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卷好似没有看到一样,左脚慢慢的抬起,尉迟幽明慢慢的扳动着扳手。
“砰!”一颗子弹贴着尉迟幽明头皮而过,他抬眼看到站在窗枢上的名仓泽夜。
他的脸埋在阴影里,一身的杀气,黑色的长发与风衣被风刮起,手里的洛洛克17还冒着白烟。
白卷跟没察觉刚刚的异响,瞬间转移到尉迟幽明的侧身,一脚踢向他的脑袋,尉迟幽明飞身往前趴去,见到名仓泽夜飞快的奔跑到白卷身边一个手刀打晕了他。
“你对他做了什么?”名仓泽夜阴沉着脸。
尉迟幽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的风轻云淡,“只是一个游戏罢了。”
名仓泽夜阴森的看着他,咬牙切齿,“要是有下一次,那颗子弹就会直接对着你的脑袋!”
尉迟幽明平静的望着他。
“只有懦弱的男人,才会威胁别人!”
名仓泽夜的瞳孔紧缩,看着尉迟幽明忽然大笑起来,“三少,原来你的软肋是他么?”
名仓泽夜冷艳的五官的狠绝起来,很快的抱住白卷,径直擦身尉迟幽明的身边。
“即便他是我的软肋,也是你动不起的人!”
☆、第章
“莲。”
“嗯?”
“离开尉迟家吧,我没办法一辈子保护你。”
“小叔。”
“嗯?”
“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了。”
空气中的涟漪,脚底下的水镜,四周的洁白的虞美人。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清冷少年,满身的伤痕,面带温柔的笑意。
小时候,在他的眼中,每个大人都戴着名为‘虚伪’的温柔的面具,背地里却暗箭伤人,穷凶极恶,如同饕餮一般。
唯独,幽月,十五岁时,就为了他沦为尉迟幽明的私有物。
尉迟幽明一直都是个心理变态,当年利用他要挟幽月屈服于他的身下之时,他便清楚的知道。可是现在,他试图忘记这些,与虎谋皮,若不是
尉迟幽明把注意打到了他的头上,大概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那些阴暗的回忆。
温柔的少年,眼睛眯了起来笑着。
“很高兴,有人能保护你,莲。”
他偏头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嗯。”
“莲,莲,你醒醒……”
绝美的少年微微睁开眼,看着面前冷艳的人。
“唔,泽夜,疼!”他怔然,微微翘起嘴角,眼泪从眼角里流了出来。
名仓泽夜紧张的抓住他的手,“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眼泪却流个不停,纤细的手腕覆盖上了眼睛,十几年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他遇上泽夜呢?
他这辈子从未这么的感谢过上帝,让他这么悲催不靠谱的人生有了点点的希望和依靠。
“莲,到底哪里疼?”名仓泽夜不知所措的一个公主抱把他抱了起来,“我带你去找贵嗣!”
白卷勾住他的脖子,努力的蹭了蹭,“我好高兴,你能来救我!”
名仓泽夜的身体一僵,他这是在撒娇卖萌么?
他放他到床上,捧住他的脸,愧疚,“对不起,我来晚了。”
“嗯,我原谅你。”白卷包了一包泪,认真的看着他。
“呵。”名仓泽夜亲了亲他的额头,他这是因祸得福,终于得到了他家宝贝的信任了么?
两个人缱绻缠绵了片刻,白卷终于问他,怎么想起来去尉迟老宅找他。
“啊对,送你这个。”
名仓泽夜拿出那把洛洛克17,“为了送你这个,白虞湾最近扩张进入了一股新势力,发展的势头盖过了当年的青帮。根据落影的情报,是一群佣兵。”
“佣兵?为什么,政府竟然没有出面干涉么?”
“嗯,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我大哥的默许。所以我打算乘着这段时间,快速的打击收购欧阳家的所有资产。”
白卷沉默了。
“怎么了?”名仓泽夜奇怪的看着他。
白卷把那把□□塞进怀里。
“有一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说跟我订婚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印象,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名仓泽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那是十二年前,你失踪的前一段时间,欧阳老先生带着欧阳豪找到我父亲,那个时候,他竟然指名要把欧阳清澄的孩子嫁给我。我虽然很奇怪,但是一听能和你在一起,便劝父亲同意了。但是不久之后,你们母子便失踪了,欧阳家便把人换成了欧阳花奈。尽管我反对了无数次,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去寻找你,但还是无果。”
白卷轻笑的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只老狐狸为什么会换人,但是,他说的欧阳清澄的孩子,却不是我。”
“嗯?”
“十九年前,欧阳老先生捡了一个男婴,他私自用那个孩子代替了欧阳清澄的孩子进入尉迟家族,只因为,欧阳清澄生下的是个女孩。”
名仓泽夜凛然,随即明白他说的是谁,“所以,他们宣称的捡来的三小姐欧阳涵冰才是欧阳清澄的孩子。”
“没错,那只老狐狸原本打算利用我来继承尉迟家,谁知道我的父母那么抵触我的存在,后来干脆他也放任了我。他说的欧阳清澄的孩子大概是知道了当时我们有所接触,所以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让欧阳涵冰嫁入名仓三少,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对么?”
“原来是这样,但是现在你回来了,又有了继承尉迟家的机会,看来欧阳老先生很快的就会有所行动了。”
“不,我已经去找他摊牌,就算他打算跟我合谋,我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只是,泽夜,你介意么?其实我是个来历不明的人?”白卷抬起脑袋,眼神清澈见底,有浅浅的害怕和期待。
泽夜揽过他的肩膀,抵着他的脑袋,深情相视,“在我眼里,莲就是莲,不管是尉迟白莲还是白莲,就算是路人a,在我眼底,只有那个向我伸出手的少年,我只知道,此生,我的心中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原来如此,名仓三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欧阳家联姻么?”
“不,如果没有你,我的确会考虑,但是现在,我跟名仓家的关系实则已经恶劣到了极致,自立门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成为你的后盾,让你肆无忌惮的打击尉迟与欧阳两家。”
白卷凝视着名仓泽夜,眼中满满的璀璨的光点。
名仓泽夜邪魅冷艳一笑,勾住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眸,“是不是很感动,打算以身相许,嗯?”
白卷红了脸,整张脸都艳丽起来。
“是不是?是不是啊?”名仓泽夜小声的挠着他的痒问,看着白卷蜷缩在床上哈哈大笑的求饶。
“是,是,是,以身相许,真的,真的。”白卷的脸红的滴血似的大叫。
名仓泽夜忽然停下了手,凝望着眼前的爱人,从相遇到再次相逢,十二三年的时间,多少世事变迁。
他弯下腰去,与他鼻尖相对,缓缓闭上了眼睛,亲吻。
这个人,是他的所有。
从他的双手沾满鲜血,这个人,就是他的全部。
……
尉迟家族的认祖归宗仪式。
一身黑色的白卷,神情冷漠的站在尉迟幽明与尉迟骏的身后,身旁是家族旁支的家主与请来的宾客。
若不是看到清凰清凤,他大约都记不得,尉迟家曾经是个皇室后裔。
欧阳老先生与他的儿子,欧阳豪,顺带三个小辈,欧阳易得,欧阳花奈与欧阳涵冰坐的比较靠前。
青帮唐胥带领一帮人不请自来,声势颇为浩大。
他眼神沉冷的看了一眼白卷,淡淡的坐到宾客席上。
摆香案祭祖先,请白卷的双方亲人在场,摆出法律文件,请宾客鉴证。
再请族长请家谱,认祖归宗上族谱录。
一场仪式下来不过两个小时左右,随后宴请宾客,待到结束,快到下午一两点钟。
欧阳易得临走前看了一眼跪拜祖先的白卷,走到尉迟幽明的旁边。
“灵,今天没有来?”
尉迟幽明抬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她还是我的人,请你自重。”
欧阳易得讪讪的笑了笑,跟着欧阳家人离场。
待到宾客散尽,白卷冷嗤的看了一眼尉迟幽明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儿?”尉迟幽明似笑非笑的问。
“我已经陪你做完了这出戏,当然是离开这个让我没有安全感的地方。”白卷侧身眼底的厌恶一览无遗。
尉迟幽明站到他的面前,整张脸,明月清朗,笑的温文儒雅,“你放心,既然用的到你,自然不会再犯二次。”
白卷斜睨着眼,一脸的嫌恶,这个死变态什么事情做不出,相信他,不如相信这世上有鬼!
明显看得出对方的不信任,尉迟幽明继续笑,“难道你就不想亲自报幽月的仇?还是说,你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世之谜?”
白卷骇人的看着对方,果然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尉迟幽明这个男人简直变态到了极致。
“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但是根据原来的计划,你要得到尉迟骏与唐甜手上最后的持股,顺便拿住钳制住欧阳易得。”
“呵,就算你说了又如何,我根本不在乎,这两个家族就算没有我的出手,早晚不也是你们的囊中之物?”
“不,没有你,三少就会无所顾忌的吞并了欧阳家,到时候谁还来在乎尉迟家族有没有未来?谁是家主?”
白卷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