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了个对象,他能做的,还是一样。
第七天,廖景终于收拾完了新居,把以前置办的家具都搬了过来,水族箱也养上了,又去了一趟丁良在阿泰村里租的房子,把他一些日常用品都搬了回来,把他的衣服挂进壁橱,浴具摆在浴室,牙刷和自己的头对头挨在一起。
大韩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廖景反复拆开了揉碎了,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他是自由的,虽然他是个警察,是个卧底,他的感情生活也不包括在任务当中,他可以爱,有权利去爱,只要不犯法,不破坏工作,他爱谁,男的女的,都跟别人无关。作为长辈的关怀,大韩的话只能作为他人生的参考,就算他老子娘都从棺材里跳出来,也无法纠正他喜欢男人的事实,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同样的,丁良也是自由的,虽然他曾经是个矮骡子,杀过人坐过牢,但他已经为他的过去付出了代价,六年的牢狱偿还了曾经的罪过,他现在和所有人一样,是个公民,是个好人。案子客观存在,但只要丁良不扯进去,不沾手黑道的事,就没他的事,他跟谁在一起,跟谁好,国家主席也管不着。
深夜廖景站在新公寓的阁楼里,趴在天窗上抽烟,头一次他开始幻想他归队以后的生活,或许留在缉毒大队当刑警,或许转去当民警,白天值班,晚上就回家跟丁良一起吃饭,散步,睡觉。或者将来丁良可以在分局旁边开个茶餐厅,到时候他发动同事们去订餐,丁良手艺好,人也好,大家吃多了嘴软,大概就不好意思说他们俩的不是了吧,大韩也是一样。
到时候他们可以养一只猫,一条狗,狗留在家里看门,猫放在餐厅里吓耗子,狗也许一开始会欺负猫,但猫越吃越胖,狗就打不过了??廖景想着想着就神展开了,自己咧着嘴嘿嘿的笑,吓的外面一群麻雀呼啦啦飞起来,跑了。
夜深了,廖景下去房间准备洗澡睡觉,手机忽然响了,d哥打电话来,说“在哪呢?”
“家呢。”廖景回答,最近一段r市那边的行情很好,图钉又给元深送过几次货,廖景跟过一次,也查了账,没错,不知道d哥这么晚打电话来干什么。
“明天下午跟我去一趟r市,元三爷请我们过去,说这一期的货卖的很好,下线很热,要和咱们谈谈深度合作的事。”d哥大概还在明都喝酒,能听见那头仓和女人划拳的声音。
“成,我安排。“r市的事是廖景专管的,出访元深自然也是他安排,挂了电话立刻给大韩发信息通气,大韩回短信说随机应变,自己也在r市,说不定会找机会找他,情报科有重要发现,大队下一步的行动要跟廖景仔细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看能不能日更完,但愿吧??废柴挠头。
昨天居然收到了一个霸王票,感谢longdan83504570,这么深的坑还能收到票,我r真好,于是特意去楼下买了一个真知棒慰劳自己,握拳。
☆、幕后庄家
这次会面的地方是元深山里的一个会所,离市区不算远,半旧的红砖围出一个村子模样的山坳,从外面看有点像农家乐什么的。
会所内都是灰色的三层小楼,外面看十分朴素,一进去却是别有洞天,每栋小楼都是花重金请设计师做的室内装修,异域风情浓厚,美式欧式阿拉伯式,连非洲土著似的茅屋都有。更牛b的是现场的招待,个个都正当妙龄不说,穿的那叫个暴露,女孩是清一色轻纱比基尼,男孩则统统穿着让人喷血的两件套——上装仅一个领结,下装则是一条正装宽腰带,除此以外全光着,连袜子都没有。
廖景叹为观止,上次元深在别墅那么装13,他还当这大叔多正经呢,原来荒淫的这么别致。
晚餐是印度菜,席间只有宾主三人,菜上齐后元深屏退左右,冲d哥举杯,三人一饮而尽。
廖景知道元深留d哥肯定是要谈什么正事,悄悄用眼色询问他自己是不是要回避,d哥却不发话,只在桌下拍了拍他的手,显然是让他陪着。
酒过三巡,元深终于说“d哥,上次我跟你谈过的事,你怎么想?”
d哥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三爷,软毒品的庄,不好坐。”
廖景眼角一跳,他们一直是做硬通货的,之前他也跟d哥说过,现在市面上很流行软毒,利润很高,但d哥从没搭过茬,原来元深也跟他提过这个。
d哥想了想,说“现在软毒品很火,市场又做的很乱,确实是个机会。但你也知道,想做大,就要从货源做,做齐一条线,这样才不受牵制,利润最大化。”
元深默然点头,掏出烟斗缓慢地装着烟丝,d哥接着说“可是从货源做,需要的资金就多了,光是跟外国佬交押金,就要上千万,还不算铺货、流动资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美金。”
元深皱眉,廖景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跟着d哥出了这么久的货,光知道他的销售额高的吓人,没想到本金更是厚的可怕,原来之前他不做软毒是因为资金不够,可现在为什么元深一提,他又搭茬了?
“我的钱都在白货里,要想坐软毒的庄,至少要抽三分之一的钱出来,风险太大,万一资金流断了,会伤及根本。”d哥像是否决了元深的提议,但停顿片刻,又改了口风,“不过这也不是没得做。白货我坐了这么多年的庄,跟外国佬打交道也十几二十年了,交情还是在的,原先白货还有一大笔押金在他们那里,汇率变来变去,这些年光利息也滚了不知道多少了,也许还能再谈谈。”
“这个数也太大了。”元深表情深沉,看不出内心的想法,但语气明显有些犹豫,d哥观察了他片刻,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问“三爷,我们直话直说,要是我们真要做,你打算拿多少钱出来?”
元深没有立即回答,点上烟斗默默抽了一会,才说“既然我上次跟你提出来,肯定是想做的,这样吧,你做大我做小,不管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应承三成的份额。”
d哥眼神一亮,元深却眉峰一挑,又说“不过我有件事要弄清楚,做大生意要谨慎,d哥不要见怪。”
d哥像是想到了什么,颔首道“你说。”
“d哥,你在世雄当家快十年了,按理我不该怀疑你的资格,可我怎么听说,世雄在玻利维亚挂名的白货庄家,不姓姚?”
d哥本名姚永迪,这么说就是质疑他的庄家身份了。果然听完这话d哥危险的眯了眯眼,廖景坐在旁边猛的感觉到一股凌烈的杀气。他进世雄的时候d哥已经是大佬了,这么多年跟着跑,还从没听说他上面还有庄家。不过这说法倒是和大韩之前的猜想不谋而合。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毕竟他跟世雄的线跟了这么多年,信息量比一般人大的多,想问题眼界也宽的多。
杀气一闪即使,d哥沉默少顷,低声说,“我坐庄十年,白货市场谁不知道我是国内第一手卖家?不过白货和旁的不一样,是提着脑袋干的行当,外面自然要放很多风来扰乱视听,三爷疑心也属正常??这样吧,兹事体大,三爷要是信不过我,就算了。”
元深没想到他半句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反倒耍了这么一句光棍,来了个“老子就这样,你爱信不信”,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说了,说我不信你显然不合适,但要说信得过,那也太假了——信得过刚才还问什么?
生意谈到这一步,今天是谈不成了,话题到此为止,大家心照不宣,推杯换盏继续吃饭。
饭后又在会所打了一会麻将,元深是个中高手,不知不觉就输给他们不少钱,d哥玩的痛快,廖景也乐得赚外快。后半夜大家都困了,元深叫了几个上乘货色的外国妞,想留他们在会所过夜,可d哥这人疑心病很重,怕他对自己不利,坚持带廖景回去事先安排好的酒店。
元深知道他不放心留在自己的地盘,便也没强留,派车送他们回了市里。没想到不过半个小时又送了几个人来,就是之前派来伺候他们的外国妞。d哥不好推辞,选了个津巴布韦的黑美人。廖景提不起兴致,推说自己喝多了不需要,把人打发了。
睡前冲凉的时候脑子里又想起丁良来,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双的,现在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恐怕彻底基了。
所以说性向这东西,在你没遇到合适的人之前,怎么嘴硬都是瞎扯。
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了,廖景抽多了烟没什么睡意,便躺在床上看成人收费频道打手枪,没几分钟忽然有人敲门,进来的人居然是大韩。
“操,你这算是查岗吗?”廖景下巴差点掉地上,抓个浴巾挡住勃|起的要害,跳进浴室去冲凉,大韩一看电视,再闻闻空气里的味儿就知道他在干嘛,“呸”了一声道“你他妈操谁呢操?你不是发短信说今天在这儿吗?我正好也在这边办事,顺便看看你。”
“我还以为元深又送人来了——刚才送了一拨女的我没要,我怕他服务太周到又给我送一拨男的来。”廖景草草冲了一下就披着浴袍出来了,大韩招招手让他坐自己身边,道“哟,今儿怎么这么客气,送上门的都不要,以前不让扫黄组逮了好几次么?最近三个代表研究悟了?”
廖景笑嘻嘻擦头发,说“没,我大姨妈来了,不方便。”
“去你的!”大韩一把拍在他后脑,被他气笑了,廖景从衣兜里掏出盒烟递给他,问“你事情都办完了吗?公事私事啊?”
“当然是公事。”大韩抽了一根,说,“哟,顿顿都是软中华,看来最近生意不错啊——我最近跑了一趟大庆坳,又跑了几趟派出所和法院,彻查了齐水正十年来所有的卷宗。”
廖景没想到他居然亲自出马去做这件事,问“结果怎么样?”
大韩眯了眯眼,道“不说调查结果,这半个多月调查期间,就有很多领导给我打过电话,有一个还是省厅级领导,可见齐水正这人非常不一般,替他说话办事的,都是大人物??你猜他入狱前是干什么的?”
廖景想起齐水正那张杀气凌然的脸,道“他肯定是道上混的,地位还不低。”
大韩嘿嘿一笑,道“你说的不错,十年前,他就是世雄的老大!”
“啊?”廖景惊诧,大韩接着道“那时候他主持世雄,姚永迪是他的头号马仔,深得他的信任。谁知道有一天一对夫妇无故被人砍死,弃尸海边,数月后有人匿名举报齐水正是杀人凶手,警察在他住所里搜到了凶器,上面有他的指纹,后来查到这两个人是他会所的会员,因为赌资曾和他起过冲突。经过一年的调查、开庭、上诉、驳回,齐水正被判处无期徒刑,再后来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