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中的日日夜夜,从来没有一瞬间比此刻更难熬。
但他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来袭。
第4章 第四章
一个星期后。
陈哲还是留在了家乡,而就在今天,他找到了工作。
庆祝找到工作的方式就是约人实践。
通常临时约是很难约到人的,尤其是约主。
可是陈哲就是约到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运气爆表了,大概是转运了吧!他想。
实践的内容是角色扮演,医生病人,老师同学,以囚犯和狱卒——三个比较经典的角色扮演。
靠着兼职家教的钱维持了一个星期的陈哲拿不出来那么多服装道具,开房、服装、道具都是对方。
进门,寒暄,确定身份,换服装,进入情景……
陈哲很入戏,甚至入戏到感染了主动,让主动差点以为自己就是医生、是老师、是狱卒。
实践结束之后,陈哲去打开卫生间的门,要去洗澡。
“你很喜欢角色扮演”主问他。
“嗯”陈哲轻轻回答了一声,就进了卫生间,关了门。
“为什么”主又问。
“年少的时候,我想成为任何人,除了我自己,可是现在,任何人都可能是我,除了我自己。”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水声。
夹杂在水声里,一个悲伤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永远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人世间你永远不是一个人,因为孤独和迷茫永远如影随形。
那主听了,很是感慨,叹了口气“没有想过要永久地占有一个人吗”
不知道是不是水声太大,陈哲没听清,陈哲一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玩得比较好,不代表无话不谈,并不是所有的肢体接触都可以拉进心的距离。
就像心理学老师给陈哲讲过,人习惯把喜欢的人护在左边,因为离心脏近。但是你要知道,排除胖瘦的差异,两颗心的距离从未近过一分一毫。
其实,拉近距离的方式,应该是把爱的人护在身后。
所以说,有些本能,还真是挺麻烦的。
比如,对激 情的渴望。
倒不一定是最原始的欲望。只不过一次次地加深一种不为大众接受的需求,最后就变成了一种阴暗的诉求。
水声停了,室内寂静得可怕。陈哲推开门,直接绕过了门口的主。
小游戏结束了,他们的尊卑关系就清零了。
陈哲也是不怕对方看什么,直接就在那个主的面前上药,换衣服。
其实陈哲更喜欢训诫之后的温情——训斥、安慰、上药——但是他的剧情里,从来没有这些。
在他看来,配对他做这些的,唯那个男人一人而已。
其实同性恋人很少会把攻受之类的东西分得那么清楚——都是男人女人,彼此的自尊和底线彼此也都很清楚,至于责任,彼此分担吧。
不过,可能在那段感情里看起来很强势的,一直是冷靖。
冷……靖……
陈哲突然狠命地摇头,似乎是想把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甩出脑海。
“你缺男友吗”那个主动直勾勾地盯着陈哲看了许久,突然说道。
同为男人陈哲当然没有忽略对方的反常,不必回头证实,他就感觉阵阵反胃,强压住恶心,他冷冷地回答“我不需要ao 友。”
“是吗花名在外的东折大人居然会说不需要约 ao”
“也得分跟谁吧而且,我今天不是用东折公子这个名字约你出来的吧”陈哲套上白色帽衫,转身盯着那个主动,身上甚至泛着杀气。
……
十五分钟后。
那个主动满身是皮带抽打的痕迹,被绑在宾馆的床上,衣冠不整,而陈哲完好地站在床边,用对折的皮带抵着那主动的下巴“和爷说话,你最好客气一点。”
以陈哲对犯罪心理学和变态心理学的小小研究,让人服从,再容易不过了。
陈哲把一只脚搭在床上,脸靠近那个主动“那好,告诉爷,你叫什么”
“苏……苏玉龙……”
苏玉龙是泓泉公司的那个业务经理
“职业!”
“泓泉公司的……”
“好了,我知道了!”陈哲咧开嘴,笑了,打断了苏玉龙的回答。
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下去,苏玉龙一声惨叫。
“叫爷说你听话你就是听话,说你不听话,你就是没听话!”随着话音,又是好几鞭子!
果然,虽然很不明显,但是陈哲一眼就看了出来,苏玉龙的眸子里,开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现代人,生活节奏快,压力大,想要的太多,但是很少认真。真心被裹在厚厚的壳里,只能用好奇做掩饰,通过一些极端的方式来“放飞自我”。
陈哲猜得不错,这苏玉龙,就是这类人。
所以,陈哲打算把这张“纯洁”的白纸,染上颜色。
当然,也是因为有利可图。
陈哲是一个从底层挣扎着起来的人,一旦抓住一个极大的可以实现抱负的可能,他就会死死抓着不放。
眼下,苏玉龙就是这样一个可能。
陈哲转瞬间就又变了一个样子,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把人松开,然后又是虎摸又是熊抱又是上药。
胡萝卜加大棒,动物园都是这样训练的,而他,就是想把苏玉龙训练成一条只听他陈哲的话的狗!
在温柔之后,陈哲又坚决地抽身离开,巨大的落差再一次把苏玉龙打入地狱。
苏玉龙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
有什么弦,崩坏了。
陈哲笑着走出宾馆的大门。
这一局,他赢定了。
爱情没有那么美好,但是可以用来换一些,很美好的事情,对吧
想到这,陈哲的嘴咧得更大了,看起来,很刻意。
刚下了宾馆的台阶,就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车飞驰过去。
车里的……好像是——樊潇潇
陈哲好奇心泛滥,叫了一辆出租车,跟着樊潇潇。
樊潇潇去的是医院。
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是印象中的樊潇潇,永远镇定,甚至是绝望的,从来都不会慌乱。可是今天,她红色的高跟鞋跑掉了一只,就那么直接光着一只脚往医院大楼里跑。陈哲赶紧捡了鞋,追了过去。
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手术室前。
“谁是刘黎家属签一下手术同意书!”医生在手术室门口问。
“我!”樊潇潇几乎是扑过去的。
可是……冷静下来,樊潇潇突然问医生“刘黎没有家属了,我是她朋友,可以给她签这个字吗”
“可以。”
樊潇潇接过笔,签字的手抖到需要用左手来扶。签过字,樊潇潇把医生拽过来,塞了一个红包。
她已经激动到有些失语,说几句话就说不清楚,医生嫌她烦,看在红包的面子上,回去准备手术了。
樊潇潇坐在冰凉的塑料椅子上等,眼神空洞,眼珠猩红,对于此刻的樊潇潇,等待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手术进行了4个多小时,陈哲处于绅士风度,一直陪着她等。最后医生出来告诉她病人脱险的时候,樊潇潇直接倒在了陈哲的身上。
许久,樊潇潇穿上鞋子,和陈哲说,走吧。
两人慢慢地下楼。
“谢谢你……陪我。请你吃饭吧!”樊潇潇先开了口。
“好啊!不过比起吃饭,我更想知道,你和那个做手术的病人……有什么故事呢!”
“嗯……”
“怎么不方便”
“没什么。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店特别好吃。”樊潇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黎……她是我的前任。”
原来,这刘黎和樊潇潇本来是一对,这俩人不过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本来吧以这俩人的身份背景,同性恋也不会有谁太关注,不出柜的话可能偷偷地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冷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冷寒不知怎么就相中了樊潇潇,非要樊潇潇给她当女朋友——还是“认真”的那种——他把自己的占有欲当成了爱情,甚至因为樊潇潇放弃了家产的继承权。
可是樊潇潇爱的是刘黎。
她认定了刘黎才是她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个人。冷少动起手来,刘黎的家庭,就彻底粉碎掉了。
没错,粉碎。
父亲入狱,家中欠债,母亲跳楼,刘黎受了惊吓,患了抑郁症。
冷大少还说,如果樊潇潇再不答应他,下一个死的,就是刘黎。
可是答应他,就要离开刘黎,这对刘黎,可能是更可怕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