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仓十夜回过神时已经全身冷汗津津,爱伦·兰奇早已经没了人影。
“理事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恐怖分子袭击了这里?”
名仓十夜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思绪,不管怎么样,也要压下这件事情,让这件事变成意外,最好能压下不宣传到帝都,影响到本家。
至于爱伦·兰奇,他叹了一口气,吩咐他们等他换件衣服,才跟着众人出了门。
……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误导了那个孩子的性别。”那边的十夜在电话里略微担忧的说,以对方的本事,他很快的就能查出真相。
“呵,多谢你,大哥,我会帮你处理好皇家骑士学院那桩爆炸案,让那些高官没有知道的机会。”泽夜淡淡抽了一口雪茄仰望着夜空道。
“我不管你意欲何为,总之想要脱离名仓家的话还是尽快扫清障碍。”
“我清楚了。”
挂掉了电话,他看着身边沉沉入睡的白卷,他的肌肤如绸缎一样丝滑细腻,狭长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他颤抖的抚摸着他的脸,冰凉的唇附在他的唇上。
你的痛苦我来背负,你的悲伤我来偿还。
这生,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也不能再次的放开你的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第章
白虞湾的局势再次发生了改变,尉迟主家出乎意料的迅速破产,被尉迟幽明收购得以与欧阳家再次合作。
一场明争暗斗的商战在白虞湾很快的上演,影响广泛,导致那段时间整个白虞湾的资金熔断,很多商场公司倒闭,工人失业,物价飞快的上涨,很多人口流离失所。
政府开始出面,不断打压四大家族,尉迟幽明迅速的扯出了资金,徒留欧阳家一族苦苦支撑。
再加上洛家与名仓家横插一脚,欧阳家族彻底沦陷,缩水,却神奇的在存亡最后一刻,起死回生,反过来狠狠的打了其他家族的脸,尤其是尉迟、名仓两家。
“爱伦·兰奇?”尉迟幽明推了推眼睛,眼底情绪不明的看着白卷。
白卷拧眉,没料到这出戏会突然来了个形势大反转。这个人显然没有按照常理出牌,他一个佣兵头子不至于会无聊的参与这种游戏,又为什么会是欧阳家?
他拿起手机去拨打了名仓泽夜的电话,手机却关了机,他的心莫名的慌张起来。
“你去哪里?”尉迟幽明看到对方站起,冷淡的问。
“出去透透气。”说完他不理不睬的抓起沙发椅上的外套匆忙的就出去了。
他去了美卡大厦的公司,名仓泽夜根本不在那里,也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之后他打了电话给洛世川,洛世川也表示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没办法,他只好匆匆赶到唐公馆。
对于这场战局的逆转谁都没有想到,就连青帮都折损不少,唐胥正在清算怎么止损。
对于芳木司的突然来报尉迟白莲的到来,他也有些意外。
“义父,您知道泽夜的消息么?”他刚进门就匆忙的询问。
唐胥杵着文明杖,慢慢的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斟酌了半晌道,“这次三少的损失最为严重,恐怕他遇到的麻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他的消息我不知道,但是我却听到另一个消息,可能跟欧阳家这次反败为胜的原因有关。”
白卷诧异。
“爱伦·兰奇动用了外围的势力强行拉伸欧阳家的股市,听说是因为他找到失踪了十九年的女儿。”
白卷一怔,心底隐隐约约有个不好的预感,“他的女儿是谁?”
“欧阳家的三小姐,欧阳涵冰。”
晴天霹雳!
“爱伦·兰奇还有女儿么?”白卷瞠目结舌的问。
“是,这是一件隐秘,二十多年前,爱伦·兰奇爱上了名仓家的大小姐名仓冽,那个女子是个名仓家的一个例外与传奇,是个毒枭,特立独行
,受到很多王孙公子的追捧,谁知道她却爱上了一个外来的小子。名仓家的老爷子当然不同意,设计拆散了他们,而当时名仓冽小姐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后来名仓家的老爷子让她们母子骨肉分离又为名仓冽小姐找了一家门当户对的亲事,就在成亲前一晚,终于惨剧发生了,名仓冽小姐割脉自杀了。”
“那位老爷子也是个驴脾气,在惨剧发生的第二天便竟然亲自带人去丢了那个孩子。这件事当年知道的人很少,因为我曾经为名仓家服务过一段时期,所以有所耳闻。”
局外人说的惋惜,却无知无觉,但身为局中人的白卷忽然觉得仓惶窒息,爱伦·兰奇是他的父亲?还认了欧阳涵冰做了女儿?
信息量太大,他有点消化不良,只得不停的胡思乱想。
那个人竟然是他的父亲?他要不要前去相认?不,不能,那个父亲现在若是已经认定了欧阳涵冰是他的女儿,凭他的手段自己断然是讨不到任何好处。
爱伦·兰奇,他从未想过那个男人会是他的父亲?不对,他没有一星半点像他的地方,或许,这就是一个误会,他必须要清楚。
对,他现在要找到泽夜,把这件事情告诉泽夜,他需要把这件事告诉泽夜。
看到白卷的神情恍惚,唐胥沉默了片刻,只当他是担心名仓泽夜,让芳木司上茶,“你也别太担心,三少既然单独执掌rosecn这么多年,不会轻易就这么被击垮,说不定他只是在处理紧急要务。”
“我明白了,多谢义父,我这就回去了。”
“白莲,身为长辈,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遇事不要慌张,凡事要以不变应万变。”
白卷张张嘴,最后只是轻声道,“义父,若是见到了泽夜,请告诉他,我在小木屋等他。”
……
欧阳宅邸的庭院四季都是落英缤纷。
此时欧阳老爷子与欧阳家主欧阳豪正在待客。
对面的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此时一脸漫不经心,“我想见见涵冰小姐。”
欧阳豪看了父亲一眼,咳嗽了一声道,“虽然涵冰是领养的,但是这些年我对我她视如己出,所以我并不希望有陌生人骚扰她。”
“哦?”爱伦忽然笑了,他显然不吃这套,“你以为我在求你?你知道现在我撤出那些资金欧阳家会在怎么样么?”
看到欧阳豪眼中的惊慌,爱伦笑的更欢,口吻却冷漠的吐出恶魔一样的话语,“万劫不复!”
欧阳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爱伦·兰奇,并不吃惊他的态度这么恶劣,早在二十多年,他的小女儿迷恋这个男人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的品行,也知道,若是涵冰站在这个人的眼前很快就会被识破。
“兰奇先生,你该知道现在欧阳家现在的状况,所以老夫早已经遣送小孙女出国了,实在抱歉,要是您想见她的话,就等这场四大家族的较量的结束吧。”
“呵,你想拿涵冰要挟我?”
“兰奇先生言重了,我只是疼爱涵冰心切,不想她卷进这场斗争去罢了。”
“哼,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她是不是我的女儿我还不清楚,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
“既然如此,兰奇先生又为何出现在欧阳宅邸?”欧阳老爷子一脸的胜券在握。
爱伦笑了,笑的如一场花殇般颓靡,那双湛蓝的眼却如同寒冰一样看着欧阳老爷子,这只老狐狸是在要挟他,用他的女儿要挟他?
“好,一言为定,但是若是被我发现你们敢耍什么花样,我便让你们加倍吐出来!”他轻轻一笑,笑的风轻云淡,望向对方。
只那么一眼,欧阳老先生与欧阳豪俱是心头一颤,这个人远比他们想象中的难缠。
一出欧阳宅邸,门口迅速集结了一群佣兵。
“给我查,看他们把我女儿藏在哪里?”他的眼底都戾气。
“是,爱伦先生。”
“唐甜那个女人呢,还没找到?”
“是的,但是我收到消息,卢卡斯带人已经登陆了白虞湾。”
爱伦的双眼微狭,眼底全是阴霾,山道的风吹起了他的长发与风衣。
“这个婊、砸来的还真快,一定要在他之前找到我女儿跟唐甜。”
……
白卷一路上胡思乱想的到了小木屋,至于是怎么上楼,怎么扑到床上都睡着,他一概不知。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掏出手机,手机里没有任何电话短信记录,拨打了名仓泽夜的电话依旧是关机。
他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慢慢的弥漫,他蜷缩在床头,这个时候他什么也做不到。
“流沙。”他张张嘴,嗓音沙哑。
一个黑影出现在窗外。
“去找泽夜,去找他。”他的声音仓促疲惫。
那个声音停滞了片刻,瞬间消失。
这个流沙关键的时候没有用,但是他希望,他能帮他找到泽夜,就算是微秒的希望。
第二天夜里,流沙回来了,带回的却不是名仓泽夜,而是名仓七夜。
“莲哥。”名仓七夜张张嘴,那张雅痞的俊脸,此时却是比哭还难看。
白卷因为饿了两天,加上胃病犯了,早已经痛的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的躺着,七夜见到白卷的惨样,立马招呼流沙一起将白卷送进了医院。
“我说莲哥,这才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那自己整出个胃穿孔的,这要是被我哥知道,还不宰了我?”
白卷懒散的睨了他一眼,“泽夜呢?”
七夜面色一僵,讪讪道,“我哥失踪了,rosecn一夜之间消失在了梵岚,他旗下的公司全部开始着手关闭,因为这次商战,欧阳家的全力打击,我们几乎全军覆没。”
白卷垂下眼睑,松了一口气,rosechan这么大的组织不可能一夜之间销声匿迹,除非泽夜早早就开始安排了退路,他肯定是做了别的打算,也不失是种保存实力的方式。这个时候他离开,白虞湾只剩下尉迟、欧阳、洛家三家鼎立。
“你哥在失踪之前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
“他只说,他不在的时候要我好好照顾你。”七夜撇撇嘴,显得有些难以接受。
看来这件事情还是早有预谋啊。白卷苦笑,他丢下这么包袱给他,到底谁照顾谁啊?
“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十夜哥哥?”
“唔,我不喜欢他,他虽然看着弱不经风的,但是死在他手上的人可比死在我哥手上的要多。”
“打住,我饿了,弄点吃的来。”他实在不想听到名仓家那些人的劣迹。
“医生说你胃不好,我买了点粥水,要不你先垫着?”
白卷满脸心事的接了过去,既然现在泽夜失踪了,凡事只有靠着他自己掂量着,但他还是想着想去见见爱伦,但是内心还是有点抵触自己的父亲是这个画风妖孽的男人。
心有余悸的同时,他还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他的出生从头到尾都是忌讳,不被祝福,不被期待。他的人生一直那么糟糕,有丝毫的期待又被迅速的泯灭。
既然如此,他到底要不要去赌一把,就算不认他,也不该便宜了欧阳家那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