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不是这边的人吧?”
“恩,我是刚升大学的新生。”
“怪不得,你是迷路了吗?”
“是啊,我和那位外国友人都要去这儿唯一的一所大学报到,请问您认识路吗?”
老妇人用手指着前方的一个高耸的红色建筑说“你们看见那个大时钟塔了吗?那儿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
琴生是个不习惯带眼镜的人,他总是在像上课或者考试这种不得不带上眼镜的场合,其他时候都是把眼镜放在口袋里,因为在在模糊的世界里可以让他感到一丝轻松,好像只要看不到,就不用接触许多麻烦的事。
那个砖红色的时钟塔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大大的黑色方镜框眼镜。
放眼望去,他只见一个的砖红色的塔尖,那种颜色给人一种温馨感,它高高的塔身屹立在海岛的中央就像一个红色的守护卫士。
在一旁的la不经意间看见一老妇人脖子上的一条老旧的银白色项链,觉得有些熟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的注意力转眼被琴生的天真小孩似的表情所吸引,看着他眼里放着玲珑剔透的水晶,感受到了他内心中那股温暖。她低声自言自语道
“ your other thaessh□□e you ”
“咕——噜——”
琴生脸红着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子,正好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专修精致的糕点甜品店。他回忆起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看着同学把甜品带到班级里,想起那个甜品红嫩的外表上覆有白巧克力屑,不时的发出淡淡的抹茶香味,他口水止不住的流着。他的表情就像饿了好几天的小孩想一口吞下美味的食物,非常羡慕。
la注意到琴生的眼神时不时地向对面那座蓝色的糕点房里眺望着,暗暗的为他那像小狗一样的表情偷笑着。
la拉着他还放在肚子上的手,快步走过马路。琴生迅速拉着他的行李箱,一脸茫然地跟上她的步伐。la转头看了看琴生,强势的说道
“follo !”
琴生一路被拖到了那家甜品店里,la挪开木藤编织的古典椅子,把琴生按到椅子上。
琴生手扶着椅角,身体上挺,想起身。却被la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他的眼球往斜下方移动,手紧抓着露出的皱黄的白色衬衫的衣角,委屈的说道
“la here exensivecan't afford ”
眯着眼笑了笑,伸手往紫粉的背包里摸索着什么,她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地掏出了粉色的皮包,得意的说道
“ never d , hel yourself ”
说完la快速的拿起了菜单就开始向服务员点餐了。
“chote (鸡蛋布丁),fruit jelly(水果冻),san uff(天鹅泡芙)and ffee all these give,lease ”
琴生睁大着眼睛看着la点了这么多甜品,稍稍张着嘴巴,想说点什么但又哑然而止。
服务员记下甜品名称后,就踱步走到了精致红木制的花边取餐口叫点。
这时挂在店门上的铃铛响起,一位穿着高贵气质的妇人走了进来,服务员快步上前去,彬彬有礼的为妇人拿着脱下的米色皮制的外套,与西洋的黑色花边帽,喊道
“店长,最近很少看见您,今儿怎么突然来店里了?”
“没什么,就是想在空闲的时候,做做自己喜欢的事。”
妇人神情舒缓,动作有些轻盈。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息男孩的背影,面容顿时变得亲善了许多。她拿起刚刚的菜单表,说道
“这个菜单的甜点由我来做。”
妇人像年轻的小姑娘轻盈地走向厨房,服务员对店长的行为感到吃惊,因为店长的工作繁忙,一直在做着与店里有关的交涉事情,很久没有看见店长这么喜悦的面容了。
妇人换上了自己当年开店时买的那个粉白的厨衣,并从墙上柜子里取下了厨师帽,导弄着各种厨具后,眼神凝视着手中的面团。她用熟练的手法不停推动着面团,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沉浸在自己的美好世界一样心无旁骛。
琴生在这安静略微充斥着甜美的花香的房屋里,下巴靠着手侧缓缓的往下滑。往窗外看着,街头,人群来往,每个人面部的神情总显得几分忧郁。与外面的世界对比,在这小屋之中仿佛时间是停止的。
这里有着一股清香的气味,让人从马不停蹄的喧闹城市里解脱。留出多余的时间,做着自己乐此不疲的事儿。然而理想是美好的,人终究还是不得不回归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快节奏生活。琴生想到这,渐渐地闭上了双眼,给自己劳累的身体一点时间栖息。
阳光透过方块的窗户,光与影的交互印在琴生睡眼朦胧的脸庞上,la也从躁动的神情变得温和,静静的打开了装着大提琴的黑色壳子,慢慢地将琴提起支撑在自己闭拢斜倾的双腿上,手中的琴弦驱动着她,低音的弹奏着哄人入睡的梦幻曲。
la就像一位静谧的森林女神,目光流露出的是一丝丝的温柔。
这时,做好糕点的妇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他们的桌前,慢慢的将餐具摆放好,将还在不断冒着热烟的咖啡与飘香不断的糕点轻轻地端放在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他们的面前。
妇人摆弄好餐布,用和蔼的目光投向他们,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子孙们一样的慈祥。随后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稍稍侧着那褶皱眼角的脸庞,安详地倾听着那美丽的外国女子的柔美的乐声,无声的神情之中,不知道为何充满了欢笑。
不知是谁推开店里的精致花边木制门摇动了清脆的响声。
睡眼朦胧的琴生缓缓的用手轴支撑起时不时往下滑的头。他瞅了瞅桌前突然多了许多做梦也想不到的美味甜点,才发现自己迟钝的味觉突然恢复了生机,对甜品目不转睛。
他闻到飘入鼻腔的刺激香味时,不经意间闭上了双眼,头也跟着仰起来,“哇——好香啊~看起来也很好吃。”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刀叉,像是琢磨了无数遍的西方用餐礼仪似的,以最快地速度切起了柔软q弹的糕点。
la将大提琴收入盒子后,看到了坐在琴生左后方的妇人,又注意到她那条老旧的银白色的项链。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刚刚琴生帮助过那位老妇人。她灵光一闪,记起妇人胸前带着的项链是价值不非的钻石吊坠项链。已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绝版了,这让同样是女人的la不禁惊讶不已。
琴生余光看见了她张着嘴巴的惊讶表情,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就立马放下手中的刀叉。他右手拿着纸巾擦着嘴角的奶油,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在看自己。
一脸疑惑的琴生转过头,惊喜的发现原来是刚刚那位老妇人,化了淡淡的妆后显得年轻了几分,想到妇人刚刚一直在看着匆忙进食的自己,脸颊一红,小声说道
“啊,抱歉让您见笑了。”
妇人笑出了声,那笑声有几分亲近,更凸显出她内心的欣慰,就像经历了许多事的沧桑感。妇人心悦地说道
“这才是有活力的年轻人呐,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刚学会做糕点时,我那淘气的儿子像我撒娇,吵着还想再吃的表情。”
“那你的儿子一定很幸福,天天都能尝到怎么美味的甜点。”
她了摇头,轻声说到
“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在一场事故中意外过世了,让我一个人孤单活在这个依然再转动着的时间里。”
“抱歉。”
“哈哈,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妇人又停下了一会,笑容渐渐地从她的脸上消失。琴生听到这些故事后,心中好像有什么在揪着他的心似的。
他仿佛亲身体验到这种憋在心里无法诉说的感受,想开口说些什么。
la不知是还没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或者听不懂妇人那带着本地腔的普通话,不顾气氛的插入话题。
“rs,erested ith your neckce can you tell about?”
琴生就觉得一个老人怎么会英语呢,想给她翻译来着,但la说的太快,不知从那一句开始,便手忙脚乱地比划着。
“sure”
这会琴生目瞪口呆看着一口流利英语的中国老妇人,感叹到
“哇,老奶奶,您可真厉害,英语说得比我还流利。”
“哈哈,谢谢。”或许是把琴生当成了自己的孙子一样,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妇人整了整褶皱的衣裳,认真的向他们讲述自己的往事。
“着条昂贵的项链是我过世的丈夫,在年轻时买给我的定情信物,还记得当时他身上没什么钱,可以说是个穷鬼,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离不开他,心里就是放不下他。我谈了许多男朋友,只有他对我说了句‘等我们老了之后,我的心依然只有你。’当时我就感动地流下眼泪,心里就想着不管多苦多累,我一定要与他相伴一生。但是我的父母很反对,看着这个穷小子不会有什么出息,就叼难他说‘你要是能给我们家闺女买一个他最想要的钻戒,我才能把女儿托付给你’。那时的钻戒对于一个富家的我来说都嫌贵,更何况是他。我毅然反对父母的做法,父母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想法。现在我才明白作为父母那个对儿女的感情是多么的强烈,我很感谢他们当初那么爱我。”
妇人停下,喝了一小口咖啡,琴生他们就像在看一部电影一样的认真,好奇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这下我那个摸不着头脑的男朋友可真头大了,坚定的说,‘岳父岳母我一定会想您们证明我对您们女儿的爱可以用我的一生来换的!’从那时开始,他一边在暗里偷偷的和我相会,一边又在认真的打理着自己心中一直想实现的事业,在我的印象中的那认真工作的样子让我特别着迷。
他寂寞了,就在卧铺旁的柜子上一直放着水木年华的《在他乡》,‘再回到她的声旁,看她的温柔善良 ’那柔而有力的歌声不停的在他的房间里回荡着,看着他一天天劳累的身体,我的心像刀割一样,我有好几次劝他,不要在意我父母的话。他也固执的说‘不让岳父岳母满意的婚姻不是完美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最幸福的生活!’
他每说一次,我觉得我真的是被爱着,最后他的事业成功了,但钱还是差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把公司的股份全部转卖出去,出国买回一个天价的项链,回来后我还骂他,怎么怎么傻,把公司给买了。他说了一句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语‘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和你相处的时间没了,就在也赎不回来了。’最后父母虽然也觉得他很傻,但看中了他的能力,还是欣慰的把我嫁出去。”
“在生完儿子后,我突然想开一个甜品店,他却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早就存了一笔钱,等着给我实现一个温馨的愿望,他听到我这个想法后就立刻把储蓄全部拿出来为我做一个精美的甜品店,那时我已经感动到无法在发出声音了,他一直抱着我,任我抱怨。”老妇人讲起他的故事,就像是又经历过一场人生似的,面容尽是无限的幸福。
听完他人的一生,就好像经历着另外一个世界一样。la不禁沉醉在这个甜美的情感故事中。
“那段时间,我们一家三人度过了最幸福的时光。可能是老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吧,幸福多了,悲伤也不会少。最后我丈夫被诊断出晚期胃癌,我知道后悲痛欲绝。
他走前的那个夜晚,还用脆弱的声音一直安慰着泪流满面的我说道,‘亲爱的,因为遇见了你,我觉得这一生没有任何遗憾,我很幸福,谢谢有你的陪伴,所以不要在为我悲伤了,我还是喜欢看见你的天真笑容和你坚强活下去的样子’我忍着泪水,强硬地对他露出笑容。
他抬起那颤抖的双手,轻轻地为我擦拭依然不停落下的泪水,对我露出同样生涩的微容。下一秒,那双冰冷僵硬的手掌从我温热的脸颊缓缓落下,他眼角带着最后一滴泪水安详地离开了我。
我那强忍的笑容在他离开的后一秒又开始奔溃了,我不停地哭嚎着,直到声音变得沙哑,依然在强扯着撒子,直到眼泪干涸,依然流着那一丝丝的血。看着他送进火葬场,出来后在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不停的回忆的他生前对我说的话,才久久安静了下来,再次坚强地面对没有他的世界。
他真的是把一生都来拿换,换来短暂的幸福。我觉得他在我心里是那么的伟大,伟大到我都无法用生命去与等价他交换,我无法形容他对我的爱。唯一令我欣慰的是——我,嫁给了他。”
妇人吐露出全部的心声与自己的悲痛后,顿时神情变得那么温和。琴生听完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后,一滴泪水,从还在睁开的眼角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这时在静谧的房间里,不知从何处响起了水木年华的那首《在他乡》。
我多想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看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就让我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让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那年你踏上暮色他乡
你以为那里有你的理想
你看着周围陌生目光
清晨醒来却没人在身旁
人静的雨夜想起了她
她的挽留还萦绕耳旁
想起离别她带泪的脸庞
你忍不住的哭出声响
那年你一人迷失他乡
你想的未来还不见模样
你看着那些冷漠目光
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长
那一夜 那一夜 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