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
久久没有声音，车内，我的气息显得特别急促。
忍不住转头看她。
她正别过脸，看向车窗外。
像是在回忆什么。
眼神里闪烁着盈盈的光，却又忽然黯淡了下去。
像是一颗忽灭的星。
我心里莫名一恸。
好久，她转过头，眼神恢复了冰冷。
“鹿小姐，既然你这么说，我想自己也得到五年来一直坚持想要的答案了。”
五年来？什么意思？我的心突突跳。
像是掉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漩涡。
她嘴角笑了一下。
“现在回答你的四个问题。”
“第一，我不是人格分裂。因为五年前你对我说过，你喜欢性格可爱行事说话怪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生，因为你中学唯一一次对这样一个女生心动过，所以我故意装成那样。而且我也没说我是养小孩的家庭主妇，我当时确实在喂小沙，我的猫。原爱这个名字，我相信你也网上查过，是真实的。三年前我回国从事心理工作，不想用本来在美国的名字从事专业领域，就用的这个名字，专业领域内都知道这个名字就是我。而齐千芸是我私人生活里的名字。”
“第二，我不变态。你对我而言，也不是陌生女人。自从五年前在fity bde游戏里遇见你，我去看你微博，听你提案，看你演讲，你让我走出那段黑暗的日子，我就爱了你五年，直到刚才。上次及这次吻你，虽是情不自禁，但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冒犯，是我不对。现在向你道歉。”
“第三，冯圣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好朋友，所以他在外面对女人怎么样，我真不介意，也不用去留意。如果你是说他撩拨你报复你害你失去工作这件事，那不是他的错，是我让他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你离开公司，私人单独为他做项目，这样你可以拿到比工资高出无数倍的酬劳，并且没那么辛苦受累。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以千岛的名义向你发出邀请了。”
“第四，晚上我一直等你出来，让你上车，送你回家，本来就是要告诉你冯圣这件事。免得你再误会下去。”
我发誓，我完全懵了。
脑子像是一台突然断电停止运行的机器。
只剩下耳边轰轰雷鸣。
直到她客气礼貌地，不再带一丝感情，跟我说再见。
直到我下车，站在路边，看她车子远去。
才从刚才她的言语中拼凑出点零零碎碎回忆。
原来是她！怎么会是“他”？
那是五年前。那个时候，我刚毕业。
☆、第009章 陪你日颠夜倒
五年前，大学毕业前两个月，因为毕业作品得了全国设计大奖，我获得了知名4a广告公司设计师的offer。
比起其他忙于奔命找工作的同学，我乐得清闲，玩起了诸凡爱玩的fity bde无尽之剑。
诸凡是我的同班同学，人帅，专业也好，大二的暑假，因为我俩被推荐为下学期的美国某知名学校的交换生，于是同时留在学校恶补英语口语。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爱上了他。
说不上来他对我哪里好，也说不上来他对我哪里不好，反正，在后来两年的大学生活里，周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喜欢他，但一个女生该有的矜持我没办法完全放得下，也就只剩没有明说了。
而他也借着我的没有明说，一直对我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我的工作提前尘埃落定，诸凡却有些失落。
他的毕业作品表现一般，找工作也一直不顺利。
我真心期盼着他能快些找到好工作，甚至还悄悄向我定下来的公司投递了他的简历。
但似乎没见什么回音。
他焦头烂额，似乎并不想和我谈论工作的事，甚至不太愿意见我，我理解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就暂时没去打扰他，天天窝在宿舍里玩他爱玩的游戏，等待他能够顺利解决工作，我好真正向他表白一次。
就是这个时期，我遇见了游戏攻略群里叫“诸神”的这个人。
第一次，是我主动向他打招呼hi，诸神！
他打了一个问号过来？
我，我刚加进群，就看到你的名字了。
他？
我你的名字比较特别我喜欢的一个人也姓诸，所以，诸神，真巧啊！
他半天没作声，也没再搭理我。
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这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也是，玩fity bde的多为男人，且一般比较爷们儿。
后来见他在群里经常发一些玩家们急求的通关攻略，觉得他必然是个高手，厚起脸皮经常磨他。
我其实是个游戏小白，连女生常玩的网游都很少玩，一上来就整这么一个男人们玩的游戏，时常摸不着火门，但为了给诸凡一个表白惊喜，我咬牙坚持着要玩到最后，通完全部的关，然后指着电脑告诉他诸凡，我从来不爱玩游戏，但是，我可以为了你通任何的关，让我陪着你走人生好吗。
真的，我当时连这么狗血的表白场景和台词都想好了。
为此，游戏小白发奋着让脸皮有多厚变多厚，因为群里这个叫诸神的高手确实难以接近。
他话很少又不苟言笑。
不过，终归是男人，经不住女生的哀求。
群里总共也就五六个女生，一两个特爷们儿，其他几个大概脸皮薄也不怎么说话，就我缠着他磨着他，开始他只回答我的求助，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后来，也许是慢慢熟悉了，也许是，他大概也孤独，我们慢慢开始私聊。
除了游戏之外，也会聊一些私人事情了。
我问他怎么那么不爱说话，是不是生活里压力太大，他不回答我，反问我，你喜欢的人叫诸什么。
诸凡。我回答他的时候，心里跟抹了蜜似的。
他问我为什么说是喜欢的人，不是男朋友。
我心里有一丝难过，转念又给足自己勇气，回答他现在是喜欢的人，很快就是男朋友了。
他为什么？
我玩这游戏就是为了跟他表白，这是他最喜欢的。
他这么说，你表白是成功还是失败，我很关键了？
我哈哈，没料到你也会开玩笑，玩冷幽默。
他我没开玩笑，确实这个游戏你都在靠我通关。
我大神，感谢你万谢你！无以为报，如果不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简直就以身相许。
那个时候，我性格大大咧咧，把他当一个沉默寡言但是内心善良的哥们，开起玩笑也自自然然。
他我当真了。
我吓。
他说真的，那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更喜欢我？
我哈哈哈，可以哦，诸神，你越来越会幽默了，这样挺好的，别让自己那么严肃。
他很久没说话，我也没在意，习惯他经常说着说着就没音讯了。
后来，完成通关那天，那么巧，诸凡也正式确定了工作，他在电话里很高兴，告诉我是特别好的职位和平台，说见面告诉我。
我乐滋滋的，在网上谢谢诸神，告诉他，我晚上就要向诸凡表白了，如果成功了，肯赏脸的话，我要找机会请他吃饭。
他难得的回了一个笑脸给我，说你要请我吃饭的话，花费代价太大了。
我？
他我在美国。
我不要骗人了，你在美国，怎会没时差。
他你怎么知道没时差。
我我在你也在。
他因为要帮你通关，我调整了生物钟。日夜颠倒。
我瞎扯吧你。大神，我真没心情跟你闹。特紧张。
在等着诸凡来找我的这整个下午，我一直很紧张，也就没在意他说的他在美国之类，只当他在逗着玩。
诸神也没再对此多说，就陪着我，不知道怎么的，讲起了他自己的故事。
难得的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他一直说，我一直听。
原来，他玩这个游戏也是因为他爱的人。
他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友背叛了他，和别人结婚了，他说他特别爱她，她很特别，她们有过无数的山盟海誓，但是她在某一天就轻巧巧的离开了他。
离开他的时候，她正热衷于玩fity bde。
我没说离开的原因吗？
他她想结婚了，她想要一个孩子。
我你不能和她结婚，你们不能生一个孩子？
他没有回答我，也或者是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因为我的手机响了，诸凡在楼下等我。
我匆忙给他打了句诸神，好好的啊，会离开的注定不是你的，无论怎样，你值得更好的。
见他回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么黑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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