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 第32节

    有了更大的地方，天赐觉得束缚他们手脚的镣铐终于消失了。

    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怎么就没早想到学校，这里什么都有，简直是一个完全的小型社会，他所需要的一切都只需要少量的钱就能用到，简直是白捡一样。

    而且距离员工上学工作都近，方便的不得了。

    他为什么要在丁凡的屋子里委屈那么久啊那么久。

    恩，还是有缺点的。

    就是实验室的味道实在是太那个了。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

    虽然只是租了一个实验室，可是配套的各种器械室及准备室占了真个半个楼层，而另外半个楼层也几乎没有人，天赐可以在不用的时候随意进入，绿灯简直开到姥姥家去了。

    天赐不得不佩服辛尧的良苦用心。

    这个爹，这个爸爸，真心的想要补偿他，而他也真心的知道，对方爱他了。

    这一刻，天赐将辛尧真真正正的当成了家人。

    整个大二天赐过的异常充实，公司按部就班的增肥，效益随着神兽的热播，影响力越来越大也稳步的增长，终于在双旦假期里公司完全收回了全部成本，不到一年时间，天赐完成了一个零的突破。

    天天喘气真的成为了业界能占一席之地的工作室，随着每周日一集的更新，神兽已经成为了合作视频网站上点击量第一的动漫，由于是铁血版，隐含的男男倾向几乎打了个很好的擦边球，在现在天下大同的社会上获得了足够的宽容。

    再加上军旅题材动漫的稀少，他们的制作又足够精良，几乎视频网站上的广告分成都够公司开销的。

    更别提a上各类周边及下载的收入，物流公司简直爱死了他们。天天喘气已经和某快递达成了战略伙伴，能做到三天全国到。

    而且天赐的各种平台已经逐渐渐入佳境，文学城在榴莲尝试了捐赠模式后，逐渐有更多人对此感兴趣，这种先看文在花钱，让作者再也无法注水，无法偷懒，只能更用心的写作，也让读者第一次站在了上帝的视角，能依据文章的好坏来消费，不至于发生花了钱发现看到的内容恶心，而又无法退款的纠纷了。

    中国的原创音乐一直无法收费，原因就在于盗版猖獗，下载太容易，在这里天赐第一次试水了他的加密音乐，新格式保证了只有流连忘返才能播出音乐，而每首下载的音乐也是试听好了才允许下载高清品质的，内存不够的还允许永久在线播放，可以说，解决了一大批想要用歌曲赚钱的原创歌手的生计。

    虽然每首歌曲只值099元，可是加上打赏系统，及广告分成，一首歌也能赚到至少2000元，这在低迷的音乐市场也算是难得的收入了。

    由于流连忘返一开始的定位就是社交，用户黏性大，在线时间越来越长，这下对天赐的服务器提出了更大的考验，可以说，现在主要的利润，都被天赐花在了维护升级服务器上。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明天是光明的，可以说，按照这么下去，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公司的利润也会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跨年夜，就在天天喘气公司所有员工都在公司年会上欢天喜地的庆祝公司第一百万个用户时，一只黑手逐渐伸向了他们。

    将所有人卷入了一场黑色的风暴里。

    他的能量如此之大，以至于覆巢之下竟无一颗完卵。

    、宁静

    “你能不离开吗”

    天赐依依不舍的问道，几乎红了眼眶。

    “为了你我暑假都没采风去，还不够意思啊，”田晓鹏收拾着行李，呵呵说道，“再说我也是时候离开了，你的原画激励政策和技术云系统已经很完善了，而且我的工作那个作者就能完成了，神兽已经对我没有吸引力了，我该去采风汲取更多灵感，你懂得，我可不是能老实待在一个地方的人。”

    天赐点点头，是的，公司能成功，动漫神兽能成功，可以说田晓鹏是幕后大英雄。

    而托神兽的福，这个刚刚大二的动画系新生就出了名，好几个公司早就预订抢着要他，可仔细打听后，便偃旗息鼓。

    而天赐在听到田晓鹏父母的名字时，几乎跳起来。

    “你说那个和影后结婚的名导演就是田晓鹏的父母”

    丁凡肯定的点点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而寒假一到，田晓鹏便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公司现在可以说是欣欣向荣，短短一年期间，原画团队就扩充到了一百人，而且他们全都是在用电脑制图，所以上传到天赐开发的技术云系统后，后期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田晓鹏不是不负责任甩手不干的，几个他的副导外加柳星涟都可以完成影片分镜，而天林他们按照要求组织动画，合成及后期交给周磊，展飞和自己负责行政事物，宣传由柳星涟和网站负责，可以说，天赐几乎成了甩手掌柜。

    而由于动漫带动的周边及a的营收让天赐能在年会的时候给所有人发了个大红包，几乎让所有人都死心塌地的想要给天天喘气干一辈子。

    就连网站方在看到他们的成功后，都再次要求续约。

    原本一年期的合同就要到期，本来天赐是不想在继续的，手机端的客户量已经很稳定了。

    可是方俊杰和廖锦程都觉得可以双管齐下，网站上放铁血版，客户端放纯爱版的，名声和金钱两不误。

    于是天赐便和网站方面的高经理签署了新一年的合约。

    一切都按照原条款来，还提高了广告分成，毕竟当初是杰哥牵的线，合约还是很合算的。

    “展飞，合同都对照过了吧。”天赐揉揉眼，打了个大哈欠。

    没办法，最近太闲了，当一切都进入正轨后，他觉得自己的激情都没多少了。

    “恩，高哥和我一起对照的，没错。”展飞回到学校第一时间就和天赐汇报下午的合同。

    “高哥”天赐撇嘴笑道，“看来高经理和你谈的不错啊。”

    “哪有，”展飞闹了个大红脸，“就是原来本来我们俩就是老乡，就随口聊了两句。”

    “应该，我没说什么啊”天赐笑道，“展飞你应该多接触接触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高炽毕竟是个老油条，你小心不要让他坑了你。”

    “谢谢你，天赐，”展飞道，“我觉得我没什么可以让人坑的。”

    呵呵。天赐心想，就这样才容易让人坑，没听过出事的，全身老司机吗

    “行了，”天赐签好字，“明天就去和网站签字，你没事吧”

    “那个，要考试了天赐。”展飞小心提醒道。

    “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天赐惊讶，“你复习的怎么样了，哎呀我光看自己没事，就忘了你了，要不我借你抄抄哈哈哈哈哈哈。快去看书去吧，我今年是不可能考第一了。”

    “不过你现在的资产早就不需要奖学金了吧。”展飞揶揄道，“就不要和我们抢了。”

    “恩，不和你们抢了。”

    当然，说是这么说，不过最后班级第一名当然依旧是顾天赐同学，惊的启明差点咬到舌头。

    又当然，天赐最终放弃了奖学金。

    因为天林已经加入了公司，也就没有必要瞒着顾妈什么了，而当顾家人知道天赐不务正业，哦不，是勤工俭学的成就后，纷纷觉得，自己收养天赐绝对是顾家做的最好的一笔投资。

    “老婆，你说我们要不要买个大别野。”顾爸炒完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

    “恩，天赐啊，你现在能不能给我们俩买个飞机什么的玩玩啊，开车现在太土了。”顾妈给哥俩倒上红酒，眼睛眨啊眨的道。

    “妈，你们可饶了我们吧，就天赐那个小公司，不就给你拿来了十万块吗还要飞机，给你个自行车就不错了。”

    小年夜，顾家团聚一堂。

    天赐难得的回家，一进门就给了顾妈和顾爸一人十万元红包，土豪本质暴露无疑。

    “哎呀老公，亲儿子没有天赐好怎么办”

    “剁了他。”顾健同志附和道。

    天赐黑线，都说老小孩老小孩。

    这两口子还没老呢，怎么就都这么个样子了，简直玩的比他还疯。

    “来，第一杯，竟我们家现在挣钱最多的，天赐。”

    “干杯”

    “干杯1”

    “干杯2”

    “干杯10086”

    哈哈哈哈。

    寒假的到来，特别是新年的到来，让持续全速前进一年的公司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由于积累了足够的片源，天赐便给大家放了一个月的大假，从小年开始，一直休息到十五，只留下自己和周磊负责上传维护。

    当然，还有天林。

    说起天林，天赐就有些无语，本以为自己能走出天林的坑，可是自从天林上了城大，加入了自己的公司，两人简直是天天见面，比高三那阵在家见的都多，弄的大峰好几次都有些吃味儿，而天林好像就怕对方看不出，勾肩搭背，嘘寒问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而在外人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兄弟俩感情好。

    弄得天赐几乎要抓狂了，可无论自己怎么和天林说，对方都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就像假期回家，天赐本想趁周磊两口子回家过年，去丁凡的小屋对付一下，顺便和李隋峰温存几天，可是天林竟然第一时间就把顾爸和顾爸叫来了，帮他收拾东西，直接把自己接回了顾家。

    也是，过年了，虽然他立业了，可是家，还是只有一个的。

    “天赐，你怎么样了”天林拍拍天赐的脸，毫无意外看到了对方红润的傻笑。

    “啊呀，天赐不能喝酒，我怎么忘了。”顾妈道。

    “没事，就一点红酒，不是啤酒，睡一会儿就好了，而且在家，怕什么，天林。”

    “是的，顾健同志，我负责把天赐送回屋。”

    “恩，孺子可教也。”顾健同志看全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准备收拾收拾。

    “天林你就别帮倒忙了，你就照顾天赐就好，这里交给我和你爸。”

    天林笔直的行了个队礼，扶起天赐，向卫生间走去。

    天赐的脑子很乱，也许是忙了太久，大脑连续运转了太长时间，一旦待机，便迟钝了许多。

    天赐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几杯，只知道自己很兴奋，和顾爸顾妈都喝了点儿，自己有了挣钱的能力，高兴的简直差点飞起来，果然男人背后最需要的是金钱基础啊，兜里有了因子，说话都硬气，天赐只记得自己不停的和两人唠嗑，说着自己公司里的事。

    以至于最后喝多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桌子上更是完全记不得了。

    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很安全，自己正被一个熟悉的人照顾着，这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连气味都是那么令人怀念。

    天赐放下了防备，将自己完全交给对方，任其摆布。

    而天林在一年后终于又一次看到了天赐对自己放下戒备，就像以前那样，不再是自己一头热的样子。

    他将热毛巾拿在手上，给天赐擦脸，而天赐好像明白对方在干什么，一点也不闹，不得不说天赐的酒品很好，喝多了就是安静不动，任你摆布。

    即使忙成这样，天林发现天赐还是没变，自己军训连公司的忙活，竟然都又长高了三厘米，现在都快188了，而天赐好像还是那个样子，现在自己几乎比对方高了一个头。

    天林的大手几乎能完全盖住天赐的脸，看着对方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下，天林内心几乎又躁动起来，这一年对他来说简直太难熬了，看着天赐和别人亲密的在一切，天林嫉妒的简直要发疯，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陪伴天赐身上，可以说，他学习都没用这么大的力气，可是天赐还是一副他已经是过去式的样子，还对自己说那些令他心如刀割的话，气得天林差点当场发飙。

    好在自己忍住了，看，天赐不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了吗

    天林轻柔的用毛巾擦拭着天赐的脸，好像收藏家正在清理心爱的瓷器。

    真是越看越喜欢。

    虽然只是暂时的，不过他相信，经过自己的努力，天赐早晚能回到自己身边。

    那个李隋峰算什么，像个熊一样围在天赐身边，每次看到他天林都要劝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呜呜

    天林松开手，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入迷了，竟然太用力，把天赐给弄疼了。

    天林擦干天赐的脚，打横抱起身边的人儿，放回了天赐的房间。

    “晚安，我的天赐。”

    天林抚摸着天赐的头，轻轻说道。

    、斗法

    真是新年心气象。

    天赐在新年伊始，就收到了无数的好消息。

    首先是第一百万，对，不是一百，是一百万个客户端实名认证客户。

    流连忘返的a在新年，终于攻破了一百万这个关口，之前年会上他多少有点四舍五入的嫌疑，可是现在，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天赐笑的嘴都要合不拢了。这在鱼龙混杂的手机客户端市场，可以说是占了一席之地了。

    这可是实名认证，可以花钱的那种啊。

    而说道钱，天赐更是笑的拢不合嘴，由于神兽剧情逐渐进入了谈感情的段落，迫于网站方及光电总急的压力，天赐在网站上上传的都是不完整的版本，虽然没有明确的阉割，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某些地方是被删减了的。

    而天赐适时的在客户端上推出了完整版的付费观看，一元一次，五元永久。

    可以说，开辟了除下载外的又一项营收。

    被丁凡说简直是奸商的不能再奸商。

    可效果很好，而且迅速打败了周边，成为了天天喘气公司的主要营收。

    可以说，现在光每集打赏加付费观看的用户，就可以维持公司的基本运转，更别提a上小说，音乐，广播剧，周边等其他的收入。

    小市民心里的天赐每天最惬意的事莫过于看着后台资金快速的增长了。

    那些数字，可真是钱啊啊啊啊啊。

    都说中国是山寨大国，看到有人开加油站挣钱，就有第二个人开加油站，根本不会想在他旁边应该开个洗车店。

    所以当天赐的视频点播付费a模式一旦开始盈利，就有人开始模仿起来。

    甚至有人开始硬刻录神兽的视频，在非法网站上供人免费下载。

    可以说魔高一尺，各显神通，各种藤蔓围绕着天天喘气公司开始疯狂的长起来，你方唱罢我登场，简直群魔乱舞。

    这些都还是小事，一切都还在天赐的预料之中。毕竟都没法对公司造成致命性打击。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其实明枪也不易躲啊。

    那些硬刻录盗版或者学着山寨a的小作坊，因为人少，都属于小打小闹的模式，被天赐和周磊两个大神黑了几次，基本上翻不起什么大浪。

    可是那些大公司的虎视眈眈，却让天赐如鲠在喉。

    人红就有人惦记，公司火了也有人开始惦记。

    首先就是一些大的动漫制作公司开始复制天赐的成功经验，由于天赐的神兽过于小众，而且只有一部，所以那些大公司便开始也推出自己的a，无论框架还是页面，几乎完全复刻了流连忘返，除了内容不同，连付费方式都一样。

    弄得天赐差点以为公司里有内奸，要不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惦记了。

    而且你说他们也太懒了吧，就不能换个颜色什么的，我们纯爱用浅蓝，他们用神马啊啊

    而这些还对公司无法造成太大伤害，毕竟题材不同，受众不同。

    可当国内最大的纯爱文学城，就是锁了榴莲大大文，将他黑出去的那个网站也开始模仿天赐的a，与另一家大的动漫制作公司合资开始制作纯爱动漫时，天赐明显的开始感到了压力。

    作为业界老大，每天几百万的点击量不是他这个十几万的小咖可以比的，更别提对方拥有更多的资源和人脉，几乎八成的小说版权，而天赐，只有神兽。

    刚推出的那几天把天赐愁够呛，不停的盯着对方的数据，在比照自己的，差点动手去黑一下对方。

    当然，被周磊拦下了，螳臂当车，你当你是太阳呢啊。

    不过令天赐惊喜的是，公司的营收虽然没有过年期间的业绩高，但是也没有太大影响。

    其实事后天赐深思了一下，想想也知道，毕竟自己的成本优势还在，前期对方可以贴钱，可是毕竟还是要盈利的，无论怎么比，对方的成本肯定高于自己，而天天喘气有自己的动漫软件，天林三人就能完成整个影片，后期什么的在办公地点确定后也稳定下来，天赐都照比专业的给了更高工资，可以说，天赐的工资标准，是业界最高的。

    再加上榴莲大大的剧本足够好，所以神兽的影片质量绝对经得起考验。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开启付费模式后，还有将近两成的人会来付费观看，更有想要收集的客户花钱下载，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天天喘气非但没受到打击，反倒稳步向第二个一百万迈进。

    这一路磕磕绊绊，不停的与各路神仙斗法拆招，年后忙的天赐几乎没休息，一开学就整天的提心吊胆，而风暴过后，天赐也逐渐意识到了核心的技术的作用，把自己的软件申请了专利并注册了商标，甚至连神兽的名字都开始抢注各类商品。

    一顿兵荒马乱，天天喘气都化险为夷，这一下让所有成员更加的信心满满。

    仿佛发现了这一切都没什么用，而各大a在点播价格上鲜少能与天赐媲美的，更别提前期的推广广告投入巨大，所以不到两个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a，又如大雨后的春笋般没长起来。

    只留下了几个比较大的，而其中对天赐威胁最大的还是那个纯爱巨头长河。

    此长河非彼长河，跟廖锦程家那个简直不能比。

    而天赐也不止一次的向丁凡询问这个是否是廖家的产业，得到的回答都是。

    “我家大料才看不上这点芝麻呢，你百度一下长河文学城，就知道这家成立于大料家之后，完全就是揩油而已，你要是觉得碍眼，我让大料去告他们侵权好了。”

    而天赐也被对方的口气给吓到了，连说不用，自己现在躲对方都来不及呢，还是少惹事为妙。

    就这样大鲸鱼与小虾米平安无事的相处了两个月，双双进入了春暖花开四月。

    正当天赐庆幸自己福大命大，能挺过这一轮清洗之际，展飞却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通过高经理带话，想要收购天天喘气。

    、收购

    面对这一生死存亡的时刻，令天赐意外的，董事会竟然持两种观点。

    “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的。”廖锦程难得的没有和丁凡左拥右抱，一本正经的对天赐说。“”

    天赐惊讶的嘴里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以至于廖锦程接下来说了什么他几乎都没听到。

    他茫然的环视一周，还是这个包厢，还是这些人，当初天天喘气成立时，就是这些人决定了一切，周磊，柳星涟，方俊杰，廖锦程，丁凡，他顾天赐和李隋峰。

    可今天，虽然还是这些人，只不过多了天林，可一切竟然不一样了。

    当展飞通知天赐已经有人放出风声要收购自己的公司时，天赐便敏感的意识到，对方这是暗的不行要来明的了。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逼到对方不得不兵戎相见的份儿上，天赐不知是自己太厉害了，还是对方太看得起自己，一个偏安一隅的小视频工厂，怎么就入了对方的眼

    天赐想不明白。

    可即使不明白，也要有应对之策，于是，这个对公司来说生死存亡的决策就必须由所有董事来决定。

    在他说出有人有收购意向，问问大家意见后，天赐本以为，大家都应该是不想卖掉自己的心血的，一年多的奋斗，养肥了的鸭子，怎么舍得就这么卖了。

    可是

    “我也觉得可以先和对方谈谈，看看价格如何”方俊杰难得的提前表了态，更让天赐心灰意冷。

    他是不想卖的。

    整个公司都是他的心血，都说养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呢，更别提他一手创立的公司了，简直就像养儿子一样，突然要送给别人，他受不了。

    也许是看出了天赐的不舍，方俊杰接着道，“当然天赐，我们都还是会拥护你的决定的，毕竟你是这个公司的灵魂，我也没说一定要卖，不过商场上比的是谁圆滑，对方既然先放出了风声，那就说明是先探探路，也许对方内部还在讨论中，我们没有必要现在就风声鹤唳，倒不如顺水推舟，先看看是什么风向，不要一下就拒绝对方，惹的人家反倒更有兴趣。”

    天赐看着这个足以当他哥哥的人。

    方俊杰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像毛毛雨般不值一提。无论什么时候，天赐觉得只要自己找到对方，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他实在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帮自己，回想一下自己只不过是盖了顾妈的戳儿，提前和对方认识了一下，那些礼节性的客套也只是淡如水的矫情，可是对方好像不会拒绝自己一样，无论什么要求，天赐觉得方俊杰都会帮助自己。

    就像这次，在天赐记忆中方俊杰对任何事都是不会明确的表明态度的，可既然对方顺着廖锦程的话来说，就说明答应收购是对的，毕竟两人都是商场老手，就他一个菜鸟。

    可是天赐不想卖。

    天知道当他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难过，当晚他差点崩溃，惹的李隋峰安慰了他好久，好话说尽，而天林，更是直接上手，差点抄家货直接和展飞去找高炽。

    弄得天赐自己觉得自己的反应反倒是没什么了。

    而这个董事会，也是李隋峰提议的，觉得应该先内部通气一下，不要声张，免得造成公司内部人心不稳。

    可是他没想到，廖锦程竟然第一个就与他站到了对立面，真是开头不顺。

    “那你呢”天赐问丁凡，毕竟这两人都是主要的投资者。

    “天赐，你脸色不要这么难看好吗”丁凡有点委屈，天晓得他刚才已经在底下掐了大料好几次了，让他不要这么说，可是对方依旧不管自己，反倒抓住了自己的手，开始揩油。

    “亲，我问你怎么想的呢，你是夫唱夫随啊，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啊，亲你倒是说说啊”天赐几乎要无语了，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能看出来他们底下在咕哝什么吗他可是有四核大脑的人啊。

    天赐内心咆哮g。

    好像，他们不知道哈。

    呵呵。

    “可是你脸色很难看啊”丁凡憋着嘴，一脸无奈。

    “好，我遮上脸，你说吧。”天赐拿起桌上的盘子，挡住了脸。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一开始就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点。

    “我是无所谓了，”丁凡笑道，“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只管给钱，什么都不管，毕竟开公司是你的梦想，我当初只是想玩玩，体验一下投资的乐趣，根本就没出什么力，所以我还是认为，听你的，你怎么做，我都同意。”

    丁凡拿起桌上的水果，吃了一口点头道，“恩，我支持你，就算大料不支持你我也支持你，谁让我们是死党呢”

    这下天赐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放下盘子，脸色缓和了点。

    “既然这样我也说说吧，毕竟神兽是我儿子。”柳星涟道。

    “是啊，榴莲大大，”天赐也一口吃下天林递过来的水果，“要不是你同意授权给我，要不是你卖力宣传，说不定现在我还是给别人代工的小作坊呢话说，我是不是神兽的爸爸啊”

    “当然不是，”周磊愤怒的吃下一口蛋糕，“你只是个小三而已。”

    “你才是小三呢”柳星涟一掌ia飞了老公，“天赐绝对是神兽的爹了，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动漫神兽，你不知道，我有多幸运，那么多签约动漫的小说，就我的神兽成功动漫化了，其他的不是还在连载，就是胎死腹中。”

    说着说着柳星涟竟然哭了，这一下周围的人都被感染了，纷纷注视着这个一肩挑起一半江山的女汉子。

    “所以我感谢天赐，感谢大家，大家完成了我的梦想，一个我从小就有，觉得根本不能完成的梦，现在每一天我都觉得好像在天堂，我脑中的神兽们就这么走出来，变成一个个触手可及的人物，被大家喜爱，被更多人认识，简直不可思议。”柳星涟抽出一张纸巾，擦干眼泪，拿起一块蛋糕说道“我之所以从长河出走，就是因为他们简直是在霸凌作者们，签约的条款可以说是霸道至极，而为了出名，为了让更多的读者认识自己心里的人物，写手们不得不签署了这些不平等条约，其间作者内部还有很多的内战，真是每天都在受着双重攻击，所以，我很喜欢天天喘气，虽然名字古怪，可是这里的人都很好。”

    柳星涟咽下嘴里的东西，喝了口茶，“我不想在回去，我不同意被收购。”

    天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有了榴莲大大的支持，他就已经有了超过半数的反对票了，虽然不至于最后投票表决，可是这下大家就都明白，占60股份的股东不同意，这个动议就不可能通过。

    “收购的也不一定就是长河啊”李隋峰道，“是不是天赐”

    “恩，啊，暂时高经理只是说有人放出了风声。”天赐还在感动中，说话不利索。

    “还能是谁也就是它了。”顾天林瞟了对方一眼，接着给天赐递上水果，“现在市场残留的纯爱a，也就剩我们两家打头了，虽然他们上架的视频没有我们多，可毕竟内容为王，超过我们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之所以还很滋润就是因为我们的技术要高于他们，每集的成本低于业内平均，利润空间大，不像他们，虽然和我们同样价格，可按我算过的来说，他们现在都还是赔钱的。”

    “是啊”周磊爬起来接着道，“别的不说，我们片子的质量甩他们一大截，而且他们虽然有版权的小说多，可是多也有多的坏处，那就是无法集中于一处发力，不像我们。老婆，再来一个不”

    “恩，这个好好吃，酸酸的。”柳星涟来者不拒。

    “老婆最近食量大增啊。”

    “是啊，怎么，养不起我了啊。”

    “怎么会”周磊道，“现在明明是你养我啊富婆。”

    “算你清楚你的身份，我腿疼，来，伺候着。”

    “喳”

    此时众人早没了一开始的正样儿，都吊儿郎当的左拥右抱的开起了玩笑。而方俊杰更是开始和远在家里的准老婆开始视频聊天。

    “杰哥什么时候结婚啊”见对方挂断电话，丁凡抢上前问道。

    “怎么，就这么想把你姐从家里撵出去”方俊杰笑道。

    “必须的啊，你不知道他都压榨我多久了，现在终于可以摆脱他了，这个包袱，终于可以甩手了。”

    “你刚才的话我可录音了，要不要我发给凌凌”

    “杰哥，求放过”丁凡瞬间变脸，双手撑在桌上，头磕在桌面，跪倒，目光虔诚。

    哈哈哈哈哈哈。

    、风起

    果然，高经理提过这个话题后，就没了下文，而天赐在提心吊胆一个礼拜后，也逐渐忘了还有这茬，就在众人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的向钱买进之际，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变得风起云涌。

    开始只是流连忘返里每集视频下负面的评论开始多起来，掐架的，刷楼的，还有打广告的，一度清洁的评论区开始变得污浊。

    为了让那些精彩评论能够被人看见，天赐不得不开始雇佣人员开始删除某些垃圾评论，查封账号。

    可是就像治水一样，易疏不易堵，天赐发现这些评论好像越来越多，更有人开始谩骂管理员是非不分，跑到天赐在流连忘返中的账号下请愿。

    由于采用了类似新浪微博的关注模式，流连忘返的用户黏性很高，可是负面效果就是一些流言蜚语会很快的传播。

    虽然有关键字过滤，可一些无法屏蔽的内容还是出现了。

    很快，天赐就发现原本干净的池水开始变得浑浊，而现在公司在“净水”上的投入开始多了起来。

    如果说这些都还算内部矛盾，好解决的话，那长河客户端的发力就让他腹背受敌。

    正如天林说的，他们因为有天赐的软件，所以制作成本很低，于是可以维持一个低定价，可是当市场上只剩下两家大的a，对方开始打补贴价格战后，天天喘气几百万的流动资金就显得捉襟见肘。

    天赐不想打价格战，可不得不说对方的五一特惠包月套餐很实惠，虽然对方的视频还不多，可是文学城却很吸引人。

    而且对方的文学城可是付费观看的，不像流连忘返中是看完付费，这就导致整个五月几乎没有作者继续加入，连原本更新的人都开始停更，只有榴莲大大还在坚持。

    仿佛看透了天天喘气不敢降价，对方竟然开始袒胸露骨的开始攻击流连忘返是吸血鬼，挣用户的黑心钱。

    这些指控当然都是子虚乌有，可是如此抹黑还是会让一些小清新粉儿开始转黑。而天赐不是不会打泥巴战，可正如天林说的，不要和泼妇骂街，因为他会把你拉到和他同一个水平然后用他擅长的东西打败你。

    天天喘气是家新公司，不比老牌公司脸皮厚，经历过风雨的洗礼，名声什么的早就如浮云，天天喘气的口碑虽然不差，可是也架不住如此抹黑，又有人开始炒作榴莲大大抄袭的旧货，一时间神兽的点击量开始有了下降。

    “怎么样”在新的一集发布后，天赐焦急的问展飞，“高炽那边数据来没”

    知道了展飞和高炽现在关系很好，天赐也就不再高经理高经理的叫了。而且内部有人就是好，实时的数据来的很快。

    “一小时内还是能稳定在十万，算是不错了。”展飞放下手机，笑着道，“这可是真实数据，高哥没让注水，不过后继乏力。”

    “说明我们的死忠粉儿还是很稳定，客户端呢”天赐问周磊。

    “付费观看完整版的人还是很固定，”周磊转过电脑给天赐看，“不过你知道，最近黑子太多了，公司经营成本有所增加，虽然都是让网友参与评审给予虚拟鲜花奖励，可毕竟那也是钱，我们的利润还是被摊薄了些。”

    “那也比他们赚钱。”天林道。

    “是啊，就是不知道能挺多久。”李隋峰朝天林翻了个白眼，又对天赐说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天赐你清高不和他们玩儿，可是对方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会觉得你好欺负，这不，变本加厉了吗”

    “真不二价没听过吗”柳星涟接着吃下一口水果，而周磊仿佛是怕对方累着，直接接过果核，放到了垃圾桶里。

    “不能打价格战，”天赐说，“更不能跟着对方起舞，长河的名声不好圈儿内都知道，我们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我知道大峰你是为我好，不忍看我被动挨打，可是从数据上来看，我们只是没有增长而已，如果能维持这十几万稳定的点击量的话，偏安一隅也不错。”

    “是啊，是啊。”柳星涟好像有点困了，强撑着的样子，眼睛好像随时都能闭上。

    此时天天喘气的几个内部人聚在丁凡的小屋内，这里他们没有还给土豪凡，而对方也没要，就租给了周磊两口子，六月份是毕业季，由于两人都不用考研，所以轻松的不得了，整天就在屋子里开始过起了小日子。

    而这里，也就成了几个好友小聚的场所。

    柳星涟打着哈欠，挪动着他肥胖的身材想要回屋睡觉。

    天赐觉得最近榴莲大大实在是累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总是吃很多，都这么胖了还这么能吃，之前还整天嘟囔要减肥。

    天赐好奇的盯着两口子，觉得周磊实在是大惊小怪，一个回屋，竟然掺着对方，在屋里害怕摔了怎么的。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天赐的心情也好很多，觉得两人这样老夫老妻的模样实在是幸福的冒泡，一时间感慨万分，不知道自己将来有没有这份幸福，将来搀扶自己的人在哪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天赐好像听到了一声声若有若无的敲鼓声从两人的方向传来，之前从没听过这种奇怪的声音。

    可很快天赐无心去纠结这无聊的声音，他的注意力仍被公司发烦心事所牵扯，虽然神兽的数据没有跌的厉害，可毕竟是停止增长了，而且客户端上由于粉丝们掐架，那些理智粉儿们便很少留言，那些长评，感悟什么的越来越少，更让天赐担心的是周边的贩卖第一次有了剩余。

    这是一个信号，证明他要有所创新了。

    否则就是坐吃山空。

    等死。

    “不好”天林突然喊道，“天赐你快看微博。”

    天赐已经好久没看微博了，毕竟有了流连忘返，为了吸引客户他把信息第一时间都发在了客户端上。

    “怎么了”大家纷纷拿起手机，只见热搜上排名第一的话题，悍然是天天喘气工作室偷税漏税。

    天赐傻眼了。

    懵了。

    彻底麻爪了。

    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真的偷税漏税了。

    当然，接下来他就认识到，这是对方另一种抹黑了。

    而自己的电话，在此时适时的响了起来。

    “喂，锦程吗”

    天赐看着丁凡的来电，不知怎么的，他第一时间竟然觉得，会是廖锦程打来的。

    而事实证明，来电话的人真的是廖锦程。

    “我想用我的电话打的，可是凡凡抢先了。”廖锦程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慌乱，反倒带着股宠溺劲儿，这让天赐坚定了信心，这一切肯定是对方的栽赃。

    “毕竟是我的死党，号码是直拨的。”

    “我也是，而且我排名是第一。”廖锦程难得的废话了一下，“好了，我不是要说这个的，微博你看到了吧”

    “我才看到，没想到这么快竟然有五百万人搜索了。”

    “花钱刷的，”廖锦程的语气丝毫没乱，“这都没什么，关键是我要说，你尽管放心，帐都是专业人士做的，出事也是他们兜着，没有不作假的帐，这我跟你说过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在帐上出问题。”

    “我相信你，锦程。”天赐真心的道。

    “现在的关键是找出来谁在黑你，然后和对方谈判，”廖锦程接着道，“最近可能会有税务局的人来查账，你放心，我派个专业的律师去，陪同会计去应付他们，你就安心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当他们不存在就好，敢在我的头上撒野，也不提前打听一下。”

    “是的，经理大人，你最厉害了。”

    “是吧是吧，天赐，我家大料是不是帅呆了。”

    手机终于物归原主，天赐和丁凡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天赐你最近真是走霉运，要不要哪天去拜拜。”丁凡建议。

    “我可是无神论者。”

    “且，你应该说你就是神吧。”

    “哈哈。恭喜你，答对了。”

    “好了，我不废话了，大料叫我了。ua”

    天赐挂了电话，一脸疲惫的躺在李隋峰的腿上。

    天林看了一眼，起身去洗手间。

    “时间不早了，我看大家都散了吧，今晚的聚会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