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低头喝着粥心里正琢磨要怎么表现才能正常一点,冷不防腰上就着了一下,顿时像溅上火星子一样炸烫,整个人被燎得蹿起来,“哎”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往旁边缩。登时整张脸全红透了。
厉建国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手卡再半空。
两人大眼瞪小眼。
一时尴尬。
苏晏急死了。
想要解释又想不到该说什么话。
支支吾吾反而把舌尖咬了,一嘴血腥味。
厉建国顿时也急了。
苏晏觉得丢脸,捂着嘴不想让他看哪里拗得过,被摁在沙发里硬撬开嘴来,喷了药还不许缩进去。苏晏不情愿又不敢违逆他,或者不如说下意识就听话了,回过神才对自己的被驯化程度感到震惊和生气,只好吐着舌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窝在沙发里等喷剂生效,像一团气咻咻的毛绒小动物。
厉建国被他瞪着眼鼓着嘴的小模样逗笑,揉了揉他软绵绵的额发“长不大。”
苏晏更不乐意了,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顶他谁长不大了。苏总手底下人比你还多呢你
语速一快就听不清。
厉建国怕他又把舌头咬了,赶紧举手投降“好好好,长大了长大了,苏家的中兴之主,一句话股市抖两抖的狠角色”
“你敷衍我”
“哪儿敢啊,”厉建国把粥端过来,吹凉了喂他,“张嘴。”
苏晏拒绝。
奈何他也不敢就把舌头缩回去,拖着半截在外头。
“又怎么了真生气了”厉建国凑过去,半蹲半跪在他面前,“怎么就生气了”
苏晏瞪他。
厉建国凑近一点“你看看你,一生气连饭都不吃,还好意思说长大了。”
苏晏鼻子都皱起来“我哪有,我平时都好好的,就你”话到这里惊觉失言,就不说了。
“就我怎么了”厉建国捏他的鼻子,“吃定了我纵着你,什么都敢来是吧。”
苏晏都快烧起来了。半张脸埋在膝盖里不吭声。心想这人怎么这样。什么话都张口就来。说得比唱的好听。偏偏自己还总愿意信。
厉建国还非伸手试他的额头“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苏晏怄气,抬腿就要踢他“都怪你”快碰到的时候才惊觉不对,硬生生地收住了他知道自己从小被厉建国宠坏了。在这个人面前小性子格外多一些。外人提起苏总,用的词都是“滴水不漏”、“心思缜密”之类,当着这人的面前却什么旁逸斜出的鬼样子就都跑出来。习惯的力量真可怕。明明之前下定决心当着厉建国的面要格外肃整一些的
厉建国却想岔了也难怪,苏晏陷在沙发里,红着脸,垂着的头,还拖着半截小舌尖,任谁看着都难免要想岔。他愣了片刻,眼角也红起来“弄疼你了里面有伤”
苏晏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那样炸起来捂他的嘴“你胡说什么啊还有人在呢”
“都自己人怕什么。”厉建国倒笑了,“从小到大光着屁股被我抱来抱去不知多少回,这会儿才想起来害羞”
苏晏背后汗毛都竖起来,心想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流氓的“那哪儿能一样”
“哪儿不一样。他们又不知道。”
“不知道个屁,人家又不瞎。你留的什么印子,颜色那么深位置那么高,衬衫扣到最上面个扣子都挡不住。秘书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这么热的天我还加一围巾假装感冒”
厉建国一挑眉“她不是早该看惯了吗。”这话是顺嘴溜出来的。其实是有怨气。开玩笑,苏晏身上老带着别人留的痕迹,他非但没法多说什么,还天天得亲手送他去再把他接回来,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他又不是脾气多好的人。但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了,“不是,那个,晏晏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苏晏脸霎时冷下来,嘴唇直发白,伸手推他,“我是烂。但我成年人了。我为自己负责。你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和我胡混什么。”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被厉建国拽住手腕“晏晏我没”
苏晏急着甩他“对,你没那意思。纯粹是昨天见我药性上来难受帮我个忙。我知道的。谢谢你啊。你还真是负责的好哥哥。这么多年哥哥没白叫。我爸没看错你。”他一生气语速特别快,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厉建国听得额角扑扑直跳。刚想说什么却听他“嘶”地倒抽气。
那其实是苏晏碰到舌尖上的伤。厉建国却以为是自己把他捏疼了,赶紧松手。
苏晏原本正疯狂扑腾。
厉建国一撒手,他反倒愣在原地不过也就一两秒,反应过来便逃也似地向外跑。厉建国其实没闹明白他怎么了。只是直觉不能让他就这样跑掉。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腰把他拖回来。苏晏性子上来,又踢又打,什么话都往外说。厉建国是真拿他没有办法,一狠心摁在沙发里偏头就亲下去。
苏晏懵逼了。
理智上觉得无论如何哪怕为了礼节也应该挣扎一下。
可哪儿还有挣扎的余力。
都要原地飞升了好吗。
脑内弹幕一排排刷过去他亲我了他他他他他主动亲我了真的亲了嗷嗷嗷嗷
心脏在强烈浓郁的快乐冲击之下“砰”第一声炸开,眼前一片五光十色的烟花。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听到厉建国在耳边叫他名字。苏晏依旧茫茫然,只从鼻子里黏黏糊糊地挤出一个“嗯”
“吸气”厉建国命令。
火急火燎的。
苏晏这才发觉原来“头晕目眩”不是心理上,是客观实际上的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本能地遵循厉建国的指命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胸口闷得直疼。厉建国拍着他的后背指导他“呼吸呼吸乖”苏晏顺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来,瘫在他怀里手脚还软绵绵的。
厉建国看他缓过来总算松口气,又忍不住笑“怎么亲一下还能给亲窒息了,你”他又不敢往下说了。
苏晏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和人上了那么多次床怎么接吻换气都不会之类。
就很气“谁让你忽然亲我”
第一次。
厉建国第一次主动亲他。
他被推开的次数多到数不清。被明令禁止嘴对嘴的亲吻。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隔着手掌自欺欺人。后来自欺欺人的方式变成了不许伸舌头。他听过各种版本的“这样不行这样不对”在人生各个阶段,不断感慨厉建国的中文博大精深,不管什么话,从那张嘴里说出来都特别有道理。他本来就讲道理。哪怕之前被纵得有点点贪心了,看过厉苛的视频以后也马上夹紧尾巴小心做人。已经不存有不切实际的妄想了。已经做好就这样孤独终老的的准备。已经决定不再受骗了。
然后被亲了。
充满占有欲的亲法。细微的动作里全是澎湃的情绪。
苏晏哪里受得了。
然而厉建国不出所料地听岔。
立刻被撩起火来,满肚子都是“谁都亲得偏我亲不得”的怒气,烧得他额角直跳,二话不说扳着苏晏的下巴拎起来又咬下去。他觉得饿。那种困扰他整个青春期的饥饿感汹涌地袭来。他想把苏晏生吞下去。
饶是苏晏这回多少有点心理准备还是被亲了个头晕眼花厉建国对着他的时候总是温柔的保护者,就算发脾气的时候也很克制,他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厉建国,强势、凶猛、富于攻击性,像一头狂野的肉食兽哪怕是厉建国训人或者认真工作时,气场都没有这么沉重充满仿佛具有实体般压迫感
有点可怕。
只有米粒大的那么一丁点。立刻被铺天盖地的狂喜吞噬了厉建国这该算是失控了。导致失控的人正是他。光这个认知,就足以让苏晏开心得头皮和脚尖一起发麻。何况厉建国还卷着他的这头吮住不放,又把他的下唇放在门齿之间磨,手又顺着他的脊梁滑下去,撩起衣摆溜进来
苏晏湿得一塌糊涂。
各种意义上的。
呻吟闷不住,全都吐进厉建国的嘴里,又被撩起更多。
脑子晕乎乎的,思维有一阵没一阵。朦朦胧胧以为是昨夜缠绵的功劳。心想比起女人我大概也不算坏。给自己的活儿点三十二个赞。感恩长期陪练周泽宇。不管怎么多睡一次赚一次以及不能再亲了,再亲早泄了就这么被亲射了多丢人他要推也推不开,要说话也说不出来,厉建国的手爬到他胸口上,摸了摸他挺拔的小果实苏晏陡然睁开眼,正要推开,厉建国已经重重地摁下去。
苏晏叫都叫不出来。
就这么被厉建国抵在沙发深处射出来。
射完半天回不过神。
缩在厉建国怀里一直抖。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厉建国尝着嘴里咸,背一凛,忙放开,苏晏已经又是个泪人儿了。厉建国凑过去,细细地把他的眼泪一点点吻掉“小哭包,怎么又哭成这个样子”
苏晏根本不想说话他毕竟是男人,再怎么也有自尊的,被人亲一亲摸一摸就射了,这么快,甚至还没摸在重点上简直没脸。更气了。想找点什么话怼厉建国,可是脑缺氧,想不出什么好的,开口只有一句“都怪你”又喘了两口才补上一句“就知道欺负我”说完就想找时光机。
别说什么气势了。
简直面子里子都掉光了。
更可恶的是,偏这个时候,肚子咕咕地开始叫唤
苏晏当场把头埋在沙发的扶手上就不想起来了。
厉建国怕苏晏恼,不敢笑,声音全憋在嗓子里,胸腔一阵阵地闷震。
这不比笑出声还糟嘛
苏晏背正贴在他胸口,被震得一阵阵酥麻,抬脚就要踢他,随手就被捏在掌心里“这么饿”嗓音里带着笑意,眼睛都弯起来。
“嗯,我饿。”
苏晏皱着鼻子,咬牙切齿,却偏生拿腔拿调地装出弱不禁风的声线。
他下定决心要扳回一城。脚踝一扭,像一尾活鱼一样从厉建国手里滑出来,“咻”地顺着衬衫下结实的腰线往下溜,飞快地踩住厉建国脐下三寸,挑起眼“你喂饱我啊。”
说着充满暗示性地碾动脚趾,把厉建国的裤子拉链往下拽。
他刚射过。
身上还带着高潮过后那种慵懒的性感,皮肤上被情欲撩起的色泽还没有褪下去,连脚趾甲盖都粉扑扑的,像五片小小的樱花瓣;眼角眉梢上堆满的春情更藏不住,长睫毛一撩就是一阵浓郁袭人的暖香偏他还要一边解自己的扣子,一边把嫩白细长的手指放到唇边去,伸出舌尖来舔得水淋淋,拉出一条细长的唾丝
厉建国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时只想操死他算数。
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也顾不上这里是客厅,下人都没散,连套都没有,就这么把苏晏摁在沙发里顶进去。
动了两下才惊觉不对他之前的对象都是女性,从来没有前戏的意识,总觉得性交这种事顶着顶着自然会滑,但苏晏不一样,这么直接进去恐怕要受伤。这么一想就很心慌,急急地要往外退。
苏晏原本被他戳在沙发背上,半个人都陷在软垫里,虚虚地抬腿环着他的腰,软绵绵一副予取予求、任君采撷的模样,随着他的动作晃。这会儿感到他撤退的意图,赶紧抬起小腿勾住他的腰“别走”
厉建国拍了他一下屁股“起来,先扩张,你会受伤。”
“不用,不会。”苏晏哼哼唧唧抬起手臂。
厉建国顺着他的意俯下身。
苏晏勾住他肩膀,凑在他耳边“我自己准备过了。一路含着过来的。”
厉建国只觉得气息喷在耳道里热得发痒,一时脑子都不转了。
苏晏又说“挤了大半管在里面。”
厉建国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心脏突地跳得飞快。血液冲上头来,耳边嗡嗡直响。
苏晏还要说“而且,我自己,也能出水的,一晚上尽够了。”说着非拉着厉建国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分量是不小,就是,不不知道,能不能,喂足我一晚上”
他最近瘦得吓人。
抱起来比小时候还轻。全身上下就屁股和大腿上还剩一点点肉。小腹几乎只绷着一层皮。稍微一用力,竟真能摸到里面被身体包裹着的硕大的性器,似乎还能到它灼热的脉动
“苏晏你真是要死了。”
厉建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待吐出音节来时,额上青筋已都爆出来。
他是真被撩上了头。
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些接近犯罪的疯狂念头。
苏晏就窝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肩,枕在他的胸口,又温顺,又依赖,本该完全是他熟悉的模样,可又有些陌生。
昨天还能说是药物作用。
但今天
这大概真就是苏晏在床上的模样。主动,性感,诱人。可口得不得了。开玩笑,苏晏光冷着脸不动都好看,漠然地发号施令都好听,何况这样粉扑扑地挂着眼泪,扭着腰,软着声音求人变着花样求人操。
难怪盛名在外。
然而凭什么盛名在外
这明明是他的晏晏。他的心尖子。他从小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人。本该是只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
厉建国被欲火和妒火烧得眼底都红了。
骨子里那种在苏晏面前一直藏得很好的蛮横霸道一股脑儿喷薄而出。
他性子上来真不是玩毕竟十二岁就跟着厉苛在风月场里混,什么事没经过,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本领没学过;外面谁不知道厉大少爷难搞。只是单避着苏晏罢了。
这辈子还没谁能把他逼到这份上。一时不管不顾,怎么折磨人怎么来。
他师承厉苛,手腕高段得很,许多平常人不知道的下三滥法子用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周泽宇那些高档场所里用的情趣可差得远。苏晏体质本来就敏感。又虚弱不耐受。没两下就不行了。软着嗓子求他。他却还要抵在甬道里,疯狂地往敏感点上撞,一边咬着苏晏的耳垂,一边把那挺翘的屁股拍得啪啪响“说,谁在操你。”
“你。”
“我是谁”
“唔”
“说我是谁”
“呜别这样”
苏晏在床上管谁都叫阿国哥哥。兴起了就叫厉爸爸。偏当着他就不敢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越是不叫,厉建国越焦躁。
反反复复地问“你是谁的”。
苏晏把受不了“你别了停、等啊”
“不是你要我喂饱你么嗯”
“呜,不行,太快了不要,那里不行”
“哪里不行这里不行还是这里不行”
苏晏连话都说不出来。
捂着嘴直哼哼。
厉建国用掰开他的手“不许捂着。叫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我怎么操你的。”
苏晏脸皮本来就薄。
哪儿受得了这个。只觉得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压在心底的怀疑和愤怨全翻上来,当时就哭了他高潮的时候惯例是哭得湿淋淋的,厉建国原本没在意,又动了两下发现他声音情绪都不对,才“呀”一声,连忙停下来,给他擦眼泪“这又是怎么了”
苏晏喘不过来。
半晌才咕哝一句“你出去”
厉建国在爆炸边缘。停下来已经算是完成了男人不可完成的任务。压着嗓子有点告饶的意思“晏晏”
“你出去”苏晏脾气一上来,哪儿管得到许多,只是一直眼泪流,嘴唇都哆嗦。
厉建国无可奈何。
难受归难受,终究还是心疼苏晏,只好咬着牙往外退。
退到一半,苏晏又不高兴,扁着嘴拽他“你怎么真出去”
厉建国这辈子就没见过在床上这么反复无常的。当下看着苏晏侧着头,露出半截雪白的颈子,真想一口下去咬死算了临凑到嘴边,却只是轻轻地亲了一下“那不是你让我”
“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呀我让你给我买冰淇淋,你怎么不买”苏晏被做得蒙蒙的,话不过脑,张口就来。
“哈”
厉建国根本本不上节奏。
“你不但不买,还不许人给我买多少年了,他们还怕你连新来的保镖,都会和我说,厉总交代,不让你吃冰哼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厉建国哭笑不得,当真服气,当真无可奈何觉得这样居然都没软,自己也是很可以不但没有软,而且还可以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和人讲道理“你那个胃,冰是真不能让你吃,其他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说着耐不住苏晏身体里柔软的热度的诱惑,轻轻往里推一点“好不好”
苏晏就“哎”一声,爽得皱眉直哼“好。”
“那现在,你要我怎样呢”
要怎样呢
苏晏茫然了
明明以前都是厉建国说了算。一切听厉建国的。他说什么都好。只要乖乖的就好。现在却怎么都不好了。知道都是假的。总觉得每个动作、每个笑容、每一点细微的温柔背后,都有无限微妙的深意,令人不能不忐忑
“嗯”厉建国催着,动了动腰。
苏晏倒抽了一口气,迷瞪瞪地摇头“我不知道。”他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眼泪,把头埋在厉建国的颈窝里,“对不起,我不知道”
厉建国叹了很长的一口气。
苏晏以为厉建国这下一定要发脾气了哪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不生气呢。
可是并没有。厉建国只是很轻的吻他,像小时候那样软言哄他。
说的话其实都没什么营养。
苏晏却微妙地安静下来。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厉建国弄到房间里了,就是那个他们俩从小一起睡大的房间。安置在床上。用棉被细致地裹起来。关了灯。黑暗里厉建国把他整个人包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好像连风都透不进来,又严密,又安全,仿佛厉建国喷在他唇上灼热的吐息就能隔绝世界上一切的恶意、危险和恐怖。
这太舒服了。
苏晏的眼泪都被蒸出来,淅淅沥沥地往外涌。
厉建国说“怎么又哭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爱哭的。”语气又宠溺,又骄纵。
苏晏被他抱着磨着,慢慢地到了,高潮时间拖得很长。厉建国伸手轻轻地揉他,帮他延长快感,贴在他耳边问“晏晏,你为什么害怕”
苏晏猛地一缩,抬手就推“不要”立刻察觉自己的失态,何况是真推不动,手就软绵绵地垂下去,“我、我不知道”
厉建国又叹了口气。
没有放开他,只是细细地吻他,一直吻。
朦胧中,苏晏以为自己大概会溺死在这连绵的亲吻里。
这一晚他们做了很多次。
中途还停下来吃饭和洗澡苏晏也不知厉建国什么时候把粥和小菜都弄到房间里来。他压力一大就不爱吃东西。每次只吃一点点。一餐饭分了四五次才吃完。入口居然总是温热的。后来苏晏才发觉,那或许并不是同一餐饭。
苏晏一时要撒娇。一时又觉得自己太软弱,便发脾气。厉建国尽由着他。到后来苏晏自己都不好意思,伏在厉建国怀里不敢看对方,道歉说太任性。厉建国便笑了,把他搂紧一点“你还和我客气”
苏晏不知该说什么。
厉建国轻轻地吻他头顶上小小的发旋“我把你宠成这样的,自然是我担着。”
苏晏又想哭。
厉建国偏还要抬起他的下巴,盯住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晏晏,你别怕,一切有我。”
苏晏挨不住,果然哭出来。被整个人揉进厉建国的怀里。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悲哀地想可我什么都不怕,我就只怕你,这要怎么办呢。
第二天苏晏比厉建国早醒。
这还蛮少见的。这么多年,厉建国从来都是哄他睡了看一会儿文件才睡。早上也都是先起来跑步再挖他起床,有时候赖床不愿意起,还得扛着去卫生间帮他洗漱。苏晏竟真没怎么见过厉建国的睡颜。
现在这样近看啧啧,难怪那么多姑娘排着队想要嫁给他,难怪就算和谭羽订婚了谭云也不肯放手,难怪夜场里名声那么差还有人要往上贴嗯,应该不是自己偏心,是真的好帅啊
浓眉谢飞入鬓,睫毛黑而且长,鼻梁又高又挺据闻鼻子周正的男人本钱好,面相学诚不我欺苏晏的脸颊一下红起来,下意识地稍微活动一下明明昨天晚上做了那么多次,而且那么大,腰却并不特别酸,后穴也不疼。
谁说我厉爸爸不是好情人。苏晏在心里偷偷为厉建国鸣不平。传言不可信。周泽宇名声在外的床上照顾伴侣感受温柔体贴甜美可人,用户体验远远不如我厉爸爸呢
他也算是长过见识了的人了。知道厉建国在床上是真疼他。昨天晚上清醒着来,却比吃了药还疯,身体敏感得要命,精神从另外一个意义上的敏感,自己都觉得反复无常,厉建国却只是纵着他苏晏想着想着就很情动,身体又热起来,忍不住凑上前亲吻厉建国的嘴唇,舌头还没伸进去,就发觉厉建国的嘴唇是很薄的。
上唇薄,下唇也薄。既薄情,又寡意。
苏晏在心底叹了口气,脑子里一会是昨夜黑暗里那个温情脉脉,能融化人的厉建国;一会儿又是厉苛视频里的那个厉建国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如果是真的就糟糕了。
苏晏到底没敢往深里亲。偷偷摸摸地又退开,蹑手蹑脚地溜到洗手间里去。拿个软垫垫在马桶盖子上,一边刷牙一边给周泽宇发信息感谢教练栽培,我已正式上路,驾驶感觉良好。
想想昨天撩得厉建国失控的样子。虽然有点可怕。但还美滋滋的。
他没想到周泽宇能拨回来。
他们俩是纯得不能再纯的肉体关系。连饭都很少一起吃。更别说打电话了。通讯记录里只有时间地点。偶尔见面把对方当替身,倾诉一下感情问题,也都是鸡同鸭讲,从来不对频。苏晏以为周泽宇会敷衍他一句“再接再厉”之类,没想到居然回了个电话,甚新鲜,想都没想就接起来。
周泽宇劈头盖脸第一句大胆妖孽,你还有脸和我说话
苏晏倒奇了怎么了我还得为你守节不成
周泽宇咏叹腔苏晏啊苏晏,我可待你不薄,没想到你恩将仇报,背着我居然
苏晏汗毛倒竖等等等你说清楚。你怎么就待我不薄了我怎么又恩将仇报了我们不是说好的人不在跟前就各管各的嘛,你现在这算是
周泽宇打断他卧槽你个小没良心的无息贷款谁给你办的上次那单谁给你牵的线在床上还叫人家亲老公转眼就
苏晏和他说话历来口没遮拦,立刻顶回去我分分钟流水上千万,任你随叫随到,还是我自己夹着润滑剂过去等你操,屁眼都给你搞松了你还说我恩将仇报我
一只手伸过来,把正吵得热火朝天的手机拿过去。
是厉建国。
“这里是厉建国,”他对着苏晏的手机说,“事情是我做的,和苏晏没关系。”
一时间电话两端都沉默了。
厉建国又说“以后有事找我。别再找苏晏这不是建议。哦 ,如果你还有以后的话。”说完就摁掉电话。
安静粘稠得吓人。
厉建国身上的黑气几乎实体化。
苏晏愣怔片刻,猛地觉得自己药丸被厉爸爸听到和人这样说话,天要亡我
“那个”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厉建国笑了一下,抬手把苏晏过长的鬓发别到耳后“以后你不用怕了。”
“诶什么”苏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厉建国眼神沉了一下“周家的大哥正接受调查。这一进去估计出不来。他爸已经退了。周泽宇的靠山没了。”他说得风轻云淡,用得全是简短的陈述句,苏晏的心头猛地天崩地裂周泽宇家可是通天的背景,厉家再怎么也不过就是经商的,他,究竟,怎
“卧槽”苏晏没管住嘴。脱口而出。
厉建国的眼神更沉,视线落在苏晏的脸上像是一簇火,残忍地轻轻勾起单边嘴角“他活该。”
苏晏没有见过这样的厉建国。
一时整个人都懵了,茫茫然地“不是,这个”无妄之灾啊周泽宇
厉建国一凛,面上寒锋过境,骤然结冰“你,喜欢他”伸向苏晏的手握了一下他的胳膊又赶紧抽回来,捏紧拳头一下指缝里就渗出血来。
苏晏赶紧去拉他的手,猛摇头,甩得像一个拨浪鼓“不不不,怎么可能”
厉建国面色稍霁“那他果然活该。”
苏晏不知该怎么答话。
只低着头,拿纸巾轻轻擦厉建国被抠破的掌心,庆幸厉建国没有接着问他喜欢谁。没擦两下,就被厉建国反手握住手腕,拖到怀里来。
“苏晏,”厉建国凑在他耳边,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像一把刀,戾气太重,苏晏只觉得呼吸间都是血腥味,“你别觉得我”
苏晏头发都竖起来。
背脊绷得紧紧的。
听一个字抖一下。
觉得什么呢
厉建国没有往下说,只长长地叹了口气,很轻很轻地把吻落在他的眉心,然后顺着鼻梁,滑进嘴里去。
苏晏被吻得晕乎乎。
一直到上班还晕头转向把周家端了这算什么意思冲冠一怒为红颜苏晏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可不敢认自己就是这红颜,但是厉建国的脸那么英俊眼神又那么深
然后秘书带着执行副总裁和负责数据管理的副总裁进来,向他汇报了厉家企业内部变动,股权有意向重新分配,最大单独持股人将从厉苛变成厉建国
“和我们合作特别紧密,所以需要注意一下。不过这应该是交接班的正常程序,毕竟厉家只有一个儿子,应该不会带来什么动荡。”执行副总裁说。
苏晏不断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听到这话轻轻地摇头“小心一点。我有内部消息,没那么简单。”
现在距从厉建国家离开已经有三个多小时,发烧一般的高热恋爱脑总算退去一点,苏晏开始用更加理性和客观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周泽宇在床上是好情人,作为合作者更没话说,资金充足供应,好政策第一时间通气,还拉了不少人脉,算得上是苏晏短时间在乱象横生的名利场中站稳脚跟幕后最大的功臣之一。
厉建国动周家,从某个角度来说,应该算得上是触及了苏晏的利益。
这不是小事。
周家根深叶茂,不管在都城还是在地方都有无数耳目。子侄学生遍布各地官场。要动它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理由,是太看轻厉建国的胸怀,又太看高他的能力了。
应该最少计划有三四年。
理由嘛
苏晏看着面前那份厉氏股权的变动推测周泽宇是苏晏床伴,也是厉苛极玩得来的酒肉朋友,从他那边卖给厉苛的好处比卖给苏晏还多苏晏还是很谦虚的,往往心虚,觉得自己的屁股实在值不了那么多钱,这种时候,想想周泽宇和厉苛的蝇营狗苟,就很能狠下心来多敲一笔是一笔。
厉建国动周家,与其说是为他苏晏,不如说是为了抢班夺权恐怕也不是厉建国一个人动的手,背后大概那个和厉建国交好多年,同样势力通天,和周家素有不睦的林先生。
哦,对了。
苏晏想起来。
林先生最近娶了谭家一个最听话最柔弱的小女儿。厉建国马上就要和他当连襟。两人从此可以更加紧密地合作了。
如此一厘清,苏晏便松了口气祸国妖妃之类的角色,他实在敬谢不敏。
随即忍不住又苦笑
长大就是麻烦,凡事都要探究其后真正的原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偶尔,他还当真会怀念那些傻乎乎地赖在厉建国怀里什么都不用管的时光。
然而他终究不能永远被厉建国护在怀里他想起少年时厉建国那些颇为严苛的“继承人教学”就算他愿意,厉建国也不会乐意。
啊哦,差点忘了。
他想着厉苛的录像,自嘲地笑出声来。
随后苏晏开始颇为头疼地寻思要如何尽量保全周泽宇。毕竟算是提携过他的人,如果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以后估计难做人。打了几个电话询问具体情况,并且交代秘书,定机票直接飞京城打算自己去看看他家的私人飞机在最艰难的时候卖掉了,那之后就一直坐商业航班。
办完几件事忽然接厉家电话,苏晏以为是厉建国,心脏狂跳,几乎不敢接。
然而只是厉苛。
来商讨周家的事情怎么样,我儿子很能干吧
苏晏一听就知道,自己和厉建国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不过这也不奇怪。昨天当着下人们就搞成那样。叫得整栋别墅都到。想不被人知道也难。于是索性很大方地回答各种意义上都厉害。比周泽宇强多了。厉先生自己都没想到吧。怎么样,被自己亲儿子咬一口的感觉是不是棒极了
厉苛这两年见识多了苏晏的晶莹剔透,倒不以为怪。
厉苛单刀直入,这件事上我们有共同利益,要不要合作。
苏晏直截了当我又不傻。我才不与虎谋皮。
就挂了电话。
额角还突突地跳。
这么多年,他都忘不了,那个宴会之后的雪夜,厉苛当着他的面,一脚把他的阿国哥哥踹成一个蜷缩的虾子。阿国哥哥明明疼得直发抖,却还要笑着对他说没事,腹上的瘀痕整整一本半月都退不尽。那天,苏晏的心里埋下一颗种下仇恨的种子。他沉默地捏着自己的小拳头,心想总有一天,他要把阿国哥哥忍的疼全都找回来。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阿国哥哥就被厉苛杀死了。
依旧在他面前。
只用了不到半小时时间。
苏晏痛恨厉苛。
痛恨那卷打破了镜花水月美梦的录像。
更痛恨到现在,潜意识中始终无法更改认识的自己。
他连挂四五个厉家那边过来的电话。叫秘书帮忙挡一下。秘书却说苏总,厉总已经在这里了。
“诶”苏晏一惊。
厉建国已经推门进来“怎么了,挂我电话还叫人挡我生气了”他的脸因为奔跑而泛着红,宽阔的胸膛起伏着,额角和喉结上都挂着汗,浸湿了衬衫,隐约看到其下小麦色的皮肤苏晏整个人都发热,形象全无地就这么爬到桌子上探身去吻他“没怎么,我要是接了,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管他什么是真是假。
苏晏想。
横竖离厉建国婚礼也只有不到三星期。就当是,索多玛覆灭之前的狂欢吧。
这狂欢比苏晏想的还要更疯。
他总觉得厉建国血液流流淌着专门针对他的春药。看一眼就全身发热,一亲腰就发软,再摸两下就湿得一塌糊涂。和周泽宇一起时,用了药都没这么来劲。每每做到一半,睁眼看厉建国被汗水打湿的脸,专注热烈的表情,被情欲熏红的眼睛,就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果不是厉建国控制着节奏,他估计每天都能做到晕过去。
事实上,即便厉建国一以贯之地把他当成易碎物品,随时提醒自己注意轻拿轻放,温柔呵护,苏晏还是被操得失禁了两次自己做死,硬是要撩
一次是知道厉建国到谭家去做婚礼前最后的准备工作。其实也并不关他的事。只恨多听了一耳朵,就怎么都坐不住了。索性提前下班,到家洗干净,单穿着厉建国的衬衫,一边吃点心,一边做润滑一边等他,算着时间厉建国差不多到到车里了,就给他打电话,可劲儿在电话里说荤口,不许厉建国挂断,否则就要闹。厉建国只说两句就不吭声了。苏晏偏偏还呻吟,还喘,还软着嗓子说里面不行了想要哥哥的大肉棒厉建国哑着嗓子问苏晏小同学,你是不是想看我死在路上,苏晏才心虚地啪嗒一下挂了。
没过五分钟,厉建国像一匹被挑衅的公牛一样从外面撞进来,鞋子都没换,笔直进房间甩上门,一面解领带一面恶狠狠地瞪他“苏晏晏小朋友,你真是要死了。”
光是看他单手拆领带解衬衫扣子苏晏就硬得发疼。
在当点心的小蛋糕上抹了一点奶油,涂在自己挺立的乳头上,又从乳头上挑一点送到嘴边,小腿去勾厉建国的腿,眼神比腿还勾人“我不死,死了多倒胃口。你尝尝嘛,我是甜的。”
厉建国照着那涂满奶油的小乳头就咬下去,一点不留力,咬得苏晏直抖,期期艾艾地喊疼厉建国凶他“还敢不敢乱来了”苏晏却大大地张开腿,两支手指探下去撑开水淋淋粉嫩嫩的穴口,乜斜着眼问“那你敢不敢”
那天晚上苏晏差点被操死在床上。
哭得嗓子都哑了。
厉建国理智回笼就心疼了,看着他湿淋淋的脸蛋直叹气。一面小心翼翼地抱他去洗澡,一面问“你这是干嘛”“又是何苦呢”“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多疼一点”苏晏哭岔气,不吭声。累得很却还是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厉建国搂着他哄了大半个晚上,才好不容易哄睡了。
第二次是厉建国的sg。
厉建国本来不想要毕竟他这个婚也是单纯的利益结合。和谭云只能算普通朋友。没有什么特别“告别单身”的实感。但狐朋狗友们硬要给他办一个。在这节骨眼上也确实不好拂了他们的意,就姑且去了。
自然是最高级的。最豪华的包厢。最昂贵的酒。最好的姑娘。一排上来了有七八个,带着威尼斯面具和口罩,看不清脸,只有一双双秋水剪瞳在昏暗的室内跳跃迷幻的光线中灼灼闪烁。穿的是制服,上身掐腰黑西服白手套,扣子顶到下颌,下半身却只有一层薄薄的黑丝配高跟鞋,愈发显得个顶个的腰细腿长屁股翘,正中的那个尤其惹眼,超过一米七,穿双高跟鞋快到厉建国的眉骨高,一双腿又长又直,随便迈两步,就撩起一阵倒抽气的声音;那一抹小腰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细得像是一只手就能握过来,轻轻一捏就会折断,却柔韧又灵活,随着强烈的音乐扭动着,像一尾染着罪恶的蛇。
不过二三十秒。
酒都还没开全,人就都醉了。
本来是厉建国sg,说好了让他疯一晚上,来陪他的几个人反倒先把持不住。纷纷和厉建国告罪,砸吧着哈喇子凑上前去,叽叽喳喳地问“什么时候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这种尤物是谁藏了私”,就大大咧咧不客气地上手。
厉建国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人身形总觉得熟悉。虽然的确一副柔弱无骨媚态纵生的模样,但这肩膀对于女生来说略宽了,胸也平,而且那双眼睛
“操”
厉建国猛地起身,直接带翻了面前的茶几,酒水稀里哗啦洒得到处都是,他也顾不上,直接踩着这一地狼藉拨开人群,把那人捞出来攒在那人身旁的几位尚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厉建国脸都黑了“撒手”
激起一阵掀了房顶似的哄笑
“厉总也有这种时候”
“可见得是妖精了”
“认识老厉这么多年,这是破天荒头一遭吧”
“可算在结婚前破了例了老厉老厉,我们这地方找的好不好怎么说也得谢三杯吧”
厉建国脖子一仰,直接灌了三杯,拎着人就走不忘拉开外套把人笼着,走了两步不得劲,索性打横抱起来。背后的起哄声就差没把屋顶掀了。厉建国顾不得,匆匆扛着人到一旁预留的房间,落了锁,把人放到床上拉下口罩解面具
“你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