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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障人生 第2节

作者:鱼小神 字数:19358 更新:2021-12-21 03:10:12

    “唔你猜”

    “应该是吧那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住在一起呀”

    “你想让她跟我住在一起啊”

    “不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易之航赶紧捂住嘴巴,惹得左问一阵轻笑。

    “她不是我老婆。”

    “那”

    “开玩笑的。”

    “那”

    “她不会和我住在一起的。”

    易之航满意了。

    左问把车停好的时候易之航已经睡着了,他不禁陷入了选择困难症,是把小崽子叫醒呢还是叫醒呢还是把他背到房里继续让他睡呢不行澡还没洗还是叫醒呢

    最终左问什么也没干,就靠在驾驶座上看着易之航柔和的睡颜。叫醒他,左问有点不落忍。

    头发软软的,眉毛是浓的,眼睛易之航的眼睛非常漂亮,璀璨清澈,宛如清湖,此刻正闭着鼻子是挺直的,好看得像是假的。嘴唇嘴唇是偏薄的,笑起来嘴角两边会出现两撇笑纹,迷人得很。皮肤是滑的,喉结

    易之航睡梦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轻轻慢慢地游走,又滑到了脖子的凸起上,唔,痒易之航一个激灵,“哈”醒了。

    左问一惊,迅速收回手,有些懊恼,什么时候摸上去的自己都没发现

    “哥你干嘛啊”易之航还有些迷糊。

    “到家了。走,回家洗个澡再睡。”

    易之航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就又睡着了,左问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站在易之航床边双手抱臂看着易之航,心里更乱了。难道真的对这小狗崽子动心了不,不至于,这小子就是个孩子,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对一个智力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儿动心左医生自觉没那么饥渴。

    但他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站在小狗崽子床边一动不动看半天,小崽子的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左问知道那张脸此刻一定是极其安宁的,他闭着眼都能刻画出来

    左医生矛盾了。

    小崽子对他什么感觉

    对他的占有欲为什么那么强

    为什么总是那么听他的话那么怕他不高兴

    因为自己收留了他对他好吗

    他对易之航好吗

    他觉得还可以再好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钟家兄妹名字的梗大家发现了吗

    钟叔叔的老婆之所以叫代亦杨,是因为她妈姓杨,是不是挺浪漫的

    有小天使可能感觉小老虎话太多了不像个智障。

    其实我之所以安排他是七八岁的智力,就是因为不想把他写成一个真正的二百五,智力只有三四岁甚至更低。

    想想现实生活中二三四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能搞砸,这样的傻子,其实没办法写感情的,因为根本还不懂感情。傻子之所以是傻子,就是因为他智力有限,考虑不来别人的感受,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小老虎不一样,他的智力是有七八岁的,想想我们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其实是不是已经稍微有那么一点懂事了,会自理,知分辨,而且朦朦胧胧知道爱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小老虎有七八岁孩子该有的活泼、欢脱、调皮、委屈等等。他是智力受损,不是行动不便,所以不能觉得他是个傻子就得跟个二愣子似的。

    也正因为七八岁的年纪已经开始知道爱,所以他对左总攻的感情才会慢慢变味,慢慢成为我笔下的爱情。

    反之,你怎么指望一个二三四岁的孩子爱上一个人呢他们甚至连自理能力都没有。

    嗯,左总攻是可以为了小老虎做受的伟大男人。无限宠爱就是这么棒

    本文现实向,所以不会有玛丽苏情节,所有人物的反应、会做的事情,全部根据我们现实生活中会出现的情况来。

    谢谢大家支持

    第5章 第5章

    易之航早上起来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直到左问把五屉虾饺摆上桌才顿悟到底哪里不对。

    水晶虾饺

    他昨天没吃上的水晶虾饺

    皮儿薄馅儿大的水晶虾饺

    嫩滑q弹的水晶虾饺

    五屉

    20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易之航兴奋地看着左问。

    “昨天没让你吃,今天给你补上,让你吃个唔。”左问还没说完,易之航就扑了上来,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通亲。

    “噫,全是口水,行行行别亲了赶紧吃噫,我这刚洗的脸全是你口水啊”嘴上这么说,左问心里还是高兴的,看这小子这么开心,不枉费他大清早的出去给这小子买。

    “ua”易之航又狠狠亲了一口,“哥你真好”

    左问一声哼笑,捏住易之航的下巴左右摇了摇,说“亲够了”

    “ua没亲够。”易之航再亲了一口。

    “松手,吃饭。”左问戳了戳易之航的脸颊。

    “uauaua”

    左问最近有些忙,入冬了,闲不住的老头老太太们也都纷纷蹦出来闪个腰摔个腿,老人们东拉西扯,半天说不清怎么个情况,左问还得从那一堆絮叨中过滤出有用的,一整天下来把他累够呛。

    下班已经九点多了,左问拿出放抽屉里的手机,上面果然有小老虎的4个未接来电,还有数条微信消息。每次他只要晚回家一会儿,易之航的电话微信就不会断,有时候他实在太忙,根本连看的时间都没有。

    哥哥,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哥哥,阿姨给我做虾了,还是你做的好吃。

    哥哥,我吃完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哥哥,我又给你打电话了,你还是没接。

    哥哥,我都洗完澡了,你还没回来。

    哥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哥哥

    哥哥

    小老虎该睡着了吧左问哥关了手机,想了想,还是去卫生间洗了个脸,还洗了洗脖子。

    回到家打开门的那一刻左问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小老虎在第一时间冲了上来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猛扑,不停地亲着他的脸他的脖子。左问现在已经能非常淡定地应对小老虎的热情了,与其每次都跟他强调不干净不卫生,还不如自己乖乖洗干净了让他亲。反正在迎接他回家这件事上,他强调多少遍都没用。

    “哥你终于回来了”易之航边亲边说。

    “嗯,怎么还没睡”左问手抚上易之航的背,觉得小崽子今天体温有点高,屋里暖气开太足了

    “我睡了又醒了。哥你今天回来真晚。”易之航搂着左问不撒手,左问就这么任他挂着脱了衣服换上拖鞋,又这么拖着他进了客厅。

    “今天病人多你就在沙发上睡的”左问一眼看到了散在沙发上的毛毯,略带嗔怪地看着易之航。

    “唔”易之航一看大事不妙,赶紧把头埋进左问脖子里蹭着撒娇卖萌“我在等你嘛,有点儿冷就拿毯子盖身上了,不小心睡着了嘛”

    左问让他蹭着,越来越觉得脖子上的温度有点烫人。

    “头抬起来。”左问说。

    “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易之航继续撒娇。

    “啧。”左问捏住易之航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这才看清易之航的脸有点红,另一只手摸了摸易之航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你发烧了知道吗小傻子。”

    “唔”易之航脸贴上左问的脸,嘟囔着“哥你脸真凉,我给你焐焐。”

    小崽子,还跟他玩起心眼儿了左问把易之航推进沙发,取出温度计甩了甩塞进他腋窝,毛毯给他捂严实了,又去房里取了被子给他围上,这才停下来,半抱着易之航,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一下一下地梳着。

    易之航舒服得直眯眼睛,左问间歇停一下他还略带不满地直往左问手上蹭,像极了一只求宠爱的小狗崽。

    “38度5,”左问放下温度计,“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煮姜糖水。看会儿电视,哥哥马上就好。”

    左问煮着姜糖水,有些发愁,小崽子太粘人了,天天为了见到他多晚都等着,大冬天的晚上总是容易着凉的,他得心疼。总让易之航搁家里待着也不行,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他太忙了,忙到忽略了易之航这么久,天天让他一个人搁家里憋着。操他怎么就这么忙

    左问有点自责,他怎么就忘了易之航不是他圈养的宠物,他是个人,有思想,有喜怒哀乐,还特别贴心。扪心自问,他口口声声说没有拿易之航当傻子,却一直干着对傻子才做的事。他不让易之航在他上班的时候出门,因为他怕这傻子出去跑没了;他不让易之航吃没经他剔过刺的鱼,因为他怕这傻子被鱼刺卡着;他不让易之航在公共场合大声讲话,因为他怕别人看出来易之航是个傻子歧视易之航他不允许这不允许那,都是因为易之航是个傻子,他知道易之航是个傻子,他也拿易之航当个傻子

    “啊”一声惊叫吓得左问差点把刚盛好的姜糖水掀自己身上,连忙放下碗奔了出去。

    出了厨房看到易之航的一瞬间,左问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易之航,身上的被子毯子全散了,呼吸急促,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整个人都瑟缩成一团在发抖,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左问大跨步飞到易之航身边紧紧搂住他,挡住易之航的视线不让他继续看屏幕,手重重地在易之航后背上下反复搓着,不断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之航不怕之航不怕”易之航身上烫得要命,出的汗却全是冷的。左问转过头去看屏幕,电视里放着名侦探柯南,正播放到一个谋杀现场,地上躺着的尸体还有些狰狞。

    左问反手把电视给关了,一只手继续在易之航后背搓着,另一只手不断地抚摸着易之航的头,想把他叫出来“之航,之航,看我,快看我,我是哥哥,我是左问,不怕不怕,哥哥在呢,哥哥在呢”

    身边这个人是谁,他在干什么,说什么,易之航完全不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只有那一具狰狞的尸体在不断地放大、放大,变成了他无比熟悉又着实陌生的人,那个人血肉模糊,头部周围全是连着血的脑浆,四肢严重扭曲着,浓重的血臭弥漫在空气中催人欲吐

    有一股难言的难受劲从心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易之航被这来势汹汹的感觉折腾得几欲窒息,他与那人的四周模糊不清,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离罩只罩着他们两个人,他呼吸困难,他想逃离,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他越着急,越觉得窒息,意识越模糊,易之航突然惊觉,他是要死了吗

    就在易之航意识混沌快支撑不住时,他仿佛听到有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安抚,也带着焦急。那声音易之航听不真切,却莫名觉得那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急急寻找着声音源头,潜意识里觉得跟着这声音就能看见光,离开这令人绝望的可怕现场。

    他终于听清了。

    “之航,之航,快醒过来,我是左问,我是哥哥,之航别怕,我是哥哥,你不要吓我,之航,你不要吓我”

    眼前的一切渐渐消散,易之航看到了熟悉的吊灯,还有那当初他刚住进来时玩心大起涂鸦了的墙,记得那次哥哥生了好大的气,一天都没有理他。以及,看到了眼前紧皱着眉一下接一下地摸着他的头不断在喊他名字的哥哥。

    “哥”易之航还在为鼻腔与喉咙里突然注入的空气而大口喘息着,声音也涩涩的。

    左问猛地长舒了一口气,鼻子突然有点酸。“你吓死我了”说完他迅速把易之航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又低吼“以后不准这么吓我不准看柯南不,不准看电视我在才能看不准瞎看”

    易之航反搂住左问,呼吸渐渐平息,说“哥我有点害怕。”

    “不怕不怕,哥哥在呢。”左问侧过头亲了亲易之航的头发。

    “我还有点难受。”易之航说。

    “嗯哪里难受”左问还在刚才的惊吓中没反应过来。

    “身上难受,脑子里一疼一疼的。”易之航说。

    “”姜糖水该凉了吧“哥哥去给你再煮一锅姜糖水,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好不好”

    左问刚要起身,却被易之航一把拉住“哥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左问略一顿,说“那一起去好不好”

    于是左问就这么身上挂着易之航又煮了一锅姜糖水,易之航讨厌姜味,左问硬是用眼神杀得他自己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澡也是和易之航一起洗的。本来他不想让易之航洗澡,怕他烧得更厉害,易之航却不依,就要跟着他,左问只好带他一起洗。

    易之航有点害羞,以前虽然被左问伺候过洗澡,左问却是穿着衣服的,给他洗完了扔出来左问才会洗。今天两个人都赤裸相对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况且自从他身上伤好了,就没再享受过左问的伺候了。

    看易之航那眼光无处安放的样子左问就觉得好笑,小崽子还知道害羞呢不对,他害羞个什么劲

    左问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他食指挑起易之航的下巴,玩味地看着易之航,说“小老虎害羞”

    两人离得近,气息都喷在了对方的脸上,左问呼吸微乱,他这是逗弄易之航还是在撩拨自己呢

    “不不是。我我”易之航眼睛快速眨巴着,脸上热得慌。

    “行了。”左问把手放下,他觉得还是不给自己找罪受了,“来站喷头下面来,多用热水冲冲。”

    易之航四肢僵硬地任由左问拉着给他冲洗,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一句“哥你真白。”

    “啧。”有完没完了还,他都不逗了这小崽子还敢撩。

    “哥你真好看。”易之航又给左医生来了会心一击。

    “你想说什么”过不去了还,左问停下来看着易之航。

    “就你好看。”易之航说。

    “小狗崽子。”左问拧了一下易之航的鼻子,继续给他冲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说你好看。”易之航胆子大起来,不怕死地说。

    “哎”左问有些无奈,他这是在跟谁调情呢,他的儿子小狗崽子而且这小崽子还不知道什么是调情呢。“我知道我好看,不用你说,啊。现在闭嘴别说话。”

    “哦”

    洗完澡给易之航吹干了头发,左问刚打算推他进屋,易之航连忙开口“哥我害怕,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其实他有点忐忑,毕竟哥哥说过他的床不能碰的。

    左问本来也就是这么打算的,易之航刚受了惊吓又发着烧,左问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睡。“就是带你去我房间呢,你先进去躺着,我吹完头发就去。”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易之航说。

    左问只好快速把头发吹了个半干,推着易之航进屋了。

    易之航躺进左问的被窝里,左问的气息笼罩周身,让他觉得安心无比。他往左问身边挪了挪,又拱了拱,再挪了挪。

    左问啧了一声,一把捞过易之航将他圈在怀里,“还挪不挪”

    易之航笑了。

    “不挪了。晚安,哥哥。”

    “晚安,小老虎。”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老虎的爹,当初是从高楼上摔下来的,很高的楼,死相可谓是非常惨烈第一章 没怎么提,因为根本没想到我会写这么多,本来就当写个小短文段子的哈哈哈。无大纲放飞自我写的,所以写到哪是哪但不会坑的,老铁们放心。

    第6章 第6章

    晚安,晚安,还是不安。

    左问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晚上易之航四肢不正常地抽搐、面色青紫快窒息的那一幕,如潮的担心与后怕让他浑身发冷。他亲了亲易之航的发顶,决定明天带他去做个全方面的检查。

    一个人睡久了,旁边乍多出个人来多少是有些不习惯的,再加上身边这个人此刻脆弱得很,所以左问睡得不深,时不时地醒一下摸摸易之航的脸看他烧退没有。易之航睡得也不安稳,也许是惊吓的余韵还没散,身体偶尔会出现被惊动般的抖动。左问便把他搂得更紧,手不断地在他背上安抚着,轻声安慰“乖乖不怕”

    易之航又陷入了梦魇。

    那天中午太阳烈得很,那个给他送录取通知书的壮汉满面红光,不断地夸着他“小子厉害,前三一中给咱县争光呐,拿去,再好好努力考它个清华北大,继续争光”

    易之航接过大红皮的录取通知书,心情很愉快。对于自己,他是自信的,他知道自己聪明,也并未因为这份聪明投机取巧,他有多努力,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清楚得很。所以,这份录取通知书,是他应得的。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投来恭喜的目光,他们一边窃窃私语着易家小子真厉害,一边数落着自家不够优秀的孩子。易之航谁都没理,快步走着,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他现在只想去老爹坟前跟老爹说说话,分享自己的喜悦。

    “老爹,我考上一中了,市里前三名,挺厉害的,这是录取通知书。”易之航把通知书放在墓碑前,墓碑不算旧,碑上照片里的老人一脸慈祥。

    易之航眼睛有些湿润,老爹年轻的时候读过些书,生前很疼爱他,小时候教他读书写字,算是他的启蒙老师。易之航的名字就是老爹取的。

    老爹说“之航啊,老爹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乎者也乃读书,航行万里乃行路。老爹知道你是这块料,好好学,啊。”

    “老爹,我上一中得住校,不能经常来看您了,您放心,我会好好读书的。爸还不知道我被录取的事呢,今天晚上等他下班”

    “小航小航快快快,你爸出事了”隔壁和老爸一起在工地做工的刘叔面色焦急地跑过来,拉起易之航一手抓起地上的通知书就往工地上奔。

    “我爸出什么事了”易之航边跑边问,心头狂跳。

    “李三儿那个缺德货跑工地上拿喇叭嗷嗷跟你爸叫唤说你厉害了,上一中了你爸正搁上头抹水泥呢,一高兴水泥桶就没拿稳,他一手去抓就就摔下来了快点儿说不定还有气儿”李三儿就是给易之航送录取通知书的汉子。

    说不定还有气

    说不定

    还有气

    还

    易之航脑子嗡嗡作响,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飞奔到工地,易之航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所有人都扎堆站着,还有的人不堪忍受地在呕吐,地上到处散落着打翻的饭菜和摔碎的碗。

    一个工头样子的人看见易之航一惊,赶紧跑过来挡住他“小航别看,你先回去,快,听话”转头厉声呵斥“老刘你把孩子带来干什么有没有脑子”又吩咐那堆站着的人“盖上给他盖上都愣着干什么”

    易之航趁机用力推开工头往前奔去,那堆人正手忙脚乱地找东西想盖住地上的地上的什么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

    易之航呼吸急促,嘴里呜呜咽咽着,冷汗已经打湿了头发,四肢不安地小幅度抽动着,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他的体温越来越烫人,睡衣扣子已经被左问全部解开。左问跪坐着一边给他安抚按摩,一边轻声叫着“之航,之航,怎么了,别怕,醒过来,醒过来就没事了,之航别怕”他叫得焦急,他想叫醒易之航,却又不敢大声,再吓着他。

    “爸”易之航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吼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瞪着个眼睛,眼泪也糊了一脸。

    “之航”左问扑了过来,两手捧起易之航的脸,给他擦了擦眼泪,在他双颊来回搓着,轻声说“做噩梦了别怕别怕”

    易之航双目没有焦距,仿佛也没听到左问说话,大声说“我爸死了”

    左问一惊,说“什么”

    易之航又大声说“他摔死了”

    “之航”

    “易水的易”易之航已经完全错乱了。

    “之航快回来你别吓唬哥哥。”左问开始担心易之航的精神状况。

    这回易之航终于看见左问也听见左问说话了。他眼睛看着左问,说出口的话却让左问如遭雷击。

    易之航说“你是谁”

    凌晨三点的医院除了值班的医护人员,没什么人。

    左问在冰冷的长椅上愣坐着,衣衫凌乱,略显颓丧。

    易之航问他是谁的时候,那戒备的眼神仿佛一头张牙舞爪的小兽,你稍一动作他就要扑上来把你撕碎。

    最让左问不能接受的、胸腔像堵了块巨石的、心脏一阵一阵抽搐的,是易之航问他是谁。

    他是谁

    他是左问。

    他是左博士。

    他是左医生。

    他是孙子、儿子、哥哥。

    是易之航的哥哥。

    吗

    如果易之航突然不傻了,记起自己家在哪了,还把他左问给忘了他可能已经不傻了,已经把左问给忘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左问想。

    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现在只觉得无力,这种无力感不轻不重地缠着他,让他疲惫不堪,又精神非常。

    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啊,想起来了,上一次还是初中,他养的狗老死的时候。

    他想起来他那只狗,是小时候和老妈散步在垃圾堆里捡的。特别聪明的狗,也特别乖的狗。

    多久没回家了不知道,有半年了吧,爸妈该打电话说他了。他要是回家了,左越又该抱怨“哥你比女人还麻烦”了。

    哥易之航也叫他哥啊,就不嫌弃他太麻烦,还处处迁就他。

    迁就。

    原来易之航一直在迁就他啊。左问觉得心里有点暖,却又突然想起易之航晕倒之前的戒备眼神。

    要是易之航不再迁就他了呢甚至不认识他了,再也不见他了呢

    真他妈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左问有些愤懑地想。

    他怎么能忘了我他怎么敢忘了我是谁给他付的大笔医药费,是谁收留了他供他吃供他穿还变着法儿地宠他爱他易之航,你要是敢忘了我,你要是敢忘了我

    “呵。”左问一声轻哼,觉得自己魔怔了。这他妈又不是在写玛丽苏小说,易之航把他忘了又怎么样,他还能把易之航囚禁起来天天虐待他吗算了,忘了就忘了吧,他现在只要易之航能醒过来,其它的,不重要。

    易之航在问出那句你是谁之后剑拔弩张了一会儿突然昏厥,左问震惊到一半还得收起情绪拖他进医院,一路闯红灯估计本儿上的分都给扣光了。急诊室的老马说这孩子是给烧晕了,一通折腾下来,左问真的累死了,眼睛又干又涩疼得要命,脑子却清醒得很。

    “操”左问胡乱蹬了蹬腿。

    六点钟开始医院里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看到坐在椅子上左问,猜这个人是不是丧偶了,不然怎么看起来这么丧呢。

    往来路过的同事也都好奇左医生这是怎么了,他什么人快不行了吗,这么丧,同情。

    左问一夜没合眼,也没进易之航病房。他现在不想看见易之航,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只让他觉得喘不过气。

    “左医生,孩子估计得有一会儿才能醒呢,你在这儿守一夜也不进去,不如回家洗洗再来,吃个早饭,看你憔悴的。”准备下班的护士小陈好心提醒左问。昨儿夜里她值班,亲眼看着左医生一脸焦急忙慌的样子抱着个孩子冲了进来,她其实挺好奇那孩子是左问什么人,怎么就能让从来温文尔雅的左医生失态成这样。

    “哦,嗯,小陈,谢谢你。”左问声音有些低哑,说完也没动。

    “谢什么谢,我又没做什么。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回家去呀。”小陈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哦,好的。”左问说着就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回去,但是他稳住了,他不能在小陈面前失了仪态。“呵,坐太久,四肢都僵了。”

    “左医生你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小陈突然觉得左医生挺可怜的。

    “呵”意识到自己又强笑了,左问赶紧住了嘴,“那什么,我去交代老马一声,这就回了,你也回吧。”

    “马医生也要下班了,你去找张主任,估计正交接呢。”

    “哦,那我去找她,走了,拜拜。”

    小陈看着左医生远去的背影,同情的同时,好奇心更盛。

    “哦,你回去吧,孩子我给你看着,他烧退了,没醒是因为太虚了,没事。”张主任觉得有些好笑,老马都跟她说了,夜里把孩子抱进来的时候,左医生那叫一个心急如焚,还一个劲地跟老马强调这孩子不仅仅是发烧,孩子智力受损,可能是想起什么来了,也有可能选择性失忆了,不认他。聒噪得老马直训“你是内科医生我是内科医生”孩子发个烧把左医生紧张成这样,张主任很好奇,这孩子是他什么人

    “嗯,谢谢你,张主任。”

    “客气什么,回吧。”

    左问打车到家洗了个澡,他这精神状态再开车,他怕把人给撞死。

    吹干头发,有点饿,左问给自己做了个鸡蛋火腿三明治。第一个鸡蛋煎糊了,倒进垃圾桶,刷锅,煎第二个。又糊了,倒进垃圾桶,刷锅,煎第三个。还是糊了五个鸡蛋,全糊,所以没了鸡蛋的鸡蛋火腿三明治成了火腿三明治。

    吃完三明治,左问又洗了个澡,洗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洗过了,反正都湿了,再洗一遍吧

    再次吹干头发,左问随便往床上一扑,被子上还残留着易之航的气息,左问鼻子一酸,觉得甚是操蛋。

    操老子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趴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钟共。

    “喂什么事说,别跟我扯犊子。”左问翻了个身,正面仰躺着。

    “嘿哟哥们儿大清早火气这么大呢,”钟共嬉笑着,“我带我老婆去你们医院检查身体呢,怎么着,中午一起吃饭”

    “我”左问想说他请假了,这才想起来他假还没请呢。“我请假了。”还是这么说了。

    “你请假”钟共有些难以置信,你小子恨不得住你们院里,请什么假”

    是吗他工作这么认真呢其实他还觉得挺累的,天天就想休息。

    休息干嘛陪易之航

    易之航又是易之航

    “喂你小子在听吗快说啊你请什么假。”钟共奇怪道。

    “钟共,我觉得我栽了。”左问绝望地说。

    “什么栽了”钟共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栽易之航手里了。”

    钟共瞬间懂了,说“我操你小子什么情况你才认识他几天你不说他就是个孩子吗”

    “四个月零不知道多少天。我他妈怎么知道认识他几天”左问低吼。

    “左儿,你这不对啊,”钟共敏感地捕捉到了左问的异常,“你哭啦”

    “我他妈没哭”左问有点恼火,下意识摸了摸眼角,操,居然还真有眼泪,什么时候流出来的自己都不知道“钟共,你说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喜欢就上啊,管他是不是傻子”

    “他把我给忘了操他把老子给忘了那嚣张样儿个狗日的操蛋玩意儿撩完就跑操”

    钟共听着左问在电话那头突然爆发的咆哮,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左问这么失控,一时愣住了。

    左问骂完觉得自己又他妈失态了,怎么一遇上易之航事情就总是他妈的不对“那什么,我挂了,他还搁医院躺着呢,我不放心,中午你们自己吃吧,我不去了。”

    “哎别挂别”

    左问摁掉电话,躺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起床,换衣服,出门。中间还打了个电话到科室请假。

    走了一半想起来门好像没锁,又折回去锁门,到门口发现门锁是锁了,但钥匙没拔,于是拔了钥匙继续走。

    也就在这时候,张主任的电话打了进来,左问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抖地上。迅速按了接听键,左问说“喂张主任,孩子怎么了”

    “没怎么,他醒了,你快来吧。”

    左问心猛地一跳,声音有些颤抖“醒了”

    “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爹就是爷爷的意思。

    老铁们别信老爹的,易之航的名字是我他妈瞎编的,觉得挺好听的就用了,当初他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觉得总得让人知道是哪个易哪个之哪个航吧,就不走心地想了这么个名字梗。从老爹嘴里说出来我也是挺意外的,真的。

    爱你们

    第7章 第7章

    病房里静悄悄的。

    左问左听右听没听见房里有声儿,手扶在门把上,手心都微微出了汗。终于,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没下得去手打开这扇门。

    前面有护士推着推车过来了,正奇怪地看着他,她一定在想左医生什么毛病,搁这儿站半天不进去

    算了,死就死吧左问一咬牙,推开了病房门,一呆。

    房里没人。

    左问却忽然觉得松了口气,松到一半又提了上来,身体那么弱,小崽子上哪儿了个操蛋玩意儿不会回自己家去了吧操连声招呼都不打也是,都不记得他了还打个屁的招呼。

    左问走进病房,心里想着,真他妈养不熟的白眼儿狼,说忘就忘,说走就走夜里还死皮赖脸的要搂着他睡呢,几个小时就翻脸不认人衣服都不知道穿,冻不死你病床都他妈不知道整理一下,看这乱的嗯怎么感觉背后有人

    左问一个转身,就看见易之航正探究地看着他。哦,原来他还没走啊。

    什么易之航还没走

    易之航

    他没走

    没走就没走,人只是身子骨还弱暂时走不了,你激动个屁。

    他还记得我吗

    记得个屁,他妈没看这狗崽子现在看见他都不会扑上来了吗,以前哪次见着他不给他来个猛扑。

    “你”左问艰难开口,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刚才还不这样呢。

    “你在干嘛”易之航说。

    嗯,听着挺正常的,可能真是恢复了。“我”狗崽子我他妈在想你还记不记得老子

    “我去尿尿了,回来就看你站门口呢,我跟你后头好久了,你都没发现我。”易之航撇了撇嘴。

    “你”面对易之航的自来熟,左问突然词穷了。昨儿夜里不还挺刺儿的吗他该说什么你好我是这医院的医生我叫左问。你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叫左问。你好我是你喊了四个多月的哥哥我叫左问。

    “哥你今天怎么了,我饿了,我想吃饭。”

    “哦,好,想吃什么喝粥吧就啊啊啊你叫我什么”左问的声音拔高了至少八度

    “哥啊。”易之航说着往病床上一躺,“那我想喝酸菜粥,配葱油饼。”

    左问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哥

    易之航叫他哥

    易之航又想起他来了

    这他妈跟坐过山车一样啊,真刺激。

    “你记得我了”左问犹疑不定。

    易之航奇怪地看着左问说“记得啊。”他什么时候不记得过

    “那你怎么见着我没扑上来”真是疯了,他居然堕落到要以此判断易之航是不是真的还记得他。

    易之航嘿笑一声,迅速从床上弹起来扑到左问身上,搂住左问的脖子在他脸上一阵亲。

    嗯,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左问心想。

    亲完了易之航说“我刚上厕所了,里面有人拉臭呢,臭死了,我怕我身上有味儿。没味儿吗而且我还没刷牙嘿嘿”

    左问“”你怎么不早说。

    看易之航一脸得逞的表情,左问就觉得他是在说跟你说了你不就不让抱不让亲了。

    “哥你嫌不嫌我”易之航又亲了一口。

    “嫌。”却没有躲开。

    中午的时候钟共又给左问打了一个电话,早上左问那一通发泄整得他一脸懵逼,也不敢再打过去问,他知道左问那时候需要安静会儿整理思路。想当初左问就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都中午了,也该调整差不多了吧电话很快接通了,左问的声音听起来还挺轻松愉快“喂,你俩检查完了一起吃饭吧那就。我在门诊部305,你们上来。”钟共让他给整得更懵逼了,不是说不吃吗

    “你干嘛”代亦杨嫌弃地推了推正愣神的钟共。

    “媳妇儿,我怀疑左儿给那小智障整得精神异常了”钟共一脸担忧。

    代亦杨“”

    “他早上气压还恁低呢,现在就一蹦三尺高了,还说要跟咱一起吃中饭。”左问以前从不这样,情绪低迷的时候调整再好,也不可能半天时间就高兴起来,居然还有心思跟他一块儿吃饭,这还是他认识的左问吗

    “那快走,去看看怎么回事儿。”代亦杨也被钟共唬得紧张起来。

    钟共夫妻俩进病房的时候左问正坐在病床前跟床沿上坐着的易之航搁那儿大眼瞪小眼,俩人都穿戴整齐说不准提脚就能暴走,气氛略诡异。左问瞄了他们一眼,没动。

    “左儿啊,”钟共走过去揉了揉左问头顶,一把将左问的头按自己肚子上继续揉着,“你别跟他置气,你多大他才多大,你这精神状态太异常了,哥们儿我特别担心”

    “我操你发什么疯松手”“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哥”

    伴随着左问和易之航同时推钟共的动作,他俩同时开口喊道。

    钟共一个踉跄,骂道“我操”

    “我就要吃辣条”易之航对着左问叫道。

    左问一声冷哼,说“长本事了”

    “哼”易之航把头往一边一扭,撅个嘴说“你不让我吃辣条我就不吃午饭了”

    “你敢”

    易之航不说话了,扭个头骄傲地倔强着。钟共一头雾水,问左问“啥情况”

    “没听他说吗,他要吃辣条那东西能吃吗别说他现在病着,就是没病,那也不能吃那是垃圾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钟共心说我就爱吃垃圾,家里还一箱呢。嘴上却说“小航航,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这病着呢,你爸咳,你哥这也是为你好,听话”

    “那我刚出去的时候怎么看见一弟弟在吃辣条,他胳膊还吊着呢”易之航表示不服。

    “那人吃屎你也跟着吃啊”钟共开始嘴上没门。

    左问啧了一声,瞪了钟共一眼“说什么呢你。”

    “嘿嘿,顺嘴了,顺嘴了”

    “总之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吃那玩意儿。不吃午饭是吧行,钟共,咱们走吃饭去,让他一人在这儿待着反省。”左问说着起身往门口走,钟共只好跟着,代亦杨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还坐着的小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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