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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作伴 第11节

作者:覆水倾墨 字数:17437 更新:2021-12-13 13:57:00

    “我可以提前寻找破解之法啊”

    “没用的。”神棍苦笑着摇头,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我试过,没用的。”

    他眼中悲戚苦涩之意太浓,倒让禾棠有些惊讶。杨锦书注意到,神棍说这话时,一旁的闵悦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神棍很快掩去脸上复杂的神色,抽了抽鼻子,继续道“怎么样,决定了么要不要救他”

    “我要拿小五的将来做赌注吗”禾棠有些退却,他不敢承担如此之大的责任。他只是个外来的假哥哥,与朱小五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可发生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他已经开始退缩,不知如何是好。

    杨锦书按着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对他说“只要小五能醒来,事情就会有转机。”

    禾棠思虑良久,才沉重地点了点头。

    神棍看了会儿朱小五,迟疑着看向闵悦君“我现在法力不够,你”

    闵悦君点头“我帮忙。”

    神棍颇不自在,草草点了头,低声道了谢。

    闵悦君不知有没有听到,面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杨锦书将天风写的那几张符纸交给闵悦君后,拉着禾棠退至山洞角落,以免打扰到他们施法。

    神棍刚从昏迷中醒来,神智虽然清醒着,一身修为却极不稳定。他将朱小五的身体升至空中,自袖口拿出一张空白符纸,伸手运气,以手指轻轻滑过符纸表面,写出一道十分复杂的符纸来。那符纸与寻常符纸很不一样,白色麻纸一看便与烧给死人的纸钱一种材质,他写在纸上的符文是黑色的,所用文字也似乎与道家所用大相径庭。

    禾棠看不懂,问一旁的杨锦书“神棍在写什么”

    杨锦书摇摇头“不知,不过那文字似乎是冥界曾用过的一种秘咒,我在某本书里看到过近似的字形”

    禾棠似懂非懂“果然是鬼道。”

    神棍写完符纸,将符纸定于朱小五的后背,抬手一掀,将他额上的符纸撕掉。

    朱小五双眼圆睁,猛地挣起,双手横打,眼看就要打中神棍的肩膀,闵悦君辅一抬手,将他抬高一丈,两道冰诀飞出,刺入他双肩。

    朱小五闷哼一声,浑身抽搐着摔下。

    禾棠怕他摔成残废,连忙扑过去把人接住,好在小少年瘦了许多,抱在怀里并不重,他摇摇晃晃地将人轻轻放在地上,看着他五官扭曲地来回打滚。

    神棍走过来,两指连着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将他后背抬起,自后推入一掌,绵绵不绝的鬼气便冲了进去。

    闵悦君来到朱小五身前,运气将自身道家罡气缓缓送入,与神棍对峙。

    禾棠讶然“两种不同的气输进去,岂不是会互相抵制”

    神棍道“他体内有一死一活两种魂魄,只能以此喂养。待三魂七魄精气充盈,他们便可暂时恢复清明,我们便可观察他的变化。”

    禾棠转了转眼珠“虽然听不懂,但你说的都对”

    杨锦书“”少年你立场呢

    不过神棍与闵悦君一言不发却配合默契的样子倒是令人惊讶,一点看不出师徒不和的样子。神棍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用给,闵悦君已经自然而然地接手了他下一步要做的事。

    他们在一旁等了会儿,神棍与闵悦君终于收手,让开一边。

    朱小五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眉头蹙起,微弱地闷哼着。

    禾棠小心翼翼地凑近,唤着“小五小五啊不朱子善”

    他怕朱小五忘了他给取的绰号,喊回了原本的名字。

    朱小五缓缓睁开眼,看着头顶一颗脑袋,那五官颇为熟悉,他弱弱地喊“棠哥哥”

    “哎是我”禾棠顿时笑逐颜开,朱小五还认得他说明他身体里现在管事的是他自己“小五快起来”

    朱小五撑着地艰难地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他难受地喊着禾棠“棠哥哥好痛”

    禾棠安慰他“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男子汉不要怕痛”

    朱小五伸出双臂,委屈地说“站不起来,棠哥哥抱抱”

    禾棠满头黑线,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他叹着气去接,不料朱小五的手自他身体穿过,他与朱小五都呆了。

    禾棠先反应过来,失笑“我都忘了,我已经死了你触摸不到我的”

    朱小五疑惑又伤心地看着他“棠哥哥,你怎么了”

    禾棠轻轻点他额头,却发现自己可以接触到朱小五,便说“小五你忘记了吗棠哥哥已经死啦,现在你看到的,只是我的魂魄,你摸不到的。”

    “死你死了”朱小五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回想起什么来,眼睛里泛起泪花,“娘亲娘亲说,你你悬梁自尽了,以后以后再也不能陪子善玩了。”

    “你娘说得对,我是上吊死了,不过我可以陪你玩呀”禾棠做了个鬼脸逗他,“不过别人都看不见我,你怕不怕”

    朱小五摇头,睁着一双天真可爱的眼睛说“不怕,他们也看不见我。”

    “”禾棠起身,缓缓后退两步,犹豫着说道,“你你不是小五”

    朱小五茫然地看着他“棠哥哥”

    禾棠懊恼地揪着自己头发,烦躁道“朱小五不是这样的”

    神棍凑近了观察朱小五,这小孩由着他看,不过陌生脸孔的靠近还是让他有点畏惧,微微缩着肩膀,有些害怕地看向禾棠。

    “挺好的,他俩融合到一处了。”神棍直起身子,道,“应当是最好的结果了。”

    “什么叫融合到一处了”

    “记忆共存,性格互补。那只鬼的部分记忆和性格传到朱小五身上,而朱小五沾染上对方的部分魂魄气息,性格有所改变,但神智已经全然恢复,与常人无异了。”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禾棠试图解释,“人格分裂”

    神棍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只能说“这样已经很好了,对朱小五和那只鬼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伤到任何一方。”

    禾棠蹲在地上有些郁闷“我觉得我有点纠结”

    杨锦书看朱小五茫然地在原地不敢说话,两步走过去,轻拍他肩膀“子善,还记得我么”

    朱小五摇头。

    “我姓杨,杨锦书,是你棠哥哥的”杨锦书顿了顿,改口道,“朋友。你站起来,我带你去看一下大夫好不好”

    “锦书哥哥”朱小五试探着叫了一声。

    杨锦书抚摸他的头“乖。”

    朱小五又问“你也死了吗”

    杨锦书点头。

    “和棠哥哥一样,悬梁自尽的”

    “不是,我生了重病,大夫救不了,我便死了。”杨锦书看着他,“怎么问这个”

    朱小五偷偷瞟了眼禾棠,低声道“棠哥哥是不是因为陪你玩,才不理我的”

    “”杨锦书有些糊涂,“什么”

    朱小五用脚底磨着地面,小声道“棠哥哥死后都没给我托过梦”

    禾棠听完他俩对话,嘴角抽了抽,道“我那时候还不会织梦呢给你托不了梦。”

    朱小五没听懂,懵懂地看着他。

    杨锦书莞尔“你没梦到过禾棠”

    朱小五摇头。

    禾棠再次蹲下来,问他“朱小五,你是不是很想我呀”

    朱小五老实点头。

    禾棠一颗心都要被他这个点头给融化了,方才心里那点膈应瞬间消失无踪,他抱着朱小五笑起来“哈哈好乖”

    神棍在一旁提醒;“小孩子饿太久了,该吃东西了。”

    “哦对”禾棠一拍脑门,“小五来来,我带你去吃饭饿不饿”

    朱小五摸着肚子,点点头。

    杨锦书撑起伞,示意禾棠进去“走吧,我们带他去吃些东西。”

    “青莲观的厨房在哪儿啊我们要不要去和厨子说一声”禾棠问。

    “向门外弟子打听打听便可。他转身对师徒二人道,“多谢两位仗义相助。”

    神棍笑道“得啦,该干嘛干嘛去,跟我客气什么。”

    待他们领着朱小五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方才勉强笑出来的模样不见了,他缓缓转过脸,正对着沉默良久的闵悦君,问道“当初,青莲观被灭门了”

    闵悦君看他虽逞强问着,魂魄却散发着强烈的悲伤气息,心中有些不忍。可一想到他才是那件事的罪魁祸首,胸腔又涌起一股报复般的快意,他点头道“是。”

    “全死了”神棍颤抖着问,“一个不剩”

    “只有我了。”闵悦君盯着他,语气却有些飘忽,“师傅,你看,多可笑。其他师伯热热闹闹收了一大堆徒弟,最后剩下的却是孤零零一个我。”

    神棍怔怔看着他。

    闵悦君忽然笑了,笑中竟然有几分可怜凄楚的意味“不,其实也不是还有一个死也不肯回来的你。”

    这世上冷言如刀锋,刃刃见白骨。

    、第三十七章

    神棍眼神空茫,那一句话入耳,戳得他神魂俱震。

    闵悦君来到他面前,伸手将他的脑袋扳过来,让他正视自己“师傅,你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不肯回来我不信你只是和师祖吵个架就赌气到这种地步。”

    神棍眼神渐渐聚焦到他脸上,却没有回答。

    闵悦君发了狠,一字一句道“怎么,我走到今天这地步,连一句解释也听不到”

    神棍忽然笑了,仿佛有什么好笑的事,可他眼中尽是苦楚,大声说了两个字“荒唐”

    闵悦君一愣“什么”

    神棍挣开他的手,大笑着后退几步,看着他道“我若说,这件事很荒唐,你是不是要气死”

    闵悦君深吸一口气,淡定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死。”

    “我给人算命测吉凶,总是很准。”神棍收起笑容,渐渐直起身子,“我那年无聊算了算自己的命,发现自己命太硬,克亲克友克邻里,好在我命不长死得早,我就想着,早早离开青莲观,师傅、师兄、后辈们便不会受我牵连”

    他呵呵低笑两声,怪诞又诡谲,讽刺道“师傅那时候不信,说我胡言乱语,结果呢”

    他哽咽着说“我躲了那么久,还是天命难违。”

    这些年,闵悦君想过许多理由,荒诞离奇的、无理狂妄的可唯独没想过,是这一种。

    神棍沉默许久,将那点软弱的呜咽咽回去,再次开口时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多可笑,我怕连累他们,连这山头都不敢靠近。别人中秋团圆,热热闹闹,我一个人在异乡漂泊,酒馆那日都不开门,我抱着一坛酒坐在树梢看月亮,孑然一身可最后,人人因我而死,我却分毫不知果然该死。”

    闵悦君听了这些,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气闷许久,恨恨吐出两个字“荒唐”

    “可不是”神棍附和着,这个词真真道尽一切因果荒唐事。

    他看了眼闵悦君,又笑道“也不是,你还没死我原以为我能改变结果,谁知却只改变了你一个人”

    “所以你那时候拼命救我,是怕我死”闵悦君只觉得这一切兜兜转转竟然全是孽债,他胸膛起伏,睚眦俱裂,“为了破你的命,你不让我死”

    神棍闭了闭眼,道“修道问仙,不就是为了长生我不让你死,有何不好”

    “有何不好”闵悦君大笑数声,高声反问,“我岂止是不死我连梦都不会做闭眼到天明,一丝感觉都无,我这个活人,却活得如同死人一般清蓉,你这个人怎可自私到如此境地”

    “什么”

    闵悦君看他一脸茫然,心中怒气再次上升“你竟不知道哈你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不死之身连梦都不会做么”

    神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太出乎预料,他有了瞬间的无措“你不会做梦还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闵悦君重复一句,笑道,“没有什么,不会死这件事,足以令我痛不欲生。”

    他说完这句话,连着后退两步,转身离去。

    然而走了不到两步,他忽然胸口一痛,呼吸一滞,面朝下直直摔了下去。

    神棍一直盯着他,瞬间飞过去接住他,大喊“闵悦君”

    闵悦君毫无反应,他向来冷颜冷面,此时也看不出是不是生病了。

    神棍将他放到地上,周身检查一遍,却发现他内力并无大碍,身体却大不如前。明明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身体却似乎极为不妥,脏器受损、体寒神伤,他身为青莲观掌门,道行高深,本应体格健壮、少灾少病,谁知他只是空有个唬人的皮囊,内里竟如此千疮百孔。

    神棍没想到,这些年闵悦君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记忆里那个光着脚丫略带畏惧地看着他的小少年彻底变成了性格阴戾的一派之主,人前光鲜,可背后的仇恨痛苦委屈却无法对外人说。

    几乎是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闵悦君要将他魂魄召回来锁在身边的理由不是后悔,不是愧疚,仅仅是太寂寞了,他的命那么长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神棍敛着眉目,静静看了会儿地上的人,他想了许多,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他本想着,自己是已死之人,这残存魂魄留着无用,不若就此散去,向师傅师兄们谢罪,可闵悦君偏偏将他救回来如此也好,他们两人就这样相处下去,互相陪伴,互相折磨,直到地老天荒。

    打定主意,他站起来,施法将闵悦君浮在半空,一路带出去。

    地牢外的弟子一看他苏醒过来,就这样走了出来,身前还悬着他们掌门的身体竟然还是紧闭双眼毫无反应的弟子们顿时慌了,拿出兵器就要动手,神棍轻轻一抬手,将他们挡在五步之外,缓缓道“他太累了,一时昏过去而已,你们急什么观中可有大夫找来给他把脉开药。”

    弟子们发现自己竟然近不得他的身,顿时有些慌,可他看神色,又不像有恶意。几位弟子犹豫之下,道“我们去找大夫。”

    其他几人不放心,紧紧盯着他。

    前些天两人大打一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神棍可是引来了轰天阵怎么昏了一场反而变好心了

    神棍懒得同他们解释,带着闵悦君一路回了闵悦君的寝屋。静待片刻,闻讯而来的云苍、天风等人领着大夫急急闯入,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神棍一直守在床边,看到他们身后有个背药箱的道士,便说“你来看看。”

    大夫连忙点头,走近了查看。

    云苍不知他与闵悦君之间发生过什么,犹豫许久,还是开口问道“清蓉道长掌门他”

    “问大夫。”神棍简短答过,又问,“锦书他们在何处”

    天风道“杨公子他们去了如意夫人处,在同小五聊天。”

    神棍点点头,道“我去看看他们,闵悦君这里你们守着罢。”

    “前辈等等”天风连忙喊住他,“你你不看着掌门么”

    神棍回头看着他,微笑道“他又死不了,我看着他做什么左右我走不远,他若想找我,我也跑不了。”

    说完他便走了,去寻禾棠他们。

    屋中弟子面面相觑,实在不知如何对待这位掌门的师傅,齐齐看向云苍。云苍叹了一口气,对他们道“日后以前辈相称,小事莫理。”

    “是,云苍师兄。”

    神棍一路寻去客房,却见门窗紧闭,屋内隐隐传出欢声笑语。

    他看了眼头顶的日头,知道他们是怕撞了阳,便穿门而入,笑道“聊什么这么开心”

    “咦神棍你醒啦”菀娘率先看到他,连忙迎上来,“无事了”

    神棍点点头,笑道“还等着与你们打牌,怎么舍得睡”

    施天宁已从杨锦书他们口中得知他苏醒的事,便笑着说“你这一番折腾,反倒比小五还令人费心。”

    “总要把前尘旧事了一了。”神棍简单带过,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朱小五,问道,“这小家伙如何了”

    禾棠还想问问他和闵悦君的事,杨锦书一把将他拉回来,微微摇头示意。禾棠只好硬生生忍下自己的好奇心。

    朱小五看着神棍,抿了抿唇,扯着禾棠的袖子,小声问“棠哥哥这是谁”

    “这是救了你的神咳咳,清蓉道长。”禾棠一时嘴快,连忙改口,“来,叫叔额神棍你多大”

    “我十八”神棍翻白眼,笑眯眯地对朱小五说,“来,叫叔叔。”

    朱小五眨了眨眼睛,甜甜道“清蓉道长。”

    神棍“”

    禾棠“哈哈哈哈”

    神棍点着朱小五的鼻头,纠正道“不许叫清蓉。”

    朱小五哦了一声,喏喏道“道长叔叔”

    “”神棍扶额,“算了,你随意。”

    如意好奇地看着他,对菀娘说“夫人,这位道长是”

    “牌友。”神棍笑眯眯道,“一起打牌的朋友”

    “夫人打牌”如意觉得稀奇,以前没见菀娘和其他妻妾们一起打牌啊当然她不知道菀娘他们打的牌与府中妻妾们打的牌不太一样。

    菀娘干咳一声,颇有些不好意思“无事,打发时间。”

    施天宁看大家齐了,便说“既然小五的事解决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山了”

    “好像是哦。”禾棠看着朱小五,问他,“小五你想回家吗”

    “不想”朱小五缩着肩膀,看着他,“棠哥哥,我不想回去,六娘好凶”

    禾棠还未对他说过他失魂后发生的事,可这孩子对六夫人竟然如此恐惧,看来平日没少吃亏。禾棠猜也能猜到那臭婆娘对小五做过什么,只是可怜这孩子不知道最狠毒的人不是六夫人,而是大夫人。他忍住这些话,摸摸他的头,道“我们先回去找找你娘亲,日后你们去哪儿,到时再作打算。”

    菀娘对一旁的如意夫妇道“如意,老方我们几个都是鬼,小五是人,跟着我们怕不好,你们若是无事可否代为照顾一段时日”

    如意连忙道“夫人快不要客气,我们也是要回县城去的,自然可以一路照料小五。这孩子乖巧可爱,没什么好担心的。老方,你说呢”

    老方连忙点头,他不会说话,只好附和着老婆“你你定就好。”

    菀娘忍不住调侃道“老方对如意可真好。”

    如意脸上一红,嗔道“夫人”

    老方也忍不住害羞,挠着头憨憨地笑。

    、第三十八章

    杨锦书看向神棍,问道“道长,你同我们一起回去么”

    神棍摇头“固灵诀困着呢,我留下陪那小混蛋,你们回吧。”

    “解不了啊”禾棠失落,“不是说你比闵悦君法术厉害么居然解不了”

    神棍失笑“瞎说什么呀,我哪有他厉害只是比他懂一些鬼道之术,作不得准。他这些年修为大涨,已跻身当今高手之流,懂得比我多。”

    可禾棠不放心“他态度那么差”

    “能怎么样呢作对生死冤家吧。”神棍看得开,“他看我不爽,我看他心烦,互相置气,早早断气也不见得是坏事。我已经死了,耗得起,就看他有没有那闲心了。”

    “你们这师徒俩真是冤孽。”禾棠无奈。

    神棍勾着手指招他过来“你小子以后什么打算”

    “先找臭婆娘报仇,然后然后再说。”

    “这样也好”神棍笑了笑,“算好一切也没什么用,不过你有锦书护着,别太放肆了。”

    “怎么听着像在嘱咐后事”禾棠嘀咕着,“放心啦,我也在修炼好不好哪能一直让他给我收拾烂摊子”

    “你懂得就好。”神棍顿了顿,道,“一路小心。”

    “知道啦。”禾棠点点头,又反过来嘱咐他,“你和你徒弟也别整天掐了,有什么意思啊反正谁都有错真要耗个几十年上百年,攒一肚子气干嘛呢”

    神棍翻白眼“我知道,就你唠叨。”

    其他鬼也一起上来说了几句,最小的朱小五也不忘叮嘱他“道长叔叔,你要来找我玩。”

    神棍哭笑不得“你这小娃娃,不和人混,整天和鬼混作什么小心短命。”

    朱小五扁着嘴,颇有些不情愿。

    说完这些,大家坐下来细细讨论了回程的事,准备向闵悦君辞行后前后离去。朱小五与如意、老方毕竟是活人,日出夜伏,他们几个鬼却要日伏夜出,时间凑不到一起,只能分成两拨前后赶路。

    神棍只好说闵悦君大概生病了

    施天宁问“被你气的”

    神棍“”

    以往如此口无遮拦的通常是禾棠,然而施天宁这话也让他无言以对。

    杨锦书扶额“好了,别为难道长了,我们稍后去探望一下。”

    神棍却拦下了“等入夜再过去吧,你们现在出去不是找死么”

    “怎么”

    “闵悦君病着,青莲观上下警戒,你们出去乱晃,保不齐就要被抓。”

    禾棠挑眉“这道观上上下下,倒是很维护你徒弟嘛。”

    神棍沉默片刻,道“他应得的。为人师长方面,我不如他。”

    闵悦君一手重建了青莲观,对门下弟子虽严厉,却也维护有加。他当年外出捉鬼赚钱养活一整个门派,还要抽时间教导弟子的功课、法术,这青莲观与他记忆中也大有不同,许多地方重新修整过,这么多年下来,闵悦君付出的心血实实在在,若是师傅师兄们泉下有知,定当宽慰。

    禾棠想起地牢中那红色怪石的事,纠结着要不要告诉神棍。他知道神棍看淡生死,很怕他得知真相后自己也窜进去想来想去,闵悦君这种心理扭曲的人恐怕独自留着是个劫,不如让神棍看着好,便隐下这段没说。

    如意傍晚带着老方一起去青莲观的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可惜除了他们夫妇俩与小五,其他人只能眼馋。

    禾棠啃着青莲观弟子送来的蜡烛嘤嘤嘤哭“自从我死了,就再也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了好过分我好饿嘤嘤嘤我的红烧肉水煮鱼四喜丸子胡辣汤我的烤茄子溜白菜皮蛋豆腐海鲜粥嘤嘤嘤”

    杨锦书忍俊不禁“怎么这么贪吃”

    “人生那么短,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啊”禾棠趴在桌边哭,“可怜我死得早,没对象没吃够,死得好惨哇”

    “怕什么,你现在有对象有吃的,做鬼做得很潇洒。”施天宁笑眯眯道,“若是你出息些,做鬼也可以做得有声有色。”

    禾棠拍桌子“你说的有声有色指什么”

    “小孩子到底在乱想什么”施天宁反问道,“我还能说你色不成”

    禾棠“”

    一脸茫然的杨锦书“什么”

    施天宁啧啧有声“禾小棠真是太不含蓄了。”

    禾棠“我什么都没说啊喂”

    神棍忽然有些好奇“禾棠,你第一次死的时候,到底几岁啊”

    禾棠“你猜”

    “说你是小孩子吧,说话语气又不像,说你是大人吧,性格却很冲动啧,矛盾。”

    禾棠托腮淡定道“我早熟。”

    “嗯”

    “就是少年老成的意思。”

    “哦。”杨锦书微笑,“不太像。”

    “什么意思”禾棠抬头看他。

    杨锦书轻嗔“不稳重。”

    禾棠“”

    施天宁捣乱“其实锦书是想说你看上去有点傻。”

    禾棠“”

    杨锦书连忙辩解“没有我没”

    禾棠撸袖子蹦上椅子“施天宁我跟你说,友谊的小船已经翻了翻了来打架”

    施天宁悠悠道“你打得过我么”

    “我可以智取”

    “你还是打我吧。”

    “”

    神棍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靠着门笑得打跌。杨锦书也被他们逗笑,站在一旁看热闹。

    “施天宁”禾棠爆呵一声,追过去就要打架,被施天宁轻轻松松躲过了。两只鬼在不大的屋子里来回飘,好在他们没身体,遇到物体直接穿过,并不会弄得房间大乱。

    朱小五看得稀奇,饭都顾不上吃了,紧紧盯着他们瞧,看到热闹处还啪啪拍手,欢喜地叫着棠哥哥好厉害。

    菀娘看不下去,埋怨道“施天宁,你和他闹什么”

    施天宁躲到她身后,凑过去亲了她一口,笑道“我不和他闹,来和你闹”

    菀娘一挥手把他推出去“滚滚滚,一边闹去。”

    如意惊讶地看着她脸上似嗔似怒的表情,心里泛起了嘀咕,眼珠滴溜溜一转,定在了施天宁身上。这男人似乎与菀娘关系颇为亲近,言谈之间暧昧亲昵,不若普通朋友。她伺候过菀娘几年,深知她性情,不像是与闲人打情骂俏的女子。

    菀娘没留意到她的目光,还在指着施天宁骂“你身上的伤刚好没几日,小心又中招”

    施天宁嘁了一声“你可少咒我,我命硬着呢,死了也有福气。”

    “死鬼有个什么福气”

    施天宁轻佻道“艳福”

    看惯了他二位的打情骂俏,邻居们早已习惯,反倒是如意与老方看得目瞪口呆。

    菀娘眼角余光窥到如意惊讶的脸,连忙收起嘴角的笑,扭回头来,尴尬道“这见笑了。”

    老方闷头吃饭,不敢说话。

    如意拿着筷子夹了两口菜,终究还是停下来,问道“夫人,你与这位施公子”

    菀娘张了张口,竟不知如何回答。

    施天宁又窜了回来“双修道侣啊”

    禾棠插话“加个鬼字双修鬼道侣”

    如意“”虽然不是很懂双修的意思,但总觉有点暧昧

    菀娘没有否认他们的话,却转移了话题“快吃菜,都凉了。”

    用过晚饭,终于能开门溜达了。如意牵着朱小五的手带他四处散步,几只鬼也开始在青莲观晃。神棍混在他们中间,时不时说上一两句。

    “从前此处有个小水坑,是我和三师兄一起挖的,用来养一只小乌龟,后来小乌龟长大了,被师傅放到后山的水池里去了。”

    “这石头上的裂缝看见了吗闵悦君砸的,他那时候学御剑,剑飞歪了,直接把这石头砸了个口,哈哈”

    “大师兄很胖,夏天怕热,每次带弟子修行就跑去后面那片林子里纳凉,其他弟子都抢不到好位置”

    “闵悦君那小混蛋以前就爱教训我,别人家的师傅都是指挥徒弟做这做那,我倒好,站在太阳底下被个还没我肩膀高的小徒弟嫌弃来嫌弃去,还罚我不许喝酒”

    禾棠大笑“哈哈,这场面有趣,我倒想看看。”

    神棍撇嘴“看什么,丢脸。”

    他向前又走了几步,看到面前一棵树,深秋了,花叶皆落,果子也没了,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哟,这棵树还在啊这是我栽的,从一个过路商人手里买的种子,他骗我说是李子树,结果栽好了师傅才告诉我这是株垂丝海棠,没李子。后来我在江湖跑,偶然又撞见了那骗子,向他讨了三棵真正的李子树苗,可惜”

    他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家都知他后来再未回过青莲观,便心照不宣地装哑巴。

    神棍顾自接道“后来我把它们栽路边了,也不知活了没有。”

    他讲着旧事,周围的青莲观弟子也听得聚精会神。他们入青莲观都是近几年,对那些古早旧事并不清楚,此时听神棍说起,竟也有诸多趣味,尤其是关于闵悦君那几段,少年莽撞,与现在迥然不同。

    一名弟子插嘴道“掌门很爱护这株海棠,亲自修剪。”

    神棍诧异“他又不爱花,折腾这株海棠作什么”

    杨锦书在一旁缓缓道“垂丝海棠又名思乡草。”

    神棍“”

    “他大约是以为,你远游在外,思念故里罢。”

    “”

    他远游在外,思念故里闵悦君竟是知道的。

    、第三十九章

    他们去探望闵悦君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伏案看着信件。

    弟子通报后,闵悦君将信件压在镇纸下,披着外套走出门去“怎么了”

    杨锦书躬身道“闵道长,深夜打扰,请见谅。听清蓉道长说,你病了,不知现下可有好转”

    闵悦君瞥了一旁的神棍一眼,点点头“无碍了。”

    杨锦书看他恢复了平日气色,便接着道“我们在青莲观叨扰月余,承蒙闵道长不弃,不仅出手助,还指点我们修行,在此谢过道长大恩。”

    禾棠、施天宁、菀娘接郑重向他躬身,朱小五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弯下身子,礼貌道“子善谢过道长。”

    如意与老方也连连道谢“闵掌门宅心仁厚,多谢多谢。”

    闵悦君看着他们如此郑重其事地道谢,猜到什么,问道“要走了”

    “是,此间事了,不便再打扰了。”杨锦书看着朱小五,这孩子已经恢复神智,令他们放心不少,“我们打算回县城去,与子善的母亲商量一下他的归宿”

    闵悦君点点头,提醒道“朱家内有高人设下的八卦阵,很是邪门,你们最好不要轻易接近,让如意夫人等前去商议为上。”

    “咦朱家的法阵不是青莲观设的”禾棠诧异。

    云苍在一旁摇头“我们只负责捉鬼,其他法阵,并非我门下弟子所设。”

    这些他们倒是没有留意,不过既然闵悦君特意提醒了,他们还是多加小心为上。

    寒暄几句,闵悦君让弟子们好生照料三个活人,其他鬼他便不再招呼了。

    众人三三两两离去,闵悦君站在门前默默地看,看他们渐渐走了,只剩下一个装木头人的神棍。

    他低声问“你不走”

    神棍抬手伸了伸懒腰,仿若没有听到这句话,错过他朝屋里走去“我睡会儿,你随意。”

    闵悦君“”

    一只鬼大晚上的睡什么睡

    他也不戳破,在门口站了半晌,对云苍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日议事。”

    “是,弟子告退。”

    闵悦君看了眼远处的天色,无风无月,乌云罩顶,似风雨欲来。

    他想起信中所写,长叹一口气,折身回了屋子。

    翌日,果然大雨倾盆。

    如意与老方带着小五告辞,闵悦君没有露面,青莲观弟子一路将他们送下山,帮他们打点好车马,方折返回山。

    禾棠他们在地牢中又待了一日,入了夜才离开,临行前想找神棍再唠叨几句,却听其他弟子说他随闵悦君出远门了,已经不在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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