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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照对情浓 第4节

作者:刀刺 字数:19063 更新:2021-12-21 03:51:44

    过于阴暗的光线里,舒照的眼睛就像两簇萤火,似鬼魅勾魂摄魄偏又捉摸不定。以前他有头发也就是高冷但还有人气儿,现在他把头发剃没了,那点人气儿似乎也被剃没了。

    他这般兴趣盎然地盯着莫浓,活脱脱一道行高深的妖魔,美艳的皮子里裹着个吞心噬骨的魂魄,好像不管他开不开心,都能随时把他的灵与肉一齐吃掉。

    莫浓的心跳得乱七八糟,他随意叫了个点数“七个六。”

    舒照被他这阴晴不定的模样搞得很迷惑,掀开他的骰盅一看顿时撇嘴,

    “大哥你这是顺子啊叫这么起劲逗我玩儿呢输傻了”舒照无奈的笑了下,攥着酒瓶跟他碰了碰,“这局算平手,我干了,你随意。”

    莫浓喝完酒马上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他有点儿晕,七八瓶啤酒对他来说不算多,往常也就是微醺,但这回醺得有点儿厉害,他在镜子里发现自己是一副脸红脖子粗的蠢样,心跳仍旧慌乱,好像随时能晕倒。

    他打算撤,结果洗了把脸出来看到舒照正搂着许饽饽唱歌,瞬间就不走了。

    莫浓坐回沙发上,只能看到舒照的侧脸和背影,他酒红色的衬衫柔软地随着他的摇晃流转,音响里传来童年时耳熟能详的旋律,断肠崖上小龙女和杨过在夕阳里衣袂飘飘。

    “完全遗忘自己,竟可相许生与死,来日谁来问起,天高风急双双远飞。爱是微笑是狂笑是傻笑是玩笑或是为着害怕寂寥,爱是何价是何故在何世又何以对这世界雪中送火”

    舒照这口粤语挺标准,调子也准,让莫浓这个听众很舒服。唱到中途,舒照搂着许饽饽说了句什么,惹得许饽饽一阵粗噶的笑声透过话筒在包厢里溢开。

    舒照转过身,挺深情地面对着沙发上的三位听众,他沉醉的闭上眼倚靠着许饽饽矮胖的身体。

    可在莫浓的眼中许饽饽却凭空消失了,他仿佛瞧见舒照的目光远远递过来,嘴唇开合间似有挑逗的笑意,而那纤细的指尖指着他,在他胸口留下一阵瘙痒;他感觉舒照越走越近,在他面前微笑,而后俯下身与他亲吻。

    莫浓就在这番桃色幻想里脚步虚浮的走过去,着了魔似的直勾勾盯着舒照,接着他就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中越过许饽饽搂住了舒照。

    舒照先是呆楞,转瞬眉头死死皱起,他克制着没去推开莫浓,尽量让自己的反应不那么过激。

    “你喝多了醒醒,看看你搂的是谁。”

    当莫浓搂住舒照的那瞬间他就清醒了,但这个突兀的举动已经难以挽救,为了不让自己太丢人,只好装醉,他趴在舒照肩膀上

    “兄弟,我心里苦啊”

    说完两腿一软,贴着舒照软趴趴的倒下了。

    、第十章

    据科学依据,身高体重跟酒量多少有点儿关系,按说以莫浓这身材,不至于几瓶啤酒就能撂倒他。但舒照瞧他从脸红到脖子根,又不太像装醉。

    他找了少爷给莫浓送回家,打定主意离他远点儿,万一掰弯了,他可负不起责任。

    且说莫浓醉醺醺地进了家门,等人一走门一关,立马恢复常态。脚不飘身不晃地走到厨房,脱了衣服从冰箱里拿出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身上的燥热也退了。

    他余光瞥到那面照片墙,陡然惊觉这一个月的心思竟然全在舒照身上

    我他妈怎么就跟个妈似的风雨无阻地给他做了一个月的饭我有病一个大小伙子,借酒装疯去抱了另一个小伙子,我他妈真是有病

    莫浓愤慨的把那些照片和字条一张张撕下来,毫不怜惜的全扔进垃圾桶。

    他站在花洒下冲着凉水,挤了一大坨沐浴液抹在身上,他一手抹着自己的胸口和肩膀,这姿势仿佛在拥抱着什么人。

    将舒照拥在怀里的感觉滋味犹存,硌手的肩膀,干瘪的胸膛,还有锻料衬衫冰凉柔软的触感,特别滑他于幻想中瞧见舒照解开扣子,那件衬衫大概会自动从他肩头滑落,露出瓷釉般白腻的皮肤和身体,舒照的眉毛,舒照的眼睛,舒照的鼻子,舒照的

    莫浓关上花洒,在水汽氤氲中眉头紧锁操,我他妈真是有病

    当晚等莫浓躺上床,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想他不要想他,妖孽妖孽妖孽,罪过罪过罪过,有病有病有病,男人女人男人。

    他成功自我催眠,当晚做梦还真没梦到舒照。

    他梦见了一件红衬衫,在他面前飘啊飘,那件衬衫从半空掉落,出现一具白皙丰满的酮体,酮体的主人有双满含春水的杏仁眼,但是这双眼睛一会儿是杏仁眼一会儿是桃花眼,这张脸他从没见过。忽而,这具酮体在他身上动了起来,他难耐的哼着,兴奋的去瞧自己跟她的交合之处。

    陡然间那丰满的屁股却变成个紫黑色的大球,把他的小兄弟碾磨得血肉模糊,他惊惧地去瞧那个女人,却看到一个眼珠吊在下巴、披头散发、龅牙兔唇的女僵尸。

    女僵尸一边上下前后的移动,一边用吊在半空的眼珠滴溜溜看着他,舌头像条大蛇般伸向自己,嘿嘿嘿嘿地笑起来。

    “啊”莫浓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房间里一片漆黑,赶忙伸手去拧床头灯,掀开被子瞧自己的兄弟,见它完好如初,才松了口大气倒回床上。

    舒照莫浓痛心疾首地想起他给他看的鬼片,“回头别有阴影啊”

    小王八

    第二天舒照路过化妆间,就看到莫浓倚在门框时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么昨晚喝多了”

    莫浓“我昨晚做了个梦。”

    舒照心想不会梦到我吧

    “什么梦春梦啊”

    莫浓一夜没睡好,顶着俩黑眼圈阴森道

    “梦到一姑娘,我们正做着开心,突然她就变成僵尸,眼珠子吊在眼眶外面,舌头伸得老长,要取我的命。”

    舒照就想起台风那天逼着他看鬼片,当即惋惜地摇摇头,又真诚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回去再多看几部鬼片,以毒攻毒,大阴影覆盖小阴影,渐渐就习惯了它的存在,不受影响了。”

    说完顶着他神圣的光头身姿绰约地走掉了。

    莫浓悲痛地咽下苦水,坐到瘸腿的椅子上玩手机等客人。

    五点钟的时候,大姨太带着一个面容温婉的女人进来,

    “阿浓,这是娇娇,你给她化好看点儿,刀疤看能不能给她遮住。”

    莫浓打量着这个过于矮小瘦弱的女人,她似乎很羞赧,在莫浓的注视下立刻就脸红了。

    “坐。”

    莫浓起身让开座椅,夹住她掉落在脸庞的头发,她皮肤光滑没有斑点和痘印,打完粉底仍旧皮肤透亮,鹅蛋脸樱桃嘴,很有古典美女的气质。

    可她眼尾的细纹和脸部轮廓的松弛透露出她的年龄,从额头到下巴有多处痕迹深刻的肉粉色的刀疤,像一道道不起眼的沟壑在皮肤上深陷。

    莫浓怎么也遮不住,“这样可以么”

    娇娇对着镜子照了照,“可以了。”

    dj部的其他姑娘纷纷走进来,除了沈叉叉跟她打招呼,其他人都自顾自聊天。

    没多久舒照出现在化妆间门口,娇娇一看见他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心虚地叫了他一声部长。

    舒照倨傲的俯视着她,“你过来一个月了吧怎么才来上班”

    娇娇绞着双手,似乎有些怕他,“我女儿刚过来有点水土不服,我在家照顾她来着。”

    “照顾了一个月得,其他事我也懒得管,我就问你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我我这几天上了班就还。”

    “林娇娇,你上班不是给我上的,你赚得钱我一分也捞不着。但你这混吃等死的作风我实在看不过去,因此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每天还我一百,我不管你这钱是借是卖还是怎么来的,你要是有一天还不上,我就追在你屁股后要。你要是脸皮厚到把我当成空气,那我算你厉害。听明白了么”

    林娇娇诚惶诚恐地点点头“听明白了。”

    舒照没再看她,扬声冲屋子里一帮女人喊“都抓紧时间该订包厢订包厢,月底了,业绩不够的准备好罚款,别等着我催你们。”

    月底了,莫浓的化妆费也要收了,他在要钱方面没有舒照要的那么得心应手,现在总共八个dj,三个钱收不上来,提了好几回,回回都说明天给。

    这天莫浓又提起化妆费的事,徐静作为dj部二把手也帮着催了好多次,到最后她也实在懒得催,直接让莫浓去找舒照,

    “芳芳和青青昨天的小费是刷卡,应该在舒舒那里,你去跟舒舒说,让他先把化妆费扣了给你。”

    莫浓脸皮薄,又犹豫了两三天,听说芳芳前晚有钱打麻将买衣服,就是没钱交化妆费,心里也不舒服。

    自台风夜过后他再次来到舒照办公室,到门口听到里面说

    “怎么都管我借钱,我是钱串子早跟他说姓龚的不是好东西,为了那点钱命都让他折腾掉半条,活他妈该”

    另有一道声音小声道“那你也不能不管吧,他再不交钱医院得赶人了,你”

    莫浓敲敲门

    “进。”

    他推开门,看到一个眼睛极大的小男生跟舒照挨得特近,扭头看到他就像狗见了骨头,目光扒在他身上撕不下来。

    莫浓忽视掉那眼神,看着舒照说“芳芳和青青还有套娃的化妆费还没交,徐静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能从你这里直接扣下给我。”

    舒照可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桌旁,拉卡抽屉从里面套了一沓票子,那小男生说

    “你还说你缺钱,这么一沓子钱你还说没钱,骗鬼呢”

    舒照点着钞票道“这都是人家小妹的小费,没一分钱是我的,你懂个屁”

    他抽了五张一百块给莫浓,“青青和套娃的小费在我这儿,先给你,等会儿我跟她们说,芳芳的昨天她自己拿走了,你再找她要。”

    “我找她要了一个星期了。我没有零钱,转你微信行么”

    舒照掏出手机,“那加一下吧。”

    那小男生顿时也掏出手机凑过来,“帅哥,跟我也加一下呗”

    舒照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加屁你,楼下老大爷给你加一下要不要”

    莫浓扫着舒照的二维码,听那小男生跟舒照争辩,“怎么你看好他了不给我勾搭”

    舒照瞪了温汝一眼,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脑崩儿,弹得温汝哎呦叫唤,

    “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别瞎说。”

    莫浓听得不舒服,这话怎么这么别扭,排斥、鄙视、阴损,他把手机还给舒照,

    “转好了,你收一下。”

    然后在温汝孜孜不倦地调戏中勉强笑了下,憋着一肚子气走了。

    他怎么这么没良心吃他做的饭使唤他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是一路人啊,现在身体养好了能见人了,就把关系撇清了连声真心实意的谢谢都没有,请他喝酒,他装醉倒在他身上时他连扶都没扶一下,直接就让他亲吻大地了,当时他说什么“酒品酒量这么差,没劲”

    没劲我他妈是没放开了跟你喝,真要喝还不知道谁酒量差呢

    莫浓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想着认识这段时间舒照种种不是,一个劲儿在心里腹诽。

    他拉着脸给人化妆,期间还拽不拉几的叼着根烟,惹得大姨太朝他翻了好几个白眼,

    “心情不好吧你化完再抽能憋死你”

    莫浓“能。”

    沈叉叉顿时笑道“完了完了,咱们阿浓学坏了,刚来时多彬彬有礼多阳光开朗啊,瞧现在被你们带的,这脸色摆的,跟舒舒有一拼。”

    一提舒照莫浓心情更差,搞得他给大姨太扎头发时皮筋都让他扯断了。

    而后,舒照就顶着张比他更臭的脸色来了,

    “芳芳,你怎么回事儿化妆费到现在还没交,一个月就二百三十块钱,你还想打白条怎么的谁他妈欠你的”

    芳芳坐在角落里,底气不足的嗫嚅“我前几天都没上到班,没钱,今天上了班就交。”

    “没钱你他妈还好意思打麻将”舒照横眉冷目,愣是把那双妖冶潋滟的桃花眼逼射出两道冷光,“一天不是逛街就是赌钱,一个晚上能输好几百,两百三的化妆费你交不出你昨晚不是拿了四百小费么钱呢”

    芳芳其实五官还可以,就是脸上全是雀斑,面色又黄,不化妆整个人特土。

    这土气的姑娘在舒照光鲜亮丽的外表前低着头,赌气说了句“给我老公了,我现在身上就十块钱,上了班肯定给,催什么催呀”

    莫浓身后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吓得他手上一哆嗦,夹子就下狠了,疼得大姨太哎唷叫了一声。

    就听舒照一边拍着玻璃柜子一边厉声骂道

    “你跟谁说话呢你以为我愿意催你跟你们说了多少遍别养男人别养男人,真要是男人用得着你们养么”

    莫浓觑着屋里一堆女人的脸色,除了大姨太和沈叉叉,其余的虽然都故作常态该干嘛干嘛,但从她们躲闪的神色中还是能看出尴尬和僵硬。

    “你那老公是什么好东西呢”舒照恢复他的尖酸刻薄,“三天两头把你揍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不是赌钱就他妈上网吧打游戏看黄片,你他妈大半夜找我们哭鼻子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硬气你以为你是富二代还是大美女你那钱怎么来的那么容易有钱养男人你倒是有钱交罚款啊罚款罚款不交,化妆费化妆费不交,天天让人追在我屁股后面要钱,我他妈欠你的

    还有青青和套娃,每天订不到包厢就指望着蹭房占便宜,行,我让你们蹭。今天十二点之前,谁要是欠我一分钱,明天就不用来了,都他妈给我滚蛋”

    他又一阵风似的走掉了,留下这满屋令人憋闷的沉默。

    莫浓来了也快一个半月了,还是头回气氛闹得这么僵。

    人与人之间的隐晦的小心思,大同小异得过且过的生活模式,被当作隐私不可告人的肮脏的过往和故事;钱,男人,白天,黑夜,被舒照一席话冷冰冰地甩在这七八平米的化妆间里。

    莫浓无法想象这些女人、以及这些女人的男人们是以怎样的姿态活着,他也不能理解。

    尽管她们都是不错的人,但仍旧无法洗脱这个行业肮脏的本质,亦或是这个行业的肮脏,使得她们的生活变成了舒照嘴里不堪入目的模样

    但他清楚地知道,他现在只看到了这里的冰山一角,真正无法理解难以想象的,会越来越多

    、第十一章

    温汝给舒照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宋先生从台湾来找他了。

    这个世界上舒照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这个宋先生,他就像舒照最丑陋不堪的那面镜子,见到他,舒照就恶心。

    “谁告诉他我在这儿的”舒照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温汝走到他背后拍掉他的手,一边替他按摩一边说

    “姹紫嫣红那么多人,谁不知道你大爷现在出来在k当妈咪姓宋的铁了心要找你,随便花个几百块谁不上赶着告诉他。”他话音一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你怕什么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穷二白的黄毛小子了,难不成他还能用钱威胁你就算他有钱,这回来找你,也得扒下他一层皮。你放心好了,实在不行我让凤凤找两个对他胃口的,把你换下来,不会让他缠着你。”

    舒照压抑地叹了口气,挣开温汝的手站起来抽烟,烟叼到嘴上想点火,点了几下都点不着。他挫败的弯下腰两手撑着桌沿,许久才低低说了声

    “我是真不想见到他。一见到他,我就想起那天晚上”他目光虚空飘忽,神色渺远又痛苦。

    当初他跪在宋先生面前,求他借钱给自己,那两沓钱摆在宋先生手边,他的眼神在昏暗的房间里令舒照毛骨悚然。

    舒照用手遮住眼睛,“我宁愿那晚被姓龚的打死,你说咱们当初怎么那么傻还真以为这世界有免费的午餐,有救世主呢”

    温汝走到他身边轻轻搂住他,惆怅道“阿照,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都过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舒照放下手,自嘲的笑了下,“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应付得来。没事儿,就是刚才有些难受。”

    温汝定定望着他,慢慢用手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瞧了会儿,他的大眼睛里映出某种沉重的痛苦。随后他踮起脚亲了亲舒照的嘴唇,

    “你要不想见他就不见,缺钱咱们一起想办法,不伺候他。”

    舒照被他弄得眼眶泛红,点点头宽慰道“放心。”

    走向包厢门口的这一路,舒照都在尽力调整自己的表情和心态,他怀揣着愤恨和不安推开门,空旷的包厢里宋先生独自坐在沙发一侧。

    他对舒照光头的造型显示出惊讶,目光直直盯着他,直到舒照走到他面前笑着喊了声“宋先生,你好。”

    宋先生眼尾有两道深刻的皱纹一直蔓延到发际线里,他曾经茂盛的黑发如今也只剃了个寸头,显出点点斑白,他刻薄的嘴唇紧抿着,鼻子是鹰钩鼻,面相本该是严肃刻板的,但他的穿着和气质又透出长者的亲近宽和。

    “阿照,你比以前更出挑了。”

    舒照轻声而笑,“谢宋先生夸奖。您订了个大包厢,光咱们俩有些太空,我给您安排几个小妹。”

    他说着转身想往外走,宋先生却一把拉住他,在沙发仰视着他说“我只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舒照手腕一转别开他的手,“那点些酒吧,光这么聊天多无聊。”

    宋先生迟疑着点点头,舒照一口气点了七瓶芝华士,又叫了沈叉叉进来服务。

    宋先生对于陌生人的加入有些不满,舒照直接对沈叉叉说“去,拿十个杯子,加上冰块倒满。”

    沈叉叉手脚麻利地按照他的吩咐把十个杯子依次在他面前摆开,舒照拿起第一杯酒,对茶几另端的宋先生举起

    “好久没见您,我这人也不会说话,想说的、没说的,都在酒里,敬您。”

    他略一点头,举起酒杯一昂头,这一杯就喝完了。然后他放下杯子又拿起第二杯,跟工厂流水线作业似的重复着动作,接连三杯下肚,宋先生以为差不多了,刚想说话却见舒照动作不停,又连着干了两杯。

    “阿照,”他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到底没去拦他,光嘴上说“别喝太多,心意到了就好。”

    舒照的嘴唇被酒水染得透亮,他双目微敛弯着嘴角说到“您放心,您对我的栽培我舒照毕生难忘,没什么能回报您,唯有这点酒量能在您面前充充场面,给您开开眼。”

    他面不改色喝光这一排酒,又对沈叉叉道“倒满。”

    他这玩儿命的架势别说跟他不熟的宋先生没见过,就连见过他酒量的沈叉叉也被惊到了。

    k的杯子为了冲消费容量都很大,小瓶的啤酒几乎一满杯就是大半瓶,舒照这十杯喝下去,七瓶芝华士直接干掉两瓶半。

    他却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该说说该笑笑,宋先生见他没有要停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从沙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虚虚地拉了他一下,

    “坐吧,酒等下再喝,我有事跟你说。”

    舒照斜着眼看他,嘴角的冷笑看得宋先生直皱眉,

    “您先让我表完心意,放心,我一定清醒,不会耽误您办事儿。”

    沈叉叉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偷偷在点歌台给大姨太发微信舒舒貌似要出事,这个男的心怀不轨,怎么办

    舒照这十杯刚喝完,许饽饽就进来了,

    “诶哟,这位先生怎么没叫小妹啊光跟小照喝有什么意思,我给您叫几个上路的好吧”

    宋先生连连摆手说不用,结果许饽饽一推门,十多个小妹就直接在他面前依次站成一排,鞠躬齐声道先生晚上好。

    宋先生看向站在一旁神色不明的舒照,语气里透出点哀求“阿照,我是真有要紧事跟你说。”

    舒照拎着个酒杯转着,顿了片刻一摆手“你们都出去。”

    沈叉叉还呆在点歌台后面没走,宋先生已经有些急不可耐,

    “你也出去。”

    沈叉叉看了看舒照,见他点头才从包厢里退了出来。一出来就往更衣室跑,还在走廊就喊

    “大姨太,大姨太”

    大姨太正在化妆间里磨蹭,扬声回“这里。”

    沈叉叉跑得气喘嘘嘘,进门就忙不迭地说“我的娘诶,五分钟的工夫都喝了四瓶洋酒了,酒量好也没有这么喝的吧这是拼命呢”

    舒照坐在宋先生身边,从兜里掏出烟给他递了支,宋先生说

    “早戒了。你也早点戒,这对身体不好。”

    舒照笑了笑,叼了根在嘴上,“您说吧,什么事儿”

    宋先生从手提包里掏出两沓文件,“这是我在台南的房子,是栋二层洋楼,我打算把它过户给你。”

    他见舒照无动于衷,又翻了页对他说“你要是不想去台湾,我在上海也有公寓,我们去上海可好”

    舒照吐出口烟雾,歪过头看着他问“您直接说,您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宋先生默了下,翻出另沓文件递给他,“前些天去医院检查,肺癌晚期。化疗可能多活几天,但行动能力基本丧失,我也不想治了。我就想临走时能有人陪陪我,阿照,你陪陪我好吗不会太

    久,最多几个月。”

    舒照抽烟的表情很有种饱经沧桑的感觉,但他过于年轻的脸软化了这种沧桑,剩下的只是若即若离的冷漠。

    “宋先生,”他有些残忍地笑了下,也没去看他,盯着飘摇的烟雾说“我很感谢您,您给我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要想有收获,必须得先付出。

    而且这个付出还不是说你想给什么就给什么,得看人家想要什么,给得了人家想要的,你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收获;要是给不了,又或者你能给的在人家看来一文不值,哪怕你付出的这个东西是你的命,那也没用。所谓的等价交换,从来都以强者的价码作为基准,弱者是没资格谈条件的。”

    宋先生眼神里的温度陡然冷却,“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谁是强者谁是弱者”

    舒照探身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毫不在意道“当然您是强者,我舒照一穷二白身无长物,我什么条件都没有,怎么谈没法儿谈。”

    宋先生细细思索,半饷也自嘲的笑了,“你比以前成熟了,以前你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要拒绝直接就拒绝。是,你现在一无所求,表面是在抬我,实际是想告诉我你一文不值,因为你根本不会把自己标出价码跟我交换。”

    “宋先生高见,既然咱们都说明白了,那我就不多打扰您娱乐,我这就出去叫小妹进来。”

    “阿照”宋先生再次叫住他,“你真的不愿意陪我”

    舒照淡笑着摇摇头。

    “那陪我喝一杯,你再陪我多坐一下。”

    舒照倒了杯酒递过去,宋先生决然道“干杯。”

    舒照拎起一整瓶芝华士,中间连气都没换直接吹瓶。

    宋先生大赞好酒量,舒照又拎过一瓶,在他火热的充满羡慕与青睐的目光里灌进满腹冰凉的液体。

    直至还剩最后小半瓶,他才停下这玩儿命的喝法,给宋先生倒了半杯,轻轻放在他面前。他余光里瞥到宋先生仿佛轰然老去了无生息的身躯和面庞,是的,即使陪他多坐一下舒照也不愿意,他宁愿一口气喝死,也不愿意陪他有说有笑的啜饮。

    满肚子的穿肠似乎随着他的步伐在胃里晃荡,手脚冰凉腹部烧灼,然而头脑却愈发清醒。他穿过那条灯火辉煌充满各种声音的走廊,来到尽头的卫生间盯着自己的脸。

    他眯眼,镜子里的人也眯起眼,他皱眉,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皱眉,可他觉得这个人如此陌生。

    他好看么不过是面无血色冷冰冰的一具皮囊,值得那么多人去爱慕、去算计,甚至疯狂么

    世人都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却没问问美爱不爱世人。

    他想起刚来乌兴的那年,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想起那些如同阴沟里卑微肮脏的蛆虫为了生活做出的勾当,想起别人对他的侮辱,嫉妒,种种令他作呕的举动然而最令他作呕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他此刻迫切的希望能把自己灌晕,然而那些酒精没给他的思维带来一丁点的冲击和拖累。

    千杯不醉,简直是个笑话。

    莫浓前一晚听到沈叉叉说舒照玩儿命喝酒的事,他是不清楚舒照的酒量到底有多好,但一连吹两瓶洋酒的人他还真没见过。

    他买晚饭时顺手就买了份粥,心里想不知道自己吃不吃得下,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在舒照身上拐了个弯。

    结果他刚踏上通往化妆间走廊的楼梯,就看到舒照躺在靠窗的那排办公桌上,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灰衬衫,靠窗那侧摆着两瓶气味冲鼻的酒瓶,

    他拎起酒瓶一看是瓶五十三度的二锅头,喝得一滴都不剩,他还真是想把自己给喝死

    莫浓阴晴不定地打量着桌上的人,见舒照一手遮住半张脸,只能看到他挺拔而薄削的鼻梁和像是带着笑意的嘴唇,他的皮肤太苍白,人又瘦,怎么就有些死气沉沉的感觉。

    “欸舒照,醒醒”

    舒照挪开手,眼底一片清明,“干嘛”

    他态度也不好,一张脸面无表情,又是那副不近人气的模样。

    莫浓心里暗气,手上却晃了晃袋子“粥,喝不喝”

    舒照干脆再遮住脸别过头,“不喝。”

    莫浓皱了下眉,手背拍了拍他的胳膊,“起来,喝完粥你再睡。”

    舒照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烦又不是给我买的,我不喝。”

    “就是给你买的,”莫浓把粥往他脸边一摔,“大姨太说你昨晚没回去,特意让我早点过来看看你。”

    舒照喷了口气,“事儿妈”

    他跳下桌子直接拉过木椅,也不去莫浓的化妆间,老大不情愿地掀开盖子吃起来。

    莫浓去了化妆间,打开门和空调通风,刚吃了两口东西就听到舒照在走廊里好像是吐了。他放下筷子到走廊里一看,果然见舒照正弯腰对着个垃圾桶,一个劲儿干呕,就是吐不出东西。

    他走过去给舒照顺着后背,舒照呕了一会儿,才直起腰瘫在椅背上,苍白的脸在阳光里一层冷汗。

    “好点了吗”

    舒照疲惫地闭着眼,有气无力说“别管我了,等会儿就好了。”

    莫浓却站在他身边没走,掐着表等了两分钟,又开始催他,

    “再吃点东西,我那有快餐,凉拌菜要不要吃”

    舒照掀开眼皮病恹恹地望着他,像认命似的坐起来把粥拉到跟前。

    看他吃饭简直像在吃,眉头紧皱好似在忍受折磨,吃两口就呕一下,吃了不到半碗又把粥推开,

    “不行了,真吃不下。你这粥是不是坏了皮蛋一股臭味儿。”

    莫浓干脆用调羹把皮蛋全挑出来扔了,再把碗往他面前重重一放,

    “吃。”

    舒照叹了口气“你比我妈还烦人。”

    他用强大的毅力忍着恶心把粥吃完了,别说还真舒服了一些。顺手掏出烟,又被莫浓这个事儿妈给拦住,

    “等会儿再抽。”

    舒照这回真是服了,两人一站一坐静默无言,过了会儿还是莫浓拎着空掉的酒瓶问

    “你遇到什么事了喝这么多,有用么”

    “就是没用才喝这么多,”他既好笑又自嘲说“从昨晚喝到今早上,愣是没醉。你说有用没用”

    “干嘛”莫浓望着他问“追求迷茫”

    舒照这回才发自肺腑的笑了声“茫不了怎么办”

    莫浓撇撇嘴,“不知道,我一般不追求迷茫,只追求刺激。”

    舒照顿时来了兴致,“怎么追求多刺激”

    莫浓盯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睛,片刻后也笑了,

    “敢不敢晚上跟我走我让你体会一把什么叫速度与激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另章晚上八点更,因为据说晚上的点击率会高些。据说,据谁说的不清楚。

    、第十二章

    九月的晚风吹来温热和河水的腥涩,天空缀着几颗形单影只的星星,战斗机低空划过带起刺耳的破空声响。

    莫浓跨在那辆白色机车上,把个白绿相间的头盔递给舒照。

    舒照嫌弃道“我不戴绿帽子,你戴,反正你也名副其实。”

    莫浓无可奈何地笑出声,舒照发现这人一跨上机车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特别自信笃定,甚至有些平时不曾见到的傲气。

    莫浓把自己那个红色头盔递给他,“那你戴红的,这回行了吧”

    舒照把头盔套到脑袋上,临跨上车还嘟囔了一句

    “红配绿赛狗屁,你这品位也真绝了。”

    莫浓撑住车把,转头说了句“抓紧。”

    然后油门一轰,“噌”地窜了出去,刚上了中山桥他就开始加速,迎头而来的风陡然加剧,舒照能听到风声在头盔外表迅疾蹭过,他似乎能看到风

    以尘埃和石子在空中滑过的方式出现,以远处及近处的车流的尾灯如灯河般流过的方式出现。

    而他在头盔的镜片后肆无忌惮地追寻着风,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空气中的尘埃和任何事物都无法伤害他。

    他兴奋而激动,莫浓宽阔的脊背挡住他前方的视线,他们在一个个红灯前缓速停下等待,又在绿灯亮起后飞速超越穿梭于那些四四方方严实刻板的汽车。

    车流渐渐稀少,舒照再听不见汽车尖锐的喇叭声,只有呼呼的风声缠绕裹挟,他瞧见头顶如同守卫者一样的路灯愈渐零落,直到他们拐上一条小路,再也瞧不见城市的灯火璀璨,只有莫浓前头的大灯射穿黑暗的光柱。

    而后他突然听到一阵音乐从四面八方环绕耳畔,舒照当时都愣了,他傻不拉叽的左看右看,慢慢琢磨过来这头盔大概自带音响。

    简直太他妈酷了

    舒照兴奋地拍了下莫浓的肩膀,见他转过头,只看到头盔黑漆漆的镜片和荧光绿的球体,他朝莫浓竖起大拇指。

    正当这时前方陡然传来一道亮光,一辆大货车朝他们渐渐逼近,舒照急得在头盔里直喊车车

    但他自己都听不见,莫浓更听不见。

    他见莫浓迟迟不肯转过头面对前方,吓得屁股几乎都要离开座椅,恨不得马上跳车。

    幸而莫浓马上把头转过去了,舒照这颗心还没等放下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莫浓根本不转向,笔直地朝货车的方向急速行驶。

    他眼瞅着离那庞然大物越来越近,嘴里一迭声骂着“我靠我靠”,两条手臂紧紧勒住莫浓的腰,头盔跟莫浓的重重磕在一起。

    这时莫浓突然弯下腰贴近车身,让舒照毫无阻挡地面对汽车不停闪烁的大灯,舒照脑子都木了,马上哈下腰抱紧莫浓,他都觉得自己这条小命马上要嗝屁了,跟着他的身体骤然歪倒,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再歪回来。

    等他睁开眼,发现那辆大货车的影子凭空消失,前方又恢复黑暗中那抹沉稳温柔的光束,他心有余悸的回过头,看到刚才那辆大货车正愈渐远去。

    而等他转过头,就发现莫浓这个作死的竟然又奔着辆小汽车撞过去,但没刚才那么惊险,他只是随着胯下的机车歪过来、歪过去,再歪过来,歪回去。

    他就像个不倒翁傻逼兮兮地任凭莫浓带来带去,既想骂人又想大笑。

    可一切都在飘远,他的难过和惆怅,他的焦躁与郁结,在几次濒临险境的死里逃生后全都不见。他觉得无比畅快,他感觉到血液涌上头顶又褪去,心跳从难以负荷到慢慢平息,但仍旧在激烈地跳动,跳动着

    他感觉到活着,这般热烈又激情地活着,在风里活着,在黑夜里活着,在永无止境的蜿蜒的小路里活着,自由自在地活着,奔流不息地活着。

    舒照张开双臂,于急速平稳的行驶中拥抱晚风,在弥漫感官的音乐中放声大吼,他甚至想就此倒下,又或者从此站起,从此迎着狂风烈烈嘶吼。

    耳朵里那道粗哑难听的老男人在唱

    “当你需要的时候,它就来了,当你需要的时候,它就来了,当它发生的时候,它就来了当它发生的时候,它就来了”

    这趟速度与激情最终停在一个舒照全然陌生的地方,莫浓停下车解下头盔,舒照下车时腿还有些软,脱掉头盔的那瞬间微风清凉地吹过他的面颊。

    莫浓欣慰又自鸣得意的笑着问“还好吗有力气再来一回么”

    舒照当即点点头,豪气的一拍胸脯竖起大拇指“必须有”

    莫浓开怀大笑,露出那排小白牙说“可我没有了,咱休息一下,我带你去山上看日出。”

    日出舒照经常天亮才睡,可日出他还真没怎么认真看过。

    他跟在莫浓身后走到一处有着平坦石台的山顶,石台上有凉亭还有一圈栅栏,

    “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地方”

    莫浓扔给他一瓶水,牛气道“不告诉你。”

    舒照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在石台上走来走去,天色离日出还有好一会儿,只有一点点鱼肚白,但山顶的空气特别清新,他享受的吸了好几口,才在石台边坐下,腿晃在半空,人倒在地上,悠哉地望着天空。

    莫浓坐在他身边,同样惬意的深吸一口气,

    “现在感觉舒服了么”

    舒照“嗯,特舒服。”

    莫浓歪头看着他,“比你追求喝多了的迷茫舒服多了吧”

    舒照“嗯,舒服多了。”

    莫浓哼笑着,“那你怎么感谢我”

    舒照眼珠一转,双目明亮地望着他,“你说吧,想让我怎么谢你。”

    莫浓想了想,有些犹豫,试探着问“其实我对你特别好奇,他们都说你是gay,你是吗”

    舒照很坦然地承认“我是。”

    “那”莫浓说“你要不想说就不说,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gay的”

    舒照咂咂嘴,“这可说来话长了,你知道同性恋还分天生的和后天的,我的起源因由讲起来,估计得讲到明天早上。你想听”

    莫浓肯定道“我想听,你别误会,我就是没见过几个同性恋,纯粹对这些事情特别就是觉得这些事很神秘,很充满色彩。”

    舒照听他结结巴巴这番话,知道他是不想刺激自己才这么纠结于措词,还觉得挺好笑的。

    “我发现你真的是一个好青年,特别为别人着想。”

    莫浓挠挠头,“是嘛”

    “是啊”

    莫浓不好意思的笑了。

    舒照重又望着天空,开始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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