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宋森安出门,轻靠墙边,按了按太阳穴。他头疼,大概昨夜没休息好,又或因夏荥那话。
如果是你,我不怕的。
如果是你。
如果是你。
一样的话,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人,还真久远。
他讨厌这话,也讨厌夏荥那些行为,让他很烦。
麻烦,夏荥算麻烦。
到楼下厨房,宋森安倒了杯水给自己。他坐台边,思考一些事情。
这时有短信发来,他一看,皱眉,后勾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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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手机震动不断,夏荥接通,便听道那头焦急声音说道,“喂?请问是蓝桉家属吗?”
“我是她儿子,她怎么了?”夏荥问道,心中升起不安。
“是这样,她今天发病,殴打护士,试图跑出病房,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你过来看一下她吧。”
“好……我知道了。”夏荥说完,挂掉电话,慌张下楼,脸色惨白。
他从楼梯一下来,见到宋森安,慌乱的不知能说什么,眼泪忽而冒出。
宋森安一愣,关心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夏荥摇头,忍住哽噎,轻说,“能送我去西山医院吗?”
宋森安应声,出门开车,夏荥随后。
车子要开到医院是有一段路程,西山挨近郊区,地方偏僻。夏荥没多少钱让他母亲在大医院里治疗,只能选择在这种地方。
开车到此,还要走些路程,夏荥没想宋森安会陪他。他们迈过长廊,穿过主课大楼,绕过花亭,到了医院的最后一座破旧楼。
于门口就听见里面嘈杂的说话声,尖叫声,好像监狱一样。
宋森安与夏荥并肩走,看着四周雪白的墙壁,皱着眉头。他不喜欢医院,这是人间与地狱的交接口,到处都是白色,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反胃。
一个老的女医生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宋森安,对夏荥说,“你母亲刚安分,去看一看她吧,顺便再来把费用结掉。”
夏荥沉默,点了点头,踏着沉重步伐进到病房中。宋森安没进去,在门口待着。
他到里面,望着病床上的女人,也是他母亲,只见眼神呆滞,脸部憔悴,干燥的嘴唇已磨破,没有曾经较好的面容,反而让他越来越觉得陌生。
他喉咙如塞,硬生生喊道,“……妈。”
蓝桉无反应,依旧如刚才一般。
夏荥走到床边,帮她捏了捏被子,有言语,可难说。
☆、第章
宋森安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的两人,多少有些怪异,他觉得蓝桉曾经不应该把夏荥生下来,这么一个不被祝福出生的孩子,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同情夏荥,却不可怜他。
毕竟这世界上可怜之人太多,夏荥不过只是那悲哀人群中的一位。
宋森安安静的在外面待着,忽然想到一事,走进房里,到夏荥身旁,轻拍对方肩膀,眼睛却盯着病床上的蓝桉。他对这个女人并没任何好感,所知道的有些事要比夏荥还多,亲眼见了,更想认证一些东西。
宋森安握住夏荥的手,故作询问道,“你母亲一直这样吗?”
夏荥点头,心口难受,眼睛不觉一红。
宋森安安慰说,“别担心,她应该没事。”
夏荥望向宋森安,咬唇,有好多话想给宋森安一吐而尽,可难以欲言。
怎么说不出来呢?
为什么一面对宋森安,他就不能坦然一些呢?
夏荥不知,很难弄明白。
宋森安轻搂夏荥,看似给夏荥安抚,其实另有意图。他使夏荥背对蓝桉,扬起一只手腕上的银链,这使蓝桉呆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情绪。
宋森安对蓝桉冷笑,然后松开夏荥,温柔问,“夏荥,你母亲这般,需不需要我给你一些帮助?”
夏荥摇了摇头,如此之时,他该可以博取宋森安同情,但没那么做。
因为他懂宋森安说的帮助是什么,应该为钱或工作。
那不是他想要的,而他想要的,宋森安给不起。
宋森安没再说话,突然蓝桉手抖动一下,张着嘴要说什么,最后只发出一声,“严诺……”
夏荥一愣,没意识到蓝桉喊的谁,可能她声音太小,他未听到。
宋森安眼里浮现憎恨,又消失。一位护士走了进来,对夏荥和宋安沅说道,”现在是病人休息时间,希望你们能在外面等侯。”
夏荥点头,和宋森安走出病房,坐在外面廊边上的登子上。
两人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宋森安紧握夏荥手,看向远方。
夏荥侧头,望着宋森安侧脸,心中的苦闷与烦恼源源不断的冒出,想倾诉给宋森安听,可无从说起。
每次,当他见到他母亲后,心里开始焦躁。其实他不喜欢到医院来,甚至恐惧这个地方 。
夏荥怕生老病死,怕他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他,那么他就孤独了。
宋森安回看夏荥,轻声说,“夏荥,你要有困难,就给我说吧,别一个人藏着好吗?”
夏荥与他相视,点头,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不出口,对任何人都说不出口有关他的事情。
过去是一座荒废的城池,无人居住,更别提能有打开城门的钥匙。
谁也不愿去想起,谁也不愿去触碰。
☆、第章
之前夏荥心情不差,可从到医院开始,难过蔓延在他周身,令他快被悲伤淹没。而他还有一事要做,那便是到医院交钱。虽说这地方收费便宜,但也并没便宜多少,照旧一个月四五千,上月他欠着,这个月还托着,这下难办。
他想向宋森安借,可还是开不了口,怕是自尊心作怪。
宋森安见他凝望他,一笑,“夏荥,你是有想说的吧。”
夏荥点头,又摇头,没说话。
宋森安知道夏荥在想何事,却揣测问,“你还是在担心你妈吗?我觉得阿姨会有一天会变好的,你不要多想。”
夏荥心里一暖,但仍旧悲伤,他说,“不是因为这个。”
宋安沅微愣,又问,“那是因为什么?你的原因?””
这时,前面的那个老的女医生走了过来,见夏荥便说,“你应该已经看完你母亲了吧,快去把上月的费用和这月费用结算,一拖再拖,不是办法,我知道你还是学生,可医院的规定我们改不了,希望尽快处理好。”然后用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看着夏荥,“如果这周还没有补上钱的话,我们也只能请你把你母亲带回去。”
夏荥脸一白,抿着嘴,点了点头。
这个老女医生转身离开,等她走远,宋森安才问,“你担心的是不是钱?”
夏荥很想否认,但这是事实。他低着头,怕看宋森安的眼,会让他难受,非常难受。
宋森安说,“我可以借你钱,你只用以后还我便是。”
夏荥先不语,不知该接那句话,大概该说谢谢你,只是他无法说此话,于是他说,“不如,你包养我吧。”
这一声下,周围安静极了,有清风吹动细草的声音拂过,听的一清二楚。
夏荥紧张,等着宋森安的审判,算是审判吧。
宋森安沉默一下,淡淡笑了,温和道,“你如果想这样,就依你意思,我并不介意。”
“那……那你恋人呢?”夏荥不后悔,可害怕,那个人要知道他此时在破坏他的爱情,会不会想杀了他呢?
宋森安一笑,“这个不是你该担心的吧。”
夏荥摇头,他担心,肯定担心,因为他现在是在做一件可耻的事情,强占别人爱人,很不道德,可他想和宋森安在一起,做梦都盼望。
这是交易吗?
宋森安,我们在开展一场交易吗?
宋森安说,“我可以包养你,假若这是你希望的。”
夏荥点头,没有犹豫。
宋森安又说,”现在还有机会,你要后悔吗?”
夏荥说,“不后悔。”反倒要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能靠近你的机会。
谢谢你可以让我陪伴在你身边。
谢谢你,宋森安,还有,我爱你。
宋森安一听,浅笑,不知可笑还是悲凉,要有一天夏荥知道他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会怎么样?
他现在抱有心态可不仅仅只有那么简单,夏荥,我要是伤害你,让你遍体鳞伤,你还会不后悔吗?
怕到那时,你不仅会后悔,还会恨我。
☆、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