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明天再看吧,到时候不好,直接绑上送医院。”
到了半夜,白卷烧的迷迷瞪瞪的隐约察觉,有人在翻动自己的下身,随即轻柔的上药,很快伤口的疼痛轻微了很多。
那人把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脑门上,随即把他扶了起来用水喂了药。
他动了动嘴唇,“六花。”
对方的手顿了一下,听白卷低低缱绻道,“我想你了,好想回到你的身边。”
那人的眼睛又黑又深,最终轻不可闻的叹息着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莲。
这个孩子的心思太重,防心太重,做任何事都带着目的性,他知道,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
他的白莲从小不就是这个样子,就算样貌改变了,可是骨子里的依然还是这个样子。
“你愿意把身体给我,还是有点相信我的是么?”他俯身附在他耳边轻语。
白卷迷蒙的睁眼,看着他,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襟,心底却是不可置信的震撼。
为什么这些年他最憎恨别人觊觎他的身体,反而却毫无保留的献身了对方,为什么,真的只是想要补偿他么?
☆、第章
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到底底子好,一晚上过去走路完全看不出异样。换上了制服下去吃早饭的时候,见到唐胥正板着脸看着早报,很快的脸黑沉下去,一巴掌把报纸拍到了桌上。
他淡笑的说了一句‘义父早’,随意的扫了一眼报纸,果然,唐甜用最快的速度抹杀了那些商业丑闻,澄清了她利用爱心十字会都是谣言,只是那两条真假‘清澄之心’还是狠狠的打了他们尉迟家的脸面。
白卷看了一眼唐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唐胥在生气什么?小看了他妹妹的本事?还是尉迟家的折损?
他的好心情一到学校就日了狗,被人盯梢,心情格外的不爽。
“啊,白莲同学。”那个人文质彬彬的笑的俊朗。
白卷咧嘴,看着清凰清凤与那人站在一起,不得不换了个柔软的表情,“尉迟先生,您早。”
清凰担忧的望着他,“听说你昨天请了病假,今天好些了么?”
白卷一抬头对上那双笑盈盈的眸子,不得不有些僵硬的笑,“谢谢关心,小感冒罢了。”
“是么?那么白莲同学要好好注意身体啊。”尉迟幽明说的意味深长,倒是旁边的清凤有些兴奋的拿出一只金刚石打造的钢笔,笔帽上一颗钻
石熠熠生辉,献宝似的对白卷说,“这可是幽明哥哥送我钢笔,莲,好看么?”
白卷温柔的笑笑,“尉迟先生的品味自然是好的,我就不耽误你们聊天,先进去了。”
他的确需要这么一只金刚笔来着。
许是这边的几天身份真够惹眼,惹得旁人议论纷纷,这些人来上课的不假,更多是来攀关系的。
“哈,白莲哥哥!”个性鲜明张扬的少女一脸高兴的冲了上来,给他后背来了重重一击。
白卷愣了愣,这丫头手劲真大,“洛语?”
“哈,白莲哥哥,你也在这边上学啊,”洛语笑容明媚自然而然的揽住他的胳膊撒娇,身后还跟着他一脸平静的洛世川。
这几大家族都在这里上学也没什么特别的,再说皇家骑士学院够大,有的人直到毕业都不知道他俩在同一个学校过。洛世川觉得过分的是,白莲转学才一个多礼拜,他们就碰上了。
说实话,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的挑衅,他对他很没有好感,尤其是这种扮猪吃老虎的。
本来看到尉迟幽明他有些发怵的都不想走过来,那个人,就算笑眯眯的也让人莫名的发寒恐惧。
“洛语,世川好久不见了。”清凰跟洛语一下子跳到了一起欢快的抱住。勾肩搭背的不知道低头在谈论什么,让洛语笑的十分的大声。
四个男人面面相觑,最后洛世川不清不愿的走到尉迟幽明的身边,“幽明哥,好久不见。”
尉迟幽明淡笑点头,“还和唯清走的很近呢?”
洛世川全身僵硬的点头。
“哦?”尉迟幽明意味不明的笑着,“为什么呢?我记得以你的个性最看不上那样的人呢。”
白卷蹙眉,看到尉迟幽明眼底的恶趣味,还有洛世川的不自然。
其他人也都静默下来,表情怪异的看着洛世川。
“啊,我记得,你以前很缠尉迟白莲的是不是?难不成你……”
“尉迟先生,抱歉,我们该进去上课了,您知道,这里离教学楼还远的很。”白卷皮笑肉不笑的打断了尉迟幽明的话,然后对着洛世川挑眉,
“走么?”
洛世川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很快的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学校。
尉迟幽明的眼镜片闪了闪,最终扯起嘴角,看着那几个小孩一一跟他打了招呼紧紧的跟了进去。
洛语与清凰崇拜的看着前面走着的白卷,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打断尉迟幽明说话,因为那些人大部分见到尉迟幽明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胆惧,跟别说敢跟他说话什么的。
清凤单纯没察觉什么异样,倒是洛世川对白卷有些刮目相看,顺便有些担忧,因为他太了解尉迟幽明这个人,只是咬人不叫的毒蛇。
他正纠结着要不要跟前面的人道谢之时,那人转身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咦,你们也念这个专业?”
“啊,哥哥,我们走错方向了!”洛语夸张的叫着赶紧拉着洛世川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清凰与清凤没心没肺的跟着笑了起来。
……
尉迟白莲小的时候有很多‘好朋友’,如果出去这种说不清的家族利益纠缠的话,估计谁都不会看得起他,因为他的来历不算正大光明。
尤其他上了白虞湾的贵族小学,更是很多人指指点点。
就算他身上有着尉迟家族少主,未来的家主之衔,到最后还是会书包被扔到厕所水池,制服被剪了小洞,活着室内鞋里面都是图钉,但是谁也不敢动他,因为谁都知道他是一只狼狗,逼急了会咬人。
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尉迟白莲是只孔雀,不屑于更别人说道这些,更不会跟尉迟骏说这些,因为就算说了,只会换来一顿毒打,或者一句废物。
只因他不被期许不被祝福来到这个世上。
但是也有人是真的对他好的,比如洛语,比如洛世川。
那时候,他们两家的宅邸还住的很近,中间连着一个种满鲜花的花圃。
那年,他们还都只是懵懂的四五岁孩子。尉迟白莲被尉迟骏喝醉酒打断了胳膊,那些佣人谁都不敢上前阻拦,最后还是尉迟骏打的累了,才松懈的让他逃了出来,慌不择路的选择躲在花圃的工人花房里。
正巧洛家夫人带着洛世川两兄妹在花圃里玩耍,发现尉迟白莲的时候,他的脸惨白如纸,洛语害怕都哭了。
洛家夫人察觉到孩子的不对劲,又支了洛世川叫人去请医生,幸好发现及时,接好了胳膊,否则可以能一辈子残疾。
那个时候洛世川觉得他很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娃娃一样可怜,虽然想让人保护,可是并没有让他产生成为朋友的想法。
倒是洛语因为性格的关系,没事的时候就会去找尉迟白莲玩耍,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也都会想着他的白莲哥哥。
有次洛世川去往尉迟府抓洛语,结果,亲眼目睹洛语正好因为顽皮打碎了一青花骨瓷而惊动了为尉迟骏。
尉迟骏不问青红皂白毒打了尉迟白莲一顿,可是对方一声不吭,一脸木讷,没有任何辩解,不知是因为不想辩解,还是觉得没有辩解的意义。
洛语担惊受怕的看着尉迟白莲,最后搂着他哭了很久。大概因为这次的事情,洛语以后就跟护犊子似的保护着尉迟白莲,而他也在不知不觉中会去关注对方。
到了上贵族小学的那年有人欺负人欺负到了洛世川的头上,洛语哭哭啼啼的找到了尉迟白莲。那也是尉迟白莲第一次表现的像只狼狗,逮着对方不停的撕咬,还好洛家有人出面摆平,但搞的从此学校的小孩都惧怕这条小狼狗。
大约就是那时候,三个人才真正的好了起来,形影不离。
尉迟白莲虽然一直吊稍的眉眼,不喜多言,尽管小小年纪,那种傲气好似骨子里带出来似的。却有一种很独特的吸引力,让人很想跟他做朋友,却有不敢靠近。
就像是罂粟的浆果,美丽却有毒。
所有的改变要从十四年前说起,尉迟骏与欧阳清澄发生了婚变,第三者伪造了dna亲子鉴定,对方指认欧阳清澄因为屈辱嫁于尉迟骏而携带私生子进入尉迟家门。
多么荒诞的理由,可是欧阳清澄却承认了。
两大家族也开始决裂,也是那年欧阳清澄患上了抑郁症。
直到十二年前,欧阳清澄,尉迟白莲与尉迟幽月三人,莫名失踪。
至于尉迟唯清,他不过是他厌恶的一个对象,他厌恶他的他那手段卑劣的母亲和他目中无人,可是他却毫无办法,只有靠近了尉迟唯清,他才能了解对方的动向。
可是直到最后,他发现尉迟唯清每天都在卖蠢,惨不忍睹的时候,他有时候竟然会不忍心去坑他。
其实孩童时代的友情最纯真的,却又是最易忘记的。
洛世川合上了教材,考虑着要不要当面谢谢那个叫白莲的,虽然对于对方来说,说不定只是无意的举手之劳。
虽然这个白莲没有跟尉迟白莲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可是他相信,尉迟白莲没有死,早晚有天,他会回来。
“哥,你怎么了?”洛语把书塞进书袋里奇怪的看着有些发愣的洛世川。
“洛洛,我总有种感觉,尉迟白莲回来了。”他平淡的站了起来。
“什么?”洛语惊诧。
“没什么,回去吧。”洛世川平和的说。
……
白卷收拾课本跟着清凰清凤后面走着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思谋着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给他,便好奇的掏出手机却是陌生号码。
“喂。”
“呵,是我,下课了吧,我在门口等你,快点,否则后果自负!”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
“嗯。”假装镇定的应了一声,随意编着借口糊弄过去了清凤清凰,白卷从口袋里掏出了口罩戴上便狂奔到了校门口。
尉迟幽明眉眼带笑的看着面前气喘吁吁钻进车的少年,对着前面的司机道,“去尉迟老宅。”
白卷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拿下口罩的打算。
尉迟幽明看到他低头时脖子上红紫的伤痕时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泛笑,“看来,你成功吸引了三少的注意。”
“呵,如果算的话,据说三少的性向正常的很,就算被我下了迷、情,暂时的意乱情迷,你以为能说明什么?”白卷面露嘲讽问。
尉迟幽明扬眉,笑的文雅,“就算意乱情迷,也会分辨男女,你说是不是?”
“这说明什么?”白卷翻翻白眼,“没有他,我照样能搞翻唐甜。”
尉迟幽明眯眯眼,用手搭上了他的脖颈在伤痕处摩挲了片刻,笑,“我相信,只要有你在,名仓泽夜总会受制于我……”
白卷的身体遏制不住的颤抖,感觉脖子上的手越捏越紧,他终于慌张起来,双眼惶惶不安的瞪着尉迟幽明,这让对方格外的愉悦,笑得更加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