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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家大少 第1节

作者:疏朗 字数:20866 更新:2021-12-21 03:28:04

    项家大少作者疏朗

    文案

    项大少死得很憋屈。

    这辈子,他决定自强自立,早日摆脱被圈养的命运。

    可惜无论他怎么蹦跶,都没能从那个人的碗里蹦出去

    项少怒发冲冠强抢民男啊这是,就没人管管

    某人摸头顺毛乖,家庭矛盾咱们内部解决就行啦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商战

    搜索关键字主角项远

    作品简评

    项大少死得很憋屈。这辈子,他决定自强自立,早日摆脱被圈养的命运。可惜无论他怎么蹦跶,都没能从那个人的碗里蹦出去,于是乎,项少怒发冲冠强抢民男啊这是,就没人管管某人摸头顺毛乖,家庭矛盾咱们还是内部解决吧。作者文笔娴熟,情节流畅自然。在人物刻画方面,通过人物心理和语言等方式,把握住角色性格的转变。主角重生前后的反差给故事增加不少戏剧性和逆袭感。此外,在选材时巧妙的将豪门和商战元素融入背景,使剧情更加丰满真实。

    第1章 归来

    晚上八点,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项远坐在酒吧的吧台前,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酒杯。

    酒杯里的液体呈现淡淡的金黄色,随着温度的升高,还有细小的气泡缓缓地升腾上来,他看着气泡升起,爆开,又升起,又爆开,直到一杯酒恢复到正常温度,他都没有喝上一口。

    “项哥,你干嘛呢过来这边喝酒吧”一个娃娃脸男孩在卡座那边大声喊道。

    项远转过头,对着那边摆了摆手,一点都没有过去的意思,他现在整个人还乱着,哪里有心思去应酬那些“新认识”的朋友。

    这是项远回国的第三天,也是重生的第三天,从下飞机开始,整个人就进入了一种梦游的状态,不知道是真的重生了,还是自己在做梦。

    “项哥,你怎么啦”娃娃脸见他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喝闷酒,担心的过来问道。

    “没事,我有点累,想先静静。”

    “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吧”娃娃脸看他脸色疲倦,拉开一张椅子坐到他身边,“早知道就晚两天再约你出来了。”

    “我在家也是闲着,幸好有你叫我出来解闷儿。”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说咱俩也是校友啊,以前你在国那么照顾我,现在你回来了,我总得给你接风洗尘不是”娃娃脸与项远碰了碰杯,一口气灌下半杯酒,挤眉弄眼道“其实我一开始以为你出不来呢,没想到你这么给我面子,是不是三爷没在家呀”

    听到“三爷”这两个字,项远的脸色沉了沉,好在酒吧的灯光很昏暗,他又低着头,所以娃娃脸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胡说什么,他还能管我的事”项远不自在道。

    “哎哟,项哥,你这话亏心不亏心”娃娃脸见他否认,忍不住哇哇大叫道,“在国,谁不知道三爷把你当眼珠子疼,他要是在家,你怎么可能出得来”

    “那我现在不就出来了吗”项远斜睨他一眼,呷了口酒。

    “所以我才猜三爷不在家嘛。”娃娃脸撇了撇嘴,凑近项远八卦道,“项哥,听说你一回来就住进了叶宅,是不是你家老头子又给你脸色看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项远强自按捺下一巴掌拍死娃娃脸的冲动,他一口气干掉了杯中酒,将酒杯啪一下子摔在了吧台上,抬腿就走。

    “项哥,项哥”娃娃脸见闯了祸,急忙跳下椅子拦住他,哀求道,“别走啊,都怪我嘴贱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啊”

    见娃娃脸脸色焦急,隐隐还流露出一丝惧意,项远叹了口气,心说自己这臭脾气可真该改改了,他抹了把脸,尽量声色平和道“你别多想,我这两天确实心里烦,却是不怪你的。”

    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娃娃脸悄悄吁了口气,安慰道“项哥你也别烦了,谁家里不是一堆烂事,相比之下,你的日子已经算很好的了。”有三爷罩着你,这四九城里哪个敢惹不过这话娃娃脸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嗯,你和朋友们好好玩,我先走一步。”项远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今天扫了大家的兴,改天我一定补请。”

    “哎,咱们兄弟还说什么客气话,要不要我叫车送你回去”娃娃脸殷勤地送他出门。

    “不用了,有车接我。”

    项远倒没有说大话,两个人刚刚在路边站定,一辆乌黑锃亮的豪车就开了过来,车子刚刚停稳,娃娃脸就蹦着上前拉开了车门,他一手拉着车门,一手遮挡在车顶上方,以防项远不小心碰了头。

    项远矮身坐了进去,无奈地对娃娃脸道“小方,没必要这样的。”

    “哈哈,项哥你好像突然变客气了呢。”娃娃脸见项远有些不好意思,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笑呵呵道“就为你服务这一次,以后可不会了。”

    “谢谢你,快进去玩吧。”项远冲他挥了挥手,关上了车窗。

    车子开远了,但是娃娃脸却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怪了,怎么项大少的脾气突然间变好了呢他不会是时差没倒过来所以整个人神经错乱了吧想到项远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谢谢,娃娃脸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方少,你站在路边干什么呢新节目快开始了”酒吧门口,有人大声喊道。

    “哎,来了”娃娃脸回过神,不疾不徐地走了回去。

    “方少,刚刚那个人是谁啊咋那么牛b”娃娃脸叫来的几个人都是圈子里的朋友,家世比方家差点,但是也不是很离谱,所以看到项远给娃娃脸甩脸子,娃娃脸却尴尬赔笑的样子,不由得就有些打抱不平。

    “他是资源部项副部长家的公子。”

    “不会吧项家公子我见过,不长这样啊”

    “你见过的是项二,这是项大,他十几岁就出国了,所以京城里没几个人认得他。”

    “难怪,我一直以为项副部家就项逍一根独苗呢,没想到还冒出一个大少爷来”娃娃脸的朋友啧啧两声,嗤笑道“不就是一个副部家的公子,拽什么拽”

    “别乱说话”娃娃脸刚才还笑着,听了他的话,马上就沉下脸来,警告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你以后见了他,可别太轻浮了。”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住在引凤巷。”

    卧槽,不会吧,娃娃脸的朋友嘴巴大张,结结巴巴道“那、那不是叶家的祖宅吗”虽然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但是听说那整条巷子都是叶家的,而且里面住的全是叶家嫡系。

    娃娃脸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娃娃脸的朋友迈着虚浮的脚步回了酒吧,而他们口中的谈论对象却一手支腮,靠坐在窗边想着心事。

    车外是华灯璀璨的京城,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项远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又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这个他曾经恣意横行,却又狼狈离开的城市。

    “张叔,再绕一圈。”车子滑过京城最具标志性的建筑,项远淡声吩咐道。

    以为项远没有看清楚想要再看一遍,司机只能在前面的路口转向,然后又绕了回来,就这样一圈一圈的绕,绕到好脾气的司机都有些心浮气躁时,项远的手机突然响了。

    滴铃铃的铃声响了很久,项远瞥见屏幕上跳动着的“君”字时,眼眸暗了暗,他还没想好怎么和那个人说话,只能瞪着那个闪烁不停的名字发呆。

    “项少”司机见他不接电话,抬头看了看后视镜。

    项远沉默不语,低着头,仿佛睡着了。

    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才偃旗息鼓,但是很快,司机的电话就响了,司机张叔又看了眼后视镜,才接起了电话。

    “对,我载着项少正往回走呢,他好像睡着了。”

    “是,是,我一定慢点开。”

    “好,我把空调调高,不会让项少感冒的,请您放心。”

    只听司机的回话,就能听出电话那头的人对自己是多么关心,项远闭着眼,眼眶有些潮湿,可是想到几年后那人弃若敝履的态度,这一眯眯的感动立马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不能再被那人蛊惑了,不然他一定还会落得和前世一样的下场。

    车子平稳前行,出商业区不远,就行到了一处保存完好的古街区里。

    娃娃脸和朋友议论的引凤巷就在这个古街区的东北角,一端连着静谧的古街区,另一端却连着城内有名的莲花海,为了保有隐私,主人在与莲花海相接的最窄处砌上了围墙,里面引了莲花海的活水,借景修了个趣意盎然的花园。

    时值六月,园内花香四溢,娇艳的蔷薇不满园林深深,纷纷伸展枝头,在长长的巷子尾端,开出了一道粉红色的花墙。

    花香阵阵,可是项远却无心欣赏,他闭上眼,继续装睡。

    黑色的大门滑开,车子开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小楼前,早就在窗边等候的男人听到车响,放下手中的书本走了出来,见司机拉开了后车门,才小声问道“东东睡着了”

    “是,项少跟方部长家的小公子去酒吧喝酒了,喝完酒又让我在内城绕了几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您打电话都没有吵醒他。”

    “这孩子。”男人失笑,矮身钻进车里,见项远歪在后座上睡着,也不叫他,拉过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双手用力,抄起项远的腿弯就要把他抱出来。

    “嗯”项远这才“醒”了,下意识的开始挣扎。

    “乖,别动。”男人蹭了蹭他的额角,低声安抚。

    “我醒了,我能走”项远猛地睁开眼睛,一把将男人推了开来。

    “咚”的一声,男人的后脑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汽车车顶,疼得他立时就皱起了眉头,项远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有些不知所措。

    他回国时,男人还在欧洲没有回来,此刻,是他重生以来,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对男人来说,或许只是短暂的分别,但是在项远生前的那个世界,他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叶君年了。

    项远心里是恨他的,但是见他眉头紧蹙,似乎因为疼痛失去了以往的温和冷静,心里不由得有些歉疚,结结巴巴道“你、你没事吧”

    男人抚了抚后脑,苦笑道“东东,你怎么一回来就想谋杀亲夫啦”

    第2章 重逢

    面对男人的调侃,项远扯了扯嘴角,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怎么啦”见他脸色不对,男人顾不得后脑的疼痛,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温声道“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项远低着头,看着被男人握住的手,淡声道,“我累了,想睡了。”

    “好。”男人让开身体,拉着他下了车,项远不愿意再和男人牵手,他使劲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东东,你今天到底怎么啦”两个人拉着手上了楼,一直到进了卧室,男人才放开手,将他抵在墙上,双臂牢牢地圈住他,皱眉问道。

    “我没事,我就是累了。”项远用力地推开男人,缜着脸爬上了床。

    引凤巷三爷的院落原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但是为了迎接项远的到来,这处古色古香的建筑里,做了很多西式的改动。

    项远爱躺在沙发上看书,三爷就在客厅靠窗的位置,放置了一个能让人骨头都陷进去的大沙发,项远喜欢玩游戏,就在三爷书房的隔壁,给他开辟了一间专门的游戏室,项远不喜欢睡木床,三爷就将卧室内传了几代的黄花梨大床移了出去,换成了一张项远在国睡惯了的国际品牌的大床。

    项远趴在睡惯的大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对自己那么好的三爷,怎么就能翻脸无情,将自己扔回国,从此不闻不问。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害怕失去,可是那男人曾经将全世界都捧到了他面前,将他惯成了四九城里最横行无忌的纨绔,却又倏然将自己的赐予全部收了回去。

    从云端跌落的感觉简直糟透了,开惯了超级豪跑的人又开起了破破烂烂的二手车,曾经非空运生鲜不吃的人,也学会了去超市采购即将下架的廉价食品,曾经只是在大公司挂名领干薪的人,也学会了四处投简历,然后求职碰壁。

    项远闭着眼,努力不去回想在国挣扎求生的日子,他不是吃不了苦,他只是承受不住骤然从云端跌落的心理落差。

    从国离开再回去,曾经巴结讨好过他的人又重新围拢过来,不过在确认了他被三爷抛弃的消息后,那些人的嘴脸变得既虚伪又难看,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他,用尽各种手段羞辱他,被一次次戏耍嘲讽过后,项远觉得他的脸皮好像被生生撕了下来,任人肆意践踏。

    再后来,他离开了那个圈子,凭借自己的努力解决了温饱问题,再后来,就是活着,机械的、麻木的活着。他没有朋友,没有娱乐,每天下班回家,就躺在床上发呆,而那个时候,男人在做什么呢

    好像是,另结了新欢

    床垫陷落,将项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男人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身后,温热的嘴唇在他的耳际摩挲,手指也不安分地滑进了他的衣襟。

    如果是几年前的项远,当男人作出这个动作时,他一定早就翻身爬到了男人身上,可是心已经被伤透了的项远,哪里会对男人调情的动作作出反应,他皱了皱眉,拂开男人的手,拉过薄被蒙到了头上。

    “东东”一再被拒绝,男人的眼眸渐渐变得深凝起来,他伸出手,想要将心心念念的青年揽到怀里,但是想到今天项远的反常,他又迟疑了。

    等了很久,一直不见蒙在被子里的青年有什么反应,男人叹了口气,轻轻地在项远的身上拍了拍,温声道“把头露出来再睡,别闷着。”

    薄被底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男人看着闹别扭的青年,简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调高空调的温度,又把大灯关掉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灯,免得青年起夜时不小心磕碰到,做完这些,他又俯身抱了抱床上裹成蚕茧一样的青年,悄声离开了。

    房门被轻轻关上,项远深吸了几口气,一直到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才拉开了蒙头的被子。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叶君年,但是他绝对绝对不要再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时近午夜,佣人房里的佣人们已经休息了,司机张叔刚刚洗了澡,正准备就寝,却听到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您好,有什么吩咐”

    “好的,马上就来。”听管家说三爷要见他,张叔不敢怠慢,急忙换了衣服,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

    张叔原以为是三爷要用车,可是当他走出房门时却发现,厨房的刘嫂、花园的李园丁,还有护卫长葛健都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大家面面相觑,也不敢声张,急忙走进了主屋。

    主屋里,灯光明亮,三爷坐在沙发上,眼眉低垂,看不出喜怒。

    众人心里直敲小鼓,三更半夜的把大家都叫来,肯定不是好事。

    “都来了”三爷抬起头,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几天服侍过项少的人都来了。”周管家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说道,周管家的祖辈就是侍奉叶家太爷的,是叶家的世仆,对三爷,忠心无人能及。

    “东东回国这几天,是不是被人怠慢了”男人靠坐在沙发上,形容看似慵懒,但是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从左到右那么一扫,立即就让客厅中站着的几人背脊发麻,哪怕是护卫长葛健都不例外。

    “回三爷的话,我和几名保镖是在三日前到机场接的项少,当时走的贵宾通道,其他几人都没和项少说话,我也只是跟项少说是奉您的命令来接他,当时项少还挺高兴的。”

    “这、这几日厨房里都是按您走前的吩咐做的,早上的牛奶和做三明治的鳕鱼都是空运过来的,保证新鲜,中餐和晚餐是询问过项少的意思后,按他的要求做的,不过他吃的不多。”

    听说青年胃口不好,男人看着刘嫂的眼光就不太好了,刘嫂心里一惊,差点要哭出来,她保证给项少的伙食是用了心的,绝不敢有半分懈怠啊。

    “项少好像是时差没倒过来,这两天一直在睡觉。”周管家硬着头皮为她开脱道。

    男人沉吟了下,目光从刘嫂身上移到了园丁李成身上。

    “按照三爷的吩咐,园子里早在三个月前就移栽了项少喜欢的果木,昨天项少还到园子里逛了一圈,摘了几颗桑葚吃。”李园丁一想到被移出花园的几棵名贵花草就觉得肉疼,只是谁让项少喜欢果树比喜欢花木多呢,为了讨项少欢心,三爷亲自跑到山里去挑了几棵长势喜人的果树回来,除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项少是今天晚饭后出的门,我将他送到了星光酒吧,项少在里面待了大概一个小时,是方小公子送他出来的,项少上车后情绪就不太好,让我沿着中心区绕了七八圈,直到您打电话,我们才回来。”这是司机张叔的叙述。

    “这么说,东东在家这几天都没有什么不顺心的”

    众人齐齐摇头,谁不知道项少就是您的心尖子,谁敢惹他不痛快。

    “难道是方卓惹他不高兴了”男人自言自语道。

    在场的众人不敢吭声,心里却齐齐把方小公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说你没事找项少喝什么酒,你不知道三爷和项少快两个月没见面了吗不知道三爷是办完公事连夜乘专机赶回来的吗

    结果三爷紧赶慢赶也没能享受到小别胜新婚的喜悦,反而被项少给轰下了楼,别看众人表面上什么都不敢说,但是多少也能猜出来,三爷心里不痛快。

    一想到大半夜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罚站,众人又往方小公子身上扎了一排小人,至于埋怨给三爷甩脸子的项少呵呵,他们不敢。

    项少在三爷心中的地位,几年前他第一次到京城过暑假时大家就领教过了,当时有两个佣人仗着资格老在背地里嘲笑了项少两句,没想到第二天就被三爷辞退了。

    三爷当时刚刚接手家族事业,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就连这种些微的小事都能注意到,谁还看不出项少对他的重要性

    虽然从那之后项少就没再来过京城,都是三爷跑到国去看他,可是这样一号人物,引凤巷的佣人们哪个不掂量掂量他的分量叶家可是c国顶级豪门,能在引凤巷服务,不仅体面,薪水也足够让人满意,所以不想丢掉这份工作的话,就要好好的为主人们服务,尤其是听说脾气不太好的项少。

    挥挥手让佣人们散了,男人坐在沙发上,疲倦地揉了揉额角。

    将七天的行程压缩到五天,又连夜乘飞机赶回来,哪怕他自诩年富力强,也有些累了,更何况那个不省心的东西还蒙着被子不肯见他,简直给男人的满腔热情哗啦浇了一盆凉水。

    虽然搞不明白青年为什么不高兴,但是男人也不想搅了他的睡眠,只能从一些旁枝末节来推敲他不高兴的原因。

    在家里没有什么异常,那就只剩下朋友这一条线了,虽然为了这些小事去质问青年的朋友有些不太好,但是三爷也顾不得了,不搞清楚青年莫名发火的原因,他今天就别想睡踏实了。

    见三爷脸色不好,周管家主动拨通了方小公子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方小少爷吗”周管家客气地问道。

    方卓看也没看就接起了电话,大大咧咧道“你谁啊”

    “我是引凤巷三爷宅子的管家,我家主人有点事想和您谈谈。”

    “啥”方卓懵了,笑意凝结在嘴角,他看着包厢里鬼哭狼嚎的众人,大吼一声道,“都特么给小爷闭嘴”说完了,才意识到刚刚的语气不对,旋即谄笑道,“对不住啊,不是说您,您刚才说什么三爷找我”

    “请稍等,我把电话给三爷。”

    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可是方卓却觉得那么漫长,长到抓着手机的掌心都冒了汗,没办法,电话那头的男人威压日重,就连他老子都不敢在人家面前拿乔,何况是他

    “小方是吧”男人的声音很温和,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意味,可是方卓还是紧张,毕竟对方可是四九城内权势滔天之人。

    “对对对,三爷你好。”

    “你客气了,随着观澜他们叫我一声三叔就好。”叶观澜是三叔的侄子,方卓见过。

    “是是是,三叔你好。”

    “听说你今天请东东出去玩了”

    东东是项远的小名,方卓在国时听三爷这么叫过他,不过三爷问这些做什么难道项远这厮回去之后给他告状了卧槽,他什么坏事都没干啊他好吃好喝的供着项大少,就连项大少给他的朋友们下脸子他都没吭声呢

    “三爷,我就请东东,不,项远到星光酒吧坐了坐,包场的,很清静,本来是想介绍他认识几个朋友,可是项远心情不太好,他在吧台边坐了会儿,喝了一杯酒就走了,中途也没跟别人说过话。”方卓把见到项远一直到他离开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不是他太小心,而是有前车之鉴啊以前在国时就有人带项远出去玩大了,被三爷直接打包扔到非洲去体验生活的。那人被送走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饶是这样,家里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三爷之势,可见一斑。

    可是他实在是冤枉啊方卓握着手机,欲哭无泪的想。你说你项大少也真是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哥们儿能办到的还能不办可是你当面不吭声,背后却对着家长告上一状,别人的家长可能还不理会这些,可是叶三爷他跟普通人不一样啊,他是真的会出面帮项远找回场子。

    就好比两个小朋友吵架,都嚷嚷着说你给我等着,我让我爸揍你

    一般的说说就算了,也没哪个家长当真,可如果那个家长真的来了呢如果那个家长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权势还特别护短呢方卓想到这些脸都绿了,你说叶三爷多么英明神武的人物,怎么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比小学生的爹还不如

    当然,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他爹对他有三爷对项远十分之一的好,他一定每天乖乖在家当孝子,绝不出来鬼混。

    可惜啊可惜,他没有那个命。

    第3章 吵起来了

    项远醒来的时候,是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的手臂松松的环着他的腰,他皱了皱眉,暗中拧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尖锐的疼痛袭来,提醒他这一切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实的世界。

    “醒啦”男人初醒的声音有些黯哑,他抬起下巴,亲昵地蹭了蹭项远的发顶。

    项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好翻了个身,甩给他一道拒绝的背影。

    “东东,为什么不开心”男人坐起身,没敢再碰项远,昨天把项远归国后接触到的人都查了个遍,可是无论他怎么查,都没有查到项远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会突然抗拒他。

    虽然两个人有近两个月没见面了,但是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本来他打算在欧洲办完公事就直接飞去国接项远的,可是小家伙等不及了,非得自己搭机过来,他也是直到项远登机了才接到消息。

    当时小家伙还热情洋溢的说要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就突然变了画风,饶是男人再英明神武,也猜不出此刻小爱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东东,你是不是生气我这两天没联系你”男人小心地猜测道。七天的行程压缩到五天,他真是恨不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挤出来,也不是没往国内打过电话,只是他打过来时,管家都说项远在睡觉,为了不打搅项远的睡眠,他也只能悻悻地挂掉电话。

    至于其他的原因,叶君年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毕竟,他们之前一直好好的。

    项远一直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君年,他应该是恨叶君年的,毕竟是这个男人将他捧到云端,又毫不留情地看着他狠狠摔下。在国挣扎求生的日子里,他每当想到叶君年的绝情,就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王八蛋。

    可是午夜梦回,他最恨的,不是叶君年,而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恃宠生娇,如果不是他不求上进,如果不是他在花花世界中迷失了自己,他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机械的穿衣洗漱,看着镜中那个唇红齿白、一脸青春气息的自己,项远又有些恍惚,原来他年轻时的皮相真的是挺好的,难怪那男人从他十几岁时就将他圈养了起来。

    男人的手臂又环了上来,对着镜子里的他温柔的笑。

    凭心而论,现在的叶君年对他是真的好,只是一想到这样的好他终将会失去,项远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洗好了下去吃饭吧。”叶君年拉着他的手,微笑道。

    “嗯。”项远抽回手,默默地跟在叶君年身后。

    东东脾气不好,有时候闹起气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叶君年实在是找不到他发脾气的原因,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等着他自己恢复过来。

    可是他这次是真的失算了,两个人进了餐厅,餐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食物,似乎是昨晚被叶君年吓破了胆,刘嫂天没亮就起来了,使出浑身解数整治出了一桌丰盛的早餐,早早地在厨房门口巴望着,就怕项少有哪里不满意。

    “项少,您请坐。”周管家殷勤地为他拉开了椅子。

    “谢谢。”项远礼貌道。

    周管家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项少竟然会对他说谢谢呢,真是见了鬼了

    叶君年看到周管家扭曲的嘴脸,轻咳一声,摆手让人退了下去,他坐在青年身边,接手了端牛奶递汤匙的工作。

    “今天胃口不好吗”见青年看着满桌的食物发呆,叶君年忍不住端起牛奶喂到了他的嘴边。

    项远的神色有些尴尬,他往后仰了一下,避开了叶君年的靠近。

    “没有不好。”他摇了摇头,抓起玻璃杯将牛奶一饮而尽,牛奶奶质香滑,温度适中,喝进嘴里还会微微泛起一股甜味。

    这个他重生之前无数次回想过的美味,在叶家的餐桌上也只是寻常。项远喝完牛奶,又拿起一个三明治吃了起来,三明治内夹着煎过的鳕鱼肉,有着油煎过的脆香,还能吃出鳕鱼鲜嫩的口感,刘嫂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经过了艰难求生的时期,项远已经学会了珍惜粮食,不再浪费。吃完三明治,肚子已经有了七分饱,他拿起玻璃杯喝了几口清水,旋即将手放到了桌下。

    “怎么不吃了”见他不再进食,叶君年也停住了动作,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回国后的饮食还是不习惯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我吃饱了。”项远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等一下。”他这种“你说什么我都不理你”的态度,把一向耐性十足的叶君年都撩得失去了平常心,他一把拉住了青年的手,追问道“东东,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项远摇了摇头。

    “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吗”叶君年眼中的包容宛若大海,如果是以前的项远,肯定就窝进他怀里,把心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可是现在的项远是从七年后回来的,这七年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项远对他已经失去了信任。

    “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不习惯,我可以搬出去。”

    叶君年的手臂晃了一下,不小心将水杯碰倒了,他理都没理沾湿的袖子,双眼咄咄的逼视着项远,一字一句,缓声说道“东东,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搬出去。”

    “为什么”叶三爷竭力保持着冷静。

    “你姓叶,我姓项,这又不是我的家。”

    “你,你”叶三爷被他气得脸色都白了,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三天前两人还好得蜜里调油似的,怎么他出了趟差回来,这小子就学会了硬生生的往人心窝里捅刀子了

    叶三爷从项远十四岁起就把人揣在自己窝里养着,小孩儿什么心性他心里门清,项远是娇惯了些,也很任性,可是无论何时,自己都牢牢占据着他心头第一的位置。

    可是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瞬间小孩儿就和他疏远了明明约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不是吗明明一脸甜笑地许诺自己老了他也要给自己推轮椅刷假牙的不是吗

    看着小孩倔强的神色,叶三爷是真的伤心了。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小孩儿怎么能说出这么生分的话来我们不是一家人你还想和谁是一家人

    想到这里,叶三爷的眼神一凝,沉声道“项中成找你了”

    “啊”项远一愣,经三爷这么一说,他倒想起来了,他其实还真的有个家呢。

    “你十四岁就被项中成丢到了国外,现在京城中谁不知道项家只有项逍一个孩子,你觉得你还能回得去”三爷这次是真的被项远给气狠了,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我没想着回去。”项远咕哝道。

    “那你想怎么样”如果面前是别人,叶三爷早就把人轰了出去,他可是叶家老三,是站在金字塔尖尖上的人物,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他面前放肆可现在这个让他憋了一肚子气的人是项远,哪怕都快要气死了,他也仍然保持着一丝理智。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自己心爱的小孩,毕竟这是他疼宠了多年的、唯一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两人不欢而散,三爷怕再吵下去真伤了感情,扔下一句“你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谈”就去了书房。

    项远站在原地,愣愣地,不敢相信只需短短几句话就能把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气成这般模样。

    当年他也没少闯祸,男人不都是一笑置之吗哪怕是踢了男人死对头的馆子,烧了京城某豪少的车,也没见他皱过眉头。

    当时他总是笑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么劳心劳力的工作,不就是为了东东能痛痛快快的活着嘛

    那时的自己真被他宠坏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反正最后总有人兜场子,直到最后那一次

    也许是他的祸闯得太大了,也许是长久以来的任性磨灭了男人对他的最后一丝温情,当男人冷眉冷眼地让他“滚”,当男人决绝地背过身不再看他,当男人吩咐送他走的人让他再也不要回来时,项远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了。

    “小祖宗哎,有什么事你好好跟三爷说,别怄气啊三爷从欧洲飞回来已经很累了,昨夜又连夜追查,生怕你在家里住的不开心,三爷对你这么好,你就别气他了”周管家见两个主人吵架了,急忙挥退了佣人,自己在餐厅外面守着,见三爷气呼呼的去了书房,这才蹭过来,想着先劝了闹脾气的小主人再说。

    要说三爷对这位小主子,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从小主子十几岁一直到现在,三爷就没有驳过他一次面子,要什么给什么,简直就是将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之前两个人一起在国还好,可是三爷是叶家人,总要出面接手叶家的生意,那时候为了回国的事,三爷第一次和叶家老大叶康年起了争执。

    周管家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但是三爷在拖了两个月后到底是回来了。可是从那以后,每两个月他都必须飞一趟国,哪怕在刚接手生意时忙到没时间睡觉,他也必须走这一遭。

    当时周管家心疼他,说怎么不把小少爷接过来,结果三爷只是无奈的笑,说那孩子还在生他的气,得好好哄着。

    结果哄着哄着,哄出了这么一个祖宗。

    周管家从回忆中回过神,刚要再劝项远几句,却发现小少爷好像哭了,眼睛红通通的,他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小少爷,你这是怎么啦”

    项远抹了抹眼,转身就走。

    他以为眼泪早就在两年前流干了,没想到看着叶君年转身而去的背影,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原来不是不怨,不是不恨,不是不觉得委屈。

    第4章 “弟弟”

    “东东人呢”

    书房里,三爷站在书桌前挥毫泼墨,听到书房的门响,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声。

    周管家觑了他一眼,见他低眉敛目,神色好像已经平静了下来,这才低声道“项少出去了。”

    “有人跟着吗”

    “有,葛健派了人。”项少刚回来,可不敢让他一个人乱走。

    三爷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挥笔写字,周管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有些踟蹰。

    “有话就说。”

    周管家向前一步,看着扔了满地的“制怒”,犹豫道“项少好像哭了。”

    啪嗒,一滴浓重的墨汁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叶三爷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手中的笔悬停在半空,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三爷”周管家小心翼翼道。

    三爷的手动了,笔走龙蛇,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可是周管家跟随他多年,哪能看不出他的心已经乱了,又或者,从项少说出那戳心窝子的话以后,三爷的心就没静下来过。

    “项少就是小孩子脾气,等他回来您再仔细问问,兴许他就愿意说了呢”周管家也是希望两个主人能好的,主人们高兴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也才好过不是

    “你先出去吧。”

    “是。”

    周管家小心地关上了门,三爷搁了笔,看着眼前凌乱潦草的大作,轻轻地叹了口气。

    项远出了引凤巷,一时间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他和三爷吵架时,气势汹汹的说这里不是他的家,可是除了这里,他又能去哪里呢他姓项,他还有个做副部的爹,可是那个家他已经七年没有回去过了,正如叶三爷所说,京城人只知项逍,哪个知道项家还有个大儿子叫项远呢

    七年前,项中成丧偶,同年年底,他就领回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所有见过少年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少年和项中成的相似之处,甚至有人调侃说这名已经改名叫做项逍的少年比项家大儿子项远都更像项中成的儿子,因为项远长相肖母,形容姝丽,完全没有遗传到项中成的硬朗。

    其实七年后的今天,项远早就脱离了少年时雌雄莫辩的美丽,可惜当年他和项中成大吵一架后负气出国,除了项中成按时给他寄钱外,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交集。这些年,他是叶君年养大的,他教他坚强,教他勇敢,也给他划定了做人的底线。

    如果不是叶君年,现在的项远是个什么样子,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也许还在为生计奔波,也许在同学的引诱下堕落了,也许已经死在了校园暴力案件当中。

    现在想想,其实叶君年给的比他收回的要多得多,可惜自己不懂珍惜,等人家厌了倦了,还不知羞耻的想要索取。

    项远的眼眶又有些发红,他举起手,招了辆出租车。

    车子一路向前,往城南公墓驶去。

    司机看到项远是从引凤巷走出来的,态度很是殷勤,他很想和这位客人聊聊天,毕竟引凤巷可是传说中大人物的居住地,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都够他吹嘘好几天了。

    可惜这位客人并不好打交道,几次提起话题,都没有得到回应。司机有些尴尬,心说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他瞥了后视镜一眼,发现客人靠坐在椅背上,神情恹恹地看着窗外。

    “心情不好啊”青年姿容秀丽,单单坐在那里不动,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嗯”项远终于意识到司机是在和他说话,他转过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个时间去扫墓,是亲人的祭日吗”

    “嗯。”

    项远的心情一直起起伏伏,实在没有兴趣和司机闲话家常,他这两年性子改了很多,如果是被三爷送走前遇到这样的司机,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可是经历了磨难后的项远,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飞扬跋扈,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也会礼貌的笑笑,给足了司机面子。

    车子在山脚下停下,项远下了车,付了车资。

    “门口的花比里面的要贵一些,您可别被他们忽悠了。”项远的态度让司机很受用,看着青年转身离去,他不禁打开车窗,大着嗓门喊了一声。

    青年有些诧异,但是旋即就对他笑了笑。

    阳光从青年的头顶照射下来,在他的发丝间留下了细碎的光影,青年有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笑起来眼中流光溢彩,让人忍不住就跟着心情变好了起来。

    挥了挥手,青年转身进了公墓。

    司机坐在原地回味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开。

    买了一束新鲜的百合,项远捧着花,拾步上山。

    出国几年,项远只回来过一次,他觉得自己挺不孝的,所以上山的步伐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在项妈妈出事之前,项远觉得自己的家庭挺幸福的,没想到一场车祸之后却发现,原本幸福的家庭背后还隐藏着那样的不堪。

    他一步步走到项妈妈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形容依旧的女子,擦干净墓碑,将手中的花束端端正正的摆放好,然后他跪在墓碑前,好半天都没有起身。

    “妈,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年幼的项远并不明白扫墓之于国人的意义,及至自己也失去了生命,才明白客死异乡无人祭奠是多么的悲凉。

    他就这样跪在墓碑前,沉痛地诉说着自己的歉意,诉说着他这些年的经历,也向母亲倾诉着自己的委屈。

    没有人比母亲更爱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人比母亲更让孩子依恋,可是这些,他都过早的失去了。

    泪珠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项远没有动,就这么跪着,一直跪到日正当空,整个人都恍惚了。

    “先生,先生”这个时间扫墓的人很少,项远一上山,管理员就注意到了他,他之前就收到了消息,有个长相秀丽的青年人过来扫墓,如果对方表现正常,就在暗处注意着,如果青年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要出面阻止一下。

    现在日头这么毒,应该要干预一下了吧管理员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项远低着头,一动不动。

    “先生,现在太阳都老高了,您先跟我到阴凉处歇一下吧。”

    “谢谢你,我没事。”项远沙哑着嗓音说道。

    “还说没事,你听听你的嗓子都哑了。”管理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见项远面色不好,急忙将人拉了起来,“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跪死在这里,下面的人也不可能活过来,还不如多想想以后的路,好好活着,别让去世的亲人担心。”

    日头太毒辣了,大叔陪着项远坐了一会儿就流了一脑门的汗,项远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向大叔道了谢,摇摇晃晃地下山去了。

    见他终于肯离开,大叔长舒了口气,待他走远了,急忙掏出对讲机,小声道“已经下去了,赶紧让出租车过来。”

    项远下了山,正好看到一辆载客的出租车过来,等车上的人下了车,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先生,您好,请问去哪里”司机戴了副墨镜,淡声问道。

    项远愣了一会儿,他还真没想好自己的去处。

    “先生”

    “哦,先回市区吧。”项远坐在后座,照例靠着椅背,默默地望着窗外。与前一个司机不同的是,这位司机显然不喜欢和乘客搭讪,他一路平稳的开着车,没有主动和项远说一句话。

    车子进了市区,总要指明一个方向,项远想了想,让司机把他送到了a大。

    a大是c国一流的学府,现在是暑假期间,但是校园里依然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项远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座百年学府,终于有种重生了的踏实感。

    当年他也是这时候回来的,可是当时他只顾着围着叶君年撒欢了,哪里还有心思读书,也对,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读书过,能进国名校也是叶君年给他请了名师辅导的缘故,听说能回国了,他兴奋地抛下学业,匆匆办了个交换生的名额,包袱款款就跑了回来。

    那时候他沉浸在叶君年的宠溺中,觉得读不读书的都无所谓,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撺掇下,经常的逃课、飙车、打架,就连a大的毕业证,都是在叶君年的关照下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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