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我想堆雪人。我们堆雪人好不好?”易之航说。
“大街上堆雪人啊?”左问看着易之航的眼睛说。
“好不好嘛……”易之航开始撒娇。
左问亲了一口他的鼻尖,说“好。”
最后是他们俩和路人一起堆了个有大半个人高的大雪人,易之航还和雪人合了影。一群人堆完雪人看没事可干了,心说那怎么行,不知道谁开了个砸人雪球的头,大家又互相砸起雪球来,街上一片混战,落了一地笑声。
在美国过完圣诞节,左问带着易之航又分别去了英国、德国、意大利,一通跑下来,易之航累得够呛,左问也越来越感到绝望——每个医生的说法都差不多。老李也曾说过可以考虑刺激疗法,可是万一一个不慎把易之航刺激得更严重呢?左问就怕那个万一。
回到国内,刚好大年二十九。
沈近秋在饭桌上又开始絮叨左问找女朋友的事“你马上就30了你记得吗?还单身,还单身!你妈想抱个孙子就这么困难!”
“现在都晚婚,你着什么急啊,你要实在想抱个小孩儿玩,那行,咱俩再生一个。”左建国说。
左越噗地把嘴里的饭菜全喷在了面前的几盘菜里。
左建国啧一声,说“左越!你还能不能行了!让不让人吃了!”
左越咳嗽两声,脸都憋红了,说“爸,要不是您说话这么雷,我能喷饭么?”
沈近秋横了左建国一眼,忽然觉得脸上烧得慌。
“妈,爸说得对,要不你俩再生一个得了,就当孙子养,多好的事儿啊。您要实在想抱真孙子,您找左越,反正他也成年了,女朋友也该有了。”左问说。
“别别别,我跟我女朋友不打算要孩子,措施相当安全,你们可别想了。”左越立刻说。
沈近秋立刻拔高嗓子喊“你还真有女朋友?怎么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啊真是的!快让妈看看,长什么样儿啊?性格好吗?对你好吗?你哥那儿没人影儿好歹你这儿逮着个活的啊,你比他靠谱!快,来让妈给你长长眼,快点儿!”
左越我好像被套路了。
易之航只管埋头吃饭不说话,左问在桌底下拿腿轻轻蹭了蹭他,易之航回蹭过去,左问又拿脚勾着他小腿慢慢蹭着,易之航表情立刻变了。
“哎?”左建国发现了易之航的不对劲,“小航怎么了?吃到沙子啦?快别嚼了吐出来!这孩子,沙子可不能吃啊。”
易之航没动。左问立刻伸手抚上他头顶揉着,说“听见没,我爸说吃到沙子要吐出来。”说着腿又蔫儿坏地在易之航腿上蹭了蹭。易之航闷哼一声,一个没忍住,一口饭噗地一声喷了坐在对面的左越一脸。
“噗哈哈哈哈哈哈……”左建国最先抑制不住笑了出来。沈近秋和左问也笑得肩膀直抖。
左越面部抽搐,心说我他妈做错什么了要受到这种不公平待遇?
晚上洗澡的时候易之航忍不住了,策马扬鞭再奋蹄,不要怂就是干!
“哎你动静小点儿!别叫那么大声……嗯……动静小点儿!”左问双手撑在浴室的毛玻璃上说。
易之航一手从腰侧绕到左问前胸捂住他的嘴,从后肩一路啃到左问耳垂,在他耳边说“哥,你叫得……嗯……也挺大声的……”
……
……
年三十这天,一家人吃完年夜饭也都没出去,电视里放着春晚,五个人就围在桌边斗地主,时不时地吐槽一句春晚真是一年比一年差,但大家还是一年连一年地守在电视边,总觉得只有看了春晚才叫过年。
易之航不会打牌,左问就坐在一边手把手地教他玩儿。
“对三儿。”沈近秋说。
“对五。”左越说。
“对十。”左问坐易之航身后搂着他,趴他肩膀上说。易之航乖乖抽出两张十扔桌上。
“那我炸了。”左建国说。
“不要。”其他人说。
“一个四。”左建国说。
左越一惊“爸!咱才是一伙儿的!妈是地主!”
“我这就为你妈开路呢,你少废话。”左建国说。
“这还能玩儿吗?得,下回您当地主,看我妈让不让您。”左越说。
“你妈不让我我也让她,管得着吗你。”左建国说。
……
牌打累了,一家人又凑一起看春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沈近秋说起了左越小时候那叫一个调皮捣蛋,和左问当年一个德行,整天摸摸这个拆拆那个,家里的音箱硬是让他给拆了又装回去了。说着说着又扯到左问高中时候学的木雕工艺,书房的书架上摆了一排他当年刻的全家福。又说到左越好像昨天还是个抱怀里的小婴儿呢,一转眼都上大学了……
冯巩老师一年一句的“我想死你们啦”喊出来的时候,易之航也跟着喊了出来,逗得另外四个人齐齐一愣,又哈哈大笑。易之航略显害羞地把头往左问怀里一拱,又引得左建国一通乐。
晚上睡觉前,易之航趴左问耳边说“有爸爸妈妈真好。”
左问一愣,又想起了当初自己不让易之航妈妈打听他们的事,“之航,那你想回家吗?”左问想了一下说。如果易之航说想,他可以抽空带他回去看看。
“嗯?你不就是我的家吗?”易之航奇怪道。
左问心里一软,但还是说“我是说回你妈妈那儿,你想吗?你想家里人吗?”
易之航赶紧搂紧左问说“我想你,你就是我家里人。你别让我走,我不想走。”
左问心里更软了,翻身搂住易之航,亲吻着他的嘴唇说“我不会让你走的。除非你自己要走,我就放你走。”
“不要。你别放我走。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你想走我也不放。”易之航说。
左问更深地堵住了他的嘴,唇舌交缠,愈演愈烈。
年后又是一轮亲戚来访,见到左问还是那句“啥时候结婚”,左问也还是一句“不急”。
晚上洗完澡,左问躺床上看书,易之航爬上床往左问身上一压,亲了左问一口说“你结婚了。”
“嗯?”左问还沉浸在书里没反应过来。
易之航亮了亮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在回国后进家门前取下了,说“和我。”
左问轻笑一声,与易之航十指相扣,说;“我知道。”
易之航把头往左问脖颈间一埋,说“不许说不急。”
左问这下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放下书一翻身,把易之航反压在床上,抵着他额头说“那我说什么?嗯?”
“哥……”易之航最受不了左问这样。
左问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说“不能在床上,他们会听到的……”
……
……
左问年后回医院上班的时候,一干同事看他的眼神明显更不一样了,以前知道他是个得过医学奖的海归,知道他条件好,但没想到他条件居然好到这种地步啊!一栋楼啊!说他妈给就他妈给啊!
“问啊,你这就不仗义了啊,富豪啊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们啊。”科室同事趁着午休调侃左问说。
左问哭笑不得,说“那是我爸,不是我。我哪儿那么有钱说捐楼就捐楼啊,那我还上什么班呐,混吃等死得了,这可是我的毕生心愿。”
其他同事表示那你爸的钱到最后不还是你的。
左问说那至少也得再等个三十年以上,到时候他都已经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发家致富了,还需要什么老人家的钱。
同事表示反正你有钱你说什么都对。
情人节那天左问刚好值班,第二天早上下班带着一束花回到家,易之航先给他来了个大拥抱,紧接着给他又是捏肩又是捶腿又是按腰身的,洗澡水都提前放好了。左问问他怎么今天这么懂事,易之航说“因为今天是情人节呀,我要伺候你,让你舒服舒服。”
左问笑了笑说“不对,情人节是昨天。”
“就是今天,你哪天在家,哪天就是情人节。”易之航说。
左问一动情,于是两人大清早的又干柴烈火在浴缸里舒服了一次。
左建国捐给医院的那栋大楼正式开始施工,院长偶尔会拉着左问一起去现场看看,左问表示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小左,不用对他特殊,院长呵呵了两声就没再继续了。
易之航还是固定每半个月去老李那儿针灸一次,虽然几乎没效果,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钟央又办了次画展,这次画展定的时间,刚好是易之航生日这天。
这次去展馆,易之航不见了上次的扭捏,展出的画里也不是只有左问了,星辰大海,风情之都,奇幻森林……各种各样,钟央又给配了个贴切的主题,叫“创想”。
左问他们又在画展上碰见了快一年没见的刘远风,这次刘远风来求易之航的画,左问倒是没拒绝,除了易之航画的他绝不出售之外,其它的,全凭易之航自己做主。
刘远风最后买了易之航的两幅画回去,又再三表示这个小画家他一定要找机会合作,画作里的活泼气息他很喜欢,觉得很难得。
晚上到家,左问关了客厅的灯,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个蛋糕,点上蜡烛捧到易之航面前给他唱生日快乐歌,催他许愿。
易之航合起双手认真地在心里默念起愿望来。
吹了蜡烛,左问吃蛋糕的时候忍不住问易之航许了什么愿,怎么都不说出来了。易之航舔了舔嘴唇,趴他耳边用气音说“我说我想天天和你……”
左问直接扔了蛋糕吻了上去。
易之航更深地回吻着左问,把刚才许的愿望埋在了心底。
“我希望能早一天向叔叔阿姨公开我们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跟坐上火箭似的,时间线嗖嗖的
第25章 第25章
一年后。
左建国给医院捐的大楼建成了,左问他们整个科室医生也从原来那栋楼搬去了新楼,老楼领地被内科的一干医生占领了。
易之航站在左问新办公室的窗边吹风,表示现在的办公室和之前的那个并没什么不同,都是干净却无聊的惨白色。
“怎么没有不同啊,你老公以前在三楼,现在在五楼。这儿窗子也比原来的大,敞亮,楼下还全是软趴趴的草地,不比原来的水泥地好看多了。”左问倚窗沿上努力找着不同说。
易之航歪过头看着左问,说“哥你说什么都对。”
左问立即噎住了。自从半年前老李激动地告诉他这狗崽子开始有好转的迹象之后,本来左问也是无比激动的,心说你个狗崽子恢复之日,就是老子翻身农奴把歌唱之时,到时候老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干你!然而事实却是左医生到现在为止不仅依旧被狗崽子干着,还经常能被他随口秃噜出来的话噎上一噎。
“行了你回去吧,不想看见你。”左问摆摆手说。
易之航立刻扑了上来,说“就不走,就要你看见我。”
“哎呀你烦不烦啊……”
“不烦。”
……
夜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