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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作伴 第19节

作者:覆水倾墨 字数:19157 更新:2021-12-13 13:57:06

    闵悦君再次挥剑,却没有用。他将长剑收起,眸中厉色闪过“这河水有蹊跷”

    “还用你说”神棍急了,问他,“你你有没有什么绳子之类的把他们拉出来”

    闵悦君按上自己腰间,用力一拽,腰间黑色腰带长长甩出,缠到杨锦书与禾棠腰间。

    墨色道袍散开,在夜风中翻卷。闵悦君御剑而起,拖着腰带用力一提

    杨锦书与禾棠被他拉高两寸,腿脚再次被河水卷入。

    那些黑色的河水仿佛突然有了灵性,沿着他们的小腿迅速席卷而上,将两人包裹其中。

    “哇这什么东西好可怕啊啊啊”禾棠哇哇大叫,嘴里念叨着闵悦君叫他的法术,然而一点作用都不起。

    杨锦书也试图帮忙,然而他的法宝都藏在袖子里,此时河水已卷至他肩膀,根本拿不出来

    冷冰冰的感觉蔓延至全身,让他有种魂魄即将被冻住的错觉。

    禾棠与他紧紧相贴,嘴里一直念叨着,终于在喝水彻底将他们吞噬之前施起一道威力巨大的罡气,一道金光闪过,将他们二人包裹在内。

    神棍接连放出三道鬼符,引来一道天雷,闪电破空而下,竟然没将那喝水劈开

    禾棠的护体罡气很快便在半空中被喝水包裹成成一团椭圆的球,闵悦君狠狠一拉,腰带飞出,他在剑上晃了晃,竟然没救出人来。

    喝水很快落了下去,那团椭圆很快消失在河水中,死人沟在几朵水花之后,重新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

    “他们去哪儿了”神棍不敢置信,“被水吃了”

    闵悦君从天上跳下来,捂着胸口撞到他身上,喘着气道“这水活了。”

    神棍脸色难看“水怎么能活”

    他扶着闵悦君,一看他脸色发青,顿时慌了“你你怎么了”

    闵悦君不就拉了拉人,怎么就

    “那水在吸我身上的灵气”闵悦君闭了闭眼,将头埋在他肩膀上,“很邪门。”

    神棍顿时有些后悔“抱歉,我不知道这水”

    他只知道死人沟的死气对鬼大有裨益,却不知这水竟然成了精,不仅害了禾棠与杨锦书,还连累了闵悦君他十分愧疚,明明早看过此处风水诡异,为何不试探一番再神棍忽然厌恶起自己的莽撞来,每一次都是这样,他自以为是在帮忙,结局却总是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师傅,我没事。”闵悦君侧过脸来,虚弱地笑了笑,“你不要乱想。”

    “我你身上带的药呢吃点。”神棍说着便要去翻他袖子,一动才发现他腰带解开了,袍子散着,若不是里衣还在,岂不是要他连忙扯过腰带给他系上。闵悦君如今这身体,若是受了凉,可要遭罪。

    “师傅”闵悦君低低在他耳边说,“夫澜要来了,你从我袖子里将那块碎石拿出来,待他过来抢时,扔到死人沟里。”

    神棍帮他系腰带的动作一顿,猛地抬头,果然看到不远处夫澜捂着胸口艰难地朝他们走来。

    之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夫澜,此刻却仿佛遭受大创,脸色极其难看,拖着满是血污的身体追过来,看到他们便恶狠狠出言道“那块石头呢给我”

    神棍想起之前杨锦书与闵悦君都说不用去追,他会自己找上门来,果然如此。他镇定自若地系好了闵悦君的腰带,推推他让他站起来,对着夫澜嘲讽道“你不是走了么”

    夫澜站在他们身前五步处,呼吸艰难“你们早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么”神棍反问。

    “红苕咳咳”夫澜咳嗽着,弯下腰去,难受地跪在地上,“她她的魂魄有异,一进入这身体便开始作祟咳咳烧得我浑身难受。”

    “哦觉得身体很热”神棍隐约猜到什么,笑道,“红苕夫人与六夫人皆被施过法,魂魄与常人不同,你一口将她们吞下,朱小五的身体受不了么”

    “这身体太弱了”夫澜揪着衣襟抬起头来,双眼通红,阴森森地看着他们,“我明明可以将她们化在我的魂魄中都是这具身体不争气”

    “是你太低估她们的怨气。”神棍冷冷道,“你自恃法力高强,哪里知道执念太深的厉鬼究竟能可怕到什么地步。”

    、第六十六章

    “我哪里管她们有多厉害反正都是我的盘中餐”夫澜强撑着站起来,伸出右手,厉声道,“把那石头给我”

    “我为何要给你”神棍摸出红色怪石,捏着指尖转了转,“你又凭什么问我要”

    夫澜眼中狠色一闪,很快收敛,他笑了笑,问“难道你不想知道这石头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它能做什么。”神棍不为所动,“这石头所携带的阴戾气息,对鬼来说,可是极大的修炼助益。”

    “这只是其一。”夫澜看了眼神色渐冷的闵悦君,猜到什么,邪笑道,“其二,它可以”

    话还未说完,闵悦君从神棍手中夺走石头,冷然道“想要自己来拿”

    “慌什么”夫澜咳嗽两声,一边走近一边慢条斯理地为神棍解释,“这石头是地府的刑具,按理说,不该离开地府的,你猜猜,你徒弟将它偷出来,是做什么呢”

    “地府的刑具”神棍莫名。

    闵悦君怒上心头,狠狠向死人沟一扔

    夫澜飞快地扑了上去,去抢那块石头,嘴里飞快道“这石头可以炼魂”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夫澜抓住了石头,却掉入河中,瞬间被河水吞没。

    “炼魂”神棍呆呆地看向闵悦君,他问,“夫澜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炼魂”

    “你不要听他胡言。”闵悦君勉强站直身子,可灵力大量流失的他渐渐有些昏沉,“师傅我我”

    神棍连忙将他扶住,急道“悦君你还好么”

    “师傅”闵悦君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艰难道,“带带我离开这儿”

    “去哪儿”

    “离离开这儿”

    闵悦君浑身一软,瘫倒在他怀里。

    神棍随他一起倒在地上,伸手按向他胸口,却发现他体内灵力乱窜,怪不得明明没有外伤,却忽然如此虚弱

    “你的剑呢”神棍按着他肩膀,“还能御剑吗我送你去如意家。”

    闵悦君微微摇头“你来吧。”

    “剑都认主的,我怎么御你的剑”神棍看了眼他手中那柄剑,光华流转锋芒毕露,哪里是别人可以驾驭的

    “可以。”闵悦君低声道,“御剑的口诀还是你教我的。”

    这倒是实话。御剑是修道的入门法术之一,神棍虽然御剑术在青莲观中倒数,可口诀背得极溜,教给闵悦君,徒弟反倒两三天就学会了。只是当初闵悦君用的是他从山下找铁匠锻造的铁剑,没开刃,伤不到人,平常练习之用。

    这剑想必是他当初离开青莲观后,闵悦君换过的新剑。

    神棍有些犹豫,可闵悦君这几个月一直来回奔波,本就强撑的身体又受过好几次伤,方才还被吸走部分灵力心软之下,他尝试着念起御剑口诀,那宝剑在闵悦君的手中不安地颤动起来。

    “还真有用”神棍诧异,又重复了一遍。

    宝剑渐渐脱离闵悦君的手掌,歪歪扭扭地悬在空中。

    闵悦君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宝剑怪异地乱动,忍不住看向神棍。他这个师傅御剑一向差劲,可以前好歹能让剑平着浮于空中,如今他叹了叹气“师傅,你是不是将口诀忘了”

    “怎么可能我记性好着呢”神棍尴尬地反驳着,“我我就是不知道它的名字,有有点拿不准”

    闵悦君低声笑了笑,告诉他“它叫拂雪。”

    “你的拂尘不也叫拂雪么”

    “嗯,懒得想新名字。”

    “”

    神棍不得不再次试了试,终于将拂雪剑御上空中。他扶着闵悦君站起来,关切道“你灵力不足,身子又虚,冷不冷”

    雪后的冬日尤其冷,即使无风,也冻得人瑟瑟发抖。闵悦君一年四季都穿着道袍,平日有灵力护体尚好,一旦灵力流失,他的身体就和普通百姓一样,根本禁不住这天气。

    “冷。”闵悦君贴着他的背垂下头,单手搂着他的腰,语气里连点委屈撒娇的意味都没有,可神棍就是听得心头一酸。

    他收养了闵悦君那么多年,从未让他挨过冻。就连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将闵悦君一路背回山里,看他光着脚丫站在地上时都忍不住心疼。后来闵悦君住在青莲观,冬天火盆、棉被从未缺过,就连他想洗个热水澡,神棍都能指使别的弟子给他烧好。

    师兄们总说他性子像小孩,大大咧咧目中无人,唯独在照顾闵悦君这件事上,虽不算体贴入微,却也足够细致了。他这徒弟自小一张木头脸,可也会别扭地向他撒个娇,跟在他屁股后面讨糖吃。

    若是当年他没有走,一直陪在闵悦君身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闵悦君就还是那个长得高高大大却还忍不住打着哈欠缠着他帮忙穿衣服的小徒弟。

    “师傅”闵悦君闭着眼,低声问,“怎么了”

    “哦,没事。”神棍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腰上,跳上拂雪剑。他回头看了眼死人沟平静的水面,不知禾棠和杨锦书究竟被带去了哪里,只好先将闵悦君送到安全地方,他再来一探究竟。打定主意后,他御剑而去,下意识张开双臂为闵悦君挡风,却发现他已是鬼,挡不住这沁骨凉意。

    他愣了一瞬,想起几个火诀,可那些都暂时无法为闵悦君温暖身体,就连一个拥抱的温暖,他都给不了。

    他是鬼,鬼的魂魄是没有温度的,抱得再久,也不会暖起来。

    他已经死了。

    “师傅,这样真好。”闵悦君在他耳边低声笑,“我觉得我好像死了,所以才能和你靠得这么近。”

    神棍头也不回,语气冷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种祸害,死不了的。”

    “说的也是。”闵悦君附和着,“对我这种坏人来说,死反而是种解脱。”

    神棍想起什么,忽然问他“你这些年身体不好,是不是没看大夫”

    “看大夫做什么又治不了我的病。”

    “又不是什么大病,怎么不能治”

    “心病怎么医”闵悦君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早就病入膏肓了。”

    “”神棍很想问什么心病,可这话如鲠在喉,他竟然问不出来。他甚至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一定与他有关。

    他看着脚下的山川雪地,目光飘远,思绪渐渐飘散。

    夫澜的话忽然钻入他脑海中,他说闵悦君从地府将那石头偷来,用来炼魂他们之前早有猜测,那块红色怪石邪气太重阴气炽盛,一定来自地府,只是不知闵悦君从哪里弄来的。而炼魂这两个字,一听便不是什么好事。

    神棍偷偷侧首看了闵悦君一眼,对方似乎虚弱得有些昏昏欲睡,伏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长长的眼睫阖着,隐约能窥见几分小时候的影子。

    以神棍多年的经验来看,炼魂是一种极其邪门的鬼道之术,并且方式多样,是一些有修道经验的人或鬼喜欢的修炼方法。一般来说,炼魂较多的,是人;其中,道士最多。道家捉鬼、镇妖、驱邪、炼丹,早就自成一派,掌握多种鬼道。许多修道人所练的法术,都是从鬼道之术演变而来,即使青莲观,也不可避免地从捉来的鬼那里学到了不少鬼道之术,并反制于鬼。所以青莲观的人不仅懂得正道修炼之法,还懂一些鬼术,在江湖中再正常不过,弟子在修炼过程中,也会逐渐选择不同的修炼之法。

    神棍当初就偏爱鬼道之术,在修习师承正道、五行八卦之外,也会阅读一些鬼道之术的古籍秘典,甚至加以修习。闵悦君在他和众位师伯的教导下,双面兼修,但正统道家法术学得多一些,鬼道之术听他说得多,学得却不多难道说自青莲观大劫后,他竟然开始修炼鬼道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慌了。

    说到底,鬼道之术还是更适合鬼去修炼,凡人修习鬼道,不仅要忍受难以言喻的痛苦,还随时面临着被法术反噬的危险。

    夫澜便是青莲观修习鬼术的佼佼者,可他如今不也落得个只能夺取活人身体的下场即使他有了朱小五的身体,却还是要被自己吞下的厉鬼魂魄所反噬。七夫人便是炼魂之下的产物,这术法之邪门闵悦君若真的在炼魂,那他这么多年,难道没有遭到一点反噬

    思索之间,他们已来到如意家中。

    神棍扶他进去,见家中四下无人,雪地里有车辕痕迹,家中变动不多,桌椅还来不及收拾,显然是匆匆忙忙送老方前往青莲观。

    神棍不急着找人,他只是想找个凡人住所,杨锦书的宅子阴气太重,不适合闵悦君养伤。

    他将闵悦君扶到床上躺好,给他盖好被子,去翻衣柜,却发现如意将其他保暖衣物都带走了,也许是怕路上老方着凉。无奈之下,神棍只能动手去找火盆,终于还是从柴房的角落里翻出一个破角的旧火盆和一小袋木炭,他拿去屋子里,将火盆烧起来,忽然想起这是凡人住处,邻居会看到,以为进了贼人怎么办

    出门去施了个障眼法,将如意家罩在其中,神棍原地转了转,还是偷偷去了几个邻居家,偷了些棉被、食物、木炭和生姜出来。不过他良心犹存,给各家都留了银子自然是从闵悦君的口袋里拿来的。

    他一个鬼,总不能真的窝在家里守着闵悦君做勤劳煮夫。施法将热粥温在桌上,又给徒弟加了两床棉被,用生姜熬了汤,连哄带骗给半昏迷的徒弟喂进肚子里,临走前,又给火盆里添了些木炭,怕屋子不通风,他又给窗户开了个小小的缝。

    做完这一切,神棍坐在床边守了会儿,终究记挂着那对笨蛋夫夫,准备动身去死人沟。

    给闵悦君拢了拢被子,只望他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真被这点小伤害死了。

    、第六十七章

    死人沟离得不远,神棍不一会儿便可赶过去,只是一路总记挂着施天宁与菀娘。他俩明明说好待如意一行离开后就去找他们,可直到现在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难不成是去了朱家

    他左思右想,心里很不踏实,还是决定先去一趟骥山县城。

    县城中似乎一如往常,神棍一路行去隐隐皱眉,这县城怎会如此平静雪后的天空墨蓝,飘着几朵薄薄的云,圆月高悬空中难得的晴朗冬夜。朱家在蓝天白云下,白雪覆满青瓦,静静地伫立在县城中,半空中的红雾早就散去,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

    神棍进了朱家,却发现这里尸首全无,只有地上还残留着凌乱的脚印与血迹。他沿着朱家里外绕了几圈,仍有些莫名,出了宅子,才发现门上的封条原来是官府的人来过了。

    这里发生了血案,朱家满门被灭,官府的人派人来收走了尸体,不日后将开始办案,只是朱家这事与鬼怪牵扯,衙门恐怕要头疼了。

    既然没发现施天宁与菀娘的踪迹,神棍便不多逗留,折身前往死人沟。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放出一道寻灵符,让它去寻施天宁与菀娘的踪迹。

    寻灵符是地府流传出的一道小法术,与杨锦书那天施在夫澜身上的灵符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种寻灵符可以寻找特定的灵体,常被用来追踪。

    放出寻灵符后,他直奔死人沟而去。站在河边许久,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河边山岗便是乱葬岗,之前他们闹出那么大动静,为何乱葬岗的鬼没有来看热闹他收回本欲踏入河中的腿,转而上山去找老刘。

    老刘是乱葬岗的万事通,说不定他对死人沟更了解些。

    乱葬岗失去了早前的热闹,零零散散飘着几只鬼,大部分都躺在自己坟头晒月亮,还有些法力微弱的鬼,连坟头都出不来,躺在土里与自己的尸首作伴。

    因为老刘的木碑被毁,神棍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在众多的坟头里找到他,他果然躲在棺材里打盹,看到神棍还吓了一跳“神棍你你不是被你徒弟捉回去了么”

    “什么叫捉回去我是”神棍无意解释,而是蹲在他棺材里问他,“你怎么躲在这里”

    “哎呀你不知道,前半夜死人沟那儿出事啦”老刘神神秘秘地凑近,“我听几个厉鬼说,他们看见死人沟的水在吞噬路过的鬼天呐,连死人沟的水都修炼成精了,这乱葬岗简直没法待了我在想,先在棺材里躲一躲,那水妖如果真的要吃鬼,先把别的鬼吃掉”

    “”神棍嘴角抽了抽,“刘叔,你说的被吞噬的鬼是禾棠和锦书。”

    “”老刘瞪大眼,不敢置信,“你说谁”

    “你没听错,就是那俩小冤家。”神棍叹了口气,站起来,“我本以为你在乱葬岗的时间久,也许知道死人沟的事,看来我只能冒险自己走一趟了。”

    老刘仍旧躺在自己干瘪的尸骨上,问“走一趟走哪儿”

    “我准备跳进死人沟里,看看会被带到哪儿去。”神棍道,“我可不信他们会就此消失。”

    “你你在想什么”老刘忍不住站起来,“死人沟虽然阴气重,可那儿毕竟是个邪门的地方,若是有去无回”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丢下他俩不管吧”神棍叹了口气,“朋友一场,我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他们真的要有个了结,也该是渡黄泉过奈何好好投胎转世,怎能被死人沟的脏东西给害了”

    老刘看着他,笑道“你与他们感情不错。”

    神棍笑了笑“只是觉得,我这种人已不能善终了,他俩都是好孩子,还是好好走完最后一程,如此也算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你若是愿意去地府投胎,怎会不能善终”老刘对他所言极不赞同,“你从未害过人,更未杀过人,更是被亲弟子所杀,地府待你这种鬼最好,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

    神棍调侃“这么说来我还是好人”

    “当然。”

    神棍低声笑了笑,却道“我哪里算好人”

    老刘劝说无效,只能叹息道“你真要去”

    “嗯。”

    “那我陪你去。”

    神棍诧异“你一把老骨头了,不在棺材里睡觉,陪我瞎溜达什么这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你当了这么多年老好人,上瘾啦”

    老刘被他调侃,恼道“难不成就你将他们当朋友你们这些小鬼可都是我迎来的”

    “是啊,老前辈。”神棍笑出来,“我是怕您身子骨孱弱,受不了地狱之苦。”

    “呵,你可别瞧不起老人家,我在这乱葬岗住了上百年,可比你们这些小鬼懂得多”

    上百年神棍心中一动,问“刘叔,你既然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死人沟的其他传说”

    “有是有,不过太多了,真真假假我也分不清。”老刘终究还是觉得棺材里太憋屈,拉着他钻到外面坟头坐着,说,“我听阴差提过,死人沟长年累月吸收死人的腐气,又发生过许多新鬼与恶鬼之间的厮杀,那片地方已经不再是凡间的地界了,连地府都闻得到那河水的臭味。”

    “地府”神棍扬了扬声调,“你的意思是这死人沟能通到地府”

    “我也不清楚,不过很有可能。”老刘解释道,“你我都是死人,变成鬼其实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可真正进入地府却不是这么简单。我们游荡在凡间,地府不收,真要进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

    回不来神棍有些走神。若真的回不来闵悦君会不会追到地府去

    “等等,你你能去么”老刘盯着他手腕上的火焰印记,“你不是被你徒弟下了固灵诀,不能离他太远么”

    “这是修道人用来捉鬼的,我进了地府,固灵诀便没用了。”神棍用袖子遮住手腕,“地府阴气重,小小固灵诀,根本起不了作用。”

    老刘恍然,半晌,试探着问“你这衣服徒弟送的”

    “嗯。”

    “有心。”老刘停顿片刻,还是诚实道,“你以前那身衣服确实挺难看的。”

    “江湖术士都那么打扮,我那是有职业素养。”

    “职业素养这个词是从禾棠那儿听来的”

    “嗯。”

    “我以为你徒弟那打扮才叫有职业素养。”

    “刘叔,你不能因为他比我长得英俊那么一点就睁眼说瞎话。”

    “他比你英俊了不止一点。”

    “”神棍撸袖子,“是时候把你丢进死人沟了”

    两人笑闹着下了乱葬岗来到死人沟,河里的水依然黑沉沉的,不起一丝波澜。

    神棍嘱咐着“刘叔,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赶紧说一说,万一你葬身于此,我可以替你办一办。”

    “我没什么遗愿”老刘一想不对啊,他扭头问,“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神棍干笑,“要不您先请”

    “”

    神棍干咳两声“那个还是我先吧。”

    老刘没与他计较,犹豫片刻后,迈着步子踏入水中,神棍紧跟在后。

    如杨锦书与禾棠一样,他们在水中站立许久并无动静,可当他们扭头准备离水上岸时,河水忽然打起了旋,将他们缠绕其中。他俩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吸力自脚下升起,将两人向下拉扯。

    神棍想起禾棠当时放出的护体罡气,却觉得不一定有用,便没有多费力气。也许是他们太过顺从,河水的引力减弱,却还是不让他们逃离。

    “师傅”岸上传来一声怒吼。

    神棍定睛看去,竟然是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闵悦君

    “你你怎么来了”他有些呆。

    “你要去哪里”闵悦君气急败坏,捂着胸口猛咳了两声,瞪着他道,“我将你骗回去就是不想你蹚这趟浑水,你为什么还要来”

    “所以你之前求我带你走是”神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闵悦君直起身子,伸出手来“你回来”

    神棍低头看了眼已经没入水中半截的身子,苦笑“我这样怎么回”

    “我用拂雪带你回来”闵悦君拔出长剑,右手施力,那剑瞬间叠出三道剑光,一道碟一道,竟然长至河中央,他急道,“你踩在剑上,我拉你回来”

    他本就灵力受损,强行催动长剑根本是自寻死路神棍抬手拨开剑光,冷静道“悦君,这死水通向地府,我去救禾棠与锦书,我与刘叔都是鬼,入地府并无大碍,你是凡人,乖乖养伤等我回来。”

    “不”闵悦君根本不信他,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上次你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这次你又想抛下我吗”

    “我”神棍头疼万分,水已经没过他肩膀,他只能急匆匆地解释,“我没有抛下你,我是去救朋友你等我回”

    尾音消失,他与老刘齐齐没入水中。

    巨大的黑色旋涡渐渐消失,河面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长剑铮铮坠地,闵悦君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喃喃道“你去救他们那怎么不来救救我”

    、第六十八章

    漆黑的眼底渐渐浮起猩红色的光,白得近乎剔透的脸在夜色中有种诡异的阴冷。夜风吹起岸边的雪,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飞扬闵悦君握紧了手中的剑,修长的手指下,长剑的清光渐褪,逐渐散发着红色的浅光

    闵悦君举步迈入河水中,手里拖着开始异变的剑。

    黑色的河水却仿佛受到了惊吓,朝两边躲开,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空洞。

    “人鬼不同”他低头念叨了一句,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忽然扬起长剑,朝河水狠狠劈下

    一道猩红色的剑光凌空劈开死人沟的黑水,那黑水仿佛受到红光吸引,迅速地缠了上来,从长剑席卷而上,将闵悦君整个吞入其中

    不过眨眼间,他也消失在水里。

    而河边刚刚赶来的施天宁与菀娘面面相觑,震惊得无以复加。

    “刚刚刚刚是闵道长么”菀娘艰难地开口,“他他怎会”

    “这可是真的走火入魔啊”闵悦君扶额,意识到事情闹大了,“神棍知道么”

    “他要是知道,还敢放闵悦君一个人么”菀娘在河边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办朱家被灭了,其他人全部进死人沟里了,这”

    “我们留下。”施天宁当机立断,“骥山县近年来发生的事太过诡异,我们留下查一查。”

    “就凭我们俩”

    “不,不止。”施天宁盯着河面,冷静道,“既然闵悦君与神棍来了这里,青莲观的弟子一定在附近,我们去找他们帮忙。”

    菀娘有些担心“那乱葬岗”

    “菀娘。”施天宁面色沉重,“我总觉得乱葬岗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地方了,慎重起见,我们还是不要回去了。”

    菀娘一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乱葬岗经过上次闵悦君胡闹以后,本就分崩离析,熟识的几只鬼都各自散去,只剩下他们几个关系亲近些的。真要回乱葬岗,恐怕除了自己的坟头尸骨,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我们何时动身”她问。

    “立刻。”

    施天宁正要转身走,眼角余光却瞟到河边一具熟悉的身体“等等那不是”

    “怎么”

    施天宁连忙朝河边奔去,却见河边躺着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朱小五,他半截身子掉在河中,上半身呼吸极其清浅。施天宁将他拖出死人沟,急忙喊道“朱小五朱小五你醒醒”

    菀娘跟上来,看到朱小五也大为惊诧“小五怎么会在河里”

    “他还没死”施天宁惊喜道,“他身上没有夫澜的魂魄,太好了”

    “那这岂不是又回到最初了”菀娘帮他一起将朱小五扶起来,催出他腹中的水,免于窒息而死。

    “先不管这些,我们得带他去找青莲观的人。”

    事到如今也没了别的办法,菀娘点头同意。

    幽深漆黑的隧道里,拥挤着无数哭嚎吵闹的鬼,隧道尽头散发着模糊的白光,时不时传来鞭打声与呵斥声。

    禾棠与杨锦书躲在最后面,探头看着前面缓缓前进的队伍,颇有些不安。

    “锦书,这就是地府”禾棠问。

    “应当是了,只是不知这是地府何处。”杨锦书四下扫了眼,却发现这里只是一条黑漆漆的隧道,什么都没有,一时不好做出判断。

    “没想到死人沟下面就是地府”禾棠不安地扯着他的袖子躲起来,“怪不得那么多人死了以后宁愿在凡间游荡也不愿意入地府投胎,这里也太可怕了”

    “这里算什么可怕”杨锦书笑着摸摸他的头,“死人沟大约只是进入地府的一处结界,被那里的水缠上的鬼,会被引来地府。”

    禾棠指着前面排队的那些人“那也不可能这么多鬼都掉沟里了吧”

    “不,他们应当是从别处进来的。”杨锦书拉着他跟着队伍前进几步,从袖子里拿出两根黑绳子,给他俩的手腕各自系了一根,嘱咐道,“这是阴差朋友送我的礼物,他们说带上这个,地府里的其他阴差便不会为难。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小心为妙。”

    “这么神奇”禾棠抬起手腕看了看,只觉得这是根普通绳子,并没有什么特别。

    队伍渐渐缩短,他们不再说话,学着前面的鬼,老老实实挪过去。

    隧道尽头是个出口,浓重的白色雾气阻隔了一切视线,出口处守着三个阴差,一个坐在桌前记录着什么,一个拿着鞭子站在一旁,遇到不听话的便抽上两下,还有一个仔细询问着鬼的来历。

    杨锦书先来到他们面前,谨慎地听他们问话。

    阴差眼光掠过他手腕间的黑绳子,繁琐的问题便简化了,只问了三个问题

    “叫什么”

    “杨锦书。”

    “哪里人”

    “骥山县人。”

    “死了多久”

    “九年多。”

    坐在桌后的阴差翻动着手里的册子,不一会儿便在册子里找到了他的名字,嘴里道“属实,放行。”

    杨锦书向前挪了两步,却没走,等着身后的禾棠。

    禾棠紧张地抓着他的袖子,特意露出手腕上的黑绳子,对方果然问了三个同样的问题。

    “叫什么”

    “禾棠。”

    “哪里人”

    “骥山县人。”

    “死了多久”

    “两年多。”

    禾棠正要松一口气,对方忽然又接着问

    “哪里来的”

    “嗯”禾棠疑惑,“骥骥山县啊。”

    问话的阴差冷着脸看着他,语气很不耐烦“我问你是不是从穿越司来的”

    “”禾棠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真正的禾棠早已魂飞魄散,他这个替代者

    杨锦书连忙凑过来,拿出两人的婚书递过去“几位大哥,他是我娘子,是家里为我许配的阴亲,刚死就入了我杨家的坟,这是婚书。”

    阴差接过婚书翻开看了看,盯着生辰八字看了许久,交给伏案记录的同伴。

    那人对婚书检查一番,又开始翻动册子。那册子并不厚,却好似记录了无数事实。

    禾棠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就连杨锦书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属实,放行。”

    阴差将婚书还给杨锦书,抬手让他们走,继续喊下一只鬼。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出口走去,禾棠忍不住犯嘀咕“外面是哪儿”

    “不知。”

    穿过一片白雾,不知行了多久,四周连其他鬼的影子都看不见,更不知其他鬼去往何处,他们只能凭借感觉摸瞎在雾中乱走。自从来了地府,禾棠身上引伤口而隐隐作痛的感觉已经全然消失,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死人沟的水给治愈了。

    “锦书,你以前来过地府没”禾棠问。

    “地府没来过,不过去鬼市逛过几次。”杨锦书想了想,道,“鬼市应当不归地府管。”

    “这地方神神叨叨的,我有点慌。”禾棠抬头看着四周的白雾,“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都走多久了”

    “不知。”杨锦书发现前方有一处雾气稀薄,拉着他朝前走,嘴里还说着,“地府的时辰似乎与阳间不一样,我们别管了,先出去再说。”

    禾棠随他一起走,可是很奇怪,他总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可扭头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到。这里很冷,虽然没有风,却有种钻心蚀骨的凉气不住往身体里钻,若不是他们已经死了没有身体,恐怕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了。

    “锦书,难道地府也有四季我怎么觉得好冷啊。”

    杨锦书停下来抱着他“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禾棠回抱过去,笑了笑“你和我一样冷,哪里能好一点不过这样抱抱我还是很贴心的。”

    杨锦书莞尔,忍不住就这样站在原地抱着他,不急着向前走了。

    禾棠钻进他怀里,闷声问“锦书,你说我们掉进地府,神棍他们会不会担心啊”

    “道长他们应该会想办法救我们。”

    “他们也没来过地府啊,怎么救”禾棠推开他,主动朝前走了两步,将他挡在身后,“我看啊,这种时候,还是需要机智的我来解决问题锦书跟着我,我保护你”

    “”杨锦书笑着扯着他后腰带,“嗯,劳烦夫人了。”

    “”禾棠决定假装没听到那句话。

    又走了一段路,雾气终于断了,两人快步跑出去,视野开阔起来。

    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色世界,就连脚下的地面都似乎只是黑色的一团幻影。禾棠总觉得不真实,在原地张望半晌,忽然开口道“锦书,你那个笛子带了没琴也行”

    “做什么”

    “吹一曲归隅。”禾棠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藏到什么时候”

    “嗯他们”杨锦书有些莫名。

    “锦书,每天死的人那么多,就算有些不肯进地府的还在阳间晃着,那地府也得鬼满为患啊可咱俩进来这么久,周围却空空荡荡的,你不觉得奇怪吗”禾棠绕着四周来回走,“我总觉得周围还有其他鬼,可偏偏看不到,呵呵,我就不信了,我引不出他们来”

    杨锦书从袖中取出笛子,放在唇边,缓缓吹奏起来。

    仿佛怕笛声不够响亮,禾棠施了个小法术,让归隅的曲子朝周围扩散开来。

    归隅在凡间能吸引一些无家可归的游魂,在地府,却能吸引那些留恋凡间亲朋的鬼。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周围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不断靠近。

    禾棠有些怕,悄悄退后几步紧挨着杨锦书的后背警惕地看享受四周。

    一望无际的黑似乎变成实体,一团一团翻滚而来,窸窣声变得越来越响,好似有许多灵体推挤着前进,掺杂着呜咽与哀鸣,从四面八方涌来。

    “锦书,我忽然有点后悔了”禾棠紧张道,“对方人多啊不,鬼多势众咱俩打不过啊”

    杨锦书眼睫掀起,神色变得严肃,口中吹奏未停,反而变换了曲子的节奏。

    归隅已停,降魔曲出山

    禾棠猛地捂住耳朵,身后的笛声突然变得极其狂乱狰狞,四周的窸窣声瞬间消失,变成凄厉的嘶吼,百鬼同哭一般的惨烈禾棠上一次听到这种声音还是在乱葬岗

    “锦书,这是怎么回事”他捂着耳朵问。

    杨锦书并未回答,而是站在原地继续吹奏着。

    下一刻,黑色似乎被狠狠撕破一个缺口,无数鬼魂嘶叫着从缺口挤进来。

    杨锦书笛声猛地一顿

    、第六十九章

    几乎是同时,禾棠双手蕴起四道护身罡气,将两人罩在其中,并点燃无数鬼火,围绕在罡气之外。

    隔着鬼火,他们看到附近涌入无数的鬼魂,而方才一望无际的黑色也变了模样,露出怪石嶙峋的长长河岸,这些鬼魂挤在河岸边不停地向他们靠近,却屡屡被阻挡在禾棠的法术之外。

    “这是什么地方”禾棠诧异,“方才是幻境被咱俩给破了”

    杨锦书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其他地府官员的踪迹,他心中疑惑,决定按照禾棠的办法,再招些鬼魂来。

    他将笛子重新凑到唇边,接着方才的调子,吹起了第二次降魔曲。

    这首曲子是他在一本乐谱古籍中看到的,与归隅一样,是带有灵性的曲子,很容易引起鬼魂的异动。归隅悲伤温软,而降魔曲却杀伐铮然,极易引起躁动。

    禾棠没料到杨锦书居然迎难而上,暗叫糟糕之余却容忍了他的任性,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将这些发疯的鬼魂阻挡在阵法之外。

    上次他偷偷从青莲观带了那块小碎石,修为大涨,不仅可以熟练地使出许多法术,还可以御魂、施展小范围的幻术,就连织梦都学得七七八八。有其他人在旁时,他很少出手,可只剩下杨锦书与他时,他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便上来了。

    那些鬼似乎被杨锦书的曲子影响得疯魔起来,抓不到他们便开始互相厮杀,在河边大打出手,禾棠趁机在阵法外布下幻境,让对方以为他们根本不存在。

    “够了”一声如洪钟般的大吼打破了河岸边的厮杀,就连杨锦书都下意识放下了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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