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我手中的书本掉在了地上，弹出了原本夹在里面的那张带血的照片。我没注意到周围同学看我的眼神，只是感觉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乌黑的头发，俊美的脸庞，酷酷的笑容……
“牧野，你怎么了？”子阳看我面色有些苍白，跑过来关切地问道。我猛然间清醒，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书本，微微一笑，随他下楼去了。
可泪水，却在不经意间悄悄滑落……
第19章 第十九章 惊心
这些天，晚上总会梦到秦川，依旧是往日的模样，只是言谈举止间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些许温柔。
他的床铺上面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就连贴在前面的卡片也没有被换掉。白色的床单上面微微盖着一层浮尘，一对臭臭的袜子还躺在枕边，或许还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
“来，喝点酸奶吧，我刚从楼下买来的。”我回过头来，触到的却是子阳那双清澈如水的目光。他笑嘻嘻地望着我，手中一个大玻璃杯子晃来晃去，白色的乳液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动着。
我就着杯子轻轻地呷了一口，那酸酸浓浓的感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
课堂上的知识越来越枯燥乏味，加上没有实践性的操作，所有的一切都无异于纸上谈兵。可眼看着离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好多同学都不得不抓紧时间啃起了书本。
我正坐在教室里面拿着一本计算机网络的课本在翻看，忽听得“噗”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低头一看，却是一本花花绿绿的笔记本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右脚边，那俏丽的姿势就如同一个傲娇的小公主一般。
我顺手从地上捡了起来，被折叠的那几页却微微张开了，我这才发现，那上面竟然满篇只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秦川。
看朱贝贝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料想自己又闯了大祸，忙将那本子悄悄递给了她。谁知她却没有理会这茬，只指着我的上衣口袋处说道“你一个男生，身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东西？难不成是哪个女孩儿送的？”我不觉一怔，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却原来是林卿君送我的那块丝帕不知什么时候露了一角出来。
我红着脸笑了笑，忙将那帕子塞了回去。她也不再做声，只是掏出帕子在那本子上面轻轻地擦拭着。
过了许久，才又听她小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想说给你听。上次从南院回来后，我们几个便稀里糊涂地被分到了另外一间宿舍。那屋子倒还算是干净，只是偶尔听人说起，曾有一个女孩因和老师有染坏了名声，在这个房间里面偷偷自杀了。大家刚开始也觉得害怕，可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谁知昨夜我从梦中醒来，恍恍惚惚的，竟看到有一丝月光破窗而入，月下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正坐在月梅的床前，手里拿着的就是你兜里那样的一块帕子，隔窗向外凝望着……我想，这大晚上的，怎么可能会有陌生人进入房间？除非是……我越想越怕，连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琳娜要起夜，这灯一亮，才发现窗帘原本是拉得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朱贝贝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偷偷回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却发现有一滴清泪已顺着我的脸颊悄然滑落……
“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她吃惊地问道。我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
也许那女孩一直在等我，可我却始终没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
沉默了许久，忽听有人在唤我的名字。抬头看时，却是见韩月梅手里拿着一盒音带，正笑盈盈地望着我，不知为何，眼中还稍稍掠过一丝歉意，支支吾吾地说道“不好意思，这音带还你。因为……子阳留了话在上面……”
“子阳？留了话？”我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忖思良久后才恍然大悟，忙接过那带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可也没看到上面有半个字的踪迹。刚想问一问月梅，谁知她早已悄然离去了。
那盒熟悉的音带，仿佛一位久未谋面的老友一般，失而复得，才更懂得它的珍贵。而这一刻，我只想同子阳一道分享这份久违了的快乐，急急得回头朝他那边望了一眼，不想触到的却是史正良那双哀伤而落寞的目光。
韩月梅正与朱贝贝在一处玩闹，完全没有把他当作一回事情，我不禁疑到，难道与我手中这盒音带有关？
※※※※※
这一晃便是小半年，三月份刚过，老师便让同学们自由组合，按要求各自制作一款电脑软件，以备毕业答辩时使用。史正良和郭鲁强找到了子阳，希望能够加入我们这一组来。我对此虽有疑虑，但子阳那边却早已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与汪少峰在一块，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我半开玩笑地问鲁强。
谁知他却嘻皮笑脸说道“那汪老大人虽好，但这方面却不及子阳十分之一，我还算是个明白人。我知道你这么问，多半是疑心我会跟你抢宋子阳那小子吧？放心，他那样的我还看不上呢。”
这话说得好没意思，我哼了一声，便没再搭理他。他却又觍着脸对我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你又当真了。其实吧，是汪老大吃错了药，非要宁晨阳加入，才把我借故推开的。以老朽我多年的经验，他多半是看那小子正与冯主任打得火热，想靠着这层关系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的，重权轻友，说得就是他这号人。”我这才恍然大悟了。
鉴于当时的条件，多数的小组都选择了用数据库语言做一套相对简单的学生管理档案，可子阳说他想独辟蹊径，用相对较难的c语言做一个游戏的模型。这种想法在当时真可谓是前卫大胆，是一般同学不敢轻意碰触的课题。我们三个因深知他的能力，所以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除了子阳需要编写和调试程序外，各自都负责了一块工作，每天坐在机房里面忙得不亦乐乎，生活也较之前变得更加充实了许多。
可谁也没有料到，就在准备交稿的前一天，我们小组的私密空间被人强行闯入，放在里面的程序随之不翼而飞了。子阳一得到这个消息，便及时带着我去找相关的老师说明了情况，还恳求他们，如果能再给我们三天的时间，或许可以重做一份出来。偏那几位老师对我们的话不理不睬，还一味地强调，如果明天一早不按时送来，那就只能等到明年和下一届毕业生一起参加答辩了。
正茫然间，忽听得“吱呀”一声，里间屋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人来。我看那人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直到那些老师喊他“朱主任”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年舞会与任涛在一起，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朱老师。
他朝我仔细端详了一番，原本阴沉着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笑意。他向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便回过头去对那些老师说道“离答辩还有一段时间，孩子们不容易，咱们做事也不能过于死板了，在许可范围内，再给人家宽限几天又能如何？”那些老师听他如此一说，对我们的态度较之前也好了许多。我们两个忙向他鞠躬致谢，他却一声不吭端着杯子回里屋去了。
谁料想这边形势刚刚好转，那边又添了新的麻烦，子阳的那些手稿竟也鬼使神差地没了踪影。如此一来，子阳不由得对我们苦笑道“大家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算是彻底废了，为了不影响毕业，我想把原先在外帮老茅做的那套系统y回来，在原有的基础上略做一些修改，或许可以帮大家渡过眼前的这道难关。”对此，我们三个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半月后的毕业答辩会是在二楼的阶梯教室举行的，那里的空间很大，足足能容下三四百人。四个计算机专业班学生全都来到了会场，台下仍留有五分之一的空座。五个评审老师个个都是我们学校计算机专业的权威，加上讲台上的那个平生仅见的超大屏幕，那阵势，那气场，足以让我终生难忘。
我们小组是第三个出场的，子阳的发挥还算正常，综合评分85分，若不是后来出现了意外，这个第一名本是稳拿了的。
当汪少峰组的软件出现在了屏幕上的时候，我立刻被惊呆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子阳花了半年心血才设计出来的那套游戏模型。我隐隐感觉到子阳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连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了。眼下不是他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最佳时刻，所以我本能地握紧了他的手，极力想让他冷静下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用力甩开了我，倔强地站了起来……
“报告老师，这个软件本是我一手设计的，倾注了我半年的心血，不知为何它会出现在这里……”子阳因情绪激动，身子微微晃着，连声音听起来也略有不稳了。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那汪少峰似乎早有准备，他却在众多老师的注目下故意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子阳，你说什么？这可是我们小组四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怎么会倾注你半年的心血呢。”转而又朝台上的老师鞠躬说道“老师，请您们相信我，事实并非如他如言。这段时间我因几个棘手的问题还专门向教c语言的赵老师请教过，这软件如果没有他的指导，是断断完不成的，所以，赵老师可以为我作证。”
坐在台下的赵老师忙站起来点头说道“少峰同学说得没错，他是一班之长，一贯对自己要求严格，不仅思想端正，学习方面也极为用功。他的那些手稿我也全都看过，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领悟能力，一直让我惊叹不已。所以，我相信这个软件是他独立完成的。”
这一番话，让子阳吃惊不小。而此时，却又听得台上另一位老师向他问道:“宋子阳同学，你既然说这是你一手编写的，那为什么你答辩的时候却是一套用数据库语言编写的图书管理系统？对此你做何解释？”
“我们的空间在交稿之前被人破解了密码，已经做好的软件也随之被盗，连初稿都不在了，所以我才临时做了这个图书管理系统……”子阳刚说到此处，便听得台下有人讥讽道“宋子阳，你骗鬼了吧。那个图书管理系统做得如此精细，少则也得一个多月时间，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完成？我早就怀疑你耍诈，没想到你却先嫉妒起别人来了。老实说，你做的那款软件早在两年前市场上便有了相似的版本，你宋子阳既然抄袭在先，又何必在这里告人家的黑状？”这人本是9431班的学习委员，成绩虽然不错，可总被子阳压着一头，借此落井下石，也算是夙愿得偿了。
台下的同学们纷纷倒戈，嘲笑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子阳此时就像汪洋中的一条小船，随时便可沉没其中……
“我……没有说谎！那款软件是我做的……只是，只是……牧野，鲁强，正良……他们会为我作证的……”他此时自知已是无力辩驳，声音变得苍白无力。可那个时候，除了我，还有谁肯为他做证？全场几百人都已经把他当作一个笑话来看待了……
“正良，既然提到了你，那你不妨来告诉我，我的这个软件真是子阳做的吗？”汪少峰借机又朝台下的史正良问道。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史正良，整个会场顿时静得可怕。等了半天，才从台下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不是……”整个会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我顿时怒火中烧，朝史正良恶狠狠地骂道“史正良，你个混蛋，忘恩负义的家伙，你怎么可以这样！”但换来的却是老师的责备和更多人的嘲笑。
“牧野，除了你，谁也不会相信我了……他们原来都在骗我，都在骗我……”子阳眼里汪着泪水，伏在我的肩头喃喃说道。我心里痛得已如刀绞，此刻多想不顾一切地抱着他，安慰他……可就在回头的那一刹那，看到汪少峰从台上射来了一道鄙夷的目光……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迷雾
眼下正值初夏时节，天气不知不觉炎热了起来，枝繁叶茂的梧桐遮天蔽日，像一把把巨大的阳伞把整条街都捂得严严实实。我和子阳肩并肩在街上慢慢地走着，手不经意间触到了他那冰凉的指尖，此刻多想给他一些温暖，心里却又有些莫名的惶恐。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两只手最终还是不约而同地紧紧握在了一起。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涂在高楼的顶端，那一抹温暖的桔色，宛若被暮色笼罩的群山之巅。我回过头来偷偷看了一眼子阳，恰好与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温柔如斯，如清泉般涓涓流入心田，我的视野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子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故作轻松地冲他微微一笑。他原本强撑了好久，此刻却将我紧紧地拥在了怀里，豆大的泪珠忍不住夺眶而出，竟是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我的心内一阵酸楚，原想再说点什么，可早已是哽咽在喉。
茫然间，忽听得一阵笑骂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惊得回头一看，只见巷子口得有一个十七八岁男孩被一群人堵在了那里。伴着“啪啪”几声脆响，男孩的脸上瞬间肿涨了起来。一个身形彪悍的人走上前来冷笑道“小子，以后少t在哥面前装逼，如若不然，见一次削你一次。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识趣的趁早夹着尾巴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借着周边渐渐亮起的灯光，那人的面容也看得越来越清晰，如没猜错，应该就是以前一直跟在周志龙身边的那个胖子。只是这货如今看上去俨然一副老大的模样，周围那七八个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那男孩看似没有领会其中的奥义，便又有人跳出来笑道“哥们儿，从你老子被抓的那天起，你就连屁都不是了。要是我，就向彪哥服个软，日后兄弟还是可以做的嘛，别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我都替你累得慌。”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多半是以前狮子手下的那个大眼镜。
不想那男孩听后却冷笑了一声，朝着那胖子狠狠地吐了一口。那胖子猝不及防，眉眼间便华丽丽地粘了一枚粘稠夺目的勋章，他顿时恼羞成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上前猛地揪住那男孩的头发，让他不得不抬头仰视着自己那张扭曲得有些可怕的面孔。但男孩倔强的小嘴依旧紧闭着，目光中除了冰冷，似乎还带着着一丝丝的蔑视。
“舔了！”胖子恶狠狠地对他命令道。
周罩如死一般的寂静……
胖子终于等不得耐烦了，抬腿朝他的小肚子就是一脚，后面的几个吆喝着一涌而上，拳脚如狂风暴雨般轮番落下，男孩瘦小的身体在地上翻滚着，但却始终没有叫出声来。
等那群人骂骂咧咧的离去，男孩才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头发已乱如蓬草，鼻子下面淌着血，原本俊美的小脸显得狰狞可怖。
“周志龙？”我被吓了一跳，难以想像，眼前如些落魄之人竟会和这个名字扯在一起。而此时那周志龙也不经意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两道秀眉竟微微舒展开来，浓浓的恨意也渐渐地随风飘散，只剩下了满目的苍凉与茫然。犹记得那个冬日的早晨，他也似这般望着我，只是那种骄傲的眼神却早已不复存在了。
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朦胧中，我似乎又看到了他的笑容，那瘦弱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渐行渐远，直到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
※※※※※
回到宿舍的时候，门是敞开着的，里面却空无一人。子阳爬到了床上，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坐在那里静静地读书，而是枕着手臂，仰面横躺着，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我坐在他的身边，拿扇子轻轻地为他扇着风，不管他听与不听，只顾自己有一搭无一搭地与他说着悄悄话，只到我自己都感到有了困意的时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梦乡。
其实这几天，若不是我怕他吃亏，在中间拼命拦着，他和汪少峰之间估计早已是大打出手了。如今看他睡着了，我才安心了许多。
汪少峰此刻却心情大好，去水房里冲了个澡，将内裤也顺便洗了，像拧麻花似的拿在手里。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甩着前面的那根自己引以为傲的大活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史正良一看他回来了，便心心念念地走上前来问道“少峰，你不是说月梅原谅我了吗？可为什么还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呀？”那汪少峰听后便冷哼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个人，竟也是个蠢货。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骨子里都是爱慕虚荣的，只要你在人前人后给足了她面子，这天底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我今天就给你指条明路，剩下的自己琢磨去吧。”说完便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史正良恍然大悟，拍着脑袋笑道“原来如此，那就多谢汪大哥了。若依你的法子，能使月梅回心转意，兄弟我就请您下馆子，吃烩面，啊不，溜鱼焙面，顶顶的河南风味，怎么样？”
不想那汪少峰却对着他冷笑道“罢了，你留着自己吃吧，就凭你这张嘴，到时候别随便出卖了我就成。”不知为何，那史正良闻听此言，竟如同听得紧箍咒一般，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许多。
郭鲁强躺在床上忍不住笑道“汪老大，你既然那么牛b，怎么连一个郑琳娜都摆不平？我看你倾囊相授的多半是些江湖骗术吧。”汪少峰被触到了痛处，抬腿朝着那郭鲁强的屁股就是一脚，怒道“再t胡说，小心我戳死你！”
郭鲁强笑着用手揉了揉屁股，翻过身去又继续看他的小说去了。
伴着 “吧嗒吧嗒”的一阵极富节奏感的脆响，宁晨阳穿着拖鞋从外面走了进来，浑身上下仅穿着一件干净如新的白色内裤，小腰一扭一扭地，瞧那架势，在这楼道里不知曾引来了多少艳羡的目光。
“晨阳，我上次托你打听的那事，可有消息了吗？” 汪少峰转过身来，换了副脸孔笑着问道。
宁晨阳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便摇头笑道“没有啊，有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呀，就是太不相信自己了，其实依你的实力，不要说在咱们班，就是全计算机专业，现在还有谁敢和你抢这个的呀。”他说的时候，故意朝子阳这边看了一下，汪少峰会意，脸上掩饰不住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容来。
※※※※※
这天刚在校门口集体拍完了毕业照，回去的时候听得实验楼那边有人在唤我的名字。我朝那边仔细一看，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矮胖身材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边，不过仅凭那那聪明“绝顶”的模样，我便猜到是他是何人了。
我一走进办公室，朱老师便拉着我笑道“以前没少听任涛那小子提起你，还把你夸成了一朵花，就连去南方之前还特地跑到我这里来，千叮万嘱地要我好好照顾你的。我瞧他那不放心的样子，这哪里是学生，分明是割舍不下的小情人嘛。”
闻听此言，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半边。他却走到桌角边，拿起暖瓶，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嘴里仍乐呵呵地胡说八道着“你说你一个男孩子，还怕这个呀？你们之间要是清清白白的，还只管脸红做什么，打死我都不信。”
眼前的这位如果不是老师，我当时真想甩脸子走人的，不过碍于面子，还是强忍了下来。
没想到开了一会子玩笑后，他却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我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的。那天你们在找我，说做的软件被人盗了，我便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昨天学校里开会，专门讨论了宋子阳同学在答辩会上闹场的事，处理结果也基本定了下来。如果不是我当场提出了一些建议的话，你们组的成绩极有可能会被取消，等来年再留级补考。”
“这件事情本属计算机教研组内部的事情，但冯主任的参与却让整件事情显得更加的扑朔迷离。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在学校里，为了达到个人目的，老师和学生之间常常进行各种各样的交易。冯主任这次无底限的偏袒汪少峰一方，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至于是帮汪少峰本人还是同组的其他同学，就不得而知了。”
“学校为了权衡利弊，表面上是各打五十大板，其实是将整件事情的责任全部都压在了宋子阳的身上，唯一庆幸的是，你们的成绩并没有被取消，只是失去了评选优秀毕业生的最后机会。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是在他们眼里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却足以毁掉子阳这个孩子的一生。”
听到此处，我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下，手中的杯子也差点一个不稳摔到了地上。
“牧野，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帮到你。”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离别
大概汪少峰自己也没有料到，他朝思暮想的结果，会让自己彻底傻了眼。9432班虽在数十个班级中争取到了一个名额，但那红榜上面赫然写着的却是宁晨阳的名字。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自始至终只不过是在陪别人演一场戏而已。
自从那天以后，宁晨阳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尽管汪少峰在人前人后一口一个“屁精”的辱骂他，可惜败局已定，再怎么着也都是无济于事的了。
等一切手续办妥以后，大家便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装。也许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个个的都沉默不语，整个房间里除了整理东西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外，几乎听不到其它任何的声音。
韩月梅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倚着门框朝里面猛地大喊了一声。别人犹可，单单把个史正良吓了一大跳，这手禁不住一个哆嗦，刚收拾好的皮箱子还没来得及拉住，便“咚”的一声放倒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瞬间又七零八落掉出了一大半。
见此情形，韩月梅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上前一把推开了早已被惊呆的史正良，蹲下身子，将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又重新捡回来放到了箱子里面。女人天生性巧，经她的小手一整理，这皮箱里愣是又腾出了一半的空间。
她本是这里的常客，里里外外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地儿。等床上床下的东西收拾是差不多了，便又起身走到了柜子前面。岂料这门刚一打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史正良登时又羞又急，紫涨着脸说道“那些原不值什么钱的，本也没计划带回去，扔了算了，还整理它们做什么呀。”韩月梅也没搭理他，只顾着自己掩着鼻子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翻到了地上，顺着那杂物悉数落地，竟在那万青丛中露出了一截雪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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