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柠之全身裹着厚实的外套靠在加亭的肩侧,凸起一大团,不停的漏风。 加亭抖了抖肩膀,“喂,把外套脱掉,这样很漏风,很冷。”
“不要,我要穿着睡,暖和一点儿。”草柠之拒绝道,向加亭那方挤过去,想要挨得更紧。
“现在睡着暖和,等你起床的时后,就有的你受了。”
“……”草柠之思索了一番,觉得加亭说的有理,“好吧,听你的。”
缩进被子里,将厚实的外套通通丢出来。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衣服,草柠之立马手脚攀上加亭的身子,试图取暖。
“呼呼,亭最暖和了,这个冬天我就在你这儿蹭床好不好?”草柠之用头轻轻蹭着加亭的肩膀,撒着娇。
“不行。”加亭强硬的用手挪开草柠之的头。但即刻,草柠之又缠了上来,委屈道:“为什么?你嫌弃我?”
“我们两个睡在一起,会引起组织里的人胡乱猜测,你也不想有什么奇怪的话传出去吧?”
“哼哼……,他们乱说就乱说呗,我怕什么”草柠之有几分不屑,之后又一副玩笑模样道:“不过要是真能和亭一直在一起,我觉得我也能接受啦。”
加亭转过头冷冷的看着窝在他肩侧的草柠之,一句话也不说。草柠之也抬起眼看着加亭。
“不好意思,我喜欢有肌肉的,你这模样还是算了吧。”加亭像是认真考虑了一番,认认真真道,逗笑了一旁的草柠之。
“哈哈……,好啦,开玩笑啦。”
笑过之后,草柠之松开加亭,趴在床上,两只手肘撑起自己的身子,埋下头透过自己的领子看向自己的胸膛,“真不知道这幅排骨胸怎么会招人喜欢?明明有肌肉的才是最好的。”
说着向加亭那边倒去,笑说道:“不过像加亭这样的男孩儿,我最喜欢了,小豹子的腰,嘻嘻……”
草柠之的小爪子就缩进被窝,摸向加亭的腰。 一把被加亭捉住小爪子,“少给我乱摸,我不喜欢你这号的,你死心吧。”
“哎呀,我喜欢就可以啦,小豹子的腰……”草柠之像是起了兴致,整个人直直的倒在了加亭身上,嘴里胡乱说着:“在游民这些大汉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配得上加亭,要不我们就凑合凑合过日子吧,来吧……来吧……”
“你去离我远点,打死不和排骨胸在一起。”加亭无情的扒开黏在自己身上的狗皮膏药,动作丝毫不留情面,眼底却是笑意一片。
“哎呀……,在一起嘛,虽说是排骨胸,但是脸蛋儿还不错啦,没人可以比我更好看。”
这话倒也说得真真的,草柠之一张小圆脸,暖暖的笑意,一扬嘴角就自然而然漏出小虎牙,给人一种小动物般的感觉。在游民区,比之美丽的确实没有。
不过提及这美丽二字,加亭脑海里光速闪现过一张脸,银发纷飞似落英,气质出尘似雪中灵,即使看不清那张脸,加亭也是心猛的一震,漏掉一拍。
想到此处,加亭像是想要掩埋自己内心的感觉,不再由着草柠之胡闹,翻过身与之纠缠着。
“是,你最美,给大爷我乐一个。”
“亭,你去死,你死手摸哪儿呢?”
“摸的就是你这儿,你就只有这儿有点肉了,不摸这儿摸哪儿”
“……”
“……”
幼帝之间的走动甚少,每一日几乎都可以在海华园会见着面,那儿倒是热闹非凡,可这宫殿却是寂寥了。
越是寂寥,越是想要远离。
美酒佳人环绕,嬉声笑语不绝。银涟走进银涟的主花厅,看见的便是这般场景,秀美的眉头一皱,欲转身离去,他着实不喜这样的场景。
“涟,你来找我”正欲转身,却被银澜瞧见了。也只得强硬走上前去。
银澜拍了拍靠在他腿旁的一名相貌精致的年轻男孩儿。那名男孩儿站起身来,十分乖巧的朝银澜弯腰,又转过身对银涟嫣然一笑,才缓缓退下。
“你从不来其它幼帝的宫殿,今日怎么想着来我这儿了?”银澜原是半躺在躺椅之上,衣衫有些许凌乱,这会儿起了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银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银澜不满道:“你平日里就尽做些这事儿”
“日子太过于无聊,总得给自己找些乐子不是”银澜不介意银涟显露于脸的不满,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
“不过马上就要去庭园,也就不至于这样无聊了。”说完,不过一秒,又面带微笑说道。
银涟倒也没有问银澜为何到了庭园便不会这样无聊这样的问题,只说着:“你若到了庭园的西北地区,可还要与我汇合”
“你来就为这事”银澜放下自己放在躺椅上的腿,坐于躺椅上,挑眉问道:“这事儿不早就说好了吗?你我二人定是负责庭园,无论负责那个地区,也会汇合。”
“可你这西北地区也实是太远了。”银涟皱皱眉,原本料想的二人各为西南或者东北地区,但结果中间隔了一个地域不可描述的银殿。
银殿为右元大陆的中心地域,其它的地域分散在银殿四方,将银殿紧紧包围住,呈现波涛状。同属低级人种居住的庭园,中间却是隔了一个银殿,这不可谓不远。
“再远我也会去东南地区的,你不必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银澜抿了抿嘴唇,有些许复杂的情绪,似喜又似怒,捉摸不清。
银涟无话,只深深的看了银澜,百般疑惑却也未问,他想:“不过几时,我的这些疑惑就会被你自己解开。”
“你到我这儿来就问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银澜道。
银涟别过头不再看银澜,这样简单的事儿本来用水晶球交涉一番就好了,可他却跑到了银澜的宫殿,这种举动确实莫名其妙。
可他待在自己的宫殿,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已经离开的男孩儿,他的脸,他说的话,他所做的事,…………,想着想着竟是停不下去了。
所以才会想要出来走走,转移一下注意力,原本他打算去驯兽场,可他貌似才从那儿回来不久。
他又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就慢慢悠悠的转到了银澜的宫殿,既然来了,不可能没有理由,所以他站在门口就想了这么一个理由。
“噗……”银澜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别扭?无聊就无聊呗,我又不会笑话你。”
“……”
对上银涟那双冷的独一无二的金色眼眸,银澜硬硬生生的憋住了自己的笑意,只在嘴角残留一丝。
“你平时都怎么打发时间的”银澜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右手托起下巴,好奇的问道。
银涟偏了一下头,似是在思考,“在自己宫殿里看书,每一两个月会去驯兽场一次,一次大概三四天,然后就回来了。”
“就这样”银澜很是诧异。
银涟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很好奇你怎么没有憋死,是我我肯定受不了,不,有可能已经闷死在宫殿里了。”银澜说的有几分夸张,看着银涟直摇头,一副看见了奇葩的表情。
“那你怎么打发时间的我不信你可以玩出一朵花出来。”银涟撇了一眼银澜,像是看傻瓜一样。
银澜一哽,说不出话来,确实,他并没有玩出一朵花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银涟一样,都在重复着同样一件事情。
只是,一个因为寂静跳入沉静陷入了更加寂静,另一个因为寂静跳入了喧哗却依然更加寂静。
他们都是一样的开始,经过不同的道路,又同样回到了开始。
银澜懒懒的垂下眼睑,想着自己到底在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想了半天什么都回忆不起来,倒是想着了某个人,笑了起来。
“花没有玩出来,不过有趣的小东西倒是碰见了一个。”银澜松开自己的手,翻过身躺在躺椅上,勾起嘴角看着天际。
“什么”银涟被银澜突然的转变弄得好奇起来,问了出来。
银澜转过头看了银涟一眼,笑的眯起了眼,道了句:“不告诉你。”
“……”
“现在你倒是悠闲的来我这儿,等你到了庭园遇到你那一小只,你就有的急了。”银澜一脸看好戏一样看着银涟,眉眼之间满是嬉笑,仿佛已经看见了银涟着急的模样。
“……”
“不过你要是搞不定,我允许你来找我,我可以给你出主意,保准你马到成功。”银澜侧过身子,单手撑起头部,一副“我有经验”的表情看着一旁不想说话的银涟。
银澜修长的身子侧卧在躺椅上,更显得身子修长匀称,还多了几分清媚,一头银丝散在铺满白色毛绒的躺椅上,绝美的容颜不可谓不吸引人,那双栗色的眼眸不如银涟金色眼眸那般神秘,可也是韵味十足。
但是配上那眼底的神色,银涟觉得自己怎么看怎么……猥琐,于是他默默的别过了头。
但银澜却以为银涟是不好意思,眼底的得意愈发明亮。
第29章 二九、无旁人亦无我
飘雪半月,山间早已积雪,一眼望去,雪原无涯。
加亭冷眼瞟了一眼倒地不停抽搐的魔兽,又收回眼睛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短匕,眼底尽是疑惑。
这时,身后草柠之等人追了上来,草柠之一脸焦急的拉过加亭,“亭,你怎么跑那么快?若是那魔兽突然暴动,你一人怎么斗得过?”
“头儿,你一个人干的吗?居然可以一个人将魔兽搞定,真是太牛了。”身后一名男子惊呼道。
草柠之这时才看向倒在地上已经翻了白眼的魔兽,一看也是十分惊讶,身为加亭的最佳搭档,加亭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了。
加亭实力出众,一人单挑众人或许没有问题,但是独自一人面对较高级别的魔兽还要将其杀死,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亭,……”草柠之正欲询问,却从另一方传出粗鄙的大笑声。
“哈哈……,亭不愧是第一组织的老大,这身手说是第一也不为过啊!”
来人一脸糙汉模样,一身壮实的肌肉,在这严寒的冬日穿着简薄的背心,露出岩石般的手臂。
一双黑眼将加亭从头到脚打量着,越是往下看,这眼底的神色便越是淫靡与猥琐。
“天虎?”加亭皱起眉头唤道。
“就是我,原来你还记得我啊!”天虎见加亭叫唤自己名字,整张脸笑的浮现条条皱纹,露出一口大黄牙,眯起的眼有意无意的瞟向加亭的腰际。
“……”加亭不想多言,转过身便走。
但天虎一步上前,扣住加亭的肩,急急说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认识吗?”加亭连鼻子都在嗤笑,毫不留情的抖掉放在自己肩上的粗手,又同时对一旁己方的人说道:“把这魔兽抬回去,撤人。”
天虎被当面拒绝,一张粗糙的脸上红了又黑黑了又红,好不精彩。
待加亭等人走出不远,天虎立马变脸,粗哑的叫骂道:“摆什么谱儿,不就一个甘亦和玩儿烂了的破货嘛,就这么个破货还敢在我面前装大爷。”
越想越是生气,但又想到了自己刚刚看见的那腰,天虎朝地面吐出一口浓痰,叫唤道:“等那天我把你弄到了我的床上,叫你哭着求我。”
天虎嗓门极大,隐隐的声音传到了前方加亭的耳中,加亭紧紧捏住了手里的短匕,嘴唇紧紧地抿着。
草柠之适时一把按住加亭的手,加亭看向一边的草柠之,草柠之只是摇了摇头,于是,扭住短匕的手又垂下来。
待回到洞窟洞穴中时, 加亭闷闷的坐在床沿上,一句话不说,看得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
草柠之探看了洞穴之外,确定毫无一人,便坐在加亭的身边,轻揽过他的肩,“亭,我知道你愤怒,但现在不是和天虎开战的最好时机。”
加亭扭过头看着草柠之,慢慢松懈下身上的肌肉,微微垂下头。见此,草柠之凝重的解释道:“我不是怕你敌不过,又或者是害怕什么组织纷争,只是最近庭园会有大事发生,戒备森严,守卫异常之多,若我们因为此事发生组织纷争,我们将会十分危险。”
“何事”难得见草柠之凝重一次,加亭也不免收起自己那点私人恩怨,严肃的问道。
“你可知这旧帝退位,幼帝帝掌管分权,新帝上位之事?”
“这个倒是知晓一点点。”
“这就是了,这次离我们极近的庭园便来了一位幼帝。” 草柠之点了点头。
“我前几日得来消息,原庭园的大人为迎接这幼帝专门举办了一个三日庭园宴会以欢迎。而且全庭园守卫增加,连我们洞窟都派了守卫巡视,可见这位幼帝身份不同寻常,所以我们必须得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