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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作伴 第2节

作者:覆水倾墨 字数:18159 更新:2021-12-13 13:56:53

    禾棠一个果核砸过去“屁咧你之前也没和人双修过,还不是照样能飘”

    被看穿了杨锦书也不沮丧,理所当然地说“我一直在吃供奉啊,家里每个月都会派人来给我供奉瓜果酒水,还会给我烧纸钱和杂物,我可以去鬼市买很多东西,也可以贿赂阴差请他们带我出去执行任务增进修为,进步很快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禾棠满脸泪,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杨锦书吓唬他“你没什么亲人,你那个娘肯定不会来给你烧纸钱,你只能做个又饿又穷的小鬼,如果被路过的厉鬼发现了,一口就能把你吃了”

    禾棠缩了缩肩膀,暗骂“欺软怕硬”

    杨锦书笑眯眯地看着他“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双修”

    禾棠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又甜又谄媚“相公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培养感情做起”

    杨锦书喜欢听他叫相公,满意地点点头,决定听取小娘子的意见,从头做起。

    每个有月亮的夜晚,他都带着禾棠去山坡上晒月光,吸取天地精华。

    禾棠托腮盘腿坐在草地上,抬头望着月亮吐槽“其实月亮反射的是太阳光,所谓的日月精华只是太阳的能量而已。”

    杨锦书觉得他的小娘子有点神神叨叨的,便问“什么是反射”

    “”禾棠凝神看他,肃容道,“杨公子,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行一下科普小课堂。”

    杨锦书“嗯”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禾棠拍着胸膛,抑扬顿挫道,“我,是一只来自异世界的青葱少年鬼,当然我活着的时候只是个乐观向上的五好少年,某天不小心死了,穿越到了你们的这个世界,魂穿,不幸穿越到一个死了爹的弱鸡身上,还有一个整天虐待我想搞死我的亲娘。我们的世界观完全不同,价值观也有明显的差别,但是没关系,反正都死了,科学什么的见鬼去吧”

    杨锦书似懂非懂地听完了,也学着他的样子介绍道“我是杨家的独子,自小体弱缠绵病榻,病死了。”

    “没了”

    “我我爹是县里书院的先生,娘亲是邻县绸缎庄的三小姐,杨家是书香世家,我不知道科学是什么。”

    “你家是书香世家啊。”禾棠摸着下巴沉吟,“那你一定看过很多书咯学霸哦”

    “体弱多病,唯有读书聊以打发时间,勉强算饱读诗书。”

    禾棠眼睛亮起来“那你有没有看过什么书里写了灵魂互换的奇闻异事”

    “倒是有,不过”杨锦书眨了眨眼,“是一只猫和一只狗。”

    “”禾棠转会头去,“说了白说,有什么用。”

    杨锦书坐在他身侧,手肘撑在膝盖上侧首看他,好奇道“你来自什么世界那里是什么样子好玩吗”

    “好玩啊,不然我这么致力于穿回去干嘛”禾棠一想起自己的世界就眼冒绿光,“交通方便娱乐齐全美食遍地还可以坐在家里打游戏空调ifi计算机想想都美得不行”

    杨锦书不懂“这里不好吗”

    “好个蛋蛋,你这里有什么”禾棠撇嘴,“大晚上的啥都不干,蹲在这里数星星”

    杨锦书认真道“我们还可以双修啊”

    “”

    禾棠决定,必须丰富一下小鬼们的娱乐生活,免得脑子里全是些黄色废料。

    于是隔天禾棠就邀请了乱葬岗的邻居们来杨家大宅做客,八仙桌一摆,桌上是用白纸币画的扑克牌。他言简意赅地为众人介绍着扑克的玩法,不忘指挥杨锦书写一副更加端正的麻将出来。

    杨锦书提着毛笔坐在另一张桌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手里是禾棠从他的木宅子栅栏下掰下的竹块“禾棠幺鸡是什么”

    禾棠头也不抬“画只鸟,鹦鹉也行。”

    杨锦书想了想,埋头在巴掌大的竹块上开始细细描摹

    神棍和菀娘很快爱上了扑克牌的游戏,施天宁和老刘玩了几轮后才找到其中乐趣,五个人围着八仙桌打牌打得十分热闹,可惜纸钱又软又薄,洗牌的时候很是忧伤。

    神棍看禾棠每次抱着软塌塌的纸钱抽来抽去烦得很,一把夺过来“我来。”

    说着,上下手叠在一起将纸钱压在中间,微微使力,一错手指,柔软的纸钱竟然一瞬间变成了一叠钱币状的薄卡片,他无师自通地将卡片分成两叠,熟练地压在桌上洗牌。

    禾棠眼睛瞬间就直了“卧槽道长你可以啊这是什么功夫我想学”

    神棍勾了勾嘴唇“出门在外,没点江湖把戏怎么混”

    禾棠竖起大拇指“牛这得是仙术了吧”

    神棍摇头“哈哈,这可不是仙术,这是鬼术。”

    “道长教我”禾棠抱着他胳膊眨眼卖萌,“我要拜你为师”

    神棍立刻躲得两丈远,惊吓道“别别别收徒这种事一辈子做一次就折腾死我了,再收一个我岂不是要魂飞魄散”

    “咦”禾棠初来乍到,并不知道神棍和他徒弟的渊源,闻言好奇道,“道长,你有徒弟你看起来还不满三十呢,你徒弟才多大几岁的小娃娃”

    “小娃娃”菀娘在一旁咯咯咯地笑,“他那徒弟及冠啦可有出息了把师傅丢在乱葬岗杀了喂狗,你说有出息不”

    “卧槽”禾棠震惊,“这什么白眼狼你怎么教育徒弟的”

    神棍苦笑“我怎么知道他长大了是这个样子”

    “道长,难不成你俩有旧恨”禾棠忍不住八卦,“你不小心灭了他满门什么的”

    神棍满脸黑线“我就江湖上坑蒙拐骗一下,杀人放火那是强盗的事。”

    禾棠“难不成你给他算命算砸了,算了个天煞孤星之类的,他一怒之下把你给杀了”

    神棍“”

    禾棠瞠目“卧槽这都能猜对”

    神棍仰头长叹“一言难尽。”

    施天宁敲桌子“你们还打不打牌了等着捉红三呢”

    “打打打”禾棠朝神棍招手,“道长,牌洗好了没”

    “洗好了来”神棍瞬间闪到桌前,不忘招呼一旁的杨锦书,“锦书啊,一起打”

    杨锦书埋头画麻将,温吞道“你们打,我忙。”

    众人索性不再离他,继续打牌。

    “不过说起来,杨公子的宅子宽敞明亮,风水也好,日后必能护佑杨家后代。”神棍一边打牌一边念叨,“杨家有福气。”

    “后代有福气管什么用,他本人短命。”施天宁说话毫不客气,“年纪轻轻就死了,什么福都没享到。”

    老刘摇摇头,道“杨公子此生坎坷未必就是坏事,天命如此,他自己尚不介意,我们旁人操什么心。”

    施天宁啐了一口,笑道“也是。杨公子心胸宽广,自是不介意这些小事的。”

    他们在这里说闲话,杨锦书一句也没听进去,专心致志地照着禾棠的描述画麻将。

    禾棠好奇“那你们呢又是怎么死的”

    他吐出长长的舌头,瞪着眼道“我自己吊死的,死后脖子还疼呢,哎哟年纪轻轻就有了颈椎病,作孽。”

    不料其他人皆讳莫如深,没有人理会他这个问题。

    禾棠左看右看,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便果断闭嘴打牌。

    到了凌晨,日头快出来了,其他人纷纷告辞离去,禾棠打着哈欠凑到杨锦书身边,却发现对方辛苦了一晚上就画了四张麻将牌出来,左手边整齐划一地摆着四枚竹片,竹片上墨水勾画出栩栩如生的鹦鹉,神态大小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哥你其实画个简笔画就行了,不用画工笔画的。”禾棠扶额。

    “咦不好看么”杨锦书失落。

    “没,挺好看的。”禾棠把自己那丑出天际的简笔画丢在一边,淡定道,“画得十分传神。不过你下次画麻将的时候能不能简单点”

    “好。”

    、第五章

    杨锦书画麻将的速度一如既往的慢,禾棠不得不找些其他事来打发时间。

    他好奇隔壁乱葬岗的八卦,缠着杨锦书给他讲。

    杨锦书在坟头住了七年,对他这些邻居们的性情倒是很了解,可是对他们生前事迹却很是糊涂。

    “乱葬岗的人很少谈他们生前的事,我只大概知道些旧事,真假辨不分明。”

    禾棠撑着下巴看着他“没事,你说,我听。”

    杨锦书便将这几年道听途说来的八卦讲给他听。

    老刘是乱葬岗长留的住户,传闻他本不是此地人,旅商路过暴病而死,路途遥远送不回家乡。然而子女不孝,在他尸骨未寒时便开始争家产,没人理会断气的爹。家里的老仆给他换了寿衣买了棺材,在他过了头七之后葬在了这里,算是乱葬岗里少见的有寿衣有棺材有墓碑的主。

    禾棠唏嘘“他那寿衣料子不错,生前家产看来不少,只是死后真憋屈。”

    杨锦书点点头“他每年祭日那天就躲在棺材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感慨儿女不孝吧。”禾棠托腮,“不过说起来,他既然还没投胎,那应当是还有心愿未了吧你说他有什么遗愿”

    “不知。”

    “好吧,那菀娘和施天宁呢他俩是一对儿”

    “不是。”

    “咦”

    杨锦书细细道来。

    菀娘是城里添香阁的舞女,二十三岁那年被一位路过的高官看上,为她赎了身。菀娘跟了高官两年,不知怎么死的,尸身被扔在了乱葬岗,死的时候身上便穿着她那身素色罗裙,身形消瘦极为可怜。入了夜,有个小女仆偷偷跑来乱葬岗,哭着给她挖了个坑埋了,连个墓碑都没立。

    施天宁是个孤身侠客,与仇家打架时技不如人,被杀死了。江湖客江湖了,天涯为家。他朋友为他置了口棺材,在乱葬岗葬了,还以江湖规矩办了简单的葬礼,年年有兄弟来祭拜,没忘了他。

    杨锦书不知道他们死了多久,大约乱葬岗的日子太无聊,施天宁与菀娘聊着聊着,便搭伙双修,至于有没有日久生情,谁又说得清

    “一个身世孤苦,一个快意江湖,他俩的命运还真是”禾棠找不到合适的词,便说,“其实这样也挺好,活着没遇到良人,死了却多了个冤家。”

    他这话逗得杨锦书噗嗤一笑,只觉得禾棠脑子灵活,怪诞却可爱。

    “笑什么”禾棠不满,“那神棍呢他是怎么回事被徒弟打死什么的听起来好可怕。”

    “这个”杨锦书欲言又止。

    禾棠催促“快说嘛”

    杨锦书叹了口气,只能讲给他听。

    若说其他三人的故事还只是听别人转述而来,那神棍经历的事可是杨锦书亲眼所见。

    三年前的冬天,大雪连着下了好几天,厚厚的积雪覆满山头。

    杨锦书窝在宅子里看书,虽然不觉得冷,可记忆里的病痛还在,总让他有种想咳嗽的冲动。这是他生前生病遗留下来的毛病,连带着人到了冬天也恹恹的。爹娘给他烧了个金箔做的火盆,到了他手里已经是一座金光闪闪的金制火盆。他随手丢了些木片进去,装作生火的样子。

    昏昏欲睡间,他听到远处的打斗声。

    大雪中的冬日很少有人上山,他还以为是杨家人又来了。

    天空阴沉沉的,没有日头,杨锦书那时有了些道行,打着伞出了宅子,闻声而去。

    杨家后山有片林子,到了冬日叶子全落了,光秃秃的。

    林子里有两个人刀光剑影地打斗,杨锦书站在树梢上低头看去,便见一个黑衣青年提着一柄剑追着一个道士刀刀见血地刺。那道士穿着破旧的道袍,气喘吁吁地格挡,然而他身受重伤,体力不支,根本不是那黑衣青年的对手。

    杨锦书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恩怨,又为何跑到杨家后山来打架,还以为是仇家拼命,没有贸然出手帮忙。

    他站在树梢上静静地看,周围树上的积雪因为两人的动作簌簌落下,浇得两人满头满脸,那两人浑然不觉,依旧缠斗着。

    就在那道士腹部被黑衣青年狠狠刺中一剑时,道士忽然抬起头,眼中精光四射,直直看向树梢静立的杨锦书,口中飞快念了个诀。杨锦书只觉手中伞柄一重,心口一悸,那道士倒在黑衣青年身上,顷刻殒命。

    那黑衣青年也受了重伤,剑还刺在道士腹中,趔趄着跪下,将道士的尸体扔在一边。

    杨锦书闪过去,站到青年面前,只见他双目赤红,浑身血污,满脸戾气。

    杨锦书皱着眉头看向被他丢在一旁的道士尸体,身上还有余温,然而大雪飘飞,很快,尸体便冷了,身上覆了薄薄一层雪。

    黑衣青年休息了一会儿,也没管自己身上的伤,将自己的剑从尸体里拔出来提在手上,另一只手扯起道士的后颈衣领,一路拖着前行。

    杨锦书深觉诧异,不知他与道士有什么深仇大恨狠绝若此,忍不住跟着他一路走。

    那黑衣青年拖着道士的尸体从杨家后山一路行到乱葬岗,挑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将尸体一丢,自己便站在高处,一直盯着尸体看。

    连日大雪,山上的野狗早就饿得饥肠辘辘,闻到血腥味齐齐追了出来,看到暴露在雪地里的新鲜尸体激动得嗷嗷叫,二话不说扑了上去,三条野狗,互相争抢中将道士的尸体撕咬干净,吃得心满意足,只剩下一些骨头渣。

    而那个黑衣青年,只是远远地站在高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身上落满了雪,眼中的赤红早就消失,一张脸白得像鬼一样。

    “卧槽别说了”禾棠抱着胳膊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啊”

    杨锦书“”

    他张开胳膊朝禾棠招手“过来,抱抱你。”

    禾棠嗷呜一声团成一团缩在他怀里,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满魂魄了

    “相公呜呜呜”禾棠揽着他脖子哭,“你的故事怎么这么变态”

    杨锦书望天,又不是他愿意吓禾棠的,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自己当时也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好吗

    他拍着禾棠的背安抚道“别怕,事情已经过去了。”

    “那那后来呢”禾棠眨巴着大眼睛抬头盯着他,“神棍的尸体都被野狗吃了,那为什么还会变成鬼啊不是应该魂飞魄散吗”

    “还记得他临死前对着我念了个诀吗”

    禾棠点头。

    “他是个道士,懂一些法术,临死前将自己的魂魄附在我的伞上,我是个鬼,身上阴气重,我手中那柄伞是我从鬼市高价换回来的一柄法器,有镇魂的作用,所以他的魂魄附在我的伞上,即使尸身不复,魂魄却被镇着没丢。”

    “那这么说,你救了他”禾棠啧啧两声,“要是当时你不路过看一眼,他铁定要魂飞魄散了吧”

    杨锦书点头,缓缓道“道长懂法术和一些鬼术,提点我修炼,自己也修炼有道,保留了三魂七魄离开我的伞。他与我共处了一年,懒得去别处,便在此留下了。不过他在杨家后山总会想起自己被杀的场景,所以不怎么喜欢待在这儿,去乱葬岗安了家。”

    禾棠张大嘴巴“所以比起被徒弟杀死,在乱葬岗喂野狗的场景竟然更能接受”

    杨锦书笑了笑,摸摸他的头“道长似乎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尸体被喂狗的事。”

    “那他一定很看重他那个徒弟”禾棠摸着下巴认真道,“道长一定被伤透了心。”

    杨锦书却想起那个静默在雪中亲眼目睹野狗把道长尸体分食过程的黑衣青年,明明是他杀了人,却像是丢了魂一样任由大雪覆满身,身上的伤口都冻成痂。

    他后来怎么离开的来着

    “想什么呢”禾棠的手在他眼前晃。

    杨锦书回神,握着他的手道“我在想,他那个徒弟这些年有没有后悔,有没有伤心。”

    禾棠嗤之以鼻“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哪里会后悔伤心”

    杨锦书没有接茬。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这种欺师灭祖的行为,某种程度上,那可是弑父”禾棠振振有词,忽而又道,“不对,这个逻辑关系很有问题总之他把自己师傅给杀了喂狗哎不管怎么说都很凶残啊神棍到底收了个什么徒弟”

    “那是他们师徒之间的事了。”杨锦书拍拍他的肩膀,“禾棠,我们该去晒月亮了。”

    经他一提醒,禾棠才发现自己缩成一团困在他怀里,顿时脸红,嗖地一下飞出去,抱着门框不撒手,骂他“臭流氓”

    杨锦书“”明明是你自己跑我怀里来的好不好

    “咦”禾棠睁大眼看着自己,“我刚刚是飞出来的吗我会飞了耶”

    杨锦书将桌上的麻将收好,慢悠悠晃过去“是啊,可以飞了。”

    禾棠蹦跶着要飞,却还是咚地一声扑倒在地上“说好的飞呢”

    杨锦书失笑,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来“你道行太浅,走吧,多晒晒月亮。”

    “不,我先吃点东西好饿”

    杨锦书隔空取了只蜡烛藏在袖子里,勾着他的腰说“晒月亮的时候喂你吃。”

    禾棠有气无力“饿”

    杨锦书只好捏着禾棠这只小鬼的衣领朝山坡上飘,内心无限感慨这只小鬼食量也太大了,香火蜡烛根本不够他吃,瓜果糕点早就被他消灭干净看来得再去给父母托个梦,让他们再送点供奉来。

    养个媳妇真不容易养个能吃的媳妇更不容易

    杨锦书有点幸福的小忧伤,好在被他拎着脖子飘的小鬼还算乖巧,抱着他的腰温顺地等投喂。

    、第六章

    禾棠躺在草地上晒月亮,杨锦书倚着树干坐着,时不时伸手用法术捉一些萤火虫合在半空写字。

    禾棠看不过他将萤火虫如此调戏,总是伸着胳膊把他写了一半的字打散。

    杨锦书无奈“你做什么”

    “我在阻止你作恶欺负萤火虫是不对的”

    杨锦书低头看他“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可以做别的嘛”

    “比如”

    “跳广场舞啊”

    “”

    禾棠从草地上蹦起来,一脸欢快地表示“来来来,相公,我教你跳舞”

    杨锦书有种不妙的预感“你先跳给我看。”

    禾棠把袖子一撸,豪迈地在草坪上跳起了他前世的爸妈每晚必跳的广场舞,嘴里还哼着节奏感丰富的歌词。然而不到一会儿,他便停下来,无趣地表示“没有大音响,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杨锦书一头雾水,什么是大音响。

    禾棠叹气“没有音乐,跳得不带劲。”

    杨锦书听懂了,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竹笛,按照他哼的调子尝试着吹了吹,磕磕巴巴一阵后,竟然与禾棠哼的调子如出一辙。只是因为笛子声音清脆悦耳,听上去太过欢快。

    禾棠一把握住他的手,双眼放光“大才子换个曲子”

    杨锦书等他哼。

    禾棠极其豪迈地唱了一首他亲爹亲妈广场舞压轴大杀器,那是他爹妈用来小广场撒狗粮必备曲目,大俗大雅,既有神曲之风,又有婉约之美,夫妻俩每晚都要跳上一曲,让围观的大叔大妈们吞够了狗粮才心满意足地回家睡觉。

    杨锦书听懂了歌词,然而禾棠的唱法实在是太粗犷了。

    他想了想,把笛子一横,放慢了速度,奏了一曲。

    禾棠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笛子在没有任何配乐的情况下吹奏这首曲子,残存的那点音乐鉴赏能力只能说出悠扬悦耳这样的话来,然而曲子太熟他听了一会儿便开始走神,目光全落在了杨锦书的身上。

    虽然禾棠总调侃杨锦书是个短命阔少爷,然而阔少爷的颜值还是很高的。

    杨锦书是典型的书香世家子弟,死了也一股清高的书呆子劲儿,性子温吞吞的,和施天宁相处了那么多年也没学会一句脏话。他五官清隽,眉目疏朗,身材颀长,然而因自小体弱多病,皮肤白中泛青,肩膀微缩,不够挺拔,看上去一副病痨鬼的模样。

    他这样坐在地上,低眉吹笛的姿态缓和了肩膀不够宽的缺点,那张脸的病色在融融月色下也看不分明,斜斜看过去,很有几分隽雅公子的味道。

    杨锦书一曲奏毕,微微侧首,便看到禾棠托着腮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他颇有些不自在“看着我作什么”

    “杨锦书,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活着的时候没娶老婆”

    杨锦书黯然“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一个随时会咽气的人”

    “有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家这么有钱,肯定有姑娘愿意嫁进杨家的。”

    “可那样的姑娘命也太苦了些。富贵无用,孤独终老。”

    “人家乐意呀。”

    “可我不乐意。”杨锦书正经道,“我若娶妻,自是望她百般好,不受委屈。”

    禾棠翻白眼“活该单身。”

    杨锦书将竹笛一收,笑着看他“我现在有你。”

    “停停停”禾棠连忙打住,“那个狗屁婚书我不认的啊你不许打我主意”

    杨锦书弱下声势,委屈道“你之前还叫我相公的。”

    “那是我委曲求全”禾棠哼道,“等我能跑回县上把那臭婆娘收拾了,我才不认你。”

    如此忘恩负义的行径他说得理所当然,杨锦书低笑一声,缓声道“那我不管你了。”

    “说得好像你能管我什么一样”禾棠嘀咕,继续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月亮,“穿着个破嫁衣在山头蹲了一个多月了,人都要发霉了。”

    他身上一直穿着入葬时尸体上那件颇为精致的红色嫁衣,好在魂魄稳定后手终于不在身上穿过去了,他可以尽情地把宽大的袖子捋起,外套脱掉,穿着红色中衣满山头晃。杨锦书帮他将长发束起来,远远看去,他只像个活泼的红衣少年,倒是不会让人联想到男扮女装。

    “等等,我想起一个事”禾棠转身趴在地上打量杨锦书,“我怎么记得你隔段时间就换衣服啊为什么你身上穿的不是你棺材里穿的那套”

    杨锦书眨眼“我爹娘会给我烧新衣服。”

    “这特么都可以”禾棠瞠目,顿时扑过去撞进杨锦书怀里,谄媚地笑,“相公,我也要穿。”

    是谁表示不愿意叫相公的杨锦书敞开怀抱将他搂在怀里,闷笑“想穿我的”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我可以托梦让爹娘给你也烧一些。”

    “托梦居然有这么高级的技能”禾棠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这是作弊啊那如果我给臭婆娘托梦,让她在梦里吓死多好”

    “不是每只鬼都可以托梦的。”杨锦书打破他的如意算盘,“道行浅的容易被反噬。”

    “我以为只要是鬼都可以托梦的。”禾棠趴在他怀里打滚,“不管,我要学”

    杨锦书禁不住他这么闹,忙不迭答应“好好好你别打滚。”

    “怎么托梦”

    “你要先学会织梦。”

    “什么”

    “人做的梦纷繁复杂,你想让对方在梦里见到你,需要织一个令人信服的梦,出现在人的梦里,要说的话、要做的事早些想好,对方若被你的梦吸引了注意力,便会记住梦里发生的事。”杨锦书解释道,“很多时候,人一觉醒来会把前一晚梦过的事尽数忘记,这样的话,你托梦就失败了。”

    “可是人会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啊,有时候就能记住。”

    “那是因为梦境留下的印象太深刻,足以令他在醒来后依然保留着记忆。”

    “那要是梦境太精彩了,人会不会陷在梦里出不来”

    “会的。”杨锦书眉眼忧虑,“入梦太深便出不来,陷入梦魇里。”

    “陷入梦魇会怎么样会死吗”

    “易离魂。”

    “什么意思”

    “人的三魂七魄其实极易受损,受惊时、气息太弱时、神志不清时最容易入魇,即使醒来,也会因此神志昏聩,严重些,可能会痴傻病重。”

    “会变成傻子太可怕了”

    “故而,此举需慎重。”杨锦书拍拍他的脑袋,“你不要急功近利,慢慢来。”

    “我急也没用啊,碰上你这么个慢性子师傅”禾棠嘀咕着,趴在他大腿上晃腿,“好无聊啊晒月亮好无聊”

    “再吹首曲子给你听”

    “好啊,你随意吹。”

    杨锦书再次将竹笛拿出来,吹了首新曲子,曲调婉转悠扬,透着隐隐的哀伤,竟引来附近游荡的许多游魂,远远围着他们静静地听。

    禾棠一睁眼,被周围一团团模糊的白色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只是一些分散的游魂,没有神智,只是远远地围着他们,倾听杨锦书的笛声。

    一时间,山坡上阴气颇盛,连飞虫都不敢靠近。

    杨锦书早就察觉了陌生游魂的靠近,却没有停下来,吹奏许久,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直至天色将明,杨锦书才收了笛子,静静看着那些游魂散去。

    禾棠看了一晚上已然习惯,坐在山坡上问杨锦书“那些是游魂”

    “嗯,魂魄失散,神智不明。”杨锦书神色黯然,“他们不知自己是谁,不知为何游离于世间,不知去往何处。”

    “那为什么你吹笛子的时候他们会靠近”

    “因为曲子吧。”

    “那首曲子很好听,叫什么”

    “归隅是首写归乡的曲子。”

    “怪不得”禾棠看着渐渐散去的游魂,也有些心疼,“他们想回去,也不知道回哪里去。”

    杨锦书拍拍他的肩膀“日头要升起来了,我们回家。”

    禾棠站起来,陪他一起回宅子里。

    遇见游魂的事让禾棠低落了好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

    杨锦书将麻将画完了也没能让他心情好些,便邀了乱葬岗的邻居来做客。

    施天宁一进门便催问“来打牌啦,人呢”

    杨锦书站在门口无奈地指着屋子里的小小一只“发呆呢。”

    “怎么了这是”施天宁探头看了眼禾棠,“小鬼这是饿了”

    杨锦书哭笑不得“不是前些日子见了些游魂,大约吓到了,心情不好。”

    “这有什么。”施天宁一脸无谓地走进去把禾棠拎起来,以过来人的语气教训道,“小鬼,你该庆幸自己三魂七魄都在,不然你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禾棠看着他,问“他们只能一直游荡吗不能投胎吗”

    “魂魄都不完整,怎么投胎”施天宁将他拎到椅子上坐好,径直从桌上拿了根蜡烛开啃,嘴里道,“他们只能晃着,晃的日子久了,要么散了,要么就被修道的人收了,执念强些的,晃的日子久一些,说不定还能恢复点神智,想开了就自己散了,想不开便一直晃着,晃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禾棠听完,心情更抑郁了“就没有结局好些的”

    、第七章

    “魂飞魄散的还能有什么好结局”施天宁对他的天真很无奈,“最好的,莫过于魂魄被人收齐,施法聚于一处,三魂七魄归位,说不定还能重新活过来。”

    禾棠总算听到好消息,心情好了些“那说明还是有救的嘛。”

    菀娘与神棍已经进了门,听到这话,菀娘噗嗤笑了一声,神棍在一旁泼冷水“这种可能少之又少,人活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想踏遍世间寻找失散的三魂七魄聚于一处已是难,想存着更难,就算运气好都收齐了,又怎么会碰巧懂得如何聚魂即使天纵奇才有人做到了,谁又知道三魂七魄归位后尸体还在不在”

    “啊”禾棠哑然,他忘了尸体这回事了。

    “等三魂七魄找齐了,尸体早变了白骨,即使有千年寒冰可保持尸身不腐,活过来的那个人,你怎知不会痴傻”菀娘自己动手将纸牌摸出来麻利地洗牌,补充道,“再说,若是没了尸体,难不成要去抢别人的身子”

    禾棠伸手比划着“你等等我怎么听着和穿越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什么穿越”众人莫名。

    禾棠一拍桌子,为众人解释道“穿越啊穿越在我们那儿特别流行有身穿魂穿”

    众人专心致志地听他科普,听他讲起自己的穿越经历,听得津津有味,末了意犹未尽地砸吧嘴“有趣比夺舍有趣多了。”

    神棍一脸惋惜“我若是活在你那个世界,一定很受欢迎。”

    禾棠却摇头“不会,你这种在我们那儿会被批为封建迷信。”

    神棍顿时撇嘴“愚昧。”

    众人哈哈大笑。

    菀娘招呼着“打牌打牌”

    “哎呀打什么牌,来来来打麻将”禾棠招呼着杨锦书把麻将拿出来,“杨锦书,麻将呢”

    “你怎么直呼杨公子的名讳呀”菀娘瞧着他,“前些日子不还在叫相公么”

    “”禾棠满脸羞红,“那是在开玩笑啦我们那儿不像你们规矩这么多叫杨锦书怎么啦你不也叫天宁哥的大名么。”

    “那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菀娘翻着白眼。

    施天宁在一旁悠然道“双修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菀娘“”

    神棍在一旁大摇其头“不知羞”

    杨锦书把竹片做的麻将摆出来,禾棠把他按在椅子上,嘻嘻哈哈地教他们打麻将。

    菀娘学得快,推倒胡玩得格外溜,奈何神棍不会玩,胡乱点炮气死人。施天宁牌技不佳牌品尚可,只是有时候被神棍气得内伤忍不住大骂,可惜神棍是个脸皮厚的,任由他气得拍桌,胡乱出牌玩得欢。

    禾棠戳杨锦书肩膀“你怎么打个牌也没力气”

    杨锦书无奈道“头晕。”

    “啧,太渣。”禾棠让他坐起来,“我来。”

    杨锦书让开椅子由他坐,禾棠一上桌,气氛顿时变了,咋咋呼呼一圈结束,硬生生让神棍没了乱打牌的机会。

    不知不觉到了丑时,菀娘和施天宁很快困了,在杨锦书的宅子里找了个阴气重的房间休息去了,禾棠鬼气弱,放下麻将便软软团成一团,缩在杨锦书怀里打呼噜。

    神棍慢悠悠收着麻将,看着桌边老实不动的杨锦书打趣“自从养了这个小宠物,你倒是性子活泼许多。”

    “他很有趣。”杨锦书摸摸禾棠的脸蛋,“虽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但是很好玩。”

    “你没教他怎么修炼”

    “他还小。”杨锦书眼神暗了暗,“我怕他贸然出去会吃亏。”

    “他弱成这样,一出去就遭殃。”神棍把麻将码好,问他,“你不想他出去,难道不是怕他完成心愿后独自投胎去”

    “”杨锦书缓缓眨眼,“还好,他这么傻,黄泉路都找不着。”

    “哈哈也是。”神棍飘过来弹了弹禾棠的小脑门,“小可怜哟。”

    杨锦书笑了笑,看他这么精神,便问“你最近如何还难受吗”

    神棍摆摆手“嗨,我能有什么事时不时头疼下而已。”

    “鬼是不会头疼的。”杨锦书严肃道,“你明知道,有人在招魂。”

    神棍烦躁地转身“招招招,让他招去”

    杨锦书无奈“你就不好奇是谁么”

    “我哪儿知道”神棍背过身去,“这几年你怎么越来越烦了照顾你家小宠物去,我去修炼。修罗伞你放哪儿了”

    杨锦书看他不欲多谈,只好道“在书房,你小心些。”

    “我知道,过去了。”神棍一闪身,已经不见踪影。

    杨锦书抱着虚弱成一团的禾棠回了卧房,小家伙一直安安稳稳团在他胸口,比醒着时乖顺许多。

    将他放在床上,杨锦书在空中画了个法阵,凝神织梦。此时正值夜深,父母正熟睡,许久不见他们,甚是想念。

    翌日禾棠苏醒,扭头便看到倚在床头看书的杨锦书。

    “你这书哪儿搞来的难不成也是你爹娘烧给你的”他问。

    杨锦书发现他醒来,笑道“不是,这是我让阴差帮忙借来的书,记着一些冥界修炼的秘法,不过年代久远,许多法子不管用了。”

    “都有什么法子我看看。”禾棠伸手要抢书,杨锦书却将书收起来,抓着他胳膊拎他起床,“走吧,今天带你走远一点。”

    “咦走远一点去哪里乱葬岗吗”

    “不,带你去杨家转一转。”

    “你家”禾棠来了兴趣,“你可以去家里不怕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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