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吗,给你拍两张照片呀!”一丝不苟的摄影师微微露了个笑,随手把放在一边的手机拿了起来“刚好容川给你发了微信,我就随手和他分享了两张,小应……你这么好看,你说容川看到你这个样子出现在我床上,是会吃醋呢,还是会生气?”
这一声声的询问轻言细语,听在让韩应耳朵里,却让他瞬间肝胆俱裂。容川对于当年事情的态度尚不明朗,肯给他发微信,看来是事情有了转机,可眼下这一幕,无论如何都是不可原谅的惊天噩耗。
他完全不敢想象对方看到这些照片后的反应,只能一边挣扎一边怒骂“你恨我就算了!干嘛要把容川扯进来!!!你恨我就去网上挂我啊!要觉得不解气打我一顿也行啊!干嘛把我绑在这里!你……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有病啊!我有病都是被你们两个逼出来的!我不仅恨你,还恨容川!知道你们在一起以后,我就恨不得送你们两个下地狱!!!!”
方欣在他的喊叫声中终于变了脸色,狠狠地吧手里的相机朝着地上一摔,疾步走到床前恨恨地拉起了他的头发,逼迫着他和自己眼光相接,
“先是容川,然后是你,你们一个个在我面前说着甜言蜜语,骗我动了心,然后转身却和别人在一起,把我弃之不顾!!!容川可以为了和哑笛那么一个lo货变弯,却一次次的拒绝我!我曾经那么依恋他,爱他,把他当做最信任的人!我妈妈和人偷情那么难堪的事我都告诉了他,他却转身出卖给了哑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多伤心???”
“后来你告诉我,我值得更好的人,他不值得我一再付出,所以我终于鼓起勇气慢慢死心,慢慢放下。然后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永远不会离开我,我都信了……可是结果呢?结果呢!!!!”
平日里轻柔婉转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如此凄厉,方欣那张美得无懈可击的脸也因为激愤变得有些扭曲。
“你背着我去找了容川,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你明明知道他曾经是我最爱的人,可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我给过你机会的……我一次又一次的问你说,小应,你如果交了男朋友你要告诉我。当时我告诉自己,如果你不瞒着我,肯坦白一切,那么,我会原谅你,我不和你生气。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一次次的编着各种理由来骗我,从容川去东莞,到你去北京,再到你们在西安正式交往,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你和我承认过什么?”
“我对你的恨,比你想象的来的还要早。是你的截图让我和容川含恨出圈在事发过后没多久,就有人给我发私信告诉我了,我什么都知道!!!。如果不是你闹这么一出,我和容川就那么相处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在一起。就算他最终无法变弯,可我们也依旧会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可是这一切因为你,都彻底毁了!!!”
“我一直忍着,想看你在我面前演好兄弟的戏码要演到什么时候?很多次看你在我面前山盟海誓表忠心,我就恨不得把这些截图都扔到你脸上再踩上两脚!!!可是我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我发现我下不去手……慢慢的我习惯了你来看我,你来哄着我,照顾我,陪我打游戏,陪我聊天唱歌,在我对容川彻底死心以后,我发现……我发现原来我不只是恨你,我,我竟然已经爱上你了……”
一滴的泪水从方欣的眼睛里落下,滴在韩应的脸上,犹如滚烫的熔浆,他目瞪口呆的听着这一切,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一直等着你开口……等着你开口说欣欣,不然我来做你的男朋友。就算你平时和其他人去开房乱搞,我也始终相信你说过的话,我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给你机会,很多时候我躺在床上,也问过我自己,为什么你可以和其他人上床,却从来不碰我,就算我和你睡在一起,或明或暗的做了那么多的暗示,你却从来都没有任何表示!!!”
“后来我就安慰自己,大概是因为我对你特别重要,所以你不会像对其他人一样轻浮浪荡的对我。可是那次在广州,我等在酒店的房间外,听到你和容川在房间里……在房间里……你们好开心啊!容川和哑笛亲热的时候我也听到过,可是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叫、床!!!那些声音我听在耳朵里简直要发疯!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恨极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是会幻想你们在一起亲热做、爱的样子,想到无法忍耐得时候我就用烟头烫自己!!!然后那个时候你们在干吗?你们一起亲亲热热地在北京鬼混,在西安同居,在越南旅行!!!!”
“后来我自导自演了好几场戏,就是想要拆散你们!让你赶紧离开网配,离开容川,让你清醒他并不是真的有多爱你,让你知道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赶紧回到我身边。可是即使在这种时候,你却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小应,你从头到尾到底有没有一点想过我,爱过我?还是说……你所谓的永远陪着我,不会离开我,都是在可怜我,在为你之前做的事情做补偿?”
“欣欣……对不起……”
“你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一个重重的牙印落在了韩应的喉结上,让他闷闷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紧接着着,就是衣裳婆娑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韩应的眼睛瞪了起来,巨大的信息冲击之后,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让他更加难以置信。
方欣浑身赤、裸着,瘦削却精健的身体美得犹如上帝偏心之下,精心塑造的杰作。手臂和大腿的部分,却布满了被烟头自虐后的层层伤痕。而此刻,这具身体的主人脸上挂着浅浅的泪痕,已经跪在了他的双腿间。
“欣欣,你别这样……别这样啊!我们是兄弟,我们……”
这种犹如般的巨大惶恐让他彻底慌了手脚,一边剧烈的挣扎着一边试图让对方冷静。
“啪!“狠狠的一记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强烈的撕裂感让他浑身剧烈的抽搐起来。
“我不是你兄弟,也不是你的朋友!!韩应,我恨你!!!可是……我也爱你……”
剧烈的压迫在喃喃的一声告白之后,无声地开始了。没有做任何前戏的身体如此干涩,强行进入的痛楚让两个人都十分痛苦的闷哼出声。
血很快地涌了出来,充当了润滑剂。一切逐渐顺畅起来。方欣换着姿势不断在他的身体上起伏着,有时候会低下头十分温柔的在他身体上亲吻,喃喃喊着他的名字,有时候却会忽然见加大力气,泄愤般的逼迫着他发出痛苦的呻、吟。
韩应浑身痉挛着,不说话,却也完全放弃了哀求和挣扎。只是在对方俯身试图和他接吻的时候微微把头扭开。
仍在地上的手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反复震颤,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无人接听之后,最终还是归于沉寂
酷刑最终停止时,天色已经有些泛白,方欣像是终于宣泄出所有的爱与恨,慢慢地婆娑着他的脸,解开了绑在他手腕和脚踝上,已经勒出了条条血痕的绳子。
韩应一声不吭的慢慢撑起了身体,脚刚一落地,还没凝固的血液混杂着精、液已经顺着大腿流了下来。他拼命的咬着牙,颤巍巍的费了半天力气,才勉强把裤子穿上,跌跌撞撞的走到门边,想要把门拉开,却始终用不上力气。
方欣走到他身后,似乎是想要帮忙,肌肤才和他碰在一起,韩应已经触电般的迅速把手垂到了身后。这个条件反射般的动作让方欣的眼瞳抖了抖,把门拉开后,终于还是轻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恨我?“
“……没有……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
韩应脸上一片麻木,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似乎是低头鞠了个躬。
“……对不起,是我把你变成贱人的。”
☆、第81章 港湾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把城区内的地面淋得一片泥泞。
六点不到的广州市区还没迎来上班上学的早高峰, 街道上除了早起的环卫工人和开张摆摊卖早餐的小贩, 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
韩应漫无目的地一路向前走着, 遇到十字路口就凭着直觉向左或是向右, 一瘸一拐浑身的样子,像是一条被人打落在水里的丧家狗。
从方欣家离开时他神似恍惚之下忘了拿车钥匙,发现之后, 也没有半点要折返回去取的念头。这一路走来, 双腿之间越发粘稠的感觉让他意识到伤口大概又裂开了, 依照他丰富的打炮经验, 这种时候他或许应该去一趟医院赶紧处理一下, 最不济也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稍作休息把血止住。然而潜意识里,他只想赶紧逃走, 走得离事发地越远越好,最好远到能把那段至今都没有真实感的噩梦完全抛离。
天色逐渐犹暗转亮, 雨势却依旧没有半点消停的意思。路上打着伞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 不时就有人擦身而过之际,对他投来诧异又好奇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糟糕, 一件t恤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 却遮不住青青紫紫的刺目吻痕, 手腕的地方淤肿着,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团鸟窝,牛仔裤勉勉强强地挂在腰上, 屁股的地方斑斑点点的都是血迹,不时还有腥浓的液体顺着大腿小腿一直向下流,比起街边满身污垢的流浪汉,看上去似乎还要恶心。
有送小孩去学校的家长远远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迎面走来,很是警惕的迅速把自己身边的小朋友拉到一边。他就犹如一处移动的瘟疫,有所留意的路人都自动避而远之的保持着半米以外的距离。这样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浑身疲惫的停下了脚步,想要进到便利店买包烟,哆哆嗦嗦的上下摸索了一阵,却发现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无处可寻。
从二次元到三次元接踵而来的打击终于抽干了他最后一点力气,让他不得不找了一个屋檐下的角落稍做休息。刚想要坐下,伤口处的撕裂感让他又只能硬生生的站直了身体,最后无力地靠在了墙上,怔怔地看着雾气弥漫的雨天,心里空茫茫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发怔之际,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间再次震动了起来,久违的“川妞大宝贝”几个字在他几近绝望的此刻,跳上了显示屏。
“喂……”
他犹犹豫豫地摁下了接听键,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对着这期盼已久的来电该说些什么,隔了良久打了声招呼,声音才出口,嘶哑得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急促。
“……”
“说话啊!你 在哪???”
“我……我在广州……”
“具体地址?”
“我……不知道……”
韩应抬眼望了望四周,低矮的骑楼一路延伸,并没有什么可以当做标示的显眼建筑物。他这一路走来,不知绕过了多少街口,此刻除了知道自己尚未走出广州的地界之外,四下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那你别说话了,微信发个位置定位给我,然后站在原地别动。”
电话里匆匆交代完最后这一句,就再也没了声息。韩应机械的按照他的意思发了个微信定位,却没有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一辆出租车拐进了巷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很快的,车门被推开,有人冲着他的方向匆匆跑了几步,最后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容川?
韩应抬眼看着眼前站在雨中的青年,一时间总觉得没有真实感。
他不是应该在西安吗?为什么会忽然在这里出现?
他们就这样站在雨里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几分钟之后,韩应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是想去拉他的衣角,手抬到一半,却又很快缩了回来。
容川在他从未有过的瑟缩和狼狈之下,神色微微动了动,最终主动上前,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之后递在了他手中。
“还能走吗?”
烟终于抽完了,精神似乎也恢复了几分,容川低着眼睛不看他,闷声开口问了句话。
“还……行吧。”
“那就去巷子口那边打个车,你坚持一会。”
容川轻轻拉住他的手,走到巷子口,抬手叫了辆车。
车子进了天河区,很快在江西路的四季酒店门口停了下来。韩应上车不久就觉得浑身发烫,一路昏昏沉沉地靠在容川肩上,最后几乎是被对方架进的房间。他倒在床上闭了一会眼睛,感觉到容川放下他之后似乎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很快的,有人敲门之后送了些东西进来。
容川轻声道完谢,去浴室里开了洗澡水,继而走到床边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脱了衣服先去洗个澡。韩应对着满身的痕迹只觉得十分羞耻,把头蒙在被单里拼命的装着死人。容川拉了一阵不见他起身,直接抓着他的裤腰用力向下拽着。
小小的一阵撕扭之后,他身上的衣服终于被脱了个干净。容川的眼神飞快从他身上掠过,始终没有说话,一路搀扶着他进了浴缸。热气腾腾的水流带着温暖的抚慰,温柔的包裹着皮肤,韩应眼下也无力再去遮掩些什么了,有些费力地迈进水里后,静静的合上了眼睛。
容川拿了浴球,坐在浴缸边缘轻轻的帮他清洗着身体,碰到淤肿的伤口时,动作就会变得越发小心翼翼。感觉到对方的温柔的手掌一路向下,最终落向让他尴尬的部位,韩应终于小小声的挣扎了一下“这里我自己洗。”
容川的动作稍微顿了顿,静默了一路之后终于还是开了口“里面的东西要先弄出来,一会还要上药,你别乱动,我很快就好。”
一切料理之后,伤口总算清理完毕。容川对着那一团团沾满血迹的棉球,眉头始终紧紧皱着。韩应不敢和他搭腔,上完药之后很快钻进了被子里。容川忙活了大半天也是一身狼狈,收拾完药棉之后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之后也躺上了床。
韩应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松木香气,眼睛忽然有些酸胀,一个翻身之后,尝试着伸手有些怯怯地勾着他的睡衣衣角,眼见对方并没有表示嫌弃和反对,慢慢试着加重了力道。
“你……怎么会来广州的?”
“我的微信上昨天晚上收到了……视频和照片,给你打电话又一直没人接,想着不对劲,就赶了今天最早的班机。”
“……噢……”
有问有答的场面既然已经开始,那接下来的对话,就显然容易了些。
“那……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
“其实我知道你生气,换成是我,我也会很生气。那个时候你总是不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引起你注意。所以就老说你坏话,看到你和别人玩在一起,也会特别妒忌。我干的那些破事自己都觉得挺恶心的,可是容川,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出圈,也没想过后面回发生那么多事情……”
他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到这里,眼见容川没什么反应,捏着对方衣角的手,慢慢松开了些,声音也跟着越来越低“其实我和你面基以后,这件事一直想和你说的,可是你说你不想被打扰心情了,也不想知道了,就……装着鸵鸟没敢再开口。我知道之前哑笛的事情让你很伤心,也知道你最恨熟人在你背后背叛你陷害你,可是这些事情我都做了,我……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放屁。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和我分手?或者就算要分手,也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回你?”
“我没有要和你分手……”
容川侧了一下身,主动伸手把他微微发抖的身体抱在了怀里“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是挺生气的,我也是个普通人,所以也需要时间消化冷静,可是就算在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而且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之前哑笛的事情是我没处理好,而这件事,我也不是完全没问题。事情既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来追究也没什么意义。而且……”他微微顿了顿,声音里终于泄漏出了一点哽咽“我要是早点联系你,和你说清楚,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藏在语句背后的事件和人物,谁也没有再深究下去,容川的话既然说到这里,韩应也终于安了心,仿佛接连一个星期以来发生在二次元,三次元里所有的浮浮沉沉设计反转,终于在对方那句“我没有要和你分手”的承诺中划下了圆满的句点。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和容川紧紧抱在一起,把头埋在对方胸前,贪婪的享受着颠风叠浪后来之不易的安稳平静,即使偶尔因为疼痛和噩梦从睡意中惊醒,容川也会很快地睁开眼睛,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脊背,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和嘴唇,直到他重新安心的合上眼。
时至黄昏时分,雨势终于彻底停了下来。微微拉开的窗帘缝里,尚未消融的夕阳撒落了一地的金光。
容川躺在他身旁,呼吸沉沉地睡得正安静。感觉到他轻微的异动后,下意识的双臂用劲,把他抱紧。
韩应静静地蜷缩在他怀里,最终埋头在他心脏的位置轻轻吻了一下。
这种疲惫后的紧紧相拥,让他感觉温暖又宁静。
☆、第82章 决裂
(还剩最后一章结束)
见面之后的第二天,容川带着韩应正式去了一次医院。因为有着哑笛肛裂的案例在先, 容川有了一定的经验, 一路挂号问诊看病取药, 整套流程都走得甚是熟悉。
只是韩应的情况似乎比当初的哑笛更加严重些,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在检查完他的伤口之后, 神色肃然的表示要做个小手术。韩应嫌麻烦,又实在抗拒在非性、爱的情况下,有人在他菊花部位戳戳缝缝, 扭捏着操着一口粤语讨价还价了半天, 还是被容川听出了端倪, 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才被强逼着进了手术间。
索性手术本身不复杂, 老医生又是经验丰富,不到一个小时, 就已经把人给送了出来。韩应一瘸一拐的站在那,眼看着容川跑上跑下拿药听嘱, 在悉心记下了一连串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 避免饮酒之类的交代之后,还接收了诸如“以后办事小心点, 再这么不注意小心出乱子”之类的斥责, 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容川也不多加解释, 频频点头之后抱了一包药回了酒店,吃得擦的分门别类放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