求时时刻刻的看着吧。于是谢老有些疑惑的轻声问他“哪那让他白天跟林总你学习。晚上回我那睡觉好吧。”谢老觉得林颜青可能想让谢臣跟在他身边,想让他独立独立,可是谢臣还小啊,从来没有单独睡过啊,他以前家里穷,从来都是祖孙俩一个床啊。

    林颜青笑着摇摇头“谢老,我说的是时时刻刻。” 谢老还是没有明白他的话又说了一遍“小琛从来没有跟我分开过,他一个人晚上睡不着的。” 林颜青笑“他不是一个人睡,他跟我睡。”谢老惊讶的看着他要不是知道这位少爷有未婚妻,他还真的要怀疑他了。谢老结结巴巴的说“林总,你不是要娶妻子了吗?”

    林颜青点点头“明年才娶呢。” 谢老听他很自然的说嫁娶,心里也就放下心来。他是个60多岁的老人了,对于一些事看的跟明镜似的,特别是自家的少爷还跟薛青有过那么点暧昧的。当然那一点暧昧最终害死了他,临死他都只是想不再见他,从没想过要报仇。谢老不太愿意想这些事,他觉得丢人。他是把易荆当成自己儿子了,自己儿子的那些丑事是不愿想的。

    谢老又重新看了看这个世家子弟,他很自然也很坦诚,没有那些不良嗜好,谢老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可是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啊,怎么能说送给一个陌生人就送呢,他又说了一遍“林总喜欢小琛是小琛的荣幸,只是他还小,不懂事,万一给你惹麻烦了,闯祸的,多不好。”

    林颜青笑笑“没关系,我会好好教他的,绝对不会让他再沾点泥巴的。”现在在林颜青心里,谢臣闯什么祸都要比他玩的满身泥巴好。他本来也不想时时刻刻带着谢臣的,可是经过今天看到的泥猴谢臣,林颜青再也受不了了,他必须要时时刻刻的看着他。既然已经把他带回家了,那他必须按照自己的安排来过。他的洁癖随着年龄与日俱增已经到了偏执的状态了。

    谢老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不解,他随着林颜青的视线去看谢臣,谢臣这次还跟箫连城在一起,只不过没有下水玩泥巴了,箫连城刚想伸手拉他,林颜青就喊了一声“谢琛。”谢琛把手很快的缩了回去,回头朝他嘿嘿笑。笑的很亲切,谢老的心里是又酸又甜的,五味俱全,小孩子知道谁待他好,这一个月里说的最多的是林颜青,谢老心里也知道林颜青对他好,也知道林颜青能够给谢臣更好的生活能够让他去上学,能够把他培养成才。谢老知道自己心酸,他这是嫉妒人家林颜青呢,把人家想歪了。

    林颜青那时候确实没有对谢臣有过什么变态的想法,他真的只是稀罕他。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感情这种东西像是一粒种子,一旦种下了,就会成长,无论多大的风吹雨打,暴雪摧残,他依旧牢牢的扎下了根,越长愈大,等到长到自己心里的时候已经晚了,拔不出来了。要想□,除非是把自己的心挖了。

    就这样,林颜青把谢臣待在了身边,白天他要去瓷器厂上班,要接林老爷子的班,于是就把谢臣带着,他忙的时候就交给谢臣一大本的图画书,恩确实是美轮美奂的各种瓶子的图画书,于是谢臣就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翻着看。他不得不看,林颜青等会要考他的。果然林颜青忙完了,招手让他过去,谢臣就抱着书爬他腿上,林颜青就翻着书,压着底下的名字问他这一个瓷器是什么名,谢臣就磕磕绊绊的说“明代的影青,”林颜青双手环抱着他继续问“影青的历史。”谢臣就更结巴了“是明代的,明朝的?”

    林颜青手收紧了,谢臣被勒的受不了了,开始扭动,林颜青牢牢的抱着他“昨天晚上我不是教过你了吗,你不是背过了吗,怎么今天又忘记了吗?”谢臣无限悲苦的看着书上这个漂亮的瓶子,他真的是忘记了啊,睡一觉就忘了,昨天好不容易背过了,睡一觉就忘了,他也很悲催。谢臣一想到背书就头疼,他字是认全了,可是连起来就不太懂了,更别说背了,他背过也是强制性的,所以很快就忘记了。谢臣很不愿意背,一想到今天晚上又有可能会背,谢臣就开始郁闷,林颜青还在他头顶上说“今天晚上……”谢臣猛的回过头来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于是林颜青只好停下了,掐着他的小胖腰笑“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贿赂我了。”谢臣被他掐的咯咯笑,林颜青把他抱好了“我再跟你讲一遍,这些是必须要背过的,你看我不是也要工作吗,你看这么多的东西我也要自己看的。”谢臣看着他,他也一副无限悲苦的摸样,林颜青又接着说“你看,你过几天就能去上学了,而我不能上学了。我也想去上大学啊,可是没有办法啊,我得接下这个担子来。我不接没有人帮我接。”

    他一脸悲苦模样换的了谢臣的同情,于是谢臣点头“我帮你接。”林颜青笑笑“好。你说的啊,那你就帮我学这些瓷器鉴定吧。我喜欢这些瓷器,不喜欢上班,不喜欢看这些报告,不喜欢管这些人,乱七八糟的事真是烦透了。你张廷玉伯伯最近都要陪你林伯伯,把所有的烂摊子都交给了我,我真是烦透了啊。”

    谢臣看着他桌上那一大堆的文件也分外的同情他了,自己还能有图画看,他却是只能看这些蚂蚁一样的字。于是谢臣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他对这个人本能的亲近,他觉得林颜青跟他爷爷一样,对他很好很好。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听着林颜青给他讲解影青的历史。讲解雯红瓷,釉里红,青花这些有着美丽图案的瓷器。林颜青的声音很好听,谢臣小部分会听进去,大部分时间会睡过去。林颜青读了半天后看着睡得无声无息的孩子哭笑不得。

    林颜青看了看自己一大堆的事,再看看睡的很香的人,立马不平衡了,于是林颜青把谢臣摇醒了,看着谢臣万分不乐意的抱着书坐在沙发上,林颜青心里终于平衡了。他本来是世家子弟的,无奈世家子弟也有世家子弟的烦恼,有他要做的事情,比如他要继承的工作,比如他要听话,他要在老爷子死之前娶妻生子,继承家业。所以林颜青17岁已经如同老头子一样的生活了,因为这是他的责任。谢臣则是纯粹被他逼迫的,纯粹为了让他心理平衡逼迫的。谢臣不乐意也没有办法了,跟他爷爷诉苦,他爷爷也只是心疼了一会,最后还是要把他送过去。这样的痛苦的背书时间是永不停歇的。

    好在两个人也有好的时间,林颜青会在傍晚的时候带着谢臣到处晃荡,围着古董摊转悠,有时候是跟袁夕一起,有袁夕在的时候很轻松,林颜青不再整天的围着陶罐转,会带着他们游西湖,买各种各样的小吃。所以谢琛很喜欢袁夕的到来。袁夕是他们两个人的福音。

    那个时候林颜青真的很喜欢谢琛,早上晚上的带着他,他跟袁夕还没有成婚,所以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呆在一起,所以这个时候的谢琛无意中给他做了个伴,晚上陪他摸瓷器,白天陪他上班。林颜青被剥夺了17岁应该有远大理想的生活,谢臣也被剥夺了他7岁应有的玩泥巴的孩子生活。

    大概是同患难吧,谢臣很喜欢林颜青,同他的关系越来越好,林颜青也喜欢他,晚上抱着他,有个免费的小火炉,有个软绵绵的抱枕,白天有个人陪着解闷,偶尔会给他带来惊喜。所以林颜青越发的喜欢他,渐渐地从心里生出依赖的感觉来,他时常抱着他,越抱越顺手了,林家的仆人见了都说少爷看样子实在喜欢小孩子,等少奶奶来了之后要替少爷多生几个。那时候袁夕只是抿着嘴笑,她也喜欢孩子的。

    谢琛跟林颜青这种形影不离的生活过了大半年,过了年后,林家挑了好日子正月十八迎娶袁夕过门了,于是谢琛觉得自己终于解放了,可惜,林颜青娶了妻子也没有放过谢琛,要他去上学,于是谢臣跟5岁的箫连城被逼着去上学了,两个人除了书包里是课本外,还要另外备一本瓷器书,萧老爷子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他跟谢臣的功课是一样的,学习可以不好,但是瓷器知识一定要好。所以两个小孩子万分痛苦的童年又开始了,好在两个人年龄接近,也能玩的起来,上学的时候跟孩子们玩石子,下学的时候跟同学们打架,两个人连手成功的打成了老大。成了孩子王。林颜青看着谢臣不受别人欺负也就放心了,他不再时时刻刻找人跟着了。

    他也把时间越来越多的陪妻子了,袁夕有身孕了,他这个快要当爸爸的很高兴,林老爷子看着也高兴,身体又好了一些,所以林颜青心情也很好,闲暇时间陪着妻子在西湖河畔散步。周末谢臣不上课想到处玩的时候就被林颜青提到办公室陪他上班,考他这一个星期的背诵结果。谢臣不想背书,可是他想见林颜青,于是也就陪他去上班。

    他已经很熟悉林颜青的办公室,把他的办公室当成了游乐场,林颜青也渐渐地习惯了他的办公室里有各种各样的玩具,有时候批文件用的都是彩色铅笔。有时候发到他底下员工手里的文件上有谢臣彩笔画的五颜六色的乌龟,有匪夷所思的橡皮泥,更甚者有谢臣的口水。这颠覆了林颜青洁癖到只有黑白的日子,底下的员工也对着这位年轻的总裁新生好感,渐渐的愿意服从他,愿意到他的办公室,于是就经常见他的年轻的总裁腿上坐在一个孩子,于是那些解释不了的儿童用品就会找到出处了,于是谢臣的玩具与日俱增。总之这日子过的五彩缤纷,极富童趣。

    这样的五彩缤纷的好日子随着五彩缤纷的烟花消散而消散。

    除夕夜是美丽的,烟花爆竹是五彩缤纷的,可是林家的除夕夜却是冷冰冰的白色。林颜青大年三十的晚上也没有闲下来,他还得奔赴各种各样的宴会,以至于家里的司机找到他时把他送到医院时,什么都晚了,他赶到的时候就是看见病房里被蒙上白布的妻子,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谢臣。那一刻他想他的心里是极端的痛苦,如同眼前映入的颜色,刺眼的白色跟刺眼的红色。这种强烈的刺激一下子击溃了他,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拦住了要推往太平间的妻子,他抓着她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8岁的谢琛看着自己双手上的血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长达2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外面,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知道自己闯了祸,他害死了袁夕,他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她,是自己害死了她。他只记得袁夕身上流下来的血,那么的多,把雪地都染红了。

    林颜青给他买了很多的烟花,他跟箫连城很高兴,拉着袁夕出来看,他放了一个有一个,每一个都很好,没有问题的,袁夕也看的很好的,可是不知道那一个就不好了,直往他身上钻,他吓的到处躲藏,袁夕也急得不得了,让人帮他拿下来,自己也伸手想帮他,却没有想到被自己猛的一撞撞到了假山上,又顺着雪滑出去很远,很远,谢琛只记得自己跑了好几步才追上袁夕,那时候袁夕已经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只能说出疼了,在送去医院的路上,袁夕一直抓着他的手说“要孩子。”手上的鲜血模糊了谢臣的视线,他只会摇头,只会哭。袁夕跟他笑笑“别哭啊。别哭,我……”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行了,她使劲的说“一定要记得我要这个孩子。要帮我照顾他长大,要把他带大。”她又抓着陈妈的手连连说“一定要孩子,颜青喜欢孩子,他家世代单传……一定要这个孩子……”陈妈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谢琛慢慢的跪在了袁夕的身边,同林颜青一边一个拉着袁夕已经冰凉的手,所有的情绪都像是被冻僵了。林家的下人默默无语的站在走廊上,寂静的病房里只有陈妈跪在林夕的身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是袁夕的奶娘。这死一样的悲哀直到袁夕的父亲母亲来打破了,袁夕的母亲看见女儿去世后当场就晕倒了。袁夕的父亲悲伤过后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要问问是什么情况,他活生生的女儿怎么会突然间就没了,林家的下人不敢开口,林颜青被袁夕的震怒声惊醒过来,他扶着这个杭州城里袁家的当家人袁鸿。袁鸿甩开了他的手。他冷冷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妈你来说!”陈妈指着谢臣就说了一句“是他放烟花撞到了小姐身上。”

    谢琛仓皇的抬了一下头,他看着林颜青,林颜青冷冷的看着他,谢臣低着头跪着,一声不吭,他又害怕又难受。袁鸿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就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一只手掐着他细细的脖子,谢臣手脚开始扑腾。脸色都红了。没有人敢去劝说,因为袁鸿得罪不了。林颜青脖子像是被掐住了。他下意识的咳了一声拉住了袁鸿的手说“爸,你消消气,你消消气,谢琛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事要问他。你先松手。问清楚了再说。你先松手。”袁鸿眼睛都红了,他把谢臣扔地上了。谢臣还没有缓过来,就看见林颜青一脚踹了过来,他撞到墙上的那一刻倒也没有觉得哪里疼,他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爬不动,林颜青的那一脚踢中了他身上的致命点,怎么爬都爬不起来,谢臣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咳了一声,不知道吐出来的是什么。他手上已经被血涂满了,干枯的暗红色,自己吐出来的比这个颜色要鲜艳一点。谢臣随便擦了擦去看林颜青,林颜青冷冷的看着他说“陈伯,把他关到地下室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谢臣使劲的看着他,可是林颜青再也没有看他,他只是扶着袁鸿说“爸,袁夕去世了,我也很难过,你老要注意身体,你先坐下,谢臣我会查清楚的,我不会饶了他的。你老人家去看看孩子吧,我守着袁夕。”

    大概是林颜青的这一脚太狠,袁鸿点点头,谢臣就被陈伯拉下去了,关在了地下室里。

    谢臣被关在地下室两天两夜,他已经不记得多长时间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自己的爷爷抱着他,已经在温暖的屋里,谢臣动动嘴说的第一句话是“爷爷,我害怕。”第二句是“爷爷我饿了。”谢老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让他一个人呆过,他也从来让他饿过,他从没有给饿过的孩子竟然饿成这样,两天两夜啊,林颜青你真是够狠心的。可是谢老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自己没有理啊,谢老抱着他哭,像小时候一样米粥一勺一勺的喂了进去,他咽的太急呛着了,眼泪都出来了。谢老一边给他拍一边你说“慢点,别急,还有很多。”谢臣喝完了捂着肚子翻滚了一会,直喊疼,谢老吓了一跳,连忙给他摸了几下“怎么了,哪里疼啊?”谢臣抱着肚子脸色苍白“疼。”看他汗都疼出来了,谢老急得不得了,连连自责“够怪我,你两天没吃东西了,我还给你吃这么多。”谢老不知道谢臣被掐被踹的事,没有人会告诉他,他只以为是饿的。

    他想跑出去喊个医生,被谢臣拉住了,齐老擦擦眼泪把他抱怀里。谢臣趴了一会觉得好受了,他开口问“爷爷,哥哥呢?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了。”哥哥,呵,谢老听着这个字眼觉得心里堵得慌。谢臣是孩子不懂事,林颜青对他好一点,他就把人当成了哥哥,呵呵,他们岂能跟人家比。林颜青把他关在地下室里,要不是自己去求他,他根本就忘记他地下室里关着一个只有8岁的孩子。可是谢臣你这孩子真是傻,你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记挂着他。谢老摸摸他的肚子跟他说“小琛啊,我带你走吧,咱不在林家了。”谢臣软软的趴在他怀里只说了一句“我不想走。” 谢老问他“为什么。”小孩子好大一会没有说话,谢老也知道他他不想走的原因,他舍不得林颜青。果然他半响后笑笑“爷爷,我不走。我害死了袁夕姐姐。我要照顾她的孩子,她,她拉着我说要我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我还没有看那个孩子一眼呢?” 他是个孩子,说起袁夕的时候发了个抖,可是他还是愿意留下来,还知道他的责任。

    谢老再也没有忍住老泪纵横,他也知道他带不走谢臣了,从来林家的那一刻就知道走不了了,更何况现在又闯了祸了。怎么可能走得了,谢老想起林颜青刚才抱他从地下室出来的那一刻,以为他会念及这两年的感情,会让他带着谢臣离开,林颜青只说了一句话就彻底把他们祖孙俩打入了深渊,他说“谢老,我不会去追究谢臣,是因为我喜欢他。可是袁家不会放过他的。你出去后也许很快就会落到他的手里。”林颜青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谢老知道自己理亏,没有理由要求人家原谅他。而且林颜青说的对,袁家人想杀了他们两个人很容易,跟踩两只蚂蚁一样。

    谢老看着林颜青,林颜青苍白着脸说“留下来吧。带着谢臣去瓷器厂里住吧。没有事不要来林家。袁家我会想办法摆平的。”

    谢老看着他“你有什么条件吗。”到了这一刻他也知道,让林颜青冒着不惜得罪袁家留下谢臣一定是有条件的。他不是谢琛他是个睿智的老人了,这个世上没有这么容易的事,这个世上也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谢琛虽然是个孩子,可是他毕竟是害死了袁夕。

    第 116 章

    林颜青点点头“对,我有条件。我可以留下谢臣的命,但是他这条命以后就是我的了,永远都不能离开林家。你既然知道他的天赋那就好好培养。我需要这样一个人。我还是会尽可能的照顾你们祖孙俩的。”林颜青冷冷的送走了谢老,林颜青看着他走了后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他真的是心力交瘁,袁夕的去世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从除夕夜到初二他一直呆在医院里,袁夕刚送到太平间,袁夕的母亲就病倒了,孩子早产只有7个月,还在保温箱里,不能看,他也不想去看。他不愿意去看这个袁夕拼着命生下来的孩子。他每每想到陈管家告诉他袁夕的临终遗言他就忍不住的难受,她说颜青喜欢孩子,她说林家世代单传,她要这个孩子……医生说孩子大人只能保一个,您的夫人执意要孩子……于是袁夕就没了。

    林颜青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刀子撕开再撕碎,一次比一次的疼。他对不起袁夕,他对不起她。是他带回来的谢臣,是他宠溺谢臣让他无法无天,是他给谢臣买的烟花,是他!如果是谢臣该死,那么自己就更该死。他该死!他明明应该由着袁鸿把谢臣掐死的,掐死算了。可是看着谢臣四爪扑腾的那一刻他忍不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的疼。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要留下他。

    他把谢臣关在地下室里不是存心忘了的,他是真的忘了,他这两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等到陈管家找到他说谢老找他时,他才记起被自己关在地下室的谢琛,他找了个借口跟袁鸿说了声就匆匆忙忙的赶回来,看着他满身鲜血卷缩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跟那天晚上一样的冷了,他几乎是抢在了谢老的身前把他抱了起来,他身上滚烫,显然是被冻着了,地下室太冷了,他竟然就把他这样关了两天两夜。林颜青抱着他走的很快,他已经顾不得他身上有多脏,他只是觉得自己那颗冻僵的心随着他身体的高温一点一点的融化。

    林颜青坐在他床前看着他渐渐要苏醒的时候又气走了,谢臣要醒了,可是他的妻子再也醒不过来。林颜青走的踉踉跄跄,悲痛欲绝。他刚满19岁,袁夕却没有等到19岁就去世了。他跟袁夕的感情有多好啊,愿意陪着她逛西湖,愿意给他买她喜欢吃的各种各样的点心。

    他喜欢袁夕就如同他喜欢谢臣一样,喜欢谢臣,呵呵,原来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谢臣当成了亲人,同他的妻子一样的亲人,2年的时间啊,他会在看到谢臣的时候张开手,接过他飞扑过来的身影。2年了,他记得的谢臣陪他度过的最苦涩最无聊的那一段上班时间。刚开始他是对谢臣存有利用之心,他带谢臣回家是有目的,可是他也是个人,2年他已经慢慢的把他当成了亲人,他的弟弟,甚至于他的孩子。他在他的身上寄语了太多的希望。可是他却给他闯了祸,闯下了再也无法挽回的大祸,害死了他的妻子!林颜青在这一刻对谢臣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咬碎了他,恨不得吞肚子再重新捏一个。

    那一段日子两个人都过的很痛苦,袁夕的去世给两个人带来了永不可磨灭的伤痕。在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后,袁鸿又一次的想起谢臣来,非要置他于死地,要一名偿一命,林颜青再次的留了下来,付出的代价很大,袁鸿一气之下把林家瓷器厂的股份抽走了,林家瓷厂一下子倒了一半。孩子满月礼上袁鸿还想把刚满6斤的孩子抱回家,林家老爷子自然是死活不让,这是他林家的孩子。两个人争执不休,林老爷子拼了半条命终于把孙子抢了回来,但是也只剩了半条命,病的更加的重了,张廷玉带着他再次的奔赴美国,希望能够延缓他的生命。这一场亲情仗是打的两败俱伤。这两家都是自己的亲人,一个是亲爹,一个是袁夕的爹啊。两个人都不能够伤害。林颜青顾了这个失了那个,顾了里子顾不了外面,是里外不是人。

    这一段时间是焦头烂额,去瓷器厂上班的时候看到谢琛就更加的生气了,一句好话都没有给他。连门都没有让他进,谢臣躲躲藏藏的看着他,每天看着他都战战兢兢的,害怕自己还每次来找骂,骂也骂不走,打又打不得,跟那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烦人的很。林颜青每回到家就听见他有上气没下气的哭,跟个弱小的动物一样,吵得林颜青头疼。

    林颜青晚上被孩子吵得睡不好觉,白着一张脸从后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又站在墙边唯唯诺诺的谢臣更加的气了,一把拽屋里,把门使劲关上了,嘭的一声把谢臣吓了个哆嗦。林颜青也没有管他大声呵斥他“你又来干什么,嫌命长是吧。不怕打了是吧。”谢臣低着头看鞋尖也不说话,林颜青闭了闭眼睛坐在了太师椅上,他不说话,谢臣也不走,他不说坐,谢臣也不敢坐了,这些天他成功的被林颜青吓到了。他每次都想来看看林颜青,都被林颜青打出去了,用那些玩具,林颜青抓到什么就打什么,积木,玩具车,就连茶杯都扔,谢臣就躲躲闪闪的接,不知道是舍不得这些玩具还是舍不得林颜青,他每次来都是挨打,每次打完后他就抱着玩具回去,然后再天天来。 这次林颜青没有扔东西打他,于是谢臣老老实实的站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所以外面的吵闹声更加的刺耳。那是正在闹的工人们。

    林颜青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他的头疼的要命,一炸一炸的,想想这一个月发生的事,他真的恨不得找跟针插上。袁鸿在他瓷器厂扩展到最大最需要资金的时候抽走了大半的资金,甚至联合了所有的银行都不予给他借款,林家本来就是就人丁单薄,这次生意场上的伙伴碍于袁鸿跟他是翁婿的关系也就做了傍观者。于是林颜青眼睁睁的看着瓷器厂一下子垮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再去要回那些资金,那本来就是袁鸿送给袁夕的嫁妆,现在袁夕没了,嫁妆自然也没了。他知道袁鸿并不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他只不过是要逼他交出谢臣罢了,而谢臣,不能交出去。

    于是林颜青认清了现实,只能靠自己了,张廷玉在美国鞭长莫及,又不能告诉老爷子,怕他病重,也只能一再的嘱咐萧锐要好好辅佐,必要时刻弃车保帅。林颜青也知道,这种时刻必须要狠下心来,舍得,有舍才有得。没有了那一大部分资金,瓷器厂无法运作,那些半成品卖不出去堆积压货,更是拖垮了现有的资金,没有办法林颜青只好弃车保帅,断臂自救,把一大半瓷器厂毁了,成千上万的半成品全砸了,于是瓷器厂上千的工人失业了。90年代工人失业意味着断粮。所以那些工人围着瓷器厂开始闹,日日夜夜的闹,保安赶走了一群又来一群,因为林家警卫森严,所以他们在林颜青上班的路上堵,林颜青绕路走,他们又堵在了瓷器厂门前,于是林颜青已经从后门上班好几天了。

    他知道自己裁员带来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低下的部门经理也颇为不满,数次找他理论,说他太过轻率,说他……林颜青使劲捏着拳头,他知道,他们是不满意自己的,不满意自己这么年轻就站在他们的头顶上,他这是借着群众的力量要把自己逼下台去了。林颜青使劲攥着拳头,他真的恨不得拿着机关枪把那些人全部都突突了,一个也不剩。一个也不剩……林颜青死命的握着手里的杯子,忍无可忍了,他把杯子使劲摔在了地上,谢臣被突如其来的碎片一下子蹭到了脸上。也不知道是痛还是痒,谢臣下意识的用手蹭了蹭,结果手上都是血,这把谢臣吓了一跳,他已经害怕血了,他又使劲蹭了蹭,想把它擦掉。

    林颜青睁开眼睛看着他的动作,莹白的脸上一道血痕,对比效果很是惊人,林颜青上下打量谢臣,他今年8岁半,6月份的生日,也就是马上就9岁了。林颜青觉得他长高了,也许是瘦了的原因,竟然觉的身高高了很多,以前到自己的腰,现在应该到腹部了吧。林颜青朝他说了声“过来。”谢臣抬头看他,眼睛乌溜溜的,带着一丝惊喜,是惊喜没错,这一个月自己非打即骂的把他打怕了,这一句过来让他眼里有了希冀,林颜青看他过来,拉他坐腿上,林颜青看着他脸上那道伤痕,瓷片被他蹭掉了,伤口却不能马上愈合,林颜青用手压着那个伤口,越压越重,血很快又流了出来,谢臣开始挣扎,林颜青用手臂牢牢的搂着他的腰,他已经瘦了很多,腰一个手臂足以禁锢。

    谢臣挣扎的越厉害,林颜青就越欺负他,血就流的越快,看到鲜红的血,林颜青眼底更红。他已经被生活被惨烈的现状激起了嗜血的本性。那身温文尔雅的外皮终于彻底的脱没了,看到谢臣疼的哭出声来,林颜青使劲把他抓了起来扔在了沙发上,谢臣被他眼里的暴虐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想跑,冷不防被茶几绊倒了,被林颜青抓着腿倒提起来扔在了沙发上。谢臣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林颜青阴测测的站在他面前,手指掐着他的脖子“还敢来吗。” 谢臣摇不动动只好断断续续的说“不……敢了……”林颜青眼里一下子暗了下来“不来了?!”谢臣困难的点点头。

    林颜青松开他,谢琛还没有来得及跑就被林颜青压住了,林颜青把他的棉袄一下子撕开了,露出里面白色的秋衣秋裤,这种颜色刺激了林颜青,林颜青用手把秋衣一下子禄了上去,露出软软的肚皮来,他张口就咬了下来,谢臣疼的惨叫,手使劲推他。林颜青嫌他双腿双脚碍事,抬起一条腿压住了他的短腿,又把两个手举了起来,这下子终于老实了。林颜青听着他的哭喊声,把他的裤子也褪到了脚腕处,秀丽的身体在冷冷的空气里起了一个有一个的鸡皮疙瘩,林颜青就顺着这些鸡皮疙瘩一路咬了下去,连大腿内侧都没有放过。谢臣在他身下扭动的像是小活鱼,嘴里被林颜青塞上了他的棉袄,呜呜的哭声。

    林颜青听着这样呜呜的哭声把他从上到下嘴手并用的修理了一顿,他把谢臣莹白的身上咬的青青紫紫,牙印深的像是咬出血。大手掐过的地方是深深的五指印。谢臣老老实实的躺在了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林颜青手滑过的地方他就颤一下,林颜青手就随着颤一下,心里也随之颤一下。

    林颜青低头亲亲他,他吓的躲开了,林颜青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胸膛,谢臣细微的哼了声,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就笑着扭动,自己就追着亲上去,他的身体很好玩,怕痒怕的要命,碰到哪里哪里痒,林颜青就把他追的满被窝的跑。林颜青看着他皱着眉细细忍着的动作心里犯了酸,这在以前看来是玩耍的动作现在却成了虐待,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发了疯的把他咬成这样 。他想他被外面那些人气疯了,他想这个地方消消火,他想找个人狠狠的折磨一顿,可是不行,那些人知道自己这样会更加的逼迫自己,所以不能让人知道,那么,谢臣就代替了那些人吗?林颜青心里抖了下,想把自己这种危险的念头甩掉。他不会这么对谢琛的,他是这么的喜欢他。他不会成为那样的疯子的。他不会的,他把谢臣的衣服一件一件系好,衣服勉强都能系上。又把他的裤子提了上去,然后合身抱在了怀里。

    抱的太紧,谢臣疼挣扎。他以为谢臣要恨他了,他松开手,谢臣却是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前,林颜青声音有些颤“你不疼了吗,不恨我吗。”谢臣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生气了,我知道外面那些人惹你生气了,这都要怪我。我知道怪我。所以你打我吧。我不恨你。”他不知道什么是恨,他只知道疼,小孩子是知道疼的,他现在怕极了林颜青,林颜青刚才跟狼一样想把他吃了的。他是真的想把自己吃了的,眼睛都是红的,谢臣搂着他的手臂都开始发抖。他怕极了林颜青,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创下了祸。他也知道这全都怪他,林颜青吃了他也是应该的。所以他真的不恨他。

    林颜青抱了他一会问他“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谢臣嗫嗫嘘嘘的说“我想看看孩子。”林颜青低头看着他“为什么?”那个孩子这都一个多月了,他看的次数用指头数的过来。他比袁夕差太远了,一点都不好看,还整天哭哭啼啼的,每天晚上都哭,有什么好看的呢?

    谢臣想不出理由来,他又说了一遍“我就想看看他。你放心,我不会害他。”林颜青刚发了一顿疯,心情平静下来,头也不疼了,看着他这样心里也理亏于是点头“好。你去吧。”

    林颜青当天晚上就很委婉的对抱着孩子的陈妈说“陈妈,我每天早出晚归的影响孩子休息,你把孩子抱到你的屋里去吧。我有空会去看他的。” 陈妈点点头。林颜青顿了一下又说“陈妈啊,你是袁夕的奶娘。袁夕没了,我就把你当成亲人了。我会替她给你养老送终。”陈妈眼泪又要往下倒,林颜青闭了闭眼睛接着说“袁家你是回不去了,那么就把林家当成你的家吧。”陈妈抱着孩子一个劲的掉眼泪“这孩子可怜啊,从小就没了娘,小姐死的冤啊……”陈妈是袁夕的奶娘,比亲娘都亲,袁夕去世让她悲痛,对着林颜青也不再畏惧,她这是在埋怨林颜青不处置谢臣,见了他总是拐着弯的提醒他,林颜青也确实中招了,他看着悲痛的陈妈后面那句让谢臣来看看孩子怎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心里对谢臣的那一点原谅又消下去了。他回到自己空荡荡的卧室,对着袁夕的照片心里慢慢的硬了起来。

    林颜青跟谢臣就陷入了这样一个恶循环里,越觉得对不起袁夕就对谢臣越狠,看见他不是打就是骂,打过头了自己心里又疼,抱着他一次一次下决心,以后不再这样,可是每到被逼到边缘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了,不能打骂工人,不能责骂下属,不能怪陈妈没有照顾好袁夕,不能骂袁鸿没有良心,不能怪自己的父亲病重,不能怪自己世代单传,不能怪刚刚出生的孩子,他怪谢臣,他怪他自己,怪谢臣给他闯了祸。怪他自己刚愎自用,不听张廷玉的话,不顾资金的周转一味的扩张,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的话,林家百年基业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袁鸿撤掉的资金不会让他今天陷入这个泥潭中无力自拔。

    他把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憋屈都发向了谢臣。谢臣已经不再去上学,他站在林颜青的办公室里一次一次的替他泡茶,然后一次一次被摔碎,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受他打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打完了,林颜青抱着他哄哄,骂完了,林颜青再让他喊他哥哥。谢臣委委屈屈的抱着他哭。那声哥哥哽咽的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完,他也不知道围在工厂门口的那些手无寸铁衣衫褴褛的工人什么时候走,他不知道外面那个报社什么时候不再攻击林颜青,他也不知道瓷器厂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什么时候才能赚钱,什么时候才能还清那些债务,才能给工人发上工资,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颜青才能心情好,好到跟以前一样,不再打骂自己。谢臣那个时候就一直靠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希望来过。谢臣盼着,林颜青也盼着,盼着这一个困难的时候快点过去吧。

    可是这样果断裁员的手段跟消极的不应对让矛盾越来越重,终于有一日闹自杀的工人成真了。这一天大清早的,林颜青刚领着谢臣要往办公楼走,还没有走到办公楼,就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吓住了, 3名工人从瓷器厂的大楼上跳了下来,要不是刚才谢臣被自己拽拽扯扯的拽到了,两个人已经走过来了,哪这个从天而降的东西就会砸到林颜青的头上,林颜青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看着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真的是东西,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已经看不出是谁了,只能勉强分清楚是3个。三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最先流出的是鲜血,而后是脑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都快到林颜青的鞋上了,林颜青身体僵硬的厉害,一步也动不了,他使劲攥着谢臣的手,看着那些鲜血流到他的脚下,看着那摔的早已看不出面目只余红白一片的工人,林颜青觉得自己的血液也到倒流了,天气冷的要命,地上的血很快就成冻了,看起来更加的恶心,林颜青脑子里空白一片,他觉得自己嗓子难受的要命,早上喝的哪一点白粥想要涌出来,他弯着腰干呕了几声,除了一点胃液之外什么都呕不出来,他一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他想大声的喊几声,可是嗓子刚才呕的直疼,倒是他身边哇的一声,是谢臣哭了出来。他下意识的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谢臣反手趴在了自己身前,林颜青就死死的抱着他,想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周围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像是很多,又像是不多,有保安赶了过来,林颜青的助理秘书也赶了过来,有夜班的工人赶来看热闹的,有死者的工友,开始谩骂他,后来就撕扯他的衣服哭着骂着让他还人,骂他是畜生不如,拖欠员工工资,逼死员工。骂他贫富不仁,骂他不得好死。不知道是谁带头扔石头,扔瓷片,扔砖头,扔木头,逮着什么扔什么。林颜青护着谢臣一步步的后退,两个人身上早已不能看了,林颜青的头也不知道被什么打了一下疼的越发的厉害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颜青的助理终于赶了过来,他的助理箫瑞挡在两人前面已经的催他“林总,你先上去,这里我来处理。”

    两个人被保安护送回了办公室,林颜青头不疼了逐渐回过神来,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大了,不止上报那么简单了。影响太恶劣了,也许会破产,也许会……林颜青心里揪成一团,他不能让林家的产业就这么毁在自己的手里,林老爷子幸亏远在美国,要不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撑不住的。他必须要掩盖这个消息,不能上报,可是今天那么多人在现场,难道全部要灭口,杀了!一想到那些流过鞋底的血,他就忍不住的恶心,身体发抖。林颜青死死的攥着手心里的东西,等回过神来时,谢臣的手都让他捏变形了。林颜青闭了闭眼睛,眼里都是血丝,声音都哑了“疼不疼。”谢臣哭着点头“疼。”林颜青听着这句话不说话了,他用手抱了抱谢臣,两个人跟鸵鸟似的躲在了办公室里,任凭外面吵得跟翻天似的就是不出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好像安静了,看样子为闹得人群被保安都赶出去了,林颜青心里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次这么的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心里想这次的保安倒是痛快。

    林颜青并没有疑惑多久,就听见他的助理敲门,林颜青隔着门喊了声“什么事?”箫瑞说了声 “林总,是我。西秦地产的秦爷来了,要见你。”林颜青一听不是来闹的工人松了一口气,跟谢臣说去开门,谢臣顺从的跑去开门,门外的人果然是西秦地产的老总秦爷跟他的手下周毅。林颜青有些不明白的他的来意,林家跟这样的地头蛇想来井水不犯海水。虽不明白但是林颜青还是站了起来“秦爷,您怎么会有时间来我这里啊。”秦爷跟伸过手来的林颜青握了握手,笑笑“我刚才路过这里,看见你这里闹事,我就出手帮了你一把,老弟你不会怪我吧。”

    林颜青不太明白他的话,他看向箫瑞,箫瑞看了一眼秦爷低声说“秦先生把那些围观的群众给,给,给清理了。” 箫瑞是箫殊瓷的儿子,在张廷玉手下已经很多年,平时干练而果断,刚才那样的场景他也是尽力的稳住了场面,把整个现场封锁了起来,把瓷器厂围了起来,把现场的群众也全都留下了,他心里那一刻也许就有别的想法了,可是现在解释的时候确实声音都有些发抖。那么多人啊,几十个啊,他带的人就……就那么的简单把这些人带到了一个无人的窑洞子里无声无息的解决了,窑洞子里有很多泥胚土,那些血就无声无息的渗进了泥土里,只余强烈的血腥味。那种场景实在是太恐怖了。箫瑞想起来就觉得手脚发凉,他这是第一次看见杀人如麻。

    林颜青看着箫瑞的表情也渐渐的心凉下来,面色越发的惨白。他看着秦爷眼睛都是红的,秦爷由着他看“老弟,做事要果断。不该留的人那就应该要除了。省得留下后患。”

    林颜青看了一会他,脸上扯出一个笑来“秦爷说的对。”林颜青转过身来走向谢臣,谢臣站在晨光里面孔越发的柔和,林颜青一步一步的踱了过去,拉着了他的手背对其他三个人站住了,谢臣看他脸色越发的青白,嘴角抽了好几次,他不太明白萧锐嘴里的清理是什么意思,他经过那一场吓现在也是不清醒中,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林颜青,他像是下了狠心一样攥着他的手,很疼很疼,谢臣使劲咬着牙没有把手抽出来。林颜青平复了一会脸色恢复过来,声音也很有力气了“箫瑞,去把那个窑洞砸了,就说是工人操作不当,引发窑厂事故。”箫瑞在身后答应了一声。林颜青又接着说“封锁消息,把受害人名单统计出来,给每一个家属一笔安家费,跟他们说窑厂事故,一定要封住他们的口,无论多少钱,都从我这里拿。”箫瑞点头“是。”谢臣看着林颜青闭上了眼睛,嘴角轻轻地开了,美的如同观音驾临,说的话他不太懂“记着恩威并用,以免小人乘机使诈。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明白了吗。”箫瑞点头退下去了。

    箫瑞退下去后,秦爷才鼓了鼓掌“老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林颜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谢臣“先回家去吧。记得到你爷爷那里,别到处乱跑。那里也不许去!”后面这一句声音很大,谢臣点点头出去了。

    林颜青回过头来招呼两个人“秦爷快请坐,是我招待不周了。周先生也快请坐。”林颜青知道他此刻得罪不了秦爷,这场变故里面秦爷不知道参与了哪一段,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自己的瓷器厂,更不会好心的帮助自己,从他把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杀了断了自己的后路时就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他这是来威胁自己了。这个人到底有何所图。

    林颜青亲自给两个人端了茶,坐到了两人面前,周毅站在秦爷身后,林颜青看了一眼也明白他的身份就没有动,秦爷喝了一口茶笑道“老弟这里是好茶啊。”林颜青笑笑“秦爷快别叫我老弟了,实在是折杀我了,要是让我们父亲知道一定会骂我没有礼数的。您就直喊我的名字好了。”秦爷确实不好喊他老弟,他的儿子虽然才10岁,比林颜青小,可是他的年纪却跟林老爷子一个年纪了,确实跟林颜青称弟不合适了。秦爷自然乐意了,笑着喊他“哪我以后就喊你声贤侄了。林老爷子身体还好吧,前段时间听说为了孙子伤着身体了?现在好了吧。”林颜青被他那声贤侄叫的浑身难受。他端起茶喝了口笑笑“谢谢秦爷挂记,家父好多了。”

    秦爷却是笑着“那就好,毕竟是两亲家,大概也打不到那里去,也不至于真打真枪的干是吧。”他的话说完,林颜青咬了咬牙,他这是捅自己的伤疤了,袁鸿哪里当他是女婿啊,袁夕一死他就抽空了资金,断绝了他的外援,他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今天出的这些事源头可不就是袁鸿。可是自己却不能拿他怎么着,他是袁夕的父亲,他林颜青对不起袁夕。林颜青心里又痛又恨,脸上表情一览无余。他到底年纪太轻,又没有经历过什么事,父亲也不在,身边也没有个主事的,有些情绪不好控制,秦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着说“贤侄,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的忙,替你度过这个危机。”

    林颜青缓了缓,又喝了一口茶,方能笑得出来,他也知道现在是被他拿到了短处,不得不听他的了“哪我先谢谢秦爷。不知道秦爷帮我们林家这个大忙是何用意。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秦爷只管开口。”

    秦老爷子看他如此上道也很直接“贤侄知道我的产业中有一块是海上运输。”林颜青点点头“我知道,我林家的瓷器出口海外还要仰仗秦爷。”秦爷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哪里,互惠而已。”林颜青笑笑没有接话,他跟秦爷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出口的瓷器每年都走正常的手段,从没有偷税漏税过,正常的营销管他秦爷屁事!

    秦爷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漫不经心的笑笑“贤侄啊,我们知道那么林家是世家。林老爷子酷爱瓷器,听说收藏了很多的瓷器。”林颜青底下的手攥了攥,面上却笑着“秦爷说笑了,家父不过是喜欢,收了那么几个高防的而已。”老爷子收藏的哪些宝贝无人可知的,他把那些宝贝当成了命根子啊,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人知道,秦爷看他笑笑“贤侄别误会,我对瓷器并无爱好。贤侄知道我这个海上运输的路线吧?”

    林颜青点点头“我知道,秦爷你走的路线可是古时候海上的丝绸之路啊。”秦爷笑笑“是啊,海上丝绸之路,不如说是海上陶瓷之路。”林颜青继续点头“是啊,古中国生产的瓷器是全世界独一份,名声远播海外。自从郑和下西洋后就把瓷器带到了海外,开辟了这条海上陶瓷之路。”

    秦爷点点头笑“贤侄果然是饱读诗书。哪贤侄一定也会知道这条路上遗留下了不少的瓷器吧。那颗都是古瓷器啊。”林颜青手指动了下,秦爷接着说“我的船队在回来的路上闲着没事打捞了很多的瓷器。”话说到这里,林颜青抬起了头“哪可真是恭喜秦爷了,那些要是古瓷器的话那可就价值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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