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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不回头! 第7节

作者:小厉 字数:26851 更新:2021-12-21 05:50:26

    陆安捧着餐吧老板自己酿造的冰镇蜂蜜酸奶,一勺一勺吃得不亦乐乎,本地电台里放着一个黑白老电影,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听着格外有腔调,再配上外面淅淅沥沥的清新小雨和电影里舒缓的音乐,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好得很。

    不不不,这不是关键,心情好的关键是薛荣没有再骚扰他,因为薛先生正在发高烧,刚才医生来测量体温,烧到快四十度了。

    自酿蜂蜜酸奶味道实在太好,陆安舔了舔勺子,转悠到薛荣床边,瞅着薛荣烧得红艳艳的脸颊,忍不住笑道

    “报应,活该”

    第37章 桃源篇01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陆安盘腿坐在大床对面的沙发里,问着“你不会高烧转肺炎,肺炎转急症,不治而亡吧。”

    薛荣看他这般幸灾乐祸,气得笑道“就那么开心我要真是病故了,你怎么办”

    陆安不屑道“你怎么老是觉得我离开你就没法活了似的哪来的自信。”

    薛荣高烧不退,精神倒还不错,朝着陆安招招手,说着“过来,我抱抱。”

    陆安从沙发上起身,去行李中拿起钱包,说着“出去买点吃的,给你带个新鲜椰子怎么样喝点清爽的椰子汁。”

    薛荣自以为陆安这是体贴关心他,想着小家伙还是心软,便笑着应下。陆安拿着钱夹子出门,跟楼下餐吧老板打了招呼,说着“我要回去了,这个鬼地方以后真是不想来了。”

    餐吧老板上上下下打量的陆安的身板,笑道“哦,哦,是吗我看你玩得挺疯的,都传开了,漂亮的东方男人在暴雨的大海中做ai,像是神话里迷路的海妖,或者是神秘迷人的人鱼。”

    陆安翻了个白眼,说着“不忙吗送我去机场怎么样”

    老板狐疑问着“你的男朋友呢他不一起走吗”

    陆安眨巴下眼睛,压低声音说着“我们只是身体的伴侣,眼下我需要一段自由的空间,亲爱的朋友,愿不愿意成人之美”

    餐吧老板很喜欢这个伶俐的东方美人,表示非常乐意效劳,便真的去开车载陆安去了机场,买了最近时间的航班,陆安在机场门口前跟老板告别,自己走了进去。心中的恐惧仍旧强烈,但是他并没有软弱到非得依靠什么人才能熬过去,在飞机上落座那一刻,陆安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逃离和逃避也能产生一种快感,刺激、解脱、报复、无所顾忌,掺杂着很多情绪,汇总叠加,成就了心底的一丝轻松。

    陆安就这么把高烧的薛荣扔到了度假海岛之上,就算是跟薛荣已经在岛上完成了婚姻手续,陆安也不觉得非得顾忌什么,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掺杂了功利性的给予和索取,就不必再追求什么真情真意了。

    刚回到国内,没出机场,陆安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点开一看,上面写着“还剩几个名额,要报名吗”

    陆安认真考虑了一会,才想起来可能是那个在大学城里认识的男生,好像是叫陈源来着。陆安没想回复短信,只是没过多久,陈源的电话打了过来,陆安接起来,那边的男生问着“还剩一个名额,要不要一起去我们今天下午就出发。”

    陆安刚刚打上出租车,想了想,说道“好。”

    他需要一场毫无顾忌的出逃。

    陈源把时间地点给陆安发了过来,陆安叫出租车直接开到了机场附近的大学城。自从下飞机开机之后,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没多久就耗尽了电池。从薛荣那里出来,他只拿了钱夹跟证件,没电正好也没法充电,倒是落得清净。

    在陈源说的地方等了几个小时,下午两点钟,一帮年轻人陆陆续续集聚过来,吵吵闹闹瞧着就特别有青春的感觉,陈源看见陆安热络地过来打招呼,说着“来这么早,走,我们订的大巴车来了。”

    年轻人就算是去个郊县都格外兴奋,男孩女孩相互开着玩笑,一个微不足道的笑话题都能吵闹好久。陆安笑着听学生们之间的谈笑对话,安静坐在后面靠窗户的位置,陈源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坐到了陆安身边,他很明显对陆安非常感兴趣,之后的言谈间不乏试探的话语,陆安当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半真半假糊弄过去。约莫一个小时之后,车子抵达农家乐,陈源组织大家下车,因为要过夜,大家先分配房间放行李。陆安站在一旁听着,没听见自己名字,陈源喊完房间号后走到陆安身边,说着“你跟我一个房间。”

    陆安没什么异议,跟着陈源四处参观农家乐,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民居收拾得倒是干净,院落四周就是果树和菜地,陈源指了指一旁的柿子树,说着“这里柿子特别甜,你等着,我给你摘个尝尝。”

    陈源摘来几个熟透的柿子,在龙头上冲了冲,递给陆安,陆安拿着柿子,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无措地瞅了瞅陈源,陈源笑着撕开皮,吸了两口,说着“直接吃就行,不涩。”

    陆安试探着也撕开皮吸着甘甜果肉,甜腻腻的味道让人心情超级好,他很快吃完一个,自己到院子旁边的树旁,又摘了几个。陈源给他弄了个兜拎着,说道“这里老乡都很好说话,免费吃。不过你也别贪嘴吃多了,这东西空腹吃不行。”

    陆安洗了洗手,跟着陈源往房间里走,这里空气好得很,陆安觉得自己身心轻松,有种能暂时忘掉自己身份的麻痹感,好像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跟外面的世界毫无瓜葛的轻松年轻人。

    晚上学生们组织了篝火晚会,在草地上围城一圈,跳跳笑笑好不热闹,陆安握着杯啤酒,不远不近地坐在一旁看大家热闹,陈源不时递给他几串烧烤,烤鱼的味道特别好,鲜嫩多汁,烧烤酱也调配得恰到好处,就连简单的烤玉米烤土豆都味道甘醇,陈源给陆安端来一盘烤红薯片,递到陆安眼前,陆安刚想夹,陈源笑着端走,说道“等下等下,淋点蜂蜜味道更好。”说着匆匆忙忙又跑远了,没一会喘着气过来,递到陆安手中,说着“给,尝尝,我看你挺爱吃甜的。”

    当地红薯本就香甜,再加上蜂蜜那种纯粹的甘甜,陆安一吃就忍不住笑,筷子根本停不下来,陈源在一旁瞅着他笑,问着“我怎么看你像是饿惨了多久没吃东西了”

    陆安一寻思,认真道“这几天都没吃好。”

    陈源是团队里的核心人物,给陆安又弄来些吃的,就跑去跟朋友们招呼了,没多久陆安看到大家围着陈源在篝火旁起哄唱歌,陈源开嗓子唱的时候,朝陆安这里瞥了一眼,陆安跟他挥挥手,陈源拿着个树枝当话筒,开始唱快节奏的情歌,唱得很好,男生女生一起兴奋地鼓掌起哄。

    啤机喝得有点上头,陆安靠在一块石头上有点打盹,耳畔的热闹慢慢变得不怎么真实,冷风突然起来,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额头冒出冷汗,抬手就推了眼前人一把。陈源被他猛然推开,吓了一跳,陆安也看清了对方,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以为是以为”

    陈源无所谓地笑了笑,说着“吵醒你了我看到你睡着了,想叫你回房间休息,山里晚上冷,别冻着了。”

    陆安扶着石头起来,说着“谢谢。”

    年轻人们还在闹,估计不到后半夜不会结束,陈源天太黑陆安找不到回去的路,干脆把人送回去,到屋子里陈源说着“你是不是什么行李都没带我这里有干净t恤,不嫌弃当睡衣先穿着,我比你个子大,衣服绝对宽松。”

    陆安发困,揉着眼睛点头,坐飞机坐得也是真乏了,就去浴室里洗澡了。他以为陈源已经出去继续找朋友们玩了,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只在下面围了浴巾,看到还坐着床边的陈源愣了一愣。

    陈源看到陆安,也是愣神,因为陆安没穿上衣的身上,布满了非常可疑的痕迹,红红紫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陆安瞧见对方目光,立刻明白,慌乱间退回浴室套上了t恤,他本不想穿陈源衣服,可自己衣服又在外面,情急之下,便别无选择了。

    等再出去,陈源已经面色如常,说着“你先休息,这里山泉水很好喝,我烧了一壶,那我先去跟同学玩了。”

    陆安点点头,等陈源出去,他才松了一口气。

    山里的夜晚很安静,半开的窗户外传来偶尔鸟鸣虫叫,陆安没带安眠药,刚开始躺到床上的时候有点焦虑,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听着外面夜风扫过树叶的声音,心里满满安静下来,没多久,就安稳睡了过去。

    他总是疲倦,所以真正入睡之后睡得格外深沉,隔天早晨陈源喊他起床的时候,陆安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陈源笑道“你睡得怎么这么沉起来吃早饭了,吃完饭,去爬山”

    陆安挠挠头发,眯着眼睛还是觉得困,一头又扎进枕头上,陈源拉他起来,说着“那帮同学都是饿狼扑食,再完餐桌上连馒头没没剩了,快点快点。”说着把陆安推进浴室里洗漱,然后喊着先去占座,又忙不迭跑了出去。

    水龙头里的山泉水凉得很,陆安洗完脸也彻底清醒了,想着陈源也真够热络好客,他不过比陈源大三岁,感觉疲倦得像是老了三十岁。

    农家乐的早餐挺朴实,小米粥熬得香糯可口,农户自己家榨的花生油炒出鲜嫩的笨鸡蛋,烙的小油饼,再配上一下新鲜蔬菜和流着金黄油花的咸鸭蛋,陆安胃口很好,吃得都觉得肚子胀了,他从陈源那里抢过来最后一张小油饼,卷了鸡蛋几口解决掉,陈源目瞪口呆问着“你真是逃荒来的吧”

    陆安毫无形象地舔了舔指尖上沾着的咸鸭蛋油,嘿嘿笑了笑,可不,他心里一轻松,就开始觉得饿,又饿又累,像个逃荒的难民。

    第38章 桃源篇02

    山里草木茂盛,空气好得每次呼吸都像是在洗肺,陆安跟在大部队的尾巴上,不合群,也不掉队,自己往山上爬着,越往上,速度慢慢减慢下来,小时候被家里长辈逼迫着还经常参加体育锻炼,这几年自己自由惯了,没怎么健身,最近又更是一直处在亚健康状态,冷不丁攀爬这么长时间,真是有点体力不支了,双腿都开始打颤。

    陈源擅长打篮球的体格自然好得很,又年轻气盛,自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前面,他体力很好,步伐轻健,陆安远远瞧见,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陈源不怕麻烦,总是担心陆安掉队似的,不时跑过来跟陆安聊几句,喊着陆安不要落下大部队,陈源说爬到山顶就能看到一个漂亮的大湖,是个很惊喜的风景。

    陆安笑着打趣,说着“你都告诉我了,还有好什么惊喜的”

    陈源被陆安一堵,愣一下,说着“那不一样,听别人说,跟自己亲眼看到,不是一回事。”

    陆安听到这话倒是有点走神了,大哥秦炎有次对又要远行的休斯表达不满,休斯就是给出了这样类似的回答,休斯说要用自己的眼睛看过,用自己的脚步走过,才能体会得到,休斯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一定要亲自去体会的。

    陆安想到了那些甚是思念又不敢轻易想起的人,他瞬间低下头沉默起来,陈源突然跑到路边,仗着身高和弹跳优势,猛跳起来摘下树枝顶端的几片树叶,送到陆安嘴边说着“这个能吃,你尝尝,甜甜的。”

    陆安被惊醒似的,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接过来陈源手中的树叶,说着“你还真是把我当成难民了,都给树叶吃了,待会是不是要给我扒树皮。”说完真把叶子放到口中咀嚼,带着清甜,很讨喜的味道。

    陈源见他表情舒展,得意说着“我小时候在爷爷山里长大,认识很多草木,中药也没少采,我看你嗯,挺虚的,回头让我爷爷给你开点中药方子补补,我爷爷住在南边郊区山里,那里也是度假胜地,有空带你去玩。”

    “你才虚呢。”陆安笑道,继续往上爬山,他确实很不理解萍水相逢的陈源为什么对他特别关照,眼下陆安已经被很多事情累得心累不堪,他珍惜眼前难得的放空,所以不愿细想,不敢深究,只是把陈源当成单纯的爽朗学生,脾性相投,谈得来,交了朋友而已。

    山势到越到上面越陡,陆安开始明显喘着粗气,走一段就要坐到石头上歇歇,其他年轻人脚步轻快,不觉得累似的早就走得远远的了,连方才跟他交谈的陈源也不见了身影,消失在了盘旋蜿蜒的山间小道上。陆安停下脚步,有点犹豫要不要就此放弃,山头看起来还有些远,望山跑死马,他缺少爬上去的信心。

    或许不只是缺少爬到山顶的信心。

    大哥秦炎离开,二哥昏迷住院,他仓促间只能立刻接手家业,完全力不从心,欠缺的从商能力让他在极短的时间里遭遇一次又一次挫败,直到将走到山穷水尽。他不得不跟薛荣低头,跟他上g,跟他妥协,甚至缔结婚姻关系,把曾经自以为神圣自由的爱情彻底丢弃得面无全非。有所仰仗可以尽情胡作非为的时候,他没有赢得爱情的能力和运气,无依无靠不得不挑起大梁的时候,他又没有力挽狂澜的魄力和修为,某种程度上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妥协者,对未来没有什么信心,也没有什么寄托,空带着不切实际的等待和期盼,等待亲人回来,等待重新走上一段轻松崭新的人生,至于等到什么时候,心里完全没有底。

    哪怕是眼下,他也只不过是空有一时不管不顾的勇气,待到明天,仍旧是要回去面对,面对唤不回,唤不醒的亲人,面对阴晴不定的薛荣。陆安现在一想起薛荣这个名字,胸口窝里就沉甸甸跟压了千斤巨石一样,薛荣的好好坏坏变得根本不重要,他像是一个压力源泉的代表性符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说,他能有什么信心去攀爬那些层层叠叠看不到尽头的远山他不过是被山峦死死压住的渺小弱者。

    陆安坐在石头上低头看着地面,手中的矿泉水已经喝尽,他确定要放弃了。

    眼前突然伸过来一瓶水,是已经跑到山顶又折返回来得陈源。陈源把他拉起来,说着“都爬到这里了,放弃多可惜,再坚持一小会,最多半个小时,很快的,大不了陪你走慢点,来,加把劲,不到山顶非好汉。”也不等陆安犹豫,陈源抓着陆安手把人从石头上拽起来,拉他往前走了几步,陆安不自在地挣脱开陈源的手,倒是没再退缩,慢慢往山顶攀爬。

    越是最后几步,越是走得累人,陆安低着头看着地面和自己的鞋子,完全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了,最后几百米的时候,因为终于看到了终点,疲惫沉重的身体因为精神上的亢奋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承受。道路的尽头就在前方咫尺可及的地方,陆安站直腰在一旁停着喘了两口气,咬咬牙,一鼓作气冲上了山顶。

    景致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山峰之外,远处平原湖泊尽收眼底,能瞭望到很远的地方,蓝天开阔,大地广袤,真是有种山高水远的畅快通达,人心也跟着开朗起来。

    站在山顶的小亭子里,陆安一屁股坐到围栏上,喝到大半瓶矿泉水,笑着跟陈源说道“很漂亮。”

    陈源使劲儿深吸一口气,冲着山底下的广袤空间大声喊道“啊啊啊啊啊啊”

    陆安被他吓了一跳,拿着矿泉水瓶子使劲儿打了陈源肩膀一下,陈源道“要不要喊喊,很减压的。”

    陆安摇摇头,不过还是笑得开怀,山高天阔,吹着劲爽的山风,什么烦恼都飘散如烟了似的。

    跟陈源说得一样,山对面是个广阔的大湖,湖面镜水一样干净无澜,陈源说着要是时间充足,可以绕过这座高山到湖边玩,跟渔家一起出去撒网打鱼,捞回来的鲜鱼烹煮煎炸,怎么做味道都好。

    陆安说着“是吗我时间不着急,倒是想过去看看。”

    陈源看了看时间,说着“我也有时间,明天把大家送走,我陪你过去吧,有个老乡家可以住宿,我上次去过。”

    陆安没想到陈源会这么热络答应,不过有个人结伴旅行总不是坏事,陈源熟悉情况,也能省去不少麻烦。俩人谈着明天的出行计划,不知不觉就在山顶多待了些时候,天色已经见黑,陈源说着“该走了,有些山路没有路灯,天黑了不好走。”

    俩人下山的时候,脚步还是没有快过太阳落山的速度,日暮余晖也消失干净,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色彻底黑了,道路边有些路灯,打得暗暗的,照不远太长的距离。陆安磕磕绊绊走了一程,次差点摔倒,陈源看不下去,干脆抓了陆安胳膊,拉着他一起走。

    为了照顾陆安的体力,两人越走越慢,陆安又饿又瞌睡,揉了揉眼睛,说着“还没到”语气间带着示弱的小脾气似的,陈源心头一怔,末了在暗影中笑了笑,说着“我背你”

    陆安怎么会肯,摇摇头,闷声继续走着。

    没走多远,陆安终于崴到脚,由不得他愿意不愿意,陈源蹲下去,说着“上来吧,天黑没人看见,不怕丢人。”

    “你扶我一把就行,背着多累。”陆安赶紧推脱。

    陈源还蹲在地上,说着“赶紧的,没多远了,我一鼓作气跑下山,反正下面的路好走了,就当拉练了,不然咱俩得走到什么时候真出个野兽,咱俩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我可撒腿就跑,不管你。”

    陆安见时间实在太晚,前前后后都没人了,黑漆漆的山里真像蕴藏什么野兽危机似的,干脆心一横,爬到陈源背上,说着“又给你添麻烦了。”

    陈源嘿嘿笑着,把住陆安腿弯,真的跑了起来,年轻人的背部坚实宽阔,连味道都像带着阳光余韵似的,汗水潮湿了衣服,陆安也不觉得讨厌,只是想着无忧无虑的年轻人真好,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陈源一口气跑出山口,把陆安背到农家乐房间里,喘着气遗憾说着“我摸着有点肿,明天可能去不了湖边了,真可惜,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凉东西敷敷。”

    陈源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又快步跑出去,等他再回来得时候,有点意外地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一看就不是学生,表情威严肃穆,一身正装穿得一丝不苟,昂贵间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硬气息,听到陈源脚步回过头来,明显是非常不友好的目光扫视着陈源,但是并未搭理,很快收回目光对着坐在床上的陆安说道“玩爽了”

    陈源明显感觉到陆安表情并不轻松,一点没有上山时候的温和友善,他看到陆安嘴唇微动,像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沉默着低着头。

    那是一种很不轻松的压抑情绪,连丝毫不了解底细的陈源都能察觉得到,陈源拿着冰镇的矿泉水走到陆安跟前,说着“先冷敷一下,是肿了吧。”

    陆安犹豫地看了看,摇摇头,扶着床站起来,说着“谢谢,我该走了。”

    陈源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这么晚去哪儿”

    那个表情不善的男人走到陆安身边,拉住陆安手,陆安尴尬地看了看陈源,往回缩手,被男人瞪一眼,又泄气似的底下目光,一瘸一拐地跟着男人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到门旁柜子上,说着“谢谢,回去请你跟同学们吃个饭。”

    陈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情绪,突然快步走到陆安身边,把陆安手从男人手里拽出来,说着“那就等明天一起回去聚餐,天这么晚,山路不好走,明天再回去。”

    薛荣终于冷笑道“你这是刚度完蜜月,就婚内出轨找个小白脸给我带绿帽子”

    陆安一听,不安地看着陈源,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第39章 囹圄篇01

    上车前,陆安站在车门旁回头看了一眼黑夜里远山的暗影,乡间夜晚的灯光不甚明亮,但是薛荣还是非常清楚地看到了陆安脸上无法遮掩的落寞。就那么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吗薛荣心里更是不悦,他把陆安推进车里,随即也坐了进去,说道“我对你看来是太宽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当空气吗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陆安没有答话,他避开薛荣咄咄逼人的目光,隔着车窗看到站在车外的陈源,想了想,摇下窗户,说道“我没事,回去吧。”

    刚才陈源挺身出来阻止薛荣,被陆安拦下,陆安没有异议地跟着薛荣身后上车,陈源一肚子不解和担忧,却也不好再干涉太多,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安上车离开。盯着车子越走越远,陈源想,这个人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哪里还有一丁点混世魔王二世祖的模样,也没有一丁点网络文学大神宁小安的模样,这个秦安,拘谨、没落、沉默,消瘦无力地老是叹气,眼神时常空茫茫散散地盯着某处发呆,小心翼翼地像是连呼吸都要压抑。

    陈源知道陆安的真实身份,秦家最小的儿子,秦安。

    五年前,陈源家里破产,就是因为跟秦炎在一个项目上竞争落败,随后导致恶性循环,生意越做越艰难,赔了之后很久都没有恢复元气,家里很快负债累累,彻底破产。虽然不至于家破人亡闹出人命,不过全家人的日子也不见得多好过。陈源那时候已经念大学,算是个懂事的半大小子,因为这件事,他对秦炎一直耿耿于怀,没少想打击报复之类的少年志向。前段时间听说秦炎飞机失事,倒也感慨了一番世道轮回,他以为秦家要倒,没想到却被小儿子秦安撑了起来。

    陈源打听了一些秦安的事情,了解之下,有些出人意料,原本当成八卦来听,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能在校园里遇到,他看过秦安出席秦家宴会的报道,也看到网络上扒出秦安就是写手宁小安的帖子,自然记得秦安照片上的模样,陈源是从一开始,就认出了陆安。

    他并无什么好心,也说不上是什么歹意,生意有赚有赔,不至于非得积怨到谁身上,陈源只是有些好奇,所以才会主动又联系陆安来山里玩,原本只是无聊打发时间随手发的试探短信,没想到陆安真的会答应过来。

    陈源很意外地撞见陆安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光着的上身上不满了吻痕和抓痕,那种野蛮和疯狂一看就不是女人能够留下的痕迹,陈源不敢想近乎可以称得上的g爱发生在陆安身上时一种怎么冲击视野的j忌感觉,,但是他不否认,那时候显得沾染着青紫痕迹的脆弱陆安,真的很撩动人心。

    陈源的疑惑一直不动声色地深藏心底,直到看见来接陆安离开的男人。很多无法明言的苦衷都写在陆安临走时候的眼神里,陈源几乎可以肯定,陆安过得很糟糕,只是身为一个外人,陈源只能怀揣着复杂心绪,无所作为地目送陆安被带走。

    连一个外人都能察觉出的事情,薛荣作为靠在陆安身边最近的人,又怎么会毫无察觉。回城的路上山路有些颠簸,陆安看起来仍旧是神情紧张,紧绷着身体,甚至都没有依靠在车座椅上,薛荣实在是看不下去,敛起脾气,放低身段软言软语说着“睡会”边说边伸过去胳膊想让陆安靠他身上。

    陆安被薛荣一碰,警惕地猛往车门处一躲,薛荣手指落空,皱着眉头盯着陆安,陆安被他瞧得有点心慌,挺怕薛荣一时兴起又压着他干那事,车子没开出去多久,陆安就察觉薛荣那里硬挺着,陆安知道薛荣没什么廉耻原则,真是想要,完全不分时间地点场合。

    陆安一脸警惕和戒备,弄得薛荣心里更加烦躁,他强压着火气,把陆安抓到胸前,摁着脑袋让陆安趴他肩膀上,陆安浑身僵硬,薛荣有点恼怒地抬起他下巴,问着“你到底想怎么样,嗯”

    薛荣早就准备了满腔满怀的热情和柔情,带着以前跟陆安相处时的亏欠和内疚,想要好好补偿补偿陆安,想给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家伙一个避难的港湾,想跟其他恩爱夫妻一样认真相信一次稳固的爱情缔约,他做出了很多让步和妥协,不吝惜任何时间和金钱,他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怜惜和真爱一个人是什么强烈的感觉,淹没理性,冲昏头脑,天下唯有他才能拥有的强烈占有yu望,清晰刻骨。薛荣这种人,不在意的时候,那是心冷如石,在意的时候,又会偏执得像个疯子。他是真的想非常认真地对待跟陆安的感情,只是低估了陆安的抵触。

    热火烧在了冰山上,冷水浇在了火炭上,刺啦刺啦冒气蒸汽的迷雾,蒸腾迷茫得人心浮躁。薛荣现在心里真是有些气急败坏,他平顺一生,成功无数,被人追捧,被人跪舔,何曾遇到陆安这种冷硬。薛先生在海岛高烧,以为新婚爱人真是去给他买新鲜椰子汁去了,满怀欣喜地左等右等不见人,冒雨出去找人,查询半晌才发觉陆安竟然已经自己坐飞机回国了。

    薛荣气愤之余托国内朋友先调查陆安的行踪,等终于在郊区山庄找到陆安,却看到他跟一个年轻男孩同住在一个民宿,远远甚至看到那个男孩背着他下山,亲密无间,言笑晏晏,那种轻松和毫无防备的笑容,薛荣早就许久未见。

    酸涩醋意并不是什么新鲜好体验,薛荣一直压抑着脾气,可是陆安明显的拒绝态度还是激怒了他,薛荣本想回到家再跟陆安好好谈谈,可实在压不住火气,在车里就开始问着“你究竟想怎么样”

    陆安的表情有点无辜,几日间变得更加消瘦似的脸庞挣脱不开薛荣大力牵制的手指,他嘴唇微动,像要多什么,最终却仍旧是选择沉默。

    薛荣被陆安的沉默弄得心火更盛,咄咄逼人继续逼问道“你有什么不满这不是你以前最想要的吗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救活你的家业,帮助你的朋友,也放任你耍点小脾气,给你稳定的婚姻关系,怕你心里不踏实也要跟你签订财产转赠协议,对了,我甚至把遗嘱都进行了更改,你是我全部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你还想折腾什么是想为了验证我现在对你多在乎吗”

    陆安被薛荣逼问地胸口憋闷,透不过气来,他不想吵架,但是又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很多事他同样茫然无措,自己都想不出答案,该怎么去回答薛荣呢陆安红着眼睛,小声说着“我不需要那些,你没必要”

    薛荣松开手,看着陆安下巴上的红印子,冷笑道“那你需要什么说出来听听,我满足你。”

    陆安眼神游移,飘忽不定地看看车窗外忽闪而过的高树远山,手指像个紧张孩子似的扣着门把手旁的皮质内饰,用更小的声音说着“薛荣,你能不能我想自己过段时间”

    薛荣简直笑出声来,肚子里的燥火彻底迸发出来,他说着“目前为止,你是我最大的一笔投资,怎么,想要我连个水花都见不到就收手安安,你幼稚园没毕业吗”

    陆安一听,知道根本讲不通了,在薛荣的逻辑里面,投资与回报的理论,适应于世间的一切,他是绝对成功的商人,又怎么会做赔本买卖呢他选择要得到薛荣扶持,就得相应的付出代价,薛荣说得一点都没有错,陆安想,自己不该得了便宜又卖乖,当了bia子又要树牌坊。

    陆安不再言语,沉默着垂下目光,不想再激怒薛荣,可薛荣更加容忍不了陆安的沉默不语,在薛先生眼中,那无异于是一种毫不妥协的沉默示威,他气道“因为跟那个年轻学生过得太开心,所以转头就想叫我滚蛋,怎么,你们想双宿双飞那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他叫陈源,研三学生,正在经贸时报实习,我这里有很详细的调查,你要不要看看恐怕我都比你了解他了解得多我是舍不得动你,不过真给我带绿帽子,绝对也不会饶过他,毁掉一个年轻人前途的方式很多,你不要低估我的报复心。”

    陆安不耐说着“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威胁一个学生,有意思吗”

    薛荣道“维护他你倒是愿意讲话了。”

    陆安疲倦地用头抵在车窗上,说着“我就是想散散心。”

    薛荣把他脑袋拨过来,固执地让陆安继续靠在他肩头上,说着“好了,不跟你计较了,安安,开心一点好不好”

    前面路口蹿出一只小野猫,司机猛刹车,陆安被急停弄得心里恶心,说着“想下车喘口气。”

    薛荣叫司机在路边停下,陆安打开车门快步走出去,薛荣去拿了瓶装水和纸巾,不过是转眼工夫,等他在回身,却发现漆黑的路边哪里还有陆安的人影,薛荣心头一惊,非常不好的感觉萦绕心头,他大声喊了一声“陆安”,没有回应,薛荣头脑里“嗡”一下,想着他不会是黑灯瞎火跑到山里去了吧难道就那么想逃离

    心慌之余是更强烈的愤怒,薛荣现在脑中只剩下几个大字不停闪烁“他就那么想离开”本就心气不顺的薛荣,一下子到达了暴怒的极点,他大声喊道“陆安”

    陆安仍旧没吱声,片刻后传来脚步踩踏草木落叶的窸窸窣窣声音,借助车灯的余光,薛荣终于看到几十米远的地方,陆安正缓缓直起腰来。薛荣大步跑过去,猛然压着陆安后背将他抵在一旁的树干之上。

    陆安一惊,问着“发什么疯”

    薛荣开始脱陆安衣服,冷冰冰说着“不想跟我再谈感情了是不是好,随你的意思。”他反剪的陆安胳膊,撕扯下衣服,压制陆安猛烈的挣扎,说着“想走由不得你。”

    粗糙的树干磨损着陆安的皮肤,他很疼,意识模糊之间指甲死死扣住树皮间的缝隙,薛荣在占有与失去的恐慌之间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和分寸,他想教训陆安,想惩罚他,想叫他记住逃脱的可怕代价,陆安身体慢慢软了下来,无力地斜斜靠搭在树上,薛荣抱住他,并未停止入侵,扬起陆安的脸庞继续亲昵的亲吻,他擦着陆安肆虐蔓延的眼泪,说着“乖,好好待在我身边。”

    又是一场疯狂契合,薛荣顺应自己的霸道和野蛮,强要了陆安,俩人相识这么久,这种残酷的事实好像是第一次发生。事态升级,发泄之后的薛荣看着瘫软在地的陆安,明白确实很多事再无法回到从前。

    他想好好对待陆安,想给他呵护和保护,结果仍旧是伤他最深的人。薛荣的怒火早就熄灭,连同那点积攒良久的温存和怜悯,陆安的表现实在有些不识时务,他不喜欢这样不知趣的人,也开始疲于应对陆安冷冷的态度和时常闹出的逃离戏码。

    薛荣并非善类,他踩着刀尖走过若干风雨,有着自己的界限和行为准则,他不愿意再这么放任陆安,浪费精力和时间,既然注定是他的人,那他就要用他的手段去得到,哪怕是一场残酷的掠夺。

    没人听得到薛荣心底的叹息,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蹲下身给的陆安穿好衣服,陆安红通通的眼睛看向薛荣时候已经明显增添了畏惧和瑟缩。薛荣亲了亲他的鼻尖,拿出两枚钻戒,先给自己戴上,然后把另外一枚带到陆安手指上。

    黑夜没有淹没钻石闪耀的光芒,像是不愿让纯洁而忠贞不渝的爱情蒙尘。

    陆安看着手指上的钻戒出神,他回头看了一眼薛荣,开始哭,哭得懦弱,悲伤,全无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气魄和担当,他缩在地上,伸着僵直的手指,手指之上是崭新闪亮的婚戒,陆安觉得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泥沼,淤泥已经没过了口鼻,要将他溺亡。

    第40章 囹圄篇02

    人的接受能力往往超出预期,陆安觉得要是放在以前,肯定不敢想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彪悍到这种地步。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人心里其实有个开关,之所以受到伤害,是因为还心存最后的侥幸幻想,等真正绝望,下定决心把心底那个开关打到off状态,便会坦然下来,该接受接受,该坦然坦然。

    以前还是能感到疼痛和难过,但是自从郊区黑暗山岭的那场强迫之后,陆安面对薛荣,连那份窒息般的压抑感都觉得不存在了,更不会因为这个人产生什么不好的消极情绪。对于陆安来说,这倒是像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算是坏事,他现在比前段时间,明显过得更加轻松些了。

    一场荒唐的新婚旅行,用一场更加荒唐不堪的逃避和追捕结尾,好像也挺搭配,薛荣将陆安带回来之后,更是非常高调地跟身边人宣告了两人的婚姻关系。哪怕是几天之前,陆安还会心里疙疙瘩瘩觉得不痛快,可现在,已然变成死灰的心里,根本不愿意费什么精力去计较。

    太爷爷说过,秦家的子孙个个头脑聪明,懂得审时度势,几百年的大家族,经历了近现代那么多政权更迭,繁荣昌盛地一代代继承了下来,哪会有孬种。陆安之前觉得自己就是孬种,仰仗着大哥、二哥,等家里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就慌乱无措,非得重新投靠薛荣,不是孬种是什么。他为此一直深深陷入自责的情绪,精神状态极差,负面性情每时每刻不再侵扰他的正常心智。可就在他把心里那个开关关掉之后,有些事好像真是一下子顿悟了。

    能屈能伸何尝不是一种成熟的本事。

    这世间一切,存在即是合理,自己为什么要陷入那么苦恼自责的情绪之中呢成就事情的手段有很多,他没必要像个要考八股文的没落秀才一样,死磕在自我束缚里。

    想通了的陆安,彻底将薛荣当成了一种工具和捷径。

    早晨七点钟,陆安准时起床,睡在另一旁的薛荣比他醒得更早一些,不过没有起床,撑着胳膊在看陆安,陆安揉揉眼睛起床,径直去冲澡洗漱,出来换好衣服,顺便把薛荣的衣服要拿出来,说着“今天有点热,没有正式场合的话,穿这件衬衣,凉快点。”

    薛荣从床上下来,实在是太喜欢这种生活氛围,像新婚夫妻那样亲昵地送给陆安额头上一个早安吻,说着“待会我送你过去。”

    陆安应下,先下楼了。两个孩子已经被保姆打扮得齐齐整整,乖巧地坐在餐桌上吃早饭,见到陆安,阳阳张着小手喊道“小叔叔亲亲”

    颖颖喝着牛奶,有点犹豫似的,陆安见她有话要说,便先问着“我们家漂亮的大小姐睡得好吗”

    颖颖放下牛奶,问着“小叔叔,学校要开亲子运动会”

    陆安心里一沉,快速换上明亮笑容说着“是吗那太好了,哪天啊我跟阳阳一起去参加”

    薛荣正巧下楼,说着“亲子运动会吗薛叔叔运动神经很好,拿过许多冠军,要不要邀请薛叔叔参加”

    颖颖看了陆安一眼,有点害羞地点点头。

    家里的变故想了很多办法瞒着两个孩子,阳阳还小,颖颖却懂事得多,早早察觉出了什么,便不再多问,陆安很心疼,却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保姆阿姨送两个孩子出门上学,陆安吃了点粥点,又上楼整理了整理资料,拿着包下楼的时候,薛荣已经拿着车钥匙等在门口了。自从回来,薛荣一直亲自开车接送,陆安懒得多想,直接上车,薛荣在路上问道“需要我旁听吗”

    上午有个项目讨论,陆安翻看着文件夹里的立项报告,眼都没抬,说着“有空可以,有几个地方我拿捏不准。”

    有个资深顾问可以免费用,为什么不用,陆安用笔圈画出几个章节,递给薛荣,说着“要是能顺利盈利,可以赚一笔。”

    薛荣很喜欢陆安这种状态,心里舒坦,说着“我过去听听,你最近做得很好,有点上手了的样子。”

    陆安也笑了笑,默默想着等我再上手一点,就彻底抛弃你。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毛豆说昨天晚上飞机过来,不知道到了没,打了电话过去,毛豆一听就在睡觉,迷迷瞪瞪说着“安安嗯,我到了,在酒店睡觉,晚上找你吃饭。”

    陆安应着,结束通话后对薛荣说着“晚上跟毛豆约吃饭,你自己解决吧。”

    薛荣有点不爽,不过还是装得大度地点头,说着“那我陪两个孩子吃饭。”

    陆安低头继续看文件,薛荣手痒,抬手撩拨陆安耳垂,瞧着陆安手上安安稳稳带着的钻戒,心情格外舒爽。他送陆安到公司,熟稔地跟陆安一起出席会议,旁听后还提出了几点意见,俨然幕后大老板的架势,会议结束后,薛荣叫陆安给他冲了被咖啡,终于尝到了熟悉的味道,苦得恰到好处,牛奶喝糖的比例也是他喜欢的,薛先生心情简直要飞。

    跟陆安讨了告别亲吻,薛荣顺路一拐,朝谭枫医院方向开去。陆安最近脾气稳定,没再那么拧着,薛荣跟他同居之后,日常作息也严格看护着,睡眠充足,吃饭也按时按点,看着气色好了很多。不过薛荣觉得陆安身体还是虚乏,他想找谭枫给陆安开点复合维生素之类的营养包养品。

    薛荣到的时候,谭枫刚忙完一场手术,累得跟滩烂泥似的靠在转椅上,瞧见不请自来的薛荣没好气问着“干嘛呢”

    薛荣拉过椅子,说着“想给安安开点滋补的药,食补效果太慢,他最近情绪不错,可还是不长肉。”

    谭枫把腿翘到桌子上,问着“情绪不错你用什么缺德招数把人收拢了”

    薛荣跟谭枫没什么好避讳地,直接说着“前几天他从海岛偷偷跑回来,跟几个学生去山里玩,闹失踪似的,我找到他的时候很生气,回程路上没有控制好情绪,在山地里强要了他,他当时哭得特别凶,不过回来之后像是一下子想通了,没再闹。”

    医院不能吸烟,谭枫咬着烟屁股觉得牙根真他妈痒痒,都快把烟屁股咬烂了,谭医生终于发表感慨,道“哎,我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建议安安过来做一下心理疏导。”

    薛荣不解,问着“为什么”

    谭枫把香烟往桌子上一扔,说着“之前怕他被你祸祸成厌食症、抑郁症,现在怕被你逼成自闭。薛总,问你个事儿,你觉得你对安安,是爱护,还是伤害不是一般的那种伤害,是火上浇油的那种。”

    薛荣手指敲了敲桌面,大言不惭说着“我觉得安安跟我现在很恩爱,新婚燕尔,谭医生嫉妒了”

    谭枫抓起一支笔朝薛荣扔去,说着“滚滚滚,丢人现眼,也就是看在安安的面子上搭理你,我跟你说,改天我约安安出来聊聊,试探试探。人心转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觉得他看开了,说不定安安只是懒得应付你了。”

    薛荣倒是不反对,说着“他对你倒是不抵触,有空多跟他聊聊,他也挺不容易。”

    谭枫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笑道“得了得了,别在我这里卖乖,看着反胃,赶紧走。明天我歇班,去安安公司给他瞧瞧,药不能瞎开,滚滚滚,赶紧滚,你这人看着就烦,我真是心疼安安。”

    薛荣离开后,谭枫想给陆安打个电话,犹豫片刻电话还是没有拨出去,他有些顾虑地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看着薛荣做过的椅子发呆,天天骂薛荣傻逼,到底哪个才是真傻逼,不好说。

    陆安晚上见到了毛豆,失恋的毛豆没有什么理由再待着国外,家人都在这边,他自然倦鸟归巢,回到了祖国怀抱。不过陆安有点诧异地发现,毛豆胖了一圈以前豆芽菜似的火柴棒,变得有点圆润像个拇指饼干

    陆安愕然问着“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毛豆捏了捏自己腮帮子上的肉,一脸无辜道“不觉得胖点更健康吗你看我现在多我可爱”他说着靠在餐厅沙发背上,感慨道“我无聊死了,安安,我失恋了你都结婚了我却失恋了等你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是不是还可怜地在单身”

    陆安“”

    毛豆看起来懒洋洋的,不过一提到晚上要去哪儿,两眼立马变得晶亮起来,喊道“夜店夜店我要去风骚安安你陪我跳舞”

    陆安“”

    陆安最近作为一个作息规律,饮食有度的中年人,对于年轻人玩的夜店趴实在不感兴趣,通宵鬼混的日子早就翻篇了,他晚上还有几本经济学论著继续有几只股票想请教薛荣,还要给两个孩子讲睡前故事,说不定还要满足薛荣那方面的需求,总之,很忙,没空疯。他看了看时间,说着“亲爱的,要不要去我那里住几天”

    毛豆哀嚎道“去看你们秀恩爱吗”

    陆安一笑,说着“我跟薛荣没什么恩爱可秀,不过是搭伙过日子。”

    毛豆摇头,一脸不屑道“自欺欺人,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得回老爸老妈那里住几天,尽尽孝。”

    陆安摸了把毛豆乱毛说着“终于懂点事了,回来就好,你回来我很开心,不愉快的事情总会过去的。对了,你学过德语又去留过学,过两天有个访问团过来,你给我做翻译吧,高薪。”

    毛豆应下,打趣道“还真挺有小秦总的样子了,安安,你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陆安笑了笑,没再深问。

    薛荣固执地非要开车到饭店接陆安,顺便把毛豆送回酒店,毛豆跟薛荣打照面的时候,拿出陆安娘家人的模样,说着“要是敢对不起我们家安安”

    陆安嫌他聒噪,又觉得这种没有实质意义的示威太小孩把戏,打断道“快点回去,早点回家,不准疯玩。”

    毛豆也挺无语,以前都是他管着陆安,现在怎么掉个儿了

    薛荣开车回家途中,陆安问道“谭医生明天约了我。”

    薛荣“嗯”了一声,陆安侧脸瞥他,又问着“谭医生不像直男。”

    薛荣警惕地看一眼陆安,说着“怎么,你想干什么”

    陆安觉得薛荣警戒的样子挺傻逼,藏着心里的笑,说道“想给毛豆找对象。”

    薛荣这才放心点头,不过也没给谭枫说什么好话,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事实,说着“他私生活很乱,斯文败类一个,喜欢小男生。”

    陆安在心里对薛荣竖了个中指,决定明天将薛荣的描述原封不动地转述给谭枫,对质一下。

    晚上睡觉之前,薛荣自然贪恋地讨要了一番,陆安也全当是发泄,耐着性子等薛荣鼓捣完,薛荣要帮他打理,陆安也没拒绝,俩人坐在宽敞浴缸中,薛荣从身后抱着他,感慨道“安安,这样的生活,我感觉很满足。”

    陆安没搭话,懒懒散散地听着薛荣发表酸溜溜的感言,等干净舒爽上床后,陆安躺在大床一边安静闭着眼睛,直到听到薛荣呼吸平稳睡熟了,他才轻手轻脚下床,走到卫生间里。

    他从卫生间角落小柜子里拿出药瓶,取了两片白色药片吞下,叹口气,坐在浴缸沿儿上发呆。

    薛荣在陆安从床上起身那刻睁开了眼睛,他悄无声息地站在浴室外面,透过狭长的门缝将陆安的举动瞧得清清楚楚。

    薛荣这样敏锐的聪明人怎么会觉察不到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只是假象太美好,他不愿太早走出来。

    第41章 囹圄篇03

    陆安没想到能这么快再见到陈源,对于他来说,陈源不过是意外的小插曲,是不该再出现交集的人。所以当陈源扬着一张年轻阳光的笑脸朝着陆安打招呼的时候,陆安怔住了那么一会,才想起来对方是谁。

    也怪陈源出现的时间地点太诡异,陆安实在没法把眼前一身精炼正装的年轻人跟那个穿着短袖短裤打篮球的大男生联系在一起。陆安瞧着站在自己秘书身边的陈源,问着“你怎么在这里”

    陈源露出白灿灿的牙齿,一乐,说着“看到你们这里招聘实习生,正好学校有实习要求,就报名了。”

    陆安有些疑惑地点点头,叫陈源进自己办公室,说着“你果然早就知道我是谁,以前见过吗实习也是故意报这边的吧。”

    陈源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着“见过你照片,该猜到都猜到了。不过实习倒是真的,我同学不少投了你们的实习招聘,都被hr刷掉了,我算是仅存硕果,秦总,不至于有偏见吧。”

    陆安笑了笑,觉得这个意图不明的陈源挺有意思,便叫来秘书,说着“给他安排工作,就在你那边帮忙吧。”

    陈源跟着秘书一起出去,陆安寻思着这年轻人到底打了什么算盘,想着估计也是无伤大雅,就不再放心上,处理了会公务,也到了跟谭枫约定的时间,陆安去隔壁小休息间冲了茶,等着谭枫过来。

    谭医生想来准时,踩着点进门,拎着一个硕大的包,往椅子上一放,大咧咧口无遮拦说着“听说你跟薛荣过得和和美美”

    陆安给他倒茶,说着“听谁说的”

    谭医生道“还能是谁跟你结婚的那位呗。”

    陆安无语笑笑,说着“你信”

    谭医生摇摇头,拿出笔记本,说着“感觉怎么样看你精神确实不错,想开了”

    陆安道“有什么想开想不开的,各取所需罢了。”

    谭枫手有点痒,想抽烟,夹着一根香烟颠了两下,陆安瞧见,说着“吸吧,烟瘾还是很大”

    谭枫却没点上,说着“还行,能控制。最近吃什么药”

    陆安对谭枫没什么隐瞒,说着“安眠的,抑郁的,都吃着,或许不吃也没问题,有点依赖。”

    谭枫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了点什么,说着“我毕竟不是专业精神科医生,能帮助你的有限。吃药的事,还瞒着薛荣”

    陆安喝着茶无所谓道“我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瞒不瞒的,说不上,就是怕麻烦,他自以为是惯了,肯定要管东管西,挺烦人,我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图个清静。”

    谭枫并不对两人的关系做过多点评,倒是陆安想起了什么,笑着对谭枫道“薛荣说你爱好鲜嫩小男生交往人数众多”

    谭枫一愣,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你也信”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轻轻敲门,陆安说请进,就看见陈源拿着一个文件夹站在门口,正欲说什么,看到谭枫后脸色一下子变了。

    谭枫听到动静也回头一看,怔住了。

    世界这么大,江湖这么小。

    陆安一看这架势,实在忍不住笑开了,大力拍了拍谭枫肩膀,说着“否认太早了吧你俩认识”

    陈源瞥了一眼谭枫,说着“认识。”

    陆安不死心,继续八卦道“什么关系啊”

    谭枫咳嗽一下,说着“毕业工作了”

    陈源更是狠狠瞪他一眼,说着“没,实习。”

    谭枫点头,一脸正人君子模样,说着“哦,那夏朗也还没毕业吧。”谭枫不提还好,一提,陈源抡起拳头朝着谭枫脸上就是一拳,谭枫被打翻在地,陈源骑到谭枫身上就是一顿流星铁拳,陆安赶紧拉陈源,陈源胳膊肘子不小心直接捣在了陆安颧骨上,陆安咕噜往后滚倒地上,捂着脸喊道“陈源”

    陈源回头一看,赶紧起身过来把陆安拉起来,瞧着陆安脸上红了一片,郁闷道“你往跟前凑什么凑我要揍死这个老不要脸的”

    陆安疼得倒吸气,嘶嘶道“什么仇什么怨啊你俩见面就打”

    陈源愤恨道“这个老流氓欺负我弟弟现在还惦记着呢”

    陆安疼痛之余瞅见谭枫精彩的青紫脸色,憋了一肚子笑,和事老一样说着“那是该打,不过也得分场合。谭枫你先回去,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谭枫郁闷地欲言又止,收拾东西要走,临走时还跟陈源说着“我怎么就是老流氓了”

    陈源举起拳头,谭枫赶紧遁走。

    陆安心情甚好,他一直觉得谭枫像是修炼多年的黑山老妖,油盐不进,还总是一副勘破人间红尘的拽逼模样,着实讨厌得很,看到谭医生被人揭老底,这场八卦有滋有味,挺过瘾。

    眼看着也到了中午,陆安对陈源道“欠你一顿饭,请你,顺便听听谭枫黑历史。”

    俩人一块往外走的时候,在电梯口遇见了赶过来想跟陆安一起吃午饭的薛荣,陆安说着“谭枫刚下去,应该没走远,你找他一起吃吧,我今天中午有约。”

    本来也是正常,薛荣以为陆安有什么公务饭局,嘱咐道“尽量不要喝酒”刚说没几个字,突然看到站在陆安身后的陈源,薛荣记忆力很好,对于上心的事情自然更是印象深刻,他心里一滞,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电梯门要关,陆安平静道“陈源在这里实习,我中午请他吃个饭。”

    薛荣表情明显不那么好了,说着“请实习生吃饭,合适吗”

    陆安心里厌烦,回头跟陈源说着“改天吧,抱歉。”说完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薛荣打量陈源一眼,跟着陆安身后,进屋关上门,和缓语气说着“生气了想吃什么怕你中午有想吃的又不方便开车出去,就过来了。好了,安安,不生气了。”

    陆安哪里还有什么胃口,随口道“想吃许山麻辣烫,你去买吧,只加麻酱不加辣椒。”

    薛荣站在陆安办公桌前,瞧着陆安明显气嘟嘟的小样,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便笑着应下来,说着“这就去,回来吃完,一起睡个午觉怎么样”

    陆安觉得自己太阳穴里的血管突突突快速跳着,烦躁地朝薛荣摆摆手,道“赶紧去,回来再说。”

    薛荣还真利落地去了,陆安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有些倦倦地闭目养神,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陆安拿起来一看,陌生的国外号码,一张大海的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字

    “我能感觉到他,宝贝,等待我的好消息。

    by永远爱你的休斯”

    第42章 囹圄篇04

    其实陆安挺怀疑薛荣到底知不知道麻辣烫是个什么东西,这么接地气儿跑腿的薛荣,违和感太强烈,怪异之外,总觉得薛荣有所图,有所指。

    薛先生没有辜负陆安的怀疑,他下楼后叫来自己的司机,让司机代劳去买什么麻辣烫去了。薛荣则打电话给陆安秘书,让秘书把陈源叫下来。

    薛荣在陆安公司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约见了陈源,陈源见到薛荣好像也不意外,大方方落座,客气问着“您找我”

    薛荣审视的陈源,越看越觉得心里不爽,对方年轻,阳光,给人没有什么负担的感觉,他知道陆安现在大概不不自觉地被这种男孩吸引,跟这种年轻人相处,比跟他天天捆绑在一起,自然轻松愉悦得多。

    陆安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薛荣心里大概比旁人都更明白,只是他不愿意给,也给不了。所以,他必须戒备地预防着可能发生的危机,比如出现一个更适合陆安的新人。以前的薛荣不会有这种不自信的担忧,可越了解陆安,这种担忧就越深,就像谭枫很久以前说过的那样,他跟陆安,并不是适合长久生活在一起的人。

    就算明白那又怎么,薛荣不打算放手。

    薛荣开门见山,说着“我希望你能离秦安远一点。”

    陈源笑了笑,说着“为什么”

    薛荣愈发看不惯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说道“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看到你。”

    陈源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懂了,我也不喜欢看到你。所以呢你准备怎么打发我”

    薛荣道“你想要什么钱,或者高薪的工作,物质上的一切,都可以谈判。”

    陈源貌似很感兴趣,问道“能给我多少钱一百万,还是十万”

    薛荣道“那要看你自己的估价。”

    陈源点头,说着“那我要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就去跟你要钱。”

    薛荣却没那么好打发,他不想让陈源再回去跟陆安有所接触,他眼眸深沉,像个威胁猎物的资深猎手,说道“抱歉,没打算给你考虑的时间,如果不想让秦安知道你的底细,最好还是就此消息。”

    陈源皱眉,问着“什么意思”

    薛荣道“你们家生意因为秦炎破产,如果秦安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恐怕智商正常的人就会怀疑你的动机。据我所知,你们家现在还有负债,如果不想被逼债搞得家破人亡,就赶紧从我们面前消失。”

    陈源毕竟年轻,一听薛荣这威胁的话语,猛从座椅上站起来,喊道“你怎么这么卑鄙”

    薛荣笑了笑,卑鄙吗他一路走来,只要能成功,什么手段都不介意,更何况要坚守住爱人的时候。薛荣指了指一旁陆安公司的大门,说道“我的要求是,那个大门,你不能再踏进去,怎么样成交吗另外我可以支付给你十万块钱,毕业安家费,你可以去租下一个体面的房间,买套体面的衣服,去面试职位,当然,如果不介意,我还可以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寥寥数语,已经将俩人之间的巨大差距点破,陈源恼怒地死死瞪着薛荣,薛荣仍旧像是好脾气的人一样笑了笑,说着“有需要打我秘书室的电话,记住,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陆安面前。”

    薛荣说完,起身离去,陈源握紧拳头看着薛荣离开的背影,眼睛通红,只是他没有冲动,思考许久,真的没有再踏进陆安的公司。他站在公司楼下,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学校临时有着急的科研项目,实习暂时只能中断了,劳烦秘书跟秦总说一声。

    秘书接电话的时候正在跟陆安交接一个会议材料,转头就问道“那个实习生陈源,说不能来实习了。”

    陆安有点意外,听说陈源是有科研项目,便没多想,说着“行,问问他要不要实习证明,需要的话叫人事开一张,找工作的时候可能有用。”

    秘书笑道“秦总对人真是细心,看来果然是认识的朋友。”

    陆安笑笑,说着“那小孩人不错。”

    没一会薛荣就拎着麻辣烫进来了,买了很多,叫秘书拿去几份给大家分着吃,把没加辣椒的那份单独挑出来给陆安,摆好筷子,问着“这东西有那么好吃吗”

    陆安其实没什么胃口,特别是在薛荣面前,敷衍地夹了几筷子,说着“确实没什么好吃的,我现在吃不了辣,麻辣烫没有辣椒怎么好吃”

    薛荣见他又吃的少,问着“点些别的”

    陆安烦他又管这管那开始唠叨,把手中文件一放,说着“我去洗澡,你中午要在这里睡午觉吗”

    暗示意味明显,薛荣乐得同意,说着“我帮你洗。”

    除了上次在荒郊那种不合时宜的强迫,陆安对于zuo爱真是没什么反感,身体需要发泄,心理需要发泄,都是人的天性,没什么好遮掩。他之前看到陈源的时候甚至也想过,年轻人的阳刚身体或许做起来有另外一番滋味,只是他现在碍于条件所限,只能跟薛荣滚来滚去,等哪天彻底变成没有瓜葛的路人,陆安绝对会去品尝新鲜血液。

    爱着薛荣的时候,每一次零距离身体接触都像是薛荣给他的天降恩赐,他感激涕零地使出十八般武艺,不辞辛劳也要将薛荣伺候舒服。死心之后,再做ai,也只不过是例行动作片,薛荣卖力,他享受,不过如此。

    只是陆安觉得薛荣的技术已经无甚新意,他倒真是期待哪天床上能换个新人。

    薛荣哪会知道陆安是把他当成不用装电池不用充电的免费棒棒用,听着陆安高chao时候难以压制的低吟心里满足得不得了,一通温存后体贴地呵护清洁,陆安懒得跟他废话,都随他去。

    俩人其实都很忙,午觉什么的纯属扯淡,薛荣满足之后心情爽朗,只是不能再逗留,穿好衣服后亲了会陆安就匆匆离开。陆安懒懒地躺了十几分钟,也慢吞吞穿好衣服,整理了整理现场,把可疑痕迹消灭,这才出来继续办公。

    陈源来的时候,陆安觉得有点惊喜,小伙子突然闷不做声离开,还真是挺失落,陆安想着要不要给陈源打个电话,想法刚起,宋特助又送来了新的文件,一忙起来,就抛到脑后去了。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来,陆安比谁都知道薛荣的喜好,稍稍做点戏,就能让薛荣顺心,比如隔三差五亲自下厨给薛荣做顿饭,比如偶尔主动去薛荣公司接他下班,比如每天帮薛荣打理好要穿的衣服,配好领带皮鞋,比如对于床上求欢从来不拒绝。

    陆安的演戏配合其实挺有目的性,他需要专注经历运营好公司事务,最近很多事越来越上手,早就没有必要事事都小心翼翼地请教薛荣意见,他甚至招募了几个年轻人组成自己的心腹团队,暗中跟进几个赚钱的项目。他的精力需要集中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实在没有必要费心费力跟薛荣纠缠,再说,毕竟薛荣还是不错的合作伙伴,国内是人情社会,有薛荣这棵大树,处处绿灯,好说话。

    这是一个凡事都要讲资本的年代,如果自己不强大起来,只能任人宰割。生意顺遂之后,慢慢也就有了野心,陆安开始有点理解大哥秦炎的那种气势,事业上的高峰处处充满诱惑似的挑战,总有更高的那处在等你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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