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到文之兮将他和那位“姓单的”作比较才关心他的吗?
还是……
真是太可怕了,秦淮停住脚步,疯狂的蹂躏着自己的头发,他完全不能掌握和那只不明生物正常交流的方式,他听不懂荆江的话,估计荆江也不能理解他的心思,两人每次说些什么都感觉像是猜谜游戏。
真心希望今晚他不会真的又站在自己床头观察自己睡觉的模样,秦淮由衷的祝愿着。
几分钟后,秦淮站在了自己公寓的门前,呆呆的看着房门一会。
进去会看到什么?大概是荆爷板着个脸被沙发吞进去的场景吧,好像也可以接受。
于是秦淮推开家门,看到了却是——干干净净的客厅,明亮的灯光,和——空无一人的家。不论是哪一种特征,都和秦淮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秦淮忍不住小声叫了一声“荆江——我说,荆老师——你在家吗?”
没有人回应。
秦淮有些不可置信的检查了每个房间,结果真的没发现荆江的踪影,怪了,他应该早就回来了啊,毕竟秦淮为了晚点面对现实一路上拖延了不少时间,没想到回家后竟然是荆江不见了。
秦淮摸了摸头发,放弃去追究荆江的去向,直接回房间处理工作了。
当然他没有给自己做晚饭,因为三餐由荆江负责,只有这件事情秦淮记得最清楚,否则就死也不和他合租。
于是他一咬牙就在空腹感的陪伴下摊开了书本。
然而——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丝毫没有荆江回来的踪迹,秦淮有些坐不住,他的肚子已经十分自觉地唱起了空城计,但是他还抱有微微的希望,也许荆江马上就回来了呢。
结果现实却是——秦淮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人影,他有些气愤的看了一下表,晚上将近11点,这已经很晚很晚了,他饿得都快要昏了过去,要真这么昏过去,绝对能成为秦淮一生的奇耻大辱。
秦淮肚子一饿脾气就不好,他又在书上划了好几个愤怒的“荆江”,才被空城计伴着奏的蹒跚到厨房,然后给自己简单煮了一碗面条,吃完后他就放弃等荆江了
擅离职守!言而无信!猪狗不如!秦淮一边在心里堆成语,一边直接洗洗上床睡了。
然而直到他闭上眼陷入梦境前的最后一刻,他还在疑惑,这么晚了,荆江到底去了哪里?
☆、给朕来一碗珍珠翡翠凤凰面
这个场景有些眼熟,秦淮一边在混沌的大脑中自言自语,一边缓慢行走在一条昏暗的只有微弱路灯照明的小路上。
他的空腹和疲惫感很严重,是仿佛被捏住肺部和心脏的那种压抑感,但是他必须要继续往前走,因为前方就是自己的家。
哦,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回家的路。
秦淮揉了揉已经在刺痛的胃,终于松口气,怀着到家就可以饱腹的小小期待向家赶去。
……………………
突然眨眼间,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黑暗的客厅里。
秦淮左右张望,没有一盏灯是明亮的,看来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他蹒跚着走到沙发旁躺了上去,打算再等一会,他现在又累又饿,眼前时不时眩晕一下,实在没有勇气在这种状态下去弄点吃的。
然而等了很久,那个人都没有回来。
他在等谁呢,秦淮揉了揉自己的胃想不明白,但是当他拿出手机时就想起来了。联系人列表第一位是单长白,是的,他就是要等单长白赶回家来,期待他能尽快回来照顾一下自己,想到能看到他为自己担心的神情,秦淮忍不住为自己突然而来的柔弱微笑了一番,但是一看时间,已经深夜10点多,这个时间他应该回来了呀,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秦淮下意识按下了拨号键,手机传来一阵铃声,秦淮听得出来,这是一首萧吹奏的曲子,箫声悠长深邃,没有其他配乐,是秦淮专门为单长白吹奏录音的,大概因为秦淮觉得只有萧才能衬得上对方。
以往秦淮都来不及听完整首曲子,电话就接通了,秦淮还因此假装怪罪过单长白。但是这次直到一曲终了,再到自动挂断,都没有响起秦淮预料之中的声音。
难道是没有听到?秦淮纳闷的又拨了一遍。
还是没人接。
操……出什么事了?秦淮强忍着胃痛和头痛支起上半身,又拨了一遍,萧音还是长河直下般全曲演奏完毕。
但是这次秦淮好像从萧音中听到了一丝异样,还没等他细细琢磨,他已经第五次按下了拨号键——他听出来了,这一曲不是他吹奏的那一曲。
这真的让秦淮大吃一惊,但是还没等他细想这其中的疑问,电话已经被接通。
秦淮顿时如释重负的把手机贴在耳边,然而听到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
秦淮揉了揉痛的快要裂开的胃,大脑一片浑浊和迷茫。
他在说什么?我……我听不到,不,是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那个时候那个陌生的人对我说了什么……
客厅的灯光幻化成一大团刺眼的光芒,那团光芒愈发明亮,但是却也渐渐地被黑暗吞噬……
…………………………
秦淮猛地睁开眼睛,憋在胸口的那团气突然就找到了突破点开始拼命压迫喉管,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大脑一片晕眩。
半晌,秦淮的呼吸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摸了摸被汗湿的额头,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好久……半晌,他慢慢长舒一口气,缓过劲来了。
秦淮坐起身,纠结着揉了揉肚子“啧,饿啊。”
也不知是不是梦里的感觉太强烈,以至于醒来后他肚子也饿得难受。
秦淮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大一会,才一咬牙从床下滚下来,赶去厨房。
秦淮推开卧室门,客厅一片漆黑,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了梦境里的画面,他看了一眼客房,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长白?你回来了吗?”
一片静悄悄。
秦淮走过去,小心得推开了门,又叫了一声“长白?”
一片微弱的光慢慢映入秦淮的视线,秦淮眯起眼睛望过去,光团里面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我草你妈————!!!!”
秦淮被吓得怒吼一声,也不管什么长白长黑了,一个后翻滚就迅速敏捷的撤离原位置,在客厅里迅速环视一番,“啪!”的一拳砸在客厅灯的按钮上,一片亮光爆炸在他的眼前。
接着他蹬蹬蹬走回客房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就看到了正端着汤碗,嘴里叼着一根没吸进嘴里的面条的某个人,他的旁边点着一根娇弱纤细的蜡烛。
秦淮瞬间感觉一口气没上来。
“荆你妈逼!”秦淮气得气儿都喘不匀了,“你你!”
“我什么?”荆江把嘴里的那根面条哧溜一声吸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汤。
“你犯神经呢吧你,卧槽你差点吓死我……”秦淮都已经气过劲了,结果看到荆江这么淡定的反应火气一下就降了回去。
“我在吃面,你饿不饿?”荆江看了他一眼。
荆江不提吃面还好,一提秦淮就将重点瞬间放到他面前的面条上。
“饿不饿?”
秦淮的肚子跟着叫了一声,荆江看着他,嘴角轻轻勾起。
于是秦淮也不管丢不丢人了,往荆江床上一摊就下了圣旨“朕饿了,给朕弄碗珍珠翡翠凤凰面,做得好有奖励。”
荆江扭头看了看躺在自己床上的厚脸皮,端着自己的碗去了厨房。
秦淮趴在荆江的床上,又听着厨房里煮面的动静,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闲着没事干,他就顺便观察一下荆江的房间,到这时候秦淮才对自己和荆江同居……不,合租有了真实感,毕竟就在这个房间里,已经有了荆江生活的痕迹。
秦淮瞅了瞅荆江的房间,书桌上是码放整齐的书本和学生作业,衣柜里是叠好的衣服……床上的被褥肯定今天刚晒过,因为秦淮悄悄把脸埋进去闻了闻,一股太阳味道,又软又好闻,就他现在这摊在床上的状态,已经爽的站不起来了。
真好,秦淮满意的点点头,真挺好的。
十几分钟后,荆江在秦淮在他床上又滚了一个来回的过程中,端着汤碗进来了。
秦淮扭头看了他一眼,坚持把这一个滚儿打完,才爬起来把自己那碗接过来,荆江面无表情的观看了秦淮厚脸皮的整个过程。
秦淮把面端在手里,低头一看,嚯!扭头就问。
“珍珠呢?”
“白菜梆子就是。”
“翡翠呢?”
“青菜叶子就是。”
“凤凰肉呢?”
“给你夹了一块凤凰腿。”
秦淮拿筷子拨拉了一下,看到了面条底下的一只大鸡腿,忍不住乐了起来“俗,你他妈的真俗。”
荆江扭头看了一眼秦淮碗里的大鸡腿,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真稀罕。”秦淮紧盯着荆江“你刚才笑了一下吧,啧啧,我差点看成狞笑。”
荆江把头扭过去,又恢复了淡然的语气“快吃吧。”
“好吧。”秦淮捏着筷子,开始享用他的珍珠翡翠凤凰面了。
呼噜呼噜吃完了面,秦淮觉得浑身都舒畅,全身又热乎肚子又舒服,也不想睡了,忍不住又是一仰,瘫倒在荆江床上。
“那个我说,荆江,你今天晒被了吧?”秦淮翻了个过,侧躺在床上,打量着还在喝汤的荆江“你怎么吃这么慢呢。”
“吃得快,饿得也快。”荆江回答。
“饿了再吃呗,还能吃不起一碗面条么,不过吃慢点对身体好,我妈这么说的。”秦淮不以为然的说“你这被子晒过了可真舒服。”
“恩。”
“有太阳的味道,”秦淮瞥了一眼想说话的荆江,琢磨了一下阻止了他“你不要跟我说都是虫子尸体的味道,我就喜欢闻这味儿呢。”
“我没打算说,我是想说……”荆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下次太阳好我可以把你的被子也给晒了。”
“你不早讲,我自己给说了,哎呦,恶心人,”秦淮又闻了闻被子,“那你下次给我晒晒吧,我懒得晒。”
“恩。”荆江喝完最后一口汤,便连着秦淮的汤碗,一起送到了厨房。
秦淮再次听到了厨房刷洗的声音,忍不住脑洞大开自己在床上躺着,荆江给他做饭洗碗晒被子,总有种娶了贤妻的错觉。
想到这秦淮忍不住全身一个颤抖,鸡皮疙瘩使劲往外冒。
换,换个说法!秦淮又在床上打了个滚,荆江这人还挺居家的,还会照顾人。
虽然有时候气人,说话还难听,平时也没个笑脸,思想也落后又腐朽(为了他对语文的看法),整个就一社会的败类,祖国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