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人于是兴致勃勃地去拆大盒,盒盖一打开,居然真的是cheney抱枕。
“……”
他把抱枕绣有kittcheney的一面放到脸旁边,说“喵?”
cheney不想承认自己被那一声“喵”萌到了,他咳了一声道“怎么样?这可是限量绝版。”
孟良人讶道“这东西还有绝版?”
“……”cheney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尊严都被无良艺人狠狠践踏了。
“好了,不逗你了。”孟良人笑道,一面用那支腕表把手上的旧表换了下来cheney看在眼里,又是感叹又是咬手绢,都是送礼物,怎么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呢?
另外叶晖,潘陶都送了礼物过来,叶晖是一贯不怎么联系人的,他现在主管着叶家非医药业那一块,和孟良人资助的那个工作室也有合作,这是唯一的交流渠道,孟良人也不愿去打扰他,因为他……刚和家里那位出了柜,听说还商量着请代理孕母什么的。
因为这个,潘父和叶父现在惺惺相惜同病相怜,毕竟两家的长子都带个男媳妇回来,这是怎样的缘分啊。
潘父一线希望都放在了潘陶身上。至于潘如松,这个人早就从方家消失了,他和叶婵的孩子交由潘陶大哥潘和抚养,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潘陶现在四处躲潘父给他安排的相亲,他具有一切花花公子该有的特质,四处留情,但是死都不肯被绑住,打电话来的时候,听见孟良人也被迫去跟人约会,眼泪汪汪地像是找到了战友。
“对了。”潘陶忽然道,“我前两天跟人出去喝酒,看见孟均了。”
“……”孟良人觉得他的三十岁生日是不是哪出了问题,以前半年都听不到几次的名字,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让人提起了。
“还是冷着个脸,身边那个小女孩子倒是挺好看的。”
“那是他女朋友。”
“你跟他见过了啊?”潘陶问道,“当时他高考那会儿,我听你的口气,好像这辈子都不跟他见面了似的。”
“没见过。”孟良人停了一下,道,“那时候,他做了件让我……很头疼的事,我一气之下,把他送回家里了。”
“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孩子嘛,谁没干过错事?我看孟均那时候,虽说脾气怵人了点,对你是真没话说,你见过哪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不出去喝酒泡妹子,他又是那么个长相,居然真的待在家里,等你隔一个月回来一次,小媳妇都没这么乖巧。”
孟良人一听他说“小媳妇”,就想起当年的荒唐事,顿时恼火道“行,是我对不起他,他做什么我都该原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然后动手就切了电话。
“哎,喂?”这边潘陶还懵逼着,不知道那句话惹火了他“……真是,三十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小哪。”
方老爷子定的寿辰那天,孟良人按时到场,佣人们都认得他,其中一个过来给他引路道“孟少爷,这次宴席在后面的厅子里办,您跟我来。”
孟良人便随她一路走过去,发现大堂的侧门外,是延伸出去的曲曲折折的长廊,粉墙黛瓦,庭院里种着蔬菜瓜果,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这天下着细雨,罩得院子里雾蒙蒙的,很有些江南水乡味道。
佣人见他留意这些花草,便笑道“这是以前老夫人在的时候,亲手打理的,后来老夫人过世,老爷子请有名的园艺师照料了一阵,又嫌他们照料得不好,都请走了,自己一个人亲手弄。”
这么一说,方老爷子强硬之下似乎还有些柔情,不过孟良人想到方家当年兄弟阋墙的闹剧,要是真的对妻子一往情深,何必生下那么多私生子,给正妻的孩子造成那么大的阻难?
孟良人摇了摇头,让佣人继续带路。
宴席结束,方老爷子还不让走,别别扭扭说了几句话,提到孟良人的婚姻问题上来。
孟良人有些无可奈何,但方老爷子和方鸿正这几年来对他的态度都很温和,试探过几次之后,都绝口不再谈改姓的事,而是接着过寿之类的借口,隔三差五把他喊来说话。
这是看准了孟良人吃软不吃硬的秉性,毕竟方鸿渐照顾他这么些年,他不能转身就全撇干净。
“男人过了三十岁,也该考虑找个可心的人伴着了。”方老爷子幽幽地说,“想当初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就碰见了采青。”
孟良人坐在下首,面无表情道“方叔叔二十一岁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人给他生了个孩子了呢。”
“……”
等到孟良人告辞离开后,方老爷子朝方鸿渐气道“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跟你年轻时候一个样!”
“……”方鸿渐没说几句话就躺枪了,表示很无辜。
孟良人谢绝了方家司机送他去机场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开车过去,从宛溪回到临川时,街道上行人如织,霓虹灿烂,像是可以繁华到天亮。
孟良人有些不想回公寓里去,在街上转悠了两圈,忽然想起那天和他闲聊的服务生,叫……jerry的。
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开到那家酒吧门前。
于是当作顺路,进去,像上次一样坐在吧台边,问这里的服务生“请问,jerry今天轮班吗?”
服务生看着年纪很小,愣愣地望了他半天,才急忙道“啊,他,待会就是他的班,您稍等一下。”
孟良人闻言便笑道“好。谢谢。”
还没到换班时间,小服务生就匆忙离开吧台了,过了一会儿,熟悉的身影穿着吧台的制服走过来。
“晚上好,孟先生,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
“晚上好。”
第75章 三十九
jerry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男人坐在吧台边,柔和的光晕笼罩着他,使侧脸轮廓更加温润,哪怕身处横流之地,也干净得让人赞叹。
他的眼瞳很黑很亮,像孩童手里的玻璃珠子,透露出来的干净,不是不知世事的懵懂单纯,而是像纯度极高的伏特加,这种烈酒由泉水和谷物酿成,看似剔透,实则凛然不可侵犯。
jerry想,要不是朋友妻不可妻……咳咳形容得可能有点不恰当,他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他走进吧台,微笑道“晚上好,孟先生……”
“晚上好。”
“还是聊聊天吗?”
“我打扰你工作了吗?”
“没有,如你所见,这工作还是挺清闲的,我们老板是个很不错的人。”
jerry一边说,一边调了一杯酒,推给孟良人“您尝尝,不会喝醉的。”
孟良人拿起来喝了一口,说“甜的。”
“因为加了奶油和可可豆。”
“你是调酒师?”
“业余外学了那么几招。”jerry眨眨眼睛,“毕竟在酒吧想搭讪谁,送杯酒过去总不会错。”
孟良人笑了起来。离吧台不远处有一桌年轻人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笑闹作一团,他看了看,忽然提议道“你要是不忙工作的话,我们也来玩玩这个怎么样?”
jerry当然乐意奉陪,于是从柜台里取出一个骰蛊,放在吧台,摇一摇,最简单的游戏方法,猜大猜小,谁赢了就问对方一个问题。
jerry有意让着孟良人,令他先猜,孟良人猜大,jerry于是揭开来一看,是个三点,孟良人输了。
孟良人说“你想问什么?”
jerry笑着一指旁边一桌人“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和她身边穿短裙的,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孟良人看过去,道“红衣服的身材不错,穿短裙的,比较符合我的审美。”
jerry笑道“嘿,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
孟良人看着那两个女孩,思考了一下说“红衣服的吧,毕竟要是喜欢一个人,总是越看她越可爱。”
jerry状似不经意问道“你找到过这样的人吗?”
孟良人摇摇头道“可能是时机未到吧。”
又摇了一次,还是孟良人输了,jerry摊手以示清白“我可没动手脚啊。”
孟良人笑了笑说“你问吧。”
jerry想了想道“你每天休息的时候做什么?”
孟良人道“我是演员,作息不是很规律,休息的时候,我会看点杂志,然后睡觉吧。”
jerry挑起眉毛表示诧异,笑问道“上次不会是你第一次来酒吧吧?”
“不,当然不是。”孟良人否决道,“不过我的确很少来这里,类似的地方也是。”
“嫌吵吗,还是嫌太乱?”
“这里很热闹。”孟良人看了看周围,“但是越热闹,回去之后就越冷清。越留恋这里,失落感就会越大。”毕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谁留到最后谁就负责刷碗。
jerry注视着他,心想这样的珍稀物种,孟均是打哪儿找来的?
两人又投了一次,孟良人猜大,这次他赢了。
jerry笑道“看,你的运气还是不差的。”
孟良人点点头道“多谢。”他举起那杯有点太甜的酒,抿了一口,思忖着,半晌,忽然发问“你是这儿的老板?”
jerry措不及防地一愣“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良人微微一笑道“现在。”
jerry才反应过来,他给人下套了。
孟良人的态度太温顺,让他差点忘了这是个成熟的观察力足够敏锐的男人。
气氛乍然尴尬起来,jerry在对方的注视下咳嗽两声,觉得身上黑白两色的服务生制服怎么穿怎么别扭“我很抱歉,我以为用服务生的身份跟你搭讪,成功率要高一些。”
孟良人说“你为什么要跟我搭讪?”
“因为我在酒吧看见你,觉得你很有趣,所以想交个朋友。”
这完全是鬼话,但是孟良人并不打算拆穿,他伸出右手道“好吧,那么既然要交朋友,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姓名吗,jerry?”
jerry又咳嗽两声“我……姓张。”
孟良人点点头道“张老板,谢谢你两个晚上都陪我聊天,另外你的酒吧保安措施做得还是不够好,因为我坐在这里一个小时了,老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是你认识的人吗?”
jerry,不对是张老板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个,是我的一位朋友,他看见你之后,对你心生爱慕,但是不好意思露面。”
“哦……”孟良人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又笑道,“小女孩害羞是常事,这样吧,你去告诉她,我很想见她一面,叫她不要躲在幕后了。”
张老板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比较自卑,孟先生你这样的条件,他怕出来了,你会嫌弃他。”
“怎么会,尽管我不能保证对她有所回应,但是追求喜欢的人是个人权利,没什么可耻的。”
“可是……女孩子嘛,您懂的,心思总是百转千回的,我也不好劝她。”
孟良人眯了眯眼,回头看了一眼,对张老板笑道“你刚才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想必是替那个小姑娘问的吧?请你代为转告她,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身材好不好的确很重要,但衡量一个女人的好坏,远远不止这几点,请她务必要自信起来。”
“呃……一定,一定转告,她听了肯定很高兴,谢谢你孟先生。”
孟良人点头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拜拜。”
“……拜拜。”
孟良人一走,张老板立即转身急匆匆走向酒吧后面的包房,经过走廊,酒吧员工们都向他点头道“老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