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第38节

    “对了，老了再养一只金毛吧。你最喜欢金毛了。可惜啊，宋小花不在了，你还说要叫宋小花南安左呢。要不，咱再买一只，就叫南安左。”

    “我送你的那个项链你还戴着吧，嗯，一直带着就好了。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永远。”

    “其实啊，我没告诉你，你十八岁的那个晚上，我是打算求婚的。可是后来……哎，造化弄人。如果那个时候早些认清现在就不会这样了吧。真无奈，人生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啊。”

    “可是如果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衍生你会选择和我再次在一起么？我吧，肯定会选衍生的。这叫爱情吧，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体会什么是爱情了。谢谢你。”

    左南安就一直这样说着，好像也没意识到，喝下的冰凉的酒，早已酿成热泪。如果自己早些认清，就不会背道而驰了吧。衍生安静的听着，难得那些事情左南安还都记得，真是稀奇。可是那种隔阂，第三者，该怎么忽略才会使它不存在呢，不可能吧。所以，左南安，我们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对吧。

    “如果以前没有爱过，那该多好。”衍生的声音因为压抑太久，沧桑中带着无奈，太多的情绪。

    “爱了就是爱了。无关风月，只关你我。”左南安轻轻应道。

    衍生勉强转身，双手触摸着左南安的脸颊，强颜欢笑“为什么要流泪呢？我以为你一直那么决绝，既然都选择了远方，为何还要回头？嗯？”

    “放不下你。”左南安双手覆盖衍生的微凉的手，浅语。

    “不，你放不下的太多了。匿名者的遗子，为了报答恩人，要忍气吞声，要帮恩人扳倒敌人。无奈啊，偏偏又是这副模样，和仇人纠缠不休。到最后，睡了恩人，睡了仇家。也真不赖了，人生赢家啊。”

    “衍生，别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听着真的难受，别说了。”左南安乞求道。

    “当时你脱裤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会难过呢。嗯？”

    “我……”左南安无言以对，“我有苦衷，等宋氏再次上市后，我会告诉你原因的。衍生，就算那会儿，我脑子里满满全是你。”

    “左南安，别自欺欺人了。宋氏的事儿也不要你插手。长泽雅美会处理的。”衍生打了一个哈欠，好似又困了的样子。转正身体，睡去。

    “如果我不插手，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衍生，最后相信我一次。”

    最后相信我一次，我会还你整片天空。

    ☆、由不得你

    “如果再相信你，我怕我会万劫不复。我不敢赌了，左南安。”衍生似乎有些平静下来，语气平淡。

    天尽无白，零零星星的灯火慢慢点燃，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吧。这座夜半如死灰的城市，又要车水马龙，行色匆匆。左南安看着窗外，竟然不知如何回答衍生。

    “天亮了你就离开吧。”衍生又开口说道。

    “要我离开，我办不到。我们就不能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了吗？以后的事情我都听你的。”左南安低声乞求，这一瞬间，是将所有的男人尊严都放下了吧，是真正爱一个人了吧。

    “你可以任性，我不可以。我订婚了。”衍生说道。

    对啊，就在昨天早上，才和那个单纯的如一篇白纸的商乔恬订婚了。她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吧，昨天章鱼姐也没有带她过来。如果真的能够放下身边的这个男人，那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也是十分惬意的吧。

    “我会让商卓处理的。”左南安将衍生的手放在胸口，“如果你真的为了商乔恬着想，是应该现在放手，你不爱她。”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那你敢说你会百分之百的爱上商乔恬，给她安稳的生活吗？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而不是一纸空文。”

    温暖的家，很久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汇了吧。那么遥远的曾经，明明以为有他就是一个温暖的家，明明以为只要两人真的相爱，就会一直在一起。可是，现在呢，那个说要陪他一辈子地老天荒的男人，可以和别人交欢，可以做着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真是可笑啊，左南安他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左南安，你知道吗？最不配说这些的就是你。”

    “不说了。”左南安在逃避，配不配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再睡一会儿吧，还早。白天还要应付各种各样的人。等章鱼来了，我就走。晚上再来守着。”

    “晚上不用来。”衍生觉得没那个必要。

    左南安的身子明显僵硬一下，却又很快的放松，将衍生强行抱在怀里，向前探了一点，下巴搁在衍生的额头，吞咽口水“我来不来，由不得你。”

    天才刚亮，章鱼就赶来了，看见左南安抱着衍生睡觉，总觉得有种安心的感觉。哪怕是左南安背叛过衍生，也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左南安，无人能够让自己放心的将只不过衍生托付。在外面的长椅上等了一会儿，左南安才醒来，在衍生额头印下一吻后，轻轻把被子掖好后，揉揉酸涩发胀的眼睛，出去。

    “衍生昨晚没闹吧。”章鱼姐问道。

    “没有。嗯，章鱼姐，我那个资料才刚刚拿到，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白天就劳烦你了，晚上我在过来。”左南安说道。

    “知道了，放心吧。”章鱼拍拍左南安的肩膀。

    章鱼也知道，左南安一直忙着要帮宋氏，再加上匿名者现在的运行也需要用心经营。所以，没有时间照顾衍生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衍生的眼睛……

    “对了，章鱼姐，想必今天长泽雅美还会过来。”左南安走出一段距离后，又折回来，若有所思说道“她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衍生太信任她了。你也劝劝衍生，不要什么事情都指望长泽雅美，到时候，可能会得不偿失。”

    “这个我倒是明白，会提醒他的。另外，衍生这事儿，是韩康白做的吧。那孩子，真是鬼迷了心窍。给他点教训也是好的，这个就得交给你了。”

    章鱼用脚拇指想想也知道，除了韩康白，那还会有人这般折磨衍生。所以，这个事情还真得左南安去解决，他自己惹下的情债，自己去还。

    “好。”左南安说道。

    就算章鱼不说自己也会去解决的，早先就警告过韩康白，让他不要打衍生的注意，没想到他不但不将这话放在心上，还恶意弄伤衍生的眼睛，遍体鳞伤。那么，韩康白，这次就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了。

    ☆、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宋衍生

    左南安从医院出来，商卓的商务车就等着他了。而该等来的电话这个时候也来了，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扩散开来的圈圈。

    是韩康白打来的电话，要说左南安以为小泽寺的动作，准确来说是小泽寺的情报会快一些。毕竟，昨天的资料拿到手后商卓立马一式三份，一份发给了小泽寺，一份给了fbi，另一份自己留着。

    fbi的动作并不是很快，不过相信这个时候柯斯达家族的庄园应该被包围了吧。“南安，非得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么，你算计这一天算句很久吧。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么？”

    “我早就提醒过你，别动衍生，是你自己先坏了规矩。”左南安直言。

    本来也是，如果韩康白不对衍生动心思，那么还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是韩康白破坏游戏规则，所以他不仁，就别怪我左南安不义了。而至于韩家收养匿名者遗子左南安的事情，好像也不像之前黑道内部谣传的那样，是敌是友现在怕是还不能妄下结论了。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昨天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宋衍生呢。我相信视频他已经看了吧，是什么样的反应呢，真的很想知道啊。”

    “看来你昨天还真是酒喝多了。你后来晕过去，就那么确定我最后和你做了？”左南安挑眉说道。

    房间里安装的针眼摄像头左南安被韩康白半推半攘着进去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关键是韩康白那傻子还老将视线放在那边，生怕视频监控那边看不清楚他的脸一般。说实话，昨个儿到还真要感谢柯斯达把药下的那么猛，导致前戏才结束，韩康白就体力不支，倒下。虽然不知道柯斯达那样做，将这段视频拍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总算是骗过了韩康白的信任，拿到了资料。

    而且，并没有真正的睡韩康白。左南安早就说过，除了宋衍生，没人能够提起他的欲望了。

    “你……说什么？”韩康白明显的不相信左南安所说的话。

    “不信自己去看监控。”左南安笑笑说道，“喔，对了，估计现在看不了，你也应该知道，柯斯达庄园今早被fbi包围了吧。所以，你也应该收到了小泽寺要你回日本的消息了吧。”

    “拿我的信任来这样对我，你心里过得去么，左南安。”

    韩康白渗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认命，可是不管怎样，左南安是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吧。哪怕是一点点伪装的施舍都没有吧。左南安顿了一下，语气没有变得柔和，反而有些激动。

    “信任？韩康白，你跟我谈什么信任，难道你就没有利用过我对韩家的信任吗？还有，我左南安，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只有宋衍生。至于你，给你留条活路就算对你仁慈义尽了。”

    “你知道了？”韩康白无力的问道。

    “你说呢？不然，我怎么对你下得了呢？”

    “……”

    知道匿名者当年的真实情况还是商卓的老爷子在酒席间说漏嘴。商老爷子知道左南安会将柯斯达家族与韩康白的交易记录，就请左南安吃了一顿饭，席间，喝了点酒。才红着老脸，慢悠悠的感叹。

    说是当年匿名者的颓靡其实是和韩氏有关系的，韩氏的第一任董事正是韩康白的父亲，还是左南安父亲的左右手。那时候，宋氏和匿名者是保持着友好关系的，不想韩康白他老爹这个白眼狼，忘恩负义，先是挑拨匿名者与宋氏的关系，随即又在宋氏的一次晚宴上安排杀手。宋明泽到现在都还内疚，一直觉得当年左老大的死和自己的晚宴安全不周有关系。

    左老大离世后，韩康白他爸就用匿名者原来的基金创立了韩氏娱乐公司，而左南安当时被韩康白他爸作为筹码，并一直对外做假好人，目的就是为了颠倒是非，蛊惑左南安。只是韩康白他爸没想到宋氏会那么快把韩氏除掉，以至于有了左南安帮韩康白复仇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当时真实消息为什么商老爷子他们不公布真正详情，是因为匿名者作为一个势力强大的黑帮存在总是没有存在一个韩氏来的轻松，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想到会引发这么多的事情。

    “商卓，最近谢谢你了。”左南安回过神来，才向前面开车的商卓道谢。

    “说实话，你这样我可不习惯。再说，我家老爷子也晋升了，算你有个功劳吧。不用谢了，你帮我解决下我前妻家那小子，我被他折磨够了，非要嚷嚷着出道，我的公司让他进去有些不好，帮个忙呗。”

    “没问题。等宋氏上市，就作为第一批艺人吧。衍生应该会同意的，咳咳，那孩子不错，我说，你们俩是不是那什么……”左南安捂着嘴笑道。

    “瞎说什么，他可是我前妻的弟弟。”商卓白了左南安一眼。“衍生昨天应该把那监控看了最后那点吧，你解释好了没？”

    “难办啊，他还在生气。那韩康白还真是找抽，好好的把衍生伤成那样。”

    左南安说着就觉得一阵心疼，衍生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受的折磨，都不是常人能够理解承受的。

    他还那么年轻。

    “其实吧，我也觉得衍生讨厌你应该的，你简直就是个渣攻啊，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啧啧，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你。”商卓发表了作为一个旁光者最真挚的看法。

    “啧……还是兄弟么？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嘛。”左南安也自知理亏，好吧，自己就是一个渣攻。“晚上的宴会你应付下，我要去照顾衍生，现在就去把宋氏的手续办了，越快上市越好，我不想再受衍生的冷暴力折磨了。”

    “见色忘义。”商卓嘟嚷着。

    “商卓，你丫的不想让你家那位早点出道，满足他的心愿。说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希望一样，别以为我不说穿你的心思我就不知道。你丫的八成是喜欢上那小子了。”

    “喜欢你大爷的。那孩子也太小了点……”

    “什么小了点，你都把别人给看了？”左南安笑道。

    “我他妈说年龄，差了十多岁，他还是我前妻的弟弟，我就是想下手也难啊。”

    “就你那德行，得了吧……”

    左南安这些天，难得这么开心的笑出来，一直被公司的事儿缠着，又还要处处考虑衍生的感受，真是被折磨够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左南安的春天快到了吧。

    ☆、打算去山村支教

    到衍生病房已是下午六点多，病房里宋洛生站在窗边，目光一直放在风风火火赶来的左南安身上。在这里等了一天，就是要左南安把话给说清楚，衍生的眼睛也要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虽说章鱼姐也说了是韩康白所为，可也不能就那么放过韩康白，让他回日本就算了事。

    “哥。”左南安进来后弱弱的说了句，就踱步到床边，看了一眼衍生，发现他还睡着。

    宋洛生先是一愣，随即拉着左南安的胳膊肘走到病房外，轻声问道“是因为你吧？”

    其实宋洛生挺没节操的，本来是已经想好台词，严肃质问左南安衍生的眼睛的具体事宜，以及他如何处理，以及关于衍生的以后。偏偏左南安一句“哥”就让宋洛生内心柔软下来，算算，这应该是左南安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叫自己一声哥，还真是难得。换句话说吧，既然左南安都下定决心叫他哥了，那么就是肯定会一直照顾衍生了。

    “是我昨天大意了。不过，我也没想到衍生回去柯斯达的晚宴，早知道的话，也许就不会是这样了。”左南安淡淡说道。

    “其实这个也不怪你，他的这个计划连我都不知道，章鱼也只知道一些，和长泽雅美一起合作连章鱼姐都不知道。衍生他也是胆子大了点。”宋洛生点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左南安这些日子忙前忙后，基本上是连抽根烟的机会都没有，这会儿看见宋洛生点烟，自己烟瘾也犯了，伸出手“借我一支呗。”

    “你待会儿要在病房陪着衍生，还是不要抽烟了。”宋洛生笑着说道，“听说你在忙着宋氏上市的事儿？你这辈子和宋氏真是渊源不浅啊，不过说实话，如果是为了衍生，大可不必，他是不会心甘情愿接受你的这份厚爱的。他那么要强的人。”

    左南安咽了咽口水，将手又插回裤袋，看着远方斜阳，黄昏的余晖给病房渡上一层温暖。“不只是宋氏，也算是给匿名者的弟兄们一个饭碗，我打算宋氏上市，就收购匿名者。最大股东权交给衍生，我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宋洛生立马挺直腰板，这种时候他居然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那衍生该怎么熬的过去。“你要去哪里？”

    “也没什么，只是想去静静，找个悠闲的小镇，去支教吧。我和衍生之间的误会太多，我和他都需要好好想想。”左南安说道。

    “衍生知道吗？”

    “他现在是不知道，不过啊，我估计他是十万个愿意我离他远点。今晚给他讲吧，可能一个月后就会去，商卓已经帮我在联系了。一个月的时间，韩康白那边的事情小泽寺也可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