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有一个人没能被这样的兴奋感染,就是那个灵活穿梭在客人中的服务生,确切点说是个有着英俊的东方面孔的服务生――几个月前他面试的时候老板奥克斯还有些担心他的德语问题,然而当他看到明显增加一倍的女性顾客(或许还有几个男顾客)的账单时终于满意地接纳了这个俊朗机灵的东方小伙儿。
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不分国界的,不是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比赛终于开始了,这个被老板看好的东方小伙儿正回到吧台,趁着难得的空挡坐在角落里休息一阵,频繁地走动和火热的气氛让他觉得十分闷热――酒吧里简直像个桑拿屋一样。不只是他,那些来看比赛的球迷们早就脱下外套用强壮的肌肉和啤酒来宣泄自己的兴奋。青年背靠着吧台从兜里掏出一根头绳,白皙修长的手指将自己偏长的黑发拢起,灵活熟练地把头发扎在脑后。英俊的五官立时得到完全展露,若是此时李好或者随便227宿舍的人看到,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个瘦瘦高高的东方人竟然就是那个已经失联好久的大白,陈光芒!
短短几年的时光让这个曾经开朗阳光的胖子减掉了几十斤的肥肉后彻底把自己五官上遗传于漂亮老妈的优势彰显出来毫无疑问地加入到“鲜肉”这一行列中,同时又增添了不少沉稳和内敛。告别了曾经的大白,现在处在酒吧角落里的陈光芒在接到又一个酒水单后端起一杯由调酒师调制好的‘怒狮’放在托盘上,熟练地,不带一丝晃动地向客人的桌位走去。
来了这么久,陈光芒多少也有了点看人的本事,会在这种时候来的人都会点一大杯德国啤酒而不是什么怒狮之类的。他看着端盘上被酒鬼们称作‘散发着迷人光芒的’液体挑了挑眉。即使是在他分神的空挡里,巧妙地避开了一个激动地站起来的球迷并且没有洒掉一滴酒水,踏在优质的木地板上的脚步显得有条不紊。陈光芒不用去看身后的赛事直播光是感受酒吧里一半的人都兴奋地跳起来和他们快要掀翻屋顶的叫喊也知道是有一方得分了。下意识地抿了抿嘴,陈光芒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怎么高兴――事实上他应该高兴的,毕竟客人多了,他的小费也会跟着增加要是在往常他早就和别人一样兴奋然而,前提是不在这种酒吧里坐满敌对双方球迷的情况下。
陈光芒当初也试着说服老板不要双方的球迷都放进来,然而那个中年德国男人笑呵呵地拍着他的啤酒肚保证德国无论是球队还是球迷的素质绝对是领先世界,同时还顺带着表达了一下像中国这样不能在这样国际赛事上支持本国球队的同情。
对老板这种不靠谱的自信陈光芒真的是不敢苟同。然而他也只能趁着发生什么事之前能多收一些小费――毕竟球迷□□这种事并不少见。算算时间,这场比赛就快结束了,等到最后盖棺定论的那一刻估计酒吧里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抽回心绪,仔细地避过每一位激动的客人,经历了几次有惊无险,这个总会得到众多女顾客喜爱的东方服务生迈着平稳得体的步子,脸上摆好服务生的微笑,终于接近了这位背对着自己,并且是今晚唯一一个没有点德国啤酒的客人。
然而当陈光芒绕过来看清楚整个酒吧里这个和自己一样没有感染到这种热闹气氛男人的样子时,他脸上两秒钟之前刚刚挂好的微笑几乎是瞬间就来了个180度旋转。
更可气的是这人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脸开心满意地微微仰着头看着自己,说了一句:
“嗨!我来找你了。”
嗨你妹!陈光芒几乎是立刻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不带一丝犹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这个让他恨的牙痒痒的男人,尽管这样快速的运动几乎让杯里的酒都洒了出来也没能减慢他的步子。
然而发生这一切的现场中的另一个人被侍应生这样无礼对待后却没有一丝恼怒,既然人已经找到,那么也就没什么好着急的。这个始终安稳地坐在在座位上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男人反而是一副不再掩饰的兴奋,湖绿色的眼睛全是陈光芒走远的影子。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男人,也就是德维特,微笑着感受着自己胸膛里因为激动而加快的心跳。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德维特忍不住感慨――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只是因为见到心上人就心跳加速的毛头小子。这种猝不及防的青春感还真是让人有点又爱又恨――万一哪天自己一冲动再把人绑上了床什么的,可就不好了。
湖绿色的眼睛似乎是因为想到了某个场景而变得兴致冲冲,然而紧接着想到陈光芒那宁折不弯的性子又像一盆冷水一样暂时浇灭了德维特那点变态兴致。
……
这边陈光芒回到吧台后也没闲着,顾不上思考德维特出现的原因,几分钟内就被指使着给十几桌的球迷们补上超大杯的德国黑啤。趁着个空挡,青年麻利地收拾起后厨的垃圾袋,近乎逃跑一样躲进了酒吧后面的巷子里。清理完垃圾,把它们一股脑地甩进那个脏兮兮的几乎看不清原本颜的垃圾桶里,陈光芒这才长舒一口气,得了半分清闲。
九月份德国的夜晚已经很冷了,而且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刮着风,像是预示着明天不会是一个好天气。身后酒吧里依旧咆哮的声响被一扇门阻隔,算计着老板发现自己偷懒的时间,青年站在远离垃圾桶的地方,擦擦额头上还没消失的汗,然后动作熟练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偷偷藏起来的德产香烟叼进嘴里,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包从后厨随手拿的火柴。
‘嚓’,巷子里传来一声火柴独有的摩擦声,并伴随着这一声,原本昏暗的巷子里亮起一缕橘色的火光。
然而在火光接触到香烟之前,就被无常的冷风吹灭了。不死心的青年只好从盒里为数不多的火柴中再拿出一根。
‘嚓’,还是没能成功……
‘嚓’
‘嚓’
“shit!”划掉了最后一根火柴也没能点着烟的青年烦躁地骂了一句。无奈只能叼着烟过过干瘾。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巷子另一头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陈光芒猛一回头,看见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金黄色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柔和了不少,刀削般的立体五官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相当有魅力。明明看上去完完全全是个高高的德国佬然而说出的中文却是相当纯熟自然,德维特不顾黑发青年眼里的几乎冒火的目光走近他,总体来说,德维特今晚就像个想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的开屏且风骚的孔雀。
然而总有人不是那么的识风情。
“滚,老子现在不想看见你。”烟还在两唇之间夹着,陈光芒扭过头懒得再看旁边那人一眼。
“你以前可没这么暴躁 ”男人的笑容丝毫不受影响,十分自然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动作连贯地为对方点着香烟,直到一缕烟雾在两人之间升起,转了几转,在对方开口之前德维特便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原本过近的距离。他清楚知道青年的底线,所以德维特也总能暧昧地挑拨这条细线而不会受到惩罚。
唯一的一次,德维特的过线行为成功激怒了陈光芒,也成功地让对方离开了自己长达半年之久。
事件的起因大概是一不小心对人家上了心结果得知对方竟然有个恩爱的女朋友的德维特用了点手段拿着出国留学的机会将那女人从陈光芒身边支开,顺便在人家失恋时候趁虚而入把人拐到德国来念书,好不容易借着酒精上了三垒结果人还没安抚好,陈光芒的前女友从国内打回电话来想要再续前缘,三两句话就把当年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下可算是新帐旧帐都赶在一起了,陈光芒放下电话,捂着前一天过度劳累的后腰硬是在德维特的势力圈子里钻出个空隙,一身青紫地逃之夭夭。一直到现在,陈光芒生生在德维特眼皮子底下藏了整整大半年!
这里头要是没有远在中国的谢文君在里面做梗,德维特就把他脑袋摘下来给人当球踢!
不就是当年谢文君追小李好的时候自己勾搭了几下,还好自己急中生智,让属下找了个长腿细腰的大美女洗得干干净净地送到谢文君和李好的蜜月大床上,不然恐怕自己到现在都找不着陈光芒……
这边被恋爱撞到脑子的德维特刚为自己的决定点了个赞,那头陈光芒可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狠狠抽了两口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拉开门打算再一次一走了之。
然而手刚搭到扶手上,就听见身旁那人说:“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声音里还透着点可怜兮兮的委屈。
“关我屁事!”
就算过了半年,陈光芒也没想好怎么处理两人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原本就心烦,看到本人就更烦,语气上自然也像个恶人。
然而这次还没等陈光芒把这人甩开,在两人都有所分心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紧接着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大群的球迷们一拥而上。万幸德维特反应的还算及时,在陈光芒被人群推倒前一手紧紧扣住黑发青年的手腕,用尽力气将人拉到身边。
忽明忽暗的巷子里一下子挤满了几十号人,汗水混合着酒精让人变得狂躁,双方球迷都不断的叫骂,空气中有一根绷紧了的弦。
德维特和陈光芒都清楚现在这局面一个弄不好就会变成肢体冲突,到时候想完整地走出去可就不容易了。顾不上拌嘴,德维特把陈光芒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小心翼翼地向巷子口挪动,还要时刻防范着被愤怒和究竟冲昏头的球迷们。陈光芒头一次碰见这种阵势,手心里紧张地冒汗。他被德维特紧紧护在怀里,周围充斥着各色的德国国骂,还有一些难以听懂的本土方言。不时地还有愤怒的球迷从主厅里过来,陈光芒知道酒吧里面肯定也是一团糟,一双粹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人群中心,生怕有哪个喝多了的没长脑子先动了手。
“宝贝你现在这样子真迷人。”耳畔突然传来一句调笑,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还带着一丝酒精的味道,刚好足够把青年的紧张驱散几分的同时再挑起一些愤怒。
“干!”陈光芒几乎是立刻就把目光转向紧紧挨着自己的金发男人,几个月前一身伤痛地醒来时的迷茫和知道真相时的愤怒统统被唤起。
咬碎一口牙往肚子里咽,陈光芒硬生生地把这口气忍了回去。仅仅是骂了一声之后就再不说一句,脚上加快速度,只想把身边这人和周围嘈杂的环境甩在身后。
然而今晚像是注定要发生点什么,在他们即将要走出巷口时,人群里绷着许久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分不清是哪个队的球迷先动的手,只知道自人群中心开始的骚乱只用了几秒,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扩散到整个巷子里。巷子外似乎又涌进一群一直在外面□□的球迷,一瞬间现场变得极为混乱,尖叫声和叫骂声甚至是拳头揍进皮肉的声音都钻进陈光芒的耳朵里。德维特用尽力气将青年固定在自己怀里紧紧护住,即使寒风凛冽,豆大的汗水依旧沿着金色的发丝滴落在黑发青年的脖颈上,湖绿色的双眼时刻注意着周围被酒精冲昏头脑的人群。然而几十倍愤怒的扩大下,混乱的殴打和挤压让人根本无从反抗。拳头,腿脚,都从四面八方踢打过来,陈光芒几乎是眼睁睁地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球迷就因为绊了一脚跌倒后就再也没起来。
混乱让人疯狂,这场骚乱持续到五分钟左右的时候不知是谁把巷子里唯一的光源打碎,黑暗助长了人们暴戾的情绪,哪怕是开到巷子口的警车都难以震慑这一切。陈光芒和德维特两人被人挤在墙壁,两个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几乎要将空气排尽。德维特的领带和衬衣的第一个扣子早就不翼而飞了,得体的西服也被人划开了几条长短不一口子。当巡警向天上放了第一枪的时候,黑暗中一个醉汉将啤酒瓶砸在了德维特的后脑上,玻璃的碎裂声和枪声同时盘旋着钻进陈光芒的耳朵里,然而这些都没能盖过耳边那人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省去了空气这条传播途径,直接吹进了陈光芒几乎罢工的心窝子里,几乎要灼伤自己。
德维特最终还是没能护好两人,伴着粘稠的鲜血,一股脑地倒进了陈光芒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番外来了,,虽然不是主角的
☆、番外。德维特
‘昨晚勃兰登堡门发生球迷骚乱,现场至少有上万球迷聚集。骚乱波及到菩提树下大街及周围的店铺,且发生严重的踩踏事故,目前骚乱已得到控制,截至新闻播放时已造成四人死亡,三百二十四人受伤。后续情况我们将继续报道……’
病房的电视机里的女主播依旧用一口有着轻微方言感的德语报道着新闻,然而病房里却没有人在注意听,到处都是一片嘈杂,医生,护士不断在病房和走廊里安排一批又一批的伤者。青年的头发已经散下来,看上去混乱又狼狈,他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纯白的衬衣早就被污渍和大片鲜红的血渍涂满。周围难以忽视的消毒水的味道不断刺激着人的神经,走廊外面依旧还没能肃静下来,不大的病房里放着十个床位,他们是第一批被送过来的人,从当时的主街道上――陈光芒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满手鲜血地扛着德维特从巷子里逃出来找到救护车,只记得当时温热粘稠的血液透过衬衣传递到自己的脖颈,还有那人被血染红的金发。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周围病床上的伤者该打石膏的打石膏,该缝合的缝合。说起来德维特的伤势就算是轻的,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外加出血过多。陈光芒放下心,去洗手间大致吧皮肤上的污垢清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德维特就已经醒了。
热心的小护士正红着脸帮他把床位调整得更加舒适,男人金灿灿的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平时就相当白皙的皮肤此时更是面无血色。不过这也阻挡不了德维特睁开眼就开始发脾气――至少从陈光芒这个角度看,德维特脸上阴沉的表情成功地把小护士的脸吓得和他一样惨白,匆匆地固定好床位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出病房,连把其他病号用的纱布落下都不知道。
“大少爷从睁开眼就给人甩脸子啊。”陈光芒拿起一条毛巾擦擦自己还沾着水的手,坐回椅子,习惯性地打趣道。
“我以为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你。”德维特一看到陈光芒湖绿色的眼睛立刻撤走一切阴暗,整个人都变得瞬间明亮起来。
“……”陈光芒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旁边一脸无赖样的男人实在有些泄气,想了想还是说,“咱俩的事,等你拆了绷带再说。”
德维特原本也就是想占两句嘴上便宜,没成想竟得到这么一句像是要宣判结果的话,摸不清陈光芒到底是什么态度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盼着自己赶快好还是希望宣判那一天能晚点到来。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电视机的声音和外面混乱的响声掺杂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半晌,病床上的人突然说:“我跟你说过我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吧。”
陈光芒不解:“然后呢?”
“然后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身上这套西服了,你看看够不够我的医药费。而且我还没有地方住,所以……”
“……”
德维特那套定制西服在送医院来之前外套就已经不翼而飞了,剩下的衬衣和裤子还沾着污渍和血渍勉强挂在德维特身上,还没等陈光芒脚底抹油,刚那个被吓跑的小护士就领着值班医生气势汹汹地进来撵人――给其他伤重患者腾出病床,顺带又稀里糊涂地交了不少医药费。拎着一堆不知所谓的药,又领着一只时而发骚的人性大狗,陈光芒身心俱疲地回到了自己这半年一直租住的地方。
公寓不大,但是日用设施都很齐全,是陈光芒和另外两个见首不见尾的德国小伙合租的。陈光芒用钥匙打开门时意识到那两个人竟然难得没在晚上出去,看惯的乱糟糟的环境陈光芒一如既往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然而客厅里散落的一条刺眼的,纯白的男士内裤简直就是在践踏德维特的精神底线。用两根修长笔直的手指捏起地上的男士内裤的边缘,另一只手向前一伸把准备进房间的青年拽住拖到眼前,紧紧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跟别的男人同居了?”
湖绿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出乎意料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那让人难以忽视的委屈――像是一条不能相信自己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一样,陈光芒想。
然而还没等陈光芒向其解释同居和合租的区别,另一个卧房里原本被二人忽视的声音却趁着这会的肃静钻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哈~啊啊,就,就是那里,啊啊,轻,轻点…”
“哈!宝贝,你夹得我真紧!”
这声音一下子让听到的两个人里一个脸色燥红,另一个却是彻底黑了脸。
德维特现在的脸色和外面凌晨一两点的天色一样漆黑无比,整个人都处在爆发的边缘,忍不住抬高声音:“你每天就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陈光芒也没成那两个房客竟然也能搞到一起,还偏偏被德维特碰见,原本自知理亏的青年被他一嚷竟然也嚷出几分脾气,用不输于对方的分贝说:“我住哪关你屁事!你爱住住,不爱住就滚!”
这下算是正戳到德维特的心窝子里,还顺带连着血肉拧了几拧。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这会儿却满脸悲戚,望着眼前这个怎么也抓不住的人,眼睛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悲伤:“陈光芒,我早就把心都掏给你,你宁愿身无分文东躲西藏,也不愿意接受我吗?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
陈光芒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德维特对他是真心实意,他对德维特又何尝不是?但也因为这样当他知道真相后才感到一丝恐慌。
恐慌自己竟然彻底依赖于德维特编织的网中。
“当年的事现在再提起也没什么意思了。”陈光芒说着,又点燃一根烟放在嘴中,烟草的味道在舌头上感觉微微发涩,隔壁房间里的情事依旧火热,然而客厅里两人之间却像是跌进了一池冰水,冷得让人发疼。
“那我呢?”德维特的心情就像是曾经蹦极时从高空一跃而下的感受,他现在被绳子吊在谷底,等着陈光芒能把他拉回陆地。
“我不知道。”黑发青年缓缓呼出一口烟,五官一下子变得很模糊,就连声音也是,“德维特,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我……”
“别说了。”德维特突然打断他,穿过烟雾,走到陈光芒的眼前,将这个衬衣上依然留有自己血迹的青年紧紧拥住,对方柔顺的黑发贴在自己的颈窝,德维特说,“我懂你的意思,你现在没有理由爱上我,我替你去找,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一定能找到。”
陈光芒手里拿着烟,听了这一番话后嘴上一句话没说,先是费劲力气从德维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看着眼前这个自出生就骄傲乖张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样低声下气,不知是出于心疼还是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陈光芒用力吸了一大口烟,将烟头摔在地上撵灭,在男人逐渐绝望的目光里,狠狠地吻上对方几乎没了血色的嘴唇,撬开牙关,将嘴里的烟渡到另一个口腔中。
德维特在最初的错愕后马上反应过来,带着回到陆地上的狂喜,迅速地回应着怀里的人。烟草的气味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却像是一种奇异的催情药,燃起两个人的欲望。德维特把人抵在墙壁上,唇舌相交,两个人的气息都逐渐粗重,呼吸缠绕。一双大手伸进黑发青年的衬衣里,沿着对方的腰线慢慢地摩擦着。德维特抬起头,手上的动作却更加深入,湖绿色的眼睛已经被欲望压深,望向对方殷红的带着光泽的唇瓣,绯红的脸颊,还有和自己一样沾染情欲的漆黑的眼睛。
德维特停下动作,在陈光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抱起青年的臀部,对方笔直双腿自发地盘上男人强壮的腰部。德维特就这样抱着陈光芒,走进陈光芒的房间里,关上门,将一切呻吟哭喊,碰撞与汗水都统统和外界隔绝。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吧,希望李好,谢老师,陈光芒,德维特,大黑,田志云,店长,阿明,水哥……他们都能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快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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