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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过体验年下 第1节

作者:左戒 字数:46732 更新:2021-12-21 04:11:39

    我没想过体验年下作者左戒

    文案

    这是一个性格温厚的老好人跟家里坦白性向后,后果惨重,害他想干脆一辈子独过,却被比他小两岁的上司无意间发现了实际颜值,自此就像一只裂了缝的蛋被一只苍蝇盯上的“痛苦”故事。

    内容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娱乐圈 职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郭竞寒,古志贤 ┃ 配角 ┃ 其它1v1he年下

    、第 1 章

    琛城沿海,在很南的地方,四月底的天气就已经很热了,大街上不少小姑娘早早就开始将热裤、裙子穿上了身。

    古志贤由琛城湾口岸出城去了对面的香港,搭b3a往屯门那边去。在琛城这边的一个朋友的弟弟还在香港那边读大学,他去看看他。

    每二十分钟一班车,他今天不巧,等了十九分钟双层巴士才到。他上车后,拍了八达通卡,读卡器收了费后,他就由窄小楼梯上去巴士二楼,拣了一个位置坐下。

    每次由口岸开去屯门那个方向时的车上总比由屯门开回口岸这个方向时的人要多,他不喜欢人多。其实也还好,再多人也是次次都坐不满的。他挑了一个靠窗的座,将背包放在旁边那个靠走道的座位上,不太想有人坐在他身边。其实这么做不要紧,并不用怕占多一个座位,因为乘客并没有多到要有人站在走道上的这种状况,空位置还是挺多的。

    他朋友姓关,两人由小时起就在琛城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一都在一起读。读到高二时,那个朋友关文强就举家迁到对面香港去了,关家有两个儿子,他朋友关文强今年和他一样都是二十八,关文强有个小弟关文伟,家里人都叫他伟仔,比文强小七岁,今年才二十一,念科大大三。

    他家搬到香港那边去一开始日子过得还不错,后来文强的爸过世了,他妈妈改嫁了之后就回了内地洋城那边。刚改嫁的时候,还带着伟仔,毕竟太小了,可是将伟仔在新家中照顾了一年,就又扔给了在琛城的他们的外婆,外婆带了伟仔两年,就扔他给他当时在香港刚大学毕业的哥哥文强照顾。

    文强那几年很辛苦,刚毕业出来工作还要照顾十来岁的弟弟,其实他们把伟仔送到文强身边也是为了伟仔在香港这头读书方便,早点适应环境。

    伟仔一点也不“伟”,实在说来,还有些女气。三年前,他哥文强就回内地琛城找工了,其实香港经济这几年确实不太行了,琛城反而机会多些。文强一直和古志贤有联系,回琛城前就更是密切联系上了他,一回去就进了古志贤供职的一家影视公司。文强大学学的是导演系,毕业后在h做了三年还是当一名小监制,其实他水平很高,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

    回到琛城后进了加贺影视,毕竟是大公司,里面竞争也不小,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家琛城这边比较合他气场,做了三年,已经是b组的执行监制了,三、四、五、七厂都是他在负责。

    这三年间,伟仔间或会回琛城这边来和他哥哥团聚一下,偶尔也去看看外婆,不过从没去洋城看过他们妈妈,他们妈妈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意向要见自己儿子。回琛城团聚时一般都是文强、文伟和古志贤三人一起的。

    文强和文伟这几年越聚越少,一个是因为文强确实忙,再一个是因为文伟这几年也越变越有些封闭,变得不太爱和家人熟人接触了。他这几年开始服药,也就是女性荷尔蒙和抗雄性荷尔蒙。正正经经开始当起了一个药娘。

    实话说,他天生条件就不错,脸庞没什么男性的那种棱角,大眼长睫,眉毛也不是男人的那种剑眉眉形,不用修也很细致好看,像由两道淡墨勾成。本身就很柔和,开始吃药之后就更加女性化。但他又在念书,所以不敢留长头发和穿裙子去学校。

    古志贤见过伟仔戴假发和穿裙子的样子,不得不说,非常漂亮。伟仔的这事连他亲大佬都不知,却告诉了古志贤,因为他说过“贤哥,我就感觉得出你同我一样。”

    其实,古志贤和伟仔真不一样。古志贤从没想过做女人,他不是像伟仔这种是想要跨性别的,他与伟仔的共通点可能就只有他们都不喜欢女人。

    伟仔这条路不容易,古志贤的人生也容易不到哪里去。他爸妈在他二十二、三时就一直有催着他交女朋友,他就以工作辛苦为由一直拖着,拖了近两年,他爸妈还是催,他那天也不知是借了谁的胆,就说了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结婚生孩子,会害了一个女人,因为他真地不喜欢女人。他爸那时死命刮了他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左边眉毛上切下来一道口子,差点弄伤眼睛。之后又和他闹了很久,他就是不肯去相亲。他爸妈一气之下搬回去了琛城往东的德城乡下住了。

    之后的几年里,他想修复那个伤痕,可是因为伤口太大,几次修复之后也还是剩有一条细细的红痕,由眉上一点一直划到双眼皮的褶子上一点。他想再进一步去除那条红痕,医美中心却跟他说,再修复,可能是会把那条红痕修到几乎看不见,可是却会伤及眉毛的毛囊,修复完了就算是想植眉那个毛发也是没有存活率的,就得每个月补那一部分毛发。可他又出不起那个钱,于是放弃了,买了副大的粗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他那张很好看的脸就这么被硬生生遮成了一张普通脸。

    他爸打他那回是戴了一只粗戒指打的,就那么照着他的脸刮了下去,一边打一边说“一早知道你是乸形娘娘腔,我十年前就刮花你块面。”

    不过,这个说法确实有点歪曲事情,古志贤不是娘娘腔,他只是脸长得柔和好看并且性格比较温厚,平时从来不会见到他有什么娘娘腔的动作或语言。尤其是戴了一副那种眼镜后,把他的容貌也遮了后,他就完全变成了人们眼中的一个温和宽厚、行事温吞细致的男人,没有一点特色,也不显眼,埋在人堆里就马上被淹没,再也找不出来了。

    他初高中的老同学、老朋友文强再见到他时,他已经戴上了眼镜,文强只以为是人长大了样子变掉了,不过还是叫他去配一副稍微时尚一点的眼镜,因为这副太厚重了。古志贤知道顾得了时尚就遮不住那条红痕,于是就回答他“我戴惯这副了。”

    古志贤其实是想着弄得那么时尚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是他性格导致的,还是被他爸的几次狠打导致的,他现在连找男朋友的心都没有了。本来还想正式和父母坦白了这件事后就认真谈一个男朋友,结果,坦白了后是这么一个情况,弄得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这些年什么都看到过了,那个圈子混乱不堪,有频繁劈腿的,有才95后的小gay爱和谁上就和谁上的,有服药做药娘想变女人的,有染病的,有下海做的,有反复出柜的,总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乱的,能正常过日子的也只有百分之一。他本来就胆小,觉得与其到时受伤害受不了、成天痛苦,还不好干脆就不要谈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比不上今年才二十一的伟仔,伟仔比他勇敢许多,伟仔是敢爱敢恨的。他和上个男朋友刚分手,心情还没有完全回复过来。就打电话给贤哥,让他来陪陪他。

    古志贤与他有着同为同志的情谊在,虽然和他确实不同挂,但是还是一直很心疼这小弟的,毕竟他还要吃荷尔蒙药,有成为女人的梦想,就注定了活得更不容易,于是,他就趁着周末过来两天,反正也近,由琛城到伟仔爸爸留给他们兄弟俩的那个单位只要半小时就够了,他周日晚回去都行。

    周日还是伟仔生日,去海洋公园免费,还能带一个人以半价门票进去。伟仔说想一天都戴假发穿裙子,还让他帮着拍照片,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可能就是出于这一层,伟仔才不要和别人聚,因为除了谈过的两任男朋友就只有贤哥了解他这一面,和贤哥在一起不会有压力。伟仔在古志贤过来前就hatsa他让他周日那天当他一天的男朋友,古志贤笑着答应了,在伟仔心中,贤哥虽然不an,可是贤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还守得秘密,有什么让他不舒服的心事,只管跟贤哥说好了,不用怕贤哥传出去。

    、第 2 章

    古志贤认真陪了伟仔两天不到,周日时在海洋公园也拍了不少照片,伟仔这天玩得很开心,古志贤总觉得伟仔这天有一种由樊笼中解脱出来真正做了一回他自己的感觉。周日晚本来古志贤是想过关回对面琛城去的,可是这天玩得太累,主要是伟仔这天玩得太疯,像是小孩一样很有活力,拉着他到处跑,他累到回了伟仔住处后就不想动弹,倚在沙发上,想着还是得睡一晚上,到了明天周一一早再坐巴士回去也赶得及的。

    冲好凉的伟仔把睡衣扔给他“去冲凉啦,叫不叫外卖”他有些疲惫,抬了下胳膊,意思是好。伟仔看不过眼,扯着他一边胳膊要拉他起来,一边还帮他除下眼镜框。伟仔顺口讲了一句“贤哥,其实你不戴眼镜也完全没问题,那条红痕老实讲也不影响美观。”古志贤还是疲惫,抬了抬眼皮,说“不是,你不明白,我主要是怕人老问我,这疤怎么来的。”他始终没跟人讲过他这道红痕是怎么得来的,就连在医美中心修复这个疤时,他都只说是自己磕的。他同事个个都要问他一遍,他这人又比较好说话,也不会用眼神警告别人“关你什么事”,所以总是会回答别人的,那也只能扯谎说是自己摔倒了碰出来的。可他又不习惯说谎,每次就为这件让他心里难过的家庭关系破裂的往事都得说一遍谎,他觉得自己一定受不了,所以就索性总是戴着眼镜。

    古志贤与伟仔两人虽说都是同志,但是也不会发生什么“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这种事。伟仔“嫌”贤哥不够an,贤哥“嫌”和伟仔不就跟和女人在一起差不多吗。

    伟仔打电话叫小区外边的常记送外卖上来,而古志贤就去冲凉。半小时过后,常记就将热饭菜送到了。古志贤也一早洗好了,只是随意冲洗清爽了就好,坐在沙发上上网,也等着外卖。

    外卖到后,伟仔催他放下ad,快点吃饭,他就照做了。伟仔咬着一条牛柳,问古志贤“贤哥,你怎么还不出柜”古志贤愣住,心里也在想对哦,我怎么还不出柜。想了一会儿,回答他“不知道。我跟我家里人出柜了。”伟仔嚼了两口那条牛柳,还顾不及吞下,就继续问“贤哥,你们琛城的gay帅不帅的。我回去都没看到过。”古志贤想了想“帅吧。我也不知道。东门那边很多,九成都是帅的,八成都在卖。”他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就说“哦,对了,可能就是因为太乱了,我就不想出柜了,出了干嘛跑到那个圈子里,我可能也不习惯,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伟仔将牛柳吞下,说“贤哥,那你怎么办,一辈子不找啊”古志贤想想,说“不知道,过了三十再说吧。唉,你别再说我了,说说你,和之前那个分了,下一个找什么样的”

    伟仔上个男朋友其实还是喜欢女生,一开始和伟仔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伟仔确实漂亮,也像个女生,可毕竟只是像,身体构造上还是让那个人不大习惯。其实伟仔也烦这事,他到底要找什么样的人很让他头疼,找直的,人家最终还是喜欢女生,找弯的,人家其实是喜欢男人的。而他伟仔就卡在这中间,既做不了真正的女人,也做不了真正的男人。

    所以贤哥问他这个问题,他也不懂得要怎么去回答。于是他只皱着眉,跟着摇了摇头,并没有答得出来。古志贤腾出一只手,伸到他后脑勺上摸了摸,说“别烦了,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是你也知道千万别滥交。”伟仔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问“贤哥,你你还没有那什么过吧”古志贤面无表情,愣了一会儿,扭头过去对视上伟仔的眼睛,伟仔忽然向后仰去,拉开与古志贤的距离,有点夸张地讲“贤哥,你可别指望我帮你积累第一次经验,你也知道我自从吃了那种药,有博起障碍。除非是别人对我怎么怎么样,指望我去对别人怎么怎么样是指望不了。”古志贤看伟仔这么不正经的开玩笑样子,白了他一眼,不再睬他,转头回去吃饭,咬上了一块排骨。

    第二天一早古志贤就出发回琛城,总共用了四十几分钟就到公司了。加贺影视全名加贺影视传播公司,可能不只是珠三角这一片最大的,全国南半边最大的一家影视公司估计就是它了。公司是属于郭氏夫妇的,郭氏夫妇有三名子女。大女儿郭静宜现任公司总经理,有手段,最会公关,处理旗下艺人的各种公众关系危机。她们爸爸是董事长,不过常年不在琛城,而是和她们妈妈以及最小的儿子一起住在澳洲,小儿子,也就是郭静宜的三弟,现年还在读大学。郭氏夫妇的二儿子郭竞寒也在加贺里面,是制作部a组的执行监制,今年二十六,小他大姐四岁,由澳洲回来两年了。

    加贺的制作部在整个公司来讲举足轻重,共有三个组a组、b组和c组,a组由老板家的那个太子爷郭竞寒负责,b组由古志贤的老友关文强负责,c组就是由太子女郭静宜的老公负责。做执行监制的,在片厂或出外景时就是导演,回来制作部就是监制,权限很大,由出镜的人的台词划分到出大小幕各种事情都是他们来决定,说来,他们的床应该很多人想爬。

    上上个月就听说,c组拍一个旅游节目,一个半红不紫的女星出外景时想划台词时分到报开头与结尾的部分,这样要记的东西不多,都是死的,不像中间采访部分,要临时活络地想话出来应对,而且报头尾还能有大幕近景,于是她就想用身体贿赂c组监制,当然是没有成。不过最需要钦佩的就是她的勇气,老板的老公她也想去这么贿赂,当然是不可能,听说上个月就被封杀了。

    a、b、c三组的这三个执行监制在被演员、主持用身体贿赂这方面,一个是有老婆密布眼线,估计永难成事。一个是太子爷,估计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只是不过他可能消息锁得极密,都没什么消息被风传过,不过还是会偶有爆料,但是那些爆料都不成气候,可能也是畏于他的身份,不敢造次。还有一个是关文强,古志贤还问过他,问他有没有,他答当然有人想送上门来,只是他不想,古志贤都不信,关文强耸耸肩,觉得信不信由他。

    至于古志贤在这间公司中,只是一个小角色,说小,其实也并不是很小,他专科出来就进了这家做,是老员工了,两年多以前调任总经理也就是太子女郭静宜的秘书,因为郭静宜很喜欢他。

    郭静宜喜欢他做自己秘书的原因有很多,不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比起朋友关文强在公司中的导演地位,古志贤这个秘书职务,确实算是一个小角色了。不过他还是做得很开心,有份安稳的应付得来的工做着就好。他现在薪水也不算低了,每月他都会转一笔钱给父母,他父母不认他归不认他,可是儿子孝顺上来的钱还是要拿的。他们虽然从那次之后就没跟这个儿子说过话,可是心里也多少已接受了这么一桩现实,只盼着在俣城工作的小儿子是个正经人,快点找老婆结婚生子。古志贤还有个弟弟古志诚,小他两岁,在江南那一片的粤菜馆里做大厨,别看是厨师,古志诚的人工很高,一个月就能有两万。就是也有点忙,不过他们爸妈打电话给他时总是叫他再忙都要交女朋友,逼着逼着,这个儿子还算遂心,今年初说是已经交往了一个俣城本地的姑娘了。

    古志贤是孝顺的,可是在这一方面实在是孝顺不了,也只能像个哑巴一样,忍着,不要再说多余的话了,只每月转钱过去,表达孝心。他爸妈也不管他了,把他转来的钱都攒给了他弟弟,到时在俣城买房子。古志诚对于他哥那事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们哥俩倒是常有联系,有一回古志诚就跟他哥讲“哥,你知阿爸阿妈将你的钱都存住转来我这边了吗”古志贤听了后,说“不知道啊。”古志诚说“你完了,看来你跟他们这辈子都没完没了。你给我一个账号,我再偷偷转给你。”古志贤说“你别还我,我把钱给他们,他们爱怎么花我可管不了,倒是你,常注意叫他们留多些钱自己用。”古志诚就说“放心吧。不过你这钱我还真不要。你想,你又不结婚又不生小孩,自己就该多存点钱。对了,你不交男朋友啊”古志贤当时闻言只叹了口气,不想讲话。

    、第 3 章

    古志贤这周一一早上回来加贺,就上二十一层的员工餐厅先买一份早餐吃了起来。这个写字楼共三十层,最上面十层都是加贺影视的,员工餐厅在整个公司最底下的一层二十一层,由早上七点半就开始做到晚餐结束。这家公司的员工福利不错,吃三餐有代餐券,所以古志贤连吃饭问题都解决了。他倒是会煮,就是一个人过日子,经常犯懒,而且在公司吃也不要钱,自己买食材来煮食,还要增加额外花销。

    他拿券换了一份腿蛋治和一份斋啡,端着餐盘,找了一个僻静角落坐下。先是咬了两口那份鸡蛋火腿三明治,再喝了一口黑咖啡,脑袋里还是空空的,什么也没在想。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无聊,就拿了手机出来,摆在台面上,看昨天用手机给伟仔拍的照片。

    忽然,脖子旁边多出来一颗头颅,他往旁边一看,就见到了一个像是早起后都还没洗漱过的关文强。他见怪不怪,问“又熬通宵啊你这样不行的。”他知道关文强那人攻性太足了,他整组人马跟着他这个头也是受罪,经常加班加到过十点,或过午夜,有时看着几乎要熬通宵了就干脆一组人都在公司睡。关文强知道他一定会唠叨这么一句,也没睬他,就拿来他手机划着,惊奇“啊小贤,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啊”这老友比他小一个月,所以他叫他小贤。古志贤没睬他,让他坐下,说去给他拿早餐,他说要两份肠粉和一杯熟普。古志贤起身就要往柜台那边去了,想了想又折回将手机拿来揣在兜里,主要是怕关文强跟他太熟了,会百无禁忌,说不定就划开了他跟伟仔的聊天记录,那么伟仔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关文强看着他竟然防着自己拿了手机走了,“切”了一声,想着他怎么这么快就交女朋友了,也没听他提起过,不过就是他那个女朋友漂亮是漂亮,怎么好像看着有点眼熟。

    等古志贤端了关文强那份早餐过来后,他又坐下,继续吃没吃完的三明治,关文强也开始吃了起来。古志贤忽然想起,就问“文强,你洗脸涮牙了吗就这么吃了”关文强嘿嘿笑笑,有些掩饰,说“我用冷水洗脸漱口过了,吃完早餐我再上去正式洗。”古志贤也不打算管他了,低头继续咬自己的三明治。关文强说“对了,小贤,你交女朋友还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谈的”古志贤不想谈这个问题,因为根本无从说起,就说“就是一个女性朋友。”关文强问“海洋公园哦,你们昨天在香港啊”古志贤也不否认,说“嗯。”关文强用叉叉了一块肠粉蘸了点咭汁,说“对了,你倒是昨天跑到那头去跟新识的女性朋友玩去了,我啊,昨天都还在忙,我弟昨天生日,我只hatsa语音他生日快乐。唉,我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早知道你去就叫你顺道帮我看看他了。”古志贤安慰他“他也是大人了,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的。你本来就忙,下次我去一定帮你看看他。”关文强手臂伸过桌子,拍了拍他一边肩膀“好兄弟,就知道你靠得住。”

    古志贤吃完早餐,上三十层顶楼总经理办公室时已经是八点十五。他是早上八点半上班,下午五点半下班,一般他都是早到晚退。主要是他平时一个人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多耗点时间在公司。

    这一层楼的保密做得很好,整个办公区要刷卡才能进,郭静宜的办公室、他的秘书办公室还有资料室、会议室都得再按指纹才能进。他摁了指纹坐进自己那间办公室里后,先是取了一套正装在办公室里换上,换好后就开始整理一些文件,上星期文强那组的一个节目有赞助商来谈赞助,说是很喜欢文强那个节目,可是文强觉得那个赞助商的产品和他们组在做的那个节目十分不合,就让他秘书把这个赞助商给推了。可是他那个节目的上一个赞助已约满,那个节目的制作成本又高,找公司会计做预算做了好几份也不知道能怎么削减开支。

    这个问题就被总经理郭静宜推给了古志贤,叫他要么去说服文强接受那个金主,要么就找公关部的再拉别的赞助。古志贤觉得说服文强是没可能了,他那个人很固执,有自己的坚持,他推了赞助应该有他的原因。

    不过他还是拿了那几份预算下去二十四层找文强,一进文强那个制作部b组,那里像在全员打仗一样,管道具的几个正在把不知道哪里租来的古董合力搬出部门要去道具仓里放着,其他几个对行程表的对行程表,联系外景拍摄点的联系拍摄点,地上还有几只道具球在滚着,一整个组的人都像是还没涮牙洗脸一样。

    古志贤叹了口气,想这组人可真是拼,他穿过这一片狼藉,到文强门外敲他的门。文强办公室有一排透明窗,而且他百叶窗并没有放下来,所以文强看得到古志贤在门外,两人由透明窗对视一眼,古志贤见里头文强朝他点了点头,他就转动门把手进去了。

    他坐下,说“你们那个女性节目要是再没有赞助商,整个预算真地很紧。”文强忙得脑袋都是胀的,说“你不是要我跟你解释一遍为什么我不要那个赞助商吧,他的厂是做脚气膏、灰指甲药水、洁阴平的,你倒是看看他哪一个产品不是跟杀灭真菌有关的。你让我怎么用在那种美妆节目上,报幕时多难听啊,下面是由真菌克星制药厂赞助的公主爱“妆”病。哪怕他有一个产品不是跟杀灭真菌有关的也行啊,我也能挑一个大家熟悉的产品来报幕,可是他家有吗没有。这让我怎么办。”

    一段抢白,连空隙都没有,可能是烦郁之下产生的这么一阵暴躁,害得古志贤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他只能安抚他“我没有来劝你接受,我再想想办法,不过在没有找到新赞助之前,你们接下来的几期就要节省成本了,起码减一半。”看他又像是要动怒的样子,古志贤忙又补充“我也会尽快去联系。”说完,跟逃一样地逃出了制作部b组。

    再一路逃上顶楼自己办公室里,打电话给公关部主任再说了一次这件事的紧迫性,公关部主任说已经在拉赞助了,一定尽快。古志贤知道他们那一部也很忙,平时要管艺人的公众关系,还要管拉赞助的事情,也很忙,他们那一部以前都是在郭静宜手里的,她在没升做总经理前,就是在公关部做主任。

    他想想好像营业部有时候和客户接触时也能遇上一些赞助资源,不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路子。于是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营业部负责人,问了这件事。营业部负责人说现在暂时没有资源,不过他给古志贤支了一招,说“你看看制作部其他组的赞助商资料,要是其他组也有赞助合约到期要续约或是有新赞助的,你看看要是那个节目跟强哥那个什么装病节目收视点数差不多,那么就去谈一下,互换一下赞助。”

    古志贤觉得很有道理,谢过营业部同事,就开始翻查新一期各组各大节目的赞助商的新约、旧约还有未签约的赞助意向,最后看到a组那里有一个生活类节目和文强那个美妆节目收视点数差不多。而且那个生活类节目叫居家能手,这么说来用那个真菌克星来报幕应该还是可以的,不冲突。但是古志贤又没有信心一定能说服a组负责人,他还小心翼翼地试着念了几遍“下面是由真菌克星制药厂赞助的居家能手”,确定好像听起来确实不怪,就拿着材料往二十五层走去。

    他平时较少去制作部,除了因为和文强关系近会去去他在二十四层的b组之外,就很少去其他制作部了。到了二十五层,见到制作部里面也是一样地乱,写字台上都是道具,他就问他们这一组是谁管赞助的事,里面监制助理说还是得问监制,因为他们这一组没有秘书,最近这些事情都没有人管。他就问他能不能见一下监制,大家都认得他是总经理秘书,当然是要让他见的,就是他们都忙着,说让他自己去监制的办公室就好了。

    一问才知这一组监制的办公室根本不像文强那组的一样在组里面,而是在这一层上的西面有独立的一大间。他就过去了西面,原来还是最靠墙的一间,还挺隐蔽。

    他站了过去,还想敲门的,却发现门虚掩着,根本就没关上,开下的一条缝隙中,让他无意瞥见里面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正坐在这一组的监制身上,两人热吻中,那个男孩上衣都被撩至胸上。

    两个人他都认得,监制当然就是总经理的弟弟郭竞寒,而那个男孩应该是现在热播的一档美食节目淘食界的其中一个主持,阳光帅气型的。没想到这两个人有一腿,平时在节目上也看不出来这个主持是gay,而且也没有人传言说郭监制是gay,古志贤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急忙转身要走,希望里面的人没有看见他,而他是绝不会说出去的。

    正要走,里面人就叫他“谁在外面鬼鬼祟祟,你不如进来。”古志贤见走不掉了,就转身开了门,说“郭监制,我是来谈一下赞助的事情的。”郭竞寒毫不避讳,在古志贤面前拍拍那男孩的庇股,说“去那边沙发上坐着,等他走了我们继续。”

    古志贤觉得这人有病,他又不是有意要碰上的,真是意外,干嘛现在说话连一点礼貌也不顾、一点面子也不给。像那个什么“等他走了我们继续”是不是可以不用当着他面说。不过他想想又算了,人家的好事在兴头上被他这么搅和了,脾气是会不好的。他觉得自己还是快点把事情谈了走人要紧。

    他就把事情尽可能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郭竞寒说“你觉得那什么真菌用在他那个节目上报幕难听,但是放在我们这上面就好听了”古志贤说“不是好听,起码不那么冲突。”郭竞寒想了想,说“你用那个什么菌厂的报一遍我们的来听听。”古志贤想还好自己来之前练习过,就马上把整条报了一遍“下面是由真菌克星制药厂赞助的居家能手。”郭竞寒又说“把他那个也报一遍。”古志贤就报了一遍文强那个“下面是由真菌克星制药厂赞助的公主爱“妆”病。”

    报完之后,郭竞寒皱着眉头,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美食节目主持已经笑趴了。郭竞寒虽然不是很喜欢用这个什么菌厂,但是公司毕竟是他们家的,出于整体利益,他点头了,说“好,就按你说的调吧。”

    一得到他的答复,古志贤一刻不停留地站起身道了别,逃出了门,还帮他们把门给关好。

    、第 4 章

    他们内部同意调整之后,也并不能完全算数,还得与两个相应的赞助商联系,因为他们本身的投资意向并不是那样的。古志贤回到办公室之后,打电话给公关部,说了他们刚做了这样的内部调整,达成了内部协议,现在想公关部联系摆平投资商那一方面,公关部的说没问题。也确实,她们都很会说。

    中午的时候,古志贤去二十一层吃午餐时,见到文强那组的秘书正在打包午餐,估计那组还在讨论中,秘书只有包好午餐送上去。

    下午的时候,就听公关部主任打电话上来他办公室,说赞助商那边谈妥了,下一期就是由佳美家居城赞助公主爱“妆”病,还有就是由真菌克星制药厂赞助居家能手。可能毕竟两档节目收视点数都差不多,赞助商那方面才肯这么调。

    这天下午两点时,郭静宜才来。她一般都是这样,下午才来公司上班。她来了后,古志贤就去她办公室汇报了一下工作,接着也就没什么事了,他就回了他那间办公室继续处理文件。

    晚上放工后,他去员工餐厅吃了一份晚餐后,又回到自己办公室继续处理了一阵子文件,到八点半才出写字楼去搭地铁回家。他家就住在旧墟那边,也就是东门那边。那一区都很老旧,他家以前从乡下迁上来就住在那个老区,一直没变过。有一套房子,后来房价飞升,家里也买不起新的房子,就一直住着那一套,直到他爸妈气得搬回德城乡下都还是住的那一套。现在,就变成了只他一人住在那个装修老旧的两室一厅里,父母在乡下,弟弟在江南的俣城准备买房。

    其实,他弟跟他讲了爸妈把他孝顺的钱都转给了自己在俣城买房子那件事后,古志贤是可以理解的,也相当支持,他现在住在琛城也不用交房租,又省了一笔开支,那把钱留给弟弟也无可厚非。而且弟弟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了,希望他成家生子,最好生两胎,那是需要储多点钱备着的。所以他弟问他要账号要把钱转回给他,他始终没有肯。虽然他自己其实也是要存钱的,毕竟现在他家在琛城的这套房子的房产证写的是他爸妈的名字,也没说给谁或他们兄弟俩都有份,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他爸妈是想将这房留给他弟弟的,最后他在这个家里就是得净身出户,所以他一方面得省钱给他爸妈拿去给他弟买房子、安家立业,一方面也得省一部分钱下来给自己以后买一套小房子。

    出了地铁口,就能远远见到老东门这边的广场和周边一长带的酒吧区,色调都很暗,有些热吧里面太挤,就会有人端着酒在门口喝。现在这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已能看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上的士,估计是要找地方去开房。看到的好像还不止一对。

    他继续在夜色中往家的方向走去。这时候他才又记起上午他看到的那一幕,这一天忙得都快忘了。他其实曾经去过几次琛城的社交网站,想看看不知道有没有可以交往的人,想试试看,却发现那里是一个相当成人的圈子,像他这种的可能真是太落后了。而且里面不管是偏一的还是偏零的都写c勿扰,他也不明白自己算不算c了,他知道自己确实不娘,可是就是比起那个圈子里的审美标准,他又清楚自己实在好像不太行。

    其实别说伟仔的处境尴尬,他的处境也极尴尬。伟仔的尴尬是因为找直的,人家喜欢的是真女人,找弯的,人家喜欢的是真男人,而伟仔长了一张女孩的脸与一副男孩的身体。可他的尴尬在于他就算不娘,可也确实不够an。他知道他们琛城的圈中口味,不论是那些纯一、纯零还是偏一、偏零的都是喜欢那种不是阳光帅气型,就是阳光运动型的,就像是今天早上在郭竞寒办公室里见过的那个主持。帅以及有型才是硬道理。

    他们这类人真正说来,百分之六十都是零点五,心理上也都当自己是个男人,多数没有真正所谓老公与老婆的心理角色分配,毕竟他们都是分泌雄性荷尔蒙的一群生物,多少都有男人的血性与行事风格。真要分了一号与零号也不是在心理角色上分的,也只是在性的角色上分出来的而已,只是因为其中一方后边比另一方更加有感觉才当了两人中的零号罢了。他没做过,所以不十分确定自己是一号还是零号,他知道自己性格温吞,可这也不一定代表自己就绝对是零号。虽说他自己心理上多数时候认为自己应该可能就是零号这个属性,因为他也承认自己在性格上的确温吞,但是万一真做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后面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怎么办。

    所以,他的处境也是有着各种尴尬。他长得好看,但是性格温吞,于是与阳光帅气或是阳光运动这样的审美标准差了一大截,而且他还架了副那么厚重的眼镜,那就别说是阳光帅气或是阳光运动了,整个人还显得相当老成。并且他又因为有些胆小,就一直不敢涉水这个这么复杂的圈子,害得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自己身体上到底是一还是零还是都可以。他们心理角色不太分配可是做那事的角色还是要分配的,而且多数人还是几经实战后才最终确定自己到底是哪一种。也难怪他徘徊过的一些社交网站上的同志们都标好自己是一还是零,聊天没聊上两句就会问他是一还是零,问题是他哪里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就算他一早也认为自己的这种毫无攻击性的性格会导致自己最终“沦为”一个纯零,可是这种事情的划分还真得要试过才能大致有数,既而确定自己的属性的。

    由地铁口走了近一刻钟终于到家了,开了客厅灯瘫在了沙发上,其实并不是十分累,只是觉得像摊稀泥一样瘫着很舒服,反正他的人生也没什么冲劲。

    瘫着时,他还在想自己现在情况的这种尴尬,他也不想当呻吟系的同志,他也曾幻想过有健康的家庭生活,找一个可以过日子的,可是上哪里去找想上个社交网站,没讲几句就被问是一还是零,他又哪里知道。他还比较保守,又不想找几个人做几次来确定一下。所以,不如单着。

    过了好一会儿,这摊稀泥终于动了一下,他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折回沙发时,喝了一口,又坐下,这时手机振,一看竟是伟仔。他打开伟仔发来的那条语音,传来他活力的声音“贤哥你知道吗我想到怎么解决你的第一次问题了我今天听人说上海那边的同志吧里最刺激的就是当众帮人口x我朋友要去,你要不要一起你也知道,你那个死性格就得来点极开放的事情刺激一下,放开了就好。刺激完了,你还可以顺道去俣城看看你弟弟。”

    这摊稀泥被水呛到,咳了好一会儿,撇开手机,继续瘫着。跟着上了会儿网,就洗洗睡了。

    第二早如常,早起后喝了一杯温水,再吃了两片饼干就去公司,要在那里正经吃早餐。吃早餐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讲那个淘食界的主持和太子爷有一腿,床伴关系坐实。古志贤心中仓皇,早餐也没吃好。他想自己肯定没跟人讲,而且帮他们把门关好了,怎么今天一早就有人传了。他怕被人找上,说他恶意散布消息,于是匆匆解决掉剩下的几口,就搭电梯上三十楼,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再冲了杯速溶咖啡来压惊。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说不定这件事早就有人在传了,今天早上正好被自己听到了而已,也说不定那个郭竞寒根本不介意别人传这种事,而且就算有人传,他也有办法压下来的吧。不如就不要为这件事担心了,反正自己没传过,清者自清。

    哪知九点时a组监制助理就打了电话上来他办公室,说他们监制叫他下去一下,说直接去他们监制办公室找他就行了。古志贤应着“好,我马上去。”挂了电话后却还是空出来一点时间,又给自己冲了一小杯咖啡,为了能喝得快点,还兑了凉水,结果温度、口味都不对劲,但他也顾不得这些,只是几口闷了下去。

    到了他们制作部a组所在的那一层,总觉得这一层今天冷气特别强。这个二十五层是a组的天下,一层都是他们的,不像楼下二十四层的b、c两组,要分享一个楼层。

    他去西边最靠墙那间办公室门外,今天的门倒是记得关好的。他敲了敲门,里面人说“进。”他就开门进去了。关好门,走到那人桌前,在那人对面坐下,等那人开口。

    郭竞寒开口了“我听说今天早上就有人传我跟欣一的事。”古志贤见他开门见山,就索性不要紧张了,索性直面这桩事,说“真不是我说的。我昨天转头就忘了有那件事。”郭竞寒说“你说我就要信你吗”古志贤有些看不惯他冤枉人,好像说什么就一定是什么的样子,可也只能重申一遍“我真地没说过。”郭竞寒问“那别人怎么会知道”古志贤想了想,说“会不会是你以前在办公室里和他做些什么,没有关门,被别人不小心看见,又或是你们在别的什么地方,被认得的人看到,就传出去了。”郭竞寒问“时间为什么这么巧”古志贤心里想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倒霉呗。但是他说“其实会不会是那个主持人的同僚有意要踩他下来你应该担心这几天网上有没有什么照片爆料,看是什么照片不就能确定是不是我说出去的了吗”

    郭竞寒往后向椅背上一倚,说“算了,你先上去吧。别让我发现是你。”古志贤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要怀疑总还是会怀疑的,所以他也只是点点头,说他上去了,就转身出这间办公室,并把门带上。

    、第 5 章

    这天中午午餐时段,二十一层员工餐厅里,文强那组的两个助导、一个秘书、两个撰稿和他们那组负责三、四厂的道具的刘哥与灯光小陈哥聚在一桌吃午餐。他们看见古志贤也进餐厅买午餐,远远地就招呼他坐去他们一桌,因为古志贤算比较常下去他们那组,所以跟他们也比较熟。

    等他买好了一份鸡扒饭就端着餐盘坐去了他们一桌。坐下后问“你们强哥呢”秘书说“监制那份我给他包上去了。下午七厂用不了,转排去五厂拍,灯光排布都要改,他们有几个还在上面商量。”古志贤哦了一声,坐下开始吃饭。

    助导三三说“你们知道吗陈欣一跟太子爷那件事被太子爷压下去了,他还真手快,上午有点风声了就把陈欣一转签去了他朋友的影视公司。”另一个助导阿华说“跟他有爆料的那个叫什么的也不是第一个了,只不过是第一个我们公司的艺人。不过太子爷真地手快,上午他才一会儿工夫就把那人转签走了。”

    古志贤一听,原来这桌人是在聊这件事,他自己本身在这件事里就有些敏感,已经在被那个郭竞寒误会,他现在就更加一句话也不敢说,连问题都不敢问,怕最后就变成了他是参与讨论与爆料者。他现在也只敢埋着头吃他那碟鸡扒饭。

    灯光小陈哥说“唉,他们那组也是。那么大一个组连个秘书也没有,你们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之前他的秘书都是女的,被他遣走了好几个了,不就是喜欢男孩吗你看他监制助理就有两个,助导四个,初级助导两个,都是男的。杂事都是叫助导做的,也用不上秘书了。唉,你们说,那个是不是就是他的后宫团啊”

    道具刘哥说“你别瞎说,我听他们那组的道具张说他们头不搞同公司的人的。以前也是绝不搞同公司的艺人的,毕竟是他们家的生意,他自己心里也精得很,艺人公众形象一有危机就很费钱,之前砸下去的钱也等于浪费掉了,接下去补救、转约什么的都特别麻烦。所以他以前要搞也是搞别人公司的,这次竟然找了同公司的,可能那个叫什么的真地很合他的胃口。”

    文强的秘书斯曼说“嗯,听说到现在都找不到是谁把这件事爆出来的。”

    一听到了这句,古志贤狠狠咬了一口鸡扒,再扒了两口饭,心里苦死了,怎么就这么巧。那事情就在昨天他撞见了他们那样之后今天就爆了出来。

    他快速吃了这餐饭,没有参与讨论,就为了给自己避嫌。一吃好,就说他楼上有事要做,和这些同事说先走一步,然后就勿勿上楼去了。

    下午一点时,郭静宜就来了,刚在她自己办公室里坐下就打电话叫隔壁办公室里的古志贤进去。古志贤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总经理办公室坐下,他手中握了一个文件夹,虽然暂时没有什么事情要跟她汇报,但他还是特意带了一个这种夹子进来,主要是为了拿它在手里,手里有样东西抓着,心里就可以没那么紧张。

    郭总经理直接说“志贤,我弟打电话给我说他那组需要一个秘书,他那组很多文书处理的事情现在都是助导在做,他一直不肯请秘书本来是觉得没必要。不过他现在说了能不能让我把秘书让给他,因为最近文件资料类的东西太多了。我是一直觉得他有必要要一个秘书的,你就去吧。”古志贤听她这么说了,心里在想好日子要到头了,进那一组一定要受那人的罪。

    他觉得那个郭竞寒这时候要自己过去就一定是想想办法整死自己,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是谁爆的那个料,也就唯有怀疑到他古志贤的头上。

    他就一直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总经理,我能不能不去”郭静宜说“他们那组事情比较忙,他说根据工作量可以给你每月加五千薪水。”古志贤听后,觉得这钱赚不得,小命都快没了,还贪这个五千,说不定第一个月就被那人找到什么错误,再被强踢出公司。他摇摇头,问“总经理,能不能不去”郭静宜说“志贤,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我最喜欢这个弟弟,他要什么我都会找来给他。他现在需要一个秘书,他说要对公司业务熟的人来做,因为他没时间让新人去适应,最好还是男秘书,因为他们组太大,女秘书太柔弱受不了,想来想去只有问我借你你就当帮我的忙,再说了加薪水是件好事,不比总经理秘书这个头衔要实在多了。”

    古志贤也只能回他办公室里找了一只a4打印纸纸盒,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进去。他觉得由一个总经理秘书变成了制作部a组的秘书,也就是降了一级了。虽说薪水有调高,可是那里的办公室是很小的一个,他见过b组文强的秘书斯曼的办公室,和他现在这间要按指纹才能进的办公室完全不一样。还有到了那里杂事也会变多,再有就是应该要受来自那组的头的心理折磨,那简直就是比变相降级还要惨。他觉得这件事既然已经摆在眼前,那不如一边做着a组秘书一边等一等,看看那个太子爷会不会查到是谁爆的料,如果查出来是不关他的事之后,说不定他就能回复原职,如果一直查不出又一直要在那里受折磨的话,那他不如索性找另一间公司供职吧。

    他想清楚了后,也收拾完了,接着就去在二十五层的制作部a组报到。到了后才发现原来不是安排一个小的鸽子笼般的秘书办公室给他,而是让他坐进那个郭竞寒在西侧那间大的办公室的里间,倒也挺宽敞的。只是他反而觉得有点不是很舒服,有种要被监视住的感觉,而且他还在想,他坐在这个里间,那么那个郭竞寒要和什么人在外间做些什么的话不就很不方便

    不过他想想还是只管自己先做好这一组的事情再说吧,而且郭竞寒那个人说不定就算在外间和别人直接做到最后也不会在意里间的秘书听不听得到的。

    他跟这人报到之后,就进里间去坐着了。接着,处理了一天的文件,倒并没有觉得新的工作氛围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古志贤觉得工作的性质好像都没什么改变,和在三十层总经理旁边差不多。不过他们这一组的文件确实是多了点,处理起来确实有些繁重,他甚至渐渐相信郭竞寒跟他姐姐郭静宜说的话,因为他说的那些理由和现在这一组的实情确实相符。一个是他们这一组是大组,文件确实挺多,加他五千块薪水也应该只是出于工作量这一层的考量,而并非他一开始所想的那人只是想用抬高薪水拉他下来这组做事,继而借机折磨他。再有一个就是他们这一组确实不太适合请女秘书,这一组像文强那组一样也很拼,也像打仗一样,不过就是全组没有一个女同事,不像文强那组还是有六、七个女同事的,他们这一个大组竟然一个女的也没有。

    出于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也许自己一开始想多了,a组的实情就是这样的,这个岗位由自己来担任可能也确实是这组执行监制的一个正确决定。而且那个郭竞寒这几天看下来和其他执行监制也没什么区别,也很拼,做事情也很认真,而且并不像他一开始想的会三天两头带人在办公室里胡乱做些本该在床上做的事,或许那天撞见那人在办公室里和别人做些什么也真是一个偶然。

    古志贤分析了一下,说不定郭竞寒已经找到了是谁爆的料,继而也早就不再迁怒与自己了,想想也对,听说他做事情很快手的,他跟陈欣一的事情不是很快就被他摁下了吗而且这几天看他做事情这么认真,想必他是很为他自己的家族利益考虑的,做事情还是很分轻重的,应该都是在公事公办,没有牵涉个人恩怨进去。

    这么一分析,古志贤倒也定心了下来,就准备安安心心在这个a组做下去了。不但应付得来,而且薪水还加了五千,对于他这种缺钱的人来说,调职这件事现在看来反而成了一件有福气、有好运的事情了。

    于是古志贤没有经过任何坎坷地顺利过了一周。这天是周二,他下班要留一会儿,手头还有些事要做,三十楼传来给各部门的新的病假单表格,他得打印几份出来备着,以后如果有同事要领病假,就可以直接拿表格去填。还有这组的道具师傅后天要用公司车搬道具,他就得提前二十四小时网上预约他们的公司车,如果当天临时调车,到时就要从部门预算拨给的钱当中支出双倍的钱用作车费出去。

    这一组的监制郭竞寒倒是不像b组监制关文强那样经常加班,而是多数时候都准时下班。不过郭竞寒今天是忙到七点才结束,他离开办公室之前还是像这几天一样很自然地敲了敲里间的门,说“古秘书,我先走了,你不要弄到太晚。”古志贤对他印象已经在这几天里被他刷过好几遍了,心里已经完全不反感这个老板,甚至觉得这个上司是个很不错的上司,他回答“好,byebye,我也很快就好了。”

    郭竞寒坐上了他的车,向海边开去。在琛城的琴海别墅区建在海边,是这个城中最高价的奢华别墅小区。

    郭竞寒在自己那一幢门前停好了车后,一看灯竟然是关着的,整幢房子黑漆漆的,连窗帘都被拉上,那样就连外边微弱的光也透不进去。他勾了嘴角笑笑,知道一定有什么好东西在里面等着他,因为他回来前已经给这家里打过电话了。

    他开了门,对客厅里说“你是要我开灯呢,还是不开呢”里面人笑出声,说“当然是不开,你摸黑走到沙发这边来。”他也嗤笑出声,不过不再说话,而是径直走去了沙发那里。接着,就摸到了一具很有热力的躯体。他说“小骚货,饭吃了没有,就脱光了衣服躺在这里等我”他口中的小骚货故作惊讶“哎你也会关心我吃了饭没有我还以为你只关心我这里呢。”

    说完,两人就缠到了一起。直到完事后,热力褪尽,他们才开灯。陈欣一对郭竞寒说“你找出来是谁爆料的了吗”郭竞寒说“没有,好像并不是你们节目组里的人,现在看来最可疑的就是那个古秘书。”陈欣一叹了一口气“我好惨,想一直呆在你身边的,结果现在还得去别的公司。”郭竞寒摸摸他脑袋“放心吧,事情我摁得住。那一家是我熟人的,你就好好在那里面呆着。”陈欣一说“听说你把那个古秘书调到你身边了”郭竞寒说“是啊。”陈欣一问“怎么要开始折磨他了是让他一个人做三个人的事情还是只给他一张小写字台办公,还是整天叫他到餐厅买茶买水送上去”郭竞寒摇摇头“不是,我只想让他爱上我。”

    陈欣一笑了,又一副快趴下的样子“怎么,你觉得他是”郭竞寒说“哪还有嗅不出来的”陈欣一悻悻地说“是啊,你这种混迹这个圈子的老手,嗅觉能不敏锐吗”郭竞寒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望向自己,说“怎么你有什么不满”陈欣一说“没有。你让他爱上了你之后呢甩了他吗”郭竞寒说“既然知道,还要说。有这个时间不如再做一次。”

    陈欣一并不敢说他自己十分了解郭竞寒,他知道郭竞寒做这件事肯定不会是光为了帮他解恨,但是他还是很希望这个人做这件事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帮他出头。他见过那个古志贤,完全没有什么可能会危害到他现在在郭竞寒身边的位置,这么想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其实郭竞寒完全没在想着帮他出什么头、解什么恨,他完全只是想让那个古秘书明白有一类人真地不好惹。

    、第 6 章

    第二天周三,又是大好的天气。琛城这边四月底、五月初的天气有一点不好,就是日夜温差太大,体质弱的人一入夜就易受凉,感冒不舒服。白天炎阳似火、晃晃昱昱的日头照得人像是站在烤箱里一样,一到晚上,没了太阳就马上急转变凉。昨天晚上,古志贤做完公司的事情后要回家时,就忘了加件外套,走了那么一路,竟然第二早就有些轻微地感冒了起来。

    白天来公司后有点轻微地流鼻水,他一进他的办公室,就披了件较厚的外套在身上。公司的空调每一层都是由一个总闸控制着,中央温控,每间房的温度高低自己做不了主。且因为他们是这样的写字楼,又在这么高层,窗子几乎是全封闭的,只留一扇极小的透气窗可任意开合,每一层的换气还是要靠每个房间天花板上的换气扇。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能给自己多加件衣服,多喝几杯热水,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穿上了外套后,还把小透气窗支开,多少也能多通点风,怕他这间办公室被他积聚了感冒病菌,到时把他上司或是同事过到了就不大好了。

    他对现在的工作已经开始变得满意起来了,毕竟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想的也不是很多。他只对现在办公室的格局有点困惑。一般秘书与上司的办公室排布应该是秘书在外,上司在内,可是他和郭竞寒的反而反了过来。难道不应该是他在外头,有什么事或人就可以由他先过滤一遍再或通报郭监制或帮他挡一挡的吗不过郭监制好像从没有想过这个格局问题,或许他有必要什么时候向他提一提,也许是监制他太忙了,没有顾及。

    郭竞寒这天十点到办公室,坐下后叫古秘书出来汇报一下一天的行程。古志贤出来后,知道他一到办公室坐下后一定要先喝一杯咖啡,就帮他去茶水间冲了一杯过来,再讲了这一天的行程。郭竞寒看他穿着与这季节不符的外套,又听他偶尔轻微地吸吸鼻子,就问他什么时候感冒的,他回答说是昨天晚上出去搭地铁忘了披件衣服导致的,还说尽量别与他离得近或同处一室,怕把他给过上了。

    郭竞寒就说他自己一年到头也很少感冒,不怕被过上,还说古志贤这样动辄就染上一些像感冒这样的小病全是因为他缺乏运动,体质有点差的关系。古志贤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运动这一块确实是自己经常忽略的。其实他也知道常运动能增强体质,只是他每每想起要去动一动时,就又会不明所以地就那么懒下去、提不起劲头,也许真是因为他做人没什么奔头也没什么冲劲,总打算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关系。

    古志贤正在想着这事情,想着不如以后就将爬山、游泳这些提上日程,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也该每周都做足运动。还在想着时,就忽闻郭监制问他“你要不要一起去游泳或是去健身房一起运动才比较有动力。”古志贤想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听到就心里觉得没这个必要吧。

    说实在的,他虽说这几天和这个郭监制一起工作下来,心中是不反感这个人了,可是也完全不想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和他走得有多近,最好就是工作之外,毫不相干,所以哪里还会情愿跟这人一起去做运动呢他回答郭监制“我还没想好,我这个人比较懒。我怕我答应了你也做不到,以前我就经常爽朋友邀去一起运动的约。”他不好明摆地拒绝他上司,只能将话说得委婉。接着,看郭监制还想劝他的样子,就先截住了他的话,说“监制,我太了解我自己了,可别再劝我了。”

    郭竞寒听他这么说了,就有些悻悻然,点点头,也不再强求了。

    古志贤把工作行程和郭监制核对完全后,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里,计划着怎么落实运动这件事。他在琛城这边住的是老房子,物业管理之类的事情都不完善,小区内一点可供住户去锻炼的公共设施都没有。最近的话就是他们老东门那边商场顶层有健身中心,得去办年卡,好像还挺贵的。最后想想,不如走路和爬山算了,成本又小,又可以晒到太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肘,现在这一身的皮肤也确实有些苍白。

    中午时,他吃完了午餐,回到他的办公室坐着。郭监制不在外间,古志贤知道他中午时和文强有事商洽,所以他们两个监制一起到写字楼附近的商圈里的餐厅吃午餐去了,餐厅订位自然是他这个秘书打过去订的。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他就拿手机出来,然后随意地倚在椅背上上网。

    没一会儿,就收到伟仔语音,他翻了一个白眼。继伟仔第一次说那个什么城里的有些吧里有人能帮人当众口x之后,他又再说过几次,看来是很想劝服自己去那里放纵一下。他收这种语音都收烦了,这回看到有语音来,自然就当成又是什么不正经的。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着,他也不敢开扬声器,只敢改成听筒模式听。原来这次伟仔是说他明天下午大学里才有课,今天已经和朋友到了琛城,要在这里夜店疯一个通宵,说他两点时就能到他公司楼下,要他下楼去拿些东西。

    古志贤回复了一条语音,问“你要拿什么给我”不过一直得不到伟仔的回复。古志贤接下去上班的那一个小时里间或就会想到伟仔最近是不是玩太疯了,伟仔不跟哥哥文强坦白现状,可是他是知道伟仔实情的,是不是有必要说一说他,要他多少收敛一些,如果不是什么有真感情的人,不如不要深入接触了。不过他知道伟仔以前如果不是谈了半年的男朋友是不会做那种事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变没变。

    有时候古志贤就在想,这个圈子一点真心都没有,大家在还年轻的时候都玩得那么凶,能怎么凶就怎么凶,简直是将身抛在一种水深火热当中死命无所顾忌地玩,是不是因为百分之七十的人一定最终会找女人结婚的,那不如在没有婚姻束缚前,先玩到尽兴。结了婚后仍然是可以找以前的男朋友开房,只是多少有了家庭关系那一层绑着,有时候做一做,心里还能有种悲凉的感觉涌上来,会怀念还年少时和自己看得顺眼的男人纠缠在一张床上时的那种“谁都管不到我这一刻”的感觉。

    古志贤不想这样玩,他也不想伟仔这样玩,可是他自己毕竟不是什么过来人,也不是什么情感赢家,他只知道自己不想那样一味胡缠般地活着,可是他也并不能肯定走哪条路就一定是对的,走哪条就一定是不对的,万一圈中主流价值观才是最现实最正确的,也未可知。于是他就没有了那么一种把握与底气支持他去对伟仔这个小弟说教一番。他自己还人浮于世、随境浮沉着,虽没有堕于流俗,可也确实是活得有些不切实际的。

    工作到了快两点,外间的郭监制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还在和文强在那间商圈中的餐厅里谈着事情。据文强说事情很重要,那应该是要像这样谈久一点的。

    伟仔挺准时地发来一条语音“贤哥,我到了。你快下来嘛。”古志贤脱了外套就出办公室,搭电梯下楼去了,到了一层,远远就看到在写字楼底楼那一整面墙般宽的透明自动门外站着的伟仔,竟然是女生打扮,比来来往往的琛城写字楼o还多了几分洋气。走近一看,换了一种妆,化了韩式的无辜眼、一字眉。头上那顶假发太真了,因为是真人发丝做的假发,不像是用尼龙丝那种做的一看就是假的,而且伟仔本身留短发,上面再戴一顶假发的话,很容易服贴,不像长头发的人还得打摩丝束好头发再戴,且怎么戴都不如短发的人戴得服贴。这顶假发是古志贤今年一月份买给伟仔的生日礼物,也不便宜,超过三千五百块,伟仔极喜欢。

    或许这一刻真是被伟仔的无辜眼无辜到了,古志贤有这么一瞬间尤其心疼他,只想叫他别再吃那种药了,就让身体自然地、健康地活着就好,况且他本身就大眼睛、尖下巴,又没什么体毛,这样还非要吃药又何苦。

    刚在心疼着他,看着他一双眼,似水杏般朝着自己眨啊眨,就见他下一秒由斜挎的小包中拿出三张动作片给自己,说“你不喜欢日本的那种,嫌零号都和女人一样,哪,这里是本土的,零号也很阳光。你拿去好好学习学习。”古志贤呆住,现在的情况是他站在自己公司楼下,人来人往,他被一位“索到爆”的靓女硬塞进怀里三张男男小光碟。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可怎么拿回办公室,不接又怕拉拉扯扯叫熟人看见,横生事端。

    不过,这些暂时不是重点,重点是“等等,小伟,我记得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是零,你怎么就那么确信,好像次次跟我一说起这种事时,都把我当成零看。”他说得很小声,离伟仔的耳朵又近。伟仔噗嗤笑,还作样打了他一下,说“贤哥,麻烦你回家照一下镜子,看下自己身上哪一块像一个一号。”古志贤有些窘迫。

    、第 7 章

    古志贤被伟仔这么直接地说了之后,当下就更坚定了要做运动的心。伟仔问“别跟我哥说我来了,他在上面”古志贤说“没,他跟我们组的监制一起出去吃午餐,顺便谈些公事。还没回来。”正说着,就抬眼忽见伟仔他哥关文强和郭竞寒由街对面向他们这边走来,吓得他赶快把伟仔的头摁向自己胸口,伟仔要推开他,他就低头对伟仔讲“你哥从你身后过来了,你就装伤心。”

    关文强本来在街拐角处老远地就看见他们了,没想到今天小贤的神秘女友来他公司楼下找他。本来还见到他们两个一递一声地说着话,还有些打情骂俏地,就是后来怎么好像有些不大愉快,小贤那么一个温和的人竟然把人家女孩子的头死命地摁到他自己胸口,他女朋友一开始还有要反抗的模样,可是后来就趴在他胸前不动了。

    关文强走到他们跟前,问古志贤“小贤,你女朋友来找你”古志贤也有些尴尬,只能点头说“是啊。”关文强竟然不识相,也不走开好给别人“情侣”私人相处的时间留出一点空间,还要继续问“小贤,你们没怎么吧”古志贤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她今天心情不好,我在安慰她。”关文强本来还想继续问问,因为见小贤和自己一般年纪却一直都没有谈女朋友,自己是因为太忙而谈不了,可是小贤明明可以空出时间来交女朋友的,却又不见他有多少这方面的兴致,本来那天知道他交了女朋友,还交到这么漂亮的,除了惊奇之外,还是为他高兴的。哪知都没两天就被他搞砸了,起码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不太对劲的。可是又一想,人家感情的事,他是个外人,不便过份关心,只有说“哦,那我先上去。”

    和关文强一起的郭竞寒一直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以被人捕捉,不过在这么诡异的时刻,在场的人当中也没一个人会想到要在他脸上捕捉什么表情就是了。他和关文强一起回楼上公司去了。

    他们站在电梯中,关文强忽然看了看他的脸,说“郭监制,你没事吧”郭竞寒想不出为什么关文强会察觉到他此刻有些许的神思不定,于是只好稍加掩饰了一下,并不想和这个b组监制讨论他的心里感受。等他回到自己办公室中坐下后,才蓦然觉得有不少他自己都无法言明形状的思绪在心里漾开。说不上是挫败感,只是忽然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怀疑,明明觉得那人是同类,也明明觉得不出一个月就能将他搞定,可是竟然倏地冒出来这么一件事,虽然还不确定是真是假,可是刚刚那一幕确实有点撞到他心口上,让他一时间不复有昨天晚上那种说得十拿九稳、志得意满的神气了。

    而在楼下的那一对“情侣”终于在他们俩人走后分开了。一开始古志贤见关文强前脚刚走,就要把伟仔粘在他胸前的那张脸给推开去,可是伟仔还是因心中余悸未平,一直不肯抬起头来,直到古志贤将他强行推开,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猛烈地摇了两下,说“伟仔,怕什么早就上去了。”伟仔才抬起头,但还是不放心,目光越过他左侧肩头在往这幢写字楼底楼大厅里不停打探,神形鬼祟,哪里还有刚才那种淑女的样子。直到真地在大厅里看不到他哥了,他才挺直了腰,忽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呼出声“呀,我的头发”意思是怪古志贤刚才晃他晃狠了。古志贤对天望了一眼,然后跟他说“唉,你的头发没事,美着呢。”伟仔一听就开心了,勾嘴笑了笑。

    古志贤这时也才又想起伟仔刚才给他送的东西,就赶紧往伟仔包里塞去,说“乖,拿回去,自己慢慢看,我要上班,你让我怎么拿进去”伟仔皱眉“可是人家看男女的。”古志贤的眉头皱得比伟仔的还紧促“伟仔我吃完饭也才一个小时。还没消化完。”伟仔低下头,见自己这么“辛苦”帮他拿了碟过来,他竟然非还得塞还给自己,就有些不开心。古志贤也只能说“不是我不要,我在上班,这种情况不允许。你先拿回去,我下次去你那里时再拿。”

    伟仔也只能再塞回包里,古志贤问他“你今天和什么朋友来玩的在这边吃的饭还是在那边吃了饭后才过来的”伟仔说“来这边吃的,和两个女生朋友,别间大学认识的。”古志贤还有点不放心,就加问了一句“她们人呢”想亲眼见见伟仔的朋友,也好确认一下。伟仔说“她们人在拐角的饮品店坐着等我。”古志贤哦了一声,想了想,反正不是跟男人在一起,多少还能放心一点,伟仔毕竟是大人了,他也不便再深问,会显得很啰嗦,于是就关照他说“你们别玩太疯,别在夜店跟别人回家。回乡证、身份证放放好,别丢了明早连关都过不去。”伟仔说“知道啦我们夜店只呆到十二点,再去通宵唱k的地方,唱唱就睡。”

    古志贤皱皱眉,有点想像不出这种夸张的年轻人行程安排,不过听来还算安全,只又关照一句“你们就只有女生在一起,遇到什么危险赶快打电话给我。”伟仔扫了他几眼“把你叫来你也派不上用场。”古志贤怒“死小子,你一天不刺激我几回你日子过不下去是不是”伟仔气完了他,转身跑了,谁让他不肯收下他诚意奉献上的男男小光碟

    古志贤见他过马路了,就也转身向写字楼内走去,穿过大堂,到最里侧,摁了电梯按钮。进去后摁了二十五层的钮,这时候的电梯很空,可能这个时间点的上班族都已在自己岗位上坐着了。电梯一直向上,都没有在哪一层停过,他一个人在里面,确实又着力思考了一遍多做运动的迫切性,别的不去说,只是每天被伟仔那样地嘲笑两、三遍,也是件让人有些沮丧的事。

    电梯在二十五层停了,他出了去,走回最西侧自己和郭监制的那间办公室。他敲了门进去,迎面就见郭竞寒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细加观察,还有几丝被压抑着的愠怒夹杂在那副不善的表情里面。他除了打招呼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而郭竞寒也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招呼的应答。古志贤见这情形,就只好低头往自己的里间走去。

    坐下后,他将刚刚他上司的那副神色细细体味了一遍,他想明白了,一定是上司非常不满意他在工作时间到楼下去会“女友”,算来这次和伟仔的会面确实占用了不少时间,老板一般都不太喜欢这样的员工。这么想来,他就明白了,赶紧把桌上的文件拿来分类处理。

    而在外间的郭竞寒之所以不快,就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有女朋友。这一桩事实让他有无数可以生气的点存在。首先就是,就算那男人是直的,可他哪来的条件去找一个那样的女朋友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背影杀手也是杀手。其次就是,现在如果他纯是直的,那让他爱上自己之前,势必又多了一重挑战,就是起码得先掰弯他。本来觉得可以一个月弄妥的事情现在得要多出恐怕一倍不止的时间。

    在他看来,追人跟制敌一样,只要攻其弱点就行。比方说,如果这人贪图钱,那就给他钱,如果这人贪图名,那就给他名。本来郭竞寒还想花几天时间观察一个这个人的欲望在哪一方面,发现了后他就要着手做这件事情了,现在忽然被“这人竟然是直的”这件事模糊了焦点,他有些被打击到,一时间竟有点不记得自己本来从今天开始就要放心思去观察这个人到底贪求些什么的。

    这一整个下午,古志贤都为了弥补他自己下午“有违一名优秀员工操守”的那件事而过得相当劳瘁,吃过了晚饭还又上楼忙了一小时才回家。

    他今天晚餐时喝了一点茶,晚上有点睡不着,拖到了十一点半还没什么睡意。夜凉如水,他为了不再冻着,就坐在床上上网。到将近十二点时,收到伟仔发来的一条语音,听着有点醉意,说他们已经不在夜店了,已转战通宵k歌房,旁有女孩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让服务生送啤酒进来。

    古志贤听完后笑笑,回答他“你们晚上睡的时候门带上,锁好。”就将手机撂在枕旁,继续捧着ad上网。过了一会儿,手机又振,他只当是伟仔又来骚扰,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还拖了好一会儿才拿过手机来看,一看竟然是郭竞寒的短信,他们没有加微信,所以他老板只能发短信给他。他打开短信前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不觉得这个老板会在私人时间找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打开一看,原来是告诉他他明天下午才会去公司,让他一早去和助导刘鹏对改过的流程表,对完了后就马上回复他。

    古志贤看完后,蹙起眉心,心里认定嗯,他今天晚上床战一定很激烈,难得做监制的会下午才去公司,又不是像他姐姐一样做行政的。和谁呢上次那个欣一,还是一早换了,还是和欣一以及另外一个,或者另外两个、三个

    他忽然又觉得自己想这个干什么,画面太过于淫乱,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不该这么想他,就又开始怪自己怎么无端去给别人设定这种场景,可又一想,那个上司本就应该是一个在性事方面恣行无忌的人,恐怕他这条短信发给谁,谁都会作这样的推测的。

    、第 8 章

    第二天一早,古志贤按照郭竞寒交代的做了,找刘鹏核对了流程表,再回复了他,不过这上司收到短信后就一直没有回音。古志贤觉得也是正常,毕竟是老板,难不成还让老板必得回过来一个“好的”或是“知道了”才算是礼貌周到有交代本以为这上司下午就会来公司,可是到了这下午两点时,也还是不见人。两点多的时候,收到他的短信,说是他病了,让去买些治腹泻的药送去给他,非处方的就行。

    古志贤收到这条短信时,其实对于自己上司现在把自己当成他私人保姆一样使唤,觉得有些太过,毕竟买药这种事情是自己职责范围以外的事,可是他还是去了。先去药房买药,再送去这上司说的地址在与公司同一区的一幢公寓楼里,因为离得与公司还算是近,买好了药后,公车坐五站路就到了。

    其实坐在公交车上时,古志贤就望着自己手中那只白塑料袋中的药盒,心里想着他确定他得的不是性病吗

    到了郭监制说的公寓外,古志贤就摁门铃,过了一会儿,里面才有人来开门。门一开下来,就见到郭竞寒脸色还行,不大像是腹泻几次过后的那种黄白黄白的脸色,真要说他脸色上面有什么不大好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人一贯的脾气不大好呈现在脸上的那种愠怒。古志贤站在门口,把药给他,照平常一样关怀两句“郭监制,你稍微好些了吧”郭竞寒点点头,把门给他让开了,可是古志贤很踌躇,他不是很想进去,但如果问这人“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又觉得不妥。毕竟这是上司,那么一问,好像显得他有多么不情愿为他做事情一样。

    古志贤只有踱着踌躇的脚步走过这人身边,听到这人在身后将门扇上了。跟着,身后那人转过身来,说“晚上你帮我煮点东西吃吧,我可能就是今天中午吃了外卖才会这样。”古志贤听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说“哦,但是我公司里的事”郭竞寒说“公司里面有刘鹏他们几个,你不去也没关系。”实在讲,古志贤听了这话觉得有点不大开心,说得好像他的岗位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岗位一样。不过,他也没有辨驳,只点点头,说“好。”他也并没有问这上司要不要冲一包止泻的颗粒喝下去,倒并不是不关心他的身体,不是那种“你爱喝不喝”的心态,而是他看他这会儿说话的那种中气,全然不像是有什么身体不适的状况。

    于是,他也只是识相地点点头,问他“那,监制,在煮点东西吃之前,我在这里做什么”郭竞寒看他一眼,说“我很久没来这里住了,东西上面都是一层灰,你帮我打扫一下。”古志贤不太能理解这个工作指令,这与他的秘书的职责范围相去甚远,但因为现在没办法猜透这上司到底要干什么,或许今天这样只是特殊情况,他也只能听从他的指示。不与他计较这个也罢,古志贤好风度地点点头,说“好。”

    郭竞寒一个人回他自己房间去了,古志贤就准备找抹布和清洁喷雾。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他只能去敲郭竞寒的房门,里面人说“进。”他开了房门,没进去,只问“郭监制,你家里有抹布和清洁喷雾,还有水桶或是盆子之类的吗”郭竞寒想了想,说“好像这些东西都没有。”古志贤就说“那我只能去附近超市买。”郭竞寒说“哦,那你去吧。”古志贤说“好,只是你得给我钱去买。”

    什么叫“那你去吧”在工作时间帮着做这种家务锁事,难不成还要他自己付钱买那些清洁用具吗反正古志贤是半毛钱也不会为这上司花的,没必要,不值,就这么简单,刚刚那个买药的钱他都想讨回来。与这个人公私还是得分明的,今天被他使唤来做这些花费时间的私人事务,已经让古志贤心里有点介意,还要去花费金钱,那当然是不可能。他又不想在公务以外的时间里与这人有什么交情或是给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郭竞寒指了指台子上的一只钱夹,说“你拿去用吧。”古志贤走了过去,抽了五百出来,说“加上买点菜,应该够了。多出来的退给你。”郭竞寒坐在床上,拿着电脑在上网,抬眼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不大情愿给我做这些事”古志贤没想到他还要这样问出来,只能停住了脚“你既然看出来了,还要问出口干嘛”郭竞寒把电脑放到一边,说“平时看你挺好说话的,怎么这会儿竟然还有点脾气”古志贤说“正常,谁没有点脾气”他心里想着原则问题,有什么好牵扯到我好不好说话这件事上的这人比起他姐姐,也真是有点离谱。

    郭竞寒不说话了,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台子前,步子有着些微的蹒跚,他把桌上药盒打开,取出一包药,就要往房外走。看那样子是要去厨房冲那包颗粒来喝,古志贤走近他,问“你真地肚子疼”郭竞寒站住不动了,转过头来看他“我不肚子疼,我干嘛要叫你来,临时临了我叫谁来帮我做这件事我是不会照顾自己,为了拍一档新的节目,搬到公司附近来住,连饭都是叫的最简单的小餐馆外送,还吃坏了肚子。怎么你以为是什么我对你有意思还是怎么样,还特意叫你过来就为了和你单独相处吗”

    古志贤听他这么说了,顿时也有点不好意思。a组是有新节目要拍,忙点也是正常的,他搬到这里来住,也不开伙,还叫了外边小餐馆里的外卖,可能长期锦衣玉食的他根本吃不惯那些,于是一吃就吃坏了肚子,也是正常。临时临了是找不到什么人来帮忙,可是他怎么不叫他小男友过来照顾一下他呢但古志贤又一想,或许他和他那些小男友全都是露水情缘,说不定和那个欣一都已经散了,都没有稳定关系的,想要叫人来照顾他或许也是不大可能。

    古志贤想到这里,就拿过他那包药,说“我先去煮点水,给你冲完这包药再走。”他在厨房看到这家里连电水壶都没有,只有一只小的不锈钢的锅子。他就用不锈钢锅子煮开了水冲了药,把药端给郭竞寒之后就出门去了。

    他前脚刚走,古志贤就去浴室把药倒了,拿着一只空杯子在想这个人的弱点。这么几次下来,几番打探尝试,觉得这人在公对自己这个老板尽心尽力,在私又一点都不想讨好自己,这么看来他是公私分明的,那以后自己就得和他公私分明,这样他就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再有一个,他这人的同情心很丰富,看来以后得不停地利用他的同情心才行。

    到了这一刻,郭竞寒竟然忘了要再去查那个爆料泄密的人是不是真是古志贤这个人,此刻是不是古秘书这个人都已经不重要了。挑战一项不可能的事情,才是在此刻看来诱人无比的。

    古志贤买完了清洁用品和米粮回来后,就利用晚餐前的时间把这套房子里的清洁做好。跟着,就要煮晚饭,正在厨房里倒米下锅,要煮粥,就发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振,他拿起一看,原来是坐在房间床上的那个郭监制问他晚上是煮饭还是煮粥。他就走去这人房间外,敲了门后开门说“煮粥吧,你不是得吃点易消化的吗”郭竞寒最讨厌粥,况且他又不是真地生病,就说“别了,你还是煮饭加炒菜吧,我最怕喝粥。”

    古志贤没办法,只能关了这人房门,去厨房把饭煮上,再出门去离得近的超市买了一瓶橄榄油,用这来炒菜多少还能清淡点。之前买的那一小瓶花生油他就自己拿回家去用吧。

    等他买完了回来,刚把炒锅加热倒油,房间里面的人就又发短信过来,问“我快饿死了,什么时候能吃饭”古志贤看完了短信,懒得再去他房间跟他说,就回复“二十分钟。”然后他就快速洗菜切菜。

    二十分钟后煮完了,就打电话给房里面的人,问“你是在房间里面吃还是到外面厅里来吃”房里面的人说“我出去。”古志贤问“要我去扶你吗”房里面的人说“还没那么虚弱。”

    这晚上,他们吃完了饭,古志贤收拾完了厨房后,就跟他上司说他要回公司按指纹下班。他们公司的打卡系统是摁指纹的,所以没办法找人代打。

    他去公司按完指纹后就出写字楼,要去搭地铁回自己家,可是还没走进地铁口,就接到他上司来电,问“你回家了吗”他说“还没。”他上司问“你能来我家睡吗我怕我晚上身体又不舒服。”他愣了很久,才回“好吧。”他上司又问“你看刘鹏他们走了吗”他答“有几个还没走。”他上司又说“那你正好上去把他们六厂出的新的分镜图拿来给我,我看一下改过的分镜图之后也好决定机位怎么改。”他“哦”了一声,就上去拿了。

    拿完后又坐公交车去他上司家里。去了后,又一会儿被这上司指去倒水,一会儿指去楼下买包烟,抽完了烟又说要喝果汁清肺。所以这一整天,在古志贤最终身体沾床之前,他变成了一只陀螺,被他上司的鞭子挥到东又挥到西,不停地转悠。

    竟然一点怨言都没有。

    不枉郭竞寒今天下午冥思苦索了好几个小时,他自认看人还是很明白的,现在这秘书就是公私分明的有原则的但又同情心泛滥的一个老好人。这个解析也是透辟,他觉得只要不触及这秘书的一些原则,他就起码不会讨厌自己,并且越加利用他的同情心,自己起码就能越加接近他。

    、第 9 章

    接下来的两周里,古志贤给郭监制买过头疼药、感冒药、胃药、甚至助眠的药,也几乎天天住在这人的家里。他确实没想到做监制的压力这么大,平时见文强确实也是很忙,可是没想到能忙出来这么多病。他知道这人前阵子看上了一个韩国的节目,就把版权买回来了,现在正在前期筹备拍摄,也可能是因此忙得什么都顾不上,连身体也不顾了。

    加贺不像一般意义上的影视公司那样只拍电影、电视剧,也不像一般意义上的电视广播公司只摄制娱乐节目或是社会类节目,它是什么都拍,只要是能赚钱的,所以叫影视广播公司。

    古志贤念及这人父母又不在身边,姐姐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他那些小男朋友又都指望不上,而且他又不会照顾自己,工作压力还这么大,就开始照顾起他来。其间,古志贤有比较侧面地向他提及要不要请一个钟点工阿姨来帮他收拾房子以及煮一日三餐,古志贤是想着反正他也不缺钱,请一个阿姨来做这些杂务就行了,那自己就能回归到公司自己那个岗位上去,否则自己常常和他相处在一起,也不大好,毕竟自己是同志,而且也知道他是同志,就这么住在一起,别的不说,万一不小心爱上他了怎么办,那简直会是这世上最惨的一件事。古志贤当时侧面地跟他提出这个建议时,是在晚饭桌上,记得当时他很孤独又很无奈地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头吃饭,不说话。由那之后,古志贤就再也不敢跟他提什么让他去请钟点工阿姨的事。

    也因此,这两个星期以来,古志贤的工作没别的,就是变成了在这人身边照顾他,古志贤自己变成了一名尽职的全能保姆,比保姆还好使,几乎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得到这人姐姐的允许,每天还是照常在公司上下班摁指纹打卡,只不过是上班时与下班后的工作地点都换成了这人的家。除了帮这人料理他家那些杂事,古志贤还会把一部分可以在家中做的公事带回这人公寓中,看准没事的时间就用作处理公务。

    两个星期下来,古志贤觉得自己不特别去运动都可以浑身上下相当有线条感,因为成天像只陀螺一样被老板指到东,又指到西,倒是相当塑形的一份工作。而郭竞寒觉得这个古秘书真是比保姆还好使,秘书、保姆的事都让他做全了,除了现在没让他陪睡。不过,偶尔郭竞寒也会想撇去他的外表不谈,讨个这样的老婆,日子一定过得很舒服。

    郭竞寒是纯的一号,长期的这种在床上的角色归类导致他在同性感情关系中也有了一定的角色分化,他找过的那些小男朋友,不管是阳光的、帅气的还是可爱的,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对他必须顺从。他和古志贤这种都还不知道自己是一是零的人不同,和他在一起,就算那人以往从来都是一,也得变成零。

    其实一想到陪睡这件事,郭竞寒就想起近来这阵子光想着怎么去发掘利用古秘书的性格弱点,而忘了自己竟然还有生理需求。一想起这件事,他就给海边那栋别墅打了电话“喂今天晚上我七点回去。”他大致报了一个时间,在那边的欣一竟然也不敢埋怨他为什么这么久了才给自己打电话。

    他打这电话时是在周六下午三点,古秘书出去买菜去了。也巧,放下手机后,就见古秘书开门进来了,手里提了两只塑料袋,里面都是新鲜蔬菜和一些肉类,估计晚上要像上周六一样煮大餐。郭竞寒看着他进门时的样子,不明所以,心中突了一下,眼神中隐然可见些许复杂的东西,神情并不大自然,他自己也道不明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想不出来这一刻只不过是见古秘书提了一些菜回来,自己又有什么好感觉别扭不自然的。

    古志贤打完招呼后,就在玄关处换鞋,所以也没见到他眼中的一些不纯净的细微纠结着的情绪。而郭竞寒也平复了一下,等古志贤换完了鞋,要提着那些菜进厨房时,他说“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七点应该就不在家了。”古志贤站在厨房门口,问“那你明天几点回来”郭竞寒被他这么一问,还有点烦燥,觉得自己像是要出门的老公被老婆怀疑要去和情人私会而被多加盘查一样,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语气里有点不耐烦,与他这两周以来的那种可怜、孤独与无奈的样子很不一样。古志贤没跟他计较这个,只是说“我就问问,要是回来得晚的话,我也回来得晚些。”

    他一这么说了,忽然郭竞寒竟紧张了一些起来,问“你要去哪”他这样的话问得完全没有道理,因为古秘书根本没有问过他要去哪里,而且其实周末是古秘书的私人时间,又不打卡又不算加班工资,凭什么让他在这里又是做饭又是打扫的。古志贤当他是由小就被家里骄纵惯了的,知道和这种性格的人相处在一起,要求平等绝对是“想多了”,因为根本不可能,他也就不计较这人这句没头没脑、兼且态度也不大好的话,只是回答“我上周末就说有事要去香港一下,你没让我去,这次你又不在家,我趁机去一下,在你回来的时候我才回来,不就行了”

    上周末时,伟仔催古志贤去拿那些男男小光碟,古志贤干脆就不想拿了,因为现在和郭监制住在一起,拿回来又能怎么样,也不能在郭监制家里看。而且郭监制是同志,他也不想让这人知道他也是同志,总觉得会很麻烦。但是又怕伟仔不高兴,就想着还是去拿一次,不过他没有先回复伟仔,而是先问了郭竞寒,问说自己能不能出境去一趟香港,可是郭竞寒只说是周末也会很忙,而且他胃这几天一直不大舒服,让自己别走开。

    郭竞寒其实当时听了古志贤说的要出境去另一头时,就在想他是不是要去会他女朋友,他倒也不想问清楚了,就算是又如何,已经连着一个星期绑这人在身边,想必再绑久一点,让这人抽不出一点时间陪他那个女朋友,那女的应该会主动求去的吧。那个古秘书的女朋友应该会就此发现古秘书就是一个性格懦弱的老好人,被旁人可怜地哀求一会儿,就只顾着同情照顾他人,连自己的爱情也不要了,因此而离开他。

    郭竞寒一直打的是这个主意,接下来的一周也是一直将古秘书绑在身边绑得死死的,他觉得要先将这秘书的女朋友的耐性耗尽最重要。现在一听古秘书说要过境到那头去,他就又联系到这秘书是要去会女友这事上,他故作不经意地问“你要去找谁时间长不长的,我说不准明早就回来了。”古志贤说“哦,我在那边有一个朋友。要不我明早十点前赶回来吧。跟他也好久没聚了。”

    郭竞寒听他这么说,像是在说一个男人,而不是在说什么女朋友,就问“那你要带你女朋友过去吗你毕竟也这么久没和她碰面了,好像也没有这样谈恋爱的。”古志贤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伟仔“这小妞”做了自己女朋友这件事,早也不知道被自己忘到哪里去了。经这人这么一提起,才想起来,也因此,他愣了许久,才回答“哦,没事的,她很独立的。”

    郭竞寒一听这秘书这么说,而且还是在怔愣许久,作凝神苦思状许久之后才简单地这么回答了自己,他心里不禁有些高兴,在想是不是那女的早甩了古秘书,而古秘书又不好意思将这实情说出口,才这般嗫嚅。想想也是,像古秘书这种人哪里会有女人喜欢,要不然他也不会单身那么久,找人打听了这秘书在公司的这么多年也没听闻过他交了什么女朋友,忽然冒出来一个背影看着那么窈窕有致的,肯定处不长久。再加上古秘书又三天两头不在她身边陪她,她应该早就不知道偷吃过多少回了。

    刚才听古秘书说的那话,还有说前那番苦思,应该不是说的实情,而且由古秘书的神情中看得出他似乎心中藏伏了一些隐情与一些难以对旁人言明的情绪,那估计就是这秘书好不容易得来的恋情崩了。一想到了这里,郭竞寒还想着要不要以后多安排几个女人勾引一下这个古秘书,而且都很快把他甩了,这样不用太久,他就会对女人感到失望,到时再叫那些女人甩他前说一些难听的话,多像是数落他没钱,而且也长得不好这类的话,这么一来他就会因此心灰意冷,在连连情感失利之后最终投入自己的怀抱。

    郭竞寒这么想,确实有点恶毒,而且老实说来,他也确实“想多了”。

    古志贤见自己回答了之后,这上司也不知道自顾地在想些什么,竟一直不说话,眼中神情他又辨不明白,于是索性问“所以我是能不能去”郭竞寒一想到他应该已经被甩了,才过境去那边寻求一下他朋友的安慰,难得心情大好,就准了,说“那你去吧。明天晚上回来都行。”

    郭竞寒说这话时,是想着自己都两个星期没有找人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深切安慰了,不如也趁这古秘书不在的机会,回别墅去找欣一,好好地由今天晚上一直缠到明天晚上,才能把失去的这两个星期都补回来。实在说来,与古秘书这样的朝夕相对,真是很难受的一件事。要不是为了想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他根本不想总是看着这秘书。

    、第章

    古志贤见郭监制这么爽快应允,也觉得有点难得,这么多天几乎是不肯让自己离他半步,那现在肯放自己一天假了,竟忽然觉得有点幸福。他要进厨房去把塑料袋里的食材全放进冰箱,忽然又想到七点是一个很尴尬的时间点,这监制是在家里吃饭还是不在家里吃于是他停住脚,转回头问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郭竞寒“郭监制,那你今晚的饭还在这里吃吗”

    郭竞寒被他一问,也有些怔住,这种感受很怪异,谈不上负疚感,只是那种令人心底没有底气的感觉总是会源源不绝地冒上来。这感觉很奇特,古秘书问他在不在这里吃,他才想起七点这个时间点确实很尴尬,平时他们两个六点多一些就会一起吃晚饭,偶尔也会拖到七点才开饭,主要还是看他忙成什么样子。当时他说七点他不在这里,是因为他脑中也只存有一个模糊的时间点,以前住在海边那套房子里时,他都是大约七点时开到家,所以他就报了一个“七点”。可是今天,难道还是要古秘书煮完了饭,他们两个吃完后,他再转头又回到海边那家里去说怪也有点怪,和这秘书朝夕相处了两周,蓦然回到另一个男人那里,共赴春宵,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与不习惯;可说怪也并不怪,和这秘书间根本也没有什么承诺在,别说自己没有喜欢他,就连他也应该是根本还不喜欢自己的。

    就在这一种念头辗转中,郭竞寒抬起了头,略不自在,唯诺应答“我今天就不在这里吃了。”古志贤就问“那我是不是现在就能去了”郭竞寒竟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应对他的这个请求,也只能点头,说“你去吧。”古志贤就急忙转头进厨房,将刚才买的新鲜蔬菜肉类全分类放进冰箱里,该系好塑料袋口以防止水分蒸发的就系好口,想着明天晚上回来再用它们来煮晚餐,应该还是新鲜的。他整理的速度也比较快,不一会儿就弄好了,合好冰箱门,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想着跟郭竞寒确定一下,他转头出厨房问郭监制“监制,那你说我明天晚上回来都行,是不是明天晚上这里不用煮饭了”郭竞寒莫名心中腾起一股焦躁,被这秘书问得心意烦乱,就没有什么好声气,说道“是,是,不用煮了你高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古志贤被他这话说得有点窘迫,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虽然也知道他脾气不大好,可也没说什么惹着他的话吧,只当他是在忙出之前那一大堆病之后又忙出一个焦虑症,想着要不要什么时候去买什么稳定情绪的药茶给他喝一喝。

    古志贤索性不和他计较这些,算来自己年岁也是虚长他两年,虽说“某些方面”的见识没他高,可是毕竟要大两岁,该容忍包容的还是该容忍包容的。

    于是,他就进他用的那间独立卫浴,洗了一把手,手刚刚拿菜拿肉的都沾得有点脏有点粘了。洗完了后,就用通信工具找伟仔,问他晚上有没有空,说自己晚上要过去方不方便。伟仔没一会儿就回复说“有空啊,你来了,正好我们吃了晚饭一起去蒸桑拿吧。”伟仔住的那个小区里有桑拿房,还有泳池,蒸桑拿是免费的,游泳是十八港币一次。伟仔讨厌游泳,一个是觉得他自己也没有办法真穿女式的泳衣,上面还要露出来,都被人看光了,他心里不是很舒服,而且有时在泳池边上看到身材好的女孩子,他心里又妒忌,双重的不舒服,所以他很讨厌游泳。他倒是很喜欢蒸桑拿,一条大白浴巾由胸口裹到膝上,坐在里面蒸,蒸完了后气色能红润两天。

    古志贤回复他“好啊。”跟着,伟仔问他什么时候到,他说“我现在就出发了,你在家里等我吧。”伟仔说“好。”

    古志贤收拾了一下,就出了自己房门,跟郭竞寒说他现在就走了。郭竞寒点点头。

    古志贤到了那头,进小区里时保安要例行登记,之后他在伟仔那幢住宅楼下按他那一户的门铃,伟仔给他把进楼的门打开,他进了楼后搭电梯上去找伟仔,到了伟仔那一户前,发现伟仔把门都给他开好了,站在门边等他。

    古志贤说时间还早,要不要去街市买点菜回来自己煮,就不要叫外卖了,外卖又肥腻,又多味精,伟仔赞成。于是两人就一起去街市买菜,这个街市不大,七点钟时整个会收档,不过现在四点多这个时候的菜还算新鲜,他们简单买了点就要回去了。古志贤提着菜,在等着马路人行横道上的绿色行人通行灯,这时候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振,他把一只拎菜的袋子给了伟仔,然后伸手进袋子里把手机拿出,一看竟然是他上司的短信,真是有点不懂这个上司,什么年头了,这么爱发短信的他皱着眉,想着别是有什么东西要他处理,他现在人在这头,哪里方便处理什么那边的事。打开短信一看,竟然只有寥寥数字,问他人在哪,在干什么。

    他有点无奈,这问话问得莫名其妙,一早跟他说了他人要到香港这头来,要见朋友,现在竟然还要问。他索性不回复了,打了漫游电话回去“喂郭监制,有什么事吗”郭竞寒本来一接起电话来,还有点高兴,高兴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哪知一听他问得这样,好像都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就编了一个问题,说“我想问你下周三订上午十厂的那个厂位的单子我签了名后被放哪里了,我找不到,想改期而已。你是不是交上去了”每一个“厂”是一个大的节目制作棚,在加贺,有一部分厂是由不同监制组独有的、专门负责及使用的,有一部分则是公用厂,用之前要预订,向资源调度室交表格。

    郭竞寒也只是临时编了这么一个话出来,莫名其妙。不过古志贤听了后,就在想那张表在哪,然后他说给这上司听“没交,还在我房间书桌上,你进我房间,在书桌左边那一叠文件里找就行了。应该在上面几张里面,因为我本来准备周一去交的,就放在较上面。”郭竞寒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得仓促,古志贤听电话里倏地“嘟”声响起后,还朝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是对话已关闭了,才皱皱眉,把手机放回袋子里,就和伟仔一起回家煮饭去了。和伟仔在一起,煮饭是轻松的,因为伟仔本来就喜欢做女人喜欢做的事,比方说煮饭。古志贤和他不同,古志贤是因为一个人生活有时不得不煮才学会煮的,比方说周末时,他又不能去吃食堂,多数时只能在家里煮,而且他弟弟古志诚又是大厨,随意过两招给他,就够他受用不少。

    古志贤和伟仔两个一起在厨房,煮起饭来倒也快,不到半个小时,一顿很好的晚饭就被摆上了桌。两人吃完饭,还得消化消化,准备九点才下楼去蒸桑拿,中间这段时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伟仔提议不如看上次那三张男男小光碟,被古志贤一记敲在头顶上,伟仔赶忙两手捂着脑门儿,嚷“干嘛打我”古志贤训他“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这两个多星期,三句里有两句都在说那几张男男小光碟,你就那么饥渴,还是我看上去就那么饥渴”伟仔觉得委屈,不服气,说“你看看才正常嘛,你不看才不正常”古志贤说“什么我不正常”伟仔就说“本来就是”古志贤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是不看,我是不想现在跟你看。”伟仔哦了一声,说“不看就不看,那我们两个看什么”古志贤又吸了一口气“那请问你除了小光碟,还有没有什么正常的电影,我们可以一起看看。”伟仔捂着脑袋,带着一肚皮的委屈进房间抱手提电脑出来,两人一起看一部正常电影。

    到了快九点时,两人带了浴巾去楼下小区里的桑拿房。走之前,古志贤取了眼镜,他本来也没什么近视,其实戴不戴都无所谓,现在要去桑拿房里,当然不能戴着眼镜进去,早拿晚拿都一样,与其到了桑拿房外的储物柜前再除眼镜,还不如现在除了放在家里,省一样事情,而且这么晚了,谁没事会往他脸上看。

    他就带了一个厚的塑料皮的购物袋,把他和伟仔要用的浴巾都放进去,再有两块白色的小方毛巾,再有就是他和伟仔两人的手机以及进楼要用的那张电子卡和伟仔这房子的房门钥匙。全整理好后,就和伟仔两人穿着拖鞋下楼去了。

    在桑拿房外的储物柜前,购物袋里的手机又振,古志贤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伟仔的手机在振,他翻开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再一看,原来是那上司打来的,想着这人真是,不是赖上自己了吧,才离开他几个小时,就一会儿这一会儿那地短信电话来骚扰。古志贤接起“喂郭监制。”郭竞寒问“你在干嘛家里有没有什么面包、饼干之类,我得填填肚子,又不知道你放在哪里了。”古志贤讶异“你不是不在家的吗是回来了”郭竞寒忽然笑了“我忽然想起来,我跟你说我今天晚上要出去后,你直接就问我明天几点回来,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今天晚上不会回去”古志贤也有点想笑,直接跟他老板和盘说出“难道不是吗这两周你都跟我在一起,你再不找人解决一下,我也怕你憋死。”那头郭竞寒脸有点黑,沉声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古志贤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说“监制,你家里没有面包、饼干,不过你可以下楼到街转角那家好利来去买,开到十点,现在去还来得及。”

    、第章

    其实这天下午古秘书出门后,郭监制根本就没有出门。他本来是想出门的,还是在一种赌气的状态下,因为见古秘书走得那么迫不及待,脸上神色中那种得到“解脱”的感觉隐然可见,他就也想直接出门,到这公寓楼地下停车库里取了车就开去海边房子里,和欣一就此胶着在一起。那心态就是我让你解脱我也来实在地解脱一下

    可在沙发上,就那么原处坐着,动也不动了一刻钟之久,就冷静了一点下来,可冷静下来之后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天还亮着,他忽然又不想离开这间公寓去海边房子里了。身边忽然没了一个人的感觉有点怪,想喝口水竟然还要自己爬起来去倒,之前那两周里,他想要喝水时,就打电话给在另一间房间里的古秘书,说他要喝水,古秘书就去厨房倒水给他送进房。

    忽然身边真地没了古秘书,他觉得不习惯。那时刻他手机还响了,是欣一打给他的,接起来后,欣一问他到底订别墅区外哪家酒店的外送。他听了电话,嘴巴不受控制,直接回答了“哦,晚上我不回去了。”回答完了才意识到他自己这么回答了。手机那头的欣一确实有情绪,只是郭竞寒在那一刻根本感受不到,他只是直接收了线,不再说下去了。

    或许是潜意识里,他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照顾自己,已经叫他很不习惯,再要多一个也不知道要用来干嘛的人出来粘在自己身边,可能更添烦躁。不就是解决需求吗简单,撸一管就行了。可是真当他坐在沙发上,认真抬起自己那只右手,左看右看,主要还是在回忆最上一次这么干是在多少年前,当他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了之后,竟有些灰心丧气。他垂下那一侧手,在想着要是古秘书能把这事儿也帮他干了就好了。跟着,他也不知怎么,忽然脑中就出现了古秘书跪在沙发前帮自己做这件事的画面,就像是完成自己交代给他的任何一桩指令一样地尽心尽职,他忽然又想起来古秘书的那双手,纤长骨感的男人的手,指尖那一节微微向外侧弯曲,像是会弹钢琴的人的手。

    等他把所有能想的都想完了之后,发现自己那一管都已经撸完了。他觉得这种事还得靠自己亲手来做,真是一次非常不好的体验,所谓温度湿度都相差太远,要不是脑中尚存那些记忆与动用了一些想象,他也难以想象自己能做到最后。他确实有些下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时工作太拼太忙了,导致他才会在仅有的私人时间里这么地恣纵逸乐、恣意妄为,他那一管搞定后,就立即开始盘算了起来要不要把古秘书的那方面功能也开发一下,关了灯应该也可以。

    所谓恣意,所谓妄为,就是像他这种人才会有的心思,完全不考虑他人的意愿,也不考虑他人的处境。他想着把古秘书开发到床上去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古秘书是不是直的,是不是真与女朋友分了,是不是肯做这种事情。他要考虑这些来做什么呢,他向来不用考虑,总会有办法的。不就是直的吗他也不是没上过直的,认识的一、两个拍行片的导演就往他这里送过男演员,拍男男色情的男演员百分之八十五都是直的。直不直无所谓,他有钱就行。

    他自己给自己做完后,脑中懒散,念头像流沙在随狂风扬着一般一会儿被扬到东、一会儿被扬到西,稀里糊涂、浑浑噩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些什么,或有什么逻辑。他只知道习惯性地给古秘书发短信、打电话。第一次是编了理由,说什么要改厂期,第二次是真地饿了,因为八点多那会儿,他又来了一管,而且还不是在他自己的房间,而是跑到了古秘书的房间,做了这么一件事,把不该留下的东西都留在了古志贤床上,并且他也不打算告诉古秘书,最好古秘书发现不了。

    所谓恣意,所谓妄为,就是这种人根本没有考虑过古秘书会不会被他留下的东西恶心死。

    那这会儿他和古秘书打这第二次的电话时,他已平复了自己的喘息。不过仍旧是坐在古秘书的床上,盖着古秘书的被子。古秘书说什么要他出门去买面包,而他又实在不想出门去买面包,今天晚上没吃古秘书煮的晚饭,而且在家里工作得有点忘记了时间,再加上撸狠了,他内虚,怠惰无力,哪里还有气力下楼去买面包。他说“我没力气下楼去买面包。你回来买面包给我吃。”古志贤闻言几近呕血,要自己赶将近一个小时回去就为了给他买面包,不是吧。

    这时,伟仔由更衣室中出来,已经将一条大白浴巾裹上了身,由胸口裹至膝上,有几分娇态,就像是一个留短发的女孩,古志贤都怕他就这样进男士桑拿房不全,刚想对他说点什么,这时就听自己身后有人叫伟仔“伟仔,你也来蒸桑拿啊。”伟仔说“咦,阿楠,你刚蒸完吗”

    伟仔说完就过来摽着古志贤的手臂,向阿楠介绍“阿楠,这是我贤哥,在琛城那边同我大佬同间公司噶。”跟着,对古志贤说“他是我们这个小区里的住户,跟我不同间大学。”古志贤跟他握手,说自己过来看看伟仔。他看得出这个阿楠对自己有点敌意。

    这时手机那头有人中气十足地吼道“我快饿死了你快回来给我煮饭”古志贤吓得把手机举远,这才想起手机还没收线。跟阿楠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这时这人忽然指着古志贤说“你古志贤”

    古志贤这才注意到这个人,点点头,想了很久,好像是在文强那组见过几次,应该是他们那组的一个副导演。姓什么倒是忘了,还真是有点尴尬。都不知道他怎么认得自己的。

    这个副导演姓邵,今年才二十二,念书那个时候跳级过几次,十九岁就大学毕业了,二十一岁进加贺,同年拍了一个短片拿了奖,就直接由监制助理升做副导演了。按说这副导演,每个组都该有几个,排在执行监制下面,排在监制助理上面,一般按加贺的构架与体制来说,这些副导演都是由监制助理升上来的。唯有郭竞寒在的那个a组一个副导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专制,拍片、剪接都喜欢自己带着助理干。

    这个邵姓副导演伸手出来,古志贤握了上去,说“你在文强那组里,可是平时不常见你啊。”那个邵姓副导演说“是啊,我很多时候不是要拍厂景就是要出去拍外景,很少呆在组里。我姓邵,叫邵正然。你眼镜呢”古志贤说“喔,要蒸桑拿,就没戴着。”邵正然朝他脖子看了看,说“要不是我认得你脖子上那一粒红痣,还有认得出你的声音,我都认不出是你。”古志贤还在想真有那么大区别

    这时,手机那头又一声吼“你在哪啊快点回来煮饭,我晚饭都没吃,现在胃难受死了”古志贤刚才又忘了把手机话筒那一端摁在胸口,那头的人也不知道听到他们讲话没有,不过这上司倒是吼得全世界都听见了。

    邵正然问“你跟谁住在一起,为什么这么晚要回去煮饭”古志贤用口型对他说“等一下。”然后转身对着手机说“你怎么回事这么晚连饭都还没吃”那头人说“忘了。快点回来,这边小餐馆的外卖我不敢吃,附近又没有大酒楼做外送的,我也没力气下楼。我真快饿死了,胃还有点不舒服,快回来吧。”古志贤见他这么不靠谱,听他声音还真有点越说越有气无力的,也有点心软,想着也没办法,只能回去伺候他,也就只好说“你等一等,我马上回去。你去厨房冰箱旁那个抽屉第一格看一下,里面有巧克力,你先吃一点垫着。”

    挂断手机就要回去了。伟仔拉着他“贤哥,你不陪我蒸桑拿啦我一个人”古志贤刚要说什么,对面那个阿楠就说“伟仔,我陪你蒸吧。”伟仔说“不好,你蒸这么久不头晕的吗”阿楠说“不头晕。”

    古志贤见是这样,就拿了电子卡和钥匙上楼去了,收拾好了东西,背着包下楼,把那张卡和钥匙放进储物柜里,再把储物柜的钥匙送去给已经坐在桑拿房中的伟仔。送钥匙时发现刚刚跟自己说话的那个邵正然也一同坐在桑拿房中,和他打了招呼后,就说自己要回琛城那边去了。

    坐在里面的邵正然见古志贤又将那幅只能用“古板、死板”来形容的眼镜架上了鼻梁之后,有些不认同地皱了皱眉,见他关上桑拿房的门走了后,就转头问小伟弟弟“伟仔,你贤哥和什么人住在一起”伟仔如实答“和他们组监制啊。我问他好几遍他才肯说,说应该是暂时去照顾他们组监制的饮食起居,因为他们组的监制这阵子特别忙。”

    邵正然皱起眉头,他当然知道a组监制那个郭大公子是同志,就这样把古秘书叫到他房子里起居同处,虽然说是说暂时,可这么一来,古秘书还是会很危险的。而且按照古秘书的外表,他就不信那个郭竞寒会不想下手。不过他又一想,古秘书一直都是戴那么一幅吓人的眼镜的,那还安全一点。但万一哪天真容被撞破,又怎么说

    接下来在桑拿房中的时间,伟仔就和阿楠在聊天。阿楠有了伟仔在身边,完全把表哥邵正然忘了。而邵正然也无所谓有没有人跟他聊天,他一直都在想着古秘书的人身安全问题,发现这怎么想都是不叫人放心的一件事。

    、第章

    古志贤送完了储物柜钥匙给伟仔后就急忙出了这一片小区,过了一个天桥,天桥底有得搭b3a,这次只等了五分钟就来了一班车,他上了车后还是去二楼找座位坐下。这个时间段的人极少,因为确实时间有点晚,并没有太多人要在这段时间赶到那个口岸入境。

    一刻钟多一点就到达了,他由那口岸入了境。就等公交车,一边等着时,一边就突然想起,刚才走得急,那三张男男小光碟又忘了拿了。本来是和伟仔说好和他一直呆到明天傍晚时才走的,所以两人才都没有急着将那三张小光碟装进包里,这回他没有料到老板会走这么一着,害得他匆忙之间什么都忘了。古志贤想着,等伟仔蒸完桑拿到楼上看到了他忘拿那三张碟,又得呶呶不休一整个礼拜。

    等他急赶到了郭竞寒的住处,就在这上司的房中发现了他人正周身疲软地躺在床上,连被子也不盖。古志贤还当他是胃疼得痉挛了,走过去问他还好吧,才发现他是睡着了。他睁开眼,跟他说“你回来啦快去煮饭,我没力气,睡着了比较不消耗能量。”古志贤只想着这都可以

    然后,他一看表,九点四十八,晚饭没吃忍到现在是不容易,就忙进厨房煮饭去了。十点半前煮完,到郭监制门口叫他出来吃饭。郭竞寒磨蹭了一会儿,起身趿拉着拖鞋出房门,坐在客厅桌前吃饭。而古志贤则回房间坐着去了,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见伟仔发来一条信息“贤哥,你那三张碟怎么忘了拿”古志贤也估计到伟仔一定是一看到那三张被落下的碟就会唠叨起来,只能回复“走得急,忘了,下个星期我就去拿。”接下来他就坐在这房中与伟仔一来一去地用hatsa发着信息。都是聊的一些闲话,像是刚刚那阿楠是不是对伟仔有意思,又或是好像阿楠的表哥邵正然是不是一早看上古志贤之类的话。伟仔喜欢八卦,而古志贤就只得陪他八卦一阵子。

    古志贤这人平时一点也不八卦,倒并不是他天生的性格如此,而是长期从事秘书这份工作之后,后期养出来的一种职业素养。做文秘的很忌讳传一些半虚不实的话,很多时候确实的话也是不能传的,因为风声之类的在一个公司内部多数时候一个小时就能传遍,现在的聊天工具那么多,一个群发就人尽皆知。而很多话并不传得,一旦上司有什么话在公司里未到公布时候前就被传开,这么传了两三次之后,秘书就不会再被信任了。也因此,古志贤这些年下来,变成了一个口风极紧的人。只是偶尔陪着在境那头的伟仔八卦一下,想着各自生活圈子并没有太多交集,即便少许八卦一点,也产生不了什么不良影响。可是现在竟然在他和伟仔身边多出来一个阿楠和一个邵正然,而邵正然还是与自己同公司的,古志贤和伟仔说话时不自觉地就谨慎了起来,话都是不露痕迹地拣择着说,主要还是怕伟仔不知道轻重,乱和旁人说一些他也不知道关不关系到利害的话。

    古志贤和伟仔八卦着,并且问了伟仔“你没有告诉他我是同志吧。”伟仔说“放心,我没说。”古志贤问“那个阿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你喜不喜欢他”伟仔说“我不知道。阿楠也是才搬来不久的。老实说我觉得他表哥应该和你一样是同志吧。要不然也不会问我问得那么仔细。”古志贤问“都问了什么”伟仔说“问你和谁住在一起。”古志贤说“那你都跟他讲了”伟仔心虚“不能讲吗”古志贤答“算了,以后不要跟他说太多我的事。”伟仔说“其实,你不觉得他不错吗”古志贤倒是真认真想了想,答“不错啊,就是太小了吧。看着好年轻。”伟仔讶异“你看上去跟他也差不多好不好。”古志贤在这头失笑,然后输入“擦鞋拍马庇。”

    就这么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就听客厅里头那个只知道要人服侍的大少爷回他自己房间去了,想来他晚餐已经吃好了。古志贤就开了房门出去收拾碗筷进厨房,跟着把碗碟洗了。然后,他进他平时用的那间独立卫浴简单冲了澡,就回房准备坐上床上网。

    当他掀开被子后,脑中有一根弦就这么崩断了。古志贤这房间床上的床单是黑色的,被套是大黑白格子的,他站在自己床前看着上面明显的痕迹,想着各种可能性。就因为他在着力想着,就延挨了一会儿没有发作。他确实是一个秉性恬适的人,可是现在看到这么一摊,叫他怎么忍再怎么随遇而安的人,在这一刻恐怕也安不了。于是,他最终发作了,大吼了一声“郭竞寒你给我过来”

    正躺在自己房间床上的郭监制是头一遭听见古秘书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心里还突了一下,忽然联系到自己八点多那会儿在他床上干的那“龌龊事”,不禁有点心虚。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是在一种什么心理的驱使之下,跑到古秘书的床上做了那么一桩的确猥琐的事情。或许只是想在他的贴身用品上留点记号,当时还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到了睡觉时候只会钻进被子里,哪里晓得他还会将被子掀起来,坐上床,再把被子盖上这么地复杂。也罢,他自认倒霉,顶着一张帅极的脸准备进古秘书房间领骂,此刻他有多么地祈望古秘书是个同志,如果他是,那自己顶着这张脸,多少还能少挨点骂,如果他不是,那自己多帅都没用。

    郭监制拖沓着脚步,进了古秘书那间房,见他神情谨肃地抱臂站在他那张床前,哪还有半分他平时那种和悦融畅的气质。郭竞寒明知故问“干嘛”古志贤一开口,声音都有点在颤“你带人回来胡搞也就算了,麻烦你能在你自己那张床上搞吗跑到我床上来,你让我晚上怎么睡”郭竞寒一脸痞相“简单,跟我睡不就行了。”古志贤被这一句话堵得胸闷气短,赶紧捂住心口,一手指着他“你做了这种幼稚的事情,不认错也就算了还提出这么荒谬的建议”郭竞寒耸耸肩“好吧,我错了。”古志贤见他一脸云淡风轻,只说了一个“你”竟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这晚上,古志贤用这家里的一条毛巾毯当被子盖,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任郭竞寒怎么说,他都不肯跟这人一起睡,像这种发情能发到别人床上去的人,难保第二早醒来时就会发现自己已“晚洁不保”。像他那种人的那一根迟早要烂掉,就算不烂掉,从现在起也要诅咒它烂掉,人世间也能少一桩祸害

    第二早,古志贤起得早,七点多就起了,是周日,也不用上班。准备老火煲柴鱼花生粥,煲久一点到九点就能喝了,那个郭监制又讨厌喝粥,那就再炸几根健康油条,到时让他配粥吃,应该可以的。将粥煮上后,他就进自己房间拆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去洗。洗完了他也是不会用的,只是东西还好好的,就这么扔了也可惜,洗干净了放进壁橱里,到时可以给那个郭监制用。今天看来他还得回家拿自己家里的床单、被子过来,买又浪费,还不如将自己家里的拿来暂时用一段时间。他在洗衣机上摁了开始之后,又回自己房间将那个床垫搬下来,推去阳台,把原本朝上的一面曝晒在阳光下,准备今天晚上将原本朝下的一面调过来朝上。

    到了九点多,他早饭弄好了,那个郭监制也醒了,出房门后,先是小心地瞄了这古秘书几眼,探一下形势。见这古秘书一脸严整,那应该还是余怒未消的。他坐在了桌边,这时古秘书给他递来一碗老火粥,再给他碗前的碟子上摆上了一根炸至淡金黄色的油条。他喝了几口粥,就开始用筷子挟着油条咬起来。一边咬,一边勾头过去看阳台上,好像有一只床垫。跟着,他嚼了几口油条,咽下,跟这古秘书说“古志贤,你好像有洁癖。”古志贤心里已经骂开了,他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还要说别人有洁癖。跟这种人,还是别说什么得好,说也说不通。于是古志贤仍旧敛容,不见半点开得玩笑的样子。

    郭竞寒见他不说话,耸耸肩。他倒没想着解释一下那一摊是他一个人留下的,他觉得解释了兴许也是没有用的,这个古秘书一定也是嫌弃。一想到了这一茬,他蓦然间心口有点堵塞,就又咬了几口油条。吃完了这一条,又对古志贤说“再来两根。”古志贤看也不看他,只是往他碟中挟了两根油条,然后自己喝起粥来。气氛不好不坏,只是两人间一直没什么话说,一顿早餐,只听得到碗盏的声音。

    、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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