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我没想过体验年下 第15节

作者:左戒 字数:12816 更新:2021-12-21 04:11:51

    他带着一种莫名烦躁的心往家赶去,想着晚上要跟小弟好好谈一谈,亲自问问他上回手机上的事是怎么回事,而且要问问他有没有打算交女朋友。如果他小弟就上次那件事情支支吾吾的,那问题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可哪里知道,他赶到家时,大约是七点五十五分,轻轻开了大门,就见到在他们爸爸留下来的那套房子中的客厅沙发上,他弟双腿大敞和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做着比上午那会儿古志贤和郭竞寒做的事情还刺激的事。

    他觉得自己快脑溢血了。而沙发上的他弟吓得尖叫起来,被他上面那人随手扯来一件衣服裹住了。

    文强怕自己家里这种事让人看到,这里一层就有五户,随便要是走出一个倒垃圾的如果听到又或是看到了什么就完了。他本来想立刻进门,关上门来教训那一对不知羞耻的人一通,可是他看到他弟被他的突然到来吓得惨白的脸正映衬在客厅里那一圈厚重的乳白色窗帘上,显得比那个窗帘要再白上许多许多度,毫无血色,简直是煞白,他最终把门就这样关上了。他没有进去。

    他转身就走到电梯门那里,揿了一个向下的按扭。等电梯到了,他站进了电梯,在下降中时,他没有主动去回想刚才那件事,可是那种画面就只管不停地攻入他的大脑里。这根本不是一个捉奸的现场,并不是让他撞到了自己情人或女友在跟别人偷情,可这个却比一个捉奸的现场还要惨烈,事关他弟以后一辈子就要这样了,还改得过来吗?

    这里的楼是三百六十度建的,他家是e户,隔壁的d户在右手边,与他那一户成一个直角,一般坐在他自己家的客厅里就可以看到d户家里客厅里正在放的电视节目。每一户为了自己的隐私安全,一般都会装那种特别厚重不透光的窗帘。而他们家的窗帘是乳白色的,因为厚重,所以上面一点磨损的痕迹也没有,这么多年下来也一样是簇新的,上面泛着一层柔和的珠光,将一整排的玻璃窗都挡住了。那一排玻璃窗两侧还形成两个拐角,两个拐角处也是透明的有玻璃的,那块窗帘也一直延展到两个拐角处,将所有的外界都隔绝了,却从房子里面看又像是一个戏台上的背景幕布,而刚才上演的可能只是一幕闹剧。

    再也没有比刚刚那个更荒唐的事了。他弟自从十三岁后,下面不穿衣服的样子他好像就再没见过的,遥远得都记不得了。而今天竟然就这么再次被他见着,简直是一种触目的震撼。

    第47章 番外三

    文强心中五味杂陈,脸上五色相宣。

    他出了电梯,就要往小区外面走。物业处设在一楼的前台后面坐着一个值班的保安,看到他时是觉得是一副生面孔,可是见他手里又有电子卡,可以自由出入,就想着或许是什么新住户,也没询问什么。

    文强对于他们小区的这些保安来说真地是生面孔,因为他都两年没回过这里的家了。

    而此刻正坐在家里的伟仔更是心中难过得很。他根本没想到他哥都已两年没回来,却一回来就见到一件这样让他觉得羞愧的事情。伟仔根本没想过他哥文强会回来,因为他哥都已经两年没有着家了,他哥是常年驻扎在琛城的,根本不回来,兄弟相见也都是伟仔拿着一张回乡证去琛城那边找他去而已。

    也因此伟仔才放心地任由那房子的大门只是锁着,而没有由内反锁起来,并且也放心地和阿楠在客厅沙发上就做起了那种事情。他哪里想到有这种巧合,到了现在这一刻,实在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文强出了小区,根本不知道去哪里。他现在不是不想管他弟,他知道现在家里的问题已经很深重了,造成了现在的这种事,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就算进去扯开了他们两个人又能怎样,这种事情已经从根本上坏掉了,如果只是揪着这事情的表象不放,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而且他相信就刚刚那一次惊吓,早就该把沙发上的那两个人吓软了,就算他不进去棒打“鸳鸯”,他们也是做不下去的了。

    况且他现在真地很烦,朋友古志贤那边的事情他还没弄清楚,家里弟弟这边的事情他也没弄清楚,全搅在了一起,他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个事情现在是没有补救的了,早就已经晚了。

    所以他只想往回走,他也不想再见弟弟。明天不想,后天不想,他得回去冷静一下,所以也没必要先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再回去找弟弟,已经没必要了。

    他坐上口岸巴士回去,一路上车上也特别冷清,他在二楼的一个窗口位坐着,把车窗开了下来,纵目四望这一整层车箱,就只稀稀落落地坐着四五个人。

    他一路上只是在想弟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想这些年来也从没亏待过他,怎么就不能好好长大?非得给他弄出这些事情来?

    他们监制的工资比一般公司里面的高层还要高,而事实上,他这一个b组监制的工资是三个执行监制里面最高的。因为他没有入公司股,另两个执行监制算一算都是公司董事会的人,与大股东都是直系的亲属,他们算钱其实都不是算在工资上的了,而是有一大部分算在年尾分红上面。

    他的工资算是很高的了,现在月薪拿到手的就是三十六万左右。他怕自己弟弟吃苦,钱不够花,于是每个月都算一笔最优渥的零用钱给他弟,他想着他弟孤身一人在香港这边,虽说住房不用花钱了,可是衣、食、行的费用还是相当高的,因为这里物价简直惊人,所以交通费算给他六百,吃饭就算他一天两顿都要在外面吃,也是按一顿八十算给他,还想着他每个月总要买点什么衣服,又或是要换换新手机,又或者是要谈谈女朋友,要请客吃饭或是买点礼物什么的,所以干脆每个月都拨一万块给他花销。

    真没觉得哪里亏待了他,怎么就是好的不学呢?偏要学那种像是心理受过创伤的人才会走的偏执道路。他总是以为只要不让弟弟吃苦,他就会忘掉他们家的不健全,然后快乐地活着。而他似乎忘记了有些东西是钱也弥补不了的,就像他弟这事,成因太复杂了。其实他弟还算是遇上了一个好人的,他真该偷着笑的。不过他并不知道关于阿楠的任何事情,况且他根本没办法接受,他弟遇上的人再好,但是只要是个男人,再好的他也接受不了,与他心里所想的落差太大了。

    他在往琛城赶去,而他弟则是仍坐在客厅里的原处哭着。其实最痛苦的是阿楠。文强实在太低估他弟找的这个人了。文强是以为,之前他那突然的一出现,早就把两个人吓软了。而问题是,阿楠一点被吓软的迹象都没有,只是因为身下人突然惊叫出声,所以他就停住不动罢了。但文强走后,伟仔就一直哭,根本不让他再碰一下,于是他也只能“退出”。

    阿楠十分痛苦,有欲望却解决不了不说,且他还预感今天晚上这祖宗真地能给他直接哭一夜。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伟仔根本不敢给文强打电话,而文强也没有打过电话给伟仔,两个人之间的音讯就这么断了似的。

    伟仔对他现在住的房子有阴影,于是在那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就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搬到了阿楠买在同一个小区里的房子里面住去了。而他那天晚上确实哭了一夜,等到第二早才像是省觉了过来一样,想着自己一直哭哭啼啼的,哭丧着一张脸,让阿楠看到了,实在有点不好。毕竟是自己的家务事,而阿楠似乎没必要帮忙承担他这么多的情绪,也因此他也不好意思总哭丧着一张脸了。而在十分伤感起来的时候,也只是在背着阿楠的时候才偷偷哭两声,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觉得他哥一定对他失望得要命。

    而阿楠那天被他哭了一夜,确实有些烦躁,却见到他现在竟然有意躲着自己在暗自伤心,而在面向自己时又装出一副比较轻松的样子,阿楠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想着伟仔也不是真地不懂事,一天到晚只自私地顾及到他自己的情绪,所以反而又耐下性子来宽慰他,说“这种事情总要让家里人知道的,你也不可能瞒一辈子。现在正巧被你哥发现了,虽然发现的方式不是那么好,可是或许就是天意呢。不如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就让事情自然发展吧。”

    伟仔这才慢慢地从那天晚上的极度羞愧的情绪之中走了出来。

    文强一直没有给伟仔打电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口说什么,问什么。文强这段时间还染上了一种新毛病,就是他发现自己现在看谁都像同志。

    他去超市,见到两个男人推着一辆购物车,他就会想,谁会跟一个男人一起到超市买东西,他们是不是同居在一起的;又或是他在餐馆里见到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吃饭,他就会想这两个男人没有他们自己的女朋友吗?为什么要两个男人一起共进晚餐?甚至于他只是走在街上,只是看到前头两个男人并排走着,他就会想这两个男人在背着人的时候是不是其实在肉体上是厮混在一起的。

    而这就像是文强的一个创伤后遗症,他那天被他弟的事刺激到形成了一种心理创伤,于是现在就发展成了他的一种病症。现在是严重到他在他们制作部,只要见到两个男同事头抵着头说话,他就会觉得这一对是不是在搞办公室里面的地下情。

    这一种症状让他觉得很痛苦,而他又无人诉说,于是他就找他的秘书说这件事。

    斯曼虽说保留了女人的那种八卦天性,可是她心里向来觉得文强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文强认为严重的,她也认为严重;文强觉得是不能对外宣说的,那她也绝对要保秘不外泄。

    其实文强应该庆幸斯曼对他有意思。一个女人对待自己心仪的人与对待其他男人的区别还是十分大的,对待自己心仪的人,就是他的凡事都会去认真捍卫。就像一个男人对待自己心仪的女人与对待其他女人的区别巨大一样,他们对自己心仪的女人,凡事都是会去认真保护的。

    文强该应幸斯曼的内心是悍卫着他的利益的,否则如果斯曼对他就像芸芸众生中的随便一人一样,那他把他家里这样的事情告诉给了一个有着八卦本质的斯曼听,估计第二天全公司就知道了。而就因为他是关监制,所以斯曼的嘴就跟封了口的坛子一样,让里面所有东西都只是烂在了肚子里。

    他告诉了斯曼之后,斯曼也只能劝慰他,说这种事情现在挺正常的,还说没什么的,只要真心相爱就好。而事实上,文强并没有被安慰到。他觉得斯曼可能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这种事情没有落到她头上,她当然可以说得不痛不痒。这种事情要是在她自己的哥哥或是弟弟身上发生了,他就不信她可以说得这么轻松。

    这样的事情特别地现实且自私,谁都可以说真爱无敌,没有年龄、性别等等的限制,可是谁会愿意自己弟弟又或是儿子是一个同志,女人的心尤其自私,是那种就算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被另一个女人分享,可也绝不希望自己儿子找一个男人的。就像那种儿女见到自己的爸爸或妈妈早年离异又或是丧偶,一个人辛辛苦苦将他们拉扯大,可等到父亲或母亲老了时,虽然觉得他或她一个人半辈子了都没有爱情滋润是很可怜的一件事,他或她的人生就像缺失掉很大一块的样子,可他们也不希望他们的爸爸又或是妈妈给他们搞出一段黄昏恋来。

    人好像都这么自私,说着别人的事情时,都有些不痛不痒,用最至高点的道义、真爱去看待那事情。可是一旦轮到自己头上,马上就噤口不言了,马上想的就不是什么道义、真爱了,而是在想这事情是不是丑事,叫别人看着会不会奇怪,不体面。

    文强虽然觉得斯曼并没有办法真正地明白他此刻的处境,可是他又实在找不到别的人去诉说这一件事,所以有一个女人在身边安慰几句也是好的。况且他现在十分排斥和男人相处在一起,他看谁都像同志,所以他得多和女人相处。这么多年以来他因为工作忙,一直在感情上都是空白的,空白到都有些苍白了,并且他现在又深深惧怕着自己会不会也是一个潜在的同志,所以他得多和女人相处,他得知道自己对女人有没有感觉。

    那件震撼的事情发生后的几个星期里,他疯狂地下了很多高清无码岛国片,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是对女人的肉体有感觉的,自己只是一直比较忙,才显得有些禁欲,但不是真是一个和尚,也绝对不是对女人无感。

    而斯曼对他的安慰竟然真地安慰着安慰着就安慰到了床上去了。这件事的发生也绝对就是他这段时间高清无码岛国片看多了的后果。而自从那次实质关系之后,文强又觉得,真实的斯曼的身体真地比高清无码岛国片上的那种画面上的要好太多了。然后他就想着,还好他们关家还有一个儿子不是同志,也算对得起他死去的老爸。

    再紧跟着两个星期之后,他就跟斯曼求婚了。而斯曼喜滋滋地戴上了那枚绝对够大够闪的钻戒,每天在制作部里晃来晃去,招摇过市;回家后就开始翻起了婚纱杂志,并在心中不停感谢着关家小弟冥冥之中对她的帮助,她发誓以后一辈子都对这个小叔子好。

    她跟父母打电话说自己的婚讯时,心里还留了一个心眼,说跟她们监制谈了很久了,只不过因为是同一个办公室的,所以一直不敢很高调。而实情则是她刚陪人滚完床单没多久就被那人求婚,而那人正处于受了严重刺激后的创伤后遗症修复期。但是她可不管那么多,什么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的,她虽然心里都清楚——因为文强找她倾吐过,但是她都不管,只要人到手了就好。

    就连她弟质疑她说的话的真假,说她一定是骗人的,从来没见她有什么恋爱的迹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苟且之事,她肯定是有了,才会突然说要结婚的,她也只是犹然一笑,说“我做的事情哪能让你都知道呢。谈了就是谈了,只是没告诉你,再说了,我凭什么告诉你。”她弟虽然疑惑,可是也没有话说了。

    文强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从很多生活大面儿上又或是细节上都能看得出。

    他一双鞋穿着觉得好穿,他可以接连买上四五双同款同色的,他家鞋柜一打开,一溜排都是同一种样子的鞋,从敝旧的排到簇新的,那穿旧了的就在下雨天外出时穿,弄得泥泞了也不用太心疼,而新的就留在晴天时穿。

    他对弟弟好的方式就是每月都给足够的生活费。

    他从来不看什么情色片,他要看都看最简单粗暴直接的,像是那种高清无码的,而如果是那种还带些什么情节的,他通通看也不会看,觉得那种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好看的,他就喜欢直接的。

    而当他把斯曼带上床之后,他就觉得首先得对人负责,其次他也想光明正大地长期占有那具肉体,那不结婚还能干嘛,所以就求婚了。

    诸如此类的种种全是文强这个性格的人会做出来的事。

    而整件事情到现在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斯曼,她心里清楚文强如果没有受上次那件事的刺激,她跟文强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拖到哪天才能捅破天窗。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心里偷着乐,还恨不得给文强的小弟伟仔立个长生牌位,天天在牌位前焚烧三支高香,好好地供着。

    也因此,当文强出于一种愤怒跟她说什么“连结婚摆酒都是不会请他小弟来”的时候,斯曼简直是尽心竭力地为着伟仔拼命说好话。弄得文强都十分不解,不明白未来老婆这么为他弟说话是为什么。

    第48章 番外三

    斯曼与文强的证已领,只是婚礼要拖到来年开春三月天气回暖时再办。

    斯曼在领了证之后就搬去跟文强住了,并且安心地开始筹划起了婚礼。对于她来说,虽说婚礼还没办,但她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已算是尘埃落定了,她这时就开始要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给与她相熟的一些家外人听了。

    而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古秘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将这种婚讯第一个告知古秘书,而不是别的一些姐妹、女性朋友之类的人。或许是因为古秘书早已跟他们a组的监制在一起了,而她步他后尘,现在要嫁给她们b组监制了。她可能潜意识里就觉得她与他在家庭生活上是有许多共通之处的,于是十分愿意把她自己的这一消息第一个分享与古秘书听。

    古志贤其实这段时间在公司里已有耳闻,只是一直没等来文强那一方面的音讯。他本来想着文强结婚的这一件大事,如果在他们b组里面传开了,那应该是已坐实了的,他就只等着文强来亲口告知自己,哪里知道没等来文强方面的音讯,倒等来了文强准老婆的音讯。

    他接到手机时,确实怔了一怔,他没想到会是斯曼来跟自己说。不过一路聊着,被斯曼快乐的情绪渲染久了,他也沾染了几分喜悦,渐渐就将之前的那几丝疑虑先放下了,而只是开心地调侃了起来,说什么“你看吧,得亏我上次让你发了一个毒誓不八卦我的事情,这不,这么快喜欢的男人就跟你准备结婚生子了。所以我说啊,女人口风紧也是很积德的一件事哦!”斯曼乍听这话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记起那次在文强家的厨房里被逼发誓的事情,就想起来了。然后她又跟古志贤说说笑笑了有半个小时之久。

    古志贤在跟斯曼挂了手机之后,就独自坐在沙发上怔了半天,他仍旧没想明白为什么是斯曼来跟自己说这事,而不是文强来跟他说。他跟文强是关系那么好的朋友,这事情因此而显得有些不合理。他心中总觉得有些蹊跷,而他又不好直接打电话去问文强“这事情你怎么不来跟我说呢?”他只是心里隐约觉得文强是不是现在有意避开自己,是不是他听信了别人瞎说瞎传的什么话。

    而古志贤不知道的是,文强之前并没有听信过公司里的人说的任何话,只是后来直接亲眼看到了他在办公室里跟郭监制做的一些事情。再加上后来紧跟着当天晚上就又受了他弟的那件事的一个刺激,刺激太大了,心中对他们这一类人的整个群体都有些隔阂与排斥。

    斯曼给古志贤打电话时是周六的上午。文强和郭竞寒都在公司里,各在各的预定下的剪片房里剪片。

    古志贤跟斯曼聊到上午十点多。挂了手机后,他又独自静坐了几个小时,草草吃了一个推迟了时间的午饭后,又继续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直到下午三点多时,郭竞寒回来了,他去玄关那里给他“光明正大”地接东西,拿拖鞋,因为没人看着,所以古志贤颇显得光明正大。

    他闷着头在鞋柜里找了一双厚的棉拖给了郭竞寒,一边问他“文强跟斯曼要结婚了,你知道吗?”郭竞寒一边将棉拖换上,一边说“知道,关监制跟我姐报备了这件事情了,说明年开春要在琛城这边摆酒,那个月他的任务量可能不能太多。”

    古志贤一边听着,一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应了一句“……啊,这样啊。”郭竞寒朝他脸上瞥了一眼,又接着说“他们摆酒的日子还没定,所以跟我姐先约略地说起这件事,只是为了明年三月份能够空闲一点。等他们具体摆酒日子定下来了,估计就要往你我还有我姐那里发喜帖了。”

    古志贤一听这话,心里又有一小片刻的恍惑,才突然像是想到,对啊,文强也不仅是他的老朋友、旧同学,更是同一间公司里就事的老同事。既然说到婚礼宴客,那自然是少不得公司里头那些大人物的,事关文强在公司里的份量也是很重的。这么想一想,虽说文强家里头的人口简单,估计到时候也算不出几个人来,可是要请不少公司里的那些董事、高层的,再者跟文强关系好的那些赞助商也不少,到时候肯定也都得过来的。

    古志贤想一想,文强这个婚礼肯定会办得很风光,斯曼也真是有福气,跟着占多少风光。可他忽然一想,文强到现在也没有跟自己打过电话,难道他要请别人做伴郎?

    郭竞寒看古志贤那张脸的五官紧拧在一起,一副松散不开的样子,仿佛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着,正在穷思竭虑一样。他就问古志贤“喂!想什么呢?”

    古志贤一听,说“唉,没想什么。只是想文强到现在也没有亲口通知我他要结婚的事情。我心里面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跟他没有处好。”顿了一下,又说“反正我也不知道了。”

    郭竞寒看了他一眼,说“你还担心这个?他到时候还能不请你?你不如担心一下跟你更相关的事情吧。”古志贤问“什么事?”郭竞寒又瞥了他一眼,说“估计到时候我爸妈也会被请到。还有到时候文强肯定要请你跟你爸妈去的,到时我去跟斯曼说,让他们把我们一大家子人全摆在一桌儿上啊……怎么样?”古志贤一听,忙说“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你是想让我一整顿饭都吃不好是不是?没看出来啊,你怎么就这么这么毒辣呢?”

    郭竞寒瞄了他一眼,说“这怎么叫毒辣?好,你不肯跟他们一张桌子上吃饭就直说,我去跟他们说你不想跟他们在一张台子上吃饭。”古志贤一听,根本没话说了。又想着这人现在每天不言语上调侃他几句是不会舒坦的,随他怎么说去吧。

    古志贤不再跟他言语纠缠,而是往客厅里头走。郭竞寒紧跟了上去,问“你不是真生气了吧。”古志贤有些无奈,边走边转过头来睃他一眼,说“唉,我生什么气。”郭竞寒就又开始纠缠之前那个问题,说“那我请他们把我们一大家子摆在一个桌子上吃那个酒席了啊?哇!想想真是兴奋,简直史无前例,我们两个人双方见家长的第一次这么壮观的场面竟然要发生在别人的婚宴上。”

    古志贤这时已坐到了沙发上了,他抬头看了还站着的郭竞寒一眼,说“其实呢,也没什么不可以。你爸妈和你姐肯定是在贵宾席上的,而以我跟文强这么多年的交情,照理说也该是在贵宾席上的。只是文强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我心里老觉得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请我去……”

    郭竞寒本来只是想调侃一下他,有意说那种让他跟他爸妈坐在一桌上吃饭的让他紧张的话给他听,想要让他张皇起来的。哪里知道他竟然说着说着,就不惧怕了,反倒又说起文强会不会请他去这件事情上头去了。

    郭竞寒也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问“你干嘛老这么想?应该不至于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一条胳膊过去搂住古志贤的肩。古志贤被他扯近了一些之后,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地伸手一够,把茶几上的手机又拿了过来。他给伟仔打电话。

    那头接起来了后,他先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喂”字,接着他就说“伟仔?我是贤哥。这一段时间也不见你联系我,你是不是功课紧张?”那头的人仿佛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古志贤问“伟仔,你哥要结婚了。你最近是不是也帮着他们搜集一些关于办婚礼的资讯?”

    这头古志贤等了很久也不见那边有什么声音,又过了很久,那头就小声呜咽了起来。古志贤问“怎么了?伟仔你好好说怎么了。”

    伟仔跟着就把上次他哥撞见他跟阿楠的事情吞吞吐吐地说了一遍,还说他哥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他了。过去的那整个十一月份,他哥就像人间蒸发掉了一样。而他也不敢主动给他哥打电话,只是一直守着手机,想等他哥打电话过来问他些事情,哪里知道一直没有音讯。而今天竟然从他这里听到他哥要结婚的事,想来他哥是没打算原谅他的了,想来他哥连请都不会请他去的了。

    他说完又哭了起来,好像连气都要喘不上来的样子。

    古志贤安慰了他许久,直到挂断了手机,古志贤才往沙发靠背上重重一倚,想着或许文强是怪我有话没有告诉他,像他弟这么大一件事,我都代为隐瞒,一定是气我这件事,所以到现在都一直没来联系过我。

    然而他并没有完全猜对。

    古志贤与伟仔两人就文强结婚一事都被搞得十分惶惑,不明所以得很,心里还有点紧张,一直有种被什么东西勾住扯住了心脏的感觉。古志贤是由斯曼口中得知的消息,而伟仔是由古志贤口中得知的消息。两个人都有一种仿佛是被文强强力摒绝在生活之外的感觉,却又都犹豫着不敢主动向文强询问清楚。

    伟仔自从收到古志贤电话后就一直恹恹的,十分不振,脸上一直有一副哀喜交并的神情,一种一会儿高兴他哥要完成终生大事了,一会儿却又悲伤着他哥竟然不肯亲口来跟他讲这件事的表情。一天下来就要切换上几十次,就像是那种婴儿房又或是鸡棚里可以切换日夜效果的屋顶,按一个钮就变成白天,再按一下就转成黑夜,要是切换不完全,那就一半白天一半黑夜。

    而伟仔脸上就是那个样子的。阿楠看久了怕他精神抑郁,于是拖着他就出门去逛超市。伟仔就只是木然地被他拖着,到了超市后也只是跟着阿楠走。不像以前心中目的明确,知道自己要买什么好吃的。

    再回到家后,他又像一根木头似地被拖进了浴室洗澡,再被拖出来抹干,再被吹干了头,再被放进了被子里。

    阿楠也坐在了床上。现在是十二月中旬了,天气也是相当冷的。他们这里的空调都不带制热功能,只能制冷与抽湿,所以他们房间里有一只单独管制热的小太阳——还是文强几年前买了带回来的。本来这只小太阳是放在伟仔自己家里的,但因为他自上次那件事后就搬来了阿楠家里住,而他冬天又离不开小太阳,所以这只小太阳也被一并搬来了阿楠家里。现在就在阿楠卧室里放着,恒定温和地供着暖。

    伟仔和阿楠都窝在被窝里,都是半坐着的。伟仔冬天的睡衣都是抓绒的长卫衣加抓绒的收腿裤,男款的那种,梳织得很厚实的棉料,里头又是抓细绒的,贴身保暖。房间里又有小太阳,所以他就这么坐在床上,也不怕冷。

    阿楠把手提电脑搬到了大腿上,两人一起看剧。伟仔只是有眼睛盯着屏幕看的这个动作,而实则并没有看进心里去。依旧木然。

    阿楠担心他的这个精神状态,忽然看着看着,就偏过头去对他说“伟仔,不如再过一阵子,寒假的时候,我们去泰国玩吧。我带你去热带,我们好好放松一下。”

    伟仔听了他这话,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只是很茫然地将那些字节全暂收入脑,但仿佛那些字节还全是一个个分裂开来的,并没有意义的一般,所以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听到了什么。

    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一整句话的意思。

    跟着,把脸一撇,说“不去。”阿楠问“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又有得玩又有得买的热闹地方呢吗?”伟仔说“我才不去泰国,我怕我一去就!想!变!性!”

    伟仔还把最后那几个字说得特别强调,特别大声,都弄不清楚他是纯粹在开一个玩笑呢,还是他其实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阿楠拱了他一下,说“呦!喊这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有梦想的人啊’?”伟仔想了想,轻松了一点,笑了,说“什么梦想?你不是不让吗?我现在就是条咸鱼,没有梦想的都是咸鱼,你别刺激我。”

    阿楠揪了一下眉心,仿佛在思考,一会儿后,他又垂下头来看着坐在那儿明显比他矮一截的伟仔,说“这样吧。看你今天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只要你能开心起来,我就……”

    伟仔问他“你就怎样?你不会是就允许我去变性吧?”阿楠把上半身退后了一点,拉开一小截距离,望向伟仔说“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改变过基本原则?我是说,我就……允许你做一条最咸的咸鱼!”

    伟仔不明白,问“最咸的咸鱼是什么鬼!”阿楠说“咦,你不是说没有梦想的都是咸鱼。我让你做最咸的咸鱼,那你就可以是世界上最没有梦想的人啊。你想想看,你好吃懒做,爱占我便宜,成天算计着我的钱,爱对我发小脾气,爱作践我,不思进取,成天混吃等死,小脾气还足,那天我都硬成那样了,你说不做就不做,死活不肯。你就是条毫不上进的咸鱼,除了真地咸,其他一点优点也没有。你看我这么忍受得了你,但我其实还能再纵容你一点,所以你再咸点,再不上进点也没关系……”阿楠不停指摘着伟仔平时为人处世的种种不当之处,然后顿了一下,又说“你啊,不如看开点。你想,你们始终是兄弟,他还能不认你吗?你得给他一点时间接受。而事实上,你以后是跟他过还是跟我过啊?你又不能跟他过一辈子……可你现在成天冷落我。”

    说着说着,手就往伟仔被掩埋在被子下的小身板儿上放,一边放还一边抱怨“你冬天穿的这都是什么睡衣?下回我们去买几套带纽扣的,你这种一整条套头下来的,还这么厚实,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一边说,一边还一副十分感叹与嫌麻烦的样子。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7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