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呃……这么做……夏警官……啊！”
出来了，射了夏军一嘴，又他妈的是个惊喜——夏军瞪大了眼睛看着舒服了的尹斻，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僵在那里，而对于尹斻来说，夏军愿意“屈尊纡贵”他也是够“惊喜”的。
明明是爽过了，但是尹斻却突然间心里面不是个滋味，想到了什么似的，身体软了下去，彻底不动弹了。
“夏警官，你下次别这么干了。”
“什么？”洗手间里水龙头开着，夏军没听清楚，一边刷牙一边含糊的问。
“算了，当我没说，真是脑子有病了。”尹斻翻了个身，趴着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嘀咕着，夏军更没听到，刷完牙就扑上床，床垫上下弹着，尹斻的身体也就跟着一块儿动。
夏军看到那光裸着的背再到那屁股和大腿上打转儿，忽然就觉得还能再来一次，于是抬手打了尹斻屁股一下，“啪”地一声脆响，把人惊了一下，回过头瞪他，不太高兴。
“屁股翘起来。”
“去你妈的。”
最近气温上升，人人火气都很大，尹斻心情本来是好的，但是一旦换了一种思维方式后就变得不太好了，他下了床根本不搭理夏军，捡起衣服套上了就出去。
叶叟又再提三人联手的事情了，越云帆自从打了场莫名其妙的仗后倒是最近消停了下来，赫辛将军那里也异常地安静，现在正是暴风雨之前，须处处小心。
马上就到要到元旦了，时间过得太快。
人是矛盾的生物，两个极端，极恶极善，一边作恶一边行善，你思考善恶，不如思考晚上吃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没有绝对，你不能完全的把一个人是善还是恶说得清楚。
一场雨过后，难得清凉半刻，夏军坐在飘窗后看着外面，院子里有仆人在打扫落下来的叶子和紫藤花，况踩在水洼里跳来跳去，尼拉站他身后喊着什么话。
尹斻没有妻子，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但是又让夏军想不通，他并不认为尹斻是一个适合家庭生活的人，那么在这个地方他给自己、或者说给努金制造出一个家庭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知道，尹斻对于“家”的偏执。所以他永远也想不通。
十二月末的几天，夏军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清闲，也不是他想要这么清闲，而是所有的事情他都无从插手，即使是知道了尹斻就是努金，知道了他在柬埔寨的那些赚钱的门路，夏军却只觉得自己越发的无力，他开始有一点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的了局面了，尹斻是不受控制的，从任何一方面来讲他不会听自己的话，所以夏军无法左右尹斻接下来的决策。
实际上，在对于目前的局势上面，夏军一直都被尹斻完全排除在外，即使另一边他又常常带着他“更深入的了解自己”——这不是夏军想要的，他必须和尹斻好好谈谈。
“你可以替我工作，亲爱的。”
尹斻皮笑肉不笑的对夏军这么说的时候，他旁边坐着几个从越南赶来的生意伙伴，背靠大树好乘凉，比起赫辛将军，大家现在更喜欢和努金合作，光看他把镇子管理的很好就足以让人相信，努金比赫辛也差不了多少。
这是很多人第一次见到努金，大家表面上都很和气，但是心里面的想法却是层出不穷的。
他们听不懂尹斻对夏军说了什么，但是夏军却在下首直接坐下了，也不接话，意思很明白了，要么你当着外人的面把我打出去，要么就让我留下。
尹斻笑笑，和那几个越南佬谈天说地，他们的嘴唇蠕动的方式在夏军的眼里看上去怪异无比，音调有些聒噪，尹斻偶尔会在谈及某些事后瞥他一眼，笑得很无奈似的，随后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也都变得怪怪的，他心里有些没底。
在外面，尹斻改掉了他常年的口头禅，不叫他夏警官而用“亲爱的”代替，他很少叫自己的名字，但也是从未给过自己什么昵称的，亲爱的这三个字从尹斻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带着嘲讽感觉似的，不像是亲密，反倒成了讥诮。
暗示了一句什么，夏军被这群人吵得头疼，不耐烦的看了眼还在那儿侃侃而谈的尹斻，真好奇这人的舌头是怎么长得，那些七拐八拐的音调怎么发的出来。
“亲爱的，他们让我问你喜不喜欢越南美女。”尹斻突然回过头问了他这么一句，揶揄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了。
“你告诉他们，我挺喜欢越南男人，比如爱睡觉的鸟。”夏军说。
努金究竟是哪里人大家始终没个分辨，不过是哪里人这不重要，只要他不是一个赫辛那样的疯子。
尹斻笑眯眯的看了夏军一会儿，随后继续和那些人有说有笑，其中一个头发有点秃的、戴着个大金戒指的一边笑，一边说了句什么，夏军没听明白却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看这一屋子人眼睛都快冒火星了，除了些下流话题以外，肯定无他。
送客后尹斻在庭院里散步，他很喜欢光脚走在鹅卵石上面，中医讲的通气血活经络，他还是很信这一套的，这天他穿了件茶白色的长褂，再配上那张脸，很像斯文败类。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怎么起的家。”夏军走过去，脱了鞋子也踩上去，有点痛，他皱着眉毛慢慢走，距离尹斻有点远。
闻言，爱睡觉的鸟人回了神，“啊”了一声，然后朝他走过来，扶了他一下，道“第一次走货，差点被狗吃掉，这算不算是个好的故事开头？”
阳光并不强烈，和煦而温柔，尹斻笑得淡泊，拉着他慢慢走，一面走一面抚摸着他的背，让他站得更挺一些，有些感慨的说“我就喜欢看你把背挺得直直的，特别好看。”
“知道，你还喜欢警服和军装……对了，当年你为什么不去当兵？”尹程鹏少将也算是个人物了，怎么他们家这一辈里没有一个参军的？
夏军拉住尹斻，让他回过身来面对着他，他们差不多高，所以脸对脸总是能一下子就看到对方的眼里去，靠得太近，连瞳孔放大还是缩小了都能看得很清楚。
“我当什么兵，别祸害人家了。”尹斻敷衍地笑笑，拍拍他的手背，说道“夏警官，和我出去走走吧。”
“好。”夏军点头。
廊架上的紫藤花落得差不多了，空气里还弥留着雨水腥气，但是不难闻，那个叫丹的高瘦个儿走进来，看到他们拉着的手微微一愣，随后就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走到尹斻身旁耳语了几句，夏军疑惑的看了尹斻一眼，对方冲他一笑。
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去，去看看罂粟，来金三角这么久了，你都还没看过吧。”
☆、第六十七章
三辆军用越野车都是林渺友情支持的，不是中东货，而是中国制造，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这样的好东西，这种军用越野车尹斻也只是在舅舅那儿远远地瞥过一眼，还挨了一脚狠踹，军队那地方不好随便乱看的，如今这车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围着转了两圈后抿着嘴笑得特别满足。
这是最新的技术，提高了针对各种地形的越野灵活性，尤其是还特别适合金三角这边的地形，尹斻拉着夏军絮絮叨叨，夏军对军备不感兴趣，但是看尹斻高兴就听他说，时不时地点点头附和一声。
车子开得不快，道路两边从水稻变成了罂粟花，这不是收割季节，但是那花名不虚传，鲜艳妖冶，匆匆一瞥却摄人心魄，美中不足的就是鸦片臭，夏军捂了下鼻子，嘀咕了一句。
“怎么这么臭？”
“鸦片。”尹斻兴致很好，和开车的丹用缅甸语说着话，丹笑笑，开得快了些。
“呼——就冲这车，我也该放这小子一命！”尹斻拉着夏军站起来，指着那些罂粟田说“好看吧！”
“是挺好看的。”夏军回答道，觉得头有点晕，坐下了，扯了下尹斻的袖子，问道“这是去哪啊！”
“去放风筝！”他大喊着，对着远处的守卫挥了挥手，那些人听不懂，只好敬礼。
大片大片的罂粟田，大把大把的钞票，尹斻就喜欢钱，除了钱就是能执掌生杀大权的快乐，他人生里指着这两样东西活着，他有执念不可放下，所以他这种人没法入乡随俗，在赫辛、叶叟甚至是越云帆，他们四人当中，他是唯一没去过寺庙拜过佛的。
夏军下了车，看到这些土地有些震惊，在s市的时候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像是从前的老电影一样。
原先城市里的抓毒也就都是些二三流小明星和市井无赖之类的小打小闹，新闻上说某某地抓到了个毒枭或者贩毒集团也没多大的实力，扯出几包□□加药丸就是大毒枭的级别了，现在再看这里，金三角果真是毒品王国。
不过夏军并不觉得尹斻是这里的国王，反而突然生出一种他们所有人都是这里、这片土地的奴隶的错觉来。
罂粟花是具有魔力的，它不够美艳，不够妩媚妖娆，但是它别有风韵，着了魔的人会为了它不顾一切，不论是贩毒的人，还是吸食毒品的人，都是这小小植物的掌中臣。
前面还有一段路，但是尹斻却坚持要下来和夏军散步，好在空气还算湿润，一场雨浇掉了燥热，夏军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看了眼在他前面慢慢走着的尹斻，背着手，时不时地扭扭脖子。
一转眼的功夫，他们还真是活着活着就老了，不似二十几岁的暴躁乖张，也再也回不去十几岁的单纯洒脱，现在他们都是一身的臭毛病，有时候也会杞人忧天的思考身后事，尤其是他们俩现在这样的处境，更是与死亡和疾痛扯上了牵连。
夏军小跑两步追上了尹斻，尹斻在外面和他表现的不是很亲密，所以只是歪歪头冲他笑了笑，问道“要不然留下吧，别回去了。”
他其实也只是就这么随口一说罢了，并不打算真让夏军陪着他疯，他是个疯子无药可医了，但是夏警官将来搞不好真是做总警督的料，一个毒贩子再怎么厉害都是个毒贩子，他身上有污点，洗不掉的。
“我留下，你也不回去了吗？”
夏军也没当真，尹斻在s市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他知道的不知道的七七八八码在一块儿已经足以证明什么了，尹斻是想要多几条出路的，等真有哪一天，金三角不行了，他就把底子好好洗一洗，做个彻彻底底的商人，夏军觉得自己要是能等到这一天，他们俩，也就真的是熬出来了。
能不能熬到那一天还不一定呢，他总是害怕半路里杀出个什么他从前不知道的人，然后尹斻就又开始给他讲故事，他承受得起道德感受压抑，但是却不能兼顾信仰受到威胁，他的信仰就是，尹斻和他，他们之间——不一般。
当然不是一般，是二班——夏军笑了笑，拍了下尹斻的肩膀，道“还记得上学那会儿么，总有女同学给你写情书，我读一封，你撕一封，我那时候觉得咱们两个这辈子也不可能分开了，等你将来工作了，我就去你单位应聘，搞不好还能给你当个打下手的。”
听到这话，尹斻看了夏军一眼，很快地移开视线，眺望着罂粟田，脚步又加快了一点，道“你这脑子，学机械是不成的，我倒是想过将来养你的，这么辣的男人放出去我不放心啊。”
“你说什么！”夏军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把拽住尹斻，哭笑不得。
“哦，我在夸奖你，不用谢我，你应得的。”尹斻勾勾嘴角，似乎不太想没事回顾从前什么的，他的从前可不太愉快，充满了恶心的玩意儿，还不如现在痛快。
“好吧，我谢谢你。”夏军放开手，摇头失笑，被这么形容还真是头一次。
不过转念一想也好，长得好看这事情真要感谢上天感谢父母，尤其感谢他那酒鬼父亲当年没怎么打脸，这张脸尹斻看着喜欢，他是得利的。
“这么多的地，水稻似乎种的不多啊。”夏军一边走一边说道。
尹斻这时回过头，奇怪的看了眼夏军，问“我又不是做粮食的，种那么多水稻干什么？”
“只是觉得这些地可惜了，至少水稻种了还能吃饱饭。”
“嘁，这想法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冷笑一声，尹斻干脆快步走开了，把夏军和自己隔开，这夏警官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没用，他总不能真去种水稻，要是他真的种了水稻，下一步夏军就会要求他做慈善了。
他们本质上常常难以沟通，毕竟理想主义总是失败，他是功利主义，谈不拢这些的。
尹斻原来也是个虚无派，要是没像水稻一样长歪了，搞不好现在就是个普通上班族，衣食无忧，也挺不错的，哪怕就是没理想没追求，但搞不好还能性子柔顺一些。
夏军出神地看着尹斻的背影，觉得心里有些难以接受，理想主义大多如此，过分理想主义就像他这样的，更是如此，他们过于坚持所谓的理想了，忘了现实问题，即使明明知道是行不通的，却还是要这么做，直到分不清理想和现实的关系与区别，为了理想放弃了现实，大多数情况下，尹斻称夏军这样的人为伪理想主义，而夏军在心里也觉得尹斻是个假功利。
真真假假其实并无所谓，真正发生的事情就摆在眼前，一百个人有一百种看法，做法自然大相径庭，夏军走到了那栋小竹楼时，尹斻和丹等人已经站在那里了，那小楼里住的是一对老夫妇，平时为他们种罂粟，这样的家庭当地有很多，只是这一户有些不同的是，他们的儿子曾经当过兵，复员后到了努金的地方讨一口饭吃，现在却查出来是个奸细。
赫辛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人归顺的，私下里偷偷做了不少事，好在被及时发现，正好在他归家时逮住。
夏军看到两个老人和一个青壮年被一群持枪的人围着，大概上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他走过去，想开口问，尹斻却瞪他一眼，让他闭嘴。
剩下的时间里夏军一直在努力地听着尹斻说了什么，直到他把枪拔了出来，那是一把德制瓦尔特，枪身上的浮雕精美奢华，本该是被放在柜中观赏把玩的，现在却用来杀人，他也不知道这种浮夸风格是不是在这个地方的每个人都喜欢，但至少他唯一见过的“努金”就是如此。
子弹穿过那青年脑袋的时候，老妇人差点晕了过去，腿一软，被丈夫扶住。他们惊恐的看着杀人的努金收起枪，对着他们微微一鞠躬，行了个合十礼。
转身对丹只说了一句。
夏军这一句却是听懂了的，他记得第一次被人在这儿用枪抵着的情形。
“走吧，我们继续逛逛，你喜不喜欢看舞蹈？”尹斻回头向夏军招呼着，上了车，那一边枪已经响了，两声。
“你为什么要杀人？”夏军追了上去，拽住尹斻的手臂质问。那个青年也许是做了什么，但是两个老人是无辜的！
“因为今天我不杀人，明天就会让你替我收尸。你愿意吗？”尹斻甩掉夏军的手，往里坐过去，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夏军上车。
他以前不需要解释什么。但是现在，他这些天来说过的话，简直比喝的水还要多，时间一长了，他也没了耐心，有些心烦。
“那个人干了什么？”夏军看了那边一眼，有点不能接受。
“你不用知道，上车！”
尹斻看着夏军突然间觉得之前做的努力全都白费，自己就是个傻逼，他深吸一口气，道“赫辛让他们背叛我，等我倒了，他们可以种水稻。”
“你这么做不道德。”夏军说，话音刚落，自己就笑了，也不看尹斻见鬼了的表情，只好乖乖上车。
一个人如果有道德，又怎么会贩毒呢？
“水稻真的有这么好吗？”丹开车的时候，尹斻一边看着沿途的罂粟一边喃喃自语着“我不喜欢水稻。”
这时候他又是犯了偏执的，像个任性的孩童一样逃避事实和责任，他杀人，但是不可以被夏军指责。
有一件事情他非常的清楚，那就是之所以他对夏军能有这么多的耐心，甚至是可以放心的把掌控权交给他，都是因为夏军是个“好人”——这理由太可笑了，但是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没关系，你不用喜欢。”夏军看了一眼尹斻，轻轻叹息，也觉着刚才那番问话没什么意义。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接近胜利了，他要改变这个人，改变一个企图改天换日的人，这是一种征服欲在作祟，而并不仅仅只是出于什么道德感。
道德感就是高束的藏书，你知道书名，但就是永远也不去读它。
☆、第六十八章
爱心猫粮1金币
南瓜喵10金币
喵喵玩具50金币
喵喵毛线88金币
喵喵项圈100金币
喵喵手纸200金币
喵喵跑车520金币
喵喵别墅1314金币