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通常而言，现场iah要么限于剧组群内部，围观人数有限，要么双方cv关系融洽，汁水翻飞的搞完一场以后彼此还能插科打诨相互吐槽活跃一下尴尬的气氛。像眼下这样，除了一个简单的环境提示之外，所有的台词反应都只给到受役cv全程自high的案例，在抓圈史上也算是闻所未闻的新鲜第一例。
本次盛典的另外一位主角在一片窃窃私语，惊疑不定的气氛中木然登台。面对一段段的黄暴剧本，哑笛机械性的反应和套路式的喘法犹如一个举家欠款为了还债而被迫走上卖身道路的妓院红牌，各种香艳的台词都盖不住他腔调里的凄切，连接连不断的口胡都带着一股子心有不甘的悲壮感。好几个原本抱着围观心态的相熟内围听了一阵也是尴尬癌发作，于心不忍的纷纷扔了私q过来当说客
“小应，就算这个贱人得罪了你，搞搞就算了，以后大家还在一个圈子里混，不用搞得太难看，我看他都要哭出来了。Σ°°︴”
“毕竟这次来yy的人多，还有好多圈外粉，自家圈里的丑闻关起门来清算比较好，何必给外人看笑话”
“公屏上已经有哑笛粉在骂了，二区楼现在也在搞直播。哑笛向来擅长卖小白莲人设，楼里现在基本都是一边倒在骂你的。应聚聚你也不用为了个贱人把自己也拖下水，咱么大人有大量，到此为止不闹了哈么么”
韩应从滴滴作响的消息里点开几条看了看，一边随手点着小红x，一边忍不住阵阵冷笑。
这个贱人有什么脸哭
善恶终有道，天道好轮回。半个月前，息百川的裸、照视频放得漫天飞，被无数人当小黄片免费下载点评撸管的时候，他就应该为这天的到来做好准备。
“哑笛聚聚，这里喘得不太对诶。剧本里的情绪提示是双腿张开，一边用道具塞菊花一边欲求不满的哭喘，你应该很爽才对啊，干嘛搞得跟哭丧一样重来重来”
韩应面无表情地抽着烟，不时半中插入提出各种苛刻的点评意见，要求倒带重来，盯着显示器漠然放空的眼神却仿佛在看一只光天化日之下独自发情公狗。
yy频道里哑笛无声言听计从地的跟随着主人家的点评恩恩啊啊的不断修正着自己的喘息腔调，然而没有配合对象的互动，也没有bg遮蔽，效果像是艳糜惨烈的ct片原声带被单独扣出了人声，尴尬之余又带着几分惊悚。
愤怒的哑笛粉和正义的吃瓜路种终于从这场空洞下流的独角戏里闻出了恶毒的意味，迅速成为了刷屏主流，一声声的谩骂诅咒只恨不得把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抓出显示屏，大卸八块后再愤怒鞭尸，为大中抓的和谐发展整肃纲纪，去污清流。
、第12章 报复2
“小应，公屏上闹得太凶，好多圈外人都跟风跑来看热闹了，你要不要禁言控制一下”
“不用。让他们刷今天是老子的频道开放日，欢迎大家随意搞”
来自内围们的提醒早已经排起了长队，韩应却一概置若罔闻，只是耐性十足地继续在告示栏里一段段地换着剧本。玩了半个多小时只觉得不过瘾，扣扣上拉了一圈，顺带再把九鸢也召唤上了频道，和他一唱一合的为这场中抓好呻、吟做现场点评。
“难怪哑笛聚聚先炒自己是小三更，后来干脆要准备接班eafo，演技咱不说，就这浪劲儿和敬业精神倒是显得这归甲从良的三更聚聚都不够看了呢。这都喘了多久了，我都听累了。应聚聚你准备搞到什么时候啊”
九鸢上了频道就开始谈笑风生的抖段子，五分钟时间就成功把哑笛羞辱得沉默数次，尖酸刻薄的浪笑声顺便成功地替韩应吸引了大部分攻击火力。
只是作为抓圈骚浪贱风格的代表人物，诸如“九鸢你这贱婊，好意思说别人”“被有求必应艹久了蛇鼠一窝不要碧莲”这类隔空而来的人参对他而言往日已经吃得太多，花样无翻新的情况下都懒得多看一眼，于是一边在yy频道里对着哑笛扮演着调、教、新雏的老鸨，一边还有闲心在私q上和韩应唠嗑。
“既然九姨娘体力不支，那今天就先到这吧。”
韩应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摁灭烟头开麦清了清嗓，一直懒洋洋斜靠在椅背上离了显示器有半米远的脸骤然间被拉近，杀伐之气笼罩在颜色艳丽的五官上，透过镜头给现场十几万来宾贡献了一个高清大特写。
无数对于哑笛无声的怜爱和同情在这压倒性的美颜特写下都毫无节操的成了舔屏的冲动，千万个正在输入的“有求必应你这个变态死全家”之类的诅咒，也悄无声息地被键默默清零，变成了一片既不甘心又不得不赞叹的窃窃私语。
“妈呀，应聚聚这是去整容了几个月没见怎么又帅了”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人一个智障的脑子，多少也要用脸补偿一下不是”
“虽然我很想说他那件老头衫真他妈丑，我爹都看不上，但是应聚聚如果愿意正面上我，我还是同意的233333”
“不说了，我去换桌面了，情敌们再见”
各个私聊群里虽然高、潮不断，yy的公屏上刷屏之势却是骤然消减，就连哑笛无声几近沙哑的喘息也十分知趣的就此暂停。
十几万双眼睛围观着的终于登场的紫马，只等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做最后的总结性发言。
“你们说对了，我就是成心折磨他，谁让他先折磨了我喜欢的人呢哑笛聚聚，你倒是说说看，那个你领衔主演的基威视频真是息百川流出去的”
如此开诚布公的表露敌意，很快引起了公屏上的一阵骚动，韩应懒得去理那一串串接踵而来的惊叹号，只是瞪着哑笛无声的id拍着桌子瞬间爆起“百川是老子看上的人，凭你这贱货也敢这样玩弄他你最好多烧点香，求菩萨保佑别真正落到老子手里，不然老子准会找只哈斯奇艹烂你的菊”
整个yy频道被他这声突如其来的咆哮震得嗡嗡作响，有求必应冲冠一怒的炸毛视频当即被无数剪刀手单cut之后推上当晚的微博热搜。一片轰轰烈烈的转评里，就连沉寂已久的“理性讨论，抓圈谁才是应聚聚白月光”的陈年老贴也再次被翻出，一个晚上的时间连翻数十页，召唤着早已散落天涯的应川粉迅速集结，从文件包里贡献出封存已久早已落灰的教材，开贴重温两人当年的互动。
“卧槽，应聚聚喜欢息百川的事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双教主时代留下来的段子，原来这两人真的有过啊怪我太傻太天真”
“楼上新入圈吧，当年应聚聚那段含情脉脉的川妞之名难道是白叫的”
“洗白川搞哑笛的视频里面很明显是攻吧硬聚聚难道是被压的那一个”
“楼上是有多瞎有求必应向来以暴菊为荣，那么多炮史里面什么时候被人插过”
“李涛，应川c谁是攻就技术而言，我压硬聚聚5毛。”
“技术算个屁啊新人先去应川楼里补补课，洗白川当年可是只身撕了自家社团救有求必应于水火，得罪了一大票士大夫。后面混圈撕逼除了在老秦的下三路脏话面前闭过嘴，什么时候认过怂就那天凉王破的人设会甘心被人压“
“洗白川的烂账史上又多了一笔，三更哑笛eafo，现在连有求必应也来争正宫位了”
“看视频脸长得也就还好吧，普通人里面算个帅哥，但腥风血雨的万人迷人设就的颜值来说绝对艹不过硬聚聚，能勾搭上这么多人难道是因为器大活好三更能被搞肛裂，哑笛看上去又挺enjoy的样子，所以说硬聚聚也因为这个原因被征服了23333”
“一个烂人有什么好讨论的，都退圈了还搞出这么多烂事。今晚的有求必应和哑笛无声就是后宫嬛嬛传狗咬狗，搞成这副逼样还当自己是华妃呢”
“开了个双教主群，有同好的话欢迎加入。敲门砖就是当年风声鹤唳最经典的那一句，只要你好起来，床上随便你怎么干我2333333”
一片兵荒马乱的骚动里，韩应倒也还没忘记之前承诺下的嫖资“鱼姐，哑笛那贱货怂下线了，所以还得麻烦你电话通知他一下，今天的表演我很满意，半个小时以后让他去你的频道，我给他结款。”
再次上线的哑笛无声像个魂魄已经离窍的提线木偶如果说不久之前现场ia戏时的忍辱负重还藏着一点恨意横生的心有不甘，如今在有求必应势若雷霆的一通暴击之下，就只剩最后一点逆来顺受的卑微祈求。
“应聚聚，我到了，百川的消息，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哑笛聚聚这个时候来演情深意重啦行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韩应闹了一晚上，此刻对着这么个口气听起来生无可恋的活死人，也没了再羞辱调、教、的兴致，开了麦直截了当切进正题“几天前我找过息百川，问他这些视频到底怎么回事。他死咬着一直没说真相，所以才让你逍遥自在的多混了几天。我知道你听到这里大概心里很得意，觉得自己魅力无穷，玩弄了息百川外加栽赃嫁祸以后他还对你死心塌地，那么我就大方点买一送一，再告诉你一点别的事情。”
他哼哼笑了几声，对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猎物继续鞭尸“我给息百川打这个电话呢，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eafo。我告诉他，eafo为了他的事情不怎么开心，息百川就急了，想要eafo的电话当面解释。然后就我就顺手开了个条件，让他陪我在电话里干一次。结果你猜怎么样哑笛聚聚你还需要我继续和你说细节么”
虽然所谓的细节上也不过是他一个人对着电话自high了一场，然而这个充满了留白意味的设问句，已经足够给人留下无数的脑补空间。几秒钟后，已然任由摆布的垂死者骤然被电击一样发出变了形的尖叫“有求必应，你无耻你你居然敢威胁他”
“滚蛋，老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韩应狠狠一拍桌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叫嚣实话告诉你，就息百川那副自以为能拯救地球的装逼操行，看到街边躺着条死狗也会抱起来顺顺毛。之前他能惦记着你献菊花的情分替你背锅，如今也能为了eafo被老子艹所以你别以为自己和他上了个床就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几斤几两重，在他眼里你也不比条死狗好多少。把老子今天说过的话记清楚，收起你那点花花肠子别在我面前做妖”
最后的鞭尸工作完成，算是把哑笛无声残存的那点念想断了个干净。韩应身兼策划导演宣传和男主，折腾了大半夜也是累了，吼完最后这一嗓子正准备收工下线，静默了很久耳机里忽然毫无征兆的传来了一阵宛若梦呓般轻笑。
“应聚聚，就当投桃报李，反正我也不准备混圈了，最后就再和你聊几句。前几天，三更弦断给我发来了一段私信，就是事情发生以后，百川和他聊天的音频。音频里面，百川他亲口承认，我是他的独一无二，是他在圈里唯一爱过的人所以有求必应，我其实很同情你。你声势浩大的搞了这么一场戏又能证明什么呢就算你再红，能把整个圈子里的人都拉来羞辱我，也不过是个对百川求而不得的可怜虫我是罪有应得，但我欠的是百川的，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而且我失去的人，你也永远得不到”
这段气若游丝的陈述连哭带笑，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神经病人在追忆着自己悲喜交加的荒唐一生，又像是一个即将跌落十八层地狱的怨灵，心有不甘地向着诛心者发出最后的诅咒。
韩应耐着性子听到最后，十分赏脸的鼓了个掌“哑笛无声我还真小看你了，早知道你还有体力在这儿放屁，刚才应该再让你多表演两个小时。别和老子扯什么独一无二，息百川眼瞎遇到你这么个极品，的确是踩了狗屎走了个独一无二的霉运。顺便，老子名叫有求必应，就是专治各种求而不得。你要是还不甘心认栽，就祈祷息百川这辈子别落在老子手里，不然嘛
他凑身近麦，魅惑众生的语调轻轻扬起，却像是给对方的诅咒打上了一道不容置喙的封印。
“老子有的是办法操到他服气”
、第13章 访友1
萧萧的冬日伴随着息百川裸、照风波的渐渐平息而逐日转暖,春意脚步姗姗，迟迟而来。
抓圈群众因为这场涉事者众多，新鲜大料登场速度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的年度事件足足狂欢了近三个月，也是疲态渐生，眼见当事人退圈的退圈，装死的装死，再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便纷纷开始转移视线追起了新一季的八卦番。
韩应自从批了紫马上阵yy亲手整治完哑笛无声之后,虽说微博再次沦陷为粉黑大战的修罗场，对于各种枝节横生的事态发展却再也无心跟进，只是专注于翻找着各种关系，试图把息百川的动向再次挖出来。
然而不知是当初折磨哑笛的手段太狠，如今孽力回馈，还是应了多年前应川粉撕逼楼里双教主不共戴天王不见王的诅咒，几个月里他爬在对方微博大小号上私信发了几十条，电话拨了无数次，圈内的人脉关系几乎都动用一遍，就连三更那边也是斗智斗勇的试探了好几回，却终究还是一无所获，败北而归。
二次元的关联很多时候就是如此不堪一击，曾经时刻捆绑着的名字着的对手，心系牵挂的对象，一旦关机下线，就像驻扎在无数扣扣空间里四娘金句所描述的那样，都不用风吹，就能散个一干二净。韩应被接二连三的失望打击了好几个月，最初得知息百川被掰弯时那点“操到服气“的雄心壮志也被对方或许真的至此消失的事实消磨得没了脾气，毕竟中国这么大，他再是狂妄，也不敢对着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叫嚣撒野。眼看寻找无望，中途接了eafo的电话闲聊几次之后，干脆选了五月里的某一天，开了车从东莞直奔广州去看望亲友。
然而人一旦走了霉运，即使是最简单的短途旅行都会变得日了狗。出发当日，韩应刚把车子才开出东莞地界没多久，就遇到了难得一见连环追尾引起的大堵车，性能卓越的极光揽胜以40码以下的龟速跟在一辆小破吉利身后磨蹭了四五个小时，才驶入了目标小区的地下停车场。等他筋疲力尽好不容易爬进电梯上了11楼，叮咚几下把房门敲开，eafo笑靥如花地扑进他怀里，第一时间就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喂喂大白天的就这么热情啊”
与大亲友重聚的喜悦，让韩应郁闷已久的心情终于阴转晴，一路嘿嘿笑着揉着怀里人的头毛走近沙发，坐下之前顺手在腰上掐了一把“这才多久没见，欣欣你是不是又瘦了”
“可能吧最近接了风尚集团的两个案子，这几天忙着修片接连熬了好几个通宵。”
“靠你也太不要命了，一把年纪的人熬什么通宵你这样子没人管管可真不行话说，你现在还一个人住”
“不然呢”
青年嘴角挂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直接把他的大腿当枕头“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能有谁一起住”
“噢”韩应安慰式地拍拍他的头，一时半会倒是只能沉默了。
eafo自小生长在广州，父母都是在各自领域有头有脸的人物，名字常年出现在各种高逼格外文杂志上，用英文和法文交流的时间比说中文还要多。eafo的母亲作为服装设计圈内女神级的人物，直到34岁才终于名花落定，嫁给了古董鉴定方面的专家方汝霖。届时的方汝霖已经年逾50，虽然成就斐然，然而夫妻之间相差近20的年纪，让这场婚姻并不被太多人看好，娇妻在侧即使表面上引来艳羡无数，“老方清持一生，老了反而糊涂了a这种性格哪是安心过日子的”的暗中议论却也不曾消停，老夫少妻之间的床事，更是圈内同僚茶余饭后心照不宣的热门八卦。
然而女神向来不走寻常路，成婚半年后a日益隆起的肚子很快让好事者们闭了嘴，等到十月怀胎期满，瓜熟蒂落，所有的质疑嘲弄都统统变成了祝福。方汝霖对于这个玉雪可爱的儿子十分喜爱，引经据典拆字拜庙的折腾了许久，才大繁若简地定下了方欣这个名字，只盼着自己儿子未来的发展能够朝气蓬勃，欣欣向荣。
只是儿子再是漂亮可爱，却也阻止不了这位夫妻对于事业的热情追求。刚过了断奶期，两口子就又开始频频往外跑，除了每年会抽出两三个月的时间回国团聚，拍下两张合家欢的照片作为儿子日渐成长的纪念之外，大部分时间里，也只是通过电子邮件，微信，数额巨大的汇款单和从各地邮递回来的价值不菲的艺术纪念品，表达着身为父母对于儿子的爱和歉疚。
从懂事开始，方欣就感觉自己的日子过得犹如高配版留守儿童。父母虽说都是广东本地人，家族不可谓不庞大，但特立独行潇洒如风如风的做派，让他们与亲戚之间向来关系淡薄。方欣在继承了母亲风情万种的姣好容颜之外，也克、隆了母亲矜持孤傲和高领之花般的气质，更是鲜少和众多热爱家长里短，生活中充满了浓郁的烟火气的七大姑八大姨有所来往。
最初的家长会身边都只有保姆陪同时，他还会打着电话和远在大洋彼岸不知道又在哪个国家里做演讲交流的父母哭闹一场，时间久了，也算是习惯了独来独往。大学毕业以后，更是干脆的从城郊父母留下的别墅搬到了天河区的一套160平米的精装公寓里，靠着出色的艺术天赋和大学时代已经累计起来的名气，做起了专职摄影师，孑然一身地过着在外人眼里看似自由却十分寂寞的生活。
“那你就没考虑再找个男朋友”
隔了好一阵，韩应试探性的重新开口“毕竟有个人在身边的话，多少也能照顾照顾你啊。”
“男朋友啊”方欣闭着眼睛，口气还是懒洋洋的“小应有合适的对象要介绍吗“
“欣欣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有才华逼格又高，我认识的那些人要么是和我一样的大老粗要么就是些死娘炮，才配不上你而且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我喜欢什么样的小应你不知道吗”
方欣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咯咯笑了出来”而且我要是交了男朋友，你来了住哪儿再说了，哪个男朋友能有小应对我这么好”
“这倒是所以以后你要是交男朋友必须得先过我这一关”韩应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对于后半句评价十分满意，像是要为赞誉证言一般，当即豪气万丈的一卷袖子“欣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算啦算啦，就你那手艺还是不要献丑了。”方欣翻身坐了起来，翻开了美团a“委屈你先点个外卖，一会陪我去一趟风尚集团的总部，我约了他们的总编辑有点事情要谈，晚上再请你吃大餐”
外卖送到刚吃了两口，窗外一阵暴雨袭来，方欣皱着眉头看着漫天黑云，口气有点焦急“风尚的写字楼在广州老城区那边，那地方一遇暴雨就积水，再晚出发怕是得迟到。”
韩应当即把碗一扔，嘟嘟囔囔的含着半块还没咽下的排骨“有我在，误不了你的事。咱们现在就走”
车子开出小区没多久，即刻陷入了巨大的车流，漫天的暴雨下，往来的车辆陆续开起了双闪，一路扰得人心烦意乱。方欣把谈判资料抱在怀里，眉头微簇着不断低头看表，韩应在这无声的催促中一路见缝插针的强行换道超车，顶着无数抗议的喇叭声，终于提前五分钟把车辆开进了写字楼附近的停车场。方欣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望着那一地在暴雨冲击下污渍飞溅的泥泞，表情变得有点犹豫。韩应看他原本神色焦急，如今却忽然僵在了那里，探头看了看窗外，迅速熄火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的门外半蹲下，指了指自己的背“欣欣，上来，我背你过去”
方欣扑在他的背上，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身下的青年迈着大步，目不斜视地从满地的污泥中趟水而过。坚实的脊背上暖意传来，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搂得更紧了些，声音呐呐地蹭着对方的侧脸“小应，你对我真好”
“日，这么熟了说这些”韩应被他蹭得发痒，偏开脸嘿嘿笑“欣欣我怎么觉得这姿势特别像猪八戒背媳妇儿”
“去哪有这么好看的猪八戒”
“那倒是高老庄的媳妇儿也没你好看”
“噗小应你就爱瞎说。”
高级写字楼里的空调从来都像是不要钱一样能开多低开多低，方便职场人士们即使在三伏天里也能西装革履的里外三件套凹精英造型，韩应坐在风尚集团前台的休息区里缩着肩膀，一个接一个地不断打着喷嚏。
前台小姐原本对于这个裤脚卷到膝盖，脚踝和鞋子上都占满了污泥，坐姿粗鲁，衣着品味也十分一言难尽的家伙十分嫌弃，只是碍于一同前来的人风度优雅长相俊美，又是总编特别等待的客人，才勉强端了一杯水送过去。等韩应跑到前台要找纸巾擤鼻涕，终于面对面的露了个正脸，前台小姐眼睛立刻亮了，递上纸巾后没两分钟，又抓了个药盒主动走了回来。
“这位先生，我们公司备了一些常用药，你看要不要我先帮你冲一包感冒灵”
“噢，不用。我在这等人，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前台小姐看他身子一歪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开始闭眼睛，摊手摊脚的样子十分有损公司的门面形象，但又实在抵挡不住可以光明正大看帅哥睡姿的诱惑，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对方换到隐蔽点的地方去休息，身后已经有人弯下腰，笑着拍了拍沙发上的家伙“小应，起来啦。”
“诶欣欣你聊完啦”
韩应百无聊赖地等了好一阵，在安静如鸡的写字楼里已经等到坐立难安睡眼惺忪，眼下终于等到了对方的谈判结束，赶紧一个鲤鱼打挺，喜滋滋地迅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是啊。风尚向来办事高效，徐总又是雷厉风行，所以已经聊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高效个鬼啊这前后都快三个小时了。不就是交个片吗哪那么多事要说你再不出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打劫了”
“小应你别瞎说”
“我哪瞎说了不信你自己看看表比我打个炮的时间还长”
““
“方欣，这是你朋友啊”
不远处站着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朝着韩应打量了两眼“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没道理的啊，小方你人长得好看，身边的朋友也都是帅哥美女。你看看我们要不要找个机会让你朋友过来试试镜，帮我们的杂志做做模特放心，这位朋友的硬件条件摆在这里，我们这边会尽量高效处理的。“”
方欣朝着满头乱发，一脸懵逼的韩应看了看，微微一笑“多谢徐总青眼，今天时间太晚了，有机会我再带他过来详谈。”
、第14章 访友2
走出风尚集团的写字楼，落日西沉，天色转暗，暮光落在天际边缘，给城市染上了一片艳丽的金光。路人行色匆匆犹如候鸟归巢，扑向自家的寄居地，点亮万千灯火，算起来也是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
韩应累了一天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取了车后，当即按照方欣的指点，一脚油门冲向黄沙附近的老字号海鲜酒楼聚香园，对着菜单指点江山的扫了一阵，海南岛海花螺、北欧大白虾、加拿大帆立贝、横琴生蚝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满满当当的菜式就点满了整张桌子。
方欣习惯了自家亲友凡事浮夸的坏习惯，也不欲阻止，只是他晚餐向来吃得清淡，尝了几口鱼喝了半碗竹荪乌鸡汤，就放了筷子。韩应埋头呼哧呼哧地吃了一阵终于心满意足地抬头打了个嗝，看他坐在那里略怀心事的样子，赶紧抓了一把海虾扔在碗里，一个个掐头去尾的剥好壳，再满脸狗腿的送到对方眼前，连声劝说“欣欣你看这盘虾一个个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老大，一看就是新鲜货，不多吃两个亏大了”
方欣被他哄小孩似的笨手笨脚的伺候了好一阵，勉为其难的就着对方递过来的筷子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之下果然新鲜甘美，口感滑腻，忍不住歪了歪头“小应，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韩应一脸理所当然地嘿嘿笑“咱两什么关系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你对其他人也会这么好吗”
“其他人什么其他人”韩应呆了一下，在对方捉狭的表情里恍然大悟似的一挥手“嗨你就别拿那些炮、友说事了他们怎么能和你比”
方欣微微一笑垂下头，无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眼睛盯着眼前被剥得整整齐齐的虾肉，有些突兀地忽然间换了个话题“小应，知道为什么你每次来广州我都会带你来这家店吃饭吗”
“因为他们家厨师很diao啊”
韩应费劲掰开了一只螃蟹，献宝一样把蟹黄和腿肉继续朝着对方碗里塞“环境是吵了点，不过味道是真不错。上次回东莞之前我特地绕道过来给庭仔带了个蟹肉粉丝煲回去，这家伙吃的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说起韩庭，他还好吗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好好好就是毛刚长齐就忙着早恋来着。女仔扣了一个又一个不说，前段时间还拿着老子给他的零花钱偷偷去买安全套买来又不藏好，被我妈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差点没被打死后来还是老子出来背的锅，说是小孩子家家到了青春期，提前教育一下增长点性知识，免得以后没轻没重地搞大了人家的肚子，结果也跟着被骂了一顿，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才歪，才会把庭仔带成这幅德行。看看我妈这点文化，我家里上梁怎么说也该是老头子，我算是哪门子的梁，充其量是根柱子她这一发脾气把老头子也给骂进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起自家小弟，韩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叽叽咕咕说了半晌，眼看方欣不接腔，赶紧回归之前的话题“算了算了，这个小破崽子不说他了，有空你去东莞玩儿的时候帮忙好好教育教育就行。对了，你刚才说这家店怎么了”
“噢，没什么”方欣被他这么一打岔，也不禁莞尔“就是触景生情，忽然想到一些旧事。其实我们还没认识的时候，这家店就已经开在这了，当时没这么大的，就是个小铺子，招牌丝毫不起眼。老板刚刚起步没多久，也还请不起厨师，就让自己的太太帮忙收钱待客，自己在后厨做菜来着。”
他摆出一副追忆往昔的架势，韩应赶紧格外捧场地竖起了耳朵，然而接下来登场的故事主角，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还记得百川来广州旅游和我面基的那次，我们逛完街，走到这附近刚好饿了，看着是地道的粤菜馆子，他就吵着要进来试了试。当时我很紧张，生怕这种不起眼的小店上来的菜会坏了他的兴致，没想到吃完以后他很喜欢，一直赞不绝口，还很淘气地把菜牌当微博，偷偷在上面画了好几个点赞的符号。”
一个笑容浮上了方欣的脸颊，昏黄的灯光下，带着让人心神荡漾的娇弱和迷蒙。淡淡的茶香里，往事随着娓娓道来的声音一点点的浮现，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笑的嘴角弯弯一脸鬼马的男孩，抓着菜单在上面偷偷涂抹的恶搞把戏，又回到了眼前。
“当时我就想，如果下次他再来，我就还请他来这里吃饭。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老板因为赚了钱，就开始扩张店面，把楼上两层和左右的铺面都盘了下来，重新装修，还专门从从星级酒店里请来了大厨，增加了很多菜色。我很担心，担心如果百川再来的话发现这家店面目全非，菜式都变了，不再喜欢了该怎么办。可是看着它生意越来越好，口味也受到更多人欢迎，我就在想啊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已经失去的东西不能强求，放眼向前的话，说不定会发现更好更合适的。而人生其实也是这样，小应你说是不是
“哈噢是是是”
韩应听不懂这长长一段的追忆里夹杂了多少感慨和伤感，却因为息百川三个字突兀地出现在对方的话语里一时间乱了手脚。索性回忆说到这里，没有要在继续下去的意思，方欣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光温柔宁静，嘴角边挂着甜甜的笑，被灯光洒下阴影的五官精致秀美得简直挑不出毛病，当即松了一口气，凑过身去朝着对方肩膀一揽，十分怜爱地做了个简单粗暴的总结性发言“这家饭店换多少厨子老子管不了，但是息百川那种没眼光的渣渣算个屁欣欣你这么好，一定能找到更好更合适你的人照顾你的”
这顿原本方欣说着要犒劳他的晚餐，在韩应的买单坚持下，刷下了四位数的银子，然而却也没换来一个更好更适合的结果。不知道是吃饭之前淋了点雨，还是接连熬夜导致身体抵抗力下降，方欣在用餐完毕顺带被韩应载着夜游了半天珠江之后，次日凌晨就莫名其妙地上吐下泻发起了高烧。
韩应子承父业，习惯了跟着自家老爹在广州省里各城各镇四处跑，看看地皮收收房租，倒也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挥霍。眼下亲友这一病，自然也就义不容辞大包大揽的杠起了作为病人家属的全部责任。只是作为一个习惯了在家敲碗等吃饭的伸手党，他平时被自家亲妈伺候惯了，生活常识有限，料理起自己来都毫无章法，忽然间多了个人要照顾，也是手忙脚乱了好一阵。让病人顿顿吃外卖的事他干不出来，方欣又向来讨厌家政阿姨没轻没重地触碰自己的私人物品，于是在经历了被炉灶，菜刀，洗洁精，烧水壶，吸尘器，拖把等诸多家居用品的考验后，顶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水泡，向来坐吃等死的应聚聚也算是在短时间内飞速掌握了烧菜熬粥打扫卫生的全套生活技能。
一日三餐的事情算是勉强解决了，可是生病除了让胃变得挑剔之外，也会让情绪变得脆弱。尽管被韩应用尽心思照料了一周，方欣的病情却是时好时坏的反复个不停。到了周末的晚上，韩应收拾完屋子才在床上躺平没多久，就听到客房门前传来塔塔的脚步声。他心里惦记着对方的病情，迅速跳起身来把门打开，方欣赤着一双脚，手里抱着枕头，面色苍白神情萎顿的站在门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刺激得他赶紧连声发问。
“欣欣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出门给你买点药”
“小应，我有点冷今天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哦哦，你赶紧进来”
对方眼角微红，声音发哑的样子让韩应一时间慌了手脚，赶紧把床上的枕头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位置。
方欣在他身边躺下，紧紧抓着被角，眼睛瞪着天花板，却不说话。韩应觉察到了情况的异常，却不敢多问，只能绞尽脑汁地翻找着从网上看来的各种段子叽叽咕咕的一直说，这场独角戏唱了大半天，直唱得他口干舌燥，正想着爬起来喝杯水，忽然间感觉手臂被紧紧抓住“小应，你能不能抱抱我”
“好好好想要抱抱你早说啊”
带着哽咽的声音听上去柔弱又无助，像是一根被勒紧的皮筋绞得他心里一阵阵的紧抽，赶紧伸出手臂牢牢将对方箍在怀里，轻声哄劝着“这样好点没有”
“好多了”
轻微的抽泣声里，浑身发冷的青年整个人蜷缩在他的胸前，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小应，谢谢你。其实我不该这么麻烦你的，可是今天晚上我一个人真的怎么都睡不着。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睡，读小学的时候同学来我家玩儿，都羡慕我住的房间大，床也大，就算好几个人一起睡也不会觉得挤。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从来没有人可以挤，我其实特别羡慕他们能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们睡在一起，可以有人聊天说话，第二天睁开眼睛以后身边有人，感觉特别安心。可是从小到大爸爸妈妈都很少抱我，也从来都没有人陪我一起睡过。刚才我病得难受，给我妈发了个微信，她隔了很久才回复我，没说两句给我转了笔钱，说自己马上有个重要的会议，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去买点好吃的可是我真的只想听她和我说说话，我不稀罕她给我发什么红包”
韩应听着他鼻息重重，说话之间哭腔越来越重，当即十分豪气地把他抱更跟紧了一些，柔声细语地轻轻哄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你不嫌我晚上磨牙踢腿打呼噜，以后我过来广州都可以陪你睡不过我睡觉很霸道的，用我妈的话说多大地都不够用，姿势难看得狗都嫌，所以你以后想要多挤就能有多挤，说不定都能把你挤到墙上去变成装饰画”
“噗”方欣被他逗得轻声笑了笑，很快又闷闷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你才不会有那么多时间，你要陪、睡的人那么多。”
“哎呀你不一样嘛”韩应为表忠心赶紧把手臂上的力气又紧了紧“你不赶紧好起来，谁有闲工夫去约他们”
“我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废话，当然重要”
“那到底有多重要”
“这个嘛”
韩应搞不懂他为什么忽然在这个问题上显得如此不屈不挠，最终也只能理解为生病之后情绪脆弱需要身边人送温暖，于是立刻摆出一副指天为誓的架势郑重承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老子为了兄弟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反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你看谁不顺眼我就帮你去教训他，要是喜欢谁了老子就把他敲晕送到你床上去”
这段誓词说得十分铿锵有力，然而效果看上去却似乎不尽如人意，方欣始终没有接腔，只是埋头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呼吸着。韩应不知道他是已经睡着了，还是对这段无甚文采的回答并不满意，只能一边轻轻拍着他纤细的脊背，一边对着空气干瞪眼。
眼下虽说是春末夏初，但广州境内早已经进入了烧烤模式。韩应白日里顾忌对方的病情，下厨熬粥打扫卫生都是直接赤膊上阵，热得受不了了就抽本杂志拼命扇风降温，到了晚上回了客房，才能肆无忌惮地开空调祛暑散热。此刻方欣整个人紧贴在他的怀里，滚烫的呼吸一阵阵的喷在脖颈处，光裸的手臂和小腿无意识的摩擦着他的身体，让他逐渐喉咙发干，最终小心翼翼地向后缩了缩。
“小应，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虽然还想试图用干笑声把眼前的窘境给遮掩过去，然而距离如此贴近的情况下，身体上的反应根本不可能骗过对方。方欣稍微愣了一下，很快扑哧一声破涕为笑，顺手轻轻戳了戳他已经硬起来的下半身。
“我说小应你是憋了多久了抱抱你就反应这么大”
“喂喂喂这大半夜的，你别来惹我啊“
韩应这段时间忙前忙后，躺上床就累得跟死狗一样，连右手都很少召唤，此刻被对方有意捉弄，脸都涨红了“你再撩的话，老子直接干了你”
怀抱里的人笑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像是对于这种纵火游戏十分上瘾，笑了一阵干脆抬头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清丽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黯哑“应聚聚咱们既然说好了，那就别怂啊”
“方欣你滚蛋”
韩应被这色气满点的一口咬得汗毛都炸了，赶紧连滚带爬的滚到地上，半天才龇牙咧嘴的站起来，一阵小跑直奔卫生间，连拖鞋也来不及穿“老子真不行了，先去冲个澡，你先睡哈，乖”
一顿凉水澡把满身的燥热驱逐了不少，韩应搓搓洗洗的中途顺便自撸了一把，终于神清气爽重新回了客房。房间里静悄悄的，方欣侧身朝着窗户的位置，像是已经睡着了，空调被锁定在了25的指数，温度清凉而适中。韩应有了前车之鉴，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后保持着和对方背对背的姿势，尽量贴向床沿，稍微扭动了几下调整好睡姿之后阖着眼睛正准备入睡，耳畔忽然响起一阵轻轻的询问
“小应，前段时间你是不是有约一个叫哑笛无声的cv上过yy”
那一瞬，空气中犹如惊雷炸起，韩应的身体像是被雷电劈中一般，瞬间僵住了。
“百川是老子看上的人”这种话他可以当着十几万人脱口而出吼得理直气壮，但面对着的人换成了方欣，却终究还是底气不足。
当初江湖风雨十年灯的风波之后，方欣揣着对息百川的爱恋，就此将抓圈视作伤心地，立誓从此绝缘，这几年来，即使圈内八卦翻飞闹出过无数大新闻，他也目不斜视的从未沾染过与之有关的任何话题。如今息百川的裸、照事件虽说已然落幕，却像是静水深潭中抛下了一颗石子，搅出了多少深藏多年的执念和不甘心。
韩应摸不准他的盈盈笑语之下对着自己在yy频道上的那声公然告白到底作何感想，这些日子以来，又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和自己朝夕以对。作为对方这些年来唯一信任的大亲友，他自觉没脸在眼下开诚布公的坦白这个话题。
而此刻这犹如梦呓般的一句探问虽说在他的装聋作哑之下并没有后续的追问，却也让他心慌意乱开始如坐针毡。直到几天之后，某个游戏公司商演活动的提醒电话打来，他才如同大赦一般和对方打了个招呼，败狗一般一路落跑似的匆匆赶向了深圳。
、第15章 巧遇
一个多月前，韩应半路毁约，无视金主的抗议擅自叫停签售，抛下粉丝自顾自的玩儿失踪，在漫展活动上也算是闹了个鸡飞狗跳。主办方为了给他善后出钱出力地对着失望的粉丝赔了半天笑脸，才顶着众怒勉强收拾了这个烂摊子。
抓圈群众原本以为有求必应这四个字就此会被商家打入永不合作的黑名单，应黑和应粉难得和谐地在专贴里为抓圈第一红攻在家抠脚期间的事业规划开脑洞，偏偏八卦主角命带三吉，潜在金主之中藏着不少抓圈票友，在欣赏完半个月前他在yy上冲冠一怒为蓝颜的表演后，亲眼见证了这位中抓大神红黑参半的人气号召力和自带话题度的腥风血雨体质，没隔几日就通过私信抛出绣球，正式发出了好几个大型商业活动的合作邀约。
韩应一时冲动后在商家合作名单的冷宫里关了良久，早已寂寞难耐，如今面对丰厚的报酬，自然是不会专门和钱过不去，况且这次活动被他当成了冠冕堂皇的避难场，对着抛出橄榄枝的金主更是存了感激之心，活动期间不仅全程配合着主办方要求涂脂抹粉，还破天荒的换上了平日里最嫌弃的西装革履的造型，不仅人模狗样的全程保持微笑，还频频主动卖弄性感抛飞吻，荷尔蒙四下翻飞的姿态，牢牢地吸引着四面八方的镜头疯狂追随。
正主愿意抛福利，迷妹们自然更是乐于掏空钱包献爱心。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随着韩应各种风情撩人的微笑和特签大放送，商家屯至现场的几千套正版游戏碟连带音乐周边就被抢购一空。金主们见状笑得见牙不见眼，特别招呼着展会结束以后大家一起吃个饭，再深度讨论一下未来的长期合作方案。韩应卖了一天笑只觉即将精尽人亡，挤了个笑脸匆匆应付完众人，只盼着赶紧走出展厅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抽根烟。
“嗨，应聚聚，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展厅的大门还没出，忽然有人堵在眼前打了个招呼。韩应晃眼打量之下，发现对方态度落落大方，手里既没拿着单反也没签名本，初步判定应该不是围追堵截的花痴粉，倒是暗中松了一口气。然而脑海里的搜索引擎启动了半天，对于眼前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一张脸，却也始终没能凑出个正确的检索结果。
“我是含笑半步颠啦”堵在前面的妹子看他一脸茫然，扑哧一笑赶紧亮明身份给双方解围“之前和应聚聚合作过，你有给我的文配过剧，江湖风雨十年灯，聚聚还有印象吗”
“啊原来是含笑大大。”
虽说不混原耽圈，又向来对那些男男h的基本常识都漏洞百出的文嗤之以鼻，但江湖风雨十年灯作为大三角联手担纲，最终又将其中两位主役齐齐送出圈外的风波之作，还是迅速给韩应提了个醒。
印象中剧组群成立之初，几方人马就在扣扣群里打过招呼，含笑作为届时已经上位的原耽大神，态度却是十分亲民。此后虽然出于礼貌大家相互fo了微博，然而韩应的关注度只在各圈年轻貌美的小鲜肉上，各位异性大大的自拍照再是精心修饰，对他而言却不过就是过眼云烟，即使出现在首页，也是连点击放大，一窥真容的兴致都没有。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含笑大大真颜对比着网上的美照，也颇有点妈不认的嫌疑。
“大大也来漫展玩儿”
“不是啦，我来给新书签售。”
含笑文虽写的出了名的重口，各种更新常年被缩，数据最爆的几篇代表作里更是充斥着各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口口符号，然而三次元的真身看上去却是文静娴雅，连声音也是一股子礼数有加的轻熟女范儿“应聚聚也是来做活动的吧”
“来帮游戏公司站台。这不刚结束出门透透气，顺便买包烟。”
“正巧，我这边也结束了，刚好和应聚聚一起出去。”
这次活动办在深圳的会展中心，整个场馆占地规模极大。从他们所在的3号展厅到中心出口要走上一段不短的距离。含笑一脸热情洋溢的主动相约，韩应自然也乐得和她边走边聊套套近乎。只是两人之间相互所知有限，一顿闲扯之后，话题难免又回到双方之前共同的交集。
“说来也是挺遗憾的，前段时间江湖风雨十年灯个人志三刷，工作室那边的工作人员策划了用一篇全新番外做成广播剧当做给读者的福利，本来想邀请应聚聚的，就是抓圈的朋友说你不接新了，就没敢打扰你，还好最后托人联系了大，才让这个企划得以进行。”
“诶eafo什么时候重新录剧了”这个消息让韩应有些意外“居然没听他提过”
“应聚聚和大现在也还有联系吗”
含笑眼见无心多了个嘴惹来麻烦，赶紧避重就轻地打了个补丁“其实这次合作也算是特殊情况啦，毕竟之前的正剧大的沐晚灯配得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书粉和剧粉都不希望换人，我才厚着脸皮绕了好几层关系求到大出山。而且大答应合作的前提是广播剧不公开宣传，不在ys和微博发布，只作随书的赠品，所以中抓圈内知道的人也就不多。”
“这样啊。”
作为方欣向来无话不谈的大亲友，在这件事情上遭受的却是普通“中抓圈内人”的待遇未免让人有些不是滋味，但韩应关注的重点显然不止于此江湖风雨十年灯是藏在方欣心里的一颗硃砂痣，只因为这部横跨了多年的长剧伴随了他对息百川一路以来的情愫渐生。多少未曾说出口的表白，都借由这部剧剧情的展开娓娓道来，c楼里的大部分素材源自于此，eafo之后再无沐晚灯更是成为了多少文粉和剧粉对这部剧的最高评价。
当年的正文虽说是在大三角关系尚无定论的暧昧部分嘎然而止，含笑却在群众们的狂热呼声中早已放出会为正c撒糖盖章的风声。热衷于把息百川和eafo往洞房里送的喜鹊党摩拳擦掌都准备好了礼花喜糖，最终却没有等到番外出炉的那一幕，却没想到很多年之后，方欣居然在息百川退圈的情况下点头和其他cv搭档，无声无息地在番外里奉献了一场迟来地演出。
“应聚聚，我约了朋友一起吃饭，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希望还能和聚聚合作。”
已经近在眼前的展馆大门拯救了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虽然韩应对于最终能被方欣肯首认可的对手戏cv十分好奇，但含笑既然开口告别，他也不好再多问，于是只能摆了摆手，就此别过。
买完烟转回到场馆，已经接近闭馆时间。金主早已经收拾完摊位备好了车，就等着他一起出发为活动庆功。借着大众点评的推荐，工作人员中好几个以吃货闻名的妹子看中了附近的ga里新开的一家潮汕牛肉火锅店。韩应广深一带跑多了，对这家起源于汕头，名为八合里火锅店人头汹涌等排位的盛况并不陌生，出发之前郑重发出友情示警。
然而再强的预防针也阻挡不了吃货们对于美食的渴望。半小时后，一群人按图索骥赶到了目的地，挤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之中拿到了排位号，再看着上面要排到天荒地老的数字，顿时大眼瞪小眼，都有点泄气了。
眼下正是用餐高峰期，又赶上了周末了晚上，稍微像点样子的大型餐馆门前都是一条条壮观的排号长龙，饥肠辘辘地排号者们一边闻着香气，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玻璃幕墙内那数量有限的几十张餐桌。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吃货妹子们终于亲眼见识到了中心区地带爆款餐厅在用餐高峰期的火热程度，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是走是留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结果。
韩应被抓圈嘲为东莞一哥，到了深圳算是半个主场，也不好意思看着大部队身处异地为了吃个饭还搞得如此狼狈，于是掏出手机翻出电话薄，弯弯绕绕的拉了一圈关系，终于卖着自家远房叔伯的面子联系上店老板半中夹了个塞。等到众人偷偷摸摸的被提前安置进包房，欢呼雀跃着开始传阅菜单，韩应只觉得头昏脑涨，悄悄溜出店去，就想摆脱喧嚣赶紧先抽了只烟解乏。
火锅店的出入口正对着ga的露天中庭，中庭的四周连着一圈围廊，把大大小小的餐厅，水吧，咖啡馆和空中花园串联在一起。韩应选着人少的地方走，不知不觉沿着围廊绕了半个圈，走到了两家咖啡厅中间共用的外摆休闲区。此刻已是月上枝头，晚风徐来，比起对面餐饮区域的一片喧嚷，处在角落地带的这几家咖啡厅周围倒是难得的安静。他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把烟摸出来叼到了嘴上，才意识到身边没带火，正左右看着准备找坐在附近的客人借个火机用用，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撞进了他的眼帘。
“八合里这队排得好慢啊，看排号现在还有30几桌要等呢，我已经要饿死啦你说怎么办嘛”
一个小时之前才在会展中心门口匆匆与之告别的含笑大大此刻正隔着一张桌子背对着他，低声笑着正在和人撒娇。原本直率爽朗的嗓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了一把蜜，甜甜的音调九转十八弯，简直是在为“我正在和男神说话，你们别来当灯泡”的关系做注脚。
坐在含笑身边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男青年，正聚精会神地捧着手机低头刷游戏，两条大长腿悠悠然的交叠在一起，隐约露出的半张侧脸上笑容有些淘气，似乎对着女伴的撒娇抱怨故意置若罔闻。
二次元的大大走到哪里都能捞出几个当地基友做接待本属常事，韩应本以为含笑口中的“朋友”无非也就是同属腐女的读者或粉丝，却没想到无意之间撞破了这位原耽大大小女儿情态的一面，倒也是兴味盎然的对着这位明显关系不一般的男伴萌发了八卦之心。
“我说，你到底有么有听我说话呀再玩儿游戏不理人，小心我登陆你的账号把你那些装备全部低价给卖拉”
撒了半天娇也没换来任何安抚的含笑大大看上去有些急了，再也顾不上淑女姿态，劈手就去抢对方手里的手机。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含笑大大你要不要这么野蛮”
看上去懒洋洋的青年反应却是十分灵活，在女伴张牙舞爪的姿态前十分轻巧的侧开了身子，反手一转已经把手机塞回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在开口时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早就给你说了换地方吧，你偏不信，死活都要把我往这里拽。现在我游戏都通关三轮了，这晚饭还没影。再过半小时可就九点了，我怎么记得有人和我说过过了九点吃东西就诅咒自己胖十斤的”
“讨厌，谁说过了”
“噢食言而肥二十斤”
低沉沙哑的声音漂浮在夜空中，像一把柔软的细砂在耳膜上缓缓擦过。
姿态始终都有点漫不经心的青年为了躲避女伴娇嗔着的追打，终于扭过了头露了个正脸。
那一瞬间，周遭流光溢彩的景象都如潮水般在韩应眼前迅速消失退却，只剩下复刻在记忆里，很多年前从方欣那里连哄带骗弄到手的那几张照片，穿越过漫漫数年的时光，飞快的和眼前的这张脸重合交叠。
五六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方欣那句“真人比照片好看很多，只是五官还没长开”的预言成真，比起照片里的少年尚显稚气的样子，如今的青年五官变得更加俊朗清隽，柔和的下颌角弧线勾勒出英挺性感的男人味道。微微下垂的眼角衬着又黑又亮的瞳孔，像一池多情又温柔的的月亮湖泊，眼角边的那粒细细的黑痣，是悬挂在湖泊边上让人忍不住驻足观望的小小星子，即使神情里还是藏不住的淘气狡黠，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格外的从容优雅。薄唇微扬的笑容在夜风中绽放，暗香徐来，像是寂寂黑夜里忽然盛放的花朵。
韩应推崇糙汉路线，然而少年时代喉结尚不明显，外在缺乏胡渣和体毛加持的情况下，顶着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常被人夸赞为“漂亮得像个小姑娘”，时常被雷得外焦里嫩，时至成年，就开始了怎么糙汉怎么折腾的人生。由己及人，除了方欣之外，他向来看不惯各种收拾过度强行装逼的小白脸。然而对着眼前干干净净一派贵公子气场的青年，眼光却像是被502强力胶粘住了一样，自从触碰开始，就牢牢粘紧，再也没有过一秒钟能够挪开。
真的是他啊
真的是他啊
大概是这直愣愣注视着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一直娇笑打闹着的含笑在接收到审视的电波后，很快收敛住张牙舞爪的姿态，一边变回鹌鹑状，一边略带不满的抬头蹙了蹙眉。几秒钟后，似乎意识到盯梢狗仔长了一张熟人面孔，含笑脸上的不满，迅速被轻微的尴尬取代。
“应聚聚，好巧啊没想到分开没多久，居然这么快又碰到了。”
“是啊实在是太巧了”
韩应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朝前走了几步，嘴里虽然顺着含笑的招呼声在接话，但眼光依旧赤、裸、裸地停留在青年的脸上，像是只要有片刻的分神，眼前锁定的目标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青年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眼神在与他直白火热的注视迅速擦过之后，就再也终视若无睹，冲着含笑点了点头，一副“你们随便聊，我就地飘过”的局外人立场，自顾自的掏出手机又开始对着游戏继续战斗。
含笑对着眼下的尴尬场面只能陪着笑脸继续打圆场“应聚聚是来这儿逛商场的吗”
“不，和朋友过来吃饭。”
“噢，我也是过来吃饭的”
对着这个答案，含笑似乎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这里的餐厅生意都这么好。这前后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前面还有30多个号要排，现在正考虑着是不是换个地方呢”
“含笑大大，”
韩应终于把眼光收了回来，跟着弯了笑脸“这种用餐高峰期，走到哪儿都得排队。不然你也别等了，刚好我们那边定了个包房，还算宽敞，含笑大大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凑一凑”
“这个”含笑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为难“怕是不太方便吧”
“我们这边无所谓啦，不妨碍到大大和你男朋友约会就行。”
“男朋友”三个字被咬得一派狰狞，吓得含笑赶紧第一时间澄清“应聚聚别误会，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既然是普通朋友，不需要特别讲究二人世界，那就更没问题了。”
韩应哼声笑着撇了撇眼睛，继续有条有理的卖安利“而且八合里的很多招牌菜都是限量供应，再等下去的话，五花趾和霜花肥牛怕是都要估清了哦。”
“啊是这样吗”
含笑显然内心陷入天人交战，求援似地晃了晃身边青年的手“怎么样要去吗”
“我无所谓啊你既然饿了，这位朋友又这么热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青年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笑容一派坦然，神色里似乎还带着几分羡慕“所以说跟着大大有肉吃，走到哪儿都有粉丝捧场帮忙，今晚我就跟着大大你沾光了。”
“我说，你讨不讨厌”
含笑心愿得偿，一脸愉悦地踩着8的高跟鞋朝着店门的方向健步如飞。韩应磨蹭着故意落在后面，眼见和含笑的距离逐渐拉开，紧赶了两步凑到了青年的身后，笑得咬牙切齿“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吧要是知道你和含笑混在一起，老子就该早点请她吃这顿饭”
青年不疾不徐的迈着步子，眼睛却不看他“含笑大大的档期很满的，想请吃饭最好提早预约。今天这种情况算特例，作者的男粉虽然稀少，也不是次次都有特别福利。
韩应青筋一阵跳“男粉是什么鬼你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青年表情变得严肃“作为含笑大大的经纪人，提醒粉丝理性追星是我应尽的工作职责，这位朋友请理解。”
“理性追星你妈蛋啊”韩应被他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姿态彻底激怒了，干脆长腿一迈，直接堵在了对方身前“你到底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青年似乎有些茫然“这位朋友，装死这话从何说起，我们很熟”
韩应恨得牙痒痒，压着怒气的紧贴着对方耳朵“就算之前不熟，这几个月轮你那些gv裸、照也轮熟了别以为穿了衣服老子就认不出你，息百川你他妈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地糊弄谁呢”
青年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不久之前一脸的调皮自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目光如闪电在韩应脸上轻轻一扫，只剩下显而易见的嘲弄和嫌弃。
“台阶也给了，客套话也说了，结果还是这么不识眼色都这么多年了，有求必应你居然还能成功的让人烦到想翻白眼，我也真是挺服气的。”
、第16章 饭局
包房里的大部队早已经点好了菜，对着从服务生手里接踵传来的匙肉，肥牛，吊龙膀，三花趾，牛肚，牛舌，粿条一个个馋得食指大动，眼露凶光。没想到锅底刚烧开，筷子还没来得及动，韩应忽然一脸煞气地带了两个陌生人回席夹塞，满桌子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地小声议论起来。
“应聚聚，这两位帅哥美女是你的朋友吗给大家介绍一下呀哈哈哈”
大家既然坐在了同一个包间里吃饭，自然是以不冷场为原则。活动方的负责人是个常年全国各地跑的老江湖，三教九流的关系相处多了，社会经验丰富，眼看着韩应进了房间就臭着一张脸，除了给身边的两个人象征性的指了个座位之后，就一屁股坐下自顾自的开始喝茶，再也没有半点要主动招待的意思，干脆担负起主人家的职责，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这位是原耽圈的作者大大含笑半步癫，刚好和我们在同一个活动上搞签售，刚才在咖啡厅那儿碰上了，就干脆约过来一起吃饭。然后，他嘛”
既然被要求当介绍人，韩应也不好当着一群金主耍脾气，勉勉强强的把含笑拉上台面，贴了一脸金后，目光落向息百川，一时间倒还真的有些踌躇该如何继续向下解说。
活动方在座的数十号员工里不乏混二次元的人士，更不乏抓圈票友，否则也不会从浩浩荡荡的cv群里锁定粉丝最有战斗力的自己来为自家项目站台。息百川作为和他齐名的红cv，裸、照风波又才在圈内闹了个轰轰烈烈，虽然影像自带失真效果，对于大多数陌生人而言，还不至于把眼前衣冠楚楚的帅哥和二次元的艳照门的主角关联在一起，但id一旦被爆出，“息百川重现江湖，双教主火锅店面基”的新闻，分分钟就又能在圈内热炒一季。
然而对方的真名实姓他不得而知，一时间又编不出什么有技术含量的称呼，正牙疼一样抽着气想着怎么应付，息百川已经职业性十足的朝着众人微微颔首“各位好，我是含笑大大的经纪人兼助理小马，大家以后有什么业务上的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
这字正腔圆的一番自我介绍听上去十分官方，作者身边忽然出现了“经纪人”和“助理”的角色，还是这么个时尚又气质的大帅哥，也不由得引起满桌子的人肃然起敬，内心纷纷盘算着含笑这两年究竟卖自家小黄文卖出了多少影视版权，不仅捞得盘满钵满，还能把如此秀色可餐的boy招入麾下做助理。
含笑这些年来带着各种商业志、同人志频频跑漫展，需要装逼的场面经历了不少，也算是历练得张弛有度，处乱不惊，然而此刻听完这番自我介绍，还是忍不住被哽了一下，落座之后很快悄悄撞了撞身边的人“我说，小马是什么鬼你又胡编乱造的搞些什么”
韩应对这个与息百川历来画风都严重不符，简单朴实又十分接地气的称谓也相当好奇，于是格外留心着隔壁位置的动静。息百川乘着众人都在分神抢食，冲着含笑一脸鬼马地挤了下眼睛，悄声解释着“谁说是胡编乱造，小马可是我混抓圈的正装id之一，除了发剧之外的正式场合都用它，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一脸惊悚。”
“啊哦哈哈，你真是”
含笑愣了半晌，忽然间领悟到了什么一样，埋头嗤嗤笑。韩应在这场心照不宣的对话里骤然回想起最初与对方在yy频道上相识时，id上挂着的“小马甲批发商”，再看看眼下对方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一阵血气上涌。
“所以说今天是难得的男神女神同桌出现诶一个是原耽圈里人气最高的作者大大，一个是网配圈里最红的cv聚聚。含笑大大是美女早就被很多参加过签售活动的读者盖章了，应聚聚抓圈颜值担当也是早有耳闻，但一直都以为cv圈嘛，被说成帅哥的大概都是因为有声音加持。直到今天见了真人才知道，应聚聚不仅声音苏，演技好，就连颜值居然也真的这么高夸张点说简直不输给2区的流量们。以前总听人说声音的美貌度和颜值成反比，以后再听到这种话，我就直接用应聚聚的照片甩他一脸哈哈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经过几轮八卦的预热，饭桌上面的气氛也很快热络了起来。工作人员中大部分妹子都还年轻，对着举手投足之间都野性荷尔蒙爆表的应聚聚原本还矜持有加的做淑女状，如今几杯酒一下肚，即刻变身杨丽娟，搜肠刮肚地奉献着各种溢美之词，只差没把“聚聚求嫁”四个字刻上脑门。
韩应在二三次元里常年收获各种爱意澎湃的粉红套装，外加基佬属性，对此类补药早已免疫，此刻心情复杂，更没有心思应付迷妹阵营里的新进党，哼哼哈哈的随口谦虚了两句，斜眼看着息百川嘴角微翘，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当即像是终于逮到了一个和对方开口说话的机会，口气不善地直接怼了个问句
“喂有什么好笑的，说来听听呗”
“诶聚聚是在和我说话吗”
一直默不作声低头吃菜的青年因为他这一嗓子骤然间成为了全桌的焦点，似乎受到了惊吓，片刻之后才像是有些害羞地了抿了抿嘴“噢今天是因为借着含笑大大的光，才终于能有机会和声音苏，演技好，美颜盛世艳压全圈的中抓第一男神应聚聚同桌吃饭，心里有点激动，就没控制好面部表情。失礼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串解释里的定语形容词实在太多，浮华堆砌之下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脑残粉，然而听在了解其秉性的老熟人耳朵里，嘲讽的意味简直是藏也藏不住。迷妹们不解其中真意，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和帅哥说话，迅速接起了腔“小马你也听广播剧啊”
“当然听啊”
息百川笑眯眯，经纪人的身份演了个十足十“这属于含笑大大小说授权的重要部分，也是我的重点工作之一。”
“听抓的汉子不多诶，小马真是难得。”
共同的爱好容易把人距离拉近，迷妹们对着眼前这个可以讨论小黄剧的帅哥，瞬间又多了几分亲切感“那应聚聚的剧你也听过咯”
“噢，听过听过我是听应聚聚的剧长大的嘛，向来把应聚聚奉为男神”
“啊啊啊，那小马你最喜欢哪一部啊”迷妹们心生知己之感，也不管“听应聚聚的剧长大”的说辞夹枪带棒太过夸张，问题抛得越发热情。
“这个嘛我想想啊”
息百川歪着头做沉思状，似乎徜徉在脑海中的精彩备选太多，一时间挣扎着难以取舍。韩应难得听到他公开场合对自己作评价，自然也免不了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顷刻之间，热热闹闹的饭桌骤然安静了不少，人人都在等着小马助理的发言陈词。
“噢想起来了，在我心里应聚聚配过的剧里面最厉害的就属调、教、勋章，听说这不仅应聚聚的经典代表作，在b站上也是k掉了无数对手，拿过总榜前三呢”
“咳咳咳小马你居然听了这个”
这句回答一出，不仅韩应脸色发绿，就连迷妹里也有人绷不住了，一口茶呛在喉咙里，连咳带喘的差点没喷出来。
调、教、勋章尚在原耽圈连载的时候就引起过无数争议，原文内充斥了无数重口的艾斯艾蒙和调、教情节，文字露骨，描写黄暴，当年就算最重口的扫文号，都以“三观不正，情节为h服务”作为点评主流。
然而抓圈有策划为了博出位不走寻常路，要来授权之后大张旗鼓四处招揽人马，众多爱惜羽毛的cv对这么一篇臭名昭著的作品唯恐避之不及，偏偏届时出道未久的韩应文盲属性，且经不住策划再三打交情牌，稀里糊涂地被安利进了剧组，最终在一个不到一个小时的剧里花式喘了近40分钟，招来了无数“攻比受喘得还猴急”“这尼玛是春、药宣传片吧”“第一次听h听得想吐”之类狂热吐槽，扫剧小院内的评分创下了历史新低，有求必应更是因此被送入了当年抓圈投票评选的的金乌鸦烂剧排行榜“演技最坑cv”的冠军宝座。
含笑眼看形式不对，赶紧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口气略带娇嗔“吃个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赏你两颗牛肉丸，赶紧吃饭”
“噢”息百川十分懂事的闭了嘴，抿嘴一笑低着头重新开始喝汤。
原本用以捧场的话题变得如此尴尬，自然也得有人来救场。迷妹们相互试使了几个眼色，终于跳了一位出来挽尊“应聚聚的剧其实我也听了不少，要说演技和质量，其实让人印象最深的还是江湖风雨十年灯，说起来这部镇圈之做的原作者还是含笑大大，想来两位关系这么好，也是因为这部剧结缘的吧”
一番话不着痕迹的雨露均施，对在场的两位红人都不动声色的做了吹捧，含笑面露喜色，还没来得及接腔，已经有人继续跳出来对着这番吹捧加转填瓦“是是是我也是听这部剧入门的应聚聚的演技是真心好，看原文的时候原本我站的是正c，可是应聚聚气场太强，和大又c感爆棚，一个苏一个美，演技又吊打息百川，搞得我后面都变节了，只想把应聚聚配的舒雨和大配的沐晚灯敲晕了送进洞房呢哈哈哈”
马屁拍完，妹子咯咯娇笑，偏偏两位大大都冷着一张脸，全完没有半点要配合的意思，未免显得空洞尴尬。坐客之中很快有人闻到了异常，只当是含笑不高兴自家代表作的主c被拆，于是迅速打了个补丁“其实百川聚聚配得也很好，感觉还是抓住了原著人物的精髓的，只可惜当年的给正c盖章的番外最后坑了，才让c党之间的争执这么激烈。这么说来，其实也是含笑大大写的人物太过深入人心，然大家都真情实感的萌了这么久呢”
“诶番外为什么会坑啊按道理说质量这么好的长剧应该跟完才对啊”
“这个倒是不清楚，据说是配叶风的c百川聚聚退圈了。”
“不是吧我前段时间还看到过他的名字上热搜啊，好像和什么艳照门有关，想点进去看的时候资源都删了，你们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唔好像是这位聚聚和圈子里的cv谈恋爱，然后被设计陷害拍了h视频什么的总之一言难尽。”
“靠，居然还有这种事啊那也太贱了，到底是谁这么恶心人啊”
“嗨都是过去的事了，人都也退圈了，别聊这个了，吃饭，吃饭”
工作人员当中多少有几个混圈人士围观过数月之前韩应修理哑笛无声的yy现场，如今看他脸色阵阵发青，赶紧朝着尚且喋喋不休试图继续深挖八卦的小白同事拼命使眼色，顺带拿了个杯子站到了同样静默不语的含笑面前，一边敬酒一边试图重新活跃气氛。
“含笑大大，难得见面，今天我先敬你一杯希望以后能写出更多好看的文，当然也希望未来我们能有机会合作”
“好我先干为敬”
爱心猫粮1金币
南瓜喵10金币
喵喵玩具50金币
喵喵毛线88金币
喵喵项圈100金币
喵喵手纸200金币
喵喵跑车520金币
喵喵别墅1314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